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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道歉 裴寂在告诉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林正强端着茶盘进来, 精致的青瓷茶具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大家面前摆着的都是太平猴魁,唯独裴寂面前那盏茶汤色泽更深。

是大红袍。

林挽眨眨眼,这是特意给裴寂准备了他爱喝的红茶吗?

云清面上没什么表情, 淡淡扫了眼裴寂。

"事情处理得如何了?"余荆岛转向裴寂, 语气失了对林挽的温柔,严肃了不少,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已经立案调查, 涉事的是新闻系一名学生。"裴寂回答得不卑不亢。

余荆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裴寂, 小挽还小, 不要给他的学业带来不好的影响。"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尤其是在公共场合, 你的言行不要越界。"

这话让林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体育馆外那个突如其来霸道又浓烈的吻仿佛又烙在他的唇上。

林挽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指尖, 感觉耳尖都要烧起来了。

“小挽还是小孩,你已经成熟了,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应该有点数。”

“抱歉爸爸, 是我的错。”裴寂微微颔首, 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不怪裴寂的。”林挽急着解释, 却被余荆岛温柔地打断。

"小挽,"余荆岛握住林挽的手,语气忽然柔和下来,"以后裴寂要是让你受委屈, 尽管来找我。"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清一眼,"我和你云爸几十年的交情,绝不会让你吃亏。"

林挽诧异地望向云清, 他只知道两位长辈是旧识,却不知关系竟如此亲密。

云清依旧面无表情,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留下淡淡的水痕。

"清哥,小挽在这事上受了委屈,"余荆岛突然换了称呼,声音里似乎带着丝微不可察的恳求意味,"裴寂可以处理好的,就交给他处理吧。"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云清动作一滞,他缓缓抬眸,目光越过茶香氤氲的空气,最终落在裴寂身上:"校方发布官方声明了吗?"

"发布了,爸爸。"裴寂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云清没再说些什么,转而看向余荆岛,“还有事吗?”

客厅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林挽攥紧了衣角,云清这话里分明带着一丝逐客的意味。

云清一向是最讲究体面的人,从不轻易落人面子,今天这是

余荆岛却恍若未觉,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好久没吃清哥做的饭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在这儿蹭个饭。”

林挽心头一紧,云清刚才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云清很少下厨。

如果两家此时闹得太僵,裴寂一定会很难做。

“好。”

云清的回答让林挽十分迷茫,刚刚不是逐客令吗?

林挽摸不透其中的关系。

“口味照旧?”

“嗯。”余荆岛莞尔。

云清去厨房,余荆岛在旁边帮忙。

林挽悄悄挪到裴寂身边,小声问道,“是你把余爸叫过来的吗?”

裴寂摇摇头,“妙声说的吧。”

"哦!"林挽了然,裴妙声那张嘴,怕不是第一时间就跑去和家里告状了,他歪着头,好奇地问:"余爸和我爸爸看起来很熟啊,之前我都不知道呢。"

裴寂微微侧目,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可能吧。"

云清今天显然不是叫两个人回来吃饭的,真正想做的大抵是被余荆岛压了回去。

也让林挽暗自松了口气,如果爸爸们强行让他和裴寂离婚,他还没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

万幸,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餐桌上,气氛诡异又平和。

林家吃饭的规矩,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

云清却破天荒的开了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视裴寂,亦有所指,"裴寂的易感期快到了吧。"

裴寂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白,心口猛地一缩,喉结上下滚动,却看向了余荆岛。

余荆岛安抚地看了眼裴寂,轻声道:“清哥,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云清淡漠的眼睛扫了扫裴寂,未再开口。

林挽奇怪地眨眨眼,小声在裴寂耳边问道,“你易感期是什么时候呀。”

“一个月后。”

林挽扒了口饭,细细算着日期,正好是他期末考试结束放假在家的日子。

易感期的Alpha会高热发情,他可以随时陪着裴寂。

“你的易感期一般要多久呀。”

“一周。”

“那么久!”林挽诧异地瞪大眼睛,Alpha的易感期一般都是三天,有的信息素弱一点的只有一天,裴寂的易感期竟然有那么久。

林挽的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连忙低头扒饭掩饰发烫的脸颊。

那岂不是要爽死啦!

两人用完晚餐后,裴寂并未驱车返回浦江的住所,而是调转方向,驶向城中另一处别墅。

这栋市中心的法式别墅是裴寂对外公开的住所,但自从与林挽结婚后,他们大多住在浦江的婚房,裴寂便鲜少踏足这里。

"怎么突然来这边?"

