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1 章 魏昧逸歪着一张脸,瞳……
214、
魏昧逸很快给出了他最终的答案。
不救。
他那双桃花一般看谁都充满着爱意的眼睛, 此时此刻竟然冰冷到无情。
谁也不知道魏昧逸那一刻到底思考了什么得出了这个结论,但司爵对于他的选择并无太大的意外。
司爵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愉快的笑意,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出现在半空, 将那金世羽给救了下来。
当司爵出现的那一刻, 魏昧逸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惊慌,只是很快他便重新恢复了平静,眼神快速地落在了已经回到他们这边的司爵身上。
“你是……司爵。”虽然多日未见,但魏昧逸仗着自己记忆好,以及对司爵微妙的感受,将司爵记得很牢。
“能让少宫主记住我, 是我的荣幸。”司爵这话说的有点皮笑肉不笑的, 但他却也没有忘记将金世羽立刻放下来——与金世羽哪怕多一秒的接触, 司爵都觉得自己脏了。
金世羽还有点惊魂未定,刚站定就有点腿软,只是司爵很快避开了位置,如果金世羽真的倒下, 那定然摔倒, 而这个时候,魏昧逸也算是冷静了下来,堪堪扶住了虚弱的金世羽, 道:“我刚刚当真是吓坏了, 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不是因为司爵知道那一刻魏昧逸已经是满心的杀意,司爵当真都要信了。
不过现在司爵也没有打算去戳破对方的小心思,于是只是笑着道:“反正金世羽也没有出现什么大事,不牢您费心了。”
这个行为令魏昧逸微微皱了皱眉,大约是没有想过司爵竟然会和他有所敌意。
他促狭地望了望司爵以及金世羽,心中自顾自地有了合计。
对于这点, 司爵并没有任何打算解释的意思,他在原文之中本身就只是个为爱生恨,与魏昧逸抢夺金世羽的角色,作为这样的角色,司爵觉得就算是演的,也理应符合剧情,这样才能让天道稍微没有那么愤怒。
只是司爵也同样知道,他的这个行为定然也不会让天道息怒,因此之后定会有着更多的艰难险阻等待着他,就怕天道完全不管限制它的规则,直接自己下场将剧情调整到正确的位置。
这点,其实并非不可能。
但好在现在天道还未有所行动,司爵还能苟着。
但其实即便那日来临,司爵认为以他之前铺垫下来的所有,以及他那坚韧的决心,也不会让天道的目的达成。
眼看眼前的金世羽与魏昧逸好似又变回了从前你侬我侬的模样,司爵不免一阵冷笑,但冷笑归冷笑,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你们是打算做什么?”
他这奇怪的问题让魏昧逸停止了他那丝滑的演技,眯着眼睛看了过来,好似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司爵全部给看透,只是很显然,司爵就是一团迷雾,无论魏昧逸如何去拆解推理,依旧无法得到对方的目的。
“什么意思?”魏昧逸最终还是接了话,“倒是我想问,你为何在这。”
“哦?我以为金世羽师弟和你说过。”司爵情绪稳定,几乎没有因为魏昧逸话语中的攻击性而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反而故作无奈地道:“既然如此,我在这里好好地解释一下……”
“魏……少宫主,他是进行仙剑派特有的修行:入世。我们仙剑派一致认为,只有入世后,才能真正超脱。”
“也是,仙剑派封闭修炼惯了,有时候确实不了解凡间界的事情,这对他们没有益处。”他这话好像是把仙剑派的人全部骂了进去,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司爵,好似只是在骂他一人。
金世羽也搞不懂为何司爵和魏昧逸待在一块一直不太对付,但是他现在对魏昧逸以及司爵都不讨厌,所以他并不想要让两个人吵架。
于是他嘟起了嘴巴,不太高兴地道:“少宫主,司爵师兄好歹是我师兄,而且仙剑派不是封闭式修炼,我们经常会有专门的课程来跟我们科普凡间界的情况。”
魏昧逸的嘴角微微抽搐,他以前倒也没有多么讨厌金世羽,甚至觉得金世羽那副脸颊微红的样子甚合心意,可是自从三年前那一晚之后,他在一开始极致的痛苦之后慢慢感受到了快乐,随即想开后便觉得即便是做下位,他也依旧还是那智谋非凡的魏昧逸。
真正的男人,何惧于上下?
可是他想错了,他的想法还是会有改变,当他和金世羽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总是有点力不从心,他对那金世羽发出的声音,又或者是那微红的脸颊全然没了兴致,甚至很想要跟他换个位置。
但看金世羽那小身板,便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接受这种方式,于是每次他做这事的时候便没有走心,转头就因为实在忍耐不住找了其他男人和他行周公之礼。
在这之后,他更是能够感到下位的快乐,他只需要享受便可以,而不需要使力,甚至要去思考对方的感受如何。
其实他的确有时候也会疑惑为何对方会露出这样的情态,难道真的很舒服吗?
可是他明明没有使力,明明没有用任何的努力,为何对方还会感到快乐?
