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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爵倒是回答得很自然。“我让他好好在家带孩子呢。”

神女:……

青璅在一旁听到不免感到好笑。“大哥, 你不能自己想要过来,就把临楪祈撇在那边啊。”

“倒也不是,本来也需要有人镇守在家里。”

青璅只觉得这话只是借口,说到底还是司爵他战欲上来,所以正巧想来这边界线上杀杀敌。

至于真相如何,司爵也懒得多加解释, 反正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眼前的状况。

“奇怪, 这些人大多不过只是些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 怎么到现在还未结束?”

司爵的问题令神女无奈摇头。“虽然他们只是普通人,可是他们手中拿的东西可都不普通,我们刚刚已经试探着施法,但是每次到他们身上都消失于无形, 也就说明, 我们的法术直接没用了。”

司爵微微地挑了挑眉,一双眼睛定定地窥视着那边那群山匪,那山匪头子还极为嚣张地仰着头, 对他们喊道:“怎么, 就没有胆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司爵定睛一看,问旁边的青璅。“他们有没有很像一些人?”

青璅愣住了,她才刚刚过来,也没有怎么关注这些山匪的身份,如今听到司爵这般说,这才稍微认真地低头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

“这……这不是……嗯, 那谁?”青璅短期还真的有点想不起他的名字。

也不怪青璅,三年的时间的确会淡忘很多,而且青璅还一孕傻三年,有时候经常会忘东忘西,临楪祈因此也无可奈何。

司爵倒是回忆起了他的名讳,于是直接在苗疆战士他们惊诧的目光之中,从容地落到了山匪的位置。

神女对此“啊呀”了一声,极其怀疑司爵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青璅拉住了她,“大哥跟他们认识,没什么问题,我想这次应该是场误会。”

其实事情到这里,即便是青璅那一孕傻三年的脑子也得出了一个非常确信的结论:定是后面有人。

那人三年前还跟他们说过要洗手不干了,如今却作为山匪出现在他们苗疆的地盘,实在是让人感到诡异。

如今,或许要等司爵和那人弄清楚之后才能定夺。

**

司爵落地的瞬间,立刻让山匪抄起了家伙,可当他抬起脸的时候,原本山匪首领旁边的男的突然呆滞了。“首领,他……”

那首领本来已经准备干架,如今看到来人,赶紧刹住了车,然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是泪眼婆娑起来。

“司爵兄!”他大喊一声,伸手就要给司爵一个拥抱。

司爵伸出一根指头,以这根指头的力道让对方无法再向前一步,那大汉努力挣扎了两次没成功便也只能放弃,但是眼眸深处竟然有点可惜。

等大汉那激动的情绪过去,司爵这才唤了对方一句。“雄大,你为何会在这?”

雄大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赚点钱啊。”

**

站在山巅之上的其余苗疆战士并不知晓司爵与那山匪之间的关系,不免着急。

他们中有人疑心大起。“神女,这人莫不是早已私通了这些山匪,其实是想要把我们苗疆给占领吧?”

“对啊,这人三年前突然来到我们苗疆,整天做些奇怪的事情,我们……要不是因为对方是您和圣子的朋友,我们早就让他滚出苗疆了。”

“神女,有句话我今日必须得说,您莫不是被他给骗了。”

这些话,令青璅非常愤慨,她立刻制止住了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想法。“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想他?他跟这些山匪……哎,说了你们一定也不明白,总之这件事情与这些山匪无关!”

“圣女!你定也是被他给骗了!”

“哼,不过只是个守护者,说什么圣女?”

这其中,竟然还有阴阳怪气的。

青璅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听到各式各样的言论,其中不乏最多的就是说她以守护者上位圣女,简直天理不容,但她都扛下来了,因为对她最为重要的只有家人,只要他们不伤害自己的家人,她便不是不能容忍。

但这种时候,他们竟然还这样。

青璅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她冷笑一声道:“若是你们当真不服,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可以上祭坛打一场。”

苗疆虽说有阶级,但也是外头那套强者为尊的戏码,因此青璅才会有此一句,因为只要把这些嚼嘴根子的人给打趴下,打服了,他们便再也不敢吭声了。

那些人敢怒不敢言,神女听得头疼,便道:“如今最重要的明明是解决这些山匪,你们却在内讧。”

这话立刻令所有苗疆战士都安静了下来。

神女说完,便又咳嗽了两声,自从神女失去神力之后,也就是预知能力之后,她的身体从一开始的极其不好,到现在的还算凑合,也耗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但即便如此,之前被神力侵蚀过的身体,要想回到年轻时候的状态,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反正神女要求本来就不高,本来她就想着只要能够看到孙女生出来就好,所以就连现在,她都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她偷过来的一般,因此,她极其知足。

“神女……”神女一咳嗽,他们便有点慌张失措,他们中不乏和前任神子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士,所以对于神女是有特殊的感情的,因为他们需要替神子好好保护他留下来的妻子。

可能正因为如此,即便他们看不顺眼这位从守护者变为圣女的捡漏者,但是看在前任神子的面子上,以及神女的面子上,他们还是愿意忍耐的。

他们走上来,纷纷围着神女不敢吭声,青璅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见这些苗疆战士如此真心实意地关心神女,又没法生气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刚刚那种郁结之气给全部吐了出来,她稍微瞥了一眼司爵的方向,正巧看到司爵正站在底下朝着她挥手,他的声音也在此时回荡在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都是朋友,全是一场误会。”