林挽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

“见个人。”

车驶入庭院,管家已候在门前,仿佛早预料到他们会回来。

别墅内两个身影局促地站在沙发前,其中穿着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在看到裴寂的瞬间,立刻弯下原本挺直的腰背。

"裴总,打扰了。"中年男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另一个人正是上午在警署嚣张跋扈的陈锐,此刻却像霜打的茄子般缩着脖子,圆头的额角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着血丝。

裴寂略过两人,径直走向真皮沙发坐下,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他漫不经心地扫过二人,目光最终落在茶几上的茶具上。

无声的暗示让保姆立即会意,悄声退下去准备茶水。

见裴寂没有开口的意思,人精一样的男人急忙转向林挽:"林同学,冒昧打扰。我是陈锐的父亲,环保局的陈志明。"

他的眼镜上凝结了不少的雾气,嘴唇干的发白带着细微的颤抖,卑躬屈膝的样子十分的客气,"特意带这个不孝子来道歉的。”

陈局长用手肘狠狠捅了下儿子,陈锐身上肥胖的肉一颤,声音细如蚊蚋:"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陈锐抬眼看向林挽,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眼神里的下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林挽忽然觉得胸口发闷,陈锐这副模样非但没让他感到痛快,反而涌起一阵悲凉。

如果不是裴寂,即便自己起诉了,这件事想必也会不了了之吧。

“同学,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尽力弥补,只求你原谅陈锐这一次。”

"陈叔叔,道歉我收到了。"林挽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您回去吧,我不需要任何补偿。”

陈局长慌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这是医院的诊断证明,犬子犬子有轻度妄想症,一直在接受治疗。"

他推搡着儿子,音调也止不住地带着怒火上扬"快说啊!"

"我有病那些帖子都是胡说的…"陈锐机械地重复着,眼神却闪烁着不甘。

“我会给陈锐办理退学,送他去治疗,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还请”陈局长低下头,“还请裴总手下留情。”

林挽侧目看裴寂正在慢条斯理地洗茶,修长的手指在青瓷茶具间穿梭,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茶香在空气中弥漫,林挽抬眼对上裴寂漆黑的眸子。

裴寂在告诉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诊断书您带回去吧。"林挽轻声说,"法院会判断真伪。”

陈局长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最终对着裴寂深深鞠躬:"裴总,请您给犬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局长。"裴寂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如往日般平静,"天黑路滑,陈局长小心开车。”

这是逐客令了。

陈局长面如死灰,陈锐终于崩溃大哭:"爸!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真的知道错了!"

送走父子俩后,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住林挽,混合着淡淡的松木香:"难受?"

林挽摇摇头,转身将脸埋进爱人胸膛,他想起陈锐最后那个眼神,不甘、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这场闹剧看似赢了,却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昂贵的羊绒面料贴着林挽的肌肤,他能听见裴寂平稳的心跳声。

“他怎么突然认错了。”

裴寂没有回答林挽,只是手掌轻轻抚过林挽的后背,那些官商勾结的龌龊,和见不得光的交易手段,他永远不会让他的阿挽知道。

"他好像得到教训了…"林挽闷闷地说,"我要不要撤诉?”

"不用。"裴寂吻了吻林挽的发顶,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即便林挽撤诉了,他也不会放过那个陈锐。

他的阿挽生得好看,被人觊觎再正常不过。

敢当着他的面用那种眼神打量,说那些下流侮辱的话,没有当场把他的眼珠挖出来,已经是他最好的修养。

裴寂收紧手臂,将林挽完全圈在怀中。

“给你请了几天假,明天带你去临北走走。”

第72章 许愿 林挽就是他的佛

临北的喜缘寺, 林挽很久之前就听说过这里,据说许愿很灵验。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温度虽然不高, 却无风无云, 晴空万里。

不温不冷的阳光晒在人身上很舒服,被树叶剪得稀碎, 砸在上山的石阶上, 石缝间的青苔泛着湿润的暗绿色。

工作日的山道上没什么人, 林挽和裴寂并排漫步, 让林挽这几日沉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确定不坐缆车?"裴寂又一次确认,他平日里会锻炼爬座小山倒没什么, 可林挽一看就不是平日里会运动的人,裴寂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裴寂今天戴了副茶色墨镜,黑色冲锋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下颌线绷紧时,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不坐!”林挽扯了扯身上和裴寂同款的嫩芽色冲锋衣下摆, 眼睛里盛满笑意:"心诚则灵,一步一步走上去才虔诚。"

话音刚落林挽就蹦上两级台阶, 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寂, 裴寂平日里常穿西装, 如今一身登山装打扮,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你跟住我,我可不等你哦。”

“嗯。”裴寂墨镜下的眼里含了些笑意,看着嫩绿色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往上爬。

起初林挽还能哼着歌走在前面, 不到半小时就蔫了。

林挽坐在半山腰的观景亭里歇脚喘气,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太阳光逐渐刺眼, 他眯着眼睛,整张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水蜜桃。

裴寂拧开矿泉水递过去,林挽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

“这山怎么会这么高。”

"现在去坐缆车还来得及。"裴寂指了指不远处蓝白相间的指示牌,声音里藏着笑意,“再往上爬可就没有缆车点了。”

林挽犹豫地抿抿唇,还是摇摇头,发尖的汗被甩飞,透明的水珠在半空中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

莫名地裴寂觉得林挽像只刚洗完澡,想甩干自己毛发的小狗,偏此刻他累得圆圆的眼尾下垂,更像了。

可爱的裴寂心尖发颤。

“不行!心诚则灵,我一定要爬上去。”

说完林挽猛地站起身,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铆足劲儿又开始向上爬。

裴寂的嘴角一直勾着弧度,不紧不慢地跟在林挽身后。

两个人差不多爬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远远地看到寺庙屋檐的飞脊,林挽抱着裴寂的手臂,滚烫的脸贴在裴寂的手臂上,将他部分的力倚靠在裴寂身上,现在林挽的双腿抖得厉害。

