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韦恩庄园。

在提姆和达米安离开后, 庄园里就只剩下了布鲁斯和太宰治。

阿尔弗雷德沉浸在迪克死亡的悲痛中，更是觉得整座庄园空荡荡的，安静得吓人。

特别是在联系过杰森和芭芭拉后, 两人均无音讯回应，这让本就忧虑的阿尔弗雷德更加忧心不安。

“布鲁斯老爷，杰森少爷和芭芭拉小姐失联了。”

阿尔弗雷德来到蝙蝠洞, 就看见坐在蝙蝠电脑前的布鲁斯，以及在他旁边的太宰治。

身形清瘦的青年听到声音后转过了头, 一双偏暗的鸢眸看了过来, 阿尔弗雷德的眼睛就和他对视上了。

突然, 阿尔弗雷德觉得有些恍惚。

眼前的人似乎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发生了改变，初见面时令人觉得神秘又轻和的青年，现在周身似乎平添上了几分阴郁。

“我已经知道了。”

背对着阿尔弗雷德的布鲁斯并没有回头。

阿尔弗雷德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听到了他低沉的, 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会处理的。”

“……”

阿尔弗雷德脸上流露出几分悲伤, 他看着布鲁斯的背影, 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转身离开。

太宰治静静的看着阿尔弗雷德离开。

这些天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打击很大。

但如果知道这令他悲痛的事情是谁做的, 以及现在蝙蝠侠的真面目，恐怕会更加难以接受。

“莫斯特,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身侧坐着的布鲁斯转过了视线，幽深莫测的目光落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太宰治偏头，视线看向布鲁斯：

“蝙蝠先生给我的命令就只剩下了最后三个人。提姆、达米安他们现在不在哥谭, 那就只有阿尔弗雷德先生了。”

黑发青年的语气轻快，完全不像是在说什么杀人的顺序，反而轻松的像是在选择晚餐要吃什么一样。

太宰治说完，语气停顿了一下, 他盯着布鲁斯的眼睛，弯腰靠近，笑着问道：

“难道蝙蝠先生是在怀疑我吗？”

布鲁斯看着太宰治并没有说话，他深邃可怖的目光像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刀刃，随时都能从人身上割下血肉来。

在这样恐怖的目光威压下，换做是其他人可能早就会恐惧紧张的说不出话。

但太宰治并没有这些反应，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常，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布鲁斯令人害怕的眼神一样。

布鲁斯伸出了手掐住了太宰治的脖子把他拉下来。

突然而来的重压让太宰治踉跄了一下，头也顺着布鲁斯手上的力道被猛的拽了下去。

太宰治鸢眸中冷光一闪，顿时冰冷的眼神像是黑暗深渊一般令人感到恐惧。

不过只是转瞬之间，他眼中所有的情绪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太宰治顺从着蹲了下来，缠着绷带的双手支撑在布鲁斯的腿上，并没有管掐住他脖子的手，而是缓缓仰起了头。

一双鸢眸看着布鲁斯，神情迷茫又有些疑惑：

“为什么呢？”

像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茫然的寻求着答案。

布鲁斯阴森冷酷目光在太宰治的脸上打量着，冰凉的视线令人如同深坠寒冰地狱。

太宰治注意到了布鲁斯深蓝色的眼眸中那一抹微弱的幽绿，已经逐渐蔓延扩散，即将占据了眼中所有的蓝色。

最终，太宰治也没有得到布鲁斯的回答。

不过这对于太宰治来说，足以证明布鲁斯已经发出了对他产生怀疑的预告。

虽然蝙蝠侠现在做的一切表现的像是脑子已经坏掉了的样子，但据太宰治的观察，他并不是失智了，相反依旧拥有着属于蝙蝠侠的敏锐的头脑和各种能力，只是内心不再正义。

——他只是失去了那颗，属于超级英雄的正义善良的心。

……

迪克、杰森和芭芭拉分开行动，按照着太宰治给的那张纸上标注的地点，一个个拆除被安装在哥谭里的小丑病毒源。

杰森从老城区一处居民楼走出来，他手中拎着的袋子里装着他刚刚找到的病毒扩散装置。

里面装着浓度极高的小丑病毒，如果没有及时拆除，一旦被启动就会通过扩散装置变成毒雾在居民区蔓延。

“fuck！”

杰森忍不住的低骂一声，他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看着手中的东西眉头紧锁，胸口忍不住燃烧起熊熊的怒火。

在人口如此密集的居民区放毒，这个人还是蝙蝠侠，简直荒谬的令杰森无法想象。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再不敢相信也只能接受事实。

突然，口袋中手机接收到信息发出轻微震动。

杰森压着愤怒，缓了下阴沉的脸色，掏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信息。

顿时，杰森脸上的神情微变。

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杰森很快就做好了决定，他收起手机，快速的走向自己停在角落的车。

另一边，迪克和芭芭拉同样接到了消息。

迪克看着通讯器，深蓝色的眼眸一沉。

上面传来的消息告诉他，控制所有小丑病毒扩散装置的控制器就在蝙蝠洞。

相比较一个个拆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蝙蝠侠启动的小丑病毒，当然是直接找到控制器能更快的解决问题。

迪克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接下来直接去蝙蝠洞。

此时，同样看完消息的芭芭拉给迪克发来了信息：

“迪克，明天是你举行葬礼的时间，布鲁斯现在还没有在阿弗面前暴露，他会去墓地的。我们可以趁这个时间，进入蝙蝠洞去找控制器。”

“……”

虽然听起来有些地狱，但确实是个好时机。

唯一要可能要担心的就是蝙蝠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阿尔弗雷德下手，不过现在迪克能做的也只有相信太宰治。

等在蝙蝠洞里找到控制器，他和芭芭拉就会立即赶往墓地。

没有了小丑病毒的威胁，接下来自然就是要控制住蝙蝠侠，弄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究竟是小丑病毒的影响，还是其他的什么邪恶力量扭曲了蝙蝠侠的人格，让他变成现在邪恶残酷的样子？

