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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漾 泱姀 18724 字 3个月前

第71章 鸢尾花“你一哄我就好了。”

杨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露出会心的笑:“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拜拜。”

“拜拜。”宁昭和她挥了挥手,“你赶紧去吃饭去吧,早点回酒店,可以带孩子们看个电影。”

“好。”杨筝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是真的感激宁昭。

……

宁昭和杨筝告别后,一个人上到一层大厅,坐到角落的咖啡角,给傅尧礼打视频电话。

“喂,昭昭?”傅尧礼的背景看起来有些昏暗。

“我结束了,你在哪儿呢?”宁昭调整了一下镜头的角度,问。

傅尧礼把镜头翻转,一辆辆车出现在手机屏幕里:“地下车库。”

宁昭给他发了位置,说过大概会在九点结束。

“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上来等我?”宁昭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朝外走。

傅尧礼的镜头也晃了一下,紧接着是“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

“我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活动,怕上去打扰到你们。”傅尧礼抬步往电梯方向走着,“你先别下来,昭昭,我上去找你。”

“我直接去找你呗?你上来咱俩再下去不麻烦吗?”宁昭笑道。

“桑进说附近有一家甜品店很好吃,带你去吃。”傅尧礼迈进电梯,说,“等我一会儿吧,一分钟。”

“好,那我在门口等你。”宁昭一整晚在忙着安排小孩子们的住宿,自己确实没来得及吃饭。

因为傅尧礼说要来接她,所以她也没有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吃。

宁昭刚要往大门处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脚下步子一转,走到电

梯拐角处,等傅尧礼上来,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电梯“叮”地一声,宁昭立马贴墙站好。

傅尧礼出电梯门后径自朝前走,压根儿没往身边看。

他垂着头,指尖敲着屏幕,下一秒,宁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宁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傅尧礼发过来的:「昭昭,我上来了。」

宁昭收起手机,脚步轻轻地跟在傅尧礼身后,一直到大门,傅尧礼没看到她,又低下头发消息,宁昭才拍了拍他的肩:“嗨,一个人吗,帅哥?”

傅尧礼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

宁昭立马双手环胸,甚至吹了个口哨,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强取良民的小土匪。

傅尧礼原本沉静如水的面庞立即浮上一丝笑意。

他把宁昭搂进怀里,陪着她演戏:“嗯,一个人,你要把我拐走吗?”

宁昭故作思考:“嗯……这得看你听话不听话。”

“听话。”傅尧礼脸上的笑意加深,“不止听话,我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体力好,精力旺,家务活全包揽,你累了随时背你,你饿了随时带你吃饭,你困了随时哄你睡觉,你难过了随时安慰你……这些都没问题——怎么样?带我走吧。”

宁昭被他逗得不行,在他怀里笑的东倒西歪。

傅尧礼手上用力,托住宁昭的腰,免得她摔倒。

“不是说在门口等我?”等宁昭笑够了,傅尧礼才问她。

宁昭斜靠在傅尧礼身上,不肯好好走路:“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那确实是很惊喜了。”傅尧礼佯装思考了一下,“原本要到五月份才能住在一起,现在提前被你领回家了。”

“傅尧礼!”宁昭打了他一下,到嘴边的话一个转弯,“行,你要是不怕被你爸爸妈妈混合双打,你今天就住到我家来。”

宁昭和傅尧礼分住两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傅老太太和傅老爷子,两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坚持着过去的传统,譬如在结婚前,两方不能睡在同一间房。

也因此,宁昭和傅尧礼一直没把法国那段同居经历告诉两位老人家。

而傅尧礼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明显蔫儿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说:“唉,要是你早点答应我就好了,昭昭,那样一切都能提前。”

“现在我都觉得答应得早了呢。”宁昭站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说,“我就该再拖你几个月,谁让你当初拒绝我之后直接两年都不搭理我呢!”

傅尧礼一时不知道先回答哪句,犹豫一秒后还是决定先哄宁昭,再给自己争取:“没有,昭昭,我哪有不搭理你。我那是怕你还生我的气,也怕你误会我钓着你。”

“而且,你那时候不是也不理我了吗?每次给你发消息,你都特别冷淡,也不主动和我分享你的生活,我哪敢打扰你?”

“谁让你都不给我过生日就直接走了的!我还没委屈呢你先委屈上了?你当时走得那么决绝,还是去法国,连国内都不待了哦,我干嘛还要凑上去找不痛快!”宁昭掰着手指和傅尧礼数落他的罪行。

“好,我错了,是我不对。”傅尧礼重新把宁昭搂进怀里,“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昭昭,我向你保证。”

宁昭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傅尧礼那样做的理由她也清楚,只是提到了,她就顺带控诉了一下。

听到傅尧礼的道歉,宁昭哼了一声,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傅尧礼见状,才说:“昭昭,你怎么能想到要再拖几个月才答应我呢?时间多么宝贵啊,时间就是金钱,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误会上,对不对?你看,等你一到二十岁,我就向你解释了全部,所以如果你也喜欢我,那既然条件已经具备,我们就不能允许误会一直存在了,是不是?”

“就你道理多。”宁昭哼哼唧唧地表示认同。

虽然知道宁昭的性格,傅尧礼还是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以后也是,昭昭,如果你有不高兴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千万不要憋在心里,等我去猜,那样太浪费时间了,会消磨我们感情的。”

“这还要你说嘛。”宁昭撅了撅嘴,“我要真生气了,才不会自己生闷气呢,我一定会拉着你的,不哄好我,你也别想舒服。”

“嗯,很棒。”傅尧礼揉了揉宁昭的头发,“一定要说出来。哄你不是问题,怕的是你不给我哄的机会。”

“那除非你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宁昭坦诚地说,“要不然你清楚的,我这个人可好哄了。”

她凑近傅尧礼,笑的眼睛都弯起来:“尤其是你呀,一哄我就好了。”

小时候,宁昭在家里是从不受委屈的,但免不了在学校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最常见的就是被作业难哭。