他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金世羽这个人是凭空捏造的,一切都很光怪陆离,在汗水跟冲击之下,他会感到无所依靠,并且感到不安。
当然同时出现的还有嫉妒,比起让对方感受到这种快乐,他宁愿自己去享受这种快乐,所以渐渐的他和金世羽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了。
其实他能感受到金世羽对他疏离的态度是感到非常困惑的,可是魏昧逸却当作根本就没有看出来一般,直接无视了他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给他一个合适的答案,而且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他不可能在此时跟金世羽说明真相,这也导致了他有时候会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躁,而去选择更多的沉迷于床第之事,因为这会让他在短时间遗忘这些纷杂的痛苦。
没有任何事情比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更加痛苦,因此,当魏昧逸感受到痛苦的时候,他便更加将自己的快乐付诸于床第之事,这也导致近几年他对这种事情越来越沉迷,底下确实有许多不同的声音渐渐出现。
起初魏昧逸还因此而感到稍许的恐慌,因为他担心这种事情传递到自己的父亲耳边,会导致父亲对他的信任逐渐减少。
但渐渐的他发觉,父亲对他的这种私事并不在意,他只在乎虚音宫在久修大陆上到底蚕食了多少地盘,又或者关于覆灭仙剑派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
他脑子里从来只有事业,而没有他这个儿子。
魏昧逸甚至因此对自己感到嘲讽。
他讥讽于自己竟然会认为父亲会因此担忧他。
明明这么多年,父亲从未承担作为父亲的职责——不是让他吃好喝好就是父亲。
更多的,父亲将自己锻炼成一件合适称手的兵器,指哪打哪,并不在乎他内心到底想要什么。
他本来早该知道的,所以他嘲讽的就是自己竟然会有稍微的期许。
魏昧逸终于回过神来,此时此刻显然根本就不是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的时候,因为以现在的状况看来,司爵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件非常另类的事情——就和他之前设立在这个边陲小镇上,那些失去踪影的邪祟一般。
难道就是司爵让这些邪祟消失的?
但是这不可能,司爵根本就不会净化之术,而且以司爵那对他而言低微的修为也做不到叫那些邪祟全部消失。
那么到底是谁?
在这个久修大陆上,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或许就只有仙剑派那站在顶峰与他截然不同,又或者和凡人都着巨大区别的竹清平了。
其实说实话,魏昧逸挺看不起竹清平的,因为他认为,竹清平那种行为都是伪君子的行为,只要让竹清平跌落神坛,他也就不过如此了。
而魏昧逸如今所做的一切铺垫,就是为了见到这一刻。
他都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自己会有多么快乐。
当然,边陲小镇上的事情也不可能是竹清平处理的。
之所以如此笃定,那是因为当时竹清平在处理极北之地他放设在那里的邪祟。
而这些邪祟自然也是由他特意放着在那里的。
他从一开始就做了局。
因此,他让竹清平绝对的远离了这个边陲小镇。
谁也不会知道,他所追求的最重要的东西只在苗疆这里。
至于极北地区,仅仅作为稍微吸收点邪祟边角料的作用。
这是彻底的调虎离山之计。
除了他和父亲,不会有人想到,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他和父亲所追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是天机——
只有他们虚音宫才被给予的天命。
他这般想着,却被蝼蚁一巴掌打歪了脸,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宽阔的场地上清晰得余音绕梁。
所有人都停住了呼吸。
诶?
魏昧逸歪着一张脸,瞳孔微弱地紧缩了些。
什么?
他被打了?
到底谁敢打他!?
第 212 章 其中的嘲笑,不言而喻……
215、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 魏昧逸也终于还是反应过来,同时凶狠的看向了他被击打的方向,而映入了眼帘的自然就是那佯装生气的金世羽。
他的眼神之中是满满的气愤, 他的脸颊微红, 就连嘴角的神经都在抽动,显然那一巴掌是打得狠了。
也因为那一巴掌,他的手掌都微微泛红,甚至手掌正在颤抖。
其实那一刻魏昧逸是想要把他杀死的,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周围全是人群,他就算不在乎自己的下属, 也必须在乎苗疆的人, 以及他完全看不透的司爵。
其实有时候魏昧逸也会感到奇怪, 也会思考为何他会如此惧怕司爵这个人。而得出的结论都是及时止损,立刻将他给踩死在脚下,因为他正在争夺过自己的资源:
比如之前在那庙宇中发生的事情,虽然一切都好似那般顺理成章, 是司爵“无意间”获得了他所要的东西, 但是冥冥之中,魏昧逸总认为这东西理应是属于他的,而司爵则是抢夺了他资源的怪人。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如果这次谈判崩盘的话, 魏昧逸一定会选择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 这是在通往成功道路上不可避免的损失。
对此魏昧逸从来就不会有任何的抱歉,但刚刚的巴掌确实是伤及了他自身的面子。
他的表情略微变动之后,最终还是先选择了息事宁人,因为毕竟在金世羽的身上有着他们虚音宫需要的东西,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父亲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伤害金世羽。
所以即便他现在再怎么烦透了监视与他也必须忍耐下去。
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烦躁以及杀意, 他这才用委屈的眼神望向了自己昔日的玩具亦或者是情人,眼神微红地问:“你为何打我?”
金世羽手还在颤抖,为了让自己的手停止这种行为,他只得用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依旧还在不断颤动的手,这才稍微让这不受控制的战栗稳定下来。
这时他才匆匆抬眼看向下魏昧逸的方向,眼神中划过一丝真心实意的愧疚,他抱歉地低垂下头,竟是不敢继续看魏昧逸那受伤的双眸了,只是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实在是太虚假了。
你打都打了,结果现在说不是故意的?