**

雄大、神女、司爵以及青璅站在一起,以雄大为中心,他的身后是他的手下,而以神女为中心,她的身后则是苗疆精壮的战士。

此时此刻,他们找了个可以坐着的地方,非常和谐地聊起了天。

这种和谐说实话跟他们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非常不和谐。

“啊……误会误会,我也没有想到都是朋友。”雄大虽然确实对那钱很是喜欢,但是毕竟对面是司爵,是他认定的大哥,他当然不可能为了那点钱而和对方打起来,这样好像他成什么样的人了呢。

司爵帮他解释了句。“他是雄大,跟临楪祈青璅也认识。”

青璅适时的点点头,“是,原来你叫雄大啊,不对啊,为什么这么有趣的名字我会忘记呢……唉,一定是一孕傻三年傻成这样了。”

“啊,妹子,你都生了?”雄大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当年这女娃还是个孩子,三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一个人,结果这女娃都生娃了?

一瞬间,雄大竟然感到了年龄的焦虑。

旁边的人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的代表在那边唠家常,毕竟这样实在是太诡异了,明明刚刚他们还打算打起来呢。

青璅全然没有顾忌他人的视线,拍拍肚子。“是啊,可能明年还能有。”

司爵:……

雄大:……

神女咳嗽了一声,将青璅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青璅其实哪都好,就是的确有时候太不像姑娘家了,这让神女也有点头疼,但是她又真的很稀罕自己的这个凡事都会说出来的媳妇,让她总是笑呵呵的。

有时候,心情好,的确也会影响自己的寿命,神女的确感到和青璅呆一块三年,自己的心境放轻松了许多。

因为神女好似要开口,其他人都全部安静了下来,她见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便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既然如此,我定是相信您的,只是我想了解一下,为何您会出现在这里呢?我想我们苗疆与你们也无冤无仇。”

司爵刚刚也问了类似的问题,所以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现在也不需要多说,于是就看着雄大一个人回答。

“这个说起来也挺奇怪,我最近五毒教资金出了些许问题,然后我就想着给兄弟们接点活,恰好一个神秘人跟我说,他那边恰好有活让我办,只要我办好了,便给我十万灵石。”

“你就因为十万灵石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青璅有点想打他。

“啊?也不算啊,那神秘人只是让我挑衅一下你们而已,又没有说什么。”雄大一副容易被人骗的样子,说着单纯的话。

司爵直接开口。“当年那事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我便知道事情不会那般简单,现今看来,他也没有打算放过你。”

“啊?”雄大显然完全没有明白其中的关窍。

“你根本就不是苗疆战士的对手。”司爵给他的答案明明白白。

“才不会,他给了我们特殊的法器,要真打起来,你们可也伤不到我。”

“问题就出现在这些法器上。”司爵当真是对雄大的愚蠢有了新的见解,“若是你们继续使用这些法器,你们就会变为之前那些怪物,随即苗疆会因为你们产生混乱。”

第 207 章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

210、

这话虽然不是危言耸听, 但是依旧还是把雄大这个奇才给吓得直接把手里还拿着的法器给丢掉了。

几人定睛一看,发觉是一柄小小的匕首。

只是那匕首上隐隐约约有着一种极为令人讨厌的黑色气息。

雄大完全发觉不了,因为他的修为本就不高, 如果和普通人比他的确是鸡头, 但和司爵他们比就是凤尾,这修为的鸿沟就如同天堑,根本就无法跨越。

“赶紧把那些法器给丢了。”雄大嚎了一嗓子,他的属下自然不敢多说,乖乖地就把怀中作为保护的法器全部尽数给丢到了地上。

这些法器的数量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

就连司爵都忍不住叹服做这件事情的人当真是花了一笔巨资。

“你可见到了给你们这些法器的人?”

“见到了,但就是我们镇上典当房的掌柜的, 如果你要抓出那个人, 可能还得问他。”

司爵没忍住瞥了他一眼, “之前你便是被一神秘莫测的家伙给诓骗了,现在你连人都没见到就接了这个活?”

有时候人蠢,真的是活该倒霉,司爵突然觉得当时帮雄大可能也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雄大迄今为止全然没有半点的长进。

雄大委委屈屈, 那彪悍的身躯倒是和他此时的表情全然不符,看着挺是怪异的。“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现在的人脑子都这么活络啊……而且这次只是让我们在苗疆这头示个威, 就白给我们十万灵石欸!”

“你觉得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司爵冷冷淡淡地又继续问。

“哈哈……说不定有呢。”

司爵当真没话说, “那你的确活该。”

这话说的有点重,雄大的表情立刻垮了。

青璅竟然也做了次打圆场的活,“好歹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一切都不算太坏。”

司爵其实隐约已经得到了幕后人到底是谁的结论,只是他没有证据,如果说是证据那也只是通过上帝视角推测出来的。

明天魏昧逸便会和金世羽误入这个地方, 当时金世羽也不知为何缘故就受伤了,反正被正在水域边的金世羽给救了,魏昧逸便乘机以金世羽朋友的身份进入了苗疆。

之后便是苗疆覆灭。

那火与哀嚎的声音充满了苗疆的天空之上,谁也不知道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因何而来,苗疆人民全是无辜的战败者。

只是后来这件事情完全被湮灭了。

就连原著之中,都没有详细描写过,若非不是后来从金世羽的视角中,听到过临楪祈说过这件事情,可能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被他的妹妹记录下来。

司爵先不深想下去,只有到明日,才能真的清楚,魏昧逸那个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然,司爵对魏昧逸的恶意更深了些……

本来他以为魏昧逸有了之前那次的教训到底会收敛点,可现在看来,那件事情也不过只是恶心了对方一样。

如果他们不是敌人,司爵当真可能还会赞叹对方一句,可惜他们就是生死与共的敌人,倒也没有必要这般客气的,在这点上,司爵从来分的很清楚。

神女见他们几人斗嘴,不免感到好笑,这种氛围令她总觉得好像是回到了从前,从前那她还未成为神女的时候,只是青春不再,如今对她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离开……

回忆如同洪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但是很快她便又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目前的情况。“那么接下来该如何?”