她生性活泼,一听到傅洵野等人在院子里闹就忍不住想跑出去,偏偏又总是被数学题难住,这时候她就抱着作业本抽抽涕涕地去找傅尧礼,央着他帮自己写作业。

又或者和同学闹了矛盾,对方无理取闹,又不肯道歉,小孩子对身份地位这些还不敏感,才不管对面站的是宁家的幺女还是傅家的小公主,脖子一梗就是犟,宁昭哪受过这种委屈,被气哭好几回。被哥哥姐姐们接着回家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钻进傅尧礼怀里,一定要让他抱。

其实那时候倒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傅尧礼在一群人里是年纪最大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头自然是最高。宁昭才刚上小学,当然不会让和自己差不多高高的小萝卜丁傅洵野等人抱,因此最常钻的就是傅尧礼的怀抱。

傅尧礼每次都极有耐心,宁昭总是能被他轻易哄好。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如今。

两个人就像两块拼图,每一个缺口拼在一起,都能刚好严丝合缝。

“嗯,那你不高兴了就告诉我。”傅尧礼显然也清楚这一点,笑道,“走吧,带你去吃小蛋糕。”-

傅尧礼把宁昭送回宁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因为第二天宁昭还要早起,所以两人没多腻歪。

傅尧礼要下车送她,被宁昭制止。

她趴在副驾的车窗上和傅尧礼告别:“好啦,你不要下来了,赶紧回家吧。”

傅尧礼对她招了招手:“那你来我这边,昭昭。”

“干什么?”宁昭疑惑地问道,还是绕到主驾一侧,“怎么了?”

傅尧礼降下主驾的车窗:“昭昭,亲一下,晚安吻。”

“刚刚不是亲过了吗?”宁昭手里捏着甜品袋,面上带了娇。

下车之前,傅尧礼替她解安全带的时候,已经和她亲了一会儿。

傅尧礼一本正经地说:“不一样,刚刚那个是——就是想亲了,这个是晚安吻,蜻蜓点水的那种。”

宁昭没忍住笑出声:“好。”

她弯下腰,果真就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募地,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紧接着,一辆劳斯莱斯刹在傅尧礼的迈巴赫旁边。

宁昭直起身,拿手挡住刺眼的车灯,看向来人。

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又被“砰”的一声关上,足以可见车主人的气愤。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干什么?”宁砚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走到宁昭身边,“还是在我家门前?”

傅尧礼见状,从车上下来,指了指浓重的黑夜,说:“已经晚上了,不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说完,他又笑着补充了一个字:“哥。”

宁砚一下子被噎的忘了词。

他咬牙切齿半天,愤愤地说:“你们俩以后亲嘴去傅家门口亲,我可不想加班回来还要吃莫名其妙的狗粮。”

“那你也找一个女朋友啊哥。”宁昭振振有词地说,“那样你也可以在我们家门口亲,我绝对不会拦着的。”

宁砚伸出食指,点了宁昭的额头一下:“你现在还没嫁过去呢,都不帮着你亲哥了哦?”

第72章 鸢尾花摸摸腹肌。

宁昭搂住傅尧礼的胳膊,小声嘀咕:“本来也没帮过啊。”

宁砚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却没法反驳。

因为宁昭从小住在傅家,格外亲近傅尧礼,所以每每宁砚和傅尧礼拌嘴的时候,宁昭都是向着傅尧礼的。

看着宁砚的表情,宁昭“哎呀”了一声,说:“其实我们刚刚本来都准备分开了嘛,正是因为我要回家,所以才亲了一下嘛,也没有要亲很久的,谁能想到你不偏不倚偏偏这时候回来了呢。”

“喏。”她把手上的甜品袋递到宁砚面前,“吃蛋糕。”

宁砚口嫌体正直地接过,又强调一遍:“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们两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这种事情。”

想到傅尧礼刚刚的话,他特地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换成了“大庭广众”。

傅尧礼老神在在地应下:“好,我们以后在车里亲完再下来。”

“傅尧礼!”宁砚勾住傅尧礼的脖颈,“你小子,最好别得意这么早,否则婚礼的时候你就等着吧。”

从小到大和自己一起单身的好兄弟突然拐走了自己的妹妹,宁砚每每想起都觉得痛心疾首。

一痛自己比傅尧礼嘴巴甜,结果傅尧礼竟然先他一步脱单,二痛傅尧礼的女朋友竟然是宁昭。

这样一来,他的亲妹妹也脱单了,留下他一个人在春节的时候面对家人轮番的亲切问候。

“手下留情。”傅尧礼向来能屈能伸,“哥。”

宁砚被他的两声“哥”喊的满意了不少:“我这人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他对宁昭招了招手:“走了昭昭。”

宁昭一步三回头,和傅尧礼告别:“拜拜。”

“嗯,拜拜。”傅尧礼站在原地没动。

宁昭催他离开:“你赶紧回家,外面这么冷呢。”

“没事儿,我看着你进去。”傅尧礼整个人被昏黄的路灯镀了一层温柔的光圈。

“我这不就进去了嘛,你赶紧回去哦。”宁昭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大门,还不忘回过头来说话。

宁砚实在是看不下去小情侣腻歪,拽着宁昭走进去:“当着亲哥的面就敢这么大胆!”

合上门的时候前一秒,宁砚看着仍然站在寒风里的傅尧礼,说:“赶紧回家。别冻感冒了,回头昭昭又心疼的不行。”

傅尧礼不知道被哪个字取悦到,脸上清浅的笑意加深:“好。”

宁砚受不了他这副荡漾的模样,“吱呀”一声把大门关上。

宁昭的声音漏出来一点:“什么叫大胆?我们又不是地下恋爱,还不能光明正大了哦?”