迪克和芭芭拉在准备明天的行动。而已经从布鲁德海文回来的达米安，现在正在和提姆汇合了。

“德雷克，为什么不直接回蝙蝠洞？”

达米安冷着脸看着提姆，语气不善：

“我们需要把太宰治杀死了格雷森的事情告诉父亲。”

“我知道。”

提姆坐在电脑前，脸上反映着面前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幽幽蓝光。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蓝眸看向达米安，语气格外冷静：

“不过在回去之前，我们需要先去做另一件事。”

“什么事？”达米安皱着眉看着提姆。

提姆摇了一下头，目光看向电脑：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

墓地。

天色阴沉，太阳被大片的阴云笼罩住，灰蒙蒙的天空像是风雨欲来一般，透露着压抑。

布鲁斯和太宰治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一旁的阿尔弗雷德拿着一柄黑色雨伞，脸上神情哀伤。

在他们面前，是一座新的墓碑。

“布鲁斯老爷，太宰先生，我们回去吧。”

过了好久，阿尔弗雷德才从悲伤中缓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走到布鲁斯身边说道。

一直沉默的布鲁斯点了下头，正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布鲁斯，是太宰治他杀了迪克。”

一声宛如石破天惊，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提姆看向太宰治的眼神愤怒又冰冷，声音里也像是蕴含着无边的怒火。

达米安甚至没有说话，手中的刀就已经向着太宰治的方向劈了过来。

“该死的家伙！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达米安攥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凶狠地盯着太宰治，眼神中蕴含着浓浓的杀气。

太宰治站在原地没有动，视线平淡地看着即将砍到他身上的武器，脸上的神情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铮——

下一秒，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

一枚漆黑的蝙蝠镖打偏了达米安手中的长刀，泛着寒光的刀刃从太宰治身侧划过。

“父亲！”

达米安脸上燃起怒火，狠狠的瞪向太宰治：

“是他杀了格雷森！”

穿着一身黑西装的布鲁斯走了过来，他的视线看向达米安，脸上的表情威严、冷硬。

“证据。”

提姆把备份的监控用手机调了出来，然后当着布鲁斯的面，播放了太宰治开枪射击迪克的监控。

“布鲁斯，我调查了这段监控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太宰治他曾经离开过哥谭。”

提姆的声音里压着怒火，眼神冷冷的看着太宰治。

“……”

一直保持安静的太宰治突然缓缓的笑了起来，他歪了歪头，鸢眸看了看提姆，又看了看达米安：

“哎呀，被发现了。”

只是短短一句话，瞬间挑起了本就在努力压制着愤怒的达米安心中的怒火。

“你该死！”

达米安动作极快，瞬间跳起，不过太宰治的反应速度也不慢，他闪身就躲在了身侧的布鲁斯身后。

第52章

“蝙蝠先生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啊。”

太宰治躲在布鲁斯的身后, 抓住他的衣服装作害怕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恐惧。

“我可是蝙蝠先生唯一的所属物了，毕竟……”

太宰治语气顿了一下, 脸上露出古怪的微笑。

他躲在布鲁斯身后，微弯的眼睛看着提姆和达米安的方向，用完全没想过压低的声音开口道：

“当他们知道蝙蝠先生的真面目, 恐怕都会弃你而去了。”

真面目？！

提姆的眼神动了动，与看着太宰治的动作, 脸上愤怒和惊愕交织的达米安不同, 他本就是虚假的怒火在此时只浮于表面, 蓝眸冷静地观察着布鲁斯的举动。

阿尔弗雷德也被现场的一幕惊到了，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神情复杂又疑惑。

“父亲，你让开！”

达米安简直气到发疯, 他的刀锋对准太宰治, 同时也就指向了站在太宰治身前的布鲁斯。

此时,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布鲁斯的嘴角缓缓扬起。

钢蓝色的眼睛中暗绿色瞬间蔓延, 然后占据了虹膜上所有的颜色。

“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刺耳的令所有人感到熟悉的邪恶笑声从布鲁斯的喉咙里发出。

嘴角疯狂裂开, 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

脸上诡异至极的笑容也令人感到恐惧。

“布鲁斯老爷？”

“父亲！”

阿尔弗雷德和达米安焦急又惊惧的喊道，回应他们的则是狂笑毫不留情掷向他们的蝙蝠镖。

达米安挥刀截住，提姆迅速拉着阿尔弗雷德躲过飞向他的蝙蝠标。

“该死, 父亲身上的小丑病毒不是清除干净了吗？！”

狂笑脸上的笑容，顿时让达米安联想到了之前的蝙蝠侠情况。

提姆脸上虚假的愤怒彻底消失了，脸上只剩下了一片冷静：

“我们都被蝙蝠侠骗了。他一直就没有恢复正常过。”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哦。”

躲在狂笑身后的太宰治鼓了鼓掌, 他冒出一个头，有些苦恼地看向提姆，语气指责：

“为什么要这么早回来呢？我并没有计划着今天把所有人都清除干净。”

“提姆、达米安你们毁掉了我的计划。”

提姆目光在狂笑和太宰治身上扫视，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像是无法忍受一样，开口质问：

“太宰治，你为什么要杀死迪克？”

“提姆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太宰治脸上露出微笑，他伸出手攀向了狂笑的肩膀，那双缠着雪白绷带的手就落在了狂笑的肩膀上。

“我无法抗拒蝙蝠先生对我下达的命令，也并不想拒绝让蝙蝠先生身边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机会，所以……只好让其他会打扰到我和蝙蝠先生的人全都消失了。”

狂笑似乎对太宰治的亲密毫无抵触，甚至能把背后袒露在太宰治面前。

然而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来自身后的危险总是难以预料。

太宰治搭在狂笑肩膀上的手指动了一下，不知何时出现的针剂就悄无声息地抵在了狂笑的脖子处。

不过，除了面对着狂笑的提姆和达米安，并没有人能看到。

提姆几乎要屏住了呼吸，脸上不敢暴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蓝眸紧紧的盯着狂笑的眼睛。