司爵已经走到了那些所谓法器的面前,同时用净化术将它们上面附着的黑气全数给驱散了,黑气如同炊烟一般消失的瞬间,那些法器瞬间变为了普通的器具。

“啊?”雄大虽然看不出那法器上面附着的到底是灵气还是黑气,但是也能敏锐感到这些器具成了无用之物,一时走到了那些器具的面前,伸出了手……

旁边的下属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吓得赶紧制止了自己的首领。“老大,这东西不是不好?”

“没事了,现在它上面附着的黑气已经被净化,如今它们不过只是一些没用的冷兵器而已。”青璅是看过司爵的能力的,所以自然也知道司爵到底做了什么,于是便帮忙解释了一句。

神女也微微诧异,赞叹了一句:“你净化能力很不错。”

之所以有这句也实在是因为她私以为以司爵这种性子的人,是无心学习这种净化法术的,因为司爵内心装的东西太多了,而只有纯净的人又或者心怀大义之人,才有可能学会。

司爵挑了挑眉,“怎么,我不配?”

神女赶忙摇了摇头,很快就面色复杂地想通了一件事情……

如果坚定一个目标,并且自己认为是正确的话,那怎么能不算是纯净之人呢?

只是她和司爵相处了三年,依旧没有看清司爵到底所图之事,令她总是有点疑惑,但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她快要知道了。

**

虚音宫,福音殿。

烛火摇曳,传来暧昧的声响。

过了须臾,似有人来到了福音殿的门前,驻足停留,眼观鼻鼻观心地朝里头轻轻唤了一声。“少宫主。”

里头暧昧的声响有了一丝的停滞,很快,福音殿的大门开了。

魏昧逸懒懒躺在红纱之下,隐隐绰绰,看不太清魏昧逸如今的容颜,只是他身边围绕的那些身强体壮的男性,却迟迟没有离开。

魏昧逸的面色红润,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这样的状态被自己的下属看见,只是拖长了那因为之前之事而慵懒的尾音,淡淡道:“苗疆那头安排的如何?”

属下低垂着脑袋,好似根本看不见房内这处处暧昧的痕迹,也闻不到空气间萦绕的刺鼻味道,他也跟魏昧逸一般淡淡地回复。“安排的很好,想来明日那苗疆必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届时您出马,定能获得神女的信任,盗取天机。”

“嗯。”

魏昧逸从未觉得自己的计策会出问题,随即道:“既然如此,我应该要出发了。”

“是的,少宫主。”

魏昧逸轻笑了声,随即突然语气变得冰冷。“那既然如此,还不滚出去,没看到我在做事?”

那下属的额前瞬间沁出几滴冷汗,可他还是得要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完。“少宫主,宫主让您有空多想想伟业,而不要贪图这眼前的快乐。”

他所说的快乐,到底是什么意思,显然很明白。

自从三年前,魏昧逸第一次任务失败回来之后,就被宫主给打骂了一顿,之后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本来的天之骄子魏昧逸竟然在宫中搜刮各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健壮男人……

一开始他们下属还以为少宫主又有什么计策,可后来他们时不时会听到少宫主的福音宫之中传出醉生梦死的声音,这才发觉不对劲。

可是少宫主所做之事从未被他们下属劝动过,因此这些年前,几乎没有人敢冒死劝诫,毕竟少宫主的手段狠辣,他们做下属的看在眼里,根本不敢招惹。

这位属下冒死觐见,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的少宫主屈居这些明明配不上少宫主的男人之下,这个事实令他实在是感到愤怒。

红纱帐之下,魏昧逸幽幽的笑意从里头传递出来,那笑意中的刺骨冰冷令那属下有种今日将死的感觉。

“哦?这是宫主所说,还是你的意思?”

果然,即便现在魏昧逸总是在性/爱之中醉生梦死,可是脑子却始终是顶顶好的,而魏昧逸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作聪明。

下属知道自己今日的确是犯了死罪,他立刻满头大汗地双膝跪地,“属下该死,这的确是属下自己的主意,请少宫主饶我一命!”

