第61章
狂笑是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的。
在他彻底放弃抵抗, 任由自己的精神与小丑融合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想要压抑、克制自己的想法。
狂笑视线落在太宰治的脸上，目光对上了那双漂亮的, 似乎永远也无法染上恐惧与绝望的鸢色眼眸。
这是一双令人看不透的眼睛。
但是眼睛的主人很会伪装，他伪装成柔弱顺从的模样，用甜如蜜糖的唇舌引诱着他。
狂笑感受着心中突然涌起的欲望, 那种血液加速流动，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觉再次出现。
又或者说, 狂笑在第一眼看到太宰治的时候, 就发现了太宰治对他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狂笑扬起嘴角, 他摘掉了脸上的钢锥护目，露出了那双充斥着混乱与邪恶的幽绿色眼瞳。
狂笑伸出手抚摸着太宰治的眼睛，他靠近，整个人把太宰治笼罩在阴影里。
昏暗又寂静的走廊中, 似乎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莫斯特。”
苍白的手指并没有收敛力气, 太宰治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痛, 随后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泪。
湿热的气息逼近，后颈突然被一只坚硬冰冷的手掌掐住。
太宰治无法反抗地向前, 冰凉的唇吻了过来，以一种强硬的、完全掌控的姿态掠夺了他所有的呼吸。
太宰治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 因流泪而变得潮湿的漂亮眼眸，此时彻底涣散迷蒙起来。
头脑因缺氧而逐渐发沉，本就没什么光亮的走廊, 在他眼中也变成模模糊糊的一片。
“……”
缠着绷带的手抓住了狂笑胸前，这个微弱的动作似乎取悦了狂笑。
太宰治听见耳边出现一声短促又愉悦的低笑，下一秒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就换了一个位置。
后背被抵在了墙上，墙壁上冰冷的寒气似乎透着背后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让他身体本能地颤了一下。
面前灼热潮湿的气息，却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太宰治听到了一道甜腻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甜心，你是在害怕吗？”
太宰治没有时间回答，狂笑也并没想在他这里得到答案。
冰凉的手指划过脖子，狂笑低下头，随之灼热的气息也喷洒在脖子上。
“唔额——”
尖利的牙齿咬破了缠绕在脖子上的绷带，丝丝血迹在雪白的绷带上晕染开。
脖子处传来的疼痛让太宰治下意识的皱眉。
他微仰着头，眼睛却微微垂下，被眼帘遮住的鸢眸中哪里还有半点涣散，全是晦涩的冷意。
太宰治没有反抗，顺从的任由狂笑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咬痕。
他抬起手摸上了狂笑的头，修长的手指插进发间，没有用力，却充满了令人心领神会的暗示。
狂笑低低地笑了一声。
像是在奖励他的乖顺，太宰治脖子上的伤口被舔舐着，剧烈的疼痛褪去，变成酥酥麻麻的感觉混杂着一些轻微的刺痛。
这不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反倒是比单纯的疼痛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划破，露出了被绷带缠绕的胸膛。
苍白冰凉的手指落在太宰治的心脏处，同时手中的匕首划破绷带，露出了充满了羞辱意味的烙印。
“蝙蝠……先生，很喜欢这个？”
太宰治的声音不稳，连喘息都变得凌乱起来。
狂笑丢掉了匕首，他的手抚摸着太宰治胸口像蝙蝠一样的烙印。
黑暗中，幽绿色的眼瞳就像是某种的饥肠辘辘的恶兽，目光贪婪又残酷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当然。”
狂笑慢条斯理地解开着太宰治身上的绷带，他亲昵地贴着太宰治的耳侧，低笑出声：
“莫斯特，我很喜欢……”
呼吸逐渐急促，对方剧烈心跳声在此刻似乎都格外清晰，唇齿交缠，身体也逐渐变得灼热了起来。
压抑的喘息，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栗，清透皎洁的月光被厚重的阴云遮挡，世界开始变得颠倒昏沉，令人如坠幻梦之中。
“……”
而地上散落的白色绷带，却如同一只漂亮的白色蜘蛛吐出的雪白蛛丝，悄无声息的为眼前的猎物编织罗网……
……
太宰治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体上传来的异常，让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不过，几乎是瞬间他就恢复了正常。
太宰治抬起眼眸，视线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环视了一圈。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但头顶上的灯光明亮，房间也很宽敞，不会给人一种逼仄的感觉。
太宰治只是简单的打量了一下环境，目光很快就落在令他感觉到被窥伺的地方。
没有意外的话，那里应该有一个监控。
太宰治懒得理会，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自顾自的下床去寻找他刚才看到的医疗箱，然后把里面的绷带全都拿了出来。
他坐在床上，身旁是一堆零散的绷带。
太宰治一圈一圈的把绷带在身上缠绕着，劲瘦的腰腹、胸膛、脖子……把所有凌乱的痕迹都遮掩在绷带之下。
太宰治整理好后，没有多少犹豫，直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条像是通道一般的走廊，依旧是没有任何窗户，头顶上的灯光洒下冰冷的白光，合金墙壁呈现出淡淡的银白色。
太宰治脚步顿了一下，眸光闪动，随即他走出了房门，顺着走廊一路向前。
穿过了走廊后，太宰治走到了一扇金属大门前。
