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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似乎也很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疲惫。

两个人只有晚上偶尔会碰在一起,裴寂看报,林挽看书,这样安静地待着。

从临北回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做过。

夜晚依旧是亲密地相拥而眠,裴寂会从背后拥他入眠,体温透过睡衣传来他胸口的热度。

林挽能感觉到那只环在他腰间的手,比起情欲更像某种确认存在的仪式。

他偶尔故意翻身面对裴寂,指尖顺着对方胸口滑下去,却只换来一个带着歉意的亲吻落在发顶。

“最近太累了。”裴寂的声音融在黑暗里,听起来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林挽也被很多事包裹得很疲惫,太累也便算了,迷迷糊糊中林挽想起昨天导演和他说的话:"主角这个阶段的克制比爆发更有力量。"

他突然不确定他和裴寂是不是在演绎某种高级的亲密,或者是风浪来临前海面诡异的不同寻常的平静。

这些漫无边际的念头在林挽的脑中打转,迷迷糊糊要沉入梦里的时候,腰侧的手却缓缓地在他身上移动,顺着他的睡裤钻了进去。

第76章 冷香 他骗了阿挽

林挽的睡意早已消散殆尽, 他静静躺着,黑暗中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格外清晰。

裴寂的手指带着灼人的温度,那修长的指节每一次游走都精准地撩拨着他的神经。

林挽能清晰地想象出那双手的模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 修剪得恰到好处的指甲,还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林挽呼吸渐渐沉重, 他完全被裴寂的指尖掌控, 失去了自由。

剧烈的心脏归于平静的时候, 他想到了之前两个人的玩笑话。

那时候他和裴寂在维港调情, 他半开玩笑地问,“哥哥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做些什么吧。”

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裴寂真的会趁着他睡觉做些事情。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现在的林挽浑身发软,意识模糊间感觉到裴寂在为他擦拭身体。

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又飘了过来,像一缕抓不住的月光, 虚无缥缈在空气里。

在陷入黑暗前,他迷迷糊糊地想, 等忙完这阵,一定要和裴寂好好谈谈。

期末考接踵而至, 裴妙声最早结束考试, 兴奋地在群里刷屏珍拉丁湾的旅行计划。

他晒出各种性感泳装的照片, 活力四射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林挽却兴致缺缺,如果不是早先答应,他更想留在家里解决和裴寂之间微妙的矛盾。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时,林挽长舒一口气, 整个人松泛了不少。

裴寂却依然忙碌,每晚应酬到深夜才归,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 眼下泛着不自然的青黑,精神都恹恹的。

更让林挽在意的是,裴寂开始穿高领毛衣,连在家都严严实实地裹着睡衣,洗澡时间也变得格外长。

“声哥定了明天去海岛的机票。”林挽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潮乎乎的热气,盘腿坐在沙发上。

不远处的裴寂正倚着靠背看报纸,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林挽有种感觉,裴寂在躲他,不仅仅是躲他的触碰,还似乎在隐藏什么痕迹。

“东西都准备好了?"裴寂似乎并不意外,他放下手中的报纸,一如既往地温和耐心。

“要准备什么东西?”林挽疑惑地眨眨眼。

裴寂的神色暗了暗,缓声开口“泳镜、衣服、防晒还有泳裤。”

“衣服就带我常穿的那几套,防晒会带,其他地没有准备,到海岛上再买吧。”

裴寂的眼睛落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林挽感觉他看起来似乎更疲惫了,脸上似乎还透露着不健康的白。

“是身体不舒服吗?”林挽抿抿唇。

“没有。”裴寂笑了笑,“多玩一段时间,考完试正好放松放松。”

“哦你的易感期是什么时间。”

裴寂抬了眼,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轻声道,“十天后。”

“那我玩一个星期就回来。”

“好。”

裴寂起身去洗澡,林挽平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看的小说,老公不交公粮,是因为在外面已经吃饱了。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发闷。

曾经的裴寂在家总是随意地裸着上身,做饭时围裙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就像是在刻意展示他的好身材一般。

而现在,裴寂在家总是穿戴整齐,穿的也不再是睡袍,而是长袖长裤的睡衣,连睡衣扣子都要系到最上面一颗。

难道是为了遮掩什么不想让他看到的痕迹?

林挽并不想往那个方面去猜测,这是对裴寂感情的不尊重。

可裴寂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林挽从床上爬起来,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浴室的门把手。

门被反锁了。

林挽站在门外,听见水声戛然而止:"阿挽?”

“用下洗手间。"他撒了个拙劣的谎。

“稍等,我很快。”

“不着急。”林挽的心里更怀疑了,他为什么洗澡还要锁门,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他是在防着自己吗?

林挽的心底涌现出一种又酸又气的感觉。

不过片刻,裴寂就推门出来,正对上门口的林挽。

裴寂的头发还滴着水,脖子上挂了条半湿的毛巾,身上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睡衣,甚至连锁骨都没有露出来。

裴寂侧过身,将浴室让出来。

林挽的心头涌现着怨气,不情不愿地进了浴室。

浴室内扑面而来的一股热腾腾的潮气,林挽坐在马桶盖上生闷气,突然又闻到了那股冷冽的香。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缓缓从马桶盖上站起身,向里间的淋浴室走,那股味道好像更浓了。

林挽看了看洗浴台,无香型的沐浴露摆在架子上,像在笑他的多疑。

林挽还是不甘心,挤了一泵,凑在鼻尖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这股奇异的香气到底是什么味道,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林挽洗掉手心残留的沐浴液,走出浴室的时候,裴寂已经关掉了明亮的灯,只留了床头一盏昏暗的小灯。

“这么早就休息吗?”

