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具的男人奇怪的看了一眼黑头套，语气理所当然：
“当然是因为太丑了，我不喜欢。”
屁股挺翘的黑头套：“……”
最矮的黑头套探头看了一眼，观察情况，然后迅速回头警告：
“小声点，巡警过来了。”
几人瞬间收声，动作迅速又灵巧的躲到了另一边，在巡警离开后继续向着小丑的病房出发。
在他们身后，一颗红脑袋突然出现，从通风管道中跳了出来。
小偷？
杰森眼神十分莫名其妙地看着前面一行三人。
来阿卡姆里偷东西？！真是个好想法！
杰森悄无声息的跟在三人身后，走着走着就发现他们的目的地好像是一样的。
太宰治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向后看了一眼。
“怎么了？”迪克顺着太宰治的视线向后看去。
太宰治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没什么。”
他语气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快走吧，再不快点说不定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迪克：“……？”
几人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小丑的病房。
屏蔽器和干扰仪同时打开，迪克、太宰治和达米安直接进入了小丑的病房。
小丑听见了动静，想要去转头看向门口，不过因为脖子也受伤了，他戴着护颈圈根本动不了。
“看起来好像一条快死掉的鱼欸。”
“别说俏皮话了，我们要赶在蝙蝠侠发现前，快点把他带走。”
“噫——，我对抱男人没有兴趣。”
“……那你跟过来做什么？”
“两个蠢货，都给我闭嘴！”
经历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由迪克来带小丑，得到了太宰治和达米安的一致同意。
迪克：“……”
“哈哈哈小鸟们，你们是想念小丑叔叔了吗？”
即使连人影都还没看见，小丑似乎就已经猜到了他们是谁，从嘴里吐出了一堆垃圾话。
迪克面无表情上前，直接一拳把小丑给砸晕了。
就在迪克准备把小丑甩在身上背走时，一颗红脑袋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杰森看了看正在抓着小丑的迪克。
又看了看一旁对着玻璃倒影欣赏自己的太宰治，与死死地盯着小丑看起来随时都想暴起砍几刀的达米安……他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你们这是在偷人？”
杰森早就已经认出来了这一行三人是谁。
就太宰治身上那标志性的绷带都没拆，还有那十分眼熟的屁股，他想认不出来都难。
第66章
迪克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看到熟悉的红头罩，才松了口气。
“红头罩，你怎么在这？”
迪克刚问出口, 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杰森语气有些试探道：
“你也记得？”
杰森双手环胸，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
很好, 迪克现在可以确定了，杰森和他们一样。
“你们要把小丑带到哪去？”杰森厌恶地看了一眼小丑, 随后又把目光落在迪克身上。
在看到太宰治的时候, 杰森就猜到了迪克他们想要做什么。
迪克他们和他一样也想起来了, 现在背着蝙蝠侠悄悄潜入阿卡姆，明显就是和他的目的一样，想把小丑从阿卡姆里带走。
“红罗宾安排好了地方，我们要先把小丑关起来。”
迪克同样也意识到了杰森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们的目的一致, 于是迪克也不隐瞒了。
这里不是适合交流的地方, 简单的交谈了两句，迪克和杰森一行人就带着小丑快速地离开了阿卡姆。
一切的行动都很顺利, 他们成功的把小丑带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地方。
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却令迪克感到了头痛。
通过梦中的情况, 他们都知道小丑死后，他体内的病毒就会感染周围的人。
所以他们不能直接解决掉小丑，但是, 把小丑关起来也并不完全安全。
即使看管的再严密，谁能肯定小丑一定不会逃出去呢？
杰森盯着还在昏迷的小丑，语气阴森森地说道：
“把他的四肢打断，只要死不了就没问题了。”
“蝙蝠侠又不是没打断过。”迪克有些不太赞同。
太宰治坐在一边, 手指勾着面具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格外悠闲。
他歪了歪头，鸢眸看着几人就如何处理小丑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看来感染了小丑病毒的蝙蝠侠，似乎对蝙蝠家其他人产生了很大的阴影……
竟然能让每一个回想起记忆的人，都能如此默契的把蝙蝠侠排除在外吗？
“既然需要长期防备的话，不如直接永绝后患。”太宰治突然开口。
他迎着迪克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
“毕竟，你们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看管小丑，不是吗？”
“你有办法？”
杰森有些狐疑地看着太宰治，如果可以永绝后患的话，他早就直接一枪杀死小丑了。
太宰治手中的面具在指尖转了转，语气轻快地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蝙蝠先生呢？”
“只要蝙蝠侠知道了，心中提前有了防范，就不会再轻易的踏进小丑的阴谋。”
太宰治的话音刚落，顿时三道不同的声音，就同时否定了他的建议。
迪克表情很坚决，他蓝眸看着太宰治，十分认真地说道：
“太宰，这件事我们不能告诉蝙蝠侠。”
杰森也同样拒绝：“如果蝙蝠侠知道了，他一定会把小丑放在身边看管。”