在他脚步刚停下时，面前闭合的大门就向外打开，太宰治进入里面的空间。
映入他眼中的就是一间充满科技感的房间，虚拟屏幕出现在半空中，上面出现的画面大概是某一处空间的监控。
太宰治走到屏幕前，他盯着屏幕，神情若有所思。
狂笑带他来到这里，一定是有针对于他的特殊目的。
太宰治不觉得狂笑是发现了他要杀他，毕竟太宰治从来就没有在狂笑面前掩饰过，要与他一起自杀殉情。
即使在他身上吃过几次亏，这个傲慢的狂笑蝙蝠，似乎依旧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太宰治所希望的。
脑海中思索着，太宰治的视线也没有移开过屏幕，突然，他的瞳孔迅速地收缩了一下。
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样，他站在原地，盯着屏幕，良久没有动弹。
“……”
太宰治在监控中看到了十几个个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柔软蜷曲的黑发，精致柔和的脸，每一个人都赤裸着身体被泡在一个圆柱状的水柱中。
身后传来大门被开启的声音。
太宰治缓缓地转过身，向身后的方向看过去。
依旧是狂笑熟悉的身影，他的头上并没有带钢锥护目，也没有蝙蝠面罩的遮挡，露出了那一张有些病态苍白的俊美脸庞。
此时他的嘴角扬着的微笑，过于夸张的弧度破坏了这张英俊的脸，诡异的笑容令人感到惊悚。
不过更加吸引人的是，太宰治在狂笑身后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有着和他一模一样脸的人。
“莫斯特，他是一号。”
狂笑拉着手中的链子，把身后的一号拽了出来。
“主人。”
即使被束缚脖子的铁链勒的窒息，一号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痛苦的情绪，清澈的鸢眸如稚童一般干净。
他对着狂笑露出乖巧柔软的微笑，几乎与太宰治微笑的时候一模一样。
“……”
太宰治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度能那么好。
他自认自己不算是个好人，被蝙蝠侠算计着为他拯救世界就算了，毕竟只是顺手的事情。
但现在眼前这个脑子坏掉的狂笑蝙蝠，却一次又一次挑战着他的忍耐……太宰治想要立刻弄死他的想法愈发强烈。
“蝙蝠先生是想让他来代替我吗？”
太宰治偏了下头，鸢色的眼眸盯着狂笑。
狂笑看向太宰治，嘴角高高地扬起。
他一步步走向太宰治，伸出手掐住了太宰治的下颚，凑近过去，蕴含着恶意的幽绿色眼眸死死地盯着太宰治的脸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微弱的情绪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狂笑才放开太宰治，语气亲密甜腻：
“亲爱的，你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取代你。”
太宰治不置可否，他幽幽地看着狂笑：
“蝙蝠先生说话真动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相信呢。”
“不过，能在我还存在的时候，就弄出那么多替代品，蝙蝠先生的话，似乎也没有多少可信度。”
狂笑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笑，突然抬起手，一柄锋利的飞镖就被甩向了一号。
瞬间，飞镖划破了一号的脖子，一号眨着眼睛似乎还不明白情况，他茫然地伸出手捂住脖子，猩红的鲜血从他的手中溢出。
“……主，人？”
狂笑没有理会一号，他裂开嘴角笑着看着太宰治。
伸出手臂亲密的圈禁住太宰治纤瘦的腰身，狂笑甜腻的声音宛如情人间低语：
“莫斯特不喜欢？没关系，我可以再换一个。”
太宰治眸光逐渐变冷，他扫过地上已经断气的一号，轻扯了一下嘴角：
“蝙蝠先生的喜爱，真是别具一格。”
第62章
太宰治很快就察觉到了狂笑的意图。
一切事情发生必有缘由。
即使狂笑现在的行为毫无逻辑, 似乎只是为了戏弄，羞辱，但太宰治确定他的目的绝对不仅如此。
狂笑依旧拥有着蝙蝠侠的谨慎多疑, 察觉到自己对太宰治的特殊，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不过，似乎带着一号出现在太宰治面前就已经验证了狂笑想要的答案。
他很快就对那些被他制作出来的“太宰治”失去了兴趣。
狂笑开始研究起来怎么去到太宰治原来的世界。
这不是很难发现的事情, 可以说狂笑也并没有想要隐瞒太宰治的意思。
与此同时，“祂”也告诉了太宰治, 狂笑已经把地球给炸毁了的消息。
太宰治：“……”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科技发达, 还有着不弱于异能力的其他特殊能力体系——狂笑直接把地球给炸了的操作还是让太宰治没忍住沉默了一会。
太宰治把玩着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药物, 他的神情平淡，随后直接放进面前的水杯中。
药物溶进水里，很快消失的毫无踪迹。
他端起水杯，轻微地晃了一下,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太宰治的身手不算差, 但这是和普通训练过的人相比, 像蝙蝠侠那样经过高强度训练的人，恐怕他刚拿出武器就会被发现。
而且太宰治一直处于被狂笑监视的状态, 也根本拿不到能够杀人的利器。
相比较而言，药物反倒是能更容易得到。
在太宰治服下药物后, 没过一会儿，他就感受到身后有人影出现。
危险的气息瞬间笼罩住他，一只手臂伸过来, 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腕。
太宰治感受到一股巨力把他拽着转了个身，苍白的手掌就掐住了他的下颚。
下一秒，有些粗粝的手指就插进了他的嘴里搅动，顿时一种生理性反胃的恶心让太宰治想要呕吐。
太宰治跌倒在地, 双手撑着地面，神情有些痛苦，却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
狂笑站在太宰治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太宰治，幽绿色的眼瞳中蕴含着被触怒到的冰冷残酷。
看着太宰治吐不出来，狂笑俯下身体，强硬地抬起了太宰治的头。
