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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漾 泱姀 18594 字 3个月前

第61章 鸢尾花“给个机会,坦白从宽,好不好……

裴赫舟后靠进沙发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还是觉得有些像在梦里一样。

“就……”裴赫舟双手比划了一下,“其实也就刚在一起没多久,也就刚……半个月吧。”

“半个月?你挺能忍啊。”傅尧礼拍了裴赫舟一巴掌。

裴赫舟吱哇乱叫:“疼疼疼!轻点儿!”

“然后呢?”傅尧礼这下彻底被裴赫舟勾起兴趣来。

“就,我不是到澳洲录节目吗?相宜正好去出差,我就想着都在一个地儿,那就吃个饭呗,结果相宜喝多了,进我房间去了。”

傅尧礼眼睛眯了眯:“你不会……”

“没有!我也没有那么畜生了!我是那种人吗!”裴赫舟立马义正词严地反驳。

他又叹了口气,长话短说:“总之就是,也算个乌龙吧,相宜喜欢我,但是以为我喜欢昭昭,所以一直没和我说,然后那天晚上吧,她一哭,我发现自己竟然心疼了。第二天就说明白了,在一起了。”

“你小子,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傅尧礼“啧”了一声,“不像我。”

“啊对对对对,你知道自己喜欢谁,那也没比我早多少啊,还不是刚和昭昭妹妹在一起没多久。”裴赫舟贴脸开大。

肩上落下一拳,裴赫舟吃痛,“哎哟”个不停。

“行啊,挺好的。”傅尧礼真心实意地说。

“到时候给我包个大红包。”裴赫舟搂住傅尧礼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一边儿去。”傅尧礼笑着,拿肩膀去搡他,“小心我告诉昭昭,让昭昭去给相宜告状。”

“哟哟哟就你会告状。”裴赫舟做了个鬼脸,“那我可以告诉相宜,让相宜去给昭昭告状。”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任谁也看不出是会在业界叱咤风云的主儿。

……

“什么?你和赫舟哥在一起了?”角落里的宁昭和阮相宜凑在一起聊着近况,听到阮相宜的话,一下子睁大双眼,“什么时候的事情?好啊阮阮,你竟然连我都瞒着!”

阮相宜双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儿里透出来:“昭昭,你小声一点啦。”

“好好好,我小声一点。”宁昭重新压低声音,凑到阮相宜身边,“快给我讲一讲,怎么回事?”

“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是觉得太快了,没想好怎么说。”阮相宜放下手,看着宁昭,说,“今天出来,也是想和大家说一下这个事情。”

“好好好,你赶紧说一下过程嘛,阮阮。”宁昭晃着阮相宜的胳膊,央着她说过程。

阮相宜看她一眼,说:“你不许觉得好笑啊。”

“嗯嗯!”宁昭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绝对不会。”

“就……我一直还挺喜欢裴赫舟的,但是我觉得他喜欢你,所以要是捅破这层窗户纸的话,会特别尴尬。你和傅哥在一起之后,我还想过要不要问问裴赫舟的想法,结果上次去澳洲出差,我喝醉了,第二天醒过来在他……床上,就顺势把话说清楚了。”

现在想来,阮相宜还觉得这件事情过于离谱。

“怪不得你那么问我,敢情你们两个进度这么快啊?”宁昭捂住嘴,难以置信。

“哎呀不是,就是字面意思,没干其他的事情。”阮相宜拍了宁昭一下,不让她胡思乱想。

宁昭倒进阮相宜的怀里,笑着表示自己都明白。

……

晚饭的

时候,裴赫舟坐在主位,身边是阮相宜。

他给每个人斟了一杯酒,清了清嗓子,说:“把你们喊出来,是为了告诉你们,我,已经摆脱了单身行列。”

说到这儿,裴赫舟搭上阮相宜的肩:“有家室的人了,以后少喊我出来喝酒。”

这话里的炫耀意味太浓,饭桌上的人震惊过后,都嚷着让他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今晚都是熟人,除了宁昭、傅尧礼和阮相宜、裴赫舟两对,就是姜莱、苏见微、纪令则、萧澜沉,以及明歌和她丈夫。

明歌是家里的独女,早在前年就已经和陈家联姻。

除此之外,都是单身。

裴赫舟听着众人的讨伐,头回不反对。

他都有女朋友了,就让让这群单身狗吧。

阮相宜看着裴赫舟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尾巴,拿手挡在嘴边,低声说:“收一收,那股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你不高兴?”裴赫舟同样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我记得你昨晚还挺高兴的啊?”