金世羽做事没有脑子这个事实也不是他不知道的,魏昧逸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嗤笑出声,表面上依旧还是那副受伤的表情。
魏昧逸顺杆子往上爬,道:“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这事过不去。”
整个空旷的场地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戏精在疯狂飙戏,根本不管苗疆人民的死活,也不管那些进犯的山匪。
若非不是因为司爵知道这山匪不过是魏昧逸喊过来做做样子的,司爵甚至会鼓掌说他们心大。
他左右瞥了两眼,发觉雄大和神女他们都是一脸无语的表情,就好似他们的存在不过只是他们play的一环。
终于,司爵实在是看不过去,简单地戳破了他们单独的世界,简单道:“金世羽不过只是为我抱不平罢了,而且你刚刚羞辱了仙剑派,金世羽作为仙剑派的人,自然不可能罢休。你若是平等对待我们,那就自然不会有这事。”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很显然,魏昧逸当真对司爵的恨是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高度,因此听到司爵说话都感到厌烦,而由于对司爵是不用装腔作势的,所以他的恶意早已外泄。
金世羽本来当真是觉得抱歉的,可是现在听到魏昧逸对司爵如此说话,立刻又有点生气。
而他本人也仗着魏昧逸绝对不会对他说狠话而直接挺直了脊背。
“魏昧逸,他是我的师兄,请你给他该有的尊重。”
一句话,全场寂静。
倒也不是说这话不对,但是以金世羽的身份去和一位虚音宫的少宫主说这句话,就是哪里听哪里不对。
司爵当真是满心嗤笑,其实原著里有很多这种类似的画面,但是当时金世羽是对魏昧逸的对手这般说话,所以魏昧逸会觉得金世羽还算体贴可爱,但如果是对魏昧逸这般说……
魏昧逸会作何想法?
虽然司爵不想这般说,他的确比起金世羽更了解魏昧逸。
至于那个答案也很简单,魏昧逸会觉得对方不识好歹。
果然,司爵亲眼看着魏昧逸的嘴角以最快的速度拉成了一条直线,往日的笑意竟是崩裂,虽然仅仅一瞬,他又装作受伤的样子,但那种变化才能反应魏昧逸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司爵的嘴角挑起一丝怪笑,他那笑怪诞诡谲,好在没有人发现,不然定然会让对方毛骨悚然。
可那也没有办法,司爵现在的快乐真的是呼之欲出啊。
没有什么比他发觉攻二都和主角受不对心这种事情更加愉快的事了。
司爵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怕自己再不继续接下来的事情,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快活而乐不思蜀。
果然,在他做出这样的行为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过来,司爵道:“好了,现在也别内讧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这些山匪,我先去会会他们。”
“你……”魏昧逸正想喊住他,但后来想想这些山匪异变的时间理应快到了,如果能够通过这件事情在混乱中解决司爵,倒也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他在出声之后立刻噤声了,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对方去送死。
司爵好似转头瞥了他一眼,但直接忽略了魏昧逸这一突然发出的声音,落在了地面上,也就是这群乌泱泱一片的山匪前。
魏昧逸站在高地之上,静默地等待着事态朝着更混乱的方向走去,同时手中以及偷偷地拿了一件阴险的法器,等待着在司爵陷入混战之后,把他了结。
然后……
一切朝着诡异的方向发生了。
不仅这些人并未变为邪祟,甚至好像还和司爵他们认识,神女毫无怀疑地接受了这些山匪,一群人其乐融融地聊起了家常。
一旁的金世羽与魏昧逸都流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但金世羽虽然奇怪,却也很是开心,他甚至还转头跟魏昧逸感慨了一句。“幸亏司爵师兄认识这些人呢,不然这场恶战必定无法这么快结束。”
“不对……”魏昧逸的表情已经完全冰冷,直至此刻,魏昧逸才发觉了根源性的问题。
这些山匪并未按照他所计划的那般变为邪祟,这不可能。
可能是计划被完全破坏,即便是魏昧逸也无法完全稳定,他强忍焦躁走到了那些山匪的面前,幽幽地问:“你们身体可无问题?”
“山匪”雄大一脸困惑。“我们需要有什么问题?”
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而这场该死的梦,偏偏无论如何都醒不了!
魏昧逸因为烦躁,竟是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唇,竟是咬出了血来,偏偏那雄大还要死不死地问了句:“兄台,你这看谁都不爽的样子是啥意思?”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魏昧逸的身上。
那些人的眼神很是怪异,就像他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不对……”直觉让他向后倒退了一步,身后赶来的金世羽稳稳地拖住了他,他转过头,看见的就是金世羽那满是困惑的眼睛。
“魏昧逸,你怎么了啊?身体不舒服吗?你身体好冷……还出了好多冷汗。”
这个时候,魏昧逸才发觉自己由于思虑过多,身体都起了反应……
突然,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双眼睛精准且具有侵略性地直直地找到了人群中的司爵,由于司爵近几年好似又长高了些,竟是不过比那身量高大的雄大也不过只矮了半个头,放在人群中那是绝对的焦点。
什么时候,这个他从来看不到的家伙,站在那里了?
魏昧逸的内心深处划过了某种怪异的感情,这种感情几乎令他的心脏停滞。
“不对,不对,这是诡计……”魏昧逸不住地摆动着自己的脑袋,他现在的大脑终于在极致的思考之后找到了真相,他确信,早在三年前,这场围剿他的计谋就已经出现了——只可惜,他直到现在也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但魏昧逸从来都是多疑的性子,只要脑袋中出现了对这件事情的怀疑,那即便没有证据,他也定然会无限地怀疑对方。
司爵自然算到了这点,可惜魏昧逸就算发现了又如何?
马上就要到魏昧逸和他一战的故事情节了,再怎么藏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和魏昧逸的一战必不可少,如果他能反过来把魏昧逸给杀了,那么天道会如何震怒呢?
真的,他无法抑制地去思考这个结果。
于是,他在人群中和那如何世界被颠覆一般的魏昧逸遥遥相望,用一种绝对占领了高地的姿态,用唇语对他说:“怎么,很气愤?”