古寺比想象中更为庄严,飞檐下的铜铃在风中吟唱,香火气息裹挟着诵经声扑面而来。

林挽在寺庙门口歇了好一阵儿,直到剧烈运动的高心率逐渐平缓,呼吸也平稳了之后才走进去。

庄严的佛前林挽端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睫低垂,唇瓣微动,似在无声地许愿。

庭院内的菩提古树亭亭如盖,枝叶间漏下的碎金洒在青石板上,裴寂倚在树下的石栏边,深邃的目光穿过缭绕的香火,落在佛殿前那道虔诚的身影上。

裴寂看着林挽郑重地三叩首,额头轻触地面,又直起身,那样认真,仿佛真的相信神佛能听见他的祈愿。

裴寂不信神佛,他想要的东西神佛给不了他。

阳光透过殿前的经幡,在林挽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缭绕的香火衬得他像一尊被香火供奉的玉像。

裴寂忽然觉得,若这世上真有神明,那也该是林挽的模样。

林挽就是他的佛。

他不需要跪拜任何泥塑金身,因为他早已把所有的虔诚都献给了眼前这个人。

他的祈愿、他的信仰、他的全部温柔与热忱,都只系在林挽一人身上。

而他想要,也只有林挽能给他。

林挽从佛殿出来,抬眼便对上了裴寂的目光,他弯起眼睛。

“许了什么愿望?”裴寂的墨镜随意挂在衣服的前襟,手指穿过林挽被山风吹乱的额发。

“说出来就不灵了。”林挽眨眨眼。

下山时林挽果断选择了缆车,透明车厢缓缓下降,整座山的春色在两人脚下铺展,林挽却没什么赏景的心思,他靠在裴寂肩上昏昏欲睡。

回到酒店,又累又热的林挽,将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像只泄气的河豚瘫在床上。

冲锋衣胡乱堆在沙发扶手上,白皙的皮肤在米色床单上格外晃眼,裴寂不动声色地调高空调温度,拿起浴袍时听见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先洗澡,我要当会儿死鱼。”

裴寂无奈地轻笑,打电话吩咐酒店一个小时后送餐,随后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来,林挽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看到了裴寂的手机安静地放在床头。

林挽打开自己的作者后台,将前几天的存稿发了出去,还留了言。

【一只碗:一章甜甜的番外,喜欢的扣1,不喜欢的也扣1。】

裴寂洗完澡出来,看到只穿了条小裤衩的林挽,盘腿坐在飘窗上发呆,头上还顶翘着一撮呆毛。

“想什么呢?”

裴寂没忍住,将他的头发揉得更乱。

“不告诉你。”林挽正对上裴寂滴着水的腹部,水珠顺着他腰腹的轮廓滑落,看起来禁欲又性感。

林挽咽了咽口水,他老攻的身材真好,他没经住诱惑伸手摸了摸。

手感也好。

但是林挽没敢太放肆,小小地耍了把流氓,被占便宜的裴寂还没怎么着,林挽自己先害羞了。

“洗澡去了。”占完便宜的林挽,飞速逃离了现场,小跑着进了浴室。

裴寂不禁失笑,随意靠在床边擦头发。

林挽洗完澡,探头探脑地从浴室出来,看到裴寂在摆放服务员刚刚送进来的餐食。

他打开了手机,果然看到了爱吃碗的肉的留言。

【爱吃碗的肉:1喜欢】

林挽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抬起眼意味不明地看着裴寂。

“怎么这么看着我?”裴寂眉峰微挑,站起身大步走过来,一把捞过了神情古怪的林挽,将他圈在怀里。

林挽手腕一翻,屏幕应声而灭,他顺势将手机滑进睡袍口袋,动作行云流水。

裴寂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喉结微动,却只是抬手拨开林挽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吃点东西?"

“好。”林挽假装自然地走到桌子旁边,用勺子剜了勺酒店送过来的咖喱牛肉,“味道还不错哎。”

裴寂眸色一暗,见裴寂没动,林挽又剜了勺举起手臂,“你尝尝。”

裴寂走过来,握住林挽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脉搏,裴寂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将勺子含进嘴里时,"还不错。"

爬了一上午山,两个人都消耗了不少体力,风卷残云般解决完午餐后,林挽像只餍足的猫在床上打滚。

蚕丝被被林挽卷成一团,最后精准地滚进裴寂怀里。

在裴寂怀里耍赖。

“肩好酸呀。”林挽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明晃晃的撒娇意味。“你给我捏捏。”

林挽是知道怎么在裴寂身上拱火的,看似不经意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实际上左摸一把,右蹭一蹭。

秉着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的原则,林挽肆意地在裴寂身上耍流氓。

林挽满足地眯着眼,不禁感叹自家老攻的身材真好呀。

裴寂任由着小流氓乱摸乱蹭蹭,大手捏住了林挽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拇指精准按在肩井穴上,不轻不重地揉捏,力道恰到好处地揉开酸胀。