达米安也同样攥紧着手中的武器，像是完全没看见太宰治的动作一样，目光带着错愕、担忧以及愤怒看着狂笑。

“莫斯特，我想我警告过你了。”

突然，狂笑脸上疯狂的笑容扩大，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在黏腻的声音开口前，他就已经伸出手抓住了太宰治拿着针剂的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太宰治的手就被捏断了。

太宰治喉咙中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叫，脸色瞬间苍白下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太宰——”

提姆脸色一变，他的话甚至还没有完全喊出来，所有人就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响。

狂笑脸上的笑容更加夸张了。

太宰治苍白的脸上也缓缓带上微笑。

他看着狂笑，鸢眸与狂笑幽绿色的眼睛对视着，声音轻缓：

“蝙蝠先生应该还留有属于蝙蝠侠的意志吧。”

“既然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那些罪恶之事，那就让我来帮你彻底解脱吧。”

猜到狂笑依旧拥有着正常蝙蝠侠的意志，这对于太宰治来说很容易。

从狂笑开口让命令他杀死蝙蝠家族的人开始，他就已经在怀疑了。

因为如果蝙蝠侠一直都是被小丑病毒感染，失去自己原本人格的状态，根本不会多此一举让他来动手。

而是会像他第一次进入蝙蝠洞那样，把所有人骗进蝙蝠洞，再给毫无准备的他们致命一击。

这也是太宰治会用迪克，杰森的死亡试探狂笑的原因。

因为如果真正的蝙蝠侠意志没有完全消失，那他绝对不会对自己孩子的死亡毫无反应。

而狂笑对于试探的表现，则是告诉了太宰治，他已经很难再变回原来的蝙蝠侠了。

既然如此，时刻预防着这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不如直接让这个炸弹彻底消失。

太宰治眸光一沉，他右手断了，但左手中还拿着枪，甚至在刚才他已经对着狂笑的腹部开了一枪。

现在他直接举起了枪，对准了了狂笑的脑袋。

“太宰治！”

提姆、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都十分惊愕的看着太宰治，然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被太宰治用枪口指着脑袋的狂笑，竟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顿时提姆的眼神就变了，狂笑这样的表现似乎印证着他不是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

于是，仅在犹豫了一秒后，提姆就对着正在开枪的太宰治扔出了一柄飞镖。

飞镖的力道震飞了太宰治手中的枪，同时提姆上前，把太宰治从狂笑身边拉开。

然而下一瞬，刚才狂笑站在原地任由太宰治对他开枪的样子像错觉一般。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直接对离得最近的提姆动起了手。

达米安瞳孔一缩，立刻上前帮没有反应过来的提姆挡住狂笑的攻击。

“……”

太宰治垂眸看了一眼被甩在地上的枪，随后抬头，目光看向正在与狂笑打斗的提姆和达米安。

太宰治很清楚，世界上两全其美的方法很难出现。

既然提姆他们不想让蝙蝠侠死，那就必须承受付出更多代价的结果。

即使是受了伤的狂笑也依旧不好对付，他拥有着蝙蝠侠的思维能力和身手，甚至对于提姆和达米安的身手是那么熟悉。

提姆和达米安应对的很吃力。

因为狂笑不仅清楚他们体术薄弱的地方，还能毫不留情地对着他们致命的地方下死手。

场面逐渐变得不可控制，在达米安被踹倒飞出去撞到墓碑上后，面对狂笑，提姆他们彻底落入了下风。

然后就只听见一声类似气体泄露的嘶嘶声，周围附近所有的墓碑都开始冒出一阵惨绿色的毒气。

“不好，是小丑病毒。”

提姆脸上一惊，视线迅速环视了周围，在看清情况后猛得向后退了一步。

“提姆少爷，达米安少爷先离开这里。”

身后是阿尔弗雷德有些焦急的呼喊。

提姆侧身往后看了一眼，就发现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着阿尔弗雷德跑开了十几米远。

提姆：“……”

太宰治，干得漂亮！

提姆忍不住在心里夸了一下太宰治，然后是一边警惕着狂笑的动作，一边脚下迅速向达米安的方向聚集。

“达米安，我们先走。”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和狂笑纠缠了。

趁着不知为什么狂笑只是盯着太宰治和阿尔弗雷德离开的方向没有动，提姆和达米安立即转身跑开。

然而就在转身的一瞬间，身后传来破空声。

提姆侧身躲开，一枚漆黑的蝙蝠镖就划着他的手臂射到了旁边的墓碑上。

在他身旁的达米安，同样用手中的武器挡住了射向他脖子的蝙蝠镖。

两人有些狼狈的继续向前方跑去，还要小心的避开，这几乎已经蔓延了整座墓园的绿色毒气。

身后的狂笑在追逐着他们，尖锐又刺耳的狂笑声令人恐惧，几乎每一次的攻击都令他们险象环生。

提姆在躲避攻击时，趁机往后看了一眼观察情况，瞬间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只见狂笑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狼狈的躲避毒气，就像是这些绿色的小丑毒气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一样。

“德雷克，我们分开。”

在经过岔口时，达米安语速极快地对着提姆说道。

提姆正要点头，他身上的通讯器就响了起来，然后自动接通，里面出现已经跑远了的太宰治的声音。

“莫西莫西，这里是太宰治。”

提姆的脚步一顿，随即和达米安对视，两人眼神互换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太宰治的声音继续道：

“红罗宾，罗宾接下来的行动你们不能分开。继续往墓园外的方向跑，会有人过来接应你们。”

说完，提姆就听到了身后滴的一声发生了爆炸。

然后紧跟在他们身后的狂笑就被炸弹拦住了。

趁此时机，提姆和达米安就依照太宰治的话继续往墓园外的方向跑去。

第53章

当提姆和达米安终于跑到墓园外后, 远处一辆车就速度极快的向他们的方向驶来。

车身一个转弯，车门停在了提姆和达米安面前。

杰森从车窗冒出头，看了一眼墓园中蔓延的绿色毒气, 立即开口喊道：

“上车。”

