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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下药 那杯蓝色的酒被人加了料

裴妙声穿了件银灰色的丝绸衬衫, 衣摆随意地扎进黑色皮裤里,领口两颗纽扣散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

他单手捧着个青椰, 吸管上别着朵小雏菊, 正滋滋地吸着果汁。

“阿挽,你怎么来这么晚。”

“在空中花园逛了逛。”

裴妙声一把勾住林挽的脖子, 椰子壳贴上林挽的脸颊, 冰凉的水珠顺着林挽的脖颈滑进衣领。

“快走吧, 听说今晚有表演。” 裴妙声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 耳骨上的银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酒吧里的灯光像被打翻的颜料,红蓝紫三色在空气中流淌。

林挽眯起眼, 变幻的光线把人照得忽明忽暗,像是被分割成不同人格的拼图。

金属质感的菜单被推到裴妙声面前,他点了点“暮色花园”的图片“这种酒适合你这种乖小孩。”随后又转头对酒保打了个响指, 指向又辣又野的血腥玛丽“给我来杯这个。”

“多喝几杯,”裴妙声兴奋地笑着冲林挽说道, “天高皇帝远,我哥管不着你。”

林挽莞尔, 唇语吐出个“好”字, 很快被轰然炸开的电子乐吞没。

几杯酒下肚后, 裴妙声突然从卡座上站起来,兴奋地指着DJ冲司则简说他长得帅,拉着司则简挤进了舞池,消失在闪烁的灯光和人海中。

林挽拿出手机看了看, 干干净净的屏幕,裴寂依旧没有回他消息。

从两人分别后,还没有过任何联系, 林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上自己拍的那张落日大海的照片,最后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心里不太好受,想到了冷暴力这个词。从卡座上站起身,在吧台又点了杯酒。

林挽并不太懂这些奇奇怪怪名字的酒都是什么做的,点了杯“迷雾黄昏”,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又失落又迷茫。

酒保的双手翻飞,雪克杯里的冰块碰撞出暴风雪般的声响。银色调酒匙划过半空时带出一道弧光,柠檬皮在修长的指间螺旋垂落。最后点燃的迷迭香被玻璃罩扣灭,青烟在杯口凝成转瞬即逝的雾环。

颇具有艺术观赏性,林挽用手托着脸发呆看着酒保调酒。

“先生慢用。”酒保用虎口抵着杯底推来酒杯,指尖还沾着薄荷汁的翠绿。

林挽回过神,酒液是渐变的晚霞色,从杯底沉淀的绛紫一路向上晕染成透亮的玫红,像把黄昏时分的云霭都收进了这方寸容器中。

杯壁外侧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折射出碎钻的光,杯沿缀着一圈极细的海盐与砂糖混合的霜边。酒面上漂浮着一片半透明的柠檬圆片,薄得能透出背后灯光的颜色。

林挽握着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杯底沉着几块不规则切割的紫水晶般冰块,随着轻微的晃动与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酸甜交织的液体滑过林挽的喉咙,迷迭香的余韵却让他想起裴寂车里的香熏,淡淡的很好闻。

不可否认,他很孤单,很思念裴寂。

“先生这样喝容易醉。” 酒保擦拭着玛格丽特杯,玻璃折射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是吗?”林挽落下眼,他想一醉方休,把这些烦恼都抛却掉。

林挽又点了杯,这次他没有一饮而尽,反而是小口小口慢慢地喝。

这杯酒不怎么好喝,又苦又辣,在他的胃里翻滚,让他难受得很。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在嘈杂的环境里微不可察,林挽却一瞬间感知到慌忙地手机掏出来。

酒吧的音乐震得他耳膜作痛,他的心也跟着狂热的韵律上下跳动。

是裴妙声的消息,林挽躁动的心瞬间像浸泡了冷酒,化成了一滩死水。

锁屏上跳动着裴妙声的消息:「带司则简回酒店做坏事了,你玩一会儿就回来昂」

他又打开了和裴寂的对话框,安安静静,还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林挽的心里烦躁得很,没有忍住终于给裴寂打了电话过去,只传来机械的女声。

心底瞬间翻涌上一股气,又酸又涩,林挽像赌气一般也把他的手机关机丢进口袋。

接踵而至的几杯酒林挽喝得又急又凶,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莫名的他想把自己灌醉。

林挽的心情已经低落到谷底,这一个月,裴寂不愿意和他发生亲密的举动,如今刚刚分开就直接断联了。

他什么意思,腻了吗?

“午夜玫瑰请慢用。”酒保将装着猩红液体的玻璃杯推到林挽面前。

“我没有点这个。”

“那位先生给您点的。”

林挽混沌的大脑花了许久才理解酒保的话,顺着酒保的指引望去,穿驼色风衣的Alpha正对他举杯,腕表在暗处闪着冷光。

林挽会被搭讪一点都不奇怪,他长相清纯,又穿得干干净净,在这样灯红酒绿的环境里,像是野玫瑰丛里的白茉莉,一眼就让人注意到。

再加上他眉眼落寞地喝酒,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

让人心生怜爱。

林挽将那杯午夜玫瑰向外推了推,冲Alpha摇摇头,拿起自己的酒喝了下去。

他又随便点了杯,酒保将酒推给他的时候,看着浅蓝色的液体,林挽的头晕得厉害,他站起身往卫生间走。

上了趟厕所让林挽觉得舒服了不少,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那个Alpha坐在自己的座位旁边。

林挽慢慢吞吞地坐回到高脚凳上,抿了口自己的酒,趴在桌子上发呆。

“心情不好?”Alpha笑了笑,“不喜欢喝这个?我请你喝别的。”