“万一小丑不小心死掉了，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达米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
太宰治的视线在所有人脸上掠过，轻笑了一下，难得直白地问道：
“你们是在害怕蝙蝠侠会再次感染小丑病毒，还是在担心蝙蝠侠知道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亲手杀死了你们？”
不能杀死小丑的话，想要防范蝙蝠侠不要感染小丑病毒，那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他确实是最简单又有效的方法。
但是如果告诉蝙蝠侠的话，那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迪克他们就必须把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事情告诉蝙蝠侠。
无论是说蝙蝠侠杀死了小丑，还是说他感染了小丑病毒被扭曲了人格，变得邪恶……只要他们透露出一点，以蝙蝠侠的能力一定能推测出自己会做什么。
这恰恰是迪克他们不想让蝙蝠侠知道的。
杰森双手环抱：“有什么区别吗？”
迪克眼眸微垂，脑海中浮现出狂笑的样子，脸上不禁透露出一丝悲伤，声音都变得低落了起来：
“蝙蝠侠他接受不了自己会变成那样的。”也同样接受不了自己做出的那些事情。
达米安抿了抿唇，语气坚定：“不需要告诉父亲，我们不会再让这一切发生的。”
“真是令人感动的父子情深啊！”
太宰治语调夸张，装模作样地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看的迪克几人的嘴角直抽搐。
“太宰，你……”
在迪克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太宰治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手帕，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迪克有些好奇。
杰森和达米安也看向太宰治，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能算得上是好消息呢？
然后他们就看见太宰治站了起来，走到杰森身边，从他的腰间取出枪，对准了地上还没有苏醒的小丑。
“好消息就是，小丑身上已经没有那个可以扭曲人格的病毒了。”
太宰治手指扣动扳机，不过他还没有开枪，就被身侧的杰森抓住了手。
“真的？！”
杰森像是被惊喜砸昏了头，蓝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太宰治，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生怕太宰治是在骗人。
太宰治偏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杰森不相信？”
说实话太宰治在杰森这里的信用值还是很大的。
他想起来的那些记忆说是梦，其实更像是曾经的经历一点点重新回到脑海中。
杰森记得上一次太宰治几乎可以算是不留余力的帮助他们。虽然他并没有活到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太宰治值得他的信任。
杰森蓝绿色的眼眸中眼神变了变，低头看向地上的小丑眼中充满了杀意，语气变得冷酷：
“那让我来。”
太宰治耸了耸肩，松开了手，把枪还给了杰森。
迪克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不过反应过来后立即就落了回去。
小丑死不足惜。
就算他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了小丑病毒，但他们那些因小丑而产生的，痛苦与死亡的记忆并不是假的。
砰——
……
太宰治与迪克几人分开后，独自一个人走在路边。
有些昏黄的路灯发出不算明亮的光，夜晚的风吹动着地面的枯叶与垃圾发出沙沙的响声。
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快速走过。
太宰治脚步慢悠悠地走着，他伸出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黑色窃听器。
“蝙蝠先生听够了吗？”
太宰治声音轻和平缓，他捏着窃听器，目光落在被飞蛾围住的路灯上。
“就算是死亡也无法让他们抛弃对你的尊崇，蝙蝠先生，你又在恐惧什么呢？”
太宰治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轰鸣声，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看过去。
没一会儿，一个漆黑高大的身影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身侧的人影沉默了很久，才像是从喉咙中发出低哑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做？”
“欸——？”
太宰治撇了下嘴，脸垮了下来：
“蝙蝠先生，如果不会说话的话你是可以闭嘴的。”
“……”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双手插进风衣口袋：“算了，遇到你算是我倒霉。”
“和我说一说，你是怎么找上我的？我记忆中的另一个太宰治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向着蝙蝠车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询问道。
蝙蝠侠落后了太宰治一步，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背影上，他抬起脚步慢慢跟了上去。
“不是我找到的你……”
太宰治和蝙蝠侠很快的就坐上了车。
在蝙蝠侠的讲述中，太宰治终于算是弄清楚了，他记忆中的那个平行世界的“太宰治”是怎么回事了。
——流落异世，凭借着一副好牌差点把两个世界搅的天翻地覆。