“嗯,今天的工作太累了。”

林挽垂下眼,又是太累了。

思索片刻,林挽爬上床,整个人趴在床上,一个转身翻到裴寂身上,伸手环住了裴寂的腰。

他明显感觉到裴寂的身体细微地颤动了下,林挽将头埋进裴寂的胸口,小声开口,“明天我就要去海岛了,我们要一个星期都见不到面。”

裴寂的手臂轻轻抬起,想抚摸林挽脊背的手掌悬在空中许久,最终还是落在身侧。

"好好玩。"裴寂的声音干涩得像吞了沙砾。

林挽贴着裴寂的胸口深深吸了口,那股冷香似乎是从裴寂的骨子里发出来的,他想仔细闻闻却怎么也闻不到了。

“好香。”林挽不禁喃喃开口,“是什么味道,淡淡的。”

裴寂愣了,眸色暗了暗,“或许是沐浴露的味道。”

“哦。”林挽的手已经伸进他包裹严实的睡衣里,手指熟练地找到他腰腹紧实的肌肉。

一如既往的细腻,手感很好。

他知道怎么去撩拨裴寂身上的火,就像裴寂对他的身体无比熟悉。

林挽跨坐在裴寂身上,想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去找他心心念念的腺体。

裴寂却像应激一般猛地向后靠去,后背重重撞上床板,双手握住了林挽的腰身,将他牢牢地禁锢住。

这个反应太反常了,林挽的心直直坠下去。

裴寂的身体死死地靠在床头,身上已经被林挽撩出了火,手指却死死地握着林挽的腰不肯泄力。

“阿挽,今天太累了,等你从海岛回来我们”

林挽用力挣脱了裴寂的手掌,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边。

静默片刻,林挽开口,"裴寂,我们谈谈。”

裴寂落了落眼,沉沉地叹了口气,“阿挽,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林挽直直地看着裴寂的眼,裴寂却不敢看他,似乎有心虚,有恐惧,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林挽心底发凉。

难道裴寂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吗?

“早些睡吧,阿挽,明天还要坐很久的飞机,我去客卧睡。”

裴寂似乎支撑不住林挽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主卧,留下林挽独自躺在黑暗中。

林挽提在嗓子的一口气完完全全泄了下来,他像一个大字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恐惧在昏暗的房间内,顺着林挽的四肢爬到了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恐惧麻痹了,手脚没有一点力气。

头脑里的失重感席卷了他的全身,林挽蜷缩成一个球,企图驱赶身体里的恐惧感。

难道自己猜错了吗?

他不爱自己吗?

他遇到了更爱的人了吗?

林挽的心像被狠狠地攥住,扯断了那些连接心脏的血管,砸在地上又被坚硬的皮鞋尖碾碎。

他难受得厉害,似乎要窒息了,缺氧的大脑难以思考任何问题,他只能深深地喘息,企图吸入一些稀薄的空气让自己活过来。

裴寂坐在客卧的大床上,手肘抵在膝盖上,抱着头深深地喘息。

被林挽勾起的火并没有灭,他心里烦躁得很。

睡衣宽大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臂滑落,露出了手臂上因着打针留下的淤青。

裴寂抬起头,床的对面有一面镜子,正好照着他疲惫又烦躁的眉眼。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解开了睡衣领口最上面的扣子,侧过身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后颈腺体上青紫的针眼。

他骗了阿挽。

他的易感期不是十天后,而是后天。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信息素失控越来越严重,他只能靠大量的药物去维持勉强的稳定。

口服的药物效果太差,他只能选择动脉注射和腺体注射。

陆言择不肯短时间多次给他注射人本研究的新药,他只能注射那些廉价的抑制剂。

和林挽独处的时间越长,他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不能被信息素控制,更不能泄露那些肮脏的秘密。

信息素失控他会变成一只会性.交,没有理智的野兽。

他的阿挽会害怕。

裴寂只能靠早出晚归的应酬来躲避林挽。

等易感期过去就好了,裴寂这样安慰自己。

易感期过去他的信息素就会得到控制,他在想个理由和阿挽解释。

裴寂关上了卧室的门,身上难以驱散的火让他疼得厉害,信息素不可控制的弥散出来。

他打开窗,冬日冷冽的风灌了进来,吹在脸上像针刺一般,冷风无法驱散了骨子里的痛苦,却让他灼热的身体冷却了不少。

第77章 坦白 裴寂他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不知道站了多久, 裴寂的四肢被凛冽的夜风吹得僵硬麻木,屋内弥漫的白刺玫信息素霸道地压制着微弱的松木气息。

混合的气味被冷风撕碎又迅速重聚,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难以挣脱。

万幸,他的阿挽闻不到这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风吹的裴寂的脸生疼, 裴寂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青, 他颤巍巍拉开抽屉拿出了临时的抑制药, 生吞了下去。

药片划过喉咙火辣辣地疼, 灼烧着喉管,升起一股反胃感。

抑制药勉强起了些作用, 沸腾的血液虽然仍在叫嚣着释放信息素,但至少让他的身体不再那么痛苦难忍。

这一夜的风似乎格外漫长,浦江上的日缓缓冒尖的时候, 裴寂整个人都被寒意浸透,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冰碴。

翌日清晨, 林挽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见不到裴寂的身影,却意外发现那人端坐在餐桌前, 面前摆着两份冒着热气的早餐。

林挽微微诧异, 裴寂的状态似乎更差了, 眼下乌青一片,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像一夜未睡。

“怎么脸色那么差。”

“没事。”"裴寂抬眼的瞬间,眼底的阴霾立刻化作温柔的笑意, 只是那笑容在他憔悴的脸上显得格外勉强,“没怎么睡好。”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昨晚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和被刻意回避的情绪,此刻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餐桌上安静得可怕,刀叉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林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干巴巴地问:"工作不顺利吗?"