紧接着是宁砚服软的声音:“啊好好好,光明正大光明正大,赶紧进屋,都几点了,穿这么少衣服不冷啊。”

傅尧礼垂下头,笑了一声,回到自己的车上-

接下来的三天,宁昭基本上都和小孩子们待在一起,连三餐都不在家中吃,只有晚上回家睡觉,和傅尧礼在一起的时间大大缩减。

傅尧礼也抽不出时间去陪宁昭,临近年关,许多工作的进度都提前了不少。

就这样过了三天虽然是邻居但是不见面的“异地恋”,第四天早上,傅尧礼终于可以和宁昭一起吃早饭。

到宁家的时候是七点,傅尧礼和苏冷、宁致儒打过招呼,径自来到二楼。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楼梯右侧尽头的房间,敲了三下门。

意料之内的无人应答。

傅尧礼对着电子屏识别了一下面容,传来“嘀”的一声,提示识别通过。

他旋开门把手,房间内厚重的窗帘拉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宛如深夜。

“昭昭。”傅尧礼走到床边坐下,轻声喊宁昭的名字。

宁昭熟练地滚了个圈,滚到他身边,伸手就要抱他。

“刚从外面回来,有点冷。”傅尧礼把宁昭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

他身上还带着寒气,宁昭一直待在温暖的被窝里,他怕冻到她。

宁昭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没睁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我给你暖一暖。”

傅尧礼勾唇笑了一下,没动,问她:“现在要起床吗,昭昭?”

“不要。”宁昭舔了舔唇,哼唧道,“昨晚睡得很晚,我好困。傅尧礼,你要么躺下来,要么不要说话。我要睡觉。”

宁昭没有起床气,但是没睡醒的时候不喜欢搭理人。

傅尧礼思考了一下,果断躺下来。

虽然他还没有吃早饭,虽然他半个小时之后就要出发去公司,但是现在他要躺下来。

傅尧礼刚一躺好,宁昭便连人带被一块儿钻进他怀里。

不仅如此,宁昭还熟练地把手伸出被窝,摸索到傅尧礼的衬衫,把他扎好的衬衫拽出来。

柔若无骨的手就这么顺着衬衫下摆摸进去,摸到她喜欢的腹肌上,停住不动了。

傅尧礼也已经习以为常,感受着腹肌上传来的热意,安安静静陪宁昭躺了一会儿。

十五分钟后,傅尧礼轻手轻脚地把挂在他身上的宁昭放平,衣衫不整地走进浴室。

他把衣服整理好,重新恢复成令人望而生畏的清冷模样。

到一楼的时候,宁致儒已经用完早餐离开,苏冷正在插花,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傅尧礼,问:“昭昭没起来吗,尧礼?”

“嗯。”傅尧礼走到厨房,把自己的早餐端到餐桌上,说,“她这几天太累了,估计要睡很久。”

苏冷叹了口气,说:“尧礼,昭昭想睡,让她睡,这没关系,但你也不能太纵容她,每天早上陪着她胡闹,万一耽误公司的事情怎么办?”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每次早上的时候,傅尧礼去宁昭的房间,不待个十分钟二十分钟是不会下来的。

苏冷是过来人,知道他们现在最多盖着棉被纯聊天,可是结婚后呢?

“从此君王不早朝”是有道理的,傅尧礼如此顺着、宠着宁昭,苏冷真怕他就成了那不早朝的君王。

傅尧礼自然也听出来苏冷的言外之意,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波动。

他轻咳两声,坐到餐桌前,轻声说:“嗯,我明白,会掌好分寸的。”

苏冷见状,也不再多说。

有些东西就是点到为止,多说反倒无益-

傅尧礼走后,宁昭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骚扰傅尧礼。

她摸过手机,发现傅尧礼八点半的时候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柠檬]:「昭昭,我开完早会了」

[柠檬]:「昭昭,你今天要是没事儿的话,来公司陪我好吗?」

[柠檬]:「已经三天没见了,今天再不见的话,就是四天了。」

宁昭忍不住问他:「哪有三天没见?不是有打视频吗?今天早上也见了呀。」

下一秒,傅尧礼的视频电话打进来。

“喂?”宁昭趴在床上,接起视频。

傅尧礼大概是刚进到办公室,还没坐下。他松了松领带,坐进沙发,问宁昭:“刚睡醒吗,昭昭?”

“嗯。”宁昭晃着两条细白的腿,应道。

“昭昭,你要不要来我公司?”傅尧礼再度发出邀请。

讲真,三天没见,宁昭确实也想傅尧礼了,便答应下来:“那好,等我去找你哦。”

“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傅尧礼看着宁昭的背景是她的房间,问。

“是呀,我刚醒呢,都还没有洗漱。”宁昭翻了个身,双手把手机举高。

傅尧礼看了一眼时间,说:“那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昭昭。你想吃什么?我让桑进去订了送到我办公室来。”

宁昭想了想,开始报菜名:“就吃附近的那家私房菜吧。我想一下……干锅牛肉、肉沫蒸蛋、照烧鸡排饭、白灼生菜、清炒油麦菜、蒜香鸡翅、水煮西蓝花还有蓝莓山药……就这些。甜点的

话,提拉米苏和抹茶草莓蛋挞……嗯,暂时没有其他的了。”

她一边说,傅尧礼一边记,等宁昭说完最后一道甜点,他笔下的最后一个字也刚好写完。

“好,我一会儿发给桑进,让他去订。”傅尧礼扣上笔帽,说。

“那我先挂电话啦。”宁昭坐起来,“一会儿见。”

傅尧礼笑得温和:“好,快到的时候告诉我,我下去接你。”

“嗯嗯知道啦。”宁昭应下,去穿拖鞋,“真的挂了哦。”

“好——”

傅尧礼刚说了半个音节,宁昭已经把视频挂断。

否则这么一来一回下去,等她出门这电话都挂不了。

……

宁昭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宁致儒、苏冷和宁砚已经开始吃午饭。

苏冷看见她,招呼道:“起床啦,昭昭?饿不饿,赶紧过来吃饭吧。”

说罢,看着她没有穿睡衣,而是穿戴整齐,苏冷又问:“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吃饭?”

