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摆了摆手，终于在提姆和杰森对他已经失去信任的目光中正经了起来。
他摸着下巴思索道：
“唔，我怀疑我身上有能够吸引蝙蝠先生的特质，这让他不会杀我，但也不想让我离开他太远。”
杰森警惕皱眉：“什么特质？”
如果说太宰治身上有什么和他们不一样的？杰森立即就想到了他刚才没说出口的那个问题。
太宰治在身上藏的可是货真价实炸弹，只是凭借刚才的观察，那炸弹要是在太宰治手中爆炸了，绝对能把他和老蝙蝠一起炸的尸骨无存。
虽然还没弄明白狂笑是怎么突然把炸弹扔的那么远的，但杰森敏锐地察觉到了很微妙的地方。
疯掉的老蝙蝠现在六亲不认，就像小丑一样疯疯癫癫，一副随时随地想要毁灭世界的架势。
竟然在面对太宰治用炸弹威胁时，没有对太宰治动手，也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把能威胁他和太宰治生命的炸弹给带走扔了……
这难道是……真爱？
杰森恶寒地抖了抖，飞快的把脑海中的这个想法给扔掉。
提姆没有看见他们和狂笑对峙的那一面，所以自然也不知道杰森在想什么。
听到太宰治的话，他立即开始思考太宰治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之前以为太宰治被狂笑洗脑了的时候，提姆给他做过身体检查。他可以确定当时检查的结果，显示的太宰治就是一个普通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提姆只检测了太宰治的身体，并没有用更精准检测能量波动的仪器。
实在是太宰治一直以来的表现，从来都没有暴露出过他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想到这里，提姆看向太宰治，直接问道：
“你身上有特殊的能量？”
太宰治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是提姆已经能确定的事。
他在这个世界找不到有关太宰治的信息，所以即使想要推测太宰治有特殊的力量，一时之间也无从下手。
太宰治点了头，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的蝙蝠家面前提起自己的异能力：
“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能够通过身体接触，无效化一切异能力。”
“人间失格？”杰森瞬间捕捉到关键词。
“异能力？作家太宰治？”
显然太宰治突然的坦白，让提姆和杰森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太宰治笑眯眯地回应：
“不是哦，我并不是什么作家。”
“至于具体的职业，我的工作应该姑且算是侦探吧。”
“……”
此时，提姆和杰森突然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提姆一直以为太宰治的名字是他自己喜欢所以才用这个名字自称，又或者“太宰治”这个名字只是一个蕴含着什么意义的代号。
现在听到太宰治说他拥有异能力，而且异能力的名字还是【人间失格】……提姆立即就把太宰治和霓虹作家津岛修治的作品《人间失格》联系到了一起。
所以说……太宰治其实是文豪作家津岛修治在平行世界的同位体？
不管脑海中冒出多少问题，提姆都从纷杂的思绪中，找到他现在立刻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异能力？我们这个世界有和你一样拥有异能力的人吗？”
“不清楚哦。”
太宰治伸开了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手掌展开，鸢眸凝视着自己的手：
“我的异能力只对异能力有效，但它在这里被触发过一次……”
“在什么时候？”
提姆看向了太宰治，神经紧了紧，他莫名觉得太宰治接下来要说的一定非常重要。
太宰治抬起眼帘，一双有些偏暗的鸢眸看向提姆，脸上缓缓露出一丝有些奇怪的笑容：
“就在小丑的尸体上。”
“小丑？！”
只是听见这个名字，杰森就忍不住厌恶的皱起了眉。
提姆瞬间脑海中白光一闪，他想到了太宰治莫名其妙潜入哥谭警局的行为。
“你是故意让我知道你去了哥谭警局的？！”
太宰治对上了提姆瞬间充满理智的眼睛。
他有些感叹于提姆的敏锐，微笑着回应：
“是的，我发现了在我触碰到小丑的尸体时，体内的异能力被触动了。”
“然后小丑的尸体在我面前，就瞬间腐烂了。”
太宰治想要让提姆帮他调查出小丑尸体上的异常，但没想到他的异能力恰好把小丑身上的异常给抹除了。
提姆并没有从小丑的尸体上得到有用的线索，自然也就没有怀疑到小丑的身上。
杰森皱着眉，思考着看向太宰治说道：
“也就是说，有人对小丑的尸体使用了和你有着同样力量体系的异能力？”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测。
但是太宰治却觉得可能并不是如此，他还记得在犯罪巷中，蝙蝠侠杀死了小丑，从小丑身上冒出的，宛如幽灵一般的绿色毒气又感染了蝙蝠侠的场景……
小丑尸体上的力量真的是异能力吗？
让蝙蝠侠变成现在这样，会与小丑尸体上残留的那种黑暗气息的力量有关吗？
还有……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让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呢？
太宰治的眼底逐渐幽暗，他敛下眼中的情绪，微笑着看向提姆和杰森：
“蝙蝠侠清除了体内的小丑病毒，却依旧没有恢复正常的样子，我想……或许我们可以从一个人那里得到答案。”
“那个人是谁？”
杰森和提姆瞬间精神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宰治。
“利恩·戈里瑟。”太宰治吐这个名字。
提姆眼睛微微睁大：“那个催眠师。”
“没错。”
太宰治拨弄着自己的右手上有些松散的绷带，语气平缓了起来：
“他让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蝙蝠侠就是今天这幅模样，深绿色的毒气蔓延整座哥谭，毁灭性的武器从天空中四散落下，城市化为废墟，世界归于沉寂……此为末日。”
“……”
空气顿时凝固，气氛变得寂静起来。
提姆不怀疑太宰治话中的真假，太宰治这段时间的所有行为，足以证明他值得信任。
又或者说是，太宰治根本没有理由欺骗他们。
第57章
杰森和提姆都因为太宰治说的这些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过, 现在显然不是继续思考狂笑为什么要毁灭世界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忘记哥谭现在的混乱。
绿色小丑毒气的蔓延，引起了哥谭市民的恐慌。