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氤氲着雾汽，他皱着眉表情痛苦，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了生理性的眼泪。
就在狂笑捏开太宰治的嘴，想要再次催吐的时候，太宰治胸口剧烈起伏，他声音闷闷地咳了两声，然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太宰治平复了一下呼吸，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狂笑。
狂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脸上几乎时刻扬起的夸张笑容消失，嘴角被拉平，此时的他看起来与正常的蝙蝠侠格外相似。
不过，只要对上了那双阴森的，充斥着恶意与残酷的幽绿色眼睛，立刻就会让人区分出他们之间的区别。
“莫斯特，你吃了什么？”
狂笑的声音尖锐森冷，伸出手掐住太宰治的下颚，手上的力气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太宰治吃痛，有些难受的皱眉。不过现在的他也没有力气推开狂笑，鸢眸看着狂笑，语气淡淡：
“这不是很明显吗？”
“蝙蝠先生，我是在吞药自杀啊。”
说着，太宰治的表情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厌倦，看向狂笑的眼神中也再也没有了任何伪装出的柔软，他的神情冷淡漠然，像是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一样。
口中再次涌出鲜血，从嘴角流到了狂笑捏住他下颚的手上。
似乎因为痛苦，太宰治虚弱的连声音都变轻：
“我已经厌倦了和蝙蝠先生待在一起。”
“太无聊了，这里的一切都太无聊了……”
太宰治的声音逐渐变低，鸢眸中眸光涣散，眼底的光也在一点点失去消失。
呼吸逐渐变轻，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太宰治身体无力地后仰，如果没有狂笑抓住他，此时就已经彻底倒在了地上。
“……”
太宰治的呼吸消失，瞬间寂静的空间中就只剩下了狂笑一个人的呼吸声。
空气中血腥味弥漫着，安静的落针可闻。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狂笑幽绿色的眼瞳凝视着太宰治的脸。
他手指缓缓地擦掉了太宰治唇边的血迹，脸上消失的笑容再次出现。
狂笑裂开了嘴角，克制不住的从喉咙中发出尖锐疯狂的笑声。
莫斯特，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莫斯特……
狂笑预料到了一切，太宰治却总是能超脱他的掌控。
心中产生奇妙的感觉，让狂笑的心跳加速，他舔了舔唇角，脑海中极致的兴奋，令他感到愉悦。
死亡，或许对于其他人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在这个世界，对于狂笑来说，只要他想，捕捉死去之人的灵魂也并非完全无法做到。
狂笑抱起了太宰治，他口中哼起了愉悦的小调，向着外面走去。
然而下一秒，狂笑脚步一顿，他停了下来，低头，幽绿色的眼瞳看向了被他抱着的太宰治。
同时，身体像支撑不住了一样，直接单膝跪了下来。
在即将被狂笑摔倒在地上时，太宰治动了，他动作十分麻利地翻身远离狂笑站了起来。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看着狂笑抱怨道：
“真讨厌，差点就睡着了。”
“蝙蝠先生你也太虚了，这才几步，就差点把我给摔了。抱不动的话，就让我躺在地上不就好了。”
身体僵直，不能动弹的狂笑：“……”
太宰治没等狂笑给出反应，他迅速地走到了狂笑面前，缠着绷带的手像是摸小狗一样，摸了摸狂笑的头。
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狂笑，语气轻快：
“蝙蝠先生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中招的吗？”
“是从蝙蝠先生进入到这个房间后哦。”
太宰治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十分好心地提醒道：
“那里面的是解药。”
太宰治清楚的知道蝙蝠侠每一个秘密基地，想要布下简单的陷阱并不难，他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药效发挥的时间。
太宰治需要拖延足够的时间，让狂笑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太宰治成功了。
太宰治的手指灵活的在狂笑的身上搜寻着，蝙蝠镖，微型炸弹，小丑毒气，氪石戒指……
太宰治看着面前堆成一小堆的武器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匕首。
锋利的匕首被太宰治贴在了狂笑的脖子上，鸢眸对上狂笑那双邪恶冷酷的眼瞳，太宰治微微一笑，手中的动作毫不留情。
瞬间，鲜血从狂笑的脖子处溅出。
太宰治割断了他的咽喉。
“蝙蝠先生，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太宰治声音很轻，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调侃：
“抵抗不住诱惑，那因此要付出代价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至于这个代价，自然是由太宰治说的算了。
狂笑的嘴角裂开，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发出笑声，伴随着他的动作，脖子上鲜血流的更快了。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逐渐变得浓郁。
太宰治就站在狂笑面前，像每一次狂笑居高临下看着他一样，俯视着即将死亡的狂笑。
终于，狂笑死了。
太宰治俯身半蹲下，缠着绷带的手触碰到狂笑的尸体。
瞬间，蓝白色文字条纹的光芒亮起，把他与狂笑包裹住。
惨绿色的毒气从狂笑的心口处冒出，想要冲向太宰治，却被异能力的光芒隔绝在外。
光芒逐渐收缩，把惨绿色的气体层层包裹，两股力量在此刻互相争斗。
良久，太宰治的脑海中突然出现“祂”有些虚弱却很激动的声音。
“成功了！”