阮相宜脑海里闪过昨晚的片段,飞快地锤了裴赫舟一拳:“你欠打是不是?再说话你今晚睡客房!”

“错了错了。”裴赫舟飞快滑跪认错,“以后不说了,只在床上说。”

看着阮相宜的眼神,裴赫舟又打包票:“放心,他们听不见。”

这倒是真的。

两个人声音太小,旁人根本听不清,只以为他们是热恋中的小情侣,爱得你侬我侬,一会儿不说悄悄话就憋不住。

纪令则正要开口打趣,门被敲响。

“咚咚咚”。

不轻不重,很规律的三声。

“进。”裴赫舟扬声说。

“谁啊?”萧澜沉抻着脖子往外看。

“不知……”裴赫舟一边说,一边回过头看来人是谁。

看清门口的人,他话音戛然而止,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花了:“殷惜语?”

穿着温婉得体的柔粉色高领羊毛衫和米白色半身裙的女人微微一勾唇:“赫舟哥。”

“你……怎么来了?”裴赫舟面对这个不速之客,有些意外。

殷惜语是沪市人,是裴赫舟在沪市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比他低两级,是同系的学妹。

大三那年,裴赫舟在沪市办生日宴,院里相熟的、不相熟的,听到消息,都找门路去参加,殷惜语也在其内。

好巧不巧,那次傅尧礼到沪市出差,就顺便过去坐了一会儿。

也不知殷惜语是哪根筋搭错了,一眼看中傅尧礼,当晚就趁着酒劲儿和他表了白。

傅尧礼当然不可能答应,联系方式更是没给。

那时殷惜语刚入学没多久,因为楚楚动人的外貌形象,在僧多肉少的经济学院可谓是一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小白花,被许多男生捧着追着,心气自然高。

被傅尧礼拒绝后,她也不灰心,认为傅尧礼不喜欢她是因为不了解她,因此三番五次去找裴赫舟要傅尧礼的联系方式。

裴赫舟不给,她便跟着裴赫舟回京城,参加各种宴会,去偶遇傅尧礼。

其实细数起来,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裴赫舟简直不能理解这种情况下要怎么爱上一个陌生人。

就看脸吗?还是身份?地位?

眼下,满室的人因为殷惜语的到来都有些安静。

他们和殷惜语更是不熟,宁昭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她。

殷惜语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视线锁定在傅尧礼身上:“我在隔壁,陪爸爸过来见客户。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昭昭妹妹和相宜了,就想来碰碰运气,看看尧礼在不在。”

宁昭眨巴眨巴眼,刚刚她确实和阮相宜去了一趟洗手间,但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有谁。

所以这个人认识她?

宁昭在心里想。

“啊——你找尧礼有事?”裴赫舟看了一眼八风不动的傅尧礼,开口问。

“嗯,尧礼,你能不能和我出来一下?”殷惜语双手交叠,站姿优雅。

傅尧礼从脑海里检索出面前的这号人物,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傅尧礼没起身,说。

殷惜语咬了咬唇,道:“尧礼,你还是出来一下吧,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闻言,傅尧礼牵住宁昭,说:“昭昭,你陪我去。”

萧澜沉哈哈大笑道:“哎呦,傅哥典型的老婆奴啊。”

他这话故意说的大声,一半是说给殷惜语听的。

殷惜语对傅尧礼的心思他们都清楚,如今傅尧礼和宁昭已经在一起了,这话就是提醒殷惜语,让她说话的时候注意边界和分寸。

宁昭何其聪明,她掰开傅尧礼的手,让他自己去处理:“这个姐姐要找的人是你,我陪着你算怎么回事?”

纪令则在一旁看似煽风点火,实则附和萧澜沉:“真没想到傅哥也有这么死心塌地的一天哦。”

站在门口的殷惜语死死咬着唇肉,让自己看起来面无异色。

傅尧礼看着宁昭眼睛里闪过的光,知道她是不会陪自己出去了,叹了口气,说:“好,我自己去。”

说罢,他附到宁昭耳边,低声说:“但是给个机会,坦白从宽,好不好,昭昭?”