宁昭点了点头,眼睛弯起来:“嗯,你们吃吧,我要去找男朋友啦。”

宁致儒对这门婚事极其满意,自然不会阻拦。

苏冷也只是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只有宁砚满脸心痛,说:“昭昭,你下次把傅尧礼薅家里来吃饭行不行?你这回宁家来没几天,又被姓傅的给勾走了,最后还是回到傅家去。”

“这叫缘分。”宁致儒沉稳地说,“阿砚,你也该……”

“诶,爸,我觉得这道红烧茄子做的不如上次好吃,您觉得呢?”宁砚知道宁致儒接下来要说什么,立马夹了一块儿红烧茄子放到他碗里,一本正经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宁昭忍俊不禁,说:“我走啦,拜拜。”

“拜拜拜拜拜拜拜。”

“注意安全,昭昭。”

“路上小心一点,昭昭。”

三个人同时开口。

第73章 鸢尾花“忙着陪男朋友啊。”

“嗯嗯,我知道。”宁昭趴在门框上,冲他们露出一个又乖又甜的笑,这才离开。

……

宁昭下午没有事情,想到傅尧礼的话,准备陪他一整个下午,便没有开车,托司机把她送过去。

“等一下,陈叔。”宁昭刚坐进车里,脑海里闪过她几天前去傅尧礼公司时说的话,说,“您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好嘞。”

宁昭飞快地开门下车,又跑进客厅。

“怎么了?被鸽了?”埋头吃饭的宁砚听到动静,抬头问。

宁昭径直往里走,路过宁砚的时候,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你才被鸽了呢。”

她走到整整一面墙的名贵瓷器面前,问宁致儒:“爸爸,我可以拿你一个花瓶吗?”

“想要哪个?”宁致儒闻言,放下筷子,走到宁昭身边,问她,“给尧礼吗?”

“对,上次答应他给他在办公室里放一个花瓶的。”宁昭从左到右粗略地扫了一遍。

“这个吧。”宁致儒取下一只青花瓷花瓶,说,“尧礼适合这种的。”

宁昭只看了一眼便直摇头:“不要,这个好素。”

她又扫了一圈,指着一个深蓝色镶鎏金的花瓶说:“那个吧,那个也和尧礼很配啦,既不寡淡也不花哨。”

宁致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笑道:“昭昭好眼光。”

一直看着两个人的宁砚立马大声说:“这是我从苏富比拍回来给爸的!十九世纪的古董藏品!——诶爸,这个是什么牌来着?”

宁致儒把那个花瓶取下来,递给宁昭,说:“塞弗尔。”

宁砚一拍掌,说:“对对对!花了我一百多万呢,真是便宜傅尧礼了!”

“谢谢哥哥。”宁昭拿了花瓶,笑眯眯地说,“等我请你和爸爸妈妈吃大餐。”

宁砚:。

七位数换五位数,好像不是很值呢?

算了,谁让宁昭是他妹妹。

五位数就五位数吧。

其实……就算是四位数也没关系了。

宁昭随手翻了个手提袋,把宁砚口中大价钱的花瓶装进去,折返回门口:“我走啦,拜拜。”

宁砚的声音被落在身后,宁昭一路小跑回车里:“走吧陈叔。”

……

到达跃创后,宁昭没给傅尧礼发消息,和前台打过招呼后,径自乘电梯到顶层。

“咚咚咚”。

宁昭煞有其事地敲了敲门。

“进。”傅尧礼一贯沉稳冷淡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宁昭轻轻旋开门把手,探进去半个脑袋:“请问可以和傅总共进午餐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正在办公的傅尧礼抬起头来,看过去:“怎么没有提前给我发消息?”

宁昭手背在身后,走到他身边:“我又不是小孩子,从楼下到楼上这么一段路还要人接啊。”

傅尧礼笑了笑,办公椅转向外侧,就要把宁昭揽到自己腿上。

“诶诶诶,等一下。”宁昭后退了一步。

“嗯?”傅尧礼这才注意到宁昭的双手一直背在身后,“手怎么了,拿东西了吗,昭昭?”

“当当当当——”宁昭把手提袋和傅尧礼一起举到傅尧礼面前,“竟然现在才发现,差评!”

傅尧礼脸上的笑意明显:“太高兴了,下次注意。”

他下巴示意了一下手提袋,问:“这是什么?”

宁昭正把花瓶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到他的大理石茶几上:“上次答应你的,花瓶。”

“前段时间太忙,忘记了。”宁昭对着傅尧礼弯起眼睛。

傅尧礼走到她身边,端详了一下花瓶,说:“很漂亮,我很喜欢。”

“对吧?我就知道,肯定和你相配。”宁昭把买来的花插进去,“爸爸还说让我给你拿一个青花瓷的呢,那么素。你这办公室已经够沉闷无味了。”

傅尧礼绕到宁昭身后,环抱住她:“那以后昭昭给我改造一下,让我的办公室不这么沉闷无味,好不好?”

宁昭一听,连忙摆手,说:“那可不行。到时候你的下属进来汇报,肯定要大跌眼镜。”

“那有什么关系。”傅尧礼不以为意,“反正是我的办公室——对了昭昭,这个花瓶是爸爸的?”

“我哥买的。”宁昭舒服地靠在傅尧礼的怀里,“送给爸爸了,我又拿过来,送给你了。”

她对花瓶没有研究,家中的每一个花瓶都是苏冷安置的——从宁致儒的一堆藏品中挑的。

宁致儒是各种瓷器的骨灰级爱好者,他的瓷器藏品甚至可以单独开一场展览。

既然有现成的,宁昭自然也不必费心费力去重新挑选。

闻言,傅尧礼点了点头,在心里琢磨着回头再送宁致儒两个。

宁昭像是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说:“我给你讲哦,你不用再给爸爸买新的了,我说过了,请他们吃饭。你就安心收下就可以了。”

“嗯,好。”傅尧礼勾唇,答应下来。

不送是不可能的,等他找个借口再送-

两个人在办公室腻歪了一会儿,桑进才把午餐送过来。

“辛苦了。”傅尧礼接过木盒,说,“账单发给我,一会儿我把钱发给你。”

“好的傅总。”桑进鞠了一躬,很有眼力见儿地没继续待下去。

傅尧礼把他送到门外,顺便“咔哒”一声把门反锁。

宁昭没吃早饭,这会儿已经饿的不行。

她迫不及待地把木盒一层层打开,从里面把饭端出来。

为了保持口感,许记的饭菜从来不用一次性餐盒包装,都是用瓷盘盛好,再装进木盒。

傅尧礼坐到宁昭对面,把筷子和勺子放到她的小盘上:“都是你喜欢的,快吃吧。”

宁昭夹了根白灼生菜放进嘴里,问:“你没有想吃的吗?”