伴随着这个声音，太宰治感觉到脚下一阵摇晃，他稳住身体，立即开口：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就把我送回去吧。”
脑海中的声音停顿了几秒，“祂”像是有些为难，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太宰先生，你觉得我的世界怎么样？”
“解决了黑暗力量，我的世界就会如你记忆中的那个世界一样，蝙蝠侠不会再被小丑病毒感染。”
“你想要留在我的世界吗？”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语气直接冷了下来。
“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
“祂”沉默了良久，直到太宰这个脸色越来越难看，才开口：
“宇宙运转自有法则，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随意拉一个异世界的灵魂来到这里……”
“太宰治，在你的世界你已经死了。”
“祂”的话音一落，太宰治脑海中就浮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记忆。
天边灿烂的阳光，眼前是无尽的海水，海水温柔的包裹着他，他就在海中一点点下沉……
模糊的记忆逐渐消失，映入眼帘的是异世界名为哥谭的城市。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记忆……
太宰治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头，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想起了，他确实已经死了。
就在横滨那座城市附近的海边。
他在海中下坠，四周一片寂静。
第63章
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 灯光折射出绚丽的颜色。
悠扬动听的音乐回荡在宴会厅中，打扮的精致华贵的上流人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
布鲁斯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一边应酬着前来搭讪的人, 视线却不自觉的落在了宴会角落的一个身形清瘦的青年身上。
黑发青年长了一张精致秀丽的脸，五官柔和无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唯一有些特别的是, 布鲁斯注意到了他身上似乎缠着很多绷带，脖子上, 手腕上都露出了雪白的绷带。
布鲁斯莫名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怪异的熟悉感让他立即警惕起来, 想从脑海中搜寻结果却什么也没有。
一身西装打扮得体的提姆注意到布鲁斯的异样，他走了过来，顺着布鲁斯的视线看向了角落。
提姆愣了一下，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了什么, 然后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语气很不确定：
“布鲁斯, 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眼熟？”
“……”
布鲁斯没有回应，此时身侧正巧传来有人过来打招呼的声音。
布鲁斯动作很快的向前走了两步, 顺手把身旁的提姆向着过来打招呼的人推了过去。
提姆：“……？”
头顶上缓缓冒出问号的提姆与过来打招呼的人直接面对面，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另一边, 布鲁斯端着酒杯，他的脸上挂上了韦恩式甜蜜的笑容，向着角落太宰治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位先生, 有没有荣幸可以认识一下你？”
太宰治缓缓地抬起了头，视线落在布鲁斯的脸上，漫不经心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恶劣。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呢？”
眼前的布鲁斯脸上浮现了像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的错愕，茫然地眨了一下自己漂亮的蓝眼睛, 语气依旧很友好：
“就算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布鲁斯十分好脾气地笑了笑，如大海般漂亮深邃的蓝眼睛，目光真挚地看着太宰治：
“当然，我更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混合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随后宴会厅中尖叫声和枪声此起彼伏，瞬间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
布鲁斯神色一凛，立即转头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就在他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转身想要找地方躲藏时，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抓住了他。
布鲁斯神情一顿，蓝眸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语气有些轻佻：
“不是说想要和我交朋友吗？”
“遇到危险就把朋友丢下，这种行为很没品哦，先生。”
布鲁斯：“……”
太宰治的手抓着布鲁斯，接下来布鲁斯躲到哪里，他就跟到了哪里。
布鲁斯怎么也摆脱不掉太宰治，心中有些无奈，面上依旧是柔弱的哥谭阔佬面对危险时会表现出的惊慌害怕。
“先生，我们躲在这里应该安全了。”
“……你可以放开我吗？我的手臂被你抓的有点痛。”
布鲁斯和抓住他手臂的太宰治钻到了宴会厅的餐桌底下，几乎低垂到地面的桌布把他们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黑暗的空间中，他们能听见宴会厅中混乱的枪声，但更加清晰的是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