林挽顿时舒服得浑身发软,连要耍流氓都忘了,只剩喉间溢出的小声哼唧。

裴寂把他的肩膀捏的松软,带着温度的大手顺着林挽光滑的睡衣布料掐住了他的腰窝。

"痒.!"林挽笑着扭动,腰窝处敏感的软肉被拇指重重碾过,触电般的酥麻感顺着脊背蹿上来。

林挽下意识想逃,却被裴寂牢牢禁锢在滚烫的怀抱里。

裴寂并没有在逗林挽,真的一本正经帮他按摩放松后腰,林挽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裴寂的指尖已经游走到林挽光滑的小腿,慢条斯理地揉捏着紧绷的腿肚。

睡意来得突然,林挽迷迷糊糊感觉被塞进柔软的被窝,最后的意识是落在发顶地亲吻。

裴寂看着林挽轻微的鼻鼾,眸底不自觉地柔软了不少。

小孩睡前古怪的表情在脑海闪现,裴寂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手机上。

手机像是和裴寂有心灵感应一般,屏幕亮了起来接连闪了几次。

裴寂悄声从床上起身,轻手轻脚地拿过手机,按开了屏幕。

屏幕上只能看到最新收到的一条消息。

【情夫:现在准备泳裤是不是太早了,离放假还有一个月呢。】

裴寂的脸冷了几分,手中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情夫:红色的款式太暴露了,选蓝色的吧。】

握着手机的指节被捏得发白,裴寂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裴寂。”林挽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轻声唤了句,“我都睡着了,你怎么不上床休息。”

话音未落,手机被重重扔在床上。

阴影瞬间笼罩,还没等林挽反应过来,裴寂已经单手扣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咬在他唇瓣上。

林挽吃痛的缩了缩嘴唇,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

第73章 强制 裴寂像在对待一件没有感情的物件……

林挽吃痛的闷哼, 下唇传来的尖锐刺痛感瞬间驱散了他所有睡意,他一向不受疼,委屈地直哼哼。

听到林挽的声音, 裴寂用手掌撑起身子, 那双暗沉如墨的眼眸盯着林挽的唇瓣,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自己的唇线, 像是在回味方才的滋味。

林挽两片柔软的唇瓣殷红, 薄薄的似乎沁着血, 泛着浸润的水光。

裴寂垂着眼仔细端详了阵, 没有破皮,除了颜色异常的红, 和平日里没有丝毫的异常。

娇气包。

“疼,裴寂你咬我干嘛。”

林挽还没完全清醒,本能地搂住裴寂的脖颈, 迷迷糊糊地在那张紧抿的薄唇上轻舔了一下。

嘟嘟囔囔道,“你是小狗。”

"嗯。"裴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林挽的吻让裴寂心里的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可还是有股怨哽在喉咙。

理智告诉他应该适可而止。

林挽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他应当只是把那个绿茶当成朋友。

朋友之间吃饭逛街很正常, 一起排练节目很正常, 结伴旅行也很正常,甚至帮忙挑选泳裤

裴寂的瞳孔骤然紧缩。

去他爹的正常。

裴寂突然发狠地压下来,重重含住那片诱人的唇瓣,用吃奶的劲去吸吮, 像小婴儿在撕咬母亲的胸口。

林挽被吻得喘不过气,眯着眼,眼角泛起湿润的红晕, 嘴唇上的刺痛感让他有些害怕。

他的下唇被裴寂衔着向外扯,裴寂似乎要把他的吃下去一般,林挽推拒的双手抵在裴寂结实的胸膛上,却如同蚍蜉撼树,无济于事。

“裴裴寂。”林挽只能含含糊糊的开口,无法闭合的嘴巴兜不住舌根源源不断生出来的津液,林挽只能不断地吞咽,来不及吞咽的银丝顺着嘴角流出来,沾湿了他的耳蜗。

林挽不懂裴寂突如其来的暴戾从何而来,他为什么会突然像一只发了性的狼狗,他搂住裴寂的腰,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炸毛的野兽,也像母亲在轻哄不肯好好吃奶的孩子。

可这个动作似乎更加刺激了身上的Alpha,裴寂松开已经被他吸吮的红肿的下唇,猛地扣住他的后脑,舌头长驱直入地闯进湿热的口腔。

"唔…!”

裴寂的舌头直接伸进了林挽的嘴里,没有技巧,横冲直撞地往他的口腔深处顶,舌尖一直捅到他的嗓子眼,深深地舔。

林挽被迫仰起头,喉间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生理性的泪水已经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脸和脖子湿乎乎的黏成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口水。

裴寂的舌头像条发狂的蛇,蛮横地往他喉咙深处钻,模仿着性.交的节奏反复顶.弄敏感的舌根。

舌根被这样舔舐摩擦,顶着林挽的嗓子眼,让林挽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他胡乱地踢蹬着腿,很难说得清是反感还是兴奋。

裴寂按住了林挽乱动的腿,手指顺着他的腰腹直接扯掉了林挽身上唯一的一块布料,他的膝盖抵着林挽的膝盖,强迫他分开了双腿。

林挽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往日温柔缠绵的前戏,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惩罚。

他本来力气就没有裴寂的大,再加上爬了一上午的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裴寂像是使了全身的力气的舌尖往里钻,像是没头没脑的泥鳅,如果没有牙挡着,他似乎要把整根舌头塞到自己的胃里。

林挽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不再是生理性的泪水,带着委屈。

他不知道裴寂是怎么了,他想做.爱吗?