“不用了。”林挽沉闷地开口。

Alpha追问到“或许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心事,和陌生人倾诉没什么负担。”

林挽抬抬眼,他并不喜欢这样轻浮的搭讪,也并不想把自己隐秘的心事倾诉给其他人,他缓缓摇摇头,只想自己安静地喝酒。

喝完这杯,林挽结了账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骤然起身让他眼前发黑,他猛地扶住座椅才稳定了身形。

“小心。”低沉的男声贴着耳根响起,一双滚烫的手掌同时钳住了他的肘关节,浓烈的陌生信息素汹涌而来,混杂着古龙水与烟味的侵略性气息,让林挽胃部一阵痉挛。

Alpha的拇指正巧按在林挽的脉搏处,那异常急促地跳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你喝太多了,”Alpha刻意放柔的声线,“我送你回家。”

眩晕感越来越强林挽想推开他,却发现手臂软绵绵地使不上力。

恐惧像冰水一样漫上脊背,他的腺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

视线模糊的余光里,酒保正擦拭着雪克杯,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对方像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一般迅速别过脸去。

Alpha凑到他耳边,热气喷在敏感的腺体上:“别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陌生的信息素突然变得浓烈,直冲林挽的嗅觉神经,一股莫名的燥热在林挽的血管里沸腾,某个可怕的认知劈进林挽混沌的大脑,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那杯蓝色的酒被人加了料。

“放开我。”林挽从牙缝里挤出气音,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白色T恤,“我会报警的。”

Alpha轻笑,手指摩挲着林挽的后背,“你情我愿的事,报什么警。”

一阵剧烈的反胃感突然上涌,林挽猛地弓身干呕,刻意将脸转向对方价值不菲的风衣,Alpha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向后拉出间隙。

林挽趁机猛地推了一把Alpha,Alpha踉跄着撞翻了吧台凳。

破碎的玻璃声中,林挽跌跌撞撞冲向出口,如同扑向最后生机的困兽。

他踉踉跄跄地撞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林挽迷茫地抬起带着雾气的眼睛,对上了那双朝思暮想的眸子,可那双日夜思念的眼睛里没有温柔,只有令人窒息的冷,似乎还闪烁着怒火。

深渊里蛰伏的凶兽终于撕开了伪装的皮囊。

裴寂的指节泛白,滚烫的虎口卡住林挽的后颈,拇指精准按住肿胀的腺体,疼痛和酥麻感瞬间窜上脊椎,林挽浑身发抖,可那股灼烧般的热意却诡异地被压制了几分。

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

“裴寂。”

林挽的声音软得发颤,带着醉意和委屈,他瘪瘪嘴,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可怜极了。

裴寂没有回应他。

那个Alpha已经追了上来,嘴角挂着轻佻的笑,信息素挑衅般炸开:“哥们,讲究个先来后到?”

裴寂的眼神骤然阴鸷,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咔嚓”骨裂声在嘈杂的环境内格外清晰,裴寂一脚狠狠地踹在Alpha的小腹,力道狠厉得几乎要把人肋骨踹碎。

男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几米外的卡座上。玻璃杯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酒液四溅,周围的人群尖叫着散开。

裴寂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身的戾气,浑身透着生人勿近,他单手扣住林挽的腰,像扛麻袋般将他甩上肩头。

林挽突然天旋地转,裴寂凸起的肩胛骨正好顶在他酒液翻滚的胃部。

“疼。”林挽微弱地抗议,手指却诚实地攥紧了裴寂的衬衫。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裹挟着他,那股冷香似乎更凌厉了,像刀片一样冲撞着他的喉咙。

第82章 永久标记【补】 林挽,我爱你

裴寂极尽粗暴地踹开了林挽的房门, 林挽还未来得及从眩晕中清醒,便被丢在了床上。

林挽无力地陷在被里,天旋地转, 感觉天花板在视线里扭曲旋转, 胃里酒液翻滚,一股一股地往上涌, 火辣辣的灼烧食道, 喉间泛起铁锈味让他干呕。

撕拉一声, 裴寂暴力地扯开粘在后颈的抑制贴, 随手丢在地上。

刹那间,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如海啸过境瞬间淹没整个房间, 铺天盖地地袭来。

松木信息素里裹挟着某种尖锐的气息,出鞘的利刃般刺入林挽的感官。

那些无形无质的信息素像千万条小蛇缠绕在林挽身上,从他被汗水浸湿的衣领钻入, 顺着脊椎攀爬,企图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钻到他的身体里, 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吞噬殆尽。

掺杂在其中攻击性极强又陌生的气息,像掺了蜜糖的砒霜, 让林挽本能地战栗却又不由自主地沉溺。

他沉迷的将那股凌冽的冷香吸入口中, 可身体却产生了排斥反应, 让他的每根汗毛都在痛苦地抗拒。

“难受。”那个Alpha的药似乎生效了,又似乎是裴寂的信息素生效了,铺天盖地的痒意从林挽的骨子里渗透出来,找不到根源。

林挽在床单上难耐地扭动, 丝绸面料摩擦着发烫的肌肤,却像隔靴搔痒般徒劳。汗水将额发黏在他潮红的脸颊上,喉间溢出幼猫似的呜咽。

痛不欲生的痒, 怎么蹭都不能舒缓,林挽只能向裴寂求助。

“裴寂,我又闻唔”

裴寂修长的手指突然扼住他的咽喉,堵住了他的嘴,将他未尽的话语碾碎在唇齿间。

这个吻突然又热切,裴寂的犬齿磕破了他的下唇,铁锈味在交缠的舌尖蔓延,没有往日的温柔,带着股子侵略和暴虐,没有任何征兆。

但实际上,裴寂早已经按捺不住,九个小时的密闭机舱里,这个场景在他脑海中排演了无数次。

他要怎么一口一口把林挽拆吃入腹,怎么让他痛到刻骨铭心,把他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被任何Alpha肖想。