满桌的菜都是她早上报的菜单,没有一样是新添的。

“嗯,我吃什么都可以。”傅尧礼给宁昭拨了几片干锅牛肉,说,“多吃一点儿,昭昭,这几天忙里忙外,累着了吧?在外面有没有好好吃饭?感觉你都瘦了一圈儿了。”

“哪有!”宁昭嘴里塞的有些满,说话含糊不清,“我们都是按时按点儿吃饭的。”

“我知道按时按点儿,可也不会像在家里或者现在一样,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吧?都是在餐厅,哪能都是你想吃的?”傅尧礼又往她盘子里夹菜,“多吃一点儿,不够我再让桑进去加菜。”

宁昭眼睛瞪圆,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说:“傅尧礼你把我当猪养吗?这么多我怎么可能吃得下,还不够?”

她点这么多只是因为都想吃,并不是意味着她都能吃上。

四荤四素再加两道甜点,不要说她和傅尧礼,再来一对傅尧礼和宁昭也吃不完。

“没事儿,吃不完让助理给那些流浪狗流浪猫送去。”傅尧礼改口道。

……

宁昭吃饭一向慢,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傅尧礼比她快二十分钟吃完,也不急着去工作,到休息区给她接了杯酸奶,就坐在沙发上看她吃饭。

宁昭慢条斯理地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又捧起酸奶,拿着小勺慢吞吞地吃。

“下午有什么安排,昭昭?”傅尧礼斜倚在沙发角落,姿态比平时闲散不少。

宁昭假装思索了一下:“嗯……整个下午都很忙呢。”

傅尧礼脸上闪过肉眼可见的失落,宁昭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忙什么?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傅尧礼忍着失落,开口问。

宁昭又浓又密的卷翘睫毛闪了闪:“忙着陪男朋友啊。”

起先,傅尧礼还没反应过来,待他明白宁昭话里的意思,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怎么啦?”宁昭咬着勺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高兴啦?不失望啦?”

“嗯,高兴。”傅尧礼原本空下来的心瞬间被喜悦填满。

宁昭切了一小块儿提拉米苏,说:“我不打扰你工作,一会儿我在这里改一下曲子。”

“打扰也没关系。”傅尧礼替宁昭把提拉米苏都切成小块。

宁昭又叉了一块儿,说:“你这要是放在古代就是妥妥的昏君。”

“那怎么能呢。”傅尧礼笑道,“放古代我也不当君王啊,当个闲散王爷多好,能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还不会被人诟病。”

“切。”宁昭撇了撇嘴,“想的还挺美。”

“没有你美。”

这话接的简直无厘头,宁昭却被戳中笑点。

她眉眼弯弯:“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还有这个本领呢。”

“什么本领?”傅尧礼问。

“胡言乱语讨人欢心的本领。”宁昭拍了拍身侧的沙发,示意傅尧礼坐过来。

傅尧礼乖乖起身,坐到宁昭身边,说:“那这个本领是有条件的,对着别人我就说不出来。”

宁昭舒舒服服地躺到傅尧礼腿上,问他:“你几点开始工作?”

傅尧礼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说:“还有半小时。”

说罢,他捏了捏宁昭的脸:“刚吃完饭不要躺下,昭昭,不难受么?”

“你是老年人啊,消化系统这么不发达。”宁昭从茶几上捞过手机,问他,“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你陪我。”

傅尧礼是有午休的习惯的,平时都是从一点睡到两点,两点半正式开始工作。今天宁昭过来,他平日的作息被打乱了一点。

好在他是老板,所以晚一会儿工作也没人知道。

“那赶紧走吧。”宁昭拉着傅尧礼往他的休息室走。

傅尧礼被她拽着,一路拽到床上。

“好了,你赶紧睡觉,我就在你旁边。”宁昭兀自侧身躺下,开始玩手机。

傅尧礼从背后搂住她,突然问:“昭昭,这个是我吗?”

第74章 鸢尾花“我受不了你啦傅尧礼!”……

宁昭一上午没看微信,这会儿正在回消息。

听到傅尧礼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细眉皱了皱:“什么东西?什么是不是你?”

傅尧礼搭在她腰上的手上移,指着宁昭微信界面的第一个置顶,说:“这个微信头像,和我的一模一样,所以,这个柠檬是我?”

宁昭这才反应过来。

她“噗呲”笑出声,说:“对呀,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贴切?”

“为什么备注柠檬?”傅尧礼的下巴垫在宁昭的头上,问。

宁昭回想了一下当时备注的原因,说:“当时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呢,你总是问我这个男人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像个柠檬,整个人都酸酸的。”

“有吗?”傅尧礼顺着她的话,记忆也往回拉。

“怎么没有!”宁昭拍了他的小臂一下,“敢做不敢当哦?”

“敢当。”傅尧礼溢出一声笑,“昭昭,换一个备注,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备注?”宁昭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乌黑的瞳仁转了转,问,“你给我备注的什么?”

“公主。”

这两个字从傅尧礼口中不轻不重地吐出来,像羽毛一样拂过宁昭的心尖。

明明是在说备注,傅尧礼说的偏偏像在喊宁昭一样。

“怎么了,不喜欢吗?”

怀中的人迟迟没有说话,傅尧礼忍不住低下头去看她。

宁昭正抿着唇乐。

“喜欢呀,怎么不喜欢。”宁昭和傅尧礼的视线撞到一起,她抬手,勾住傅尧礼的脖颈,问,“那你想我给你备注什么?”

某种程度上,宁昭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譬如现在。

她又起了逗弄傅尧礼的坏心思:“尧礼?阿礼?哥哥?老公?宝宝?”

称呼一个比一个腻人。

偏偏宁昭的尾音又上扬,一下一下勾住傅尧礼的心。

他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说:“第四个吧,昭昭。”

“哦——”宁昭拖长了声调,说,“看来你还是喜欢听我喊你老公哦?那我以后天天喊你,你会烦吗?”

“不会。”傅尧礼亲了亲宁昭的额头,“多喊,我爱听。”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宁昭抿嘴笑着,小小声又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

傅尧礼没听清,问她:“你说什么,昭昭?”