宁昭被耳边拂过的热气痒的躲闪了一下。

她后退半寸:“看你表现。”

傅尧礼见状,拉开座椅,对殷惜语说:“走吧。”

两个人一同出了包厢,殷惜语想关门,被傅尧礼止住:“不必了,反正也要不了多久。”

包厢内的人都默契地保持安静,试图听清两人的对话。

然而很明显,能听到什么东西才奇怪。

宁昭低声问:“那个姐姐是谁?”

“等老傅回来,让他自己给你解释。”纪令则嘿嘿笑了两声。

宁昭挑了下眉,便不再追问。

过了将近三分钟,傅尧礼才一个人走进来,身后没有殷惜语。

“聊什么了啊傅哥?”

“尧礼你魅力不减啊,都名草有主了还有人喜欢呢。”

“干嘛来了,想抢人啊?”

“聊什么了啊要这么久?”

……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来殷惜语是为何而来,纷纷问道。

宁昭也跟着凑热闹,故意问傅尧礼:“怎么了?”

第62章 鸢尾花“小情侣的日常相处都这么幼稚……

傅尧礼看着宁昭,眼前闪过刚刚的三分钟。

……

傅尧礼和殷惜语并不熟,甚至不清楚她的名字。

也许她曾做过自我介绍,只是每天在傅尧礼面前做自我介绍的人成群结队,他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走廊上的灯并不明亮,傅尧礼站在殷惜语面前,几乎把光都遮住。

殷惜语仰起头。

傅尧礼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刚刚,在包厢里,他对着宁昭的时候,脸上温柔的神色明明快要溢出来。

她每一次见傅尧礼,他都是一副温和又疏离的贵公子模样,从不会和刚刚那样,爱惜、宠溺。

“我看到热搜了,也看到你的微博了。”殷惜语苦涩地笑了一下,“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她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所以你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说完,她语速变得有些急:“我知道你已经回国了,下一步会准备扩展跃创在沪市的市场——如果你和她是逢场作戏的话,能不能和我?我可以让我父亲……”

“等一下。”傅尧礼想了一下刚刚裴赫舟喊她时的称呼,说,“殷小姐,恐怕你搞错了。没有逢场作戏,我爱昭昭。我和她在一起,也不是为了获取什么资源、市场。”

殷惜语的脸色有些苍白。

傅尧礼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再一次把话说明白。

“殷小姐,关于这个问题,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因为你没有去为难昭昭,而是选择找我,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心平气和地解

决这件事情的。

“无论如何,不管是今天、明天,还是以后的任何一天,如果你仍然选择继续喜欢我——这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干涉,我能做的只有拒绝你。只有一点,我请你,不要去找昭昭,不要带给她任何不舒服的情绪,否则我也没办法做到平心静气。

“先前,也许是我还没有和昭昭在一起,所以可能给了你某些错觉。

“如果我之前的拒绝不够明确的话,那么今天,我可以再说一次……”

“不用说了。”

殷惜语打断他的话。

一直盯着傅尧礼的视线终于移向别处,这是傅尧礼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呢。

殷惜语笑了一下,眼前却一片模糊。

本来不想这么狼狈的。

殷惜语拿手背擦去眼泪,自嘲地点了一下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傅尧礼说的不对,其实他每次拒绝的意味都足够明显,只是他的教养太好,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她却着了魔一样,总想着,他也没答应别人,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在看到傅尧礼的微博后,她发现自己对宁昭竟然滋生出了嫉妒的情绪。

这种情绪像一个黑洞,无限吞噬着她,控制着她去挑宁昭的差错,去找傅尧礼不爱她的证据。

甚至,在傅尧礼说话之前,殷惜语也有过把宁昭约出来,问一问她到底凭什么能让傅尧礼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在她踏进那一扇门之前,对宁昭怀抱的还是敌意。

是最后的家教提醒着她,让她没有做出如此失态的行为。

现在,殷惜语只剩下庆幸。

庆幸她还没有完全把自己弄丢。

“也许我还会喜欢你,也许在某一天,我就不喜欢你了。”殷惜语耸了一下肩,吸了口气,说,“但是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放心,我也不会去找宁昭的。”

“嗯。”傅尧礼声音淡淡,“你值得更好的。”

殷惜语肩背挺得笔直:“你先进去。”

她不想让傅尧礼看见自己落寞的背影。

傅尧礼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推门而入。

……

“到底说什么了?怎么还回忆上了?”裴赫舟指着傅尧礼里,对宁昭说,“昭昭,这回到家必须得狠狠罚啊!”