“还好。”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去机场的路上,车载广播里放着轻快的音乐,却驱散不了车厢内凝重的氛围。裴寂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林挽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夜的事情。

司则简和裴妙声早已等在机场门口,穿着蓝白羽绒服的裴妙声活像只开屏的孔雀,兴奋地朝他们挥手。

而一旁的司则简依旧是一贯的干净打扮,黑色大衣配白色高领毛衣,笑容温暖和煦。

“哥,你来送阿挽呀。”裴妙声笑嘻嘻地凑过来,却在看清裴寂的脸色后收敛了笑容。

裴寂淡淡地看了两个人一眼,从皮夹克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抬手递给裴妙声。

裴妙声立马夸张地弯腰双手接过了裴寂的卡,谄媚地笑道,"谢主隆恩!"

司则简自然地接过林挽的背包,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却让裴寂眼神一暗。

并不是司则简没有分寸,而是他从小到大跟在裴妙声和林挽身后,又是三人中唯一一股Alpha,照顾两个哥哥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Alpha之间微妙的气场让司则简动作一顿,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左手拖着裴妙声的行李箱,右手提着林挽的背包。

"哥,你脸色很差。"裴妙声皱眉,"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

裴寂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林挽一眼:"外面冷,进去吧。"

他的声音很轻,可四目相对的瞬间,里面翻涌的不舍与眷恋几乎要将林挽淹没。

林挽的心里不太好受,却依旧乖顺地点点头。

裴妙声和司则简和裴寂道了别,裴妙声拉着林挽的手臂,欢快地往机场内走。

没走两步,林挽却突然停了下来。

裴妙声疑惑地看向林挽,林挽突然扭过头,裴寂还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

林挽挣脱裴妙声,转身扑进裴寂怀里,狠狠地抱住了他的腰。

裴寂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他,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

裴妙声:

"我很快就回来,"林挽把脸埋在裴寂胸口,声音闷闷的,"你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好。"裴寂的眉眼软了不少,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指尖眷恋地缠绕着柔软的发丝,"阿挽也要照顾好自己。"

裴妙声无语地撇撇嘴,“就出去旅个游,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你们在拍偶像剧吗?”裴妙声喊道,“还走不走啊。”

林挽深深吸了口气,抽了抽鼻子,从裴寂的胸口抬起头来。

“那我先走了。”

裴寂温柔地摸了摸林挽的脸,“玩得开心。”

林挽不舍得一步三回头跟着裴妙声进了机场,直到那道单薄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裴寂才收回目光,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

“不是吧,这么腻歪。”

看着蔫了吧唧的林挽,裴妙声八卦地冲他顶顶眼,“现在一刻都离不开我哥了?”

“没有。”林挽小声开口狡辩。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吧。”裴妙声搂住林挽的肩膀,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了林挽的鼻子。

因为候机厅的气温很高,裴妙声已经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七彩拼布样式的圆领毛衣,正好把脖颈露出来,林挽看到了他被临时标记的腺体。

林挽微微蹙眉,屏住呼吸,企图不去闻腺体上所沾染的刺鼻的文心兰。

他微微侧过脸,企图扯过话题,“怎么旅游计划安排得这么早,刚考完试都不在家里休息两天。”

“我哥给订的机票,让我们早点去。”

“裴寂?”林挽的眉头拧得更紧。

他易感期快到了,想让自己早去早回吗?

“是呀,我哥给我了一张无限量的卡,这次行程裴公子买单。”

裴妙声的语调轻快,带着几分花花阔少的意味,逗得林挽不禁莞尔。

“不过我哥不给我零用钱也没关系,这小岛是司家的私岛,花不了几个钱。”

“哦。”

司则简端了汽水过来递给两个人,他垂眼看到裴妙声脖颈裸露的肌肤,眸色暗了暗,看向林挽。

林挽并没有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上飞机林挽就让空姐为他整理了床铺,昨晚他也几乎彻夜未眠,如今困顿得厉害,一头钻进睡眠舱里补觉。

九个多小时的飞程,林挽在飞机上睡得昏天暗地,直到临近马尔代夫他才清醒过来。

得到了充足睡眠的头脑开始运转,缓缓思索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最近裴寂怪异的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林挽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玻璃上只能隐约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似乎是临北爬山回来的那个下午,裴寂从不是会强迫自己的人,他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缱绻。

酒店里突然出现陆言择,裴寂突如其来的发热。

还有最近空气中频繁出现的那股冷香。

林挽确定,不是他的错觉。

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把所有的巧合又在头脑里串联了一遍。

一个诡异又离谱的想法冲进林挽的脑子里。

陆言择是信息素专科的医生,裴寂难道生了什么信息素相关的病。

那股奇异的味道是裴寂生病后信息素变异的味道,而这些天他在背着自己偷偷治疗,才想方设法地躲着自己。

而云清和林正强不喜欢裴寂的原因,或许正是因为裴寂的病。

林挽愈发笃定,他从床上爬起来去找裴妙声的舱位。

周围静悄悄的,林挽不敢太大声,他侧在舱门上听了听,里面有些奇怪的声音,确定裴妙声没有睡觉。

林挽才轻轻叩了叩裴妙声的舱门。

敲门声响起,舱门内明显沉静了片刻。

没一会儿,裴妙声拉开了舱门,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嘴唇殷红还泛着水光,睡衣的领子被扯得乱糟糟的。

林挽抬眼看去,看到了赤着脚坐在床边的司则简。

“那个,一个人太无聊,我俩看电影呢。”

裴妙声心虚地瞟了瞟眼睛,又补了一句“看你睡了,就没叫你。”