布鲁斯的目光变得幽深，他抿紧了唇，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不过在黑暗中无人察觉。
“抱歉，我只是太害怕了。”太宰治毫无歉意地说着抱歉，抓着布鲁斯的手一点都没松。
“先生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吧。那么多劫匪，他们手里还都有枪，我就算是表现的再害怕一点也很正常吧。”
透过窃听器听到太宰治和布鲁斯对话的提姆有些无语，他莫名觉得太宰治给他的感觉更熟悉了。
知道布鲁斯抽不开身，提姆通知了蝙蝠洞，然后迅速地离开了宴会厅，换好装备后再次返回来。
布鲁斯被迫躲在餐桌下，他身边的太宰治盘腿坐下，很快他们就听见了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枪声，尖叫声，以及劫匪发出惨叫声，没过一会儿，混乱的声音就消失了。
伴随着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提姆有些焦急的，高声呼唤寻找布鲁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布鲁斯，布鲁斯你在哪里？”
餐桌底下的布鲁斯拍了拍太宰治抓住他手臂的手，语气恢复了平稳，还有些激动：
“是我的儿子在找我。先生，外面已经安全了，我们快出去吧。”
说着，布鲁斯就掀起来桌布想要出去，不过他刚露出了头，外面随着警察一起过来哥谭记者就发现了他。
“看，韦恩在那里！”
“啊，布鲁斯·韦恩身边还有一个人。”
“他是谁？和布鲁斯·韦恩是什么关系？”
噼里啪啦一通拍，伴随着记者兴奋的声音，隔天，“韦恩在出席宴会时遭遇劫匪，为了求生不顾形象躲在餐桌下”以及小道新闻“哥谭阔佬身侧惊现神秘男子，是否是韦恩的下一任情人？”就被报纸登报了出来。
……
韦恩庄园。
布鲁斯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神情平静，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为了不会让人怀疑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关系，布鲁斯没少做出一些在外人看来哥谭阔佬是个蠢货，花花公子的事情。
他一直以来对这些新闻都是放任的态度。
布鲁斯的视线落在报纸上，那张他掀起桌布的照片上。
里面除了他的脸外，在他身侧黑发的鸢瞳青年抓着他的手臂还没松开，两人因着这个动作靠的有些近，看起来似乎举止很是亲昵。
提姆像是幽魂一样从楼梯上飘下来，他的眼底青黑，茫然无神的视线在落到客厅布鲁斯的身上时，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似瞬间清醒了。
哈哈哈哈……
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昨晚在梦中听见的那尖锐又疯狂的笑声，提姆忍不住用警惕又谨慎的目光打量了一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布鲁斯。
提姆不想怀疑布鲁斯，可是昨天他做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蝙蝠侠杀死了小丑，然后感染了小丑病毒，被病毒扭曲的蝙蝠侠像小丑一样发出尖锐的笑声。
然后把他们全都杀死了……
提姆的记忆力很好，即使是在梦中，他也整理出了许多线索。
梦中他几乎每次被杀死的情况都不一样。
第一次，感染了小丑病毒的蝙蝠侠把所有人都骗进了蝙蝠洞，用枪杀死了他们。
第二次，他似乎是预知到了蝙蝠侠会感染小丑病毒，提前做了准备，不过依旧没能阻止蝙蝠侠杀死小丑，死亡再次重演。
第三次，杰森开枪杀死了小丑，病毒感染了他，他们没能研制出解药，杰森就自杀了，然后病毒感染了蝙蝠侠……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梦中的一切都在迅速的变化着，直到提姆看到了一个穿着沙色风衣，身上缠着绷带的鸢瞳青年。
他在感染了小丑病毒的蝙蝠侠把他们骗到蝙蝠洞前，提醒了他们，帮助他们抓住了蝙蝠侠。
之后，又是多次帮助他们躲开了蝙蝠侠的阴谋，在他和杰森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后，帮助他们解脱。
提姆终于知道昨天为什么会觉得宴会中那个人眼熟了，那个会在身上缠着绷带的人，就是他梦中那个名为“太宰治”的人。
他做的梦究竟是真是假？
提姆现在无法确定，但梦中真实的体验，让他不敢有一丝的掉以轻心。
他需要找到太宰治问清楚原因——也需要在一切发生之前，解决掉小丑。
不能杀就把他关起来，关到一个除了他，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地方。
提姆眼中闪过冷厉。
无论如何，蝙蝠侠绝对不能再变成他梦中的那个样子。
“德雷克，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提姆回神，转头看向身后，就发现达米安脸色有些难看的在他身后，眼底是比他略轻一些，也依旧能看出来的疲倦。
达米安环抱着胸，脸上的表情近乎是冷酷，绿眸中似乎也隐隐带着杀意。
当然，提姆确定这杀意不是冲着他来的。
提姆张了张嘴，压低声音吐出一个名字：
“……小丑？”
达米安顿时猛的抬头，绿眸就对上了提姆的眼睛。
只这一眼，提姆就可以确定达米安和他一样做了噩梦。
“不管要做什么，现在不能让布鲁斯发现异常。”
提姆迅速的低声说道，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情绪，继续顺着楼梯向下走。
“早上好，布鲁斯。”
提姆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布鲁斯打招呼，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两口就灌进了肚子里。
然后整个人瞬间从死气沉沉的游魂变得精神焕发。
他拿起身旁的电脑，手指快速地敲击着，一边整理工作，一边说道：
“布鲁斯，我调查了昨天宴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的资料。”
“他叫太宰治，霓虹人，大概半个月前来到哥谭的，因为遭遇了抢劫……”提姆的语气有些微妙的停顿，但还是继续说道：