提姆和达米安没有犹豫，打开车门就上了车。

“杰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感受着车快速远离, 把从毒气中跟着出来的狂笑甩在后面，提姆这才有时间看向杰森。

“太宰治和阿弗他们在哪？”

杰森透过倒视镜看了一眼提姆, 注意到他身上被飞镖划伤的地方, 皱了下眉：

“医疗箱在座位下面, 先包扎伤口。”

看见提姆和达米安拿起了医疗箱，杰森继续道：

“我接收到了太宰治的信息，来这里接应你们。”

“至于他和阿弗……”说到这里杰森语气顿了一下，嘴角克制不住地抽动：

“他们去把老头子的车开走了。”

提姆：“……”

达米安：“……”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就算是蝙蝠侠也不能凭借着两条腿就能赶上开着车的他们。

提姆给自己身上的伤口缠好绷带, 抬头看向杰森：

“接下来, 太宰的计划是什么？”

虽然太宰治一直没有对他交流过情报，但提姆猜到了, 现在的情况估计都是由太宰治在幕后计划的。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既然太宰治并不是受蝙蝠侠控制的状态, 而且明显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又为什么不直接把蝙蝠侠没有恢复正常的事情告诉他们，而是绕了这么大一圈直到在墓地时才突然“反水”？

提姆突然想到了在此之前，太宰治暗示他, 让关注瞭望塔的武器库……难道，他的目的是这个？

提姆的蓝眸深了深，抿了一下唇，心中对太宰治算计人的能力不由得升起了一阵警惕。

因为在还没有彻底确认蝙蝠侠有问题前, 提姆就已经计划着要把瞭望塔的武器库给炸了。

毕竟基地炸了还能重建，武器库中的外星武器虽然具有研究价值，但如果是会被不正常的蝙蝠侠用来毁灭世界，那危害就比价值更大了。

提姆在昨天就和达米安一起上了飞船，停在了瞭望塔附近，在飞船上设置了会定时攻击向瞭望塔武器库的炮弹。

只要他们没有及时回到飞船关闭程序，那被设置好的炮弹就会自动攻击。

杰森驾驶着车快速的行驶着，听到提姆的询问，回答道：

“老蝙蝠在哥谭各处人口密集的地方都安装了小丑病毒，我们需要去解决它们。”

“格雷森在哪？”达米安突然开口。

既然太宰治并不是与狂笑一起的，那被他杀死的迪克，也很有可能是假死。

提姆也瞬间想到了，之前他没有找到杰森和芭芭拉的情况，表情有些严肃：

“芭芭拉她也不见了。”

杰森转了一下手中的方向盘转弯，目光看着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忍不住皱了下眉。

不过因为距离的较远没有看清，杰森回神，收回视线说道：

“他们没事，现在应该在蝙蝠洞里，找能够控制小丑病毒关闭的控制器。”

“控制器？”

提姆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他拧着眉思考了一会，突然看向开车的杰森：

“蝙蝠侠会把控制器留在蝙蝠洞吗？”

以他们知道的狂笑的情况，这个感染了小丑病毒的蝙蝠侠只是被扭曲了作为超级英雄的人格，思维智力与身手能力方面和正常的蝙蝠侠并没有区别。

以蝙蝠侠以往的行为模式，多疑善思，控制欲极强，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又怎么可能留下这么个破绽？

反倒更像是一个诱饵……

杰森瞬间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没来完全停稳，他就立即跳下了车。

看着城市中弥漫着与刚才在墓地里一样的惨绿色的毒雾，杰森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他冷肃着脸，立即拿出通讯器开始联系迪克、芭芭拉，然而通讯器上显示没有信号。

“该死！”

杰森一怒之下把通讯器摔在了地上。

提姆和达米安看见了城市中的毒气，脸色也纷纷凝重了起来。

提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脸上的表情愈发不好，他皱紧着眉，手指在手机上滑动：

“通讯信号被毁，我们联系不到外界了。”

此时，另一辆车突然停在了他们旁边。

顿时所有人的身体紧绷起来，拿起武器，目光警惕，然后他们就看见太宰治和阿尔弗雷德从车上下来。

太宰治走了过来，看向城市中弥漫的绿色毒气，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则是立即目光担忧的，观察提姆和达米安身上有没有受伤，注意到他们身上已经包扎好了，这才分出精力去注意城市中的绿色毒气。

“这是怎么回事？”

阿尔弗雷德有些惊愕，站在这里似乎都能隐隐听见不远处传来凄惨痛苦的狂笑声。

提姆快速的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

一旁的杰森转头看向太宰治，咬着牙说道：

“蝙蝠洞里的控制器是假的。”

“控制器？”

太宰治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思索杰森的话。

没一会儿，太宰治偏过头，鸢眸看向杰森：

“我没有给你们发过控制器在蝙蝠洞的信息。”

“……”

不是太宰治，那就只有可能是……蝙蝠侠。

杰森攥紧了拳，低骂一声狠狠的用拳头锤了一下车盖。

杰森表情变了变，他看了一眼太宰治，然后对着阿尔弗雷德说：

“阿弗，你和太宰治先离开哥谭。”

“……嗯，我知道了，杰森少爷。”

阿尔弗雷德很不放心，不过也知道现在他和太宰治留在这里只会让杰森他们分心。

提姆和杰森一个对视，就知道对方的目的，他们想要趁现在把在蝙蝠洞的迪克和芭芭拉救出来。

太宰治“嗯”了一声，鸢眸看着杰森几人：

“我不建议你们去救人。”

虽然这么说，但是太宰治很清楚，杰森他们并不会听从这个建议。

看着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太宰治把手中的手机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

“在通讯信号被毁前，我已经联系了正义联盟，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有出现……”语气顿了一下，太宰治看向杰森几人，继续道：