“哦。”林挽没拆穿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睡眠舱内的床只比单人床大一些,司则简的体型高大一个人在床上就有些局促,再加上裴妙声,两个人在这样拥挤的床上看电影,这借口简直像是在哄小孩。

“进来吧,阿挽。”

林挽局促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眠舱很大,但这样挤三个大男人还是有些拥挤。

裴妙声和司则简并排坐在床上,三个人面面相觑。

林挽看到裴妙声的脖颈上的一抹暧昧的红痕,错开了眼睛。

裴妙声也在墙上挂着的镜子上看到了林挽视线的落点,不自然地按住了那抹红色,梗着脖子开口,“蚊子咬的,真烦,这飞机上还有蚊子。”

“哦。”林挽努努嘴。

“真的!”裴妙声拔高了声音,又泄了力气,声音越来越小“真是蚊子咬的”

司则简的眼中含了一丝笑意,抿唇轻笑。

“知道了。”林挽小声,开口,“又没说不是蚊子咬的。”

“好吧。”裴妙声抓了把头发,有些心烦地开口,“我有个事和你说。”

“我们两个,”裴妙声的手指在他和司则简之间转了转,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垂着头开口道,“在处对象。”

“哦。”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我知道。”

裴妙声立马看向司则简,司则简立马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不是我说的。”

“我猜的。”林挽开口。

裴妙声狐疑地摸摸下巴,“我隐藏得那么好,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校庆排练的时候。”

“什么!那么早!”裴妙声诧异地瞪大眼睛。

“挽哥是找声哥有事吗?我先回去了,下飞机的时候见。”

司则简笑着站起身,识趣地离开了两个小Omega的茶话会。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司则简一走,裴妙声就蹭到林挽的身边,眨着大眼睛歪着头看林挽,“生声哥的气了,怪我没告诉你?”

林挽摇摇头,“没有生气。”

“妙声,我想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呀,整这么严肃的吗?”裴妙声难得正经地坐正身体。

“裴寂他是不是有什么信息素的疾病。”

第78章 私心 他的心完完全全偏向裴寂

“我哥?”裴妙声眉头拧成一个结, 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从小到大身体都好的发邪!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有,怎么会得信息素相关的病。”

“你从哪听说的, 天方夜谭。”裴妙声嗤笑一声一脸的不信, 摆了摆手,“我有病他都不可能有病。”

林挽把最近裴寂的异常和裴妙声说了后, 裴妙声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你这么说的话, 我哥听起来不像是生病。”

“更像是出轨?”

“不可能!”裴妙声立马否定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 “我哥不可能出轨, 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确定不是你的错觉?"他压低声音,"说不定那就是我哥信息素的味道。"

林挽摇摇头, 十分笃定,“裴寂的信息素味道是温和让人心安的松木香,那股味道虽然浅, 攻击性却很强,像刀子一样锋利, 吸到肺里冷得刺骨。更何况我和裴寂匹配度那么高,如果是他信息素, 我怎么可能那么努力闻才能嗅到一点。”

“怎么可能。”裴妙声的脸色瞬间煞白, “我哥信息素的味道一直都是攻击性很强的白刺玫, 怎么会是松木香。”

空气突然凝固,良久,裴妙声艰难地开口:"难道我哥真的病了?信息素癌变确实会改变信息素的味道。"

"信息素癌变?!"林挽瞬间全身发麻,猛地站起,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不是绝症吗?"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 "我要回京都。"

“冷静一点。”裴妙声按住林挽颤抖的肩膀,“只是猜测!或许是其他的病,也或许其他原因并不是生病了。”

林挽的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哽咽:"大部分信息素癌变扩散期是两三年,正是我毕业的时间。"

"怪不得。"他喃喃道,"怪不得爸爸们要我毕业后就离婚。"

"什么?!"裴妙声的声音陡然拔高,"云叔和林叔让你离婚?!我哥知道吗?"

林挽低头抠着手指,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白痕:"嗯。"

"他们怎么能这样!"裴妙声一拳砸在桌上,愤愤地开口,"我哥那么骄傲的人他那么"裴妙声咬住嘴唇,把"爱你"两个字咽了回去,"如果是癌变,我哥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云叔和林叔怎么能让你离开我哥。"

飞机降落时,司则简看到两个Omega都神色异常,明显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挽眼睛红肿,像是哭过,裴妙声则满脸怒容,却又透着无力。

司则简心头一紧,轻声道:"挽哥,抱歉,声哥不是有意瞒你。"

"不是因为这个。"裴妙声烦躁地抓了抓新染的棕发。

听完原委,司则简沉吟道:"不像癌变,这种病会有明显症状:消瘦、脱发、食欲不振挽哥和裴寂哥同居一年不可能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

"而且需要长期服药,"裴妙声补充,"不可能一次都没被发现。"

林挽听了两个人的话,心中忧虑稍稍平缓。

司则简犹豫片刻,斟酌着开口:"白刺玫浓烈,但如果控制浓度,尾调确实像松木。至于冷香会不会是其他Omega的?"

三人陷入沉默,裴妙声弱弱地辩解:"我哥不是那种人"声音却越来越小。

夜间的珍拉丁湾很清冷,街边没什么人,棕榈树影在车窗外飞掠,宽大的芭蕉叶黑绿色不断地刺痛着林挽的眼睛。

林挽望着不断后退的黑暗,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他不想往那方面想裴寂,他才刚刚发现裴寂爱他。

这对他过于残忍。

"妙声"林挽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眼眶发酸却干的厉害,"裴寂是爱我的,对吧?"