傅尧礼回过神来,温声说:“没什么,迷途知返了。剩下的,我回家和昭昭慢慢说,就不告诉你们了。你们知道没事了就可以了。”

“诶诶傅哥你这太不仗义了!”纪令则大呼小叫。

苏见微拍了他一巴掌,说:“和你说有什么用啊?你又不是昭昭,大男人知道这么多八卦干什么!”

“哎呀拍疼我了!”纪令则揉着肩膀,敢怒不敢言。

殷惜语的插曲过去以后,席间很快重新恢复欢乐的氛围。

宁昭不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她知道既然傅尧礼说没事了,那便是已经解决好了,因此也没有太多情绪,只准备结束的时候逗一逗他。

因为大家准备一起庆祝元旦,所以晚饭过后又在AR待了一个小时,众人便驱车赶往首钢园。

街上的节日氛围浓厚,到底洒落欢声笑语。

越临近目的地,人潮越拥挤,傅尧礼和裴赫舟各开一辆车,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车就地停好,剩下的路步行过去。

深冬的夜,风冷得刺骨,宁昭一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冷不冷?”傅尧礼替宁昭把大衣的衣领竖起,问。

“还好。”宁昭牙齿打了个颤。

她外面只穿了一件BrunelloCucinelli的羊绒大衣,虽说足够长,但要想抵御京城零下几度的气温,还是有点不太现实。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傅尧礼摸了摸宁昭的头发,说,“去给你拿一条围脖。”

“我才不要。”宁昭指了指自己,说,“我今天这一身不适合戴围脖,会显得我特别臃肿。而且一会儿要拍照的,不好看。”

“适合,不臃肿,好看。”傅尧礼一边夸她,一边否定她的否定。

纪令则、明歌和姜莱都是坐傅尧礼的车过来的,闻言,纷纷表示受不了。

“傅哥我冷。”纪令则在傅尧礼身边晃来晃去,“昭昭妹妹不戴围脖,给我戴。”

“傅哥你秀恩爱能避着点人吗?”姜莱捂住眼睛,“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也不管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死活啊。”

苏见微附和道:“就是就是,公共场合禁止谈情说爱。早知道坐裴哥的车了。”

纪令则立马“嘿哟”了一声:“拉倒吧,他俩没什么区别。你没看饭桌上啊,裴哥就差把饭嚼给相宜吃了。”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糙啊。”姜莱嫌弃地说。

“话糙理不糙嘛。”纪令则把胳膊搭在傅尧礼肩上,“你说是吧,傅哥。”

傅尧礼笑着把他的胳膊拿下来,说:“你们先走吧,一会儿我和昭昭去和你们汇合——免得你们在路上又觉得我们碍眼。”

“哎哟哟哟哟哟!”纪令则状似痛心疾首,但还是麻利地拉起苏见微和姜莱,说,“傅哥说得对,我们走吧——昭昭妹妹,我们走了啊。”

“嗯,拜拜。”宁昭和他们挥了挥手,“一会儿见。”

三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远,傅尧礼捏了捏宁昭的脸蛋,说:“等我。”

说着,他转过身,朝车的方向走去。

宁昭才不要一个人待在原地,她快步走到傅尧礼身边,双手挽住他的胳膊,姿态亲昵:“我和你一起嘛。”

“穿着高跟鞋,不累?”傅尧礼偏过头,被她下意识的动作勾得心痒。

宁昭穿了一双白色过膝细高跟,在旁人看来就是完完全全的美丽刑具。

不过她刑具穿多了,早已适应,甚至能做到健步如飞:“不累啊。”

“嗯,那就好。”傅尧礼摁了一下车钥匙,给她打预防针,“不过今晚应该要走很多路。”

和裴赫舟他们聚到一起,不疯玩几个小时简直不正常。

“哎呀,走不动了再说嘛。”宁昭看着傅尧礼打开车后备箱,又打开一个收纳箱,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围脖。