可当真把林挽捆到面前时,那股子阴鸷的念头又化在了林挽盛着水的眼睛里。

裴寂的啃咬不自觉地放轻了力度,转而用舌苔重重碾过敏感的上颚。

他还是舍不得他的阿挽痛,既然有Alpha肖想他,他就把那些Alpha都解决掉好了。

这不是阿挽的错。

但裴寂的心里还是有股子怨气缠绕,他怨恨林挽太过于美好,也怨恨自己的无能。

裴寂用他的牙齿啃咬着林挽的嘴唇,没有再将舌头深入林挽的口腔。

但很快,紧贴着他的双唇微微张开,像是在纵容着邀请裴寂进入一般。

裴寂停了下来,和林挽拉开了些距离,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林挽微微眯着的已经迷离的双眼。

林挽的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在裴寂的脸上,他的眼很沉,漆黑的眼眸里是林挽看不懂的情绪。

此刻的林挽分不清面前的裴寂是梦还是真的,裴寂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碰过他了。

如果这是梦,林挽不愿意在此刻醒过来。

林挽凑上前去,身体微微起来了些,贴在裴寂的身上,他裹住了裴寂的唇。

有些凉,很薄。

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在了空气中。

裴寂没有了丝毫犹豫,反手扣住了林挽的后脑,唇齿间的吻愈发激烈,房间内回荡着黏腻又暧昧的声音。

牙齿有的时候会撞在一起,舌头也会因为搅动得太过急促而划到,但两个人都不愿意停止。

没有理智,没有思考,只有两个灵魂最原始的纠缠。

裴寂的脸隐藏在黑暗里,林挽看不清他的喜怒,这个亲吻太过于激烈,让他的眼眶湿淋淋的,醉酒后的大脑迟钝地思考着一切。

还没等林挽喘上气,裴寂就将手指插进了他的嘴里。

裴寂的手指在他的口腔不断地搅动,指节恶劣地搅动着软舌,像在戏耍池塘里的鱼,搅的他口中的涎液无法控制地从嘴角滑落,在下巴拖出晶亮的细线,让他的喉咙又痒又难受。

等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裴寂的手指抠挖了个遍,裴寂才抽回了满是涎液的手指。

【补】

林挽的全身都在抖。

这是他一直渴求的永久标记。

身体在一瞬间像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整个人沉甸甸的,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没有,他处在虚无的状态里,只能感受到裴寂。

永久标记带走了他所有的思考。

但他知道。

他这辈子,只能有裴寂了。

隐约中,他看到裴寂在笑,刚刚怎么都看不清楚的裴寂,此刻却无比清晰。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林挽想挣扎着爬出热潮,却又被裴寂抓着脚踝拖了回去。

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欲.望里。

林挽流着泪叫喊着又被裴寂的吻堵住,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感到自己的手被牵了起来,裴寂在亲吻他的指尖,他听到了裴寂的声音。

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耳骨上传来。

似乎缥缈不定,又似乎震得他耳膜作响。

“林挽,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咒语,林挽想强撑着睁开眼,眼皮却怎么也掀不开。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嗓子刚刚哭喊得厉害,如今已经黏在一起。

林挽的意识却永无止境地下沉,像是坠落到光怪陆离的深海,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直到要被漆黑的黑洞吞噬,林挽猛地惊醒。

他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意识似乎已经清醒了,可手脚却被牢牢地趴在床上,并动不了。

这是酒店的房间。

梦到裴寂了。

梦到被裴寂永久标记了。

可能是太想他了。

林挽恍恍惚惚坐起身,整个人又摔回床上,下半身像瘫痪了一般,使不上劲儿。

他的心猛地一跳,手指碰到了刚刚结痂不久的腺体,传来阵阵灼烧般的刺痛,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小腹微微隆起,那里还残留着被撑开的酸胀感,生殖腔里似乎还盛着未退的热度。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情.欲气息,混合着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梦,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他被标记了,被裴寂标记了。

林挽后知后觉地抽抽鼻子,突然僵住了。

屋内信息素的味道熟悉又有些陌生。

却并不是裴寂的信息素的松木香。

一瞬间林挽毛骨悚然,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惊恐爬满了他的脊背。

那个穿着褐色风衣的Alpha撞入了林挽的脑子。

林挽的全身抖个不停,他的手脚发冷,死死地攥住自己的头发,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拼命回忆昨晚的细节,却只能捕捉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滚烫的拥抱,撕咬般的亲吻,还有那句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爱你"。

脑海中模糊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标记他,却怎么都看不清脸。

是裴寂吗?可这信息素不是裴寂的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裴寂吗?

如果不是裴寂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炸开,林挽猛地掀开被子,在看到自己满身青紫的痕迹时,胃部一阵剧烈抽搐。

他踉跄着扑到床边呕吐,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林挽遍体生寒,他承受不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颤抖着检查身体,虽然浑身像是被拆解重组过的难受,却没有严重的外伤。

身体有些肿,并没有撕裂。

林挽踉踉跄跄地下了床,腿脚发软,走动的时候会扯到身后,很疼,肚子也沉甸甸的,异物入侵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他强压着不断翻滚上来的呕吐感,猛地灌了一大杯冷水,冰冷的水划过火辣辣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身上诡异的味道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沁出来,他像是被这陌生的信息素腌入味了。

不能洗澡。

林挽混沌的脑子开始运转,如果昨晚的人不是裴寂,那就是迷.奸,洗澡会增加取证的难度。

这个念头让林挽的双腿一软,双手撑着桌子勉强站立。

腹部传来一阵诡异的酸胀,提醒着他身体里可能还留着陌生alpha的东西。

林挽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又一阵呕吐的冲动。

林挽缓慢地转动着眼珠,思考他要怎么做。

要先弄清楚标记他的人是谁,再决定是报警还是

监控!