没有人听到这句话,但魏昧逸彻底被激怒了。
几乎是在立刻,他的内心深处爆发出了一种从前未有过的杀意,手中刚刚还只是装饰物的嗜血铁扇立刻露出了它锋利的爪牙。
他在众人并未反应过来的瞬间,朝着司爵的方向一跃而去,血扇划拉开了空气,竟是下了死手。
旁边的人群自发的四散开来——如果魏昧逸没有猜错,他怀疑这些人也都是司爵计划好的。
“你算计我!”魏昧逸那用力地一划,瞬间令原本司爵站着的地面划拉出了一道割裂的口子。
至于司爵,则稳稳地站在离魏昧逸此时一丈左右的位置,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拙劣的模样,好似在看笑话。
金世羽当真是被眼下突然发生的一切给吓到了,同时也被魏昧逸给吓到了,今日的魏昧逸确实癫狂了些,令金世羽怀疑自己从未了解过金世羽。
而这个时候,刚刚那挑衅的话好似根本就不是司爵说出口的一般,用一种极为困惑的语气问:“少宫主,你我没有任何私人恩怨,为何对我下杀手?”
刚刚那一击,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见,他的属下倒是小事,只是这些苗疆子民,还有金世羽……
魏昧逸终于发觉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桩桩件件早就被司爵算计,他愤恨地咬了咬牙,心中的郁结之气无法消散,可是眼下的一切更是令他无法控制。
司爵偏偏还在继续道:“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证明,是你,少宫主突然暴怒,难道少宫主您神智现在有点不清楚吗?”
“司爵……”魏昧逸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司爵的名字。
司爵露出了个怪异的笑来。“少宫主竟然知晓我的名字,令我当真是荣、幸、之、至……”
其中的嘲笑,不言而喻。
J
第 213 章 现在……一切都先稳妥……
216、
魏昧逸一身郁结之气还未除尽, 旁边的人就像是和司爵说好了一般,对他冷眼相向。
说话的正是和他之前还谈笑晏晏的神女,她此时看着他的神情如同在看冰冷的陌生人。“少宫主, 我敬重您是虚音宫的少宫主, 但是在我们苗疆的领地上,我绝不允许你在这与我苗疆的恩人争斗。”
此番话,如果礼炮在魏昧逸的脑海深处疯狂炸响。
恩人,什么时候司爵又成为苗苗疆的恩人了?
在他所不知道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昧逸对司爵的恨意更深了,因为在他的思想中,在他的预料中, 在他的计划中, 司爵理应
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而他才该是苗疆人民的救命恩人。
在那之后,他理应受到苗疆人民的爱戴,并且与苗疆人民签订符合他利益的契约……
然而,一切都在此刻破坏殆尽了。
这些被他用计引来的山匪并未按照他的意愿成为那邪祟, 在他们身上甚至看不到一点黑气, 就连他所给予对方的法器,他也没有发现丁点。
到底是发生什么?
为何这些山匪没有根据他所按照的计划行动?
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变故?
魏昧逸如今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导致了这种变化,于是气急攻心, 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他那心中冉冉升起的郁结之火, 竟是噗嗤一声将血吐了出来。
金世羽离得最近,竟是被他那从口中喷出来的血水沾了一脸破碎的血水。
他何时感受过如此惊恐且带着血的情况?
于是在他颤抖着,恍惚中抬起双手。
在双手出现视野中的那一刻,手掌上染上的细碎的血红,几乎把他全身的力量都抽尽了。
眼前恍惚的如同失去了聚焦,他瞳孔颤抖着, 僵硬着身体矗立在原地,终于,在极致的沉默之中爆发出了一声可怕惊呼声。
“啊——!”
然后,他整个人都晕厥了过去。
随之魏昧逸也和他一般,因为郁气攻心的情况,垂直倒下,旁边魏昧逸的下属在慌乱之中快速集结起来,将魏昧逸以及金世羽牢牢地围拢,这才有人试探着开始为魏昧逸把脉,确定魏昧逸的身体情况。
其中一人作为魏昧逸最得力的下属,也就是之前冒死进谏的男子,他现在或许是因为与魏昧逸有了肌肤之亲,所以下意识地将魏昧逸作为了自己的占有物,如同狗叼着骨头。
他真的已经成为魏昧逸的□□之臣,他拔出自己的长剑直指身前,率先对着魏昧逸言辞过激的男人——也就是司爵。
他的眼神赤红,眼底闪过无尽的杀意,这种杀意已经成为实质,根本没有打算隐藏。“就是你让我们少宫主如此气愤,如今竟是急火攻心昏厥,你该当何罪!?”
其实当他说这话的时候,司爵已经明白这人是真的存有杀意,而且对方似乎认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确实,看这个男人的修为也已经是金丹初期了,然后按照司爵表面所表现出来的修为,他确实比这个男人弱了不少。
看到有人为魏昧逸挺身而出,司爵不免有点变态的羡慕嫉妒。
羡慕的是魏昧逸即便到此境地,竟然也有如此忠实的属下;嫉妒是即便魏昧逸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天道依旧会给他派遣更加合适的帮手,好像一切都为他铺路。
即便他不用努力,周遭的一切资源依旧会向他靠拢,这就是天道之子。
没错,既然金世羽是那天道宠儿,他的攻二自然也必须是。
毕竟他所拥有的自然不可能比主角受所拥有的差,要么取得一个平衡,要么甚至要比主角受还要强很多。
司爵此时此刻,当真是哑口无言。
即便他早已知晓,在天道眼中,久修大陆上其他修士或者是凡人不过蝼蚁,只有主角团才是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通俗易懂点讲,那就是其他人不是人,只有主角团才是人。
这种情况,司爵当真气极反笑。
但,那又如何?
现在主角团已经被他搞得分崩离析,竹清平早已不是他们那边的成员,魏昧逸没有得到他原本应该有的资源,至于金世羽似乎在庙宇之行后修为也不再精进,一切都在朝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这么一想,也没有什么好嫉妒的了。
他们靠的是天赋,靠的是资源,靠的是机缘,靠的是天道给予他们的恩赐,然而他靠的是什么呢?