“应该是红色的更好一些。”傅尧礼举着围脖,正反看了看,自言自语道,“等回头多放几种颜色。”

宁昭知道那个收纳箱里都是傅尧礼给她准备的一些临时衣物,就是为了应对今晚这种情况。

“白色也可以啦。”宁昭出声,说,“我的裙子已经是红色了。”

今天元旦,她特意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

傅尧礼把围脖给宁昭围了两圈,说:“嗯,白色也漂亮。”

“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宁昭下巴尖儿缩进围脖里。

裴赫舟在群里发了位置,宁昭和傅尧礼顺着找过去。

过来游玩的人已经越聚越多,宁昭的手被傅尧礼紧紧牵住,生怕被人潮冲散。

两个人费劲儿地找过去,苏见微往他们手中一人塞了一只气球,又塞给他们一支笔:“刚刚过来的时候顺路买的,赶紧写啊,一会儿放了。”

“谢谢。”宁昭隔空给苏见微比了个飞吻。

两只气球都是红色,傅尧礼把笔给宁昭:“你先写,昭昭。”

“不行,你先写。”宁昭戒备地抱住自己的气球。

傅尧礼看透她心里所想,垂眸笑了一声,说:“好,我先写——放心,不会抄你的。”

宁昭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

被发现了。

“那你快写。”宁昭下巴尖对着气球点了点。

“嗯。”傅尧礼背过身去,故意逗她,“不过,公平起见,在你写完之前,你也不能看我的,昭昭。”

“切,我才不会看呢,我有自己想写的话。”宁昭说着,就转过去,和傅尧礼背对背,等着他写完。

萧澜沉在一旁看的连连摇头:“不是我说,你们小情侣的日常相处都这么幼稚吗?感觉傅哥脑子都没了。”

他下意识想找裴赫舟吐槽,一转头,却见裴赫舟正和阮相宜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第63章 鸢尾花“吻你。”

裴赫舟和阮相宜写完的早,这会儿阮相宜正靠在裴赫舟怀里,也不知道聊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裴赫舟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萧澜沉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再不忍直视,连连哀声慨叹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对于裴赫舟已经脱单这件事,萧澜沉还有些不习惯。他深吸一口气,提醒

自己,他和裴赫舟这对从母胎开始单身的难兄难弟是过去式了,现在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

不对,还有纪令则。

他们的单身集团已经从四点正方形变成三点三角形又变成两点一条线,要是纪令则再先一步脱单,他就要凭一己之力孤立他们所有人。

萧澜沉一边悲愤地想,一边去找纪令则报团取暖-

宁昭和傅尧礼背靠背站了一分钟,问他:“你写完了没有?”

“没有,昭昭,再等一会儿。”傅尧礼温声说。

“你是不是没想好写什么呢?”宁昭一听,双手环抱住胳膊,说,“都一分钟过去了,要写那么久嘛。”

“嗯。”傅尧礼的声音像是掺了寒气,但语气温柔,听起来就像在冬天围在火炉边里吃冰激凌,冰冰凉凉又让人觉得心满意足,“一会儿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宁昭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爬过,恨不能马上就看看傅尧礼到底写了什么。

但是两个人有约定在先,她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只好老老实实等着。

又过了半分钟,傅尧礼才把笔递给宁昭:“喏,昭昭,给你笔,你写吧,我写完了。”

宁昭没回头,摸索了一下,接过,叮嘱傅尧礼:“你先不要动啊,等我写完。”

“好。”傅尧礼听话地站着不动。

因为天气太冷,宁昭的手有些僵。她朝手心呼了口热气,让自己的字不至于因为手不能活动自如而写的太丑。

好在她想写的话并不多,毕竟小小一个气球,也盛不了太多字。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傅尧礼要写那么久。

洋洋洒洒写完几句话,宁昭扣好笔盖,率先转过身来。

她拍了拍傅尧礼的肩:“好了,我写完了。”

傅尧礼这才转身。

“写了什么?”傅尧礼垂下眼,看向宁昭的气球。

宁昭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拿出来,递到傅尧礼面前,念给他听:“希望家人朋友健康平安万事如意,希望傅尧礼一切都好,希望我们会有无数个岁岁年年,希望我永远快乐。”