想到这,林挽忍着身上的不适感,套了件衣服,手脚抖得厉害花费了林挽大半的力气。

那人留下的痕迹很多,林挽又裹了件浴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林挽扶着墙,颤颤巍巍的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身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大腿内侧的肌肉因为过度使用而不住颤抖。

一想到昨晚的人可能不是裴寂,他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恐惧几乎要把他杀死。

林挽不断地安抚自己,企图麻痹自己的神经。

万幸此时是中午,没什么人,没有人看到如此潦倒落魄的自己。

不然明眼人一眼便可以在他肿的像核桃的眼和被啃到的红肿不堪的嘴,以及颤抖的难以站立的双腿和奇怪的走路姿势里猜测出他遭遇了什么。

林挽用衣服蹭了蹭脸,深呼吸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地挪到了前台。

“您好,我想查一下昨晚1501门口的监控。”林挽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前台的服务员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抱歉先生,酒店有规定,监控只能由警署的人才能查看。”

第83章 想做吗 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林挽无助地落了眼, 苍白的脸颊落了两片阴影,声音带着哀求“我就看一眼,不做其他的。”

服务人员为难地摇摇头, 看着摇摇欲坠的林挽脸色苍白的厉害, 斟酌着开口,“抱歉先生, 需要为您报警吗?”

林挽无力地将头靠在前台冰冷的石砖上, 刺骨的寒意顺着太阳穴钻进血管, 却没有让他混沌的头脑更清醒。

他的膝盖发软,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椎,林挽疲倦极了, 丧失了所有力气。

接下来要怎么做?

报警吗?

如果昨晚不是裴寂,报了警这件事将会人尽皆知。

林挽闭了闭眼,痛苦无助席卷了他, 他是一块漂浮在大海中央的浮木,暴晒在烈日下。

没有归处。

“带他去看监控。”

清冷的声音从林挽背后响起, 林挽浑身一颤,倏地转身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

“腾先生, 这不合规矩。”前台的服务人员, 一脸为难。

腾柏妄穿了件宽大的浴服, 一只手托着肚子,另一只手扶着腰,神色平淡开口,“需要叫司铭过来吗?”

几个服务人员对视了一眼, 领头的人讪讪一笑,“不用劳烦司先生了,腾先生, 请跟我来。”

林挽感激的看向腾柏妄,沙哑的嘴里艰难的吐出了谢谢两个字。

腾柏妄微微蹙眉,抿抿唇终究没有开口询问。

服务员带着两个人到了机房,腾柏妄找了个理由把人打发出去,他盯着林挽发白的脸,开口道“我在门口等你,需要帮助就喊我。”

林挽感激地点点头,腾柏妄给他留了体面。

握着鼠标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林挽才终于调到了昨晚的监控。

看着监控中那个高大身影熟悉的身影将自己抱入房中,林挽头脑中紧绷着的弦砰的一声断裂。

积蓄多时的泪水决堤而出,大颗大颗砸在键盘上。他蜷缩着滑坐在地,把脸深深埋进掌心,瘦削的肩胛骨在单薄的衣服下剧烈起伏,一直提着的气陡然泄了出去。

压抑的情绪在一瞬间上头,林挽止不住地呜咽哭出声。

漂浮在大海上的浮木,终于看到了岸。

听到哭声的腾柏妄挺着肚子匆忙从门口走进来,他抬眼正看到了监控器上暂停的画面,整个人怔怔地僵在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许久,视线艰难的移开落在了在地上哭泣的林挽。

“要报警吗?”

发泄后的林挽,心里还是酸得厉害,情绪却缓和了不少,他忍着身上的不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不用了,谢谢你。”

腾柏妄有一丝恍惚,他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在看林挽一眼,呆呆直直地走了出去。

林挽没什么心情去管脾气古怪的腾柏妄,他拖着沉重的身躯想抓紧时间回到房间。

他太累了。

昨夜的宿醉,无止境的□□,和刚刚的殚精竭虑,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林挽刷开房卡,疲倦的身体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摇摇欲坠。

他缓缓关上房门,抬眼正对上裴寂怒不可遏的眸子。

裴寂冷着脸,一脸阴沉,漆黑的眼珠翻滚着暗火,要把林挽烧穿。

那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地袭来,正是标记他的信息素。

林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体撞上了身后的门,他的身体对这股味道产生了排斥反应。

“去哪了。”裴寂的声音压得极低,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林挽,带着压迫感。

林挽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后背紧贴着门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那股陌生的冷香混着松木气息,让他双腿发软。

裴寂离得越近,那股陌生的味道越明显。

却并不难闻。

裴寂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挽,似乎在等他回答。

眼前的林挽额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眼睛里还带着刚哭过的雾气,嘴唇破了皮。

裴寂的心里生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这样的林挽带着破碎的美,那么诱人。

想到他这一路有多少Alpha会不怀好意地去看林挽,裴寂的胸膛恨不得炸开,将林挽揉成团狠狠的塞进去。

林挽仰起脸,潮湿的睫毛轻轻颤动,他看到裴寂眼底翻涌的暴戾,突然觉得更累了。

所有的疑问、愤怒、委屈都化作了深深的疲惫。

他抬眼平静地看着裴寂。

裴寂的心漏了一拍,这样的林挽让他心里没来由的恐惧。

藏不住了。

裴寂的心逐渐冷却,从他来珍拉丁湾的开始,从他决定永久标记林挽开始。

他一切的处心积虑都藏不住了。

裴寂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的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却伸手按住了林挽的腺体。