林挽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询问裴妙声,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企图从裴妙声口里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又何尝不是想在自己心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呢。

裴寂从未说过爱他。

一切的爱,都是他凭借蛛丝马迹的猜测,和那些朝朝暮暮的相处拼凑出来的。

那些裴寂爱他的证据,他搜罗起来的,如果没有当事人的认可,都只是些他自作多情的幻想罢了。

“我哥爱你。”裴妙声很笃定,他落了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堪堪开口,“阿挽,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过你。”

裴妙声偏了偏头,林挽的神色落寞的厉害,路灯昏暗的光影不断交错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脸时而惨白,时而阴郁。

"你和我哥的婚事。\"裴妙声咬咬牙终于把哽在喉咙烫嘴的秘密宣之于口,"是他求来的。"

“什么意思。”林挽不解地咬住下唇,“我们明明是相亲认识的。”

裴妙声抿抿唇,抬起眼,他既然说了就决定破罐子破摔说个痛快。

“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哥结婚之前,和几个Alpha相过亲,医生、老师、还有一个公务员。”

林挽仔细想了想“是有这回事。”

“是了,当时那几个人的匹配度虽然没有你和我哥的高,却也有七八十。在云叔和林叔眼中,他们工作稳定,家世清白,对你来说都算良配。”

林挽摇摇头,不是很赞同裴妙声的说法,“可是相亲后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和我并不合适,这些都是和裴寂无关的原因。”

“或许有关呢?”裴妙声反问。

“不可能。”林挽突然愣住,“那个老师父亲很满意,后来却突然得知他在老家已经和一个Omega结了婚,为了攀附父亲教授的关系,想抛弃糟糠之妻。”

“那个医生被爸爸查出来,背负了一大笔赌债。”

“至于那个公务员,我们谈了一个多月,他突然和一个Omega出轨了。”

“这些事情怎么会和裴寂有关?”

“阿挽,你知道后来那个劈腿的公务员怎么样了吗?”

林挽迷茫地摇摇头,“原本我和他也没什么感情,就是一起出去吃过几顿饭,后面和裴寂相亲后,就再没关注过那个人的消息。”

“你没有想过吗?林叔是大学老师,云叔常年和古董打交道,他们哪有什么能力和途径去调查医生有意隐藏的赌债和老师远在南方乡下没有领证的结婚对象。”

“你是说,”林挽咬着唇,喃喃道,“是裴寂调查后告诉我父亲们的。”

裴妙声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林挽这些,可如今箭在弦上,他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那个公务员我见过,在裴家的老宅。”

裴妙声又想到那个下午,前一晚,他在酒吧蹦迪到深夜,第二天他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

当时他是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的,头痛得厉害,起床气炸的他想冲下去看看是谁在扰他清梦。

他在楼上看到一个陌生的Alpha,在他家客厅大喊大叫。

裴朔和余荆岛一脸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另一端是面色铁青的云清和林正强。

在Alpha的只言片语里,裴妙声听了个大概,裴寂找了个漂亮的Omega,故意去勾引那个Alpha,从而破坏了林挽的相亲。

裴寂匆匆赶回来,扫了眼气急败坏的Alpha,直接认下了所有事。

余荆岛那一巴掌打得裴寂嘴角渗血,那是裴妙声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父亲动手。

印象里的父亲永远是那样的温和,从不会与人红脸,更不要说动手打人。

从小到大,裴寂样样拔尖,从不让裴朔和余荆岛操心,不要说挨打了,完全是一个别人家的完美小孩。

只有他会经常调皮捣蛋,闯了祸后也是裴寂给他收拾残局。

更让他震惊的是,一向高傲的哥哥,竟直接跪在了云清和林正强面前。

距离很远,裴妙声却还是清晰地听到哥哥的声音。

"我爱林挽。"哥哥的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会照顾好他。"

后来裴寂得偿所愿了,但是裴妙声知道并不是哥哥的真心打动了云清和林正强。

只是因为当时临近林挽的易感期,林家没有更好的选择。

或许还因为余荆岛在中间做了什么。

裴妙声说的这些事情,林挽完全不知道,他急迫地想在裴妙声眼中看到一丝谎言的影子,可他坦坦荡荡,完全没有一丝闪躲。

父亲是因为裴寂曾经用不光彩的手段破坏了他的相亲,才一直对他的人品有质疑吗。

“就算是这样,”林挽下意识地为裴寂辩解,“公务员那件事也不能完全怪裴寂,如果他意志坚定也不会被一个刚认识的Omega勾引”

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林挽知道。

试探一个玻璃杯是否坚硬的唯一方法就是打碎它。

可人是有私心的。

他的心完完全全偏向裴寂。

林挽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他该愤怒的,可心底却涌起一股隐秘的喜悦。

自己不是一厢情愿,裴寂是爱他的。

可是知道裴寂爱他之后呢,林挽依旧不知道这段时间裴寂的异常究竟是因为什么。

见林挽的面色还是难看,裴妙声拿出电话,直接给裴寂拨了过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哥是不是生病了,我直接问他好了。”

林挽还没来得及阻止,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的。

裴寂沙哑的嗓音带着疲倦从听筒传来。

“什么事?”

第79章 易感期 用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彻底……

“哥, 睡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裴寂冷冽的声音:"说事。"

裴妙声清清嗓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眼神飘忽不定:"我、我前段时间去人本实习, 看到你的病历了。"

听筒里突然陷入死寂, 只剩下电流杂音和裴寂压抑的呼吸声。

密闭的车厢内,众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空调出风口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病历?”裴寂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在黑夜里平静得可怕。

裴妙声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哥, 你得病了怎么不跟我们说?无论发生什么, 我们都是一家人"

"脑子有病就去治。"

通话被突兀切断,机械的忙音在车厢内回荡。

裴妙声冲林挽摊摊手, 耸了耸肩:"看吧,这哪像生病的样子?”