“他现在跟在柏伊家族的莎莉塔小姐身边，昨天也是以莎莉塔·柏伊的男伴身份进入的宴会。”
第64章
“布鲁斯, 你是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吗？”提姆看向布鲁斯，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提姆想知道布鲁斯有没有像他和达米安一样做梦。
梦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太过残酷可怕，现在仅仅是回想, 提姆都觉得难以接受。
他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蝙蝠侠了。
提姆清楚蝙蝠侠的性格，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被小丑病毒扭曲了人格的蝙蝠侠或许对杀死家人毫不在意。
但正常的蝙蝠侠，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一次又一次亲手杀死他们的自己。
布鲁斯放下了报纸, 他表现的如平常一样：
“他有些奇怪, 我需要接触一下他。”
提姆心中轻呼了一下, 看布鲁斯的表现，应该是没有梦见那些事情。
虽然还没有确定，但提姆就是觉得梦中的那些事情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真实的让他想要立刻就解决掉小丑，让蝙蝠侠永远都不可能再和小丑有接触。
布鲁斯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他准备在早就探查好的地方“偶遇”太宰治。
餐厅的门被推开, 布鲁斯走了进来。
他像是无意间一瞥看到了什么, 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脸上带着笑, 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布鲁斯走到餐桌前, 顿时引起了坐在太宰治对面的莎莉塔的注意。
莎莉塔·柏伊语气有些惊讶：“韦恩先生？”
“柏伊小姐。”
布鲁斯的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和莎莉塔打完招呼后，视线又看向了太宰治。
“两位介意和我拼个桌吗？”
莎莉塔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几乎都是空着的桌子, 然后就看到了布鲁斯一直在盯着太宰治的方向看，顿时恍然大悟。
莎莉塔想到了报纸上的花边新闻，视线在太宰治和布鲁斯身上巡视，同时露出礼貌的微笑：
“不介意, 韦恩先生请坐。”
布鲁斯十分自然的在太宰治旁边坐了下来。
太宰治偏头，视线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布鲁斯脸上挂着单纯甜蜜的笑容，一双看狗都深情的蓝眼睛看着太宰治，声音低沉磁性：
“你好啊，先生。”
“还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布鲁斯·韦恩，你可以喊我布鲁斯。”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鸢色的眼眸和那双盛满深情的蓝眸对视，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韦恩先生看起来对我很感兴趣呢。”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布鲁斯眼神有些委屈，像是对太宰治的疏离感到了伤心。
太宰治双手在胸前交叉：“禁止恶意卖萌，很可耻哦。”
布鲁斯：“……”
莎莉塔眨了下眼睛，太宰治和布鲁斯之间的氛围，莫名让她觉得自己插不进话。
莎莉塔咳了一声，视线扫过太宰治，落在布鲁斯身上，礼貌的寒暄着：
“韦恩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正好路过这里。”
布鲁斯像是完全不会遮掩一样，和莎莉塔说着话，视线也依旧时不时地看向太宰治。
生怕别人不清楚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莎莉塔：“……”
像是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对莎莉塔的冷落，布鲁斯露出了礼貌又带着些歉意的笑容。
“哦，抱歉柏伊小姐，我有些走神了。”
“没……”莎莉塔还没有开口说完，就听到了布鲁斯继续问道：
“柏伊小姐和这位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莎莉塔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虽然经常看到的布鲁斯韦恩身边带的都是女伴，但现在莎莉塔已经可以十分确定了，布鲁斯就是对太宰治有意思。
察觉到布鲁斯的意图后，莎莉塔也不想被误会，直接说道：
“我和莫斯特只是朋友。”
看着布鲁斯愣了一下，莎莉塔露出了一个有些暧昧的微笑：
“韦恩先生，你是想要追求莫斯特吗？”
“……是的。”布鲁斯看向太宰治，语气甜蜜蜜的直接承认了。
“在昨天的宴会上，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他睁着那双深邃漂亮的蓝眼睛，语气充满了真挚：
“莫斯特，我可以追求你吗？”
太宰治：“……”
莎莉塔看着太宰治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十分体贴起身：
“那祝你们聊的开心，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看着莎莉塔离开，太宰治转头看向布鲁斯，语气嫌弃：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布鲁斯：“……”
布鲁斯半晌都没说话，太宰治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一般，突然贴近了，观察布鲁斯脸上的表情：
“…先生，你是在愧疚吗？”
太宰治若有所思：“看来，你记得……”
“莫斯特，你在说什么？”布鲁斯突然出声打断了太宰治。
英俊的脸上浮现出迷茫，像是对太宰治没头没尾的话感到疑惑。