上面结痂的痕迹粗糙地摩擦着他的指腹。

他的力气是会让林挽痛的,可一向娇气的林挽并没有动,依旧那样平静地看着裴寂。

恐惧爬满了裴寂的胸口,让他喘不上气,阴婺像潮水一般漫上来,将他淹没了,裴寂的理智一点一点被蚕食殆尽,按着林挽腺体的手指力道越来越深。

他永久标记了他的阿挽。

林挽的身体将永远无法再离开他。

如果林挽的心里抗拒他,要逃离他。

他会用他的方式让林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变成他一个人的阿挽。

林挽落了眼,终于支撑不住,直直地栽进裴寂的怀里。

裴寂的手臂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捞住腿脚发软的林挽,将林挽牢牢箍在怀中。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敛目凝神。

眼中阴暗眸子落在林挽的发旋,腺体又开始发胀,昨夜被压下去的信息素,又开始沸腾。

裴寂的怀抱依旧是那样的温暖,安心,即便不是那股熟悉的松木香,也让他沉沦。

有太多事林挽想要追究,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任何追究的力气和心力。

但有一件事,此刻他一定要在此刻问清楚。

林挽动了动,将全部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在裴寂的怀中蹭了蹭,这样片刻的温情让他留恋。

“裴寂。”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他的心揪起来,林挽要问他什么。

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问他异常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还是问他为什么要强行永久标记了他?

裴寂的身体僵的厉害,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胸口要被撕裂了,他提前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但他不想在欺骗阿挽。

阿挽问他的,他会如实地回答。

如果阿挽要离开他,他会直接让阿挽从这个小岛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再不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怀中的林挽整张脸贴在他的胸口,等待林挽开口的时间格外漫长。

漫长到裴寂以为林挽已经睡在他的怀里。

裴寂不敢动,身体像一块僵硬笔直的铁板,骨骼似乎被定住了。

“昨晚你。”林挽动了动脸,依旧埋在他的怀里,没有抬头。

裴寂却觉得喘不上气,他认命般地闭上了眼。

“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裴寂的身体轻微地颤了颤,瞬间睁开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见裴寂默不作声,林挽堪堪将头抬了起来,他咬住了下唇,却咬到了嘴唇上的伤口,让他疼得嘶了一声。

“骗我的吗?”林挽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似乎在喃喃自语“是我听错了吗?”

裴寂的手指捧住了林挽的脸颊,他的指腹按在了林挽的下巴,轻轻将他牙齿下的唇瓣解救出来。

“林挽,我爱你。”

这句话没有缥缈不定,就这样直直地砸到林挽的耳骨上。

林挽咧嘴一笑,苍白无力,却又带着释然,他又将头抵在裴寂的胸口。

裴寂的心脏震得他耳膜痛,像脱缰的野马在空旷的峡谷里传来的马蹄声。

杂乱而沉重。

“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寂的身体颤了颤,他紧紧地将林挽禁锢在怀里,薄唇动了动还未发声,就听到了林挽的声音。

“别骗我。”

裴寂刚刚融化的心又瞬间被冰冻了,他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

“三年前。”

说完这句话,裴寂的心似乎松了下来,刚刚萦绕的恐惧似乎都消失了。

他没什么畏惧的了,如此赤裸裸地将整颗心揉碎了掰给林挽看。

如果林挽不要,他便将这些粉末或进水里喂给林挽,强行让他收下自己这颗破碎的阴暗的心脏。

裴寂似乎听到怀中的林挽轻笑的声,一双手缓缓地环上了自己的脖子。

林挽仰起头,并没有笑,仿佛刚刚那声轻笑是裴寂的幻觉,轻声开口道“好累,没有力气了,可以抱我上床吗?”

裴寂的手指僵硬地弯曲,却没有丝毫的停留,打横抱起林挽。

与昨晚的野蛮不同,他小心翼翼,怀中像是捧着绝世珍宝。

林挽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怀抱里。

所有的谜团后面可以慢慢解开,此刻他只想沉沦。

裴寂将他缓缓的放到床上,林挽并没有松开搂着他脖颈的手臂,裴寂就这样弓着腰,直愣愣地看着林挽,不明所以。

“易感期到了?”

“嗯。”裴寂的嗓子带着喑哑。

林挽的视线顺着他的胸口缓缓下移,轻笑了声,“想做吗?”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你的身体”

林挽打断了裴寂,手指按住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你只需要回答我想或者不想。”

第84章 疯狂 我是娇气包,你轻点

裴寂沉沉地盯着林挽, 他的眉眼间尽是疲倦,可眼睛却是清炯炯的,像一汪碎了的海, 偶尔被风吹动, 波光荡漾。

“想。”

这声应答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

裴寂知道自己被蛊惑了,在林挽面前, 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顺着林挽的力上了床, 俯身深深埋在了林挽的颈窝, 腺体上尽是淡淡的茉莉香还沾染着自己信息素的气味。

忍不住了, 易感期的Alpha的理智本就是最薄弱,更何况在林挽刻意释放信息素的引诱下, 没有人能保持清醒。

裴寂的血液被燃烧着,身体深处的空虚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不自觉地扣住林挽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指节泛白。

林挽只是眨眨眼, 嘴巴紧紧地闭着,不肯给出明确的回应。

他问裴寂想不想, 却吝啬于给出许可或拒绝。

裴寂凑到林挽的唇边,冰凉的唇瓣贴着林挽软绵绵的唇, 小心翼翼的缓缓的贴着, 并不敢妄动。

温热的鼻息相互交缠在一起, 许久,裴寂贴着林挽的唇开口。

“阿挽,我爱你。”