大量的人开着车向外逃离, 又造成城市内的交通拥挤瘫痪。
繁华的商业区人群四散而逃，车祸导致街头发生爆炸，警察无力阻止因为毒气蔓延而惊慌恐惧的市民, 城市之中直接乱成了一片。
提姆、杰森和太宰治在远离韦恩庄园后，并没有离开哥谭。他们带着从蝙蝠洞里带出来的病毒解药, 联系上了哥谭警局。
虽然戈登局长被小丑用硫酸杀死了, 但哥谭警局与蝙蝠侠合作过多年, 即使戈登局长不在，也依旧有警察愿意继续和红罗宾他们合作。
由警察负责联系韦恩集团旗下的医院，依照解药样本批量生产高浓度的药剂，然后把稀释的药剂喷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警官, 喷洒解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已经换了红罗宾制服的提姆, 站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老警察面前。
老警察严肃的点了下头,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次又是哪个超级反派？”
城市里感染了病毒的人会控制不住的狂笑，只是一看就能让人想到和小丑有关。
不过, 之前小丑死亡的事情已经被大肆报道过，而且哥谭其他的超级反派几乎在小丑死之前就被他杀的差不多了。
现在的哥谭虽然依旧混乱, 但更多的是那种帮派势力之间的争斗，像小丑那样搞事搞得全城皆知的已经很少了。
见红罗宾没回应，老警察直接摆了摆手：
“算了, 哥谭总是不缺少这些疯子。”
说完，就离开继续去忙活解药的事情了。
见老警察离开，红罗宾很快也从原地消失。
会把喷洒抑制小丑毒气解药的事情交给警察，是因为红罗宾清楚狂笑一定不会任由他们拯救城市的。
他们要想办法, 拦住狂笑在警察给城市喷洒解药的时候搞破坏。
现在夜翼和蝙蝠女孩因为病毒处于昏迷中。
哥谭的通讯被掐断了，提姆通过特殊的方式联系了正义联盟，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呼唤超人，超人也并没有应答。
这一系列的事情，不由得让提姆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特别是在发现哥谭通往外界的大桥全都被炸断后，整座城市瞬间沦为了一座无法逃离的孤岛。
位于哥谭市中一处隐蔽的安全屋中，注射了解药的迪克和芭芭拉被安置在这里。
太宰治坐在一旁，他的面前是正在照顾着迪克和芭芭拉的阿尔弗雷德。
冷白的光从头顶打下来，躺在医疗床上的迪克和芭芭拉两人的手脚全都被束缚着。
他们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在病毒的作用下，头发似乎都在隐隐朝着绿色变化。
“太宰先生……你有办法阻止布鲁斯老爷吗？”
这些天的变故，让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似乎都苍老了几分。
他的神情有些疲惫，目光在落到医疗床上的迪克和芭芭拉时，眼神又变得悲伤起来。
“布鲁斯老爷他不会想看到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喃喃出声。
太宰治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他垂着眼帘，似乎也在为此感到悲伤。
很快，阿尔弗雷德收敛了情绪，他有些歉意地看了太宰治一眼：
“太宰先生，请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太宰治抬起眼眸，鸢眸看着阿尔弗雷德，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阿弗先生，不用太过担心，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
阿尔弗雷德的神情动了动，似乎因为太宰治的话而感到了一丝安慰。
……
另一边，杰森、提姆和达米安在经过讨论和计划后，相比较被动地阻止狂笑，他们更倾向于主动出击。
“我们不能进去，蝙蝠洞并不利于我们的行动。”提姆语气冷静的说道。
蝙蝠洞的情况他们都很熟悉，甚至地形、密道每一个都清清楚楚，但是狂笑也同样了解蝙蝠洞中的每一处。
他们如果这样闯进去的话，那和直接送上门没什么区别。
杰森转动着手中的枪，偏头看向他：
“你有什么计划？”
“现在更重要的是让哥谭警局的人，能顺利地解决在城市中扩散的小丑毒气。”
提姆语气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抓住蝙蝠侠不是现在的目的，我们要做的是阻止他去破坏警察的行动。”
杰森点了一下头，达米安保持沉默也认同了提姆的行动计划。
就在他们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突然一道危险的红光就朝着他们的方向射了过来。
所有人感知到了危险，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立即离开了原地。
灼热的红光顿时让地面变得焦黑起来。
“超人？！”
一个身穿红披风的高大身影漂浮在半空中，双眼之中猩红的火光越来越红，下一秒继续朝着提姆他们的方向发出热视线。
提姆翻身躲避，锐利的视线瞬间扫视了一遍周围。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在超人后面较远一点的位置，发现了脸上带着钢锥护目的狂笑。
狂笑此时正裂开着猩红的嘴唇，一步步向着这里的方向走过来。
达米安也注意到了狂笑，他瞬间皱起眉，身体愈发紧绷。
不过，比狂笑先到这里的是超人再次从双眼中射出的热视线，达米安迅速后退躲开。
谨慎的目光转到超人身上，然后他就发现了超人的头上戴着类似于铁箍一样的东西。
“超人被控制了。”
就在达米安完这句话，另一边杰森已经给自己的枪换好了氪石子弹。
不过，还没等他开枪，超人的热视线就向着他的方向射去，杰森狼狈躲开，身体没有受伤，手中的枪却被热视线灼热的温度给融化了。
提姆把蕴含氪石的飞镖甩向超人，飞镖炸开顿时绿色的氪石粉末就喷了超人一脸。
飘在半空中的超人，瞬间从空中掉了下来。
然后，杰森迅速地向着超人的方向补了一发氪石子弹。
此时狂笑也来到了他们面前。
看着倒在地上痛苦虚弱的超人，他像是很失望一样，直接一脚踩上了超人的胸膛，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恶意：
“哦，真是无趣的表演。”
狂笑抬起头，对着周围警惕看着他的杰森三人，嘴角裂开夸张到诡异的笑容。
“哈哈哈哈……”尖锐又刺耳的笑声从狂笑的喉咙里发出。
他俯下身，手指从超人的伤口处挖出了那枚氪石子弹，随后超人虚弱的表现很快就消失了。
狂笑裂开着嘴角，带着恶意的目光扫视杰森几人：
“超人，杀了他们。”
超人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执行着狂笑的命令。