“没事啦。”宁昭伸出手,覆上傅尧礼的眼睛,“好了,你赶紧休息,要不然马上该起床了。”

“你记得改。”傅尧礼感受着眼皮上的一片温热,还不忘叮嘱。

“哎呀我知道。”宁昭软声说,“你赶紧休息啦。”

她睡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这会儿精神得很。

傅尧礼不同,除了特殊情况,他每天早上都是六点起床,中午不休息,宁昭怕加速他衰老。

在傅尧礼眼上盖了将近一分钟,宁昭悄悄拿下手,看见他已经闭上眼,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现在面对着面,宁昭不方便玩手机,索性安安静静地抱住傅尧礼,陪他一起休息。

……

两点二十的时候,宁昭的闹钟响起。

傅尧礼一向浅眠,因此铃声一响他便醒了过来。

“你睡着没有啊?”

宁昭没睡,感受到傅尧礼轻微的动静,仰起头,问他。

圈在宁昭腰上的手紧了紧,傅尧礼压着她贴得离自己更近一些,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哑:“嗯。”

“真的假的?”宁昭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傅尧礼的胸肌,“睡得香不香?”

“温香软玉在怀,怎么可能不香?”傅尧礼睡得不深,因此清醒的很快,开玩笑道,“我的宝宝这么关心我呢。”

“我怕我的未来老公睡不好不能努力工作于是破产了。”宁昭一本正经地说,“我很难养的,你没钱的话养不起我。”

“不会有这一天的。”傅尧礼从她的发尾卷起一缕头发,在指尖把玩着,“放心吧。就算是为了养你,我也会好好工作的。”

“那你现在赶紧起床。”宁昭踹了傅尧礼的小腿一脚。

“抱一会儿,昭昭。”傅尧礼纹丝不动。

宁昭那点儿力道,于他而言就是小猫挠痒痒。

“还

抱!你不是两点半就要工作的吗?“宁昭又踹了他两下。

傅尧礼闷哼了一声,说:“昭昭,我是跃创的总裁,晚一点儿工作的权利还是有的。”

“总裁更要以身作则啊。”宁昭在傅尧礼的怀里动来动去,试图把他踹下床去。

但是傅尧礼圈的太牢固,她压根儿挣不开。

“就一会儿,昭昭。”傅尧礼其实没有赖床的习惯,只不过怀里抱的是宁昭,他不免就产生了贪恋的情绪。

宁昭不动了。

她看着傅尧礼,叹了口气,说:“唉,傅尧礼,我本来以为我是恋爱脑呢,现在看来,你好像比我还恋爱脑。”

“恋爱脑和恋爱脑谈恋爱,刚刚好。”傅尧礼闭着眼,说。

“那倒也是。”

宁昭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听见傅尧礼问她:“昭昭,我的备注,你改了吗?”

“还没有呢,不是被你抱着嘛。”宁昭嗔怪地看了傅尧礼一眼,“我一动,你肯定又要醒了。”

“我们昭昭真贴心。”傅尧礼睁开眼,找到宁昭的手机,握住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放到手机上。

“现在,我们可以来改备注了。”宁昭被傅尧礼带着操作,点开微信,又点开和傅尧礼的对话框,再点开备注。

明明可以一个人完成的事情,傅尧礼偏要两个人一起做。

宁昭看着备注栏里原来的“[柠檬]”被删掉,取而代之的是“老公”,翘起唇角,正要去点保存。

“等一下,昭昭。”傅尧礼按住宁昭的手。

“嗯?”宁昭不解,“这样不可以吗?”

傅尧礼不说话,自顾自点开表情,找到爱心,在“老公”后面又加了一颗爱心。

“这样。”他满意地看着新的备注。

宁昭把头埋进傅尧礼的胸膛:“啊啊啊我受不了你啦傅尧礼!你怎么可以比我还肉麻呀!”

“肉麻吗?”傅尧礼反问。

宁昭皱起鼻子,不停地点头:“嗯嗯嗯嗯,我再没有见过比你还肉麻的人了傅尧礼。”

明明她才是最会撒娇最最肉麻的人,可是谁能想到,傅尧礼在某些方面竟然胜她一筹。

“嗯,见我一个就够了。”傅尧礼摸着宁昭凸起的漂亮的蝴蝶骨,说,“尤其是男人。”

宁昭乐不可支,从他怀中滚出来,滚到床的另一侧:“好了傅尧礼,不允许你再向我散发魅力了。你该去工作了,我也要工作。”

“好吧。”傅尧礼看了一眼时间,也不再耽误。

一会儿三点钟桑进会过来给他送年末最后的收尾工作安排。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最多再待两天,跃创的员工便会放假回家,吃团圆饭,庆贺新的一年。

而在这之前,所有收尾工作必须做好,开工后第一个月的计划也必须提前规划好。

傅尧礼今天会进行最后一遍确认。

……

宁昭和傅尧礼一起走出休息室。

傅尧礼的办公室是极简风,可以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包括桌椅板凳这些。

除了他的办公椅和会客的沙发,此外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

宁昭写曲子改曲子的时候不喜欢板板正正坐着,傅尧礼又把空调温度调的偏高,她干脆在大理石茶几前面席地而坐。

“怎么直接坐到地上了?我让桑进给你搬个椅子进来,你和我坐一起怎么样?”