——他靠的永远是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他所得到的才会那么的实在,因为他不担心会被任何人掠取,毕竟这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东西,而不是别人恩赐给他的东西。
这就是主角团和他的不同。
当然,竹清平必须除外,不仅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老婆了,更是因为他就是主角团的一股清流,靠的也从来都是自己。
司爵根本不会讨厌通过自己双手以及努力获取资源的人。
至于魏昧逸他们嘛……有一说一,也不是不努力的,只是如果仅仅靠努力,他们是不可能有那样的成就的。
毕竟原著之中给金世羽以及魏昧逸两人的资源倾斜实在是太明显了,这种资源倾斜就连竹清平这位本该的正牌攻一都没有过。
至于临楪祈以及许易天,他们两人或多或少也的确在主角身边获得了一点好处,但是这种程度远不如魏昧逸和金世羽高。
只可惜,临楪祈可以策反,许易天绝对不可能。
所以即便现在司爵对许易天的厌恶程度并不高,但也没有打算救下他。
因为有些人,他当真救不了。
那是许易天自己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只会有一条路……
即便是原著中,许易天也从来只是个悲情角色,至少在司爵看来是的。
眼下,司爵盯着那人的剑尖,冰冷锋利的剑尖幽幽散发着清辉,眼看就要和他的眼睛接触了。
对方这般做,当然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自己表面上只是个碌碌无为的修士,而他好歹也是个刚刚步入金丹的修士。
可惜,实际上司爵早已到了金丹中期,自然能够在修为上碾压对方。
毕竟即便是金丹初期、中期、后期还是有巨大的差别的。
只是现如今显然根本不是暴露自己修为的时候,毕竟在这之后他还会跟魏昧逸一起进行一场生死决斗,只有在生死决斗的时候,他才可能完全暴露自己的实力。
——只有当对方看轻自己才有可能碾压对方。
当然这也是为自己的胜率增加一丝可能性。
司爵是狂,但他狂的谨慎。
即便在现世,他也从来是一个严谨钟情于计划的人,他的底下的人虽说他是恶狗,但是也从来不会觉得他是个只靠情绪做事的人,很多人评判他,说他是深沉且神秘莫测的可怕家伙。
眼下的情况确实有点混乱,换做是其他人定然会感到恐惧,但司爵却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弟,你是否要看看眼下的情况?再怎么说,你们少宫主应该不想和仙剑派为敌。”
这话他说的淡淡,但话中的威胁堪称是教科书模板。
那男子听闻,立刻眼神萎靡,似乎正在考量,毕竟在这深山野林中,若是他选择了结对方,也不会有人能够将这消息传递出去……
他刚刚思考到这,司爵就好似已经看破了他的想法一般,继续提醒他,“即便你想杀了我,你也想杀了这些苗疆人民吗?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堵住他们的口……好歹我跟苗疆人民也算是有三年的交情,若是我死在这里,你猜他们会不会努力将我身死的消息传递给仙剑派?你可要知道,我的师尊可不是善茬。”
这话,依旧满满的威胁,明明一套话术下来,司爵依旧还是一副情绪稳定的德性,可是偏偏把魏昧逸这姘头男给打得沉默了下来。
这种具象的沉默已经给了司爵答案,这人明显是已经犹豫,既然犹豫,那么必定有解。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会动手了。
“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想的,但事实已经发生了,我也不知道魏昧逸到底在气些什么,我明明只是说明了事实。”司爵这话说的……特别绿茶,表情还很委屈,愣谁都看不出司爵说的是谎话。
再者,这件事情说到底也的确就是魏昧逸的计谋,除了他们这些下属,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知晓?
下属的脑子过了一遍,突然就卸了力。
“不如我们还是把他们两位带到医馆先看下身体吧。”司爵这话说的没问题,下属即便有再多的困惑,此时也做不到在表面上伤了和气,再者他看到苗疆人民一个个都开始拔刀相向,相信只要他动了手,苗疆人民也不会罢手。
他们当然有本事把苗疆人都灭了,但那是在暗地里动手,以及魏昧逸还清醒的时候。
现在……一切都先稳妥的好。
于是他收了剑,又狠狠地瞥了一眼司爵那张无辜且略微有点幼齿的脸,决定等魏昧逸清醒过来再从长计议,在这期间,他只要保证少宫主的安全就好。
第 214 章 此时此刻,事情已经到……
217、
金世羽与魏昧逸再次回到了绿衣馆之中, 金世羽这已经是在来到苗疆之后第二次回到这里了。
绿衣医馆的老医师佝偻着腰,拄着木拐杖,在为两人都把脉之后, 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道:“这是……气血攻心……之照, 倒……也不用……担心,在……我这里……定然能够……很快……根治。”
听到这句话,虚音宫的下属们才终于放下心来,但是在之后他们也确实派遣了许多虚音宫这次前来的修为比较高的修士来看守绿衣医馆周遭。
一瞬间,绿衣医馆被穿着虚音宫宫服的下属们围了水泄不通,令来往的苗疆人民以及前来看病的苗疆人民都不敢前往。
这样自然会出现问题。
很快, 引起了骚乱。
司爵过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一位抱着哭啼婴孩的苗疆本土女子正毫无形象大咧咧地岔开双腿坐在地上, 双腿还在地面上不断地滑动,嘴里一边骂,一边哭。“我孩子都烧成这样了,你还不让我进去, 你是要我的命啊!”
往来的苗疆人民虽然不敢上前帮助这位苗疆女子, 但是作为同为苗疆的民众,自然是帮助自己人。
胳膊肘往里拐,这是苗疆人民的优良传统。
因此当同族女子在这儿坐着疯狂叫嚷的时候, 后面一群苗疆人们立刻聚拢过来, 指着绿衣医馆外头那些下属指指点点,嘴巴里有的没的全是一些难听的词汇。
“这些人真没有道德,看看人家孩子都已经哭成这样子了,竟然还不让她们进去。”
“这是我们的医馆,他的虚音宫是怎么回事,凭什么不让我们看病?!”