太宰治被打断了也没生气，目光凝视着布鲁斯，良久，他收回视线：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先生，你似乎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突然，餐厅外传来了混乱的声音。
布鲁斯随身带着的通讯器响了起来，耳机中传来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
“蝙蝠侠，小丑从阿卡姆越狱了。”
这个通知顿时让布鲁斯几乎克制不住地攥紧了拳头，周身的气压骤降，顿时变得暴虐危险起来。
钢蓝色的眼睛中凝聚着风暴，像是一头随时都会择人而噬的凶兽。
一只缠着绷带的手突然搭在了布鲁斯的胳膊上。
布鲁斯神情一滞，眼底疯狂凝聚的风暴暂时停下，他缓缓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语气很轻：“苛责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
“如果继续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些负面情绪中，终有一日你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无法挽回代价。”
真是的，被利用着拯救世界就算了，现在还要兼职当心理医生！
太宰治想想都觉得自己亏大了。
……
提姆比布鲁斯更早得到小丑从阿卡姆越狱的消息，他与达米安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不能让蝙蝠侠和小丑对上。
小丑的动静太大了，提姆知道瞒不住，所以干脆就没有阻止阿尔弗雷德通知布鲁斯。
而是拖慢了阿尔弗雷德给布鲁斯送装备的速度。
自己和达米安则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小丑暴露的位置，想要在蝙蝠侠出现前，抓住小丑。
只是让提姆和达米安没想到的是，有人比他们更快的找到了小丑。
当他们赶过去时，就看见了一个红脑袋正压着小丑打，倒在地上的小丑满头满脸都是血，还在断断续续，坚持不懈地发出笑声。
提姆明显看到小丑每笑一声，红头罩手上的拳头力气就加重了一点。
提姆和达米安对视了一眼，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磨磨蹭蹭的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
直到看到红头罩手下的小丑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提姆才像是刚刚来到一样，立即上前阻止了红头罩：
“红头罩，住手！”
虽然提姆现在还不确定小丑身上到底有没有小丑病毒，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怎么打都没事，但现在不能让小丑死。
杰森心中怒火燃烧，几乎打红眼了，想要直接把小丑给掐死。
提姆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让他想起了梦里发生的事。
不，他现在还不能杀死小丑！
杰森竭力压下心中的戾气，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几乎看不出人样的小丑。
他深呼了口气，转头把宛如一滩烂泥的小丑丢给了提姆：
“赶快把这个恶心的玩意送回阿卡姆！”
杰森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说完，转身就走。
杰森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小丑给杀了。
他需要现在做好准备，等到晚上就去把小丑从阿卡姆偷出来，关到一个除了他没人能知道的地方。
提姆刚想试探杰森是不是也做梦了，但杰森跑得太快了，他还没开口，人就已经不见了。
“父亲要赶过来了！”
达米安看了一眼定位，立即对着提姆说道。
提姆也来不及思考杰森知不知道了，直接拉着小丑就上了车：
“我送小丑回阿卡姆。”
提姆的动作很快，不过还是晚了，蝙蝠侠已经驾驶着蝙蝠车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提姆和达米安心里一紧，他们现在看见蝙蝠侠和小丑两个人同时出现，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红罗宾，把小丑交给我。”
提姆想要找机会把小丑关起来，就不能在这之前引起蝙蝠侠的怀疑。
他本来打算在送小丑回阿卡姆的路上，直接把小丑带走，然后再伪装成不小心让小丑逃走了混淆视听。
却没想到蝙蝠侠会赶来得那么快。
于是，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出了小丑。
看着蝙蝠侠带走了小丑，蝙蝠车也在眼前迅速消失，达米安气的咬牙：
“差一点，刚才就应该直接杀了那个该死的小丑！”
提姆安慰拍了拍达米安，语气冷静：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小丑身上有没有病毒，如果真像梦里发生的那样，那小丑现在就不能死。”
说着，提姆眯起了眼睛，他看着达米安，突然问道：
“你有梦见一个身上缠着绷带的男人吗？”
达米安表情变得复杂，他点了下头，说出了一个名字：
“太宰治。”
第65章
太宰治在提姆和达米安两个人的梦里很特殊。
经过他们复盘梦中发生的事情, 在他们死亡的这么多次里，太宰治只出现过一次。
也是所有事情中，唯一发生的变数。
他们想要弄清楚梦里发生的事情, 那太宰治就是最重要的一个突破口。
几乎没有过多犹豫，提姆立即就准备去接触太宰治。
然后就在他寻找太宰治的位置时，提姆十分惊讶地发现, 他要找的人现在就在韦恩庄园。
提姆和达米安看着得到的信息，两人面面相觑, 心中更加肯定了太宰治一定知道些什么。
等到提姆和达米安回到韦恩庄园, 看到的就是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听歌的太宰治, 而在他手边是一盘美味的小甜饼。
这个分量，是蝙蝠家所有人看到都会嫉妒的程度。
“提姆少爷，达米安少爷。”
阿尔弗雷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他对着提姆和达米安打招呼。