她的字一如她的人,大气,随意,带着张扬的漂亮。

傅尧礼看着宁昭生动的眉眼,笑意逐渐加深:“嗯,你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你的给我看一看。”宁昭对着他伸出手。

傅尧礼的气球就在手里牵着,宁昭大体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似是写了许多字。

不同于宁昭的字,傅尧礼的字是遒劲有力的行楷,即使在气球上,也显得有几分锋利。

傅尧礼牵起宁昭的手,把气球线放进她的掌心:“嗯,看吧。”

宁昭把自己的气球塞到傅尧礼怀里,双手捧起气球,刚看清第一个字,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和昭昭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元旦。”

是萧澜沉,他在念气球上的第一句话。

宁昭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众人已经都围在了她身边,接二连三地念着气球上的字。

“希望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善良、最聪明、最好的昭昭,事事如意,岁岁平安。

“希望她永远自由,永远明媚,永远热烈。永远能追求自己的梦想,永远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永远爱她,希望她也永远爱我。

“希望我们长长久久,我会尽我所能,满足昭昭的所有愿望。

“希望家人朋友万事顺心,平安如意。希望华朗蒸蒸日上,希望跃创再创新高。”

“哦哟,这只有最后一句话是留给我们的呀。”苏见微打趣道,“还得和公司挤位置。”

冬日的室外,本该觉得冷,宁昭却能感受到脸上惊人的热。

毕竟是被当众念了出来,这和念情书没什么区别,宁昭觉得羞涩,扑进傅尧礼怀里,听着好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不肯直起身来。

傅尧礼双手环住宁昭,面上含笑:“好了,不要再说我们了,赫舟,你写了什么?”

裴赫舟手中的气球在半空中飘飘摇摇,他咧嘴一笑:“我没你那么煽。情,就两句话。”

他把气球拽下来,指着上面的几个大字,念道:“新年快乐!我爱阮相宜!”

明歌附和道:“傅哥,你这严谨的品质真是贯彻到底啊,连气球都不放过,写这么认真。”

傅尧礼感受着怀中的温度,不反驳。

只要是关于宁昭,他没办法敷衍。

……

到零点还有一段时间,傅尧礼见状,便主动道:“你们都写了什么?念一念?总不能就我一个人的被看个干净吧。”

裴赫舟扯了一下手中的气球:“我这不是陪你呢吗?”

宁昭还贴在傅尧礼身上,听到他的话,小声嘟囔了一句:“损招儿真多。”

“你说什么,昭昭?”周围人声太大,要不是傅尧礼刚好看到宁昭的嘴唇在动,压根儿不知道她在说话。

宁昭仰起脸,对着他笑:“我说,你损招儿真多。”

她知道傅尧礼为什么这么说。

并不是真的对他们的新年愿望感兴趣,只是想分散一下众人的注意力,不至于一直放在他们两个身上。

“这怎么能算损招儿?”傅尧礼双手捂住宁昭的脸,发觉太凉,替她把围脖往上拉了拉。

宁昭的大半张脸都被围脖盖住,只留下一双漂亮勾。人的狐狸眼眨闪着:“就是。”

“嗯,你说是就是。”傅尧礼把宁昭重新搂进自己怀里。

宁昭挣出来:“好了好了,不要抱着我了。”

姜莱在一旁笑道:“傅哥,你这样,以后不会我们让昭昭出来逛街的时候你都跟着吧。”

“不会。”傅尧礼松开宁昭,说,“我也不是监视器,不会时时刻刻都跟在昭昭身边的,再说了,那样昭昭该烦我了。”

“很有觉悟性嘛。”宁昭给傅尧礼比了个大拇指,问姜莱:“莱莱,你写了什么?”

姜莱把气球拽下来,说:“没写什么——每年都在老生常谈了。”

希望新的一年比去年更好。

“姜小莱,你怎么每年都是这个愿望?”萧澜沉不知何时凑到姜莱身边,问。

“你管这么宽呢!”苏见微把萧澜沉挤走,挽住姜莱的胳膊,嫌弃地说道。

“嘿!苏小微!你写了啥?给我看看。”萧澜沉往苏见微身边凑。

“你先念!”苏见微往后躲了一下。

“新年快乐!希望我早点找到女朋友!”萧澜沉指着气球上的字,一字一句地念。

纪令则听到,立马说:“你是不是剽窃我的啊!怎么跟我的这么像?”