他说着,便脑袋对着地面梆梆梆用力砸了好几下,甚至直接把额头给撞出了血来。

“呵……”里头的魏昧逸看到如此的奇景竟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你先过来……”

魏昧逸的声音中有着和以前全然不同的魅惑,那是一种夹在在女子与男子之间的某种奇妙阴柔,但偏偏本不该出现在魏昧逸的身上。

下属如同受到了蛊惑一般呆滞地抬起了脑袋,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那红纱帐下肌肤雪白的少宫主,然后他才发觉自己竟是过了界,于是赶忙又挪开了视线。

可是魏昧逸接下来的话却如同蛊惑。“释放你自己心中的欲/望,那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来,到我身边来……”

这话就如同是妖魔的诱惑,令下属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双腿软软地朝着魏昧逸的方向走去,魏昧逸修长的手臂从那红纱帐之后伸出来,如同鬼魅的诱惑,下属下意识地握住了魏昧逸那纯白无暇的手,随即被对方精悍的力道拉扯到了柔软的床铺之上。

魏昧逸此时的模样,当真让下属都起了邪念,而他的身体也非常配合他有了反映。

下属滚动了下喉结,而魏昧逸低哑的嗓音依旧还在诱惑着他,“别担心,释放你所有的欲、望……”

下属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就翻身将魏昧逸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下。

第 208 章 “那……我先走啦!”……

211、

“呼……”

漆黑冰冷的月色之下, 金世羽因为后头追赶的人恐惧地向前跑。

他如今体力已经告罄,手上的符咒也已经全部用完,至于他的灵力也不知为何被封锁, 无力施展……

甚至他身边一直保护着他的许易天也因为最近被玄天书院召回而不在身边——这的确就是金世羽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的最惨的事件了。

可能是真的体力不够了, 他竟是噗通一下跌倒在了地上,而地上由于今早刚刚下了一场阵雨,所以极为泥泞。

平日里终日都干净整洁的金世羽第一次这般的狼狈。

难道他真的命丧于此了吗?

金世羽的脑袋里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可是他还不想死……

他感到无限的委屈,虽然他不明白这种委屈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他总是觉得最近自己的运气好像没有以前那般好了。

大师兄也好像没有以前那般对他好, 总是有种疏离感, 但金世羽面对竹清平又不好意思说些多余的话, 因此他们两人的关系依旧止乎于礼。

虚音宫少宫主魏昧逸也不知为何,最近几年对他的热情也少了许多,甚至大多数时候都不碰他,有时候他委屈的时候, 都不愿意哄一哄他……在金世羽看来, 那就是淡了。

虽说许易天依旧对他很好,可是许易天到底没有魏昧逸会哄人,整个人就很闷, 若非不是因为他不小心和许易天有了一夜缠绵, 他也不可能和许易天成为这种关系,因为许易天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至于……司爵……

想到司爵,金世羽的心有点颤栗,他本来其实并不喜欢对方,甚至觉得对方猥琐,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让他改观, 也因此金世羽对司爵也有了点想法,只是司爵现在在凡间界游历,说起来他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

总之,此时此刻,金世羽只能靠自己。

但金世羽从未靠过自己,所以导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后的人越来越近,他们手中的剑也朝他劈来。

电光石火之中,金世羽因为恐惧闭上了眼睛,他甚至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

可是他只听到了什么东西弹射到那剑面发出的叮当脆响,与此同时,他预想之中的伤痛并未传来,有人好像挡在了他的面前。

金世羽大着胆子稍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入目之处是一片墨色的衣摆,他顺着这墨色的衣摆向上望去,竟然看到了他刚刚思念的男人。

“司爵师兄!”

他现在对司爵的称呼很明显已经非常亲昵了,司爵很了解金世羽如此亲昵所代表的意思,那就是金世羽已经完全把他当作自己人了,也就是说他现在也在金世羽的择偶标准中?

想明白这点,司爵一时喜半参忧。

喜的是,至少金世羽这里不会对他搞事了,甚至可能还因为他喜欢自己而和魏昧逸吹枕头风——虽然也不知道魏昧逸现在对金世羽还有没有原著那般上心。

忧的是,被金世羽喜欢这件事情,让他浑身都发痒,恨不得赶紧远离对方。

总而言之,司爵现在的确是代替临楪祈救下了金世羽,在原著之中这理应是临楪祈出手,而在刚刚,临楪祈也的确打算出手了,若不是他抢了先,他们两人可能的确又得出现缘分。

那些身着黑衣的家伙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恋战,转身就跑了。

本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把金世羽逼到这鸟不拉屎的苗疆,通过这个方式,让魏昧逸能够有完美的理由进入苗疆这片领域,顺手还能帮他们把那在边境线闹事的山匪给除掉——这样一来,他的形象便能立住,而神女也没有理由不同意他这位恩人的要求。

魏昧逸的计谋当真是贼喊捉贼,但偏偏在原著中,他这种劣等的计谋竟是的确骗过了单纯的临楪祈以及苗疆人民,将他奉为了苗疆的恩人,之后一切顺理成章——原本以为是恩人的家伙,竟然放火烧了他们苗疆,并且把他们苗疆上上下下几百号子民全部给屠杀了。

而临楪祈由于自己圣子的身份侥幸活了下来,而魏昧逸在确定对方并不知晓事情真相后,黑白颠倒,把这些事情一并扔给了已经被他铲除干净了的雄大等人,并且通过金世羽不断利用临楪祈的剩余价值。

这么想想,临楪祈这个倒霉孩子是真的倒霉,如果司爵之前只是有一个他很可悲的想法,如今和临楪祈相处了这么久,他当真心底深处已经把魏昧逸这个混蛋凌迟处死了几百次。

见那些人跑走,司爵也没有追,旁边的临楪祈已经打算追过去,却被司爵一把拽了回来。“穷寇莫追。”

追了也追不到。

这些人都是虚音宫的能兵巧匠,哪会这么容易栽在临楪祈这个小娃娃的手上?再者,即便今日抓到他们中的一人,那人也必定会服毒自尽——这就是虚音宫训练出来的修士,纪律严明的如同死士。

所以与其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司爵认为还不如把力气用在刀刃上。

临楪祈虽然觉得奇怪,但他对司爵的信任实在是太深,所以便乖乖地拽了回来,然后问:“怎么?你们认识?”