“早就听说虚音宫底下肮脏的事情多着呢, 看来传言不假啊!”
“让开,让她进去!”
民众越来越多,他们的力量也就越来越大。
他们虽然没有修为,可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别说在苗疆的人民其实说实话也没有见识过外头那些修士的厉害——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的苗疆人民也的确如此。
苗疆本来就不是很大,因此当这些苗疆人民的声音越来越大,虚音宫的下属们开始节节败退的时候,终于有人冲了出去。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虚音宫本身就被这些人充满着浩然正气的话语搞得头昏脑涨,如今突如其来闯进他们守护区域的家伙立刻令虚音宫的下属警铃大作。
混乱之中,虚音宫其中一名犹豫崩溃的属下下意识地伸手就把那已经冲到他面前暴动的苗疆男子给用全力推了出去。
修士的力气自然是比普通人大,那一瞬间那个苗疆的子民就被一股重重的力道推到了一边扎在地面上的巨石之上,狠狠的陷入进了巨石之中。
如此巨大的力道,自然让那位苗疆子民口吐鲜血,随即在那声巨响之后,从那巨石之上无力地坠落下来——显然是没了生息。
——
“杀人了!杀人了!”
“虚音宫杀人了!”
随着某个率先回过神来的人大喊了一声,四周的苗疆子民瞬间四散开来,他们的表情依旧惊恐,无法从刚刚发生的一切中回过神来。
他们看向虚音宫的视线愈加的带有恐惧。
终于有个人动了,他喊了一声:“赶紧去禀报神女。”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信号,让本来四散开来却不知如何反应的苗疆子民瞬间找到了行动的方向。
于是他们也不在原地继续傻站着了,而是赶紧打乱了向四处逃跑,并且打算去寻找他们苗疆的神女、圣子以及圣女来帮助他们。
这一下事情又闹大了,虚音宫没了主心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混乱。
他们呆呆傻傻地望着眼前的闹剧,本来坐在地面上大闹的苗疆女子,也因为刚刚那死去的人傻在了原地,这一下他们大眼瞪小眼,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动作……
很快,神女在接到其他赶过来的苗疆子民的通知之后,闻讯赶来,两方人马再次对上,竟是有点嚣张跋扈的气焰。
临楪祈以及青璅也没想过这两个外族人竟然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一时神色阴郁,临楪祈甚是后悔让这位自称是金世羽朋友的男人进了他们苗疆,毕竟他们这里丧失了一名生命,这就不是随便可以掩盖的事实了。
“苗疆子民向来对朋友热情好客,而且由于长期与世隔绝,所以不问世事,但这不代表着我们苗疆子民就可以受你们欺负。对,你们在外界是令人闻风丧胆,但也不是能在我们苗疆随意作乱的。”
神女的一番话,冰冷至极,因为她现在确实是厌恶虚音宫所做的一切。
之前,司爵说要演一场戏,让他们看看虚音宫的真实嘴脸,本来神女并未放在心上,可是经过之前的事情,神女自然是看透了许多东西。
这些山匪,明显就是他们虚音宫少宫主所设计送到他们苗疆来的。
若非不是司爵和山匪首领认识,若非不是他提前将那会让人异变的法器给毁了,他们现在苗疆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结果这位罪人还想要贼喊捉贼,上演一场救他们苗疆于水火之中的戏码?
如果司爵不在呢?
他们苗疆就要引蛇入洞了!
魏昧逸此次带来的下属并不清楚魏昧逸这次行动的目的,这也是魏昧逸向来行动的问题,他从来只是告诉下属去做什么,而不告诉下属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也导致了他们没了头脑,就成了无头苍蝇。
其实司爵也并不觉得魏昧逸这样的领导方式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样可以让做事效率更高效,可是也同样的,魏昧逸需要作为他们的“脑子”,承担着重要的作用。
也就是说,只要魏昧逸倒下,他们就成了空有力量的匹夫。
果然,这些下属由于只听少宫主说过要在苗疆制造混乱,并且救下苗疆子民,以此让他们感恩戴德,至于后续的计划他从未提过,更没有跟他们说过如果失败又该如何。
因此没了主心骨魏昧逸的存在,作为魏昧逸的下属自然不敢私自作出决定,唯一知晓的就是魏昧逸打算和苗疆子民打好关系,也因此他们立刻软下来,“之前是情急之下做出的行为,我们自然会给你们苗疆一个交代,只是现在少宫主还未清醒,此事之后再议。”
这简直就是打皮球。
神女也不戳破,只是笑,她的笑容中是满满嘲讽,“虚音宫的走狗竟然是没有一个说得了话的吗?”
“你……”饶是谁被侮辱,都不会心情愉快,虚音宫的下属自然也不会例外,更别说他们好歹也算是虚音宫修为较强的修士,放在久修大陆上那都是排得上名号的修士。
可是他们现在的确是做了错事的人,所以一时间无法硬气,而作为魏昧逸一直信任的下属,也是在场唯一一名与魏昧逸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他知晓此事无法小事化了,便上前一步道,“这是定然会给神女一个交代,但是此时此刻我们少宫主还未清醒,请您耐心等待。”
他说话非常官方,神女并不觉得这是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此时,就如同他所说,他们唯一的主心骨,也就是唯一能够说话的人,已经昏迷不醒,
“那就等他醒了才能说,”神女这话如同天籁,但下面一句令他如坠冰窟,“那便让我先进去看一看。”
那下属微微一愣,随即道:“不行,我们需要保护少宫主的安全。”
神女冷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危险人物?”
