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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宝宝 真的像一个乖宝宝一般

"有吗?"林挽茫然抬头, 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裴寂俯身用脸颊贴了贴他的额头,眉头立刻拧成结。

他快步走出卧室,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支体温枪。

"嘀"的一声, 37.5℃。

"低烧。"裴寂脸色骤沉。

京都早已入冬, 即便昨夜车里有空调,他也不该失了分寸那样折腾林挽。

林挽摸了摸自己额头, 完全没察觉异样。

裴寂去客厅打电话, 背影透着沉沉的低气压, 他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是生气了?

听着裴寂简短的通话声, 林挽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张望,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裴寂心尖发软。

"再躺会儿。"他柔声道。

"给谁打电话呢?"林挽乖乖缩回被窝, 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

林挽本身就生得乖,生病后更是乖得没边。

乖得裴寂心软得不行。

"医生。"

林挽眼睛一亮。

每个霸总标配的医生朋友要登场了吗?就是那种会义正词严谴责霸总不知节制,然后勒令禁欲的医生?

“是陆医生吗?”

"是家庭医生。"裴寂心疼地理着他的发丝, 耐心解释,"陆言择是信息素专科的。"

“哦”林挽眨眨眼, “家庭医生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林挽抿抿嘴,看样子有些失望。

裴寂不禁失笑,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林挽额前汗湿的碎发, "阿挽想吃什么?"

他的声音比往日还要低沉温柔。

林挽眨了眨还有些湿润的眼睛,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昨晚的情事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他确实饿了,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想吃肘子?"

裴寂微微一怔。林挽平日里很少碰这般油腻的食物, 如今生了病反倒惦记起这些。

他伸手探了探林挽滚烫的额头,温声道:"你还在发烧,吃点清淡的?"

见林挽瞬间蔫了下去, 裴寂喉结滚动,俯身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吻,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不好,宝宝?"

裴寂的一声宝宝让林挽的四肢百骸瞬间爬满麻意,温柔的眸子让林挽彻底沦陷。

真的太犯规了,林挽迷迷糊糊地想。

林挽乖顺地点点头,真的像一个乖宝宝一般。

裴寂起身往厨房走去,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回头一看,林挽正赤着脚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宽大的睡衣衬得他愈发单薄。

“躺床上再休息一会儿?”裴寂转身将人搂住,掌心触及的肌肤烫得惊人。

“不想躺着。”林挽把脸埋进裴寂肩窝,声音闷闷的,抱着裴寂的手臂晃了晃,清炯炯的眼睛比平日里更透亮。

生病的林挽格外的黏人,裴寂无奈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指尖轻抚过他泛红的脸颊:"身上有没有不舒服?头晕吗?发冷吗?"

“都没有。”林挽仰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帮你呗。”

裴寂终究没舍得赶他出去,只是取了件外套仔细给他披上。

系上围裙的裴寂也好性感,生病的脑子不太灵光,林挽迷迷糊糊想着。

裴寂的动作很利落,眸眼认真。

纤细的手指快速地将胡萝卜切成细丝,西芹切成小丁,香菇切成薄片,刀工干净利落,每一刀下去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淘米煮粥,处理蔬菜,纵然是家务活举手投足间却依旧优雅。

就这样备菜的裴寂身边跟了个黏糊糊的小尾巴。

菜刚备好,门铃就被按响了,家庭医生仔细检查后确认林挽只是着凉引起的发热,开了药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生病后的林挽有恃无恐的黏在裴寂身边,心安理得的做小跟班。

他看着裴寂将虾米爆香,忍不住问:"你今天会去顺腾吗?"

声音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既想裴寂留下陪他,又怕耽误正事。

裴寂往粥里加入蔬菜和恰到好处的姜丝,闻言转头看他,林挽病恹恹的样子让他心尖发疼:"今天不去。"

生姜能发汗退烧,但量不能多,否则会刺激胃,林挽不爱吃清粥,所以裴寂加了些瘦肉剁成肉末。

林挽咧嘴笑了笑,声音软糯得像融化的棉花糖,“裴寂最好了。”

裴寂轻笑了声,这小孩惯会用这些讨巧的小手段撒娇。

林挽端正地坐在餐桌前等着裴寂把做好的虾仁瘦肉粥和嫩滑的鸡蛋羹端上来。

平日里裴寂就爱喂林挽吃饭,如今林挽生病裴寂更是不让他动一下手指,一勺粥一勺蛋地伺候着。

林挽乖顺地张口,时不时用脸颊蹭蹭裴寂的手腕,尽管生病了他的胃口却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然而吃饱后饭后,病劲上来,林挽忽然觉得头轻飘飘,像踩在棉花上天旋地转晕得厉害。

“裴寂,头好晕。”

林挽可怜巴巴地皱着脸,连眼尾都泛着病态的潮红。

裴寂将温水递到林挽嘴边,“乖,吃完药就去床上睡一会儿。”

药片刚入口,林挽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舌尖抵着上颚,苦得直哼哼:"……好苦。"

他含含糊糊地抱怨,裴寂轻笑往他嘴里塞了颗糖。

“哪来的糖。”

“烟瘾犯的时候偶尔吃的。”

林挽想了想,最近似乎真的没有见裴寂在吸烟。

可等林挽真的躺下了,那股晕眩感反倒消散了不少。

林挽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寂,瞳仁乌黑透亮,眼巴巴地盯着裴寂。

裴寂忍不住轻笑,生病的小孩儿格外的讨人喜欢。

“不睡会儿吗?”