强行让世界融合在一起，逼迫世界意识让他留下的操作更是令人感到叹为观止。
而这个世界的“祂”在观测到另一个世界“太宰治”的所作所为后，认为太宰治一定能帮助祂拯救世界，于是，就把在海里自杀的太宰治给拉了过来。
太宰治：“……”
太宰治没忍住抽了一下嘴角，他目光幽幽地落在蝙蝠侠身上，语气凉凉的：
“还真是看的起我啊。”
平行世界的他那是温情救赎模式，到我这里就变成地狱模式了，区别对待是吧？！
蝙蝠侠驾驶着蝙蝠车，他的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很快移开又看向前方。
“你想留在这里吗？”
关掉了变声器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低沉磁性的声音很是好听。
太宰治神情顿了一下，鸢眸看着车窗外，路边的景色飞速闪过。
他低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蝙蝠侠：
“这是你对我的邀请？”
蝙蝠侠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攥紧了一下，他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我和我的城市欢迎你留下。”
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都欢迎太宰治留在这里。
太宰治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感觉到无聊了一样，他打了个哈欠：
“啊，忙了一晚上还真有点困了。”
太宰治眼角泛出泪花，像真的困极了一样，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蝙蝠先生，到了喊我下车。”
第67章
蝙蝠车穿过隧道驶进蝙蝠洞中。
蝙蝠侠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车门, 他摘掉了蝙蝠面罩，偏头看向旁边的太宰治。
坐在副驾驶上的太宰治似乎真的睡着了，他的双眼闭上, 垂下的睫羽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
车里的空间格外安静。
布鲁斯凝视着太宰治的脸，就在注意到太宰治的眼皮动了一下，即将睁开眼睛前, 他突然开口：
“我很抱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太宰治直接放弃了睁开眼睛。
他的身体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呼吸随之又变得平稳舒缓了起来, 像是从来都没有醒过一样。
布鲁斯依旧在看着太宰治, 他没有移开视线, 但就像完全没发现太宰治的异常一样。
只是低沉的声音逐渐带上了一丝沙哑。
“抱歉把你卷进来，让你承受本不该属于你的危险。”
布鲁斯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双手，视线中自己的手上似乎沾满了鲜血。
“我已经用尽了办法也无法改变结局。”
他的语气平静，却像是充满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
“一次又一次的, 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家人、城市……是我亲手杀死了他们。”
事情怎么会变得那么糟糕呢？
布鲁斯还能想起每一次孩子们临死前看到他的眼神, 充满了悲伤, 愤怒与难过。
他们拼命想要把感染了小丑病毒的他唤醒，在当时被病毒扭曲改造的他的眼中, 却只是一个又一个无趣的玩具。
布鲁斯知道的那并非是人类所能抗衡的力量。
但是，他无法原谅自己。
“……”
长久的沉默过后, 布鲁斯又看向了太宰治，钢蓝色的眼眸中目光深邃又沉默。
他打开车门，伸出手俯身把太宰治从车里抱了出来。
“布鲁斯？”
提姆的视线落在蝙蝠侠和太宰治的身上, 看到他们现在的姿势，目光逐渐微妙。
提姆瞅了一眼昏睡的太宰治，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对着布鲁斯问道：
“布鲁斯, 你给太宰下药了？”
“……”
布鲁斯目光深深地盯着提姆，看的提姆直接后退了几步，干笑两声：
“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只有提姆自己心里清楚，他可不觉得以太宰治的敏锐程度，被人抱着走还能毫无察觉的继续睡觉。
如果不是中迷药的话，那就是自愿的……
提姆突然想起了梦中狂笑和太宰治之间的互动。
“红罗宾，你的任务报告完成了吗？”
布鲁斯抬脚向前走，只留下一句话：
“一会儿我需要检查。”
提姆正在运转的大脑突然卡住，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是，蝙蝠侠。”
而在看着布鲁斯抱着太宰治逐渐从蝙蝠洞离开的背影，提姆的眼神却突然暗了下来。
所以，布鲁斯也和他们一样拥有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吗？
……
布鲁斯把太宰治抱到了房间。
黑发青年的身形清瘦，布鲁斯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体重很轻，甚至他的手臂能清晰的感受到后背上略有些硌人的骨头。
布鲁斯通过“祂”看到过太宰治的经历。
这是一个游离于人外，聪明敏感到令人几乎无法靠近的人。
恶意逃脱不了他那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善意却能如此轻易地刺中他柔软的灵魂。
布鲁斯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让太宰治拥有平行世界另一个“太宰治”的记忆。
他在算计太宰治，利用他柔软的灵魂帮助他拯救世界。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微弱的光线足够布鲁斯看清太宰治的脸。