这话确实已经有点情绪了。
下属感到不安,立刻回复:“并不是,只是……”
他的话瞬间被截断。
“那就不要在这里多说话了,我进去看一看,说不定我有本事让你们少宫主直接清醒了。”这句话简直就是让下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其他人都将视线看向了这位上前说话的下属。
显然,他的确就是在魏昧逸昏迷阶段,唯一能够还算能够说得了话的人。“可……”
“所以让还是不让?若是不让,那么这次谈判便破裂,我定然也要让你们虚音宫偿命!”
她的这个“偿命”咬字极重,若是能够用眼神杀人,她或许已经把眼前的所有人都干掉了。
此时此刻,事情已经到了避不可避的地步。
那下属握紧了手中的剑,脑海深处,正在天人交战,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做出决定,但是按照他们平日里的行事方式方法,就是在这里杀掉这些家伙。
很明显,若魏昧逸还清醒,倒也算是一个方法,只是很显然,现在他们会进入一场恶战,这一定不是魏昧逸想要看到的,也就在他犹豫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如果是神女这么说,那便也没有办法了。”
那声音中还有一丝的虚弱,但是思维却很清晰。
下属在确认是自己的少宫主清醒之后立刻像狗一样迎了上去,神女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同时看向了站在那头扶住门框的脸色苍白的魏昧逸。
随即爽朗一笑,“原来少宫主早已醒了,在这躲着偷听呢。”
被神女点点出,魏昧逸确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种事情不可承认,于是他故作困惑,“不知神女在说些什么,我只是听闻最后一句话,听说神女您想要见我,这是为何?”
神女可不信这话,但也懒得和他在这掰扯,只是冷冷道:“我现在只想问一句,你是否愿意让你的下属偿命?”
她没有任何的退让,继续道:“一命换一命,公平的很,在我这里,一笔勾销。”
第 215 章 司爵:……?
218、
她的话尤其坚决, 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魏昧逸脸上的笑意算是绷不住了,变成了一条冷漠的直线。
他的那双眼睛冰冷地望过去, 似乎在确定对方话语中的含金量, 在确定对方是绝对不会退让之后,点点头,道:“的确应该一命换一命。”
魏昧逸冰冷的脸没有丝毫的情绪。
神女知道魏昧逸并不心服口服,现在接受这个结果也不过是因为在自己的“威逼”之下,但这样的魏昧逸确实也算是让神女看了个透彻。
就如同司爵所说的那般,这人的确无法深交,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 应该远离。
“既然如此, 那就……”魏昧逸的眼神扫过自己的下属,正打算找个修为极其一般的家伙,可却听到身前的神女再次开了口。
这一次,她的手指精准地指向了刚刚出来说话的下属。“那就这个人吧。”
魏昧逸顺着神女的手指看向了已经满脸震撼的下属, 表情是一变又变。
最终,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来,这才试图和神女稍微进行交涉。“他是我们虚音宫极为重要的一位修士,您看……”
他的话还未说完, 就被神女直接打断, 她的神情冰冷,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谈判的余地,只是冷漠地询问。“难道少宫主认为我苗疆的人民不值得你们虚音宫一位金丹修士的性命?”
魏昧逸瞳孔地震。
那当然不值!
可他也知道自己如果在神女愤怒的节骨眼上说出这句实话必定会惹得神女不快,一时竟是犹豫了。
身边的下属终于着急了,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魏昧逸,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的犹豫, 但是他看不出来。
魏昧逸从来都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以前这是下属一直颇为敬仰的一点,可是他现在发觉,魏昧逸表情莫测,他完全感受不出对方此时的真实想法。
难道少宫主真的打算杀了他吗?
“少宫主,我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突然喉咙被戳穿了。
他的喉结在恍惚间最后滚动了下,这才瞳孔紧缩地向下瞥向了自己的喉咙。
喉咙的位置,已经被魏昧逸的血扇直接划开了,随即他的视野好似歪了下……
再之后,眼前的一切随之远去。
魏昧逸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直跳。
他当时为何动手了呢?
不是因为神女说的那些话,而是由于他在那一刻担心这下属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魏昧逸最怕不受控制的因素,即便他并不在乎自己私下里的上下位,但是心底是这么说,可当他发觉这件事情要被其他人知道的那一瞬间,骨子里的抗拒了。
于是他起了杀意。
而神女正巧要求他杀了对方。
这是多么巧合的好事?
如果正好通过这件事情解决这个不知何时会引炸的炸药,他觉得不亏。
不过只是个金丹初期的修士罢了,反正虚音宫还有其他金丹修士。
魏昧逸收回了自己已经粘上了下属鲜血的血扇,忽略了身后自己下属们倒抽凉气的行为,只是抬起眼,笑着问眼前显然也被他刚刚的行为震慑到的神女,“神女可还满意了?”
神女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了一小步,如果不是因为身后还有林楪祈以及青璅扶住她的身体,她怀疑自己现在那副油尽灯枯的身子会因为承受不住眼前的杀伐倒地。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终于让自己干涸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些,这时她才终于能够说出一句话来。“满意。”
这话僵硬,几乎是憋出来的声音。
那一刻,神女对魏昧逸的恐惧达到了巅峰。
她见证了对方的恐怖之处,同时也明白了司爵在此次出行前对她说的一切小心。
司爵显然早已知道对方是这样的人。
神女其实感到奇怪,为何司爵会如此了解这个人,就好似完全把他看透了一般?
但既然如此,为何不远离,反而要选择用这种方式对抗?