如果他想,即便自己累了,也可以配合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像是在强迫他。

林挽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霸总强制小白花的戏码发生在他身上,可是当这个场景真真切切的出现时,他心里没有一丝的爽感。

此刻真实的恐惧远胜过任何隐秘的期待,裴寂对待他的方式,就像在对待一件没有感情的物件。

他只是想哭,想让裴寂停下,他不想被这样对待。

林挽扯住裴寂的头发,曾经无数次两个人做.爱到激烈的时候,林挽也会这样扯住他的头发。

原来的只是两人之间的情趣,他不会太用力,可这次他只想像拔萝卜一样,把在他嘴巴里乱窜的泥鳅舌头拔出来。

可他的力气太小了,裴寂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空气中似乎散发了裴寂信息素的味道,还混杂着一股凛冽的,奇怪的味道。

林挽的身上更没劲了,浓烈的信息素似乎失控了。

强迫他身体起了反应,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思想,也不会考虑这具身体的主人,此时此刻愿不愿意有这些反应。

高匹配度的信息素中Alpha对Omega的压制是绝对的。

只要裴寂想,林挽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裴寂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些强行被他压制在心里的阴暗的占有欲占领了他所有伪装的体面,脸上的面具裂缝似乎更大了。

大到在一个临近值,在轻轻一碰,就会瞬间碎成粉末。

露出他原本阴郁残忍的本色。

口腔中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弥散,林挽在他身下断断续续地啜泣。

裴寂猛地回神,抽出沾着血的舌头。

他怔怔地看着身下泪眼蒙眬的林挽,他的嘴唇红肿不堪,脸颊上满是泪痕,瑟瑟发抖地流着泪,他如梦初醒般松开钳制。

他的信息素失控了。

失控的信息素控制了他的神经,如果他刚刚没有及时清醒,他将会违背阿挽的意志。

强迫他!

裴寂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意识回笼,对上阿挽潮湿的红着的眼睛。

后知后觉,他才感觉到了舌根的刺痛。

血液在口中不断汇聚,裴寂将腥甜无比的血液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林挽潮湿的眼远比口中的伤口更刺痛他。

“阿挽…."裴寂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裴寂捧着林挽的脸,手掌潮湿一片,他轻轻地擦去了林挽眼角的泪水。

沾着血的舌头,轻轻地舔着林挽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小心翼翼像珍宝一般。

林挽轻轻地扭过头,置气一般,不肯看裴寂。

裴寂轻轻地掰过林挽的脸颊,按着他的下巴,林挽下意识地张开嘴。

裴寂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林挽的口腔,确保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粗暴的行为受伤,才沉沉地落了眼。

他狼狈地逃进浴室,用冷水拼命冲刷发烫的脸。

没一分钟,林挽听到了裴寂的脚步声,他手里拿了块被温水浸润的毛巾,动作诚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轻轻地擦拭着林挽的脸颊,把脸上那些已经干涸的泪水擦干净。

随后他给林挽穿上了那块被他扯掉后丢在角落的小布料,给林挽盖上了被子。

裴寂拿着手机离开后,房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中央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林挽仰面躺在凌乱的床单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盏造型简约的吊灯出神,舌根还残留着淡淡的腥甜,四肢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般绵软无力。

信息素勾起的反应并不能平息,可林挽心里却涌上说不出的疲惫。

空气里飘散着的这股冷冽味道很熟悉,似曾相识,林挽努力回忆,但混沌的大脑像是蒙了一层纱,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现在思考不了,困倦的意识和亢奋的身体在体内撕扯,让他难受得厉害。

林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侧过身,将发烫的脸颊埋进蓬松的羽绒被里,被褥间残留的松木香安抚了他躁动的神经。

林挽深吸一口气,埋在被子里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

片刻后,他伸手扯过床头的纸巾,机械地擦拭干净手指。

信息素的躁动终于平息,做完这一切,他像耗尽所有力气般闭上眼睛,任由倦意将自己拖入黑暗。

酒店顶楼的露天花园空无一人,裴寂坐在藤编扶手椅上,从这里可以望见远处的缘喜寺,朱红的屋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裴寂握着手机望着远处的山峰出神。

下午三点的阳光炽烈得刺眼,但裴寂只觉得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握着手机的右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沉默良久,他终于按下拨号键。

"喂?"陆言择温和的声线从听筒传来。

裴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

"喂?裴大少爷什么吩咐?"beta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快,还带着些玩笑的意味。

“我的信息素失控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空气沉默了片刻,陆言择沉重的声音传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我差点强迫他。”

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裴寂能想象陆言择正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的样子,他舌尖抵住上颚,口腔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易感期还有多久?"

"一个月左右。"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陆言择的笔尖停顿了一下。

“我现在需要打一针。”

第74章 毁掉他 你当他是路边的野狗吗?