“睡不着。”林挽小声嘟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裴寂并不觉得他磨人,反倒觉得可爱得紧。

他想起刚刚小孩儿可怜巴巴地说想吃葡萄,便起身去洗了一串。

修长的手指剥着葡萄的外皮,葡萄浑圆,表皮覆着一层薄薄的霜白,在裴寂指腹间微微滚动时,能看见皮下透出的晶莹果肉。

颤巍巍的蜜汁,化在裴寂的指尖,顺着他的骨节流下来。

林挽咽了口口水,暗暗腹诽,怎么能有人剥葡萄还剥得这么色.情。

绿的透亮着果肉中还漂浮着几缕半透明的絮状,被裴寂喂到林挽嘴边。

林挽咬了咬,清清爽爽的果肉在嘴里爆开,甜而不腻,还带着微微的凉意,舒服得他眯起眼睛。

就这样,裴寂一颗一颗地剥,林挽一颗一颗地吃,直到小半盘葡萄下肚,林挽的肚子都吃得圆滚滚的,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

可即便如此,林挽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袋晕乎乎的,却又莫名精神。

“头还晕吗?”裴寂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微蹙,似乎比刚才更烫了。

“晕。”林挽眨巴着眼睛,乌黑的瞳仁湿漉漉的,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闭上眼睛睡会?”

“不想睡。”林挽的声音因着生病软得不像话,像是融化的糖稀,黏黏糊糊地缠在裴寂心尖上,让他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摊温水。

“那想做什么?”裴寂耐心地问。

“想听故事?”

裴寂掌心覆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听什么故事?”

林挽突然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他的脚趾微微蜷缩,似乎被微凉的地板冰了一下,但很快又不管不顾地小跑向书房。

林挽将明宿韵送给他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塞到裴寂的怀里。

书很厚,精装硬壳的封面触感微凉,烫金的标题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林挽跳到床上,整个人“扑通”一声栽进被窝,像只筑巢的小动物一样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几缕翘起的黑发。

“读这个散文诗。”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点鼻音,却掩不住期待。

裴寂笑笑,无奈又纵容地看着一脸期冀望着他的小孩,指尖轻轻摩挲过书脊,认命般翻开手中的书页,清了清嗓子。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曲折地接近自己的目标,一切笔直都是骗人的。”

裴寂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与生俱来的冷质感,却在念诗时无意识放柔,每一个音节都像被精心打磨过。

林挽闭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头还是晕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胀,但裴寂的声音让林挽格外的安心。

他忍不住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闻到了浅浅的松木信息素,嘴角悄悄翘起,最喜欢的人读着他最喜欢的书,此刻林挽的幸福感达到了顶峰。

“所有真理都是弯曲的。”

“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圆圈”

裴寂抬眼发现林挽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

小孩的睡颜毫无防备,脸颊还泛着病态的红晕,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又乖又软。

他轻轻合上书,拿起床头的体温枪。

低烧转成了高烧。

裴寂的眉头拧成一团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客厅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四个小时后再观察,如果没退烧就再吃一次药。”

医生让裴寂放宽心,药效需要时间,不要心急,可林挽一直不退烧裴寂担心得厉害。

挂掉电话,裴寂回到卧室。

林挽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被子被踢开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重新替人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擦过林挽滚烫的皮肤,心里像被细小的刺扎了一下。

绝不能再这样放纵满足自己的私欲。

第62章 男模 你最爱的霸总型男模穿着湿透的白……

裴寂坐在床边, 沉沉地看着睡得安稳的林挽,每隔半小时就给他测一次体温。

电子体温枪发出轻微的“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当数字终于降到正常时, 裴寂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林挽悠悠转醒的时候, 已经下午了。

“裴寂?”

林挽嗓子干得发疼,他撑着坐起来, 环顾四周。

卧室空荡荡的, 只有窗帘被风吹起一角, 在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林挽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头不晕了,他摸了摸额头, 似乎也不烫了。

一种没来由地心慌突然攫住他,裴寂呢?

他走出卧室看到裴寂正在阳台打电话,不安的心才落在了胸膛。

初冬下午的阳光并不凶猛, 落在裴寂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裴寂穿着简单的黑色丝绸料衬衫, 衬得他肤色冷白,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他的面色冷峻, 神色淡漠。

明明是夕阳最柔软的日光, 落在他身上却像一幅冷色调的油画,禁欲又疏离。

似乎是感应到林挽的视线,裴寂突然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裴寂冷峻的眉眼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对着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大步走过来。

“醒了?”他伸手摸了摸林挽的额头,掌心干燥温暖, “还难受吗?”

林挽摇摇头,目光却落在他刚刚放下的手机上:“工作的事?”

裴寂眸光微闪,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别开眼:“嗯,喝点水?”