她不理解,但知道司爵定然有着自己的目的,只是这个目的,目前司爵并不打算知道。
从认识司爵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地了解到,司爵一定不会是池中龙凤,他定然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希望司爵能够稳当地生存下去——因为神女觉得眼前这位魏昧逸定然不会是个善茬。
“既然如此,我便不送了。”虽然魏昧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笑意盈盈的,好像根本没有因为失去一个金丹修士而有任何的愤怒,但是神女知晓这都是伪装,于是她也不愿意在此逗留。
“好,我会让人过来将我们苗疆子民安葬,至于其他过来看病的苗疆子民,希望你们下属不会再引起任何骚动。”
“当然。”魏昧逸接连接受了。
神女转头就走,如同后头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她。
直到走的远了,林楪祈与青璅才终于敢询问出声,“阿妈,跑那么快做什么?是他们做错事,又不是我们做错事。”
“对啊,本来就是杀人偿命。”
青璅虽然这么说,但的确在回想起魏昧逸那冰冷冷的笑意的时候,依旧还是觉得对方那种阴恻恻如同附骨之蛆,令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觉得那人危险。”神女稍微喘了几口气才回过神来,只是说出这话的时候依旧还是心脏噗突突地乱跳。
“这的确是,那人看着我们都时候,好像在想什么坏事,我总觉得瘆得慌,司爵大哥说的果然没错,远离他才是最正确的。”林楪祈回想了下,也有点心有余悸但他的第六感直觉还是比自己的阿妈少,因为对这种感觉并不算太敏感。
倒是青璅,在进行了圣女接任仪式后,她也略微感到了某种微妙的不和谐感,但是这是感觉很难言说,再加上青璅本来性格比较大大咧咧,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至少我们做到了司爵要求做的事情。”青璅最终说出的话与自己的感受无关,而是单纯地说明了事实。
“嗯,希望之后不会再有机会和那人对上。”神女依旧还是心有余悸,以至于都不想回想。
当天夜里,神女竟是罕见地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中火势滔天,漂亮壮丽的苗疆顷刻间在浓烟滚滚之中消失殆尽。
神女自己也在这次火灾之中丧生,圣女为了救下圣子而失去了性命。
她那唯一活下来的孩子抱着圣女的尸体痛哭,天幕之下只剩下他喊声的回响。
突兀地,有雨水从那乌云密布的天空坠落,圣子支撑不住这种灭族且灭妻的痛苦,终于昏厥了过去。
“啾啾啾……”
清脆的鸟啼声,在晨间响起,同时也惊喜了做了噩梦的神女。
她那布满沧桑的眼睛深处是浓烈的绝望与痛苦,若非不是因为她清晰地确定这只是一场梦,她可能当真会一病不起。
正好为神女服侍的小丫头从外头抱着盛满了水的铜盆进来,见到神女表情的瞬间,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立刻焦急地凑上来,问:“神女,您这是怎么了?”
“嗯?”神女还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感到奇怪。
却听那个小丫头继续道:“怎么就哭了?”
她那焦急的语气做不得假,而神女也终于明白了对方如此焦急的原因,她伸手擦拭了下眼角,果然触摸到了湿漉漉的泪水。
自己竟然是因为一个梦哭了。
不,那真的是梦吗?
她觉得不是。
于是,她立刻想要知道真相,她想这或许是她的神力的遗留,让她看到了什么……
只是为何好似和现在发生的一切全然不同了?
神女一时得不出结论,即便她做的这场梦已经比之前还要清晰太多,甚至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了更多画面。
她没有任由的犹豫,大声道:“快,快去喊司先生过来,我有事情要问。”
小丫头因为神女这副如此紧张的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按照神女的要求出了神女新建的木屋,朝着那位司先生居住的木屋跑去。
司爵是一柱香之内赶到的,主要花费的时间也是小丫头赶过去的时间,至于司爵,由于这些日子里经常会和神女交流,因此早已在神女的木屋门前设立了传送阵,因此一眨眼功夫便已经来到了神女的屋前。
为了确定神女已经起床,司爵还敲了敲门。
“请进。”
得到了神女的回答,司爵这才踏步走进了神女的屋子,同时看见了已经穿着整齐坐在外屋等候他许久的神女。
神女的表情复杂,看着司爵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她率先打破了这场宁静。
“我本该死是吗?”
梦中所显示出的一切,已经说明了一切。
司爵有点意外,“怎么了,突然提到这事。”
神女双手捧着一杯水,语气中是满满的无奈。“谢谢你救下我。”
这话……好奇怪。
还不等司爵继续问,神女已经给出了答案。“昨天,我做了梦,而这场梦,极其的清晰……司先生,我现在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了,可是这样的话,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值得吗?
这好像已经不是第一个人问他这个问题了,但是司爵的答案从未改变。
“值得。”
神女轻柔一笑,突然道:“司先生,夜晚的时候,你千万别回你木屋。”
司爵:……?
第 216 章 “抓住司爵!”
219、
虽然并不清楚为何神女会有那么一句话, 但是既然神女这般说了,自然就有她的理由。
司爵实在是没有必要忽略她的提议,更不用说在这之前他请求神女帮助他除掉了魏昧逸身边最为重要的人, 既然如此, 他现在听从对方的话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在夜晚之时,他便没有先行前往自己的木屋,而是选择了和林楪祈在他的新家之中捧着一壶酒,把酒言欢。
他们说着苗疆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喝得有点熏熏然,期间青璅似有似无地进了小院子里看了他们好几次, 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因为她看出来司爵和林楪祈短期内定然是不可能停止, 而林楪祈最近几年一直因为苗疆内部的事情奔走, 鲜少会有这样休闲的时刻,于是在这种时候,青璅最终还是有点心软。
她又嘱咐了两人一句早些休息很快就又回到了屋内,因为她的孩子又开始啼哭叫嚷了。
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清晨的日光洒落在林楪祈的院落之中, 也将他们两人的醉意给吹散。
先醒来的是司爵,他的酒量稍微比林楪祈好上些许,毕竟林楪祈的酒量也是最近才刚刚训练出来的。
可是当林楪祈还未清醒的时候, 屋外就有人疯狂的敲起他的大门。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非常的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