裴寂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 陌生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裴寂!"陆言择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意,"你知道这些药只是权宜之计!越接近易感期, 你的信息素会越不稳定。现在能瞒住, 到时候呢?你以为林挽闻不到你身上越来越浓的信息素吗?林挽不是傻子,只要他在你身边, 他就会发现。"

裴寂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编织座椅的把手, 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回神。"极限是多久。"

陆言择深吸一口气:"“正常情况下一个月只能注射一次, 注射过多会带来副作用。等到易感期药效会大打折扣, 一针是远远不够的。”

"裴寂,告诉林挽吧。”

“没有omega的安抚, 你要怎么熬过易感期?”陆言择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暮色渐渐笼罩,将裴寂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裴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多注射几次而已, 不过是些副作用。"

“你想毁掉自己的腺体吗?"

“我有分寸。”

“分寸?”陆言择反常的拔高了声音,“你要是真有分寸就不会背着我注射那么多抑制剂。”

“言择, 我不敢回去,我控制不住它了。”

陆言择沉默了许久, 终于开口, “位置发我。”

京都到临北, 开车四个多小时才能到,陆言择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找到了裴寂。

冰凉的针头刺入肿胀的腺体时,裴寂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稍稍放松,躁动的血液也稳定了下来。

他垂着头, 额前的碎发在脸上投下阴影,却遮不住眼底那片化不开的阴郁。

"开始有排斥反应了?"陆言择将医疗垃圾收到袋子里,坐在了另一端的椅子上。

"嗯。"裴寂没动, 熟悉的疼痛正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

这种带着寒意的刺痛他早已习惯,此刻甚至能分神思考更棘手的问题,该怎么面对毫不知情的林挽。

"没有办法用药物止痛,只能硬抗。"陆言择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言择,帮我准备易感期抑制发情的药物。”

陆言择深深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裴寂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可他的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太阳已经完全被山峰挡住,天却没有完全的黑下来。

陆言择转而望向远处,夕阳的余晖将云层染成血色,他忽然问:"去缘喜寺了?"

“嗯。”

“许愿了?”

裴寂眼前浮现林挽跪在佛前虔诚合掌的模样,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唇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心脏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他哑声道:

"没有。"

陆言择毫不意外。裴寂从来只相信握在手里的东西。

“信息素为什么会突然失控。”陆言择轻叹声,平淡的开口,“尽管临近易感期,你的信息素不稳定,也不至于会失控到这种程度。”

裴寂微微回神,看向陆言择,想到司则简又觉得身上疼的厉害,让他肺中稀薄的空气都像是沾着针一样刺痛他的胸口。

“那个麻烦没有解决。”

陆言择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裴寂所说的麻烦。

一阵沉默后,他轻声开口“前两天司铭带着那个Omega来过,他怀孕了,司铭希望信息素改造手术不会对怀孕的Omega带来影响。”

裴寂没有回应,陆言择又自顾自的开口,“你准备怎么办?在重新找一个新的Omega?”

“腺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是啊。”陆言择靠在藤木椅背上,跟着埋怨道,“既然知道是不可逆的,你还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早点和林挽”

“你是有病吗?”陆言择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的力气撞倒,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陆言择很少说脏话,说完自己的脸涨红,这已经是他所说的最大限度。

“疯了吗?司家的小儿子,A类高阶信息素,你当是路边的野狗,你想踢一脚就踢一脚。”

“我等不了。”

裴寂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要再造一个与司则简匹配度高的Omega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能欠缺。

之前的事情出了意外,裴寂没有时间再去重新规划。

林家的压力,云清和林正强的态度,易感期的将至。

司则简这个威胁太大,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陆言择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开口,"就算毁了他的腺体又如何?你能保证不会再出现匹配度更高的人?到时候你是不是要一个个解决掉?"

他指着裴寂的心口,"你的理智呢?被信息素吃了吗?\"

“我不会轻举妄动。”

“真是疯子,你和沈允于,一对疯子。”

“都是法制咖,总有一天让小叶都给你俩送进监狱去。”

“到时候我去给你俩送终。”

陆言择平时一向温柔,生起气来嘴碎的不行,叨叨的裴寂头疼。

“你不是我俩儿子不用给我俩送终。”

"这时候还贫?"陆言择正要继续,突然僵住。

“陆医生?”

林挽的声音轻轻柔柔地飘进来,却让两个alpha同时绷紧了神经。

陆言择一个箭步挡在茶几前,遮住装了废弃注射器的袋子:"林挽?好、好久不见。"

林挽奇怪的眨眨眼,还是礼貌的握住了陆言择伸过来的手掌。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这样很奇怪,也很尴尬。

“陆医生怎么也在临北,来玩吗?叶律师也来了吗?”

陆言择干笑两声,“来出差,听说裴寂在这边就过来坐坐,小叶没来。”

“哦。”

裴寂起身时晃了一下,很快稳住身形。

林挽错开了他的眼睛,两人之间有种微妙的尴尬。

“阿挽怎么上来了?”