他弯下腰，把太宰治放在床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此时拉到了最近，耳力很好的布鲁斯甚至能听到太宰治的心跳声。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布鲁斯的目光落到了太宰治的心口处，他拥有着狂笑时的所有记忆，自然也记得自己对太宰治做过什么。
布鲁斯沉默着，目光静静地看着太宰治。
他知道太宰治是在装睡，却并没有想要揭穿的想法。
良久，站在床边的高大阴影退去，被刻意暴露出来的轻微脚步声越来越远。
随后门被关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声。
躺在床上的太宰治缓缓睁开了双眼，一片清明的鸢眸逐渐变得晦涩。
他看向房门紧闭的方向，过了一会儿，太宰治翻了个身，再次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蝙蝠洞中。
提姆在察觉到布鲁斯也拥有着所有的记忆后，忍不住陷入了担忧。
他了解蝙蝠侠，以蝙蝠侠的性格，即使是被外力影响，导致他的人格被扭曲，违背本心做出的那些事情。
在现在正常的蝙蝠侠这里，也依旧是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提姆少爷，你看起来似乎很苦恼？”
阿尔弗雷德端着为夜巡回来的蝙蝠侠和小鸟们准备好了夜宵，来到蝙蝠洞却只看到了提姆一个人。
提姆抬起了眼睛，他看向阿尔弗雷德，语气缓慢却有些沉重：
“阿弗，布鲁斯他也记起来了。”
“……”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会儿，眼睛里却不知不觉的湿润了起来。
他掏出了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有些哽咽的声音依旧温和：
“没关系的提姆少爷。”
或许可以说是一切都早有预料，他们都想起来了之前的记忆，蝙蝠侠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呢？
只是他们都不想蝙蝠侠能记起来，所以每个人都在刻意忽略掉这个可能。
“我们要相信布鲁斯老爷。这一次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提姆点了点头，他坚定地看着阿尔弗雷德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对，阿弗，一切都会变好的。”
虽然这么说，提姆却不会什么都不做，等待着蝙蝠侠自己消化掉那些因记忆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提姆立即联系了其他人，把蝙蝠侠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了所有人。
提姆不会因为蝙蝠侠在变成狂笑时杀死他而痛苦，蝙蝠家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他们感觉到难过的是无法唤醒蝙蝠侠，让他变成像小丑一样疯狂的怪物。
第68章
接下来的日子, 布鲁斯总能在各种时间，各种地点遇到不同的小鸟。
比如用餐的时候，那只一直待在家里不飞走的大蓝鸟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他。
等到布鲁斯忍不住看过去, 用眼神询问的时候，那只活泼热情的大蓝鸟瞬间遮住眼底的担忧，语气小心翼翼：
“布鲁斯, 如果感觉最近压力太大的话，我可以替你夜巡一段时间。”
布鲁斯：“……不用。”
布鲁斯大概知道迪克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不过, 现在的他虽然依旧因那些事情心中愧疚, 无法原谅自己, 但还没严重到会影响日常行动的地步。
布鲁斯心中想着，却看到被他拒绝后大蓝鸟整个人更加担忧了，用一种关切甚至于痛心的目光看着他。
餐桌上，其他小鸟的目光更加隐晦, 却也差不多表露出相同的意思。
布鲁斯：“……”
身旁阿尔弗雷德怜惜地看着他, 那不自觉潮湿的眼角更是让布鲁斯感到如芒在背。
而唯一没有盯着他看的太宰治……正在一边扒拉着蟹肉往嘴里塞, 一边耸动着肩膀看起来像是即将要笑抽过去一样。
再比如夜晚夜巡的时候，那只桀骜不驯的大红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每当他停下转头看过去, 整只大红鸟就消失不见了，他再走, 身后的就再跟上了……
反复几次后，蝙蝠侠忍不住叹气，他直接找到杰森藏身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巨大的蝙蝠阴影从天而降, 笼罩住杰森的身影，属于蝙蝠侠的低沉嘶哑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中。
杰森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双手环胸，下意识开口。
“关你……”说到一半, 杰森明显有些懊恼的停了下来。
他咳了一声，隔着头罩看着蝙蝠侠，语气放缓：
“老蝙蝠，嗯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在意的……不要想太多。”
有些艰难的说完这些话，杰森看了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蝙蝠侠，他紧张地攥紧了手。
等了一会，发现依旧没有声音，杰森被头罩遮住脸色变了又变，像是懊恼又像是尴尬，还有点羞涩。
最后受不了这太过安静的氛围，杰森低骂了一声，直接转身就跑了。
被留在原地的蝙蝠侠看着杰森离开的背影，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一直被抿紧拉平的唇角放松了下来。
……
蝙蝠洞。
提姆看着蝙蝠侠正在操作的东西，他知道这是可以定位到平行世界能量仪器。
“……”
这段时间他们和太宰治相处得很融洽，再加上这个世界是被重启过的，提姆几乎都快要忘记太宰治不是他们世界的人了。