“该死！”
杰森骂了一声，再次向着超人射击，氪石子弹却被狂笑用蝙蝠镖给打飞了。
所以人狼狈的躲避超人的攻击，狂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在超人手下逐渐重伤。
就像是在看几只逃不出他掌控的虫子。
如果只是超人，杰森他们手中都拥有氪石，想要制服超人虽然麻烦却也不难。
但现在超人在攻击他们，狂笑却站在一旁，像是随时会对他们下手一样，让杰森几人不敢完全把注意力从狂笑身上分散。
终于，在一番缠斗后杰森再次用氪石子弹打中超人，提姆和达米安立即默契的一起向狂笑的方向攻击。
然而提姆和达米安还没靠近，狂笑身后的披风一甩，手中突然架起了枪，子弹向着他们的方向倾泻而出。
提姆瞬间睁大了眼睛，他和达米安飞快向两边撤去，想要躲避子弹。
杰森瞬间向着狂笑的致命处开枪，狂笑扔掉手中枪，闪身就避开了子弹。
达米安挥刀向狂笑的方向攻击，狂笑侧身避开，然后一拳打在了达米安的脸上。
提姆上前手中的长棍对着狂笑劈去，杰森也冲到了狂笑身边，几人瞬间开始了围攻，想要制服狂笑。
然而狂笑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难以对付。
杰森在被狂笑一拳打开后退几步时，他突然发现了提姆身上染血的衣服。
什么时候受的伤？
杰森心中一惊，他突然想到了刚才狂笑对着提姆和达米安开枪的场景。
显然，不只有他发现了。
狂笑扬起了嘴角，他在提姆向他攻击过来，一拳砸在了他受伤的位置。
“德雷克！”
达米安瞳孔一震，立即挡在了提姆的面前，提起手中的武器，砍向狂笑的手臂。
滴滴——
身上的通讯器在此时响了起来，随即出现太宰治给他们的暗号。
预示着哥谭警局的行动已经结束，他们可以暂时撤离了。
“罗宾，回来！”
杰森喊了一声，然后向着狂笑的方向扔出了飞镖，瞬间飞镖爆炸，暂时阻挡住了狂笑。
“你带着红罗宾离开，我拦住蝙蝠侠。”
达米安看了杰森一眼，他抿唇，迅速扶起脸色苍白的提姆。
提姆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控制狂笑的机会，于是也十分理智的立即和达米安朝着他们安排后备计划的方向跑去。
第58章
太宰治离开了安全屋, 他站在街角昏暗的阴影中，把眼前街道上混乱的场景尽收眼底。
哥谭警局的行动不会有那么快，毕竟毒气在哥谭蔓延的地区太过分散, 想要完全清理需要很多的时间。
再加上搜救感染病毒严重的人治疗，安抚民众恐慌的内心，警察的人手根本不够。
更何况, 太宰治不觉得狂笑仅仅在哥谭扩散小丑毒气，就会就此收手。
失去理智的人是可怕的。
只想随心所欲, 还拥有足以毁灭一切的能力的人更加可怕。
只是凭借着脑海中平行世界另一个他的记忆, 太宰治就清楚蝙蝠侠有多难缠。
狂笑有着和蝙蝠侠一样的头脑, 现在似乎还拥有了超脱普通人的特殊力量……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太宰治在梦境中看到的世界末日的方向发展。
“真是麻烦到令人完全提不起兴趣啊。”
太宰治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迈开脚步，向着前方走去。
夜色灰蒙，冷风吹过街道, 路上除了拥堵的车辆, 行色匆匆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能离开的即使通向外界的大桥被炸断了, 也依旧有办法离开。不能离开哥谭的人，只会想要更快的躲进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太宰治依照着记忆, 来到了迪克和提姆带他来看医生的大楼。
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太宰治很轻易的就撬开了门锁, 进入了空无一人的治疗室。
啪嗒——
瞬间，明亮的白色灯光就照亮了整间房间。
太宰治视线在治疗室中扫视了一圈，然后径直走进了内室。
房间中依旧是熟悉的样子, 太宰治坐到了沙发上，以一种十分轻松的姿态靠着沙发背。
“我已经到这里了，还不出来吗？”
轻缓的声音突兀的在寂静无人的房间中响起。
太宰治面露微笑，一双暗色的鸢眸中却并没有任何笑意, 像是已经看透了一切，眼中全是冰冷至极的漠然。
“不出来吗……”
太宰治的声音很轻，他垂下眼帘，低低地笑了一声。
再次抬头，黑发青年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晦暗的双眸中充斥着如同深渊般恐怖的气息。
“让我猜猜，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嗯，感染了病毒的蝙蝠侠，即将被蝙蝠侠杀死的那些超级英雄……他们死后，恐怕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蝙蝠侠的杀戮了吧。”
“记忆，梦境，末日……你想利用我阻止蝙蝠侠，阻止他，毁灭你——”
最后一句话落下，瞬间整个房间里的空间似乎都扭曲了一下。
太宰治端坐在沙发上，神情平静，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他静静地等着，等着幕后之人开口。
只要对方还想着利用他阻止蝙蝠侠，那就不可能永远在他面前保持沉默。
终于，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凭空出现在太宰治的脑海中。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太宰治曾经见到过的催眠师利恩·戈里瑟。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声音像是带着叹息，无可奈何地回应着太宰治的话。
太宰治笑了，语调漫不经心：“你问的是我什么时候知道被人利用，还是什么时候清楚的你是谁？”
“……”
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
“很抱歉，但我的世界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为什么会选择我？”
太宰治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当救世主的潜质。
甚至还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世界。
是因为他脑海中属于平行世界“太宰治”的经历，给对方的错觉吗？
“这个世界被黑暗力量侵蚀了，我尝试过自救，可惜每一次都失败了。”
脑海中的声音缓缓的说道：“黑暗力量可以感染任何人，第一个被感染的是小丑，它会通过小丑传播，致使所有杀死小丑的人，都会变成邪恶的怪物。”