他伸手揽住林挽单薄的肩膀,"阿挽, 既来之则安之。这段时间就当散心,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林挽轻轻点头, 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知道裴寂并非患病, 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至于那些更复杂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还没有勇气直面。或许暂时逃避, 反而能争取到转圜的余地。

到了预订的酒店已经是深夜,裴妙声熟练地拿着裴寂的黑卡开了两间套房,将房卡一张递给林挽,一张递给司则简。

"怎么只有两间?"林挽接过房卡, 奇怪地眨眨眼,"声哥要和我一起吗?"

裴妙声耳尖微红,掩饰性地咳嗽了声:"你们先上去, 我确认下明天的行程安排,一会上楼去找你们。"

林挽会意的点点头,没再多问,跟着司则简上了电梯,电梯厢体的镜面倒映出两个修长身影,空气中透着尴尬的气氛。

司则简忽然轻声开口"挽哥,我和声哥的事,目前只有你知道。"

林挽懂司则简的意思,他微微侧目,司则简平日总是含笑的嘴角此刻抿成直线,“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让所有人都满意。"司则简的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电梯顶灯冷白的光线将他轮廓勾勒得锋利异常,那双总是温润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让他看起来有些森然。

林挽心头微颤,比起他和裴寂之间人为的隔阂,裴妙声和司则简面临的是更残酷的生理壁垒。

低得可怜的信息素匹配度,就像试图让水火相容,昼夜同辉。

天生注定的东西往往是最难改变的,有时候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就像木头永远变不成石头。

林挽没再开口,他不想说丧气话,他是希望两个人都能如愿的。

金属门开启的叮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套房比想象中更奢华,落地窗外是一片空中花园和露天的私人泳池,即便不出门也可以玩得很好。

林挽在飞机上睡足了,这个时候一点睡意都没有,推开阳台的门,月光为空中花园的绿植镀上银边,泳池的水面泛着细碎的波光。

夜风的湿度和温度适宜,还带着椰子若有若无的甜味,天空黑得很纯粹,几颗星显得格外的亮。

林挽倚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锁屏,他又想到了裴寂,自从他们结婚了之后,这是第一次分别那么久。

此刻裴寂应该已经睡下了。

"咳咳"

刺鼻的消毒水味中,裴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背上的留置针随着动作微微移位。

陆择言皱眉按住他青筋凸起的手臂,冰冷的药液缓缓地顺着透明的输药管注入了他的血管。

裴寂抿唇,忍住咳嗽和身体的排斥反应。

“背着我用了那么多抑制药剂,导致你的易感期提前了。”

“抱歉。”裴寂的声音很疲倦,身体也到了一个临界值。

血液和药液在他的身体内相互对抗,展开拉锯战。

身边的护士用采血针在他的指尖取出血液,滴在样板上,裴寂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白刺玫信息素浓烈到具象化,在空气中形成可见的淡粉色雾霭。

几个Omega医护早已退到走廊,隔着玻璃窗投来惊惧的目光。

陆择言一脸凝重地看着监测仪上疯狂跳动的曲线。

没几分钟采血的护士又回来。

“降了5%。”

陆言择的脸色依旧很差,却缓和了不少,神情依然严肃,“裴寂,你现在很危险。”

裴寂没有说话,事实上前段时间他已经在强撑,从林挽离开开始他像被抽离了主心骨,强撑着的身体轰然倒塌,信息素再也无法控制。

受到情绪的影响,他的信息素像沸水一样在他的血管里沸腾,撺掇着他的血液简直要把他的血管挤爆。

信息素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溢出,为了避免过量的信息素压爆心脏,陆言择只能一边给他输入稳定液去勉强稳定信息素,一边手动地抽取信息素的浓度。

每次抽取的信息素数量有限,这种治疗方法效果并不显著,也不能使用麻药,对病人的身体损伤很大。

裴寂的身体全是虚汗,每一次抽取都让他感觉像是死了一次。

可信息素抽取的速度远远慢于增长的速度,这意味着即使提取了多余的信息素,长久下去也无济于事,高浓度的信息素会让他丧失自控力。

在某一个瞬间爆发,足以引起恐慌。

“他现在在哪?”陆言择低着头边记录,边开口。裴寂现在必须和林挽在一起,即便没有林挽也需要另外一个匹配度足够高的omega安抚,不然迟早出事。

“在马尔代夫。”

“你易感期将近,林挽怎么在这个时候去那么远的地方。”

裴寂并不想回答,因为原本他就没准备让林挽陪着他度过易感期。

以他现在信息素的紊乱状况,如果林挽在他身侧,他会克制不住标记林挽,他的信息素在失控的情况下标记了林挽,会给林挽的身体带来损伤和痛苦。

他不愿意,他可以自己承担这份痛苦。

陆言择拿起裴寂的电话,他的脸阴沉得厉害“给林挽打电话,让他回来。”

裴寂抬抬眼,手机屏幕对上裴寂的眸子,瞬间解锁亮了起来。

未读的扣款短信一条一条地跳出来轰炸裴寂的眼睛。

【高级豪华空中花园大床房×2】

【超薄刺激湿润颗粒螺纹光面香草持久避孕套×10】

【真丝火辣蝴蝶结女仆三点吊带丝情趣睡衣×1】

【长效保湿润滑液成人高潮增爽体感液×3】

【长隆浪漫烛光晚餐之夜套餐】

裴寂的呯吸骤然一紧,一口气哽在喉咙,胸口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血氧急剧下降,眼前阵阵发黑。

怒火与窒息感交织,他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最终彻底陷入黑暗。

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刺耳的机械音划破病房的寂静。陆言择猛地丢下手机,冲上前去,一把扯开裴寂的衣领,手指按压在他的颈动脉上。

“快!除颤仪!肾上腺素!”