刚刚这长相可爱的男子唤出的那声“司爵师兄”,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虽然临楪祈知晓自己的大哥身份不俗——毕竟这些年中司爵所教给他的所有法术都特别的实用,同时也是他们在苗疆根本接触不到的,但是如今听到师兄二字也的确是长了个心眼。

而此时金世羽因为见到熟悉安心的人,身心力竭的他,终于直接栽倒在了地上——若是其他攻,定是会立刻把金世羽抱入怀中,但是如今是司爵,他是个恪守夫德的人,自然不会与这人有任何的牵扯。

于是临楪祈眼睁睁地看着那可怜的可爱男子再次栽进了那泥泞之中,他赶紧一把把那人拽了起来,以免对方鼻腔无法呼吸而死。

“大哥,他不会和你有仇吧?”临楪祈这话是有迹可循的。

因为如果换作是他,司爵是定然不会放任他直接栽进这泥水中自生自灭。

“怎么可能?”司爵笑笑,但心底到底想什么的确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确就不算是什么好东西,当他看到金世羽如此虚弱的时候,他的确想过直接把对方杀了,只是这个想法很快被湮灭,因为他发觉自己动不了手——也就是说,他无法亲手杀对方,这大概也是天道给他的桎梏。

这天道现在也的确是有点黔驴技穷的意思,可惜司爵知道以天道这种拥有操控久修大陆大体走向剧情的逆天存在,是不可能任由他为非作歹的。

他隐隐感觉,马上天道蓄招快来了,就是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

可能是司爵的回答太快太迅速了,连临楪祈都怀疑自己是否只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摇了摇头,顺手把那昏死过去的金世羽给直接扶了起来,“他受伤了,得把他送回苗疆养伤。”

司爵点点头,该来的剧情是必须要来的,更不要说这种重要的剧情,所以即便司爵再怎么不情愿,也必须得顺着剧情逻辑线走,而且这样也的确能避免许多麻烦。

因为强行改变重要剧情,后头的剧情就一定会发生巨变,而这目前不是司爵想要看到的——至少要到自己身死剧情走过,他才能接受巨变。

临楪祈最终还是把昏睡的金世羽送到了苗疆的绿衣医馆,医馆医师是一名苗疆老者,同时苗疆几乎所有的子民都会选择来这里医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其实本来临楪祈想要将对方送到自己家里,但司爵在抽搐嘴角好认为不好,同时建议将他就放在医馆就好。

要命,谁知道金世羽醒来看到如此努力救助自己的苗疆少年会不会心花怒放,又开始恋爱脑???

按照司爵对他的了解,可能性实在太高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司爵是当真不想让他们两人有任何的牵扯,好歹临楪祈现在也算是他半个徒弟。

由于司爵所说的很有道理,家里不仅有刚刚又怀了的青璅,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实在是没有余力继续服侍一名生命垂危的修士,于是他轻松地接受了司爵的建议,将金世羽放置在绿衣医馆之后,赶忙赶去了集市——他还得买肉回去烧饭,青璅最近有点馋,老是缠着他要吃肉。

“那……我先走啦!”说完,临楪祈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一溜烟跑了。

虽然觉得临楪祈这副老婆奴的模样挺让他无语的,但是现在临楪祈对那金世羽毫无任何感觉这个事实,不得不说还是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至于司爵,当然是呆在了绿衣医馆陪着那年过半百的老人聊天侃地,顺便学点医理知识啦,当然,他还有个目的,那就是让金世羽能够在清醒的瞬间,看到他的脸。

对,他打算抢夺临楪祈本来的剧情,将临楪祈的某些故事情节套在自己身上。

一来,这些情节没有消失,符合原著,天道无话可说,二来,刷刷主角受好感度这种事情,司爵这种人没有必要不做。

第 209 章 依旧好遥远……

212、

金世羽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他被邪祟追赶,紧接着魏昧逸还非要这个时候和他亲热,之后许易天也加进来了, 竹清平在远处静静地守望着他们……

随后, 不知怎么回事,司爵师兄出现了,他牵着自己的那匹银狼,然后语气冰冷地说:“上,亚历山大,咬死他们。”

紧接着, 紧接着……

金世羽就被这个奇怪的梦给吓醒了。

清醒的时候, 金世羽只觉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整个人都有种失重感,随即他才发觉自己全身满是汗水,粘得他的身体都点颓丧,而空气间, 浸满了药的香味。

这是什么情况?

金世羽吓得赶紧就从床上爬起来, 可这一动作牵动了昨天他因为奔跑而有点肌肉劳损的腰,让他直接又像个砧板上的鱼又硬邦邦地栽了回去。

但他的动作也的确引起了外头人的注意,于是外头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朝着金世羽如今身处的内室走了过来, 那人缓缓撩开了不远处的门帘,声音平静和缓。“你可算是醒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金世羽的大脑有了短期的停滞,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他飞快地转过头去,双眼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昨夜的记忆终于完全归拢。

“司爵师兄。”他情绪有点激动地唤了一声, 他想要起来,但就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他起不来。

见他这样,司爵倒也没有打算扶他,只是热心却疏离地多关怀了一句。“你腰部积劳损伤,躺着好好休息。”