——太宰治需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这也是当初太宰治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直接告诉他们的来历。
“布鲁斯，你已经定位到太宰所处的平行世界了吗？”
提姆看着能量仪器上显示的数据信息，现在只等充能结束，足够的能量就可以穿梭时空送太宰治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蝙蝠侠摇了一下头：“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定位是否正确，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进行匹配。”
太宰治的灵魂被拉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身体还在原来的世界。在世界重启后，就连他的灵魂也沾染了这个世界的气息。
就算是蝙蝠侠想把太宰治送回原来的世界，也几乎找不到能定位到原来世界的东西。
世界意识又因为自救损耗太多已经陷入沉睡，无法帮助到他。
还好蝙蝠侠还记得在上一次轮回中狂笑想要去到太宰治世界做了什么，那些被狂笑排查出来的定位中一定有属于太宰治原来世界的坐标。
他要做的就是一个个排除掉错误的世界坐标，寻找到唯一一个正确的那个。
提姆忍不住地皱了一下眉，他有些犹豫地看着蝙蝠侠，穿梭世界是很危险的，更何况是一些情况未知的世界坐标。
蝙蝠侠要是去搜集信息的话，一定需要多次穿梭世界，即使做的防护再好，也不能完全保证不会受伤。
“布鲁斯，我和你一起，这样能更快的找到正确的定位。”
提姆几乎没有过多的考虑，太宰治如此不留余力的帮助他们，他们自然不能让太宰治“无家可归”。
只是……
提姆看了一眼蝙蝠侠，想到了蝙蝠侠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心中忍不住叹息。
“不行。”
蝙蝠侠看向提姆，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
“这很危险。”
“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需要保证哥谭的安全。”
提姆依旧不死心，说出另外的办法：
“可以让夜翼回来帮忙。”
“不行！”
蝙蝠侠低沉冷静的声音依旧坚决。
他钢蓝色的如大海般深邃幽深的眼睛看着提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不能再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了。”
“……”
提姆哑然失声。
他移开了与蝙蝠侠对视的目光，视线看向一旁：
“我知道了，蝙蝠侠。”
突然，在蝙蝠侠身后响起了一道轻快又熟悉的声音。
“既然和我有关，那就让我来吧。”
提姆和蝙蝠侠闻声转过头，就看见太宰治正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清俊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他们。
太宰治脚步轻巧地走了过来，他像是很好奇一样，打量着蝙蝠侠身边的能量仪器。
蝙蝠侠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他抿紧了唇，被拉平的唇角显得格外冷硬，周身的气息在此刻也变得沉重又压抑。
“不行，这太危险了。”
太宰治转头看向蝙蝠侠，语气平静：
“蝙蝠先生，我并不惧怕危险。”
“……”
蝙蝠侠钢蓝色的眼睛与太宰治的鸢眸对视着，像是在无声的交流。
太宰治眯了一下眼睛：“蝙蝠先生究竟是想要找到正确的位置送我回去？还是……想要自杀呢？”
提姆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猛得抬头看向蝙蝠侠。
蝙蝠侠并没有什么动作，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依旧在看着太宰治，什么反应也没有。
太宰治也同样看着他，语气很轻：
“你已经无法忍受那些痛苦了吗？”
察觉到蝙蝠侠心中的自毁倾向，对于太宰治来说并不难。能轻易的看透人心本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那种在平静之下，压抑的，蠢蠢欲动的绝望，并非是能够如此轻易消解的。
就像是得了抑郁症的人，他知道自己生病了，但却根本无力去改变。
“既然已经痛苦到不想活下去了，那请和我一起殉情吧……就算是死亡也不会孤单哦。”
人心的承受是有阈限的，再怎么意志坚定的人承受了超脱他心中千倍百倍的痛苦，依旧会感到绝望。
太宰治鸢眸凝视着蝙蝠侠，这是他见过所有人中最特殊的一个了。
即使心中已经被绝望与痛苦充满，也依旧能维持着理智，甚至在每日面对让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愧疚与痛苦的人时，都没有泄露出心中被隐藏起来的情绪。
灵魂如此灿烂而伟大，即使被撕裂了，也依旧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
蝙蝠侠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声音低哑：
“……好。”
和提姆看着蝙蝠侠，脸上惊愕的几乎像见鬼一样的表情不一样，太宰治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他上前直接抓住了蝙蝠侠的胳膊，语气欢快：
“太好了，蝙蝠先生，你是第一个答应愿意和我一起殉情的人。”
“不，等等——”提姆想要阻止，嘴张了半天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见鬼！发生了什么？
怎么蝙蝠侠就答应和太宰治一起自杀了？！
提姆觉得自己在做梦，脑海中各种可怕的想法都闪了一遍，最后悲哀的发现他并没有睡觉。
一直缠着绷带的手在提姆眼前晃了一下，在提姆茫然抬眼时，太宰治笑嘻嘻地凑近：
“那哥谭就交给提姆了哦，我和蝙蝠先生要去进行浪漫的殉情之旅了，拜拜。”
“……”
提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就看见太宰治和蝙蝠侠已经站到了充能结束的时空穿梭器上。