傅尧礼的办公桌足够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不要。”宁昭从包里拿出她的家当,说,“坐的太板正不利于我灵感迸发。”

傅尧礼轻声笑了笑,说:“那你等一下。”

“干什么?”宁昭看着傅尧礼走进休息室。

没过一分钟,傅尧礼手中拿着一块灰色薄绒毯走出来。

“把这个垫到地上,昭昭。”傅尧礼把薄绒毯递给她。

宁昭没接:“都垫脏了。”

虽然傅尧礼办公室的地面看起来干净到没有一丝灰尘,可毕竟是脚踩的地方,和床上还是有区别的。

“没事儿,再买新的。”

傅尧礼屈膝半蹲下,亲自给宁昭铺好:“坐过来吧,昭昭。”

“谢谢你啦。”宁昭在傅尧礼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傅尧礼弯起唇:“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宁昭盘腿坐在毛毯上,说:“没有了,你赶紧去工作吧。”

傅尧礼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因为是在傅尧礼的办公室,没有钢琴,宁昭只能用她的MIDI键盘试音。回去之后肯定还要继续改。

好在她的时间宽松,没有硬性规定必须什么时候就得作完一首曲子,所以在这儿主要是为了陪傅尧礼,宁昭也没指望自己能写出几行满意的曲谱来-

眨眼便是大年三十。

今年是傅尧礼第一次不用从法国飞回来,因此他二十九晚上便给自己正式放了假。

跃创大部分的员工在三十号早上结束了自己的工作,最晚的一批在公司待到下午三点,也离开了公司。

宁傅两家照例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守岁。

傅洵廷将近半年没和大家见面,再出现的时候看起来沉稳了不少,傅合礼满意得不行,当即决定要让傅洵野也一个人出去历练历练。

傅洵野不知道亲哥是不是吃错了药,恨不能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被什么洋玩意儿附上了,让他不正常了。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饭后照例是送礼物。

往常都是长辈们先送,小辈们再互送。

傅尧礼是长辈,先送是正常的,宁昭因为和他在一起,辈分一下子跃升,从收礼物的妹妹变成了要先送礼物的小婶婶。

第75章 鸢尾花“你要送我戒指吗,昭昭?”……

傅尧礼给大家准备的礼物仍旧昂贵又合适,每个人都欢天喜地。

自从前年起,傅尧礼单独给宁昭送礼物就成了惯例。因此,他给大家送完之后,就轮到了宁昭。

“你们稍等我一下。”宁昭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噔噔噔”跑到楼上。

虽然她已经搬回了宁家,但傅家仍然给她留着属于她的那间卧室。

没一会儿,宁昭搬着一个小箱子,重新下来。

“这是什么啊,昭昭?”傅惊秋好奇地问。

她还是不太习惯喊宁昭小婶婶,干脆喊她的名字。

“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盲盒。”宁昭把箱子摆到客厅的茶几上。

傅洵野原本躺在沙发上,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嚷嚷道:“我先来我先来我先来!”

“那你先来吧。”宁昭笑眯眯地把箱子往傅洵野的方向推了推。

傅洵野探进手去,摸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片出来。

他咳了一声,颇为正式地把叠了四叠的纸片打开。

下一秒,整个客厅,甚至整个院子里,都响起他难以置信的声音:“新年快乐?我的礼物呢?”

只见A4纸上写了四个潇洒的大字和四个随的感叹号:新!年!快!乐!

“哈哈哈哈哈哈!”傅知夏毫不留情地嘲笑,“你的手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烂啊。”

“不是,昭昭。”傅洵野不死心地向宁昭求证,“新年快乐是什么意思?”

“就是新年快乐啊。”宁昭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祝你新年快乐的意思。”

“那礼物呢?”傅洵野追问。

“我的祝福。”宁昭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傅洵野重新跌回沙发里:“我今晚吃倒霉熊了吗?”

“我来。”傅洵敬第二个摸。

傅洵野摸出来的那一张还摊在茶几上,傅洵敬在里面挑了挑,像是有心灵感应般捏住自己的命运之纸。

“看看看看。”傅惊秋凑到自己亲哥身边。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手中的纸上。

傅洵敬一边拆,一边期许地自言自语:“会是什么呢?”

等看清纸上的字,他也傻眼了。

而原本躺着的傅洵野则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诶呦诶呦敬哥你这也不行啊。”

“万事如意是什么鬼?”傅洵敬看向宁昭,“昭昭,这也是你的祝福吗?”

“啊。”宁昭真诚地一点头。

和傅洵野一起躺下的人又多了一个。

“换我的。”傅知夏凑上来。

她没有傅洵敬那么磨蹭,很快把纸片拿出来打开。

“是什么?”傅洵野凑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另一侧傅洵敬把纸上的字念出来,“心想事成,你心想事成了吗傅知夏?”

“昭昭,你不会全都写到四个字吧?”傅知夏问。

“对呀。”宁昭不否认,“但是我还没有说具体怎么玩儿呢,洵野就迫不及待了。”

“快说快说!”傅洵野重新燃起希望。

宁昭拿起一旁的笔,说:“用这个才能知道真正的礼物是什么。”

“哦哦我知道这个。”傅洵鹤说,“那种隐形笔,需要用光照一下才能看出来。”

“对。”宁昭赞同地点头。

“嘿!让我来看看!”傅洵野拿过笔,又拿起自己的“新年快乐”,把激光射在上面。

一行小字显示出来:跑车×1

“哦吼!”傅洵野在沙发上扭来扭去,“车库又增一员大将!”

宁昭眉眼弯弯地说:“如果你有想要的型号就告诉我,如果不告诉我的话,我就随便送咯。”

“没问题。”傅洵野一扫先前的绝望,说,“什么都行,我不挑。”

说完,他摸了摸眉梢,嘿嘿笑道:“当然,如果是柯尼塞格就更好了,型号随意。”

“好。”宁昭笑眯眯地应下来,“等过几天给你钥匙。”

“爽!”傅洵野攥了一下拳。

傅尧礼一个眼风扫过来:“不谢谢昭昭?”

“谢谢昭——”傅洵野音刚发一半,及时反应过来,“昭——小婶婶。新年一定发大财!”

话落,他又觉悟很高地补了一句:“和小叔叔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借你吉言。”宁昭笑的露出八颗牙齿。

一旁的傅尧礼心情显然也很好。

……

有傅洵野开头,其余人也兴致满满地抽了纸条,去看自己的礼物。

一时间,客厅里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叫嚷声。

“我天呢昭昭我真是爱死你了!”

“不是!我一个大男人要一套首饰干什么!夏夏你和我换一下呗。”

“那你得再补一套。”

“行行行,再给你补一套。”

“哈哈哈哈哈哈廷哥你什么手气,一共就两个女孩子的礼物,你抽中一套哈哈哈哈哈!”