林挽不想告诉裴寂是自己醒来发现枕边空空,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寻人。"睡醒了随便走走。"

裴寂皱眉,林挽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光脚踩着酒店拖鞋,露出的脚踝在冷风中微微发红。

陆言择识趣地告辞:"我先走了,你们快回房吧,别着凉。"

林挽和裴寂并排下了楼,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安静的很,都没有开口说话。

电梯里,林挽突然打了个喷嚏。

裴寂立刻将他揽入怀中,温热的胸膛贴着他冰凉的后背。

这个拥抱熟悉又陌生,林挽没有挣脱,却也没像往常那样依偎过去。

“你吃药了?”

"可能是陆医生身上的。"裴寂面不改色地撒谎,手臂却微不可察地收紧。

“哦”

两个人的举止很亲密却可奇怪的氛围却并没有破冰。

林挽的心情低落的很,不仅仅是因为裴寂莫名其妙的行为。

而是裴寂那样的行为让他觉得很陌生,甚至连当时信息素的味道都让他觉得陌生。

陌生到让他觉得恐惧。

有很多时候裴寂的行为都会让他有种陌生感。

但都没有这次强烈。

林挽的心慌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但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只想逃避。

回了房间,两人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送餐,各自怀着心事早早躺下。

林挽被一阵压抑的呻吟惊醒。

林挽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摇了摇裴寂的手臂,被烫的缩了手。

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下,裴寂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冷汗将黑发黏在额前,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单,骨节泛白。

他紧闭的双眼不停颤动。

林挽摸了摸裴寂的额头,滚烫的不像样。

他有些着急,下午裴寂离开的时候穿的也很单薄,估计是在外面着凉了。

林挽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他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机,药店都关门了,没有外卖。

林挽呼叫了前台的通讯,前台礼貌但带着困倦的声音从墙上的扩音器上传出来。

酒店的前台也没有备用退烧药。

裴寂似乎烧的糊涂了,嘴里一直在呓语,林挽凑近听听,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心里愈发的难受了,他有些觉得自己太过于敏感多思。

裴寂下午可能就只是想亲亲自己,两个人许久没有做.爱了,他想做也正常事。

是自己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难受的林挽突然想到了陆言择。

这个时间给陆医生打电话或许太不礼貌了,可是他实在担心。

他拿起了裴寂的手机,用他的语音助手让他给陆言择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陆言择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传出来“又怎么了,裴大少爷?”

“陆医生,我是林挽。”

林挽的鼻尖有些发酸,裴寂的状态属实是不好。

陆言择的声音清醒了不少,比刚刚更加温柔。

“怎么了,林挽?”

“裴寂似乎发烧了,他的状态很不好,你还在酒店吗?能来看看他吗?”

“阿挽,我没事。”裴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哑着嗓子开口。

裴寂想坐起身,头却晕的厉害,一股恶心感袭来,他又紧闭着眼躺回床上。

陆言择沉默片刻,他轻声说,“房间号。”

第75章 隔阂 风浪来临前海面诡异的平静……

陆言择赶来的时候林挽已经红了眼眶, 见到陆言择下垂的眼尾瞬间亮了起来。

“陆医生,裴寂一直在高烧,神志都不清楚了。”

陆言择快步走到床前, 裴寂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眉头紧锁,呼吸急促, 他伸手用手背轻轻触碰裴寂滚烫的额头。

裴寂缓缓睁开眼, 眸色幽深, 极力忍耐, 发白的唇抿成一条线。

陆言择忽视了裴寂眼中的警告,冲他挑挑眉, 轻笑了声“是很烫,能烤地瓜了。”

转而他装模作样的剥开了一张锡纸,将一个丸状的东西塞到裴寂的嘴里。

清甜的西瓜味在裴寂嘴里化开, 是一块西瓜糖。

陆言择转身对林挽开口时表情恢复了专业医生的沉稳,“裴寂易感期临近, 身体抵抗力下降导致信息素紊乱引发了高烧。这是特效退烧药,你不需要再给他服用其他药物了。”

林挽是信任陆言择的, 可他还是担心, “如果一直高热不退的话不需要再吃药吗?”

陆言择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寂:"有时候,适当的信息素安抚比任何药物都有效。"

“好好用信息素安抚一下他。”陆言择的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却又在下一秒恢复专业口吻对林挽说道,“适当释放会缓解高热, 但是高热期间信息素紊乱不要发生性行为。”

林挽有些迷茫,陆言择的这两句话分明就是矛盾的。

“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先走了。”

陆言择来得快, 离开得也快,屋内又只剩下林挽和裴寂。

药效似乎开始发挥作用,裴寂的呼吸平稳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地呓语。

林挽想破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过度敏感,又无法释怀下午那种被强迫的感觉,两种情绪在他心里撕扯着。

林挽还在拧巴的时候裴寂突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没有平日里的清透,带着灼人的热气,却比平日里更性感。

“阿挽,抱歉。”

裴寂的唇瓣像干涸的河床,细小的唇纹里带着干裂,他下意识地舔了舔,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着口干。

“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阿挽。”

“抱歉,以后不会了。”

林挽别过脸去,错开眼不肯看裴寂,他的眼眶又开始发酸,喉咙尖也酸得厉害。他心里的气早就消散了,只是那股怪异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喝水吗?”林挽抽抽鼻子,轻声开口。

“好。”裴寂清了清嗓子,嘴角裂开一抹笑。

林挽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起裴寂,看着他一口气喝完,手指下意识地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滚烫得厉害。

“怎么吃了药还这么烫。”

裴寂搂住了林挽的腰,将头埋到林挽的怀中,深深地吸了口。

“好疼。”

“头疼吗?”林挽轻轻安抚着裴寂的后背,“我给你按按头?”