这明显的回避让林挽眨了眨眼,但他没多问,乖乖点头。

发烧后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连吞咽都带着刺痛。

裴寂很快端来一杯温热的柠檬水,还细心地插了根吸管。

林挽小口啜饮,酸甜的液体滋润了干涸的喉咙。

他顺手拿起手机,锁屏上密密麻麻的未读消息提示让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几十条未读中,最上面是一条同学关心的消息:【下午马哲课老师没点名,林挽你怎么没来上课?】

往下滑是学生会群消息,白祁@全体成员发的排练安排表。

最夸张的是裴妙声的连环轰炸。

【裴妙声:出来喝酒!】

【裴妙声:???人呢!】

【裴妙声:又被裴寂那个公狐狸拐跑了是吧!】

【裴妙声:见色忘友小林挽!!!】

【裴妙声:快回我消息,不然我要报警抓人了。】

林挽忍不住笑出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烧了,刚睡醒。】

裴妙声秒回。

【裴妙声:怎么生病了?】

林挽想到昨夜车内的事,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林挽:着凉了。】

林挽的消息才编辑到一半,裴妙声的视频通话请求便弹了过来。

看着林挽红扑扑的脸颊,裴妙声狐疑地问道,“怎么会突然着凉了?现在好点了吗?”

“已经退烧了。”林挽抿抿唇,脸上的羞涩太过于可疑。

裴妙声眯着眼睛凑近屏幕,盯着林挽泛红的脸颊,夸张地张大嘴巴,“你不会和我哥去野战了吧!”

裴寂端着草莓走过来,正听到裴妙声的话。

他的身形顿了顿,打开了客厅的灯,昏暗的客厅一瞬间亮了起来,裴寂将洗的艳红的草莓放在茶几上。

不动声色地坐在林挽身侧,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裴寂随手拿起一旁的财经报纸,修长的手指翻动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没,没有!”林挽羞愤地摇摇头,悄悄抬眼,看裴寂垂着眼似乎格外认真地在看报纸,才小声道,“别胡说。”

“哦。”裴妙声撇撇嘴,故意逗林挽道,“病好了就出来玩玩呀,我带你去酒吧点几个男模。”

“不去。”林挽有些心虚地瞟了眼裴寂,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毫无反应的裴寂让林挽心里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心虚立马消失殆尽。

他梗着脖子故意问道“哦,都有什么类型的男模。”

裴妙声笑着打趣,“你不是不去吗?那还打听什么?”

“你给我介绍介绍,没准我听听就心动了呢?”

“得了吧。”裴妙声努努嘴,“就你那个小胆儿,被我哥吃得死死地。”

"谁说的。"林挽故意提高了声音,"我才没有被他管着呢。"

林挽边说边用余光偷瞄裴寂的反应。

裴寂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报纸,眸色认真,似乎并没有注意林挽这边都说了什么。

林挽心底生起一股无名的怨气,天天看那个破报纸,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会有这么爱看报纸的霸总!

这合理吗!!!

裴妙声挑了挑眉,故意拉长声调:"是吗?那是谁连穿什么衣服都要问我哥意见来着?"

"那、那是因为\"林挽的脸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天场合比较正式"

"得了吧,"裴妙声坏笑着凑近,"你就是被我哥吃得死死的。不过"

他突然压低声音,"最近学校附近的酒吧来了几个特别会来事的男模,胸肌老大了,八块腹肌,腰细腿长,要不要"

"真的吗?"林挽突然提高了音量,余光却一直瞟着裴寂的方向,"真的有八块腹肌?"

裴寂的手指在报纸边缘微微一顿,几乎不可察觉。

裴妙声平日里开玩笑惯了,也爱逗林挽,"有你最爱的那种霸道总裁型的穿着湿透的白衬衫跳舞,啧啧啧。"

"霸道总裁型?"林挽怕裴寂没听到裴妙声说了什么,故意重复了一遍,声音清脆地在客厅里回荡,“还穿着湿透的白衬衫跳舞?”

“在哪呀。”

裴寂终于放下了报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林挽。"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林挽心头一跳,却还是强装镇定,装作天真地眨眼,心里的小恶魔却在跳舞。

自从他知道裴寂是喜欢他的之后,就总是想戳破他那些强装的不在意的虚假面具:"怎么啦?我和声哥视频呢。"

"你病刚好。"裴寂淡淡道,"不能出门。"

骤然听到裴寂的声音,视频那头的裴妙声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猛的一抖。

裴妙声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哥也在呀。”

林挽憋着笑点头:"他一直坐在这儿呢。"

裴妙声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用口型无声控诉:“笨蛋,你怎么不早说,我哥会杀了我的!”

裴妙声崩溃的表情夸张,林挽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不会。”

"嫂子!"裴妙声突然正色,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哥说得对!酒吧那种地方太乱了,你病刚好确实不该去!"

林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称呼呛到,咳嗽着看向裴寂。

男人依然面无表情,但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我偏要去!"林挽叛逆心起,"不仅要去看男模,还要点最贵的酒"

"林挽。"裴寂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冷。

林挽心跳加速,故意装作懵懂模样:"怎么了?"

裴寂缓缓起身,报纸被轻轻放在茶几上。

这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优雅至极,却莫名让林挽感到危险。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贴上柔软的沙发靠背。

玩玩脱了?

裴寂生气了?

那那就

狠狠惩罚我吧!!!