“在法国待久了,手气也变差了。”

……

如此闹腾了将近半个小时,众人才歇下来。

“好了,我把昭昭领走一会儿。”傅尧礼起身,牵住宁昭,说。

“去吧,别忘了一会儿下来跨年。”傅老太太叮嘱道。

客厅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时针指在“11”,分针已经走到“8”。

“嗯。”傅尧礼看了眼时间,应道。

宁昭和大家挥了挥手,对上傅知夏和傅惊秋促狭的视线。

她抿了抿唇,示意她们别乱猜。

两个人同时给嘴巴做了个上拉链的动作,笑意却更加明显。

宁昭已经被傅尧礼牵着,离开客厅,自然看不见。

“傅尧礼,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楼梯上,宁昭忍不住好奇,低声问。

“你想要什么礼物,昭昭?”傅尧礼反问。

宁昭嘟起嘴:“那想要的可多着呢。”

傅尧礼一味笑着,带着宁昭走进他的房间。

两人婚后会搬出傅家老宅,但在此之前,傅尧礼仍住在这儿。

他摁开开关,说:“想要什么就告诉我。”

“我有钱。”宁昭跟在他身后,看他走到书桌前,“想要什么会自己买的。”

“不一样。”傅尧礼拉开抽屉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系着丝绸的正方形盒子,“你自己买,会有满足感,但是我送你,你还会有惊喜感。”

“喏,昭昭,你的新年礼物。”傅尧礼递给宁昭。

“是什么?”宁昭问道,拆开丝绸,认出来这是一个唱片盒。

黑色烫金的盒身印着哥特体烫金字——“GlennGould,1955”。

古尔德演奏的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母带直刻,签名版,如今早已绝版。

宁昭惊喜出声:“你从哪里搞到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张唱片?”

她托人打听过,在来年开春的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上会有这张唱片,她料到会极其抢手,早已决定花大价钱拍下。

没想到傅尧礼竟先她一步,将它当做了新年礼物。

只不过,不知道眼前手中这张,和拍卖会上那张,是否是同一张?

如果是同一张,那傅尧礼一定花了比拍卖会上可能出现的最高价还要多的钱,才能提前拿到手。

傅尧礼懒懒靠着书桌,说:“你忘了?你之前发过朋友圈,说终于有机会得到这张唱片了。”

宁昭这才记起来,当初苏富比拍卖会把这张唱片当做重点拍品,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宣传。她得知后确实非常激动地发了条朋友圈。

“那你怎么联系到的卖家?”宁昭圈住傅尧礼,仰着头,漂亮的脸蛋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六人定律。”傅尧礼不准备把其中的周折一一讲给宁昭,太冗长,没意义。只要宁昭得到了,高兴了,便足够,“托朋友问了问,又抽时间见了一面。”

“花了不少钱吧?”宁昭眼睛里盛满爱意,“心疼不心疼?”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傅尧礼扣住宁昭的细腰,说,“给你花钱,怎么会心疼?我的钱,本来就是给你花的。要不然,我赚钱有什么意义?”

“那照你这么说,我要努力花钱,你赚钱的动力才会更多咯?”宁昭笑着问。

“嗯。”傅尧礼不否认。

“走吧,我带你去拿你的礼物。”宁昭一个旋身,从傅尧礼怀中。出来,牵起他的手,朝自己房间走去。

“你想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吗?”宁昭回过头,问。

“什么?”傅尧礼配合着问。

“你猜一猜嘛。”

两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说话间,宁昭已经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傅尧礼便逐一猜道:“车?衣服?胸针?花?”

宁昭“啧”了一声:“新年礼物诶!能不能更有仪式感一点。”

“那是什么?”

傅尧礼刚问完,宁昭已经把他拉进自己的房间,合上门。

“抱我。”宁昭对着傅尧礼张开双臂。

傅尧礼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

他刚要把宁昭打横抱起,被宁昭制止:“竖着抱。”

傅尧礼依言,把她像抱小孩子一样抱起来。

宁昭轻而易举地摸到门框上的方盒。

傅尧礼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之前,他是不是把礼物藏在了门框上?

所以……昭昭要给他送……

傅尧礼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一点。

宁昭软软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第一次送我戒指,是在这里,把它们放在了我的门框上,所以,这次我也把它们放在了同样的位置。”

“你要送我戒指吗,昭昭?”傅尧礼的声音有些哑。

“不止。”宁昭打开精致的方盒,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又把方盒放到一旁的斗柜上,“你上次送了我耳坠、项链和戒指,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耳坠,所以只准备了余下的两样。”

“你会喜欢吗?”宁昭自上而下,望进傅尧礼的眼睛。

第76章 鸢尾花“第一个戒指是昭昭送的。”……

“会。”傅尧礼声线低沉又温柔,“喜欢。”

“你送的任何东西我都喜欢。”

宁昭显然对听到的答案非常满意。

她细致地替傅尧礼把项链戴上。

傅尧礼不喜欢繁复的东西,所以宁昭特意挑了一条极其简约的白金双环项链,内圈刻了傅尧礼名字的首字母。

“非常适合你。”宁昭欣赏了一下,说。

傅尧礼感受着颈间的凉意,温声说:“嗯,谢谢宝宝。”

戴完项链,宁昭没急着给傅尧礼戴戒指,而是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抱我吗?”

“为什么?”傅尧礼看着她,“因为摸不到门框?”

“不止,其实我跳一跳也能摸到的。”宁昭摇了摇头,笑的有些调皮,“因为给你戴项链的话,我踮脚太累了。所以需要你抱我。”

傅尧礼比她高二十公分,戴项链本就是细活儿,踮脚会更累。

“好,那就抱着。”

傅尧礼宠溺地笑了笑,“累了就抱。”

“好了。”宁昭拍了拍傅尧礼的肩,尾音上扬,像只被顺毛顺开心的小猫,“现在放下我来吧,我来给你戴戒指。”

“好。”

宁昭从方盒里拿出戒指。

戒指是18K素金款,和宁昭最喜欢的亮闪闪的钻石戒指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第一次戴戒指,傅尧礼?”宁昭替傅尧礼把戒指从指尖推到末端。

刚刚好。

“嗯。”傅尧礼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第一个戒指是昭昭送的,我很喜欢,也很高兴。”

他向来以简约为主,不习惯戴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