他这话不偏不倚,且只是礼貌性话术,可金世羽不知道,反而有点感动,看着司爵微微湿润了眼。

司爵最看不惯的就是对方这番模样,因此他很快移开视线,道:“我替你喊下医师。”

他说完,直接转身出了内室——他可真的不想和金世羽待在一起太久,谁知道和他待久了,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必须要对金世羽做出点什么背叛竹清平的事情来。

这事司爵不想做,也不会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和金世羽那般靠近,因此即便只是积劳损伤这种小事,他也宁愿去请医师过来帮忙。

医师年过半百,走路不稳,司爵便扶着他来到了金世羽的床前,这期间,金世羽的眼眸一直很是神情地望着司爵,若非不是司爵看过原著,知道他有那么多好哥哥,他都要怀疑金世羽当真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了。

屋内满是药的香气,司爵将医师送到金世羽窗前,便转身去替医师继续熬药了,等熬得药从药罐子中扑通扑通地有些溢出来后,司爵立刻熄了火,然后裹着布巾将那熬好的药给倒进了旁边的小碗之中。

那药味滋味扑鼻,反正闻着就知道不好吃,司爵的嘴角咧开了一抹怪笑,等那药冷了些,就端着那碗看着就是黑暗料理的中药走进了内室,甚至还好心情地说了一句。“吃药了。”

医师从司爵的手中的拿过了那碗药汁,略微有点颤抖的手将那碗药汁递到了金世羽的面前,白发苍苍胡须下的苍老唇瓣一开一合。“喝了……就好了。”

老医师虽然说话速度很慢,但是中气很足,显然他将自己的身体调养的非常硬朗,如果不出现原著中的情况,他再活个三十年不再话下。

可是金世羽娇弱惯了,因此他看到这黑糊糊的一碗药汁,以及那药汁所散发出来的刺鼻味道,立刻别开了脸去。“我不吃。”

司爵抽搐了下嘴角。

“吃吧,对你身体好。”其实司爵当真是没有心情和主角金世羽就一碗药汁的问题浪费口舌,可偏偏他忘了,金世羽对待他认为宠自己的人,就是如此的任性。

“我就不吃,司爵师兄,这药闻着就不好喝,有没有其他方式啊。”

金世羽感到有点委屈,以前他不想喝药,一般魏昧逸他们都哄着他吃糖豆子,吃完糖豆子可能还会给他点好东西,这样他才会乖乖吃药,所以他下意识地就把魏昧逸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当做自然的事情,现在也打算和司爵讨要。

可司爵懒得惯着他,但即便他现在满心都很嫌弃,还是按捺着自己最后的耐心对金世羽道:“你若不喝,那便不喝,只是你的身体会好的慢些。”

司爵当然不在乎这些,反正受苦的也是金世羽,只是可惜了老医师熬的药,于是他对老医师道:“这药材的钱我会出的。”

“没……事。”老医师依旧还是好脾气温温和和地说话,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司爵知道老医师脾气好,不过也的确就是因为如此,金世羽如此无语的话,他都能消化接受,换做是司爵,定然是不肯惯着对方,必定要压着金世羽让他把自己辛辛苦苦采摘后、调制好的中药给全部喝下去。

虽然之后发生的事情和金世羽所想的不同,但能够不喝这种难闻的药,金世羽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所以他又面露好奇。“司爵师兄,你现在穿的衣服好生奇怪,这里是哪里?”

不仅司爵穿的衣服奇怪,就连他身边这位年长者所穿着的衣服也挺奇怪的,反正和他们仙剑派经常穿着的轻飘飘以舒适简约为主的修士服不同,反而花样繁琐,那布料上的绣花也看着像是有人精心为他缝制的。

一想到这件事情,金世羽竟然心里有点醋味,他金世羽想得到的东西一般都能得到,若非不是因为他对司爵的想法很复杂,他一时说不准自己对司爵的态度,再加上司爵永远只是和他搞暧昧,却从来不碰他,也从来不和他告白……

所以他也就对司爵耿耿于怀,他现在也就没有什么身份去质问司爵身上所穿的衣物到底是谁为他缝制的。

如果司爵知道金世羽的大脑中竟然会涌现如此多的想法,司爵定然退避三舍。

这衣物本就是苗疆人民的服饰,苗疆服饰本就繁琐,至于上面那种纹绣,自然是苗疆绣庄中的女工亲自缝制的,总之就是出点钱就都能得到的东西,也不知道金世羽脑洞怎么可以如此开大。

幸亏司爵也不是能够读心,否则必定起一身鸡皮疙瘩。

恋爱脑,要不得!

更别说他和金世羽也没有什么关系。

金世羽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好,但是司爵也懒得顾忌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转头将那没有被喝掉的中药给端回到了屋外的木桌上,这才又回来问老医师。“他身体如何?”