“这个人会是蝙蝠侠，会是超人，会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不过它很狡猾，它会选择最快能让整个世界一起覆灭的人。”
“所以，我的世界需要一个外来的人拯救。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就不会被黑暗力量感染。”
太宰治目光沉沉，视线看向依旧半开着的窗户，风轻轻吹动着窗帘，外面的空间格外安静。
“真是……”
太宰治拖长的声音，脸瞬间冷下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漏洞百出的回答。”
“看来就算是全知全能，你也依旧是个蠢货。说吧，究竟是谁指使你做出的计划？”
突然被骂的祂：“……”
脑海中没有声音回应，太宰治也不着急。
毕竟现在如果说谁会着急的话，急的人肯定不会是他。
太宰治垂着眼，记忆中所有令他觉得异常的地方在此时全都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中。
用平行世界另一个“太宰治”的记忆引起他的兴趣，让他亲眼看到蝙蝠侠感染病毒，以及狂笑对他奇怪的执着……太宰治想，他已经知道是谁在幕后算计他了。
“还想要隐瞒？你已经在我身上投入了那么多成本，难道想要血本无归吗？”
太宰治微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语调却变得轻柔了起来。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陪葬。”
“只要我什么都不做，任由蝙蝠侠继续屠杀，你这一次也会像以往每一次一样继续失败。”
太宰治不觉得脑海中的声音还能坚持多久。
能量是守恒的，每一次自救一定会耗费祂本身的力量，等到力量耗尽，就算是神明也会死亡的吧。
看自己就算是装死也躲不掉了，祂只能开口：
“我没有想要隐瞒你。”
说了这句话后，犹豫了好久才继续道：
“是蝙蝠侠。”
太宰治若有所思，突然忍不住笑了：
“那他应该告诉过你，不能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祂没有披着利恩·戈里瑟的身份出现在太宰治面前，太宰治就算心中有了猜测，也很难那么快就弄清楚一切。
甚至极有可能，在与狂笑之间的互相算计中，达成阻止狂笑毁灭世界的计划。
但可惜再完美的计划也总有意外出现。
蝙蝠侠为了拯救世界计算好了一切，却没预料到祂会现身，把世界重启前狂笑屠杀超级英雄，毁灭世界的情景以梦境的方式告知了太宰治。
“……你怎么知道？”
祂显然还不明白太宰治是怎么发现的。
太宰治心中难得再次涌起了，当初还在港口Mafia时，面对听不懂他计划的手下的感觉。
太宰治轻扯了一下嘴角，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连如此简单的命令都做不到，现在我倒是清楚你为什么会自救失败那么多次了。”
祂：“……”
太宰治也并没有多少兴趣给祂讲解原因，他现在对于蝙蝠侠更加好奇了。
能制作并使用出这个计划，太宰治都不知道蝙蝠侠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胆大到不惜用整个世界来赌一条生路。
因为太疯了，绝对不是太宰治脑海中平行世界另一个他的记忆中的蝙蝠侠能做出的计划。
不过既然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蝙蝠侠算计的，那么他脑海中的这段记忆恐怕也是经由蝙蝠侠编辑过之后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这样一来为什么平行世界的“太宰治”的记忆里蝙蝠侠所有的秘密基地，在这个世界全都有着一模一样的就能说得通了。
这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在为了让他对付狂笑所给他增加的助力。
太宰治不再说话，祂反倒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很需要你的帮助，现在只有你才能阻止它。”
“因为我的异能力？”太宰治神情淡淡：
“又或者说是，你投注在我身上唯一可以清除蝙蝠侠体内黑暗力量的成本。”
小丑是第一个被感染的人，他的尸体上残留着微弱的黑暗力量。
太宰治的异能力在这个世界几乎没有触发，却能在小丑的身上发挥了作用，这本身就足够令他产生怀疑了。
既然他能清除小丑身上的黑暗力量，那被小丑感染的蝙蝠侠，自然也可以。
“……是。”
祂已经放弃在太宰治面前保持神秘了。
“你的体内有我的力量，这股力量会在你杀死蝙蝠侠时，把它彻底摧毁。”
“你来自另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灵魂气息会遮掩住你体内属于我的力量，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
太宰治轻笑了一下，语气莫名：
“像你这种生物都是如此的……天真吗？”太宰治歪头，露出几分纯粹的疑惑：
“你凭什么觉得我在知道所有真相后，还会帮助你？”
祂：“……”果然应该听蝙蝠侠的话，不要出现在太宰治面前的。
不过现在后悔也有点晚了，祂默了默，最终还是开口说出了最后一条信息。
“你需要清除掉它，不然它会通过你定位到你的世界，然后在那个世界降临。”
感觉到太宰治周身的空气瞬间凝固，脸色也变得阴沉，祂连忙开口解释：
“很抱歉，但这并不是我和蝙蝠侠逼迫你拯救世界的计划。”
“实际上我也是在你接触到被感染了的蝙蝠侠之后才发觉的。它依靠着世界毁灭后产生的力量存活，而你的灵魂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
超人在哥谭里四处破坏。
红披风飘在半空中，炙热的视线从他猩红的双眼中射出，高楼爆炸坍塌，人群四散而逃……
“德雷克，你坚持住！”
达米安咬牙扶着提姆上了车，腹部被鲜血染红的地方越来越大，血迹顺着衣服滑落。
提姆看着远处超人在空中的身影，神情凝重，他知道杰森并没有拦住狂笑。
现在他和达米安的处境也变得很危险，狂笑随时会找到他们。
提姆看向达米安，即使因为受伤而变得有些虚弱的声音，此时也格外的冷静坚定：
“达米安，接下来的计划你不能参与。”
“超人被控制，正义联盟失去联系，他们很有可能都已经被蝙蝠侠……控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必须阻止蝙蝠侠。”
达米安瞳孔一震，他知道提姆话中的意思。
现在这种情况想要阻止蝙蝠侠，除了杀死他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提姆忍着痛给自己清理好了伤口，他走下车，看着达米安：
“去找太宰治，如果我失败了，那就只有你能配合太宰治的行动了。”
提姆不知道太宰治能不能杀死狂笑，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赌一把。