林挽兴奋的咽了口口水。

"哥"裴妙声察觉到气氛不对,还没来得及挂掉视频,高大的身影在视频里投下一片阴影。

“下个月零花钱取消。”

“哥,我”还没等裴妙声说完,视频干脆利落地被挂断。

裴寂一步步走近,阴影落在林挽的脸上。

林挽仰头看着他,心跳如鼓:"怎,怎么挂了?"

裴寂俯身撑住沙发扶手,将林挽困在双臂之间。

他身上的松木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林挽鼻尖,勾得林挽心尖发颤。

“这么想看男模?"裴寂低沉的声音擦过林挽的耳尖。

林挽的耳朵动了动,突然觉得喉咙发干,咽了咽口水,:"就就看看嘛"

裴寂的拇指抚过他滚烫的脸颊:"想看腹肌?"

""

"白衬衫湿透着跳舞?"

林挽的大脑彻底宕机,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太紧张了因着亢奋的紧张。

裴寂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

"裴寂,我、我突然觉得头好晕"林挽弱弱地说。

裴寂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晚了。"

裴寂直起身,单手解开衬衫袖扣的动作优雅得令人心悸,他缓缓地将袖子挽起露出强壮流畅的小臂线条。

客厅的水晶吊灯在裴寂高大的身影上投下细碎光斑。

林挽仰着头陷在沙发里,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危险。

裴寂越是慢条斯理,林挽就越兴奋。

林挽心猛烈地跳着,期待裴寂的惩罚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霸总吃醋了要狠狠惩罚他了吗!

要把他按在沙发上猛干了吗!

林挽咽了口口水,昨天晚上太激烈,屁股还隐隐作痛,不过也不是不能做。

裴寂松了松领口,双腿交叠散漫地坐在沙发上,声音像浸了冰的威士忌,"过来。"

第63章 惩罚 让你干我,没让你打我啊!

林挽眨着眼睛缩在沙发角落摇头, 睡衣领口因为方才的挣扎歪斜着,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

“我、我要和声哥出去玩”

林挽知道怎么讨人喜欢,自然也知道怎么惹人生气, 尤其是在惹裴寂生气方面, 他有着无师自通的本领。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裴寂单手就把他轻松捞过来按在腿上, 林挽顿时像被抓住后颈的猫, 扑腾着四肢却挣脱不开。

真丝西裤的凉意透过单薄的家居裤传来, 他羞耻地发现这个姿势让两人的体型差暴露无遗。

裴寂的膝盖就能轻松压住他乱蹬的小腿, 他根本就无力反抗。

"八块腹肌?"

裴寂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抚上林挽后腰上的那颗小痣,激得林挽浑身一颤。

“湿透的白衬衫?”

“我那是和妙声开玩笑…."

尾音突然变调, 清脆的"啪"声在客厅炸开。

裴寂的巴掌隔着棉质布料落下,不疼却让林挽从耳尖红到脖颈。

林挽的脸像炸开了一样红,羞耻感也在胸腔爆炸, 他把脸埋进柔软的沙发。!

让你干我,没让你打我啊!

林挽下意识攥紧裴寂的西装裤, 布料在掌心皱成委屈的弧度。

裴寂俯身时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垂:“数着。”

第二下落下来时林挽终于呜咽出声,倒不是多痛, 而是裴寂另一只手正牢牢扣住他的腰窝, 拇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那块敏感的肌肤。

裴寂对林挽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了如指掌, 太知道林挽身体哪里最敏感。

停顿的间隙里,林挽听见皮带扣轻响的声音。

林挽亢奋极了,对未知惩罚的期待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发抖。

要要要开始了吗?

林挽身体抖得厉害,裴寂的眸子暗了暗, 终究还是舍不得太过粗鲁地对他。

可舌尖却又咽不下那股酸意。

"现在知道怕了?"

金属扣碰撞的声响中,裴寂的声音依然冷静自持。

只是他的掌心发烫得厉害,惩罚似乎变了味道, 变成了爱抚。

"故意惹我生气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你知道”林挽舔舔唇,裴寂知道自己在故意惹他生气,小声嘟囔着“那你还生气不就是口嗨找两个男模嘛小心眼。”

很拙劣的激将法,裴寂一眼识破,可偏偏他就吃林挽这套。

冰冷的皮带已经被裴寂抽了出来,林挽紧张地屏住呼吸,身上也因着亢奋有了让人羞涩的反应。

裴寂扯掉了林挽的裤子,他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

润滑剂在卧室的抽屉里,不用润滑剂直接开始吗?

不用倒是也可以的!

林挽乱七八糟地想着。

啪的一声,被折起的皮带不轻不重打在了林挽一侧肉嘟嘟的臀上,留下了一条浅粉色的印子。??????

怎么肥四!!!!!

林挽懵了,亢奋的身体在一瞬间更加亢奋了,半褪的裤子勒得他前腿生疼。

“啪。”

林挽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侧也被印上了一道粉色的痕迹。

“嗯”下意识的叮咛从林挽的唇角溢出,不是疼的,是爽的。

从心底到身体都透着爽。

太爽了!

裴寂在哪学的这些调情的手段!

比自己写的小说还刺激!

这段他要写在他的文里,林挽迷迷糊糊地想。

裴寂心头的酸意散了不少,暗色的眸子沉沉地盯着林挽发红的肌肤,喉结滚动。

他俯身吻了吻皮带留下的浅粉色的痕迹。

起身时那粉色的浅浅的痕迹,已经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裴寂的手指摩挲着浅浅印子的边缘。

“还看不看?”