“这说明他们都被绊住了脚步，已经无暇顾及哥谭这里的情况了。”

“……”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现场的气氛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凝重。

太宰治鸢眸静静的看着他们，突然他笑了一下，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不过，虽然我不建议，但想要去救人的话，也并非全无成功的可能。”

说着，太宰治就向车的方向走过去，伸手拉开了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支撑着下巴，从车窗探出头看向车外的众人：

“走吧，趁现在蝙蝠还没回到蝙蝠洞。”

杰森：“……”

杰森咬牙，他瞪了一眼太宰治：“太宰，我以为你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你和阿弗先离开哥谭，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

“杰森真的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如果不快一点的话，进入蝙蝠洞能救到的是人还是尸体那就说不定了。”

“……”

顿时，所有人的心都紧迫了起来。

杰森也没心情继续和太宰治争辩了，实在是以蝙蝠侠现在的状态，太宰治说的话未必不会是真的。

迟则生变，所有人立即上车往蝙蝠洞的方向开去。

……

蝙蝠洞。

迪克和芭芭拉发现中计了的时候已经晚了，恐怖的小丑毒气顿时蔓延了整个蝙蝠洞。

迪克想要带着芭芭拉逃走，却发现蝙蝠洞的出口已经彻底被锁死了。

他们无论躲到哪里，惨绿色的小丑毒气都会无孔不入的蔓延，直到再也没有躲藏的地方。

迪克手中的武器已经被他扔掉了，深蓝色的眼眸中布满了恐怖的红血丝，他控制不住的撕裂了自己的嘴角，从喉咙中发出尖锐恐怖的笑声。

直到最后，失去身体控制能力的他无力的倒在地上。

在迪克旁边，是与他情况几乎一致的芭芭拉。

这就是杰森和提姆进入蝙蝠洞之后看到的场景。

“夜翼，蝙蝠女孩！”

提姆立即跑到迪克和芭芭拉身边，在看到他们脸上被撕裂的，血腥恐怖的笑脸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快，我们先把他们带走。”

提姆脸上还戴着防毒面具，说出来的声音闷声闷气的，但杰森立即就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

两个人一人一个背起迪克和芭芭拉后，脚步不停，立即向蝙蝠洞外面跑去。

然而，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惨绿色的毒气萦绕中，一个漆黑高大的人影就站在暗处的角落。

猩红的嘴唇被高高扬起，露出阴森恐怖的白齿，一双邪恶的幽绿色的眼瞳正在满怀着恶意盯着杰森几人离开的背影。

“哈哈哈哈……”

古怪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由低声越来越大，逐渐变得癫狂又尖锐。

第54章

听到身后隐约传来的声音, 提姆和杰森他们十分默契，头都没回，瞬间加快了脚步。

虽然心里都清楚, 以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跑得过身后的狂笑。

蝙蝠洞与地面的韦恩庄园，除了可以通过电梯通行外, 还有许多其他隐秘的通道。

杰森和提姆现在的情况自然不可能通过电梯离开，他们选择了一条更为费力的甬道。

黑漆漆的甬道错综复杂, 如同迷宫, 但是杰森和提姆都知道该怎么样通往地上。

当然, 身后跟着他们的狂笑也知道。

啪嗒，啪嗒，啪嗒——

在杰森和提姆两道刻意压抑着的呼吸声中，他们隐约又清晰的听见了身后距离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不能这样下去了。”

杰森咬牙, 他对着提姆压低声音：

“我去拦住老蝙蝠, 你先带着芭芭拉离开。”

杰森身上还背着迪克,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把迪克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放下。

抽出藏在身上的双枪, 他看了一眼提姆，指了指地上的迪克：

“把芭芭拉带走后, 你再回来带上他。”

黑暗中，提姆的蓝眸看着杰森，他轻点了一下头, 答应了下来。

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们再争辩一下由谁去承担更多危险拦住狂笑。

“注意安全。”

提姆快速的说道，然后背着芭芭拉立即往出口的方向跑。

杰森活动了一下手脚，看向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方向, 咧了咧嘴，大跨步走了过去。

刚才他和提姆的速度虽然快，但毕竟身上都背着人，如果蝙蝠侠想追上他们根本不会到现在还没追上。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还暴露出自己的脚步声……明显就像是在猫戏老鼠，恶劣地看着他们挣扎求生。

杰森攥着枪的手紧了紧，心中忍不住冷哼一声。

让他在老蝙蝠面前装老鼠，想都别想。

距离迪克藏身的地方远了一些，杰森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气息，故意把人往另一边带了带，然后直接出击。

枪口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杰森凭借着自己的感知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人开了一枪。

然而就在他浑身紧绷着要转移位置，防止狂笑会根据他开枪的位置向他攻击时，子弹与物体发生碰撞的声音顿时让他脸色一变。

不对，被枪打中的声音不对！

杰森立刻意识到了，这种声音只有可能是金属或者其他什么材质的东西，追着他过来的根本不是狂笑。

顿时，杰森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狂笑没在他这里，那就只有可能在提姆那里，或者……直接找到了太宰治和达米安。

……

韦恩庄园外。

夜晚的天幕月亮被云层遮盖，只露出若隐若现的轮廓，散发出淡淡的光朦胧又模糊。

一片寂静的林中，风吹动着树枝，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树下隐蔽地藏着一辆车的影子。

站在车顶观察情况的达米安盘腿坐下，他用手中的刀柄敲了一下车顶。

“太宰治，你一直都没有被父亲催眠？”

达米安是从墓地太宰治对狂笑的反应猜测到的。

如果太宰治真的像他这段时间表现出的，因为被洗脑对蝙蝠侠产生了病态扭曲的感情，那他根本不会反过来帮助他们对付现在的蝙蝠侠。

车里的太宰治看着眼前屏幕中代表着杰森和提姆的定位，语气漫不经心地回应：

“不是哦，只是对于催眠洗脑这一类精神上的控制，我也略有些了解。”

达米安：“……”