因为狂笑根本不可能会给他们时间准备杀死他计划。
“你就那么信任那个家伙能帮助我们？”达米安攥紧了手中的刀柄。
提姆关上了车门，他最后看了达米安一眼，语气有些沉重：
“达米安，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说完，转身迅速地向反方向跑去。
看着提姆的背影从他眼中消失，达米安狠狠地捶了一下座椅。
最终，他还是驾驶着车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杰森正在奔跑。
因为受伤，他已经控制不住掩藏自己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身上的伤口在往下滴着血，血滴落在地上，暴露了他的踪迹。
不过杰森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清理血迹了，因为他很清楚，狂笑就跟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要逃呢？我的孩子。”
一把锋利的飞镖划破空气扎在了杰森的小腿上。
杰森痛得闷吭一声，反手对着狂笑开枪，然后继续向前。
尖锐地笑声越来越近，杰森躲在墙壁后，喘着粗气，他知道他已经逃不掉了。
蓝绿色的眼瞳中闪过狠厉，杰森紧咬着牙，本就桀骜的面容，此时更添上了一股凶煞之气。
他不明白像小丑这样的祸害为什么总能伤害到他，哪怕是被烧成了灰，也会像鬼一样阴魂不散。
蝙蝠侠，小丑，像小丑一样的蝙蝠侠……哈，这简直是一个笑话。
这也太可笑了，杰森心想。
他必须让这个像小丑一样恶心的老蝙蝠消失，彻底消失。
杰森攥紧了手中的枪，正要与狂笑同归于尽，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轰鸣声。
一辆漆黑的车向这里驶来，从车的两边伸出枪口，然后连绵不断地枪声朝着狂笑射击。
杰森趁此时机，立即闪身与狂笑拉开了距离，远离了武器攻击的范围。
提姆坐在车上，他看见杰森远离后，操控着武器的开关，想要使用威力更大的炮弹。
手中只是停顿了一秒，提姆就不再犹豫，立刻向狂笑的位置发射了炮弹。
只听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溅起飞石，火光冲天，扬起来的烟尘遮挡住了视线。
提姆手指颤了一下，不过他并不敢完全放松，依旧警惕地盯着被他用炮轰过的地方。
果不其然，下一秒两道红光直冲而来，提姆脸色一沉，立即驱车躲避。
被控制的超人抱着狂笑从烟雾中走出，他放下狂笑，面无表情的站在狂笑身边。
狂笑舔了一下猩红的嘴唇，充满恶意地视线盯着提姆的方向，声音邪恶：
“真是不乖的孩子，我该怎么惩罚你们呢……”
……
刚回到安全屋的太宰治，就看见了身上还染着鲜血，一身狼狈的达米安。
“你去了哪里？”达米安看着太宰治问道。
太宰治在现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竟然还会离开安全屋，达米安虽然不至于因为这就怀疑他，但心中的警惕让他不得不询问原因。
太宰治扫了一眼周围，看见安全屋中回来的只有达米安一个人，立即就明白杰森他们行动的结果。
太宰治安静了几秒，鸢眸看向达米安，语气平缓：
“离开哥谭吧。”
“你说什么？”达米安瞬间皱眉。
太宰治走到座椅旁坐下，抬眸，眼神平静地看着达米安：
“现在已经失去了杀死蝙蝠侠最好的时机了。”
“继续留在哥谭，只会让他更快地杀死你们，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蝙蝠侠了。”
达米安低头思索，然后突然猛的抬起头，绿眸有些锐利：
“你们？你不准备一起离开哥谭？”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太宰治微笑着伸出了手，手中是有些熟悉的黑色接收器。
达米安抿唇走过去，接过太宰治递给他的东西。
“蝙蝠侠不会只针对哥谭发动攻击的，他的目的是毁灭整个世界。”
“你离开哥谭，需要想办法组织人来对抗蝙蝠侠。我会留下，为你提供情报。”
达米安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攥紧了手中的东西。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做出了离开哥谭的决定，达米安就立即和阿尔弗雷德一起行动了起来。
太宰治知道蝙蝠侠在哥谭所有的隐藏基地，想要找到合适的工具帮助达米安和阿弗，带着还没有恢复的迪克和芭芭拉离开哥谭并不难。
把人送走后，太宰治没有停留，就朝着韦恩庄园的方向出发了。
哥谭在被狂笑的小丑病毒，以及超人的暴力破坏下，已然与太宰治在梦境中看到混乱场景相差不远了。
他穿过混乱残破的城市，来到韦恩庄园。
第59章
太宰治从车上下来, 抱着一堆从超市顺走的蟹肉罐头，就脚步轻快的从大门走进了韦恩庄园。
黑发青年姿态散漫，脸上还隐约带着轻松的笑意, 配合着他抱着罐头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外出购物的人，买到需要的商品后, 十分满意地返回家中。
随着危险的夜晚过去，天已经亮了。
不过太阳并没有出现, 它被厚重的云层遮挡的严严实实, 整片天幕呈现出灰蒙蒙的状态。
太宰治走到门前, 笑眯眯地看着监控的方向，然后非常有礼貌地按响了门铃。
“蝙蝠先生，蝙蝠先生在吗？”
喊了两声，发现狂笑确实不想回应他。
太宰治叹了口气, 只好有些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蟹肉罐头, 指尖一动, 一个极细的铁丝就出现在他手指。
咔嚓——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门锁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
他推开门, 正要转身去把自己好不容易带过来的蟹肉罐头一起抱进去……一只手臂就强硬的把他拽了住，然后太宰治感觉眼睛一花, 整个后背就撞到了冰冷坚硬的墙壁。
身体遭到了撞击，后背传来的疼痛让太宰治倒吸一口凉气，他皱眉抱怨：
“真是太粗暴了, 蝙蝠……”
苍白冰凉的手掌掐住他的脖子，熟悉的窒息感瞬间让太宰治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太宰治能感受到狂笑掐住他的手指尖有些锋利，脖子上尖锐的刺痛让他本能地抬起了头。
面前带着钢锥目镜的狂笑，脸上依旧是那夸张又惊悚的笑容。
明明看不见他的眼睛, 太宰治却能感觉到在钢锥目镜后，狂笑阴森冰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莫斯特。”
狂笑语气意味不明，他收敛了裂开的嘴角，凑近太宰治像是叹息一般开口，甜腻的声音中却隐藏着危险。
“你伤透了我的心。”
太宰治抬起自己那只还没好利索的右手，抓住狂笑掐住他脖子的手。