裴寂嗓子哑得厉害,林挽的病刚好,他不舍得因为自己的私欲再去折腾林挽,把林挽的裤子穿上。

林挽愣了愣

怎么把裤子穿上了?

这就结束了???

刚开始爽就结束了?

林挽不满地撅噘嘴突然翻身,在裴寂腿上转了个面。

这个动作让他睡衣的下摆卷起,一截细白的腰肢蹭过对方紧绷的大腿。

他伸手拽住裴寂松开的领口,在对方骤然变深的眸光里仰起脸:"裴寂,你打我"

林挽泛红的眼尾像抹了胭脂,语调细软,带着刻意而又拙劣的勾引,"你欺负人…”

领口被猛地拽紧,裴寂不得已俯下身,盯着林挽带着狡黠的眼底,他终究是没忍住落下吻来。

林挽唇齿交缠间尝到浓烈的占有欲,他被裴寂按进沙发深处,亲得迷迷糊糊的,身上的火乱窜。

可林挽刚生完病,身体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做些其他的事情,裴寂舍不得。

这个吻浅尝辄止,林挽却不乐意了,在沙发上缠着裴寂不让他起身。

两个人在沙发上折腾了许久,最终林挽浅浅的如了愿,笑着看在卫生间洗手的裴寂,像一只偷腥得逞的小猫。

休息了一整晚,第二天裴寂确定林挽的病没有反复,才放他去上课。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林挽的课桌上。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挽看到了条快递取件短信,他微微蹙眉,指尖在屏幕上悬停。

奇怪了,他最近没有网购,即便网购他也不会把包裹寄到学校。

课后,林挽去了驿站。

牛皮纸文件袋被递到手中时,林挽的呼吸突然凝滞,叶拣律师事务所的烫金logo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挽的心颤了颤,他隐约猜到了里面是什么,指尖抖得厉害。

文件袋边缘被撕开的声响在空荡的驿站格外清晰。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泛黄的信封,邮戳上的日期早已晕染成蓝色的泪痕,邮票边角粘着干枯的海茴香,仿佛还带着遥远海岸的咸涩。

林挽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把信封紧紧按在胸口,企图按住擂鼓般的心跳。

深呼吸几次后,他摩挲了信封边缘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薄荷绿窗框外正飞舞着浅绿色纱帘,窗外晾在赭石色外墙上的渔网还在滴水,再远处是一片大海,和偶然入镜的银鸥。

这应当是一个海岛,林挽将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背面空荡荡的,只有右下角写了一个小小的九字。

林挽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初冬的寒风里碎成白色的雾气,积压了许久的情绪顺着他的笑溢出,渐渐地他的眼睛突然泛了红。

林挽仰头望向京都澄澈得近乎残忍的天空,连飞机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林挽没有看信封上的地址,将他撕得粉碎了丢进垃圾桶。

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夹在自己的书中,藏在了书包的最里层。

今天林挽课少,他去盯着彩排。

最近司则简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似乎十分的忙,两个人的节目已经很久没有排练过了。

老师催了很多次,司则简才抽出时间今天过来排练。

司则简和裴妙声一前一后走进礼堂的样子让林挽怔了怔。

向来形影不离的两人此刻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空气里飘浮着诡异的气氛。

裴妙声虽然爱炸毛,却从不轻易发火,司则简更是温文尔雅的性子。

可今天两个人自从到了礼堂从来没有主动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林挽被夹在中间奇怪地左右看看两个人,这两个人似乎在冷战

“声哥。”林挽的眼睛眨眨,“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挽哥。”司则简笑了笑,晦暗不明地看了眼另一侧默不作声的裴妙声。

“哦”林挽扯了扯裴妙声的袖子,不是和司则简生气,难道裴妙声是在和自己生气?

林挽想到了昨天裴寂把裴妙声零花钱扣光的事情,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声哥,你怎么了。”

“没事。”裴妙声烦躁地捋了把头发。

“是因为零花钱的事情生气吗?”林挽小心翼翼地问道。

裴妙声愣了下,转而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八卦地眯起眼凑近,冲林挽挑挑眉,“哎,昨天后面怎么着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我哥生气吓人不?”

林挽的屁股下意识的抖了抖,他轻微地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的眼睛乱转,“没、没怎么。”

见他这副样子,裴妙声的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笑,轻啧了一声。

司则简把他常用的古琴搬过来了,老师叫他过去调琴弦。

司则简的身影刚消失,林挽就迫不及待地凑近裴妙声,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问:“到底怎么了呀声哥?心情不好?”

裴妙声的目光不自觉瞟向司则简离开的方向,指尖烦躁地卷着自己的发尾,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那股莫名的郁结压下去。

“阿挽,”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欢我哥的?”

林挽微微愣了一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又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叫又!”裴妙声瞪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不满,却心虚地错开脸。

林挽忍不住轻笑出声。

和他这种毫无恋爱经验就被婚姻绑住的人不同,裴妙声向来是情场浪子,大学这几年,男朋友换得比季节还勤。

“是体校那个Alpha吗?”林挽歪着头,故意拖长了语调。

裴妙声拧拧眉“哪个?”

“就是那个一米九、长腿大腹肌的那个?”