仪器被启动，一阵嗡鸣声后，刺眼的光顿时把太宰治和蝙蝠侠包裹了起来。
提姆表情都空白了，反应过来后他立即扑了过去。
不行，不能让太宰治和布鲁斯待在一起！！
赶在最后的时间，他也进入了光芒包裹的范围。
白光逐渐消失，仪器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因仪器启动导致地面颤动，从而察觉到异常的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才匆匆赶到。
他们进入蝙蝠洞就发现了蝙蝠洞中空无一人。
“定位平行世界的能量仪器？”
达米安皱了皱眉，他立即上前检查仪器，发现上面的能量消失了三分之一，明显是已经被启动过的样子。
阿尔弗雷德已经把周围搜查了一遍，一个人也没有找到，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担忧：
“是布鲁斯老爷启动的仪器吗？”
以蝙蝠侠的行事风格，算是习惯性隐瞒计划，也不会那么突然，什么也没留下的就凭空消失。
达米安盯着面前的仪器看了一会儿，表情有些严肃：
“是父亲启动了仪器。他们去到了平行世界。”
第69章
在经过一阵眩晕后, 提姆耳边听到“噗通”的入水声，随后他感觉到自己也掉进了水里。
冰凉的河水钻进他的鼻腔中，有些头晕的大脑瞬间清明, 他立即屏住呼吸，在水中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与一双有些熟悉，但眼神却透露出冰冷漠然的鸢眸对视上了。
提姆看着“太宰治”, 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
眼前的“太宰治”好像更加年轻一些，右眼似乎受伤了, 而身上的衣服在水中看不清, 却也能确定是黑沉沉的一片。
提姆观察了一会, 还没完全确定情况，就看见刚才还和他对视的“太宰治”闭上了眼睛。
“……？”
看着“太宰治”正在往下沉，提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黑漆漆的“太宰治”捞了起来, 向上游到了岸边。
把“太宰治”放下, 提姆还没喘口气, 就看到岸上两个熟悉的人影。
一身湿漉漉的太宰治和布鲁斯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太宰治走了过来，视线瞥到了地上一身黑, 更加年轻的“太宰治”，鸢眸突然一怔。
良久, 他收回视线，对着提姆笑道：
“哎呀哎呀，提姆, 你救下了一个大麻烦哦。”
“麻烦？”
提姆还没理解太宰治口中的麻烦是什么，就看到了自己被血水染红的手。
他皱了皱眉，然后转身扒开了“太宰治”的衣服。
果不其然，在“太宰治”的侧腰处有被子弹击中留下的伤口。
“他受伤了！”
说着, 提姆立即开始给“太宰治”身上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
布鲁斯从身上取出止血药剂递给了提姆。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周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冒出来一群持枪的黑西装。
提姆警惕抬头，布鲁斯立即拉过太宰治，把他推到身后。
环视了面前这群把他们围起来的黑西装，突然之间，提姆好像知道了太宰治说的“麻烦”是什么了。
“太宰，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着提姆压低声音的询问，太宰治点了下头，笑眯眯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太宰治”。
“这些人是来找他的。”
一只湿冷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提姆。
提姆瞳孔紧缩，身体本能就要攻击，不过在最后一刻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转头看过去，就发现躺在地上的“太宰治”在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
该怎么样形容这一双眼睛呢？
空洞，冰冷，漠然，以及极致的黑暗与危险。
提姆甚至在“太宰治”身上嗅到了，类似于阿卡姆里那些人的气息。
“太宰治”的视线从提姆的脸上转移到了太宰治身上，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上，缓缓扬起一个黑暗又危险的微笑。
“真是一个不错的惊喜。”
这可不像是什么友好的信号，提姆忍不住看了太宰治一眼，发现他似乎对于“太宰治”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一支漆黑的枪口抵住了提姆，提姆眼中惊愕一瞬，然后就看见“太宰治”站了起来。
同时一道冰冷的命令就从“太宰治”的嘴里吐出。
“抓住他们。”
已经习惯性听从“太宰治”命令的黑西装手下，立即持枪对准了布鲁斯，提姆和被挡住看不清脸的太宰治。
不过可能是因为害怕会误伤“太宰治”，黑西装手下并没有对准提姆的方向开枪。
布鲁斯身体瞬间紧绷，他闪身避开子弹，甩出的飞镖精准无误地打中站在最前面的黑西装属下的手。
几声惨叫，然后就是武器落地的声音。
“太宰治”微微抬眼，像是感到了意外。
脑海中的思绪转瞬即逝，“太宰治”没有任何犹豫地扣下了扳机，然而在他动手的瞬间，被他控制的提姆就已经十分迅速地反过来缴了他手里的枪。
几分钟后。
一群被打晕的黑西装手下倒在地上。
“太宰治”也被反手绑了起来，用的还是从他身上拆下来的绷带。
即使被绑了，“太宰治”依旧没什么表情，阴郁的鸢眸暗沉沉看了一眼把所有人打倒的布鲁斯，然后又看见太宰治。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
“看来你似乎养了一条好狗。”
布鲁斯的动作微顿，提姆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眯眼笑了笑，他在“太宰治”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像是撸狗一样撸了撸他的头：