狂笑愉悦地欣赏着太宰治痛苦挣扎的表情：
“作为宠物，莫斯特你一点也不合格。欺骗、背叛、巧言令色……”
“那蝙蝠先生，想要，杀掉我吗？”
太宰治有些艰难的从喉咙中发出声音。
鸢眸中没有对自己即将会窒息死亡的恐惧，脸上甚至带上了几丝类似于挑衅的微笑。
狂笑从嘴中发出怪异的笑声，他缓缓松开了一些手中力气，让太宰治获得喘息的时间，随后再次猛的收紧。
太宰治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亲爱的，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狂笑靠近太宰治甜腻的声音故作委屈，然后就是赤裸裸的没有掩饰的恶意：
“如果失去了你，这个世界该多么无趣啊！”
在一阵尖锐的笑声中，太宰治还是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
……
再次醒来，太宰治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身处于蝙蝠洞中了。
他熟悉蝙蝠洞的布局，只是环视了一圈，就认出了这里是蝙蝠洞的实验室。
当然，太宰治醒了后第一个关注到的不是这个，而是鼻尖嗅到的，充斥在整个空间中浓重的血腥味。
太宰治的视线向着散发出血腥味的方向看过去，两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
鸢眸轻轻地眨了一下，太宰治平静地移开视线，他想要站起来就发现自己的手上，脚上都被镣铐锁住了。
太宰治忍不住露出沉思的表情，他扯了扯手上的铁链，自言自语：
“囚禁play？蝙蝠先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变态啊！”
太宰治想要解开束缚，但看着光滑的一点锁孔都没有的手铐脚铐，最后也只能无奈放弃。
因着镣铐的束缚，太宰治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索性直接在地上坐着，朝着他早就发现的监控的方向呼喊：
“蝙蝠先生在吗？我的蟹肉罐头还在外面，记得帮我带进来。”
监控后面的狂笑：“……”
狂笑目光阴晴不定地透过监控看着太宰治，没一会儿他裂开猩红的嘴角，指尖按下面前的按钮。
监控中，太宰治像是发现了什么，视线立刻就朝着倒在地上的两个血人的方向看过去。
尖锐的指甲摩擦地面，从喉咙里发出如同动物一般嘶哑的低吼，倒在地上的两人在太宰治的目光中缓缓地用四肢撑起身体。
两个已经被鲜血染透的人，猛的转过头，露出有些熟悉却面容扭曲脸。
而他们那两双布满血丝微微凸起的眼睛，此时正死死地盯着太宰治。
他们四肢朝地，身体微微后撤，像是凶猛残忍的恶兽捕食一般，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前来撕咬着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的太宰治。
太宰治坐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作，脸上的神情平淡，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而感到恐惧焦急。
终于，对面两个失去理智，变成宛如凶兽般可怕生物的人，在蓄力过后还是冲着太宰治扑了过来。
被撕裂鲜血淋淋的嘴角，锋利尖锐的牙齿逐渐靠近，在太宰治眼中越来越清晰，浓重又刺鼻的化学药剂和血腥气直接扑到了他的脸上。
然而只听见一声铁链绷直的声音，两个扑过来准备撕咬太宰治的人停在了距离太宰治不过分毫的距离。
“啊，太可怕了。”
太宰治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脸色一变露出害怕的神情，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太宰治看向监控的方向，通过监控与狂笑对视，他义正言辞地抗议：
“蝙蝠先生，你这是在恐吓。”
“那么多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我在知道蝙蝠先生你的真面目后，才会义无反顾的来到了你的身边。”
“蝙蝠先生难道不会觉得很感动吗？”
太宰治露出一副我对你很失望的表情。
监控对面的狂笑目光阴沉地看着太宰治。
然后狂笑就看见监控中的太宰治拆掉了缠在他手臂上的绷带，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逗弄着距离他很近，却完全咬不到他的两人。
狂笑站了起来。
他阴沉地盯着监控中的太宰治，然后一转身，向着关着太宰治的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等到狂笑进入进入实验室中，他看到的就是，太宰治把冲着他不断嘶吼挣扎的两人的脖子用绷带绑了起来。
仔细看过去，那还是一个蝴蝶结。
狂笑：“……”
狂笑的视线在太宰治被手铐锁住的手上掠过，其中左手上的绷带已经完全不见了。
他向着太宰治走近，巨大的蝙蝠阴影瞬间笼罩住了太宰治。
失去理智只会像动物一样嘶吼的人依旧不停地挣扎着，狂笑把他们踹向一边，两人撞到了墙壁上，因着脖子上被束缚的绷带，直接折断了脖子失去了生息。
太宰治看了一眼倒在墙角的两人，眼底快速的闪过了什么，不过只是瞬间就被他隐藏住了。
他缓缓仰起头看向狂笑，同时狂笑也正在盯着他。
太宰治歪了下头，很快他就冲着狂笑举起了自己被手铐锁住的手：
“还没有达成和蝙蝠先生一起殉情的愿望，我是不会离开的哦。所以……蝙蝠先生可以给我解开吗？”
狂笑俯下身，苍白到病态的手掐住了太宰治，两人之间距离很近。
不过，因为狂笑脸上的钢锥护目，太宰治只能感受到狂笑周身散发出的森冷湿滑，宛如毒蛇游走过一般危险的气息，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蝙蝠先生不是觉得我很有趣吗？我对蝙蝠先生也很感兴趣呢。”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被手铐锁住的手一起搭在了狂笑的小臂上，语气陡然变得柔软：
“或许，先生可以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伴随着他这个举动，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狂笑松开了太宰治，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黑发鸢眼的青年。
苍白的灯光，身形纤长清瘦的青年仰着头看着他，清透的鸢眸像是世间最晶莹剔透的宝石。
“莫斯特，你在诱惑我。”
“也许……确实如此。”太宰治眯起眼睛笑了。
他歪头看着狂笑，明明是已经成熟的青年，脸上露出柔弱无辜的表情依旧毫不违和。
“先生有被我诱惑到吗？”