第64章 校庆 不得不说,裴总还挺帅的……

“上次篮球赛, 你还说他荷尔蒙爆棚,想摸他腹肌来着。”林挽眨了眨眼。

“哦,他啊, 早分了。”裴妙声撇撇嘴, 一脸嫌弃,“训练完一身汗味, 熏得我头疼。”

“那是谁呀?”林挽凑得更近, 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声哥, 你又有新目标了?”

裴妙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声音闷闷的:“这次不一样…这次, 我好像真的喜欢。”

林挽努努嘴,掰着手指数起来:“上次酒吧驻唱,你说他是你的‘命中注定的王子’, 结果一个月就分了。再之前那个学长,你说你们‘天作之合’, 结果也是一个月。还有那个玩滑板的黄毛,还有那个街舞社的学弟”

“停!”裴妙声猛地打断他, 一脸不可置信, “我谈过这么多?”

“是啊。”林挽笑眯眯地点头, “你每次都说‘这次不一样’,结果最短一个月,最长三个月。”

“这次真的不一样!”裴妙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转头盯着林挽,“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我哥的?”

林挽认真想了想, 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就是……喜欢啊。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裴寂温柔体贴,对我很好,光是待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我就觉得很开心。”

“温柔?体贴?”裴妙声一脸嫌弃地抖了抖,“真是情人眼里出虱子。”

“裴寂才不是虱子。”林挽不满的撅噘嘴,“裴寂他香香的。”

裴妙声一脸黑线。

“每次靠近他,都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想咬他一口。”

林挽不好意思地笑着低下头,“他真的很好。”

裴妙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确定不是信息素的缘故?”

“不是!”林挽笃定地开口,“真的不是,没有信息素我也喜欢他。”

“你之前还说我哥不行。”

“不是不行!”林挽红着脸辩解,声音越来越小,“就算真的不行……我也只想和他一个人做,别人我看都懒得看,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裴妙声沉默了,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舞台的方向,司则简正在调试古琴的琴弦,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发出清越的音色。

林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微微睁大,也跟着沉默了。

“挽哥。”

司则简向两个人走过来,目光淡淡地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林挽身上,“老师叫我们过去准备了。”

“好。”林挽心情复杂地站起身,拎着装箫的盒子跟着司则简走上台。

裴妙声抱臂坐在台下,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台上那道修长的身影,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台上,司则简指尖拨动琴弦,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排练到差不多一个小时,司则简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则简最近似乎很忙?"林挽望着司则简仓促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明显心不在焉的裴妙声,心底有种微妙的预感。

“最近司家出现了不少事。”裴妙声回了神,一把搂住林挽的脖子,力道大得让林挽踉跄了一下,“走啊,请我吃东西去。”

暮色渐浓,初冬的风裹挟着枯叶的气息掠过校园。

两人选了家裴妙声常去的川味火锅店,推开门的瞬间,辛辣的香气与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

裴妙声拿着菜单划了个鸳鸯锅。

“点辣锅呗。”

“不行,我哥刚给我发消息了,说你生病刚好,让你吃清汤锅。”

林挽微微诧异,“你和裴寂说我们出来吃火锅啦。”

"不是你告诉他的吗?"裴妙声疑惑地挑眉。

“我没说啊”林挽茫然地眨眨眼,心底那股怪异又升了起来。

裴妙声被林挽气笑“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说的,又搁我这儿秀恩爱!”

林挽落了眼,没再开口。

没一会儿冒着热气的鸳鸯锅就端上来。

裴妙声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司则简打过来的,告诉他晚上会很晚回来。

林挽感觉接了电话的裴妙声面色差得很,奇怪地问道“司家出了什么事情呀?”

裴妙声一边涮着毛肚,一边压低声音,"他大哥突然带回来个怀孕的Omega,未婚先孕。他二姐的婚事也快黄了,司爷爷气得住院了。"

"司姐姐和沈允于?\"林挽夹着虾滑的筷子停在半空,红油顺着筷子滴落在碗里,晕开一小片油花。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裴妙声夹起一片肥牛,"听说是为了个小明星闹的。沈家那边也乱得很,他们那个养子死了,他那个准姐夫现在满世界找骨灰呢。"

林挽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虾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人都死了还找什么骨灰。"

\"嗯?\"裴妙声抬头,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你说什么?”

“没什么”

这顿饭两个人吃了不少,吃完林挽叫司机送两个人回了家。

林挽没细想这些事,因为他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百年校庆将近,学生会的事情千头万绪,又要期中考试了,他基本是打转的上课,排练,盯彩排,复习。

一眨眼,已经到了校庆的前夕。

林挽第一次参加这么重大的节目,还要登台表演,整个人都无比亢奋。

裴寂看了看已经快要到10点的指针,无奈地把穿着条小裤衩盘腿坐在床上吹箫的林挽捞到怀里。

“再吹下去,楼上要投诉你扰民了。”

“哦。”林挽抿抿嘴,纤细的手指在箫上动着,嘴巴却没有在贴在萧口上吹。

裴寂被小家伙逗笑,一把取过林挽的箫,放到床头柜上,“不许吹了,睡觉。”

说完把林挽按在自己怀中,关掉了床头的灯。

林挽在黑暗里眨巴着大眼睛,在裴寂怀中像小猪一样拱来拱去。

裴寂无奈,睁开眼看到月光下林挽清炯炯透着亮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我明天要是吹错音了怎么办。”

“不会,吹错了也听不出来。”

“要是我紧张得发抖,错得特别离谱呢?”