然后, 就把手中的餐盘放到了太宰治面前, 眼神温和：
“太宰先生, 这是刚烤好的蟹黄饼干。”
“太感谢了，阿弗。”
太宰治摘掉耳机, 对着阿弗笑得弯起了眼睛，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阿弗也同样温和地笑着。
两人这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看的提姆和达米安一愣一愣的。
“阿，阿弗，这位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按照目前的情况, 如果排除掉梦境的影响，提姆应该是不认识太宰治的，而且因为布鲁斯的怀疑，他们现在对太宰治的态度应该是暗中调查才对。
难道阿弗也做了那个梦吗？
提姆的视线扫到太宰治面前的那一盘蟹黄饼干上。
阿尔弗雷德顿了一下, 笑着说道：
“太宰先生是布鲁斯老爷邀请来韦恩庄园的贵客。”
太宰治捏着蟹黄饼干往嘴里塞，同时笑眯眯地看着提姆和达米安，语气轻快：
“没错哦。听布鲁斯先生说他想要管吃管住的照顾我，所以我就过来了。”
提姆：“……”
离谱中又带着点合理，提姆一时之间竟然确定不了阿尔弗雷德和太宰治究竟知不知道他梦中的那些事情。
提姆深蓝色的眼眸盯着太宰治的眼睛，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
“太宰先生，你最近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吗？”
“梦？”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没有哦。”
提姆不死心，就在他还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门口有人走了进来。
“迪克少爷？”
阿尔弗雷德侧目有些惊讶地看着迪克。
迪克则是张大了眼睛看着太宰治，风尘仆仆赶回来，他脸上的疲惫还没消失，此时心中就剩下了一个想法：
完了，梦里的事情好像是真的。
看着迪克一直盯着太宰治看，提姆瞬间就意识到了迪克和他们一样也做梦了。
迪克回神，他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布鲁斯，其他人几乎都在这里，忍不住地问道：
“布鲁斯他在哪？”
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几人。
就在看见提姆准备给迪克暗示他们换个地点时，他笑眯眯地开口了：
“蝙蝠先生现在应该还在阿卡姆哦。”
迪克和提姆准备离开的脚瞬间顿住，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太宰治。
达米安盯着太宰治，冷哼了一声：
“你都知道，刚才是在故意装傻？！”
“欸——”
太宰治拖长了声音，很不服气：
“我也没说我不知道啊。”
提姆环视了一圈，发现就连阿尔弗雷德脸上也没有任何惊讶，他不由得陷入沉默。
现在，提姆很怀疑这个梦可能是批发的，人手一份的那种。
等等既然他们都做梦了，那布鲁斯……
提姆皱起了眉，心中惊疑不定。
“阿卡姆！”
迪克像是刚反应过来，他突然惊叫出声，声音都因为过于惊惧而有些变调了。
太宰治手里捏着的蟹黄饼干，差点被迪克这一嗓子给吓得飞出去了。
“迪克那么大声音干什么？蝙蝠侠只是送小丑回阿卡姆，又没有想要杀死他。”
“什么？送小丑回阿卡姆？蝙蝠侠他现在和小丑在一起？！！”
迪克立即提取到重要信息，他焦虑的来回踱步，有些抓狂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脑海中顶着蝙蝠侠的脸像小丑一样发出笑声的狂笑出现，让迪克简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飞到阿卡姆，把蝙蝠侠和小丑隔得远远的。
提姆本来还在思考蝙蝠侠是不是也记得他感染小丑病毒的事情，心中隐隐有些担心蝙蝠侠会受到记忆的影响。
现在听到太宰治的话，这让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只要蝙蝠侠没有杀死小丑，那就还有回旋的机会。
太宰治眯了下眼睛，他总觉得迪克和提姆他们表现出的反应有点太过激了。
虽然感染了小丑病毒的狂笑很难对付，但有他的干预，上一个……姑且算是上一个轮回吧，所有人死的都很干脆。
即使觉得狂笑可怕，难以接受，但以他们的心理素质，现在一切又还没发生，应该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除非……他们想起来的不只有上一次。
太宰治神情一顿。
那蝙蝠侠呢？
他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在那么多的轮回中，一次又一次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家人，孩子……
太宰治垂下了眼帘，他好像找到了蝙蝠侠感到绝望的原因了。
——那是他被愧疚与痛苦压抑的几乎无法喘息的灵魂……在无声哀鸣。
……
夜晚。
阿卡姆里，几乎全身骨折的小丑被医生简单包扎后，就丢回了自己的病房。
小丑躺在自己的病床上，头顶上的灯投射出阴森冷白的光。
“哈哈哈哈小蝙蝠，你要疯了……”
尖锐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病房中。
小丑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一样，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今天遇到的蝙蝠侠。
他感受到了，蝙蝠侠那即将摇摇欲坠的灵魂，堕落，疯狂，黑暗……胜利在向着他倾斜。
“哈哈哈哈……”
距离小丑病房不远的地方，几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
三个人两高一矮，其中一高一矮都戴着黑头套，穿着一身黑衣，另外一个身形清瘦修长的人，则是带着一副面具。
“为什么我们是黑头套，就你一个人戴面具？”
其中身材最健硕，屁股看起来格外挺翘的人黑头套看向身旁戴面具的，忍不住开口。
戴面具的男人撩了一下自己的蓬松卷曲的头发，笑嘻嘻道：
“你们的制服太显眼了，不换掉是想被蝙蝠抓到吗？”
屁股挺翘的黑头套：“……”
“那你为什么不戴黑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