“不是。”

裴寂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给一点吧,阿挽。”

裴寂的话说得没头没脑,林挽愣了一瞬间,这句话很熟悉。

似曾相识。

他想到了。

裴寂之前试用药物信息素失控的那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他的信息素。那时的裴寂也是这样,发着高烧,像只受伤的狼犬般向他讨要安抚。

他再讨信息素。

林挽微微蹙起眉头,想到了中间不对劲儿的地方,却还是放出了不少安抚的信息素。

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温,林挽又闻到了那股味道。

很浅,只有一丝,混杂在两个人的信息素之间,像夹缝中生存的小兽,却还是被林挽捕捉到了。

是一种花的味道,像冬天开的花,透着冷冽,没有梅花那么淡雅,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的味道。

这次林挽想到了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股味道。

他和裴寂刚在一块不久,他们吃完饭在街边漫步。

当时裴寂吻了他的额头,那是他们第一次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喧闹的街边,冷冽的空气里,林挽闻到了那股味道,只有浅浅的一丝,他必须很用力才能闻到的一丝。

那味道很好闻,他很喜欢。

可是深深的呼吸里,一大口的空气只有星星点点的味道,像是吃了一大块奶油蛋糕,只为了里面的一点点甜酱。

“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吗?”

当时林挽眨着眼,奇怪地问裴寂。

“不是。”

那时林挽的心情是有些低落的,那股味道很好闻,至少对于他来说,他很喜欢。

结婚之后林挽闻到了裴寂信息素的味道,是淡淡的松木香,让人很安心,他再也没闻到那抹需要他猛吸一大口才能嗅到一丁点的冷香。

如今这气息再次出现,依然那么难以捕捉,像是一个隐秘的邀请,引诱他深入探寻。

一如既往的冷冽,要林挽深深地吸,才能搜寻到一点点。

林挽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却只闻到铺天盖地的松木香。温暖、踏实,让他安心的味道,那缕冷香就像一场幻觉,转瞬即逝。

松木与茉莉的香气在密闭的室内缠绵交织,浓烈得几乎具象化,林挽只觉得一阵眩晕,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裴寂的肌肤还是烫得惊人,却像一块裹着蜜糖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吸引着他。

林挽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捧住裴寂的脸,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睛此刻却化成温顺的水,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裴寂的唇干燥得泛起细纹,像久旱龟裂的土地,林挽俯身,用舌尖轻轻描摹着那些细小的纹路,干裂的唇逢了甘霖。

裴寂喉结剧烈滚动,发出模糊的呜咽。他的目光涣散,瞳孔放大,整个人像是漂浮在虚幻的云端。

"不可以不乖的。"林挽的拇指缓缓摩挲着裴寂的脸颊,声音轻如耳语。他的吻落在裴寂轻颤的眼睑上,裴寂的睫毛被他的唇抵着,像受惊的蝶翼上下扫动。

林挽听到了裴寂的声音,是一种带着破碎和虔诚的恳求。

“会乖。”

林挽低笑,翻身跨坐在裴寂腰际。

林挽的吻很轻像羽毛,又很细密,落在裴寂的脸上,从泛红的眼角游移到滚动的喉结,搔动着他的灵魂。

"陆医生说…"林挽的唇贴着裴寂的锁骨呢喃,"不能做到底。"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裴寂因为高热敏感无比的肌肤上,"但可以做些什么帮你退烧。"

林挽的吻勾着裴寂沉沦,当湿润的吻沿着胸腹线条一路向下时,裴寂混沌的思绪突然被扯回一丝清明,迟钝的大脑终于懂了林挽的意图。

“不要。”

“阿挽。”

他猛地攥住林挽的手腕,指节发白。

“乖。”

林挽反手握住那只颤抖的手,指尖下的脉搏快得惊人。

裴寂的手瞬间泄了力,身上没有力气,心跳动得厉害,震得他的耳膜隐隐作痛。

极致的快感冲入他的大脑,四肢百骸的酥麻感无尽地蔓延。

裴寂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成碎片,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奔涌。

他张大嘴喘息,却像离水的鱼,怎么也吸不够氧气。

要死了。

就这样死在阿挽手里也好。

陆泽言说得确实有效,热潮退去,裴寂的体温果然降了些。

林挽还想多弄几次,却被裴寂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勒入怀中。

翌日清晨,裴寂的烧已经退了,额间不再发烫,连带着昨夜那点微妙的隔阂也仿佛随着高热一同蒸发殆尽。

但林挽在给他递温水时,指尖相触的瞬间,分明感觉到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却切实存在。

两人开车回了京都。

临近期末,林挽忙得焦头烂额,一方面是备考,另一方面他的书影视化,导演联系了他希望他可以参与部分改编。

两件事情叠在一起,让林挽没什么时间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事情,他一边背书,一边审稿,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他和裴寂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