“不是还有琴音压着,听不出来。”

“要是表演的时候箫突然坏了怎么办。”

“不会。”

林挽咕涌咕涌从裴寂的怀中挣脱,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拿起箫仔仔细细地看,“我再检查一遍。”

尽管前一天晚上折腾到半夜,林挽第二天却格外的有精神,他趴在更衣室门口看裴寂穿衬衣。

“你就穿这件衬衫呀!”

裴寂无奈笑了笑,“文艺晚会不是晚上七点才开始吗,下午秘书会把正式的服装送到顺腾。”

“哦,对。”林挽想了想,“上午是学术论坛,明老师也要参加,我看到明老师和几个师兄师姐前几天在群里准备资料来着。”

裴寂系好衬衣的扣子,过来揉了揉林挽的头,“别紧张,阿挽吹得已经很好了。”

林挽眨眨眼,“你晚上几点到京大,到时候肯定会堵车的,你早点来,我去接你。”

“大概六点?”裴寂看着林挽的眼底都是温柔,“到时候联系你,林部长。”

林挽被裴寂逗得耳廓泛红,结结巴巴地开口,“反正你别来晚了。”

学术论坛没有用文艺部的人,林挽早早地去了文艺晚会露天体育场,这里是主会场,还有室内展厅的副会场。

晚会分线上线下两种形式,部分活动还会通过直播开放观看。

林挽和白祁最后确定了遍烟花秀、灯光秀和无人机表演的机器设备,又确定了VR和全息投影的连线,最后检查完现场的布置,又开始盯官网、官方抖音、微博这些平台的连线。

一整天他都忙得团团转。

下午四点多,现场都安排得差不多,学术论坛那边也结束了。

林挽才抽出时间来问裴寂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间能到。

初冬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大暗了,星星点点的路灯照着人声鼎沸的校园。

校区的梧桐树和百年校庆的彩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原本迎接裴寂进去的应当是腾柏妄,可腾柏妄退学了,这个事就落了同组的林挽和李应身上。

他已经和裴寂提前沟通好了,会直接在学校内的停车场碰面,就不在校园门口迎接了。

林挽站在停车场口,第三次整理胸前的工作牌,

李应笑了笑,“你别紧张呀!裴寂是我偶像我都不紧张,你都不认识他,把他当平常人就行了。”

“哦”林挽的嘴角在李应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怎么不认识,简直不要太熟悉。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稳,车门打开的瞬间,林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迈巴赫中迈出,裴寂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西装,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

藏青色西装完美勾勒出裴寂宽肩窄腰的身形,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他抬手整了整袖扣,金色的腕表下的腕骨凸起的弧度,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裴寂眼神淡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的薄唇,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深邃的眼睛更显凌厉。

李应用手肘顶了顶林挽,“不得不说,裴总还挺帅的。”

裴寂向两人走近,四目交汇间,林挽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只有他能读懂的笑意。

第65章 琴瑟和鸣 那是他的阿挽

"裴总您好, 我是学生会一直与您对接的林挽,负责您今天的行程接待。"

林挽伸出右手,声音平稳得让自己都惊讶。

"辛苦林同学。"裴寂礼貌而克制地握住林挽的手, 大拇指却不经意地在他虎口轻轻一按。

这个隐秘的小动作让林挽耳尖发烫, 他想抽出手掌,却被裴寂牢牢握住。

裴寂的眸子深沉, 眸底翻滚着笑意, 两人暧昧的视线相互交缠。

李应侧身挤了上来, 林挽被他的力轻轻撞开, 李应双手握住了裴寂的手掌,兴奋地开口, “裴总,我是李应,您直系学弟, 之前我们见过。”

裴寂眼中的笑意退却,礼貌的虚握了李应的手掌, 淡淡开口,“你好。”

“我给您带路。”李应兴奋地走在前面领路。

林挽的耳廓还隐隐发烫, 他跟在李应身后, 没注意到身后裴寂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更没发现远处树荫下,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举着相机。

暮色渐浓,体育场馆内的灯光次第亮起,与天边初现的月色交相辉映。

林挽将裴寂引导至校友专区, 人声鼎沸中,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却在每一次视线交汇时, 都漾开若有似无的暧昧涟漪。

林挽皮肤底子本来就好,今天化了淡妆,更显得皮肤细腻光滑。

裴寂微微侧目,看着一本正经带路的阿挽,睫毛一卷一卷的,勾的他心尖发痒。

“等会的表演别紧张,我很期待。”

林挽的眼弯了弯,轻轻应了声,奇妙的暧昧感在两个人之间徘徊。

“裴总怎么知道林挽有节目呀。”李应在一旁笑呵呵地插话进来,惊得林挽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他这才想起身边还跟着李应,方才的旖旎氛围顿时散了大半。

“提前看了节目名单。”

林挽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乖巧地答道,“裴总,我还要去后台换衣服,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您这边和李应说就行。”

林挽的语气公事公办,可盯着裴寂暧昧又深情的眸子,还是臊红了脸。

“嗯,去吧。”裴寂意味深长勾了勾嘴角,目送林挽顺着看台的台阶一步一步消失在门口。

林挽去了后台,司则简早已换好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袍,正调试着案上的古琴,衣袂流转间,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挽哥,裴寂哥已经来了吗?”