达米安沉默，虽然他没见过蝙蝠侠洗脑别人，但以哥谭这座城市的情况，精通精神控制方面反派“专家”可不少。

蝙蝠侠擅长用恐怖和暴力对待他们，但这个的前提是他也同样也精通这些超级反派会的东西。

以蝙蝠侠的能力，太宰治能摆脱他的洗脑这可不是“略有些了解”就能做到了。

达米安想了想，皱眉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按照他们之前的猜测，太宰治与平行世界的蝙蝠家关系匪浅，但事实上太宰治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明确表示过他与蝙蝠家有关系。

在车里的太宰治闻言，有些意外：

“我以为达米安会更在意蝙蝠先生现在的情况。”

达米安立即就察觉到了太宰治又在转移话题。

不过太宰治说的话，确实是达米安现在更加迫切想要知道的。

他眯了下眼睛，开口问道：“你清楚父亲的情况？”

“不清楚，不过有些猜测。”

太宰治受伤的右手被绷带固定住了，只有左手还能操作面前的屏幕。

他一边大脑迅速运转，把屏幕中的定位与脑海中蝙蝠洞的地形对比，一边抽出一点精力和达米安对话：

“改变蝙蝠侠可能并不是单纯的小丑病毒，或许是另一种强大的，极具污染性的黑暗力量。”

“说清楚点。”

达米安睁大眼睛，瞬间提起了精神。

太宰治却没有再回答，盯着屏幕的鸢眸目光一闪，随后，他伸出手打开车门下车。

达米安立即警戒起来，迅速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后，他看向太宰治：

“怎么了？”

“我们该离开了。”

太宰治鸢眸看向达米安，语气平淡却丢出个重磅炸弹：

“杰森和提姆他们暴露了，现在我们需要去救人，或者立即离开。”

“去救人。”

达米安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跳下了车。

太宰治像是默认了达米安的选择，跟在他身后一起向韦恩庄园的方向移动。

然而，在他们刚离开树林的范围，一个漆黑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达米安立即停下了脚步，他浑身警惕，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落在后面的太宰治也停下了脚步，他看向来人的方向，鸢眸中眸光变得暗沉。

月光在此时冲破云层，清寒的月光照在漆黑的人影身上，他身上黑色长长的披风垂落，脸上带着钢锥的护目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光。

猩红的嘴唇裂开着，脸上带着惊悚怪异的笑容，就像是什么恐怖片中突然出现在主角面前的可怕鬼影。

“父亲！”

达米安抿紧着唇，有些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个称呼。

狂笑把视线移到达米安身上，他缓缓的向着达米安的方向走近，达米安则是浑身紧绷，后退着与狂笑保持距离。

“真是令我伤心啊。”

狂笑停下了脚步，脸上夸张到诡异的笑容更加令人害怕，故作难过的语气却带着恶意：

“我的孩子，你在恐惧我吗？”

“父亲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达米安咬牙切齿，他立即抽出腰间的飞镖甩向狂笑。

狂笑一个闪身避开，然后向着达米安的位置攻击。

“你先走。”

达米安攥紧长刀，对着身后的太宰治喊了一声，随后立即向着狂笑的方向迎了过去。

太宰治站在原地，并没有听达米安的话离开。

看着狂笑和达米安打斗，他的视线落在了狂笑脸上带着的那个钢锥护目上。

这熟悉的护目，瞬间让太宰治想起了之前的梦境。

催眠师，利恩·戈里瑟……这个人是谁？

太宰治在脑海中把自己和利恩·戈里瑟所有记忆再次翻了出来，一点一点地思索着相关的信息。

直到狂笑把达米安重伤，扔倒在地上，然后一步步，慢条斯理地走到太宰治面前。

狂笑伸出手掐住了太宰治的下巴，带着恶意的目光在太宰治清俊秀丽的脸上扫过，对上一双晦暗的鸢眸：

“莫斯特，你做的很好。”

倒在地上的达米安浑身疼痛，他有些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刚才不走。

他忍着疼痛支撑着站了起来，一双像狼一样的绿色眼眸紧紧地盯着狂笑和太宰治的方向，时刻警惕着狂笑会对太宰治动手。

太宰治垂下眼帘，鸢眸眨了一下，再次抬起眼眸，就对着狂笑露出了微笑：

“不愧是蝙蝠先生，真是令人惊讶的选择。”

“在我身上有什么吸引蝙蝠先生的东西吗？即使放过想要杀死杰森和提姆，也要先来这里找到我？”

狂笑的嘴角上扬，他凑近太宰治，声音黏腻又亲密：

“我的莫斯特，我是那么的喜爱你，又怎么忍心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呢？”

“喜爱？”

太宰治重复道，然后看向狂笑，没忍住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

“蝙蝠先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傲慢呢。”

狂笑盯着太宰治，逐渐收敛了脸上疯狂的笑容，一双邪恶的幽绿色眼睛阴晴不定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伸出自己完好的左手，搭在了狂笑掐住他脸的那只手上，握住：

“因为已经认定了所有人都不可能逃过你的掌控，所以不在乎让他们多垂死挣扎一段时间？”

这种傲慢到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想法，太宰治很熟悉。

所有聪明的人都会有过这种想法。

但真的能掌控一切的不会是人，即使计算的再完美，也总会有巧合、意外这种完全不可控的因素。

太宰治对着狂笑露出了柔软的微笑，像是完全放弃了挣扎，语气认真道：

“我之前说的，无论是什么样的蝙蝠先生我都喜欢，是真的哦。”

“所以，既然现在又落在了蝙蝠先生的手中，弃暗投明的话，蝙蝠先生一定会接受我的吧。”

第55章

狂笑不会杀他。

太宰治心中想到。

这是很奇怪的判断, 现在的狂笑连他亲近的家人、孩子都能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却不会杀他。

为什么不会杀他呢？

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太宰治掩藏住心底冰冷的审视和探究，清俊的脸上依旧是像水一样柔和的微笑。