狂笑没有回应，但太宰治已经从他周身陡然变化的气息中确定了答案。
太宰治露出了微笑。
狂笑感受到了自己的血液在加速流动，心脏似乎在此时都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有人能如此轻易的挑起他的情绪。
狂笑低着头凝视着太宰治。
“……”
太宰治解开了束缚住他的镣铐，跟着狂笑离开了这间充斥浓重血腥气息的实验室。
……
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在离开哥谭，终于接收到了来自外界的信息。
在哥谭遭受到狂笑的病毒袭击时，世界其他的地方也同样遭受着各种攻击。
失控的超人摧毁了大都会，前来阻止他的闪电侠，神奇女侠一死一伤，其他超级英雄全都失去联系。
世界似乎就在一天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60章
达米安循着线索在亚马逊的天堂岛找到了重伤的神奇女侠。
很快, 他就从神奇女侠戴安娜的口中得知了事情发展的经过。
没有任何意外的就是蝙蝠侠控制了超人，而且他在正义联盟其他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袭击了所有人。
“我们接收到了消息提醒, 可惜发现的太晚了……”
神奇女侠因重伤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悲伤一闪而逝，最后又变成了坚毅。
达米安站在对面, 他看着神奇女侠，抿着唇：
“我们需要阻止蝙蝠侠。”
神奇女侠看了他一眼, 点头语气却有些沉重：
“超人被蝙蝠侠控制, 我们想要阻止他, 必须先把超人救出来。”
达米安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蝙蝠侠本身就很难对付，更何况他现在还控制着一个破坏力惊人的超人。
超人的弱点是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氪石, 他们需要能够对付超人的绿氪石。
但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匆忙了, 达米安在和超人打起来的时候已经把身上的氪石用掉了。
离开哥谭时, 他也根本来不及带上氪石。
达米安知道蝙蝠侠收集了许多氪石，不过现在去蝙蝠侠的基地拿拿氪石, 无异于羊入虎口。
排除掉蝙蝠侠，那立即浮现在达米安脑海中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莱克斯·卢瑟。”
……
太宰治坐在椅子上, 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中的蟹肉罐头。
而在他前方，狂笑正背对着他坐在巨大的屏幕前，上面是由卫星传来的, 超人在世界各地攻击各个国家军事基地的场面。
太宰治歪头，盯着狂笑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语气幽幽地喊道：
“蝙蝠先生。”
就像是一直悄无声息的幽灵突然出声，狂笑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缓缓转过了头。
太宰治看着狂笑，眯眼笑了一下：
“先生是对毁灭世界感兴趣，还是对我更感兴趣呢？”
“……”
狂笑犹如实质般的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脸上，他高高扬起嘴角，饶有兴趣地开口：
“莫斯特，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那当然是……”
太宰治起身，走到狂笑身边，弯腰靠近，语气轻和：
“希望蝙蝠先生更关注我啦。”
“哈哈哈哈……”
狂笑克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有些古怪的笑声。
良久，他停了下来。
意味不明的视线一寸寸地扫视过太宰治清俊秀丽的脸，最终落在了他柔软的唇瓣上。
太宰治似有所感，面带着微笑，伸出手碰触到狂笑脸上那副钢锥护目。
“蝙蝠先生的审美还真是糟糕啊。”
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尖刺，看着狂笑并没有躲开，太宰治脸上的微笑更加柔和了。
他的手摘掉了狂笑脸上的钢锥护目，蝙蝠面罩也被一起取了下来。
没有了遮挡，那张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脸就露了出来。
英俊成熟的面容有些苍白，幽绿色的眼瞳中凝聚着疯狂与邪恶，这可以说是一张英俊的脸。
但无论是嘴角夸张到惊悚的微笑，还是眼中透露出的邪恶疯狂，都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下一秒，太宰治缠着绷带的手腕就被一只更加有力的手掌抓住了。
狂笑起身，没给太宰治任何反应的时间，就掐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按在操作台上。
太宰治仰着身体，后腰抵在了操作台的边缘，头顶上有些刺眼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有些涣散的鸢眸下意识眯了起来，不过还没等他适应，高大的身影带着冰冷的压迫感突然靠近。
一只手抚摸着他的眼睛，尖锐的指尖顺着侧脸划到脖子，然后向下落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太宰治感受到脖子处传来湿热的气息，黏腻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响起：
“莫斯特，你的心跳很快。”
宛如挑逗一般轻松的语气，却蕴藏着无法忽视的危险。
“利用心跳来传递消息，莫斯特你再次欺骗、背叛了我。”
和说出来的话不同，狂笑的声音愈发甜腻，就如同情人之间的调笑低语。
太宰治眨了一下眼睛，他看着狂笑，忍不住笑了：
“蝙蝠先生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就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一样，同一种对付蝙蝠侠的方式不能使用第二次。
太宰治已经暴露过自己利用心跳频率来传递消息，就不会觉得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先生也是被蝙蝠先生故意放走的，不是吗？”
太宰治挣扎了一下，发现狂笑并没有想要放开他的意思，索性也就直接放弃了挣扎。
他继续看着狂笑，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蝙蝠先生的恶趣味太重了。明明已经早就知道了，还想要以此来恐吓我……”