裴寂的意识像是被强行拽回人间,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喉咙里泛着血腥味。

陆言择刚给他做完新一轮的信息素抽取,他的大脑勉强清醒了几分,可思维仍旧像被毒雾侵蚀,迟缓而混沌。

“订机票。”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要去珍拉丁湾。”

陆言择戴着口罩,眉峰紧蹙,眼底是毫不掩饰地反对:“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离开医院!你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超过安全阈值,一旦外泄,足以引起骚乱!”

裴寂充耳不闻,强撑着支起身体,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电话“我需要一台私人公务机,去珍拉丁湾。"他的呼吸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飞行员必须是Beta。”

电话挂断,他抬头对上陆言择冰冷的眼神,视线却因眩晕而模糊,裴寂用力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言择”裴寂的声音罕见地透出几分虚弱,“我需要足够清醒的神志,找到林挽。”

陆言择沉默良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妥协了,我和你一起去,在下飞机前再给你做一次信息素抽取。”

裴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而疲惫的笑“谢了。”

沈允于动作很快,给裴寂安排了私人飞机和飞行员。到珍拉丁湾后又安排了直升机接驳直接送他去酒店。

去珍拉丁湾需要九个小时的飞行,漫长而煎熬。

裴寂听从陆言择的话,想办法在飞机上释放了几次,信息素从他的手中泄出来,他的身体虽然还是烫得惊人,肌肉紧绷得像是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可他的精神却因信息素的暂时释放而勉强维持着清醒。

在陆言择的监督下,裴寂不得不在途中多次释放信息素,以缓解体内的暴动。

每一次释放,都像是从骨髓里抽离了一部分生命力,可至少,他的思维终于能够正常运转。

他们三个人订了两间房,裴寂可以理解林挽和裴妙声住一间,可那些东西。

避孕套、润滑剂和情趣道具,总不能是两个小O磨b用的。

裴寂的呼吸骤然加重,信息素再次在狭小的机舱内肆虐,空气被灼烧得扭曲。

算算时间,他正好可以在烛光晚餐的时间赶到酒店。

裴寂的信息素又释放在手中,身上的热度稍稍散了不少,他又开始想,到了酒店看到两个人在吃烛光晚餐他会怎么做。

他会一拳接一拳地砸在司则简的腺体上,直到Alpha的信息素彻底溃散,再也无法对林挽产生任何影响。

然后,他会不顾林挽的挣扎,直接把他扛起来带走,锁在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

用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彻底标记他。

第80章 惊天大瓜 裴寂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夜已经深了, 林挽等了许久,都没见裴妙声回来,他打开和裴妙声的聊天界面, 指尖在手机上停留许久, 最终还是熄灭了屏幕。

林挽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枕边, 独自躺了下来。

第二天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裴妙声约了当地一家有名的特色餐厅。

见到林挽, 裴妙声的眼睛心虚乱瞟, “昨天我订完行程太晚了,怕打扰你休息, 就没回去。”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嘟囔。

林挽努努嘴,并没有拆穿裴妙声拙劣的谎言, 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不远处,司则简正背对着他们接电话, 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一道利落的剪影。

裴妙声凑到林挽身边,压低了声音, 带着几分隐秘的雀跃“那个, 今天晚上我也不回去了。”

"知道了, "林挽轻笑出声,"今天晚上继续订明天的行程。"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

裴妙声耳尖有点淡淡的红,他神秘兮兮地眨眨眼:"这次不一样,好不容易出来玩, 晚上准备了点刺激。"

正说着,司则简已经挂断电话朝他们走来,裴妙声冲林挽挑挑眼, 没有再说下去。

"在聊什么?"司则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再说下午的峡谷漂流!"裴妙声挺直腰板,亲密地搂着林挽的脖子,"阿挽你要是害怕就抱紧我,声哥保护你!"他故意摆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势。

“很高吗?”林挽听到裴妙声这样说,心里掠过一丝紧张和兴奋感,他从来没有玩过极限运动,心底又期待又害怕。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裴妙声坏笑着眨眨眼,转而看向司则简问道,“怎么了是公司有事吗?”

“司则简摇摇头:"我大哥也在岛上,说有事可以找他。"

“司铭哥也在度假吗?”裴妙声震惊,司铭和司允儿都是十足十的工作狂,尤其是目前司家正处于夺权的白热化阶段,司铭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度假,简直不可思议。

"陪那个Omega待产。"司则简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

林挽困惑地眨眨眼:"什么Omega?"

"就是和司铭哥一夜情的那个,"裴妙声立刻来了精神,压低声音八卦道,"信息素匹配度才八十多,居然一次就中奖了。"

“一次就被永久标记了吗?”林挽震惊。

裴妙声咂了咂嘴,“是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向司则简似乎有些惋惜,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酸气,"说起来,那个Omega和你的匹配度竟然有97%呢。"

“97%。”林挽拧了拧眉毛,这个数字怎么似曾相识。

裴妙声用手肘碰了碰司则简,半真半假地抱怨:"哪像我们,10.8%的匹配度,连临时标记都只有那么一天。"他夸张地打了个寒颤,"上次的临时标记差点没疼死我,要是永久标记还不得要了我半条命?而且标记上了应该也不能怀孕。"

司则简沉默地看着裴妙声,漆黑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妙声也意识到自己的抱怨可能会让司则简心里不舒服,立马找补到“反正我也不喜欢小孩,小孩什么的又哭又闹,烦死人。”

林挽拧着眉“信息素排斥反应那么大吗?”