狂笑脸上带着钢锥护目, 太宰治看不见他的眼神，却能感觉到一种邪恶的，极具危险与压迫感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就像是锋利的刀锋, 一寸寸刮过他的脸的皮肤，带来幻觉一般的轻微刺痛。

“莫斯特, 你总是这么有趣。”

狂笑低低地笑了两声, 他掐住太宰治下颚的手上移, 冰冷的手指用力掐住了太宰治的脸，强行让他张开了嘴。

狂笑带着恶意的视线，打量着太宰治被迫张开的嘴中，在唇齿之间露出的舌头。

“真是像蜜糖一样唇舌……”

黏腻的声音带着只能令人感觉到冰冷危险的亲昵。

“唔额——”

太宰治无法说话, 只能看着狂笑掏出匕首, 似乎想要插进他的嘴中, 割掉他的舌头。

冰冷的金属抵在舌头上，锋利的刀锋带来隐隐的刺痛,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太宰治的眼睛睁大，鸢色眼眸中瞳孔细微地震颤, 像是对此感到了恐惧一般。

狂笑贴近了太宰治，脸上的钢锥目镜似乎完全不会阻碍他的视线，他裂开着猩红的嘴唇, 充满戏谑又恶意地观察着这个在他掌控之中，无法逃脱的人。

“亲爱的，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

像是很满意太宰治表现出的恐惧，狂笑拿着匕首的手并没有动, 只是任由太宰治生理本能下意识地吞咽动作，让他柔软的舌头上多许多细碎的伤口。

口中混合着鲜血与口水的液体因为吞咽不及时，而顺着无法闭合的嘴角一点点溢出……

下一秒，狂笑背后传来破空声。

举起长刀的达米安向着他的后背攻击而来，狂笑反应极快，一转身，手中的匕首像是飞镖一样射向身后。

达米安用刀劈开了射向他面门的匕首，速度不减，继续向狂笑的方向攻击。

狂笑嘴角的笑容消失，即使因为脸上的钢锥目镜遮挡看不清神情，也依旧能感受到他周身本就黑暗的气质变得邪恶又残酷。

“真是不听话的孩子。”

狂笑闪身避开了达米安的刀锋，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达米安及时停下后退闪开，脸上还带着伤，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狂笑。

达米安握紧手中的长刀，他知道根本不可能用语言说动狂笑，于是也不再废话，直接再次迎了上去。

太宰治依靠着树干，站在树枝斑驳的阴影中，看着狂笑和达米安打斗。

没一会，从另一个方向就跑过来一个身影。

身形挺拔健硕，英俊桀骜的面容，额前挑染的一缕白发在夜晚很具有辨识度，他悄无声息地站定在原地。

杰森看向太宰治，遥遥与他对视一眼后，立即转移视线，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狂笑。

砰砰砰——

连开数枪虽然被狂笑避开了，但也成功让达米安脱离了狂笑攻击的范围。

“恶魔崽子，过来！”

杰森对着达米安的方向喊道，同时眼睛死死地盯着狂笑，警惕着他所有的动作。

达米安也不迟疑，立即向着杰森的方向奔过来。

达米安离得近了，才看清楚杰森身上有多狼狈，衣服被撕裂，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只是看一眼，达米安就能猜到他刚才经历了一场凶险激烈的打斗。

“陶德，你怎么这么狼狈？”

达米安皱眉有些不解，既然狂笑在他们这里，那去蝙蝠洞救人的杰森和提姆应该会很顺利才对。

杰森扯了一下嘴角，看着狂笑，表情变得冰冷：

“蝙蝠洞里的毒气能够影响人的神智。”

“迪克和芭芭拉吸入了过量的毒气，现在正在发疯，把他们打晕带走耽误了一点时间。”

按照之前的安排，如果狂笑没有在蝙蝠洞出现，杰森应该能更快赶到这里的。

狂笑的视线移到杰森身上，杰森一边警戒着他，一边看向太宰治：

“太宰，你和达米安先离开。”

太宰治从阴影中走出来，鸢眸弯了一下，笑眯眯地看向杰森：

“不用哦，我已经决定要留下了。”

“什么？”

像是没有想到会被拒绝，杰森语气惊愕。

达米安没来得及反驳杰森让他先离开的话，就听到了太宰治的拒绝，顿时面露愕然。

达米安皱起眉看着太宰治，他以为刚才太宰治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稳住狂笑，拖延时间。

太宰治鸢眸看向狂笑，他迈开脚步，缓缓走到狂笑身边。

狂笑并没有拒绝，甚至高高扬起了嘴角，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太宰治的行动。

太宰治站到了狂笑身边，他转头看向杰森和达米安时，脸上笑容收敛：

“我在你们身上看不到能与蝙蝠先生继续斗下去的能力。既然如此，相比较和你们一起狼狈的挣扎求生，留在蝙蝠先生身边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你——”

杰森都要被气乐了，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太宰治，然后视线瞥了一眼狂笑，冷哼一声：

“你就不怕老蝙蝠直接杀了你？”

太宰治顿时面露欣喜：“那不是更好了。”

杰森：“……？”

太宰治转过头，鸢眸深情脉脉地看着狂笑，就算是右手被绷带固定住了，唯一完好的左手也要捧住狂笑的手：

“无论是和蝙蝠先生一起殉情，还是被蝙蝠先生亲手杀死，哪一种死法都是我一直所期待的……最完美浪漫的死亡。”

杰森:“……”

达米安：“……”

被抓住手的狂笑：“……”

杰森忍不住呸了一声，嫌弃的目光在狂笑和太宰治两人身上游移。

“太宰，你被老蝙蝠催眠了的脑子是还没清醒吗？”

“当然不是，我很清醒。”太宰治有些不高兴的反驳。

“我想要和蝙蝠先生一起殉情的心日月可鉴，杰森再质疑我的真心，蝙蝠先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狂笑：“……？”

杰森看着狂笑和太宰治，忍不住冷笑：

“狗男男！”