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太宰治仰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狂笑，语气轻飘飘的：
“所以，先生是想看见我惊恐害怕的样子吗？”
狂笑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笑，幽绿色的眼瞳盯着太宰治的眼睛，像是咏叹一般开口：
“会的，莫斯特。”
苍白的手指抚摸着太宰治的侧脸，指尖温凉柔软的触感让狂笑的目光逐渐幽深。
充斥着疯狂与粘稠恶意的目光凝视着太宰治，嘴角的笑容逐渐疯狂：
“小怪物，我会找到令你恐惧到绝望的东西的。”
“……我很期待。”太宰治露出礼貌的微笑。
……
接下来日子，太宰治已经无法给达米安传递消息。
不过，这件事本身对于太宰治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以现在这种情况，传递消息给外界的用处并不大。
世界已经变的满目疮痍，无论再怎么补救死去的人也无法返回人间。
狂笑并没有隐藏外界的信息，太宰治待在他身边，甚至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得到外界所有的消息。
达米安和神奇女侠组织了人对付被控制的超人，莱克斯卢瑟为他们提供了氪石。
不过在他们即将抓住超人时，狂笑出现了，他拿出了黑氪石，随后超人彻底失控了。
死亡，鲜血，尸体……世界似乎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哈哈哈哈……”
狂笑站在由尸骨堆成的废墟之上，发出尖利刺耳的癫狂笑声，犹如笼罩在所有人心间最黑暗恐怖的噩梦。
太宰治慢吞吞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缠着绷带，突然他的神情顿住，缓缓地抬起了头。
“太宰治先生。”
一个熟悉的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阿尔弗雷德的神情疲惫，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悲伤，他的手上紧握着枪，在看到太宰治时还是很利索地快步走了过来。
“阿弗。”
太宰治眼神定定地盯着阿尔弗雷德。
突逢巨变，让这个一直优雅绅士的老管家挺直的背似乎都弯了下来。
阿尔弗雷德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臂，立即拉着他向外走：
“太宰先生，你快离开这里吧。”
太宰治没有挣扎，很顺从地跟着阿尔弗雷德走，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阿弗，你不应该回来的。”
“布鲁斯老爷是我的孩子，孩子做错了事，我需要阻止他继续错下去。”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疲惫，但语气却很坚定。
太宰治突然停下，他挣开了阿尔弗雷德的手。
“已经来不及离开了。”
看着阿尔弗雷德转头看向他，太宰治垂下了眼睛，轻声说道：
“既然阿弗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去做吧，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太宰治的话音落下，宛如噩梦一般的癫狂笑声就从阿尔弗雷德的背后响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的身体一紧，迅速转身看向狂笑的方向。
手中的枪指着狂笑，有些苍老的声音中却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布鲁斯老爷。”
阿尔弗雷德没有迟疑，他会来到这里，除了想要带太宰治出去，另一个目的就是——杀死狂笑。
子弹倾泻而出，没有给狂笑任何喘息的时间，迅速又果决。
太宰治站在后方，有些偏暗的鸢眸眸色幽深，他静静地看着阿尔弗雷德和狂笑之间的打斗。
很不公平的一场，无论是年龄，体能还是技巧，几乎没有任何意外阿尔弗雷德落败了。
狂笑掐着阿尔弗雷德的脖子提了起来。
他尖锐地狂笑着，在阿尔弗雷德悲伤的目光中，又把他放了下来，故意伪装成正常的样子杀人诛心。
“阿弗，我很想念你。”
狂笑拥抱住了阿尔弗雷德，贴在他的身上诉说着思念：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孩子们一直在等待着你，他们也一直很想你哈哈哈哈哈……”
明知道眼前的狂笑并不是他的布鲁斯，阿尔弗雷德眼睛却逐渐湿润，在这个拥抱中忍不住落下泪来。
太宰治冷眼看着狂笑恶劣又变态的戏弄。
怪物，莫斯特，怪物……
一个披上人皮的怪物把他当成怪物？
真是令人感到发笑。
太宰治强压下心中升起的戾气，鸢色的眼眸中眼底却幽暗的如同深渊。
砰——
一声枪响，被鲜血溅了一脸的狂笑缓缓的转过了身，他松开了抱住阿尔弗雷德的手。
瞬间，阿尔弗雷德就倒在了地上。
狂笑看着太宰治，克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疯狂的笑声从他的口中发出。
他停下了狂笑，走到太宰治的面前。
瞬间，冰冷坚硬如同铁掌的手就掐住了太宰治，语气甜腻却冰冷：
“莫斯特，你毁掉了我的玩具。”
太宰治脸上露出微笑，他丢掉了手中的枪，语气凉凉：
“难道我不是蝙蝠先生最喜爱的吗？”
“喜新厌旧可不是个好习惯啊，先生。”
狂笑目光死死地盯着太宰治，似乎是想把太宰治心里的想法全都看透。
最后，狂笑还是放开了太宰治。
狂笑收回阴森冰冷的视线，他的动作强硬地拉着太宰治来到了躺在地上的阿尔弗雷德身边，语气却很甜腻。
“亲爱的，你好像从来都没有露出过伤心的表情。”
太宰治没忍住笑了，他笑着看向狂笑，语气像是有些疑惑：
“蝙蝠先生不是一直觉得我是怪物吗？怪物，又怎么会伤心呢？”
“难道蝙蝠先生感觉到伤心了吗？”
太宰治微笑着，完全看不出像是在阴阳怪气的样子。
显然，他很清楚，现在的狂笑并不会觉得伤心。
哪怕是亲手杀死了他所有的同伴，亲人，毁掉了他近乎半生在守护的城市。
不过快了，很快一切就会回到正轨。
太宰治想到了那天他与“祂”的谈话，这个世界因为自救已经重启过太多次了。
几乎每一个超级英雄都被黑暗力量感染过，他们体内残存着力量。
如果不能一次性把所有人的问题解决，再次重启黑暗力量依旧会死灰复燃。
这也是“祂”和蝙蝠侠失败那么多次的原因。
所以，太宰治必须在狂笑把所有人杀死之后，他才能动手。
太宰治隐藏住眼底冰冷的算计。
他睫羽颤了一下，抬起眼帘，鸢眸看向狂笑，表情忽然变得柔软起来，声音轻柔：
“我是真的很喜欢蝙蝠先生呢。”
“如果蝙蝠先生消失的话，我一定会感到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