“静养……嗯,两天即可。”

“两天……”司爵咀嚼下这个词。

明日魏昧逸便会带人前来,想来一定会和金世羽见面,这倒是挺不错,免得自己还非得去哄这麻烦的金世羽,自己也能脱身布置之后规避魏昧逸计划的事情。

倒是魏昧逸,又要哄着金世羽,又得做计划,定然无法全身心投入。

原著中那是魏昧逸在暗,苗疆人在明,本就没有对魏昧逸有多少防范这才会让魏昧逸轻易得手,如今司爵在此,又怎么可能让魏昧逸如此如意。

本来,掌握更多信息的人,才有可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俯瞰一切。

可是司爵说这两天,让金世羽误解了。

他虚弱地笑了笑,让他那可爱的样貌增添了一丝的脆弱,而男人就是个拥有保护欲的物种,因此金世羽的确也用这种方式让许多男性怜惜。

可惜,这种方式对司爵没用。

如果非要做个解释,司爵甚至可以把自己都骂进去——他不是个男人。

金世羽很是懂事的样子,“别为我担心,我真的没什么事,也就两天的时间就好了,只是这段时间的确需要司爵师兄照顾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了个虚弱的笑意,当真是太懂事了——如果忽略他似有似无柔情似水、波澜壮阔、眼波流转间的缱倦情绪的话。

于是司爵对着对方露出了个虚假的笑意,假意自己完全没有开窍,“没事,麻烦也是麻烦医师老爷爷。”

——跟我有什么关系?

后面一句话,明显不近人情,不符合司爵对金世羽应该有的态度,所以司爵自动消音了。

金世羽愣了下,眼中的缱倦缠绵的意思消失了一半,大约没有想过司爵会说出如此不懂情调的话,他几乎可以说是愤恨地咬了咬牙,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了司爵,虽然未说一句话,但是司爵就是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

大约就是——

死相,哝怎么一点都不懂你小乖乖的勾引呢?

呕……

司爵差点把这个行为做出来,但是思前想后,还是滚动了下喉结,将这感觉给抑制了下去,反正……魏昧逸快来了。

一天……

依旧好遥远……

司爵露出了个几近可以说是悲伤的笑,这种笑是发自真心的。

“我还有些事,你好生修养,明日我再来看你,至于你需要的,你找这位医师老爷爷要就行,都记在我的账上。”

撂下这句话,司爵头皮发麻地转身就跑。

第 210 章 那么,你救还是不救呢……

213、

司爵跑的很快, 简直如同后面有狼群追赶,回到自己木屋里头的司爵,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做准备, 毕竟明天还要和魏昧逸掰扯。

与神女、临楪祈以及雄大说好了该做的事情之后, 司爵这才安安心心地等待着第二日的到来。

果然,当清晨的余晖即将消散,司爵的木屋前有一只送信的千纸鹤晃晃悠悠地溜进了司爵的窗口,金灿灿的光芒将它那素白的外表照得有点神圣。

司爵伸出手,那千纸鹤便飞到了司爵的手心,同时将它所获得的消息给传递给了司爵。

司爵心领神会, 心中很是满意, 这才从床铺上下来, 慢悠悠地踱步到了窗边,那双能够看得很远的眼睛很快便看见了在苗疆出入境口与守卫攀谈中的魏昧逸。

至于他们的对话,司爵也懒得听,反正结果就是魏昧逸定然会进入苗疆。

接下来可能就需要全苗疆人的演技了, 说实话, 司爵对此还真的没有什么信心,不过想来魏昧逸这么自傲的家伙,大约也不会认为自己的计谋出错了。

即便司爵不想这么了解魏昧逸的为人, 但是看过原著的他, 早已对魏昧逸这人的性格算是了如指掌。

只是原著之中,因为金世羽本身自带的气运之子的bug,所以作为金世羽攻二的魏昧逸自然是做什么事都能完美按照计划走,但是现在还真不一定。

由于司爵横插一脚,所以魏昧逸现在对金世羽的感情显然不会那么深刻,而且遇到金世羽之后, 魏昧逸也没有真的因为金世羽而得到任何多余的好处,所以他也自然会怀疑自己父亲,也就是虚音宫宫主魏少轩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产生怀疑。

既然如此,魏昧逸更不可能因为魏少轩的话而牢牢抓住金世羽了,现今看来魏昧逸把金世羽当作是他的某件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玩具。

既是如此,他今日就要让两人的关系再割裂一些,让魏昧逸对金世羽更是嫌弃。

司爵到达绿衣医馆的时候,魏昧逸已经携带着一众虚音宫修士一同前往过绿衣医馆,他甚至与金世羽接了头,并且还向神女表示了感谢。

按照计划,神女“无意间”暴露了最近苗疆的苦恼,魏昧逸决定为他们驱除这些山匪,于是便又带领着自己的那些修士直接前往了苗疆的边境。

等魏昧逸离开,司爵才姗姗来迟,进了绿衣医馆的内室,体贴地询问了下金世羽的身体情况。

金世羽见到司爵,立刻喜气洋洋地告诉了司爵魏昧逸出现在这里的消息。

“魏……虚音宫少宫主听闻属下看见仙剑派弟子被神秘人追赶,便夜以继日地赶了过来,他真的是好人是不是?”金世羽差点脱口而出少宫主的名字,但想到虚音宫与仙剑派的关系复杂,最终嘴边的话还是转了一圈换了个方式说了出来。

司爵自然知道这个事实,还得装出一副刚刚得知的样子,一脸惊讶地道:“魏昧逸来苗疆了?”