"可不是嘛,"裴妙声灌了口啤酒,羡慕地看着林挽,"还是你好,和我哥98%的匹配度,肯定爽死。"

他的话突然刹住,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林挽悄悄抬眼看司则简,他垂着眼睫,让人看不清情绪。

"咳,不说这个了。"裴妙声赶紧转移话题,又开了一瓶冰啤酒,晶莹的水珠顺着瓶身滑落,他仰头灌了一大口,"这天气,可热死人了。"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沙滩,远处的海浪泛着细碎的金光。

三人吃完饭,朝着漂流场地的方向走去,裴妙声和司则简拉着手,自从裴妙声和林挽坦白了后,两个人做亲密动作从不避着林挽,林挽安静地跟在裴妙声身侧。

漂流的起点在峡谷的上游,三个人坐缆车上山,越往山上走,环境越幽深,山涧溪流潺潺,即便是正午午后阳光灼热,也让人觉得清凉。

工作人员帮几人穿好救生衣,裴妙声站在橡皮艇旁,原本兴奋的表情却渐渐凝固。

他捅了捅林挽的腰,咽了咽口水,声音有点发颤:"这水流是不是比想象中急啊?阿挽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昂。"

湍急的水流撞击着岩石,发出轰隆声响,白色的浪花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林挽倒是兴致勃勃,伸手试了试水温,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让他忍不住笑出声:\"好凉快!\"他转头看向裴妙声,故意逗他,"怎么,声哥怕了?"

裴妙声强撑着挺直腰板:"谁、谁怕了!我就是怕你害怕,比这还急的漂流我都玩过!"

司则简站在一旁,唇角微扬,伸手握住了裴妙声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声哥,我害怕。”

“你别怕,没事我在呢。”说罢,裴妙声握着司则简的手指又紧了紧,“别怕昂,没事。”不知道是在给司则简打气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嘴上这样说着,当橡皮艇被推入水流的瞬间,他立刻死死抓住了司则简的手臂。

一个推力裴妙声吓得手臂紧紧箍住司则简的腰,脸埋在他肩上,像抱住杆的猴,整个人脸色发白地牢牢把在司则简身上。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小艇直冲而下,失重感骤然袭来,裴妙声的尖叫瞬间被水声淹没。

司则简低笑一声,手臂稳稳地环住他。

林挽坐在对面,被水花溅得睁不开眼,却笑得格外开心:"好爽!"

裴妙声从司则简怀里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林挽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睛亮晶晶的:"太刺激了!好凉快!"

裴妙声:"……"

司则简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手指覆盖在裴妙声的屁股上,托着他的腰,处于惊吓中的裴妙声也不在乎是不是被占了便宜。

水流渐缓,橡皮艇漂进平缓区域,裴妙声终于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前方又是一个陡坡,"等等!怎么还有?!"

裴妙声的惨叫再次回荡在峡谷里,而林挽的笑声混着水声,格外畅快。

从皮筏艇上下来的时候,裴妙声的腿发软的厉害,嗓子喊的哑得像只唐老鸭,却依旧嘴硬到,“还行吧,没那么可怕。”

林挽笑着眨眨眼,“那我们再玩一次。”

“不行。”裴妙声义正词严的拒绝,“都玩了三个多小时了,你还没玩够吗!”

“再说。”裴妙声清清发哑嗓子,“我还有其他安排呢,下次再玩。”

林挽轻笑了声,没再逗裴妙声,几个人坐车回了酒店去洗澡换衣服。

收拾好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裴妙声准备去酒吧玩玩,这是他每次旅游必去当地打卡的地方。

林挽简单地套了件白T恤给裴妙声发消息,司则简回复说裴妙声还在精心打扮。

林挽百无聊赖地在空中花园闲逛,太阳半落不落将云层染成橘粉色,海风咸湿混杂着椰子和花香,吹得人很舒服。

空中花园的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个时间,大多数游客都去用餐了,整个观景平台安静得能听见海浪拍岸的节奏。

林挽倚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看落日余晖将海面染成碎金。一对年轻情侣正在沙滩上追逐,这画面让他想起维港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漂亮的一片海,也是这样自由的风。

他拍了张落日的照片发给裴寂,裴寂并没有立刻回他消息。

林挽的心情隐隐失落。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挽脊背一僵。转身时,海风将他的额发吹乱,透过发丝的间隙,他看见腾柏妄浅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林挽错愕的张张嘴,视线下移看到他鼓起的小腹,差不多有七八个月大的孕肚,腾柏妄的手正下意识护在肚子上,修剪整齐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腾柏妄眼中闪过无数情绪:羞恼、尴尬,还有某种他读不懂的复杂。

他错过眼并不想在这个情况下碰到林挽,林挽想假装没有看到他却已经来不及了,腾柏妄身旁的Alpha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已经看了过来。

林挽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招呼。

"司铭哥。"

司铭的落了眼,停顿几秒才道“林挽?”

"好巧。"林挽扬起惯常的乖巧笑容,梨涡在夕照中若隐若现,他看见腾柏妄的目光死死钉在自己脸上,扶着腰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孕肚上摩挲。

"裴寂没陪你?"司铭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提到裴寂时,腾柏妄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司铭环在他腰际的手似乎紧了紧,在板正的西装面料上压出几道褶皱。

"他工作忙。"林挽眨眨眼笑道,"我和则简、妙声他们来的。"

裴妙声的电话来得及时,救了林挽,挂断电话后,林挽礼貌地道别。

司铭只是微微颔首,而腾柏妄紧绷的肩膀几乎不可察觉地松懈下来。

林挽快步往酒吧走,他还震惊地沉浸在惊天大瓜中,曾经偷看的黄色的文件夹突然闯入了他的脑子。

【信息素改造手术成功,信息素匹配度由70%修改至97%。】

腾柏妄的信息素改造手术,竟然是为了和司则简的信息素匹配???

那裴寂呢?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