林挽垂下眼帘,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遮住了所有情绪,只是身体几乎微不可察的颤了下。

裴寂从来不是会不加收敛表达爱意的人,他不再年轻, 总觉得从嘴里说出的话太空,更何况是在床上说这样的话,没有实际意义。

相比说,他更愿意去做。

可林挽就这样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害怕林挽感受不到他的爱。

他像一只被冷落的小狗,拼命地用脑袋拱主人的手,主人却不肯施舍一个抚摸,他企图用嘤嘤叫来唤起主人的一丝怜悯。

可他的主人,并不说话,只是搂着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林挽就这样埋在他的怀里,好久都不愿意出来,裴寂担心他喘不上气,手指抚摸着他的后脑,轻轻地将他的头拉开。

裴寂看到了林挽红着的眼眶,淌出两行清泪,他就这样无声地哭着,不知道哭了多久。

这是裴寂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林挽哭泣。

似乎和自己在一起后林挽总哭,是他做得不够好。

阿挽是怪他的吧。

裴寂开始后悔,刚刚林挽问他想不想做.爱的时候,他应该说不想。

在阿挽的眼里自己说的这些爱,都只是为了哄骗他的身子去缓解自己欲.望度过易感期的手段罢了。

林挽的泪一颗一颗地砸在裴寂的心尖。

阿挽在哭自己可怜的人生吗?

他本应该和一个他父亲喜欢的匹配度高的Alpha幸福安稳地过一生,却被自己这样卑劣的人强行占有。

裴寂闭了闭眼,他俯身吻住了那些咸涩的泪水,他的心尖像被蚂蚁咬了一口,有一个又痛又痒的眼,这个眼被跳动的心肌掩藏住,他找不到伤口,一股酸痛顺着那个眼蔓延,直到整颗心都被麻痹。

林挽并不说话,裴寂的眼眶也开始发酸,从有记忆开始他从来都没有哭过。

从小到大他事事拔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可是林挽,他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却还是搞得一团糟。

裴寂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涌到眼眶的热意。

不稳定的信息素又开始作祟,一股一股地冲击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裴寂也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的将林挽再一次抱进怀里,林挽的信息素无法控制的从身体里溢出,他能感受到Alpha的呼吸越来越沉。

但裴寂并没有动,他把林挽抱在怀里抱了一夜,两个人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汗渍,却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让彼此之间变得更加黏腻亲密。

睡足的林挽怅然的动了动,他和裴寂几乎贴在一起,像是一块木板锯开的玩具又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林挽能感受到裴寂因为易感期而产生的身体变化,裴寂的易感期有一个星期,如果从前天算起,今天是第三天。

他抬抬眼望向裴寂,发现男人也正望着自己,脸上没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很冷淡。

要不是此刻腰间正被不知收敛的硌着,他甚至会怀疑裴寂根本没有在易感期。

“很难受吧。”

林挽心里想,他理应当去尽妻子的本分。

裴寂看透了林挽的想法,心猛地收缩一下。

胸口混杂着无数的浊气,即便是自己强行标记了阿挽,他也还在关心自己的身体。

他的阿挽永远都是这样的善良,让他怎能不爱。

林挽犹豫片刻,见裴寂似乎并不懂他的暗示,试探性地亲了亲裴寂的喉结。

裴寂没有拒绝,他胆子大了起来。

林挽的身体动了动,有些情不自禁地贴着裴寂的身体,双手抱着他的肩膀。

像是为了方便林挽的动作,裴寂平躺下来,林挽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胸口,从他的喉结一路向上。

裴寂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他垂着眼看着林挽的动作。

昨夜他一夜未睡,软玉在怀,他根本就无法入眠。

此刻裴寂紧绷着身体,用最后一丝理智克制着,只需要一个轻轻的力,他头脑中的那根弦就会断裂。

他不想失去理智,只把林挽当成一颗缓解欲.望的解药。

也不想再看到林挽哭着求他放过他。

可当林挽吻住自己唇瓣的时候,裴寂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

林挽如愿的碰到了裴寂的唇瓣,舌头顺着唇缝钻入裴寂嘴里的瞬间,铺天盖地的冷冽信息素冲进林挽的喉咙。

胃里一股翻涌,他猛地推开裴寂,趴到床边无法控制的干呕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不适的咳嗽声,咳嗽声中带着痛苦的喘息。

裴寂脑中的弦砰的一声断裂了,他面无表情地坐起身,顺了顺林挽的背。

林挽咳嗽了许久才稍微缓过来,他直直地望着裴寂,他的身体对裴寂的信息素产生了强烈的排斥,连接吻都不行,更别说去做更亲密的事情。

裴寂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像是事前料到了一般,等林挽的气顺过来便收回了手,眼睛沉沉的。

“怎么回事。”林挽仔细闻了闻,那股冷香愈发的浓烈,冲的他的鼻腔发酸。

裴寂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

林挽蹙了蹙眉,“裴寂,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白刺玫。”这是裴寂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可平日里我闻到的味道明明是松木香。”

沉默许久裴寂缓缓开口,“很多年前做过一场手术,那场手术之后我的信息素便会经常失控,稳定的时候会类似于松木的味道,失控的时候就是现在这种味道。”

林挽眉头紧锁:“现在痊愈了吗?”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害怕。”

林挽觉得古怪,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几个月前那次高热你说是因为试药,其实是你信息素失控了?”

裴寂眼轻微动了下,并没有抬起眼皮看林挽,只是从嗓子眼轻声发出声音“嗯。”

“临北那天你差点强迫我,也是因为信息素失控?”