"嗯,刚安排他入座。"

学生会给林挽准备的是一件月白色交领广袖长袍,外面罩着天青色纱衣,衣摆处绣着暗纹,林挽行动的时候衣角如流云拂动。

司则简依旧是短发,化妆的同学却给林挽准备了一个发套,是用银丝发冠束起的墨色长发,林挽戴上假发很合适,衬得他好似一个玉面书生。

外面的体育馆内灯光渐暗,穹顶下的黑暗如浓墨般晕染开来。

大屏幕上播放着校庆宣传片和校友祝福集锦,斑斓的光影在裴寂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

裴寂垂眸看着手机里林挽刚发来的自拍,林挽执箫而立,广袖流云,活脱脱是从古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裴寂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眼底暗潮涌动。这样的林挽,合该被他藏在家中,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他会一件一件扯掉林挽那些繁琐的长袍,将他白玉色的腰带扯下,捆住他的手腕,只让他穿最外层的青色薄纱。

然后狠狠的

念头刚起,广播声便打断了旖旎遐想,全场灯光骤然熄灭。

突然场馆的灯光全部黑了下来,一束光自高处劈下,恰似闪电划破夜空,霎时点燃了满场的寂静。

裴寂仰起头,那光宛如一条银蛇在黑暗中游走,在体育馆的墙壁上蜿蜒爬行。

观众席惊叹连连,裴寂的面容却很平静,他始终凝视着舞台方向,这些表演方案是顺腾科技设计的,方案里的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他的把关,每一个细节他早已烂熟于心。

此刻他只盼着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快些出现。

灯光愈发密集起来,聚作一团,又散作满天星斗。

伴着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介绍京都大学的百年建校史,那光色变幻不定,青如鬼火,红如晚霞。

光与影在体育馆的穹顶上交.媾,生出许多奇形怪状来。

观众席上的人头攒动,主席台旁准备登场的林挽却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端坐裴寂。

即便人潮汹涌,裴寂的气质依然出众。

裴寂的面孔被映得忽明忽暗,遥遥一望,林挽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主持人的介绍逐渐到了尾声,灯光一齐熄灭,转而白色的炽光灯点亮了整片体育场,手持发光绸缎的学子从看台涌向体育场的中心。

绿绸翻涌如初春新芽,金缎流转似秋日硕果,随着旋律变幻成波涛起伏的数字\"100\"。

空中无人机群化作衔着橄榄枝的白鸽,在升至百米高空时突然绽开七彩礼花,纷纷扬扬的彩带中组成了京大校徽模样,继而散开,变作"100"的数字,悬在半空,发出幽蓝的光。

数字又分解开来,化作一群萤火虫,忽上忽下地飞舞。

这般精巧的把戏,引得观众中不时爆出惊叹。

灯光与无人机表演既毕,主持人退场,舞台上便现出两个人影来。

裴寂看到了一身白衣执箫而立的林挽。

那是他的阿挽。

夜风吹着林挽的衣角和他束起的长发,也吹动着裴寂的心。

琴音先入,林挽的箫声随即应和。

裴寂不懂音律,可箫声呜咽如诉,鹤唳云端。

他看着台上发光的林挽,眼神渐渐痴迷,心中酸酸涨涨,似乎有什么要溢出来。

全场的视线都在他的阿挽身上,可阿挽只属于他一个人。

琴音急速骤起,裴寂恍然回神才注意到舞台另一端与林挽交相呼应的抚琴人竟然是司则简。

裴寂的指节瞬间绷得发白。

两人的演奏起初分明是两个曲调,后来竟相互交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了。

琴声欲歇时,箫声便补上,箫声将断处,琴声又续起。

两种音色交织缠绕,竟默契得天衣无缝,让裴寂的脸色愈发阴沉。

裴寂听着这缠绵悱恻的音乐,胸口像被灌了整坛苦水,酸涩感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裴寂要被淹没了,他喘不上气,他要被溺死在着刺耳的音乐里。

阴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司则简,仿佛这样也能将他也拖入最深的海底。

曲终时,司则简猛扫琴弦,发出一声裂帛之音,林挽将最后一个音符吹得极高极远,然后戛然而止。

余音在体育馆内回荡,许久方散。

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地插进来,请京大的校长致辞、点亮校庆标志。

校长是位老学究,声音带着些南方口音。

裴寂沉着眼盯着刚刚林挽消失的角落,这段时间他过得太过于安逸,安逸到他差点忘记林挽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契合度极高的定时炸弹。

前段时间的筹谋,出现了意外,他必须想个其他的法子,永远解决这个麻烦。

裴寂掏出手机发出信息:【阿挽,在哪里?】

发亮的屏幕映出他阴郁的眉眼,迟迟未回的对话框让裴寂心底的戾气疯狂滋长。

那些被刻意压制的占有欲此刻化作毒蛇,吐着信子啃噬理智。

他们此刻在一起庆祝吗?

会拥抱吗?

裴寂的心情愈发的阴沉,阴暗的心思像是潮湿石头下的青苔,密密麻麻地在隐秘的角落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