“哎呀，脾气不好的小屁孩可是会挨揍的哦。”
“松手！”
“太宰治”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语气冰冷，但在太宰治眼里毫无杀伤力。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太宰治”。
“嗯，那你求求我。”
“太宰治”甩头想要避开太宰治的手，然而完全没用，失血过多而导致苍白的脸色都因为气急染上了不正常的红。
求人是不可能求的，“太宰治”冷笑一声，直接一口咬到了太宰治的手上。
“啊啊，松口快松口，你是属狗的吗？！”
太宰治吱哇地乱叫，怎么甩也甩不掉咬住他手的“太宰治”。
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提姆：“……”
以及沉默不知做什么反应的布鲁斯：“……”
终于，咬累了的“太宰治”松口了，他嫌弃地呸了一声，然后目光阴郁地看着太宰治：
“你怎么还没死？”
提姆皱眉他看着“太宰治”，他总觉得这个年龄小一点的“太宰治”身上的危险气息太重了。
如同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任何一点波动从悬崖上跳下来。
这是一种很不稳定的感觉，就像是他的周围都是地狱，而脚下全是万丈深渊。
太宰治甩了一下自己被咬的手，上面已经被咬出了血印。
他看向“太宰治”，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
“大人的事，小屁孩别管。”
“太宰治”气急，直接跳了过来又想咬太宰治，然后就被站在太宰治身边的布鲁斯伸手拦住了。
太宰治看一眼，像是被抓住后脖颈的猫一样被布鲁斯抓住的“太宰治”，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愉悦了起来。
“蝙蝠先生我们走吧，把他也带上。”
布鲁斯没说话默认了太宰治的提议。
提姆看着布鲁斯像是知道什么，而现在这里还躺着一群昏迷的黑西装手下，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人突然出现，并不是适合交流的地方 。
于是，他也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由布鲁斯带着“太宰治”，提姆跟在身侧，太宰治则是一边逗弄着年龄小的“太宰治”，一边从他已经泡水了勉强开机的手机中收集信息。
在太宰治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隐蔽性较好的安全屋。
“太宰治”全程冷着脸，即使自己的安全屋被太宰治当面撬开了，也依旧只是用阴沉沉的目光盯着他。
他身上所有能够向外界发送信号的设备都被取了下来。
这两个叫“提姆”和“蝙蝠先生”的人感官十分敏锐，几乎只要他有一点动静，都能立即发现。
再加上有另一个他的存在， “太宰治”不觉得凭港口Mafia那些蠢货，还能找到他。
“你想要做什么？”
“太宰治”的声音是一种毫无温度的冰冷。
他的目光在太宰治拿着他手机的手上扫过后，又瞥向了在旁边的布鲁斯和提姆。
“太宰治”扯了一下嘴角，眼神中恶意满满，语气嘲讽：
“你装成这么恶心的样子，就是为了养这两条狗？”
提姆额角跳了一下，他直接捂住了脸。
太宰治在他眼中的形象虽然有些脱跳，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对他们十分友善的好人。
而眼前的这个“太宰治”不是在嘲讽，就是在暗戳戳地骂人，提姆已经快挺不住了。
布鲁斯看着年幼一点的“太宰治”，钢蓝色的眼眸深邃又带着一点温和的包容。
“小治，我们没有恶意。”
布鲁斯大概已经猜到了太宰治想做什么，眼前的“太宰治”还在港口Mafia，这就说明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还没有死去。
太宰治想要救下，在他的世界他没有救下来的友人。
“太宰治”嫌恶地看了一眼布鲁斯：
“大叔，既然已经被训成狗了，就不要插嘴我和你主人之间对话。”
“还是说……”
年纪小一点的“太宰治”歪头，眼眸中不无恶意地看着布鲁斯，语气戏谑：
“你想换一个主人？”
布鲁斯：“……”
提姆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脸敬畏地看着太宰治。
布鲁斯闭上眼睛，他深呼了一口气，一直萦绕在心口沉重的绝望的情绪，在此时突然变成了一种压制不住的想要把“太宰治”打一顿的冲动。
“我是绝对支持蝙蝠先生把这个小鬼揍一顿的哦。”
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了太宰治，看着另一个自己幽幽地说道。
闻言，“太宰治”目光在太宰治和布鲁斯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下，顿时露出了比刚才更加恶心的表情。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而是时不时的，用一种阴沉的近乎可怕的目光看着布鲁斯。
第70章
另一边, “太宰治”被人绑架带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森鸥外的面前。
首领办公室内。
森鸥外手中拿着一枚漆黑的像蝙蝠形状的飞镖。
他观察着这枚蝙蝠镖，材质坚硬，飞镖的边缘被打磨的十分锋利, 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武器。
……使用蝙蝠形状飞镖的人吗？
所有与蝙蝠相关的信息，在森鸥外的脑海中快速地过了一遍，这让他暗红色的眼眸更加幽暗, 如同暗红色的鲜血在他的眼中流淌一般。
“你们是说，有三个人在你们的包围中带走了太宰君？”
他放下蝙蝠镖, 目光轻扫过面前几个单膝跪下的黑西装手下。
几个人不由自主的把头低的更深了,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最前方的一个黑西装手下低着头, 略带颤抖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是，是的首领。”