裴寂漆黑的眼睛垂着,又记起那个情夫发来的消息,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嫉妒又在阴暗的角落滋生出来,他的手指掐入柔软的指腹,企图将这股疯意压下去。

“嗯。”

“这一个月你都不肯碰我,也是因为这件事?”

裴寂清了清嗓子“这一个月我都在打抑制类的药物,信息素紊乱不能同房。”

林挽茫然地眨眨眼,这套说辞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会对裴寂信息素产生排斥反应。

即便他的信息素处于紊乱的状态,他们的匹配度有98%那么高,身体怎么会排斥成这样。

“信息素紊乱同房会怎么样。”

“像刚刚那样你会对我紊乱的信息素起排斥反应,我进入你生殖腔会让你感到痛苦。”

“裴寂,你还有其他的事情骗我吗?”

林挽顿了顿“或者说你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吗?”

裴寂终于缓缓地抬起头,他对上林挽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像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

“没有,阿挽。”

对视良久,纵然有很多地方疑点重重,林挽还是选择相信裴寂。

“易感期还有几天?”

“三天。”

林挽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这意味着他离开京都那天,是裴寂易感期的第一天。

“只要不进入生殖腔不接吻,其实你信息素紊乱对我没什么影响。”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嗯字。

林挽松了口气,他冲裴寂张开手臂。

裴寂看起来有些茫然,呆愣愣地在原地没看懂林挽的意图。

林挽叹了口气,翻身跨坐在裴寂腰上,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瓣上蹭了蹭,“裴寂,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要再骗我了。”

裴寂又觉得眼眶开始发酸,那种不争气的感觉又来了。

“你易感期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憋死。”林挽舔了舔裴寂的唇瓣,“但是我是娇气包,你轻点。”

眼眶酸胀得厉害,裴寂哑着嗓子开口,“老婆就应该被养得娇气一点。”

裴寂又觉得自己要死在林挽身上。

他也好想此刻就这样死在他的阿挽身上,这样就可以永远地和阿挽纠缠在一起永不分开。

接连三天两个人都没有离开房间半步,除了喝营养液和上厕所,裴寂几乎没有在林挽身上下来过,借着易感期的由头,两个人将一个月以来的疏远与克制统统补了回来。

永久标记上层层叠叠覆盖了无数新的标记,直到林挽的腺体在没有一处可以下口的地方。

第一次林挽感受到了裴寂不再压抑的疯狂。

第85章 爬床 没有高契合度的两个人就不会相爱……

Alpha的易感期只有七天, 裴寂的易感期终于过去了,信息素也恢复了原本的味道。

那股冷冽的冷香来得猛烈,去得却悄无声息。

像热带风过境, 将林挽裹挟进一个与世隔绝的密闭空间。现在气旋离去, 空气中只余下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提醒着他这几日的疯狂。

不分昼夜的厮磨缠绵几乎耗尽了林挽全部的体力。

当他终于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时,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已经变换了好几个角度。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轻抚他的脸颊, 裴寂低沉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挽, 该起来吃点东西了。”

一连几天靠营养液维持体力的林挽, 在看到那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面汤清澈见底, 漂浮着翠绿的葱花,饱满的云吞隐约可见粉嫩的虾仁馅料。珍拉丁湾给的菜系偏甜,林挽一直不太习惯, 没想到裴寂竟然借用了酒店的厨房,给他做了面。

“还是你做的面好吃。”林挽含含糊糊地说着,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大碗,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裴寂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将自己面前那碗几乎没动过的云吞面推到他面前:“还吃吗?”

林挽咽了咽口水, 虽然已经有些饱了, 但裴寂的手艺实在让他难以抗拒。他接过碗,小口小口地继续吃着。

酒足饭饱之后,他才想起来这几天一直在酒店里没有出去,都没有和裴妙声说一声。

“在找什么?”

“我的手机呢?”

裴寂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下:“我来的第一天给你打电话, 你关机了。”

林挽讪讪一笑,那天他给裴寂打电话没打通,赌气把手机关掉了, 现在想来当时裴寂应当是在飞机上。

“那我知道手机在哪了。”林挽在床边翻找那天去酒吧的衣服,果然找到了自己关了机的手机。

刚一开机,消息就铺天盖地地弹出来,林挽一条条往下翻,眉头越皱越紧。

(四天前)

【裴妙声:危!我哥来了,速回!!!】

【裴妙声:快从酒吧出来呀,我哥去抓你了。】

【裴妙声:不会点男模了吧!】

【裴妙声:怎么不接电话!】

【裴妙声:自求多福吧,阿挽】

(三天前)

【裴妙声:我完蛋了,我哥发现我和司则简的事情了】

【裴妙声:救救我啊】

【裴妙声:我死定了啊,你人呢!!!快来救我啊!!!】

(三天前)

【司则简:挽哥,声哥被送回国了,我不放心跟着先回去了,看到消息后联系。】

(三天前)

【腾柏妄:需要帮助吗】

林挽的眉头紧了紧,他抬眼看向裴寂。

“怎么了?”裴寂刚把两个人吃完的碗筷收拾起来,看到林挽对着手机皱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妙声呢?我刚刚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

裴寂的脸色冷淡了不少,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回国了。”

“为什么?”林挽不解。

裴寂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是因为司则简吗?”林挽试探性地问道,“妙声有自己的选择权,裴寂,就算你是他哥哥,也不能干涉他的恋爱自由。”

裴寂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林挽争执,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不会干预他的交友,但司则简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太低了。”

林挽愣住了,他诧异地看向裴寂,那种没来由的恐惧感又从心底滋生出来。

他下意识咬住舌尖,尖锐的疼痛让他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他的脸上强行扯出一抹笑,开口问道“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有多高。”

“不到20%。”