“嗯。”金世羽脸上通红,显然是刚刚魏昧逸说了点什么哄人的话,逗得金世羽又满心欢喜。“刚刚他们好像说到苗疆这里出现了山匪,为了答谢,所以魏昧逸前去平息了。”

其实就这点来说,司爵觉得魏昧逸当真聪明,毕竟当个花花公子这种事情也的确是需要一点天分的,像他这样的,就属于完全把技能点点在了阴谋诡计上,导致他和竹清平谈的有点傻乎乎的。

思维回笼,司爵依旧保持着笑容,“山匪的问题我有所听闻。”

金世羽微微皱眉,眼神中有点忧心,于是说话都低沉了许多。“魏昧逸那么厉害,寻常山匪理应不是他的对手,但不知为何,我总是有点忧心。”

嗯,原著中,你也忧心,然后你就赶去了,于是异变的雄大他们差点杀了你,还是被魏昧逸救下来的。

你们两个在半空中如同蝴蝶一般旋转了三百六十五度之后,终于足尖点地落在了地面之上,给众人看了一场华丽的华尔兹。

这就是原著的大致情节,至于那些由于黑气变为邪祟的雄大一帮人,则就如同他们的使命完成了一般,在久修大陆上失去了生命。

当然原著中,自然不是雄大他们一行人在苗疆闹事,因为雄大本该在三年前就跟着苗疆外那些城镇上的人一样成为了邪祟,但换一帮人也不过只是雄二、雄三,总之是本来根本不可能在书中留下任何名讳的背景板。

不过说到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司爵又觉得舒爽,这虚音宫所做之事本就很邪,城镇安然无恙他们定然感到奇怪,大概早就开始偷偷查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可惜司爵早就料想到这件事情,于是替那些镇上中招的所有人用了记忆封印术,所以他们什么也问不出来。

而且这记忆封印术即便被解了也无所谓,他们根本说不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司爵本身用这种画蛇添足的法术,也就只是为了让镇上的人能够正常的生活——做这点的司爵仅仅只是受到了一点竹清平的影响罢了。

此事如此妖异,虚音宫所做之事又是久修大陆上正道修士所不齿,他们这些年持续在外头正名,自然不敢对外大声大喊他们在这种边陲小镇上所做的一切,于是便只能自认倒霉。

这么多年,他们所做的事情没一件事情算是顺利,大约作为计谋的决策者魏昧逸也被他的父亲,那个刚愎自用的冷漠男人给骂了不止一次。

司爵明白魏昧逸定然在心底深处想把这毁了他这次行动的家伙掘地三尺都找出来,可是既然什么都没有留下,魏昧逸又如何找?

唯三可能说漏嘴的,就只有和他关系较好的且知晓真相的临楪祈、青璅以及雄大三人,但司爵昨夜特别和他们三人叮嘱过这事,魏昧逸自是不会知道。

可能是看司爵迟迟没有吭声,金世羽又再次提了一嘴。“我真的很忧心,司爵师兄,不如我们前去看看吧。”

“……哦,那当然行。”司爵这次的目的本身就是要把金世羽这个包袱带过去,要让魏昧逸更厌烦这人。

其实司爵也觉得挺离谱,毕竟金世羽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做人的逼数,非要没事找事,给别人找麻烦,原文中那些攻到底是怎么忍耐他的!

换他那是一点都忍耐不了……

只能说真爱超越一切,又或者说是金世羽本身能够所图的利益,令这些人无限容忍他。

然而可惜,现在的金世羽对于魏昧逸来说,早已不会那般重要,因为魏昧逸本该拥有的一切,都是在和金世羽呆在一起的时候失去的。

要说喜欢……

魏昧逸不如说讨厌他更有可能性。

这点,是司爵在汲汲营营后,明确得到的答案,只是这份恨意到底是否大于他父亲对他的震慑呢?

今日,就能得到答案了。

在此之前,司爵当然要当一回“好人”。

于是他挑起嘴角,温温柔柔地道:“我用法阵传输你过去吧。”

说完,他也不顾金世羽眼中的怔愣,就用咒语送对方去了前线。

金世羽立刻消失在了内室的床铺上,司爵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极为好心情地抬了抬自己的右手,张开手掌对那空气道:“一路顺风。”

恰逢此时,刚刚离开去拿药的老医师亦趋亦步地走进了内室,却只见到了司爵一个人,于是他怀疑地且郑重地缓慢询问:“那……孩子……呢?”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司爵极度怀疑老医师根本对一个人凭空消失这种事情毫无意外。

司爵转过身,眼睛都因为愉快而微微弯着,看得出他心情很好。“没事,他有事走了。”

老医师摇摇头,“那……不行……哦,这……孩子……身子……弱。”

司爵笑笑,“医师,您别操心,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说完,他将一颗灵石放在了老医师的手中,真心实意地道谢。“昨日当真是麻烦您了,这是医药费以及住宿费。”

还没有等老医师继续说什么,司爵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他可不能错过这场好戏呢。

老医师依旧还是缓慢如同乌龟的模样,只是朝着无人的医馆中用力地喊了一声:“不用……那么……多……!”

可惜,司爵早已听不见,因为他已经出现在了前线的某个角落。

而因为司爵的传送阵的位置,金世羽也从天而降,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高空快速坠落。

“糟糕。”魏昧逸本就在看见这群山匪还未变为邪祟心烦,如今看到金世羽这个矫情的家伙从天降落的时候,他当真是想眼睁睁看着对方在他面前直接摔死。

而且,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竟是越来越迫切,因为他在同一时刻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种地方,即便金世羽死了,也和他无关,同时也不会有人知道。

“啊——!”金世羽在坠落了一半之后也终于发现了问题,他大惊失措,眼睛却能准确地找到正在人群中站立着的魏昧逸,于是如同看到希望一般大声呼喊。

“魏昧逸,救我!”

魏昧逸脸色冰冷,热情的红衫都因此多了分肃穆。

司爵看好戏地望着。

那么,你救还是不救呢?

魏昧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