森鸥外眯了眯眼睛，“太宰治”此时消失的时间太过巧合，他不得不怀疑“太宰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现在mimic刚刚来到横滨, 他也还没有开始下一步计划……就算是“太宰治”察觉到了什么, 也不会第一时间是让自己消失才对。
难道, 只是某个组织针对太宰治的袭击吗？
虽然港口Mafia在横滨威名赫赫，“太宰治”的名声在里世界更是象征着致命的危险。
但有多少人恐惧“太宰治”, 那也会有多少人仇视，想要暗杀他——所以如果是针对“太宰治”的暗杀行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不过, 为什么只带走了“太宰治”呢？
森鸥外心中浮起一丝疑惑。
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但在里世界这里，底层下属的性命不值一提。
能把“太宰治”带走的人, 竟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只是把他们全都打晕了。
其中受伤最严重的，也不过只是手臂或者是腿骨骨折而已。
森鸥外沉思了一会儿，抬起暗红色的眼眸, 发出命令：
“通知武装部队，全城搜索，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救回太宰治。”
“是。”
……
太宰治把自己的右眼用绷带遮住，本就蓬松的头发被他揉的更乱了一些。
他穿着从“太宰治”身上扒下来的黑大衣，披在自己身上。
在刻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质后，太宰治和年幼一点的自己站在一起，除了身高之外，几乎让人看不出区别。
“太宰治”露出了像生吞了一只恶心苍蝇一样的眼神看着太宰治：
“别告诉我你在离开港口Mafia后又想要回来了。”
太宰治捏了捏另一个自己的脸，看着“太宰治”眼神冰冷的似乎想要杀人，他才笑眯眯地开口：
“继续给森先生打工什么的我可不稀罕哦。”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尝试更多的自杀方法呢。”
说完，太宰治就看向了一旁的布鲁斯和提姆，提醒道：
“我要出去一趟。”
“布鲁斯先生和提姆如果出门的话，要小心一点，你们现在应该已经在港口Mafia的通缉名单上了。”
布鲁斯和提姆在河边与港口Mafia的人面对面时并没有遮挡住脸，特别是与那些黑西装手下交手的布鲁斯，直接就暴露了自己的长相。
他们带走了港口Mafia的干部“太宰治”，这个消息一定很快就会传到首领森鸥外的面前。
不管森鸥外心中有什么想法，为了维护港口Mafia的尊严，他一定会不留余力地发动武装力量寻找“太宰治”。
布鲁斯目光深邃地看着一身黑漆漆的太宰治。
“需要帮忙的时候告诉我。”
“……”
太宰治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移开视线：
“嗯，我知道了。”
现在这个时间，他已经阻止不了mimic来到横滨了。
而且只要森鸥外不放弃，就算这次让mimic离开了，下次那些灰色幽灵依旧会再次出现。
太宰治需要解决掉mimic，有了蝙蝠侠的帮助，他的计划将更加容易。
提姆探究地看着太宰治，他很想知道布鲁斯和太宰治在打什么哑谜。
而“太宰治”则是冷眼看着他们。
他还没接受到mimic有关的信息，再怎么头脑聪明，洞察人心，“太宰治”也不可能凭空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阴谋逐渐靠近。
“太宰治”察觉到了另一个自己身上隐藏着秘密。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相比较探究太宰治的秘密，他更想知道这个叫布鲁斯的人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另一个他特殊对待的地方。
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已经快要被玩坏掉了的玩具……
太宰治离开了安全屋，房间里只剩下了年幼一点“太宰治”以及布鲁斯和提姆。
“太宰治”的脸相比较成年的太宰治更为稚嫩一些，鸢色的眼睛却比成年的他更加幽深莫测。
空气寂静的可怕。
在这样近乎凝固的气氛中，提姆看着“太宰治”忍不住开口了：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布鲁斯？”
闻言，“太宰治”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提姆身上，那种空无一物，简直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目光让提姆的后背泛起寒芒。
“太宰治”歪头，低笑了一声：
“做什么那么紧张？被你们绑着的人不是我吗？”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平行世界？异能力？”
布鲁斯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突然开口：
“织田作之助是你的朋友。”
“……”
“太宰治”的鸢眸中眼神动了动，脸上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间消失。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看着“太宰治”，少年看似瘦弱，却有着极可怕的天赋，而且正在血腥与黑暗的地狱中一步步沦陷。
而在不久的将来，他的朋友会以死亡的代价把这个在黑暗中迷茫徘徊的少年推向光明。
而少年会遵从着朋友临终前的遗言，走向善的一面。
甚至不需要布鲁斯把话完全说明白，联想到另一个自己的行为，“太宰治”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推测有误。
他一直在想太宰治会脱离港口Mafia的原因是什么。
现在他好像知道了，是因为……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