“哦,那是很低。’林挽的声音有些发紧,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是戴了一张面具,却依旧让自己努力保持正常。

就算裴寂是在来珍拉丁湾的第一天就发现了裴妙声和司则简的事情,可是这几天他们两个人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又怎么会有时间去调查裴妙声和司则简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

只能说明裴寂早就知道司则简的信息素类型,甚至可能早就知道他和司则简之间近乎完美的匹配度。

林挽想到了一些毛骨悚然的事情,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低头快速发了条消息:【我们能见一面吗?】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挽抬起头,正对上裴寂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一瞬间,林挽仿佛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沼泽,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致命的危险。

“那你想怎么处理?妙声看起来很在乎则简,而且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林挽试探着问道。

裴寂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柔,似乎刚刚的阴婺只是林挽的错觉。

“我会安排几个契合度高的Alpha和他相亲。”

林挽咬咬唇,“要是他不喜欢呢?”

“信息素的匹配度会让他喜欢。”

“若是不能呢?”林挽反问。

裴寂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挽后背发凉“阿挽,一个被永久标记的Omega他的一生只能依附一个Alpha,可Alpha却可以标记无数的Omega,如果没有信息素的钳制,Alpha的变心像喝水一样的简单。”

林挽下意识为好友辩解:“则简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匹配度低,他也不会。”

裴寂嗤笑一声,透着半分不屑,他温柔地抚摸林挽的发丝,手指却没什么温度,“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契合度满分的Omega呢?只要闻到对方的信息素,他的身体就会失控,变成只想交.配的野兽。到那时,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意又能坚持多久?”

林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裴寂冰凉的手指正摩挲着他后颈的腺体,那双眼睛黑得发亮,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林挽几乎能感觉到尖锐的犬齿抵在自己颈动脉上的触感。

“这不公平。”林挽摇摇头,他握住了裴寂的手腕,轻声问道,“裴寂,没有高契合度信息素的两个人,就不会相爱吗?”

裴寂晃了神,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睫毛轻轻颤了颤,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无措。

林挽不想继续这个令人窒息的话题,转而说道:“我想吃冰淇淋了。”

“我让酒店送上来。”

林挽摇摇头,他开口道“那天去漂流,在漂流山下有一家冰激凌店,我想吃那家椰子味的冰激凌。”

随后,林挽又叹了口气“算了,不吃了,开车去来回要1个小时,太麻烦了。”

“我去买。”裴寂果然如他所料地答应了。

林挽松耷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真的吗?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裴寂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林挽的头,“乖乖地在酒店等我回来。”

林挽搂住裴寂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裴寂你真好。”

裴寂很受用,拿着外套就出了门。

林挽从沙发上跳下来,随便套了个半袖,往酒店二楼的露天咖啡店走。

午后阳光炽烈,咖啡厅空无一人,只有角落的遮阳伞下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腾柏妄的孕肚似乎更明显了,他穿着宽松的白色孕妇装,宽檐遮阳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

见到林挽,他摘下帽子,露出那张依旧清冷的脸,他的视线在林挽的脖颈稍作停留,便移开了看向不远处飞翔的海鸥。

林挽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他身上应该是有很多裴寂留下的痕迹,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地去遮挡。

“喝什么?”

林挽坐在腾柏妄的对面,随便点了杯咖啡。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很久,林挽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只飞在半空中的海鸥。

那只海鸥一直在同一片海域盘旋,发出嘶哑的鸣叫,像是被困在了无形的牢笼中。

“你的丈夫是裴寂?”腾柏妄突然开口。

林挽晃了晃神,轻轻地嗯了声。

腾柏妄转过头,淡淡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声音清冷平静,“找我什么事。”

林挽落了落眼,深吸一口气,斟酌着措辞:“我想问一个可能很冒犯的问题,如果你觉得”

“说。”腾柏妄干脆地打断了他。

“你是做了信息素匹配度改造手术了吗?”

“嗯。”腾柏妄回答得很利落。

“为为什么。”

腾柏妄冷笑一声,似乎是在自嘲,“为了爬司家小少爷的床。”

“是有人逼你吗?”林挽急切地追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腾柏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被逼的?也许我就是个拜金虚荣的人。”

“你不是。”林挽坚定地摇头,“你不是会为钱放弃学业的人。”

海风突然变得猛烈,吹乱了腾柏妄的头发,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没人能帮我。”腾柏妄的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声淹没,似乎在喃喃自语“腾家为了万和地产的生意,强行给我做了手术。只因为我和那个拥有珍稀A级信息素的司家小少爷,原本有70%的匹配度。”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我不愿如他们所愿,所以在司小姐订婚那天,我爬了司铭的床。”

林挽的心揪了起来,腾柏妄突然直视他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你想知道这件事和裴寂有没有关系?”

林挽诚实地点点头。

腾柏妄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这也是几天前我才知道的,是裴寂挑中了我,要把我送给那个小少爷。”

“为什么是我?”腾柏妄自问自答,“大概因为我的信息素恰好符合要求。至于他为什么要给司家那个小少爷塞Omega。”

海鸥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振翅飞向更远的海面。

腾柏妄望着那个远去的黑点,轻声道:“这就要问他了。”

第86章 两条杠 他要做爸爸了

林挽缓缓阖上眼帘,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灌入他的鼻腔,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酸楚。

纵然他不愿意相信,所有蛛丝马迹都在指向一个残酷的事实, 腾柏妄成了他与裴寂感情博弈中最无辜的祭品。

“什么时候预产期。”

“下周。”

“医生有说孩子的性别吗?”

提到孩子, 腾柏妄的眉眼有了一丝温柔,清冷的眸子里出现了片刻格格不入的柔软,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隆起的腹部画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