达米安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狂笑，眼神逐渐变得迷茫。

太宰治听到杰森的话不乐意了，反驳：

“杰森说话也太难听了，就算现在的蝙蝠先生打扮的有些奇特，你也不能嘲讽蝙蝠先生像狗啊……我最讨厌狗了。”

“……”

杰森嘴角抽动了一下，忍不住吐槽：

“你在意的只有你讨厌狗吗？”

太宰治直接忽视了杰森的这句话，继续一脸深情地看着狂笑：

“没关系的，就算蝙蝠先生的审美奇怪，我也能接受。”

狂笑裂开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宰治，黏腻甜蜜的声音咏叹一般开口：

“亲爱的，你的舌头真像是蜜糖一样甜蜜又诱人。”

说着，狂笑捏住了太宰治那只被绷带包扎严实的右手，里面坚硬的触感让狂笑脸上的笑容愈发夸张起来。

“这里会是什么？”

和看到狂笑突然抓住太宰治受伤的那只手，顿时变了脸色的杰森不一样，太宰治丝毫不慌。

他的鸢眸眨了一下，笑盈盈地看着狂笑：

“蝙蝠先生想要猜一猜吗？”

“嗯，会夺取我性命的枪口？”

狂笑夸张地笑着，捏住太宰治受伤的右手更加用力。

太宰治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看着狂笑，面色不变地摇了下头：

“猜错了哦。”

狂笑十分配合地露出好奇的神情，不过以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变态杀人狂被引起了兴趣。

太宰治抬起右臂，微笑着对狂笑说：

“接下来是公布答案的环节。”

狂笑看着太宰治，裂开的嘴唇扬起了夸张到诡异的笑容。

他缓缓的松开了手，就看见太宰治用自己另一只左手解开右手上包扎严实的绷带。

随着右手上绷带一点点脱落。里面的东西也随之展露出来。

像是黑盒子一样的东西半遮半掩在雪白的绷带中，上面醒目的红色数字，在飞速的倒计时着。

“是炸弹哦。”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太宰治展露出笑颜，语气雀跃：

“我特意在蝙蝠先生的安全里找到的破坏力最大的炸弹哦。真不愧是蝙蝠先生啊，安全屋里连这种东西都有。”

“唔，虽然被炸死有些难看，但能和蝙蝠先生一起殉情的话，这点微不足道的瑕疵也是可以忍受的。”

“……”

狂笑还没有说话，站在远一点的杰森就骂出了声：

“太宰，你藏的不是手枪吗？为什么变成炸弹了？”

“快把它关掉！”

杰森几乎是用吼的，太宰治却一脸无所谓：

“开启就关不掉了，杰森想要活的话还是赶快跑吧。”

说着，又继续目光深情地看着狂笑：

“我只想和蝙蝠先生一起殉情。”

“艹，你真是疯了。”

杰森想要跑过去，夺走太宰治被绷带绑在右手上的炸弹，却直接被太宰治喊停了：

“再过来我就立即引爆它了。”

这话说完，杰森才看见太宰治的左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控制器的东西。

杰森咬牙，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后，立即拉住达米安就往反方向跑。

看着杰森和达米安都离开，狂笑还依旧待在他身边，太宰治十分感动地抱住了他：

“看来蝙蝠先生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说完，太宰治甚至哼起了歌：“殉情啊～两个人，就可以殉情啦……”

狂笑：“……”

第56章

事情的发展超乎想象。

在太宰治手中的炸弹即将爆炸前, 狂笑割断了他右手上的绷带，拿走了倒计时即将归零的炸弹。

砰——

远处的树林火光冲天，在巨大的爆炸声之后, 整座树林都被点燃了，燃起熊熊火光。

“哇哦，真是出乎意料……”

太宰治看着瞬间就从他眼前消失的狂笑, 鸢眸轻眯了一下，目光幽幽。

蝙蝠侠是一个普通人。

无论是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那段记忆, 还是他在这个世界了解到的信息, 蝙蝠侠无疑都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普通人。

刚才那样宛如瞬移一般的速度, 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能做到的。

就算是体质突破人类极限也不可能。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走！”

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拉住太宰治的胳膊就跑，太宰治被拽的一个踉跄，不过反应过来后也立即跟上了他的脚步。

太宰治看了一眼在他前面去而复返的杰森，表情感动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啊呀呀, 真是令人感动啊！冒着被炸死的风险, 杰森也要回来救我, 这这……”

太宰治脸色一变，咬牙切齿, 瞬间变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也太可恶了，差一点, 只差一点，我就可以去拥抱黄泉女神，完成我梦寐以求的心愿了！”

杰森脚下一个不稳, 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神情复杂地转头看了太宰治一眼，有些无语：

“你这家伙，是真不怕死啊。”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老蝙蝠现在疯了, 也比不过太宰治是真的不怕死。

突然，杰森眼神有些微妙地打量着太宰治：

“太宰，你和老蝙蝠……”

太宰治眨了一下眼睛，不过杰森的话还没说完，头顶就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一根绳子从飞机上垂下，正是来接应他们的提姆。

来不及再说什么了，身后不知何时狂笑的身影已经朝这里逼近，杰森和太宰治立即攀上了绳梯。

看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太宰治冲着狂笑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

“蝙蝠先生，我们下次再见啊。”

“……”

杰森面无表情地拉着太宰治进入了机舱，然后直接关上了舱门。

“迪克和芭芭拉已经交给了阿弗，达米安也在那里，他们都已经安全离开了。”

提姆快速地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太宰，你是怎么确定蝙蝠侠一定会先去找你和达米安的？”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就在遍布毒气的蝙蝠洞里把迪克和芭芭拉带出来。

提姆很想知道太宰治究竟是怎么做出的判断？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骄傲自得的表情：

“那当然是因为我的魅力无限啊。”

提姆：“……？”

杰森觉得自己在太宰治身上已经沉默太多次了，但太宰治总有能让他反复眼前一黑的能力。

“哎呀，只是开个玩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