“你写的什么?”萧澜沉一把夺过纪令则的气球。

“希望新的一年我会拥有一个女朋友!新年快乐!”

萧澜沉看完,“啧”了一声:“看看,什么叫心有灵犀。”

纪令则踢了他一脚:“谁要和你心有灵犀!”

他眼尖,看清一旁明歌气球上的字,大声念出来:“新年快乐,一切顺利——明歌,你这已经实现了啊,应该许个稍微有点难度的愿望。”

他们这群人,一般情况下,还真不太可能不顺利。

明歌笑了笑,说:“别的也没有了——见微写了什么?”

“也没什么啦。”苏见微吐了吐舌头,“希望新的一年所得皆所愿。”

“还怪文艺的。”纪令则摇了摇头,提前躲到萧澜沉身后。

不出所料地,苏见微张牙舞爪地要揍他。

“诶诶诶,最后一天了,别打我行不行?”纪令则一边躲闪一边喊。

“行啊。”苏见微果真就停下脚步来。

“这么好?”纪令则总觉得有诈。

苏见微笑得甜美:“一会儿新年第一天再打你。”

“我靠我就说!”纪令则指着苏见微,说,“新年第一天绝对不准打我啊!这预示着我这一整年都会被你打。”

“那你就谨言慎行。”苏见微“切”了一声。

……

漂亮的灯光秀映得夜幕五彩斑斓,周围是欢声笑语,宁昭一群人也闹个不停。

距离新的一年还有最后一分钟的时候,LED电子大屏上开始倒计时。

最后三十秒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一起倒计时。

宁昭靠在傅尧礼怀里,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终于从两位变成一位,最后停在“2024”界面。

欢呼声、庆祝声几乎沸腾。

“新年快乐!”

无数只气球飞到空中,承载着人们对新一年的期望。

“新年快乐,昭昭。”傅尧礼看着两人的气球越升越高,低下头,看着宁昭,笑意盛满眼睛。

“新年快乐呀,傅尧礼。”宁昭眉眼弯弯,嗓音甜到能把人的心融化。

傅尧礼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这是第一个元旦,宁昭祝他新年快乐的时候,后缀不是“小叔叔”。

“昭昭。”

周围人潮涌动,傅尧礼想压下心头的想法,最终还是失败,出声唤她。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在宁昭面前从来不起作用。

“嗯?”宁昭眼睛亮亮地盯着他,问,“怎么了?”

落在宁昭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傅尧礼把她拉近,神色认真:“我想——”

“你想干什么?”宁昭见他说一半又停下,忍不住问。

傅尧礼微微弯腰,附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带着温柔的蛊惑:“吻你。”

第64章 鸢尾花“你怎么这么好呀,男朋友?”……

随着傅尧礼的话音落下,宁昭的唇被含。住。

宁昭没想到傅尧礼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心跳急剧加速。

“哇哦哦哦哦——”

“傅哥你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

“卧。槽傅哥还是你猛!赫舟你还差点事儿啊哈哈哈!”

……

周围响起起哄声。

这个吻也因此没有持续太久。

傅尧礼又亲了亲宁昭的额头,温声对她说:“抱歉昭昭,你刚刚,太可爱了,一时没有忍住。”

宁昭摇摇头,脸颊虽然红着,却没有愠怒之色。她弯起眼睛,说:“其实我也想亲你来着。”

虽然当众接吻这件事情在大多数人来说可能会觉得羞涩,但宁昭和傅尧礼都在国外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思想上相对开放,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

裴赫舟大概是受到刺。激,“吧唧”在阮相宜脸上亲了一口:“有人打样儿,我们也不用憋着了。”

一旁无嘴可亲的单身小组:……

谁来管管他们的死活。

……

一行人从喧闹的人海中挤出来,找到一处人少的高地,准备拍大合照。

这是他们每年的流程,必不可少。

姜莱是几人中拍照水平最好的,平日里没事儿就喜欢玩摄像机。眼下她指挥着众人站好,又把徕卡相机架在合适的位置。

“来——三——二——一——新年快乐!”

如此拍了几张合照,姜莱又给大家单独拍了几张。

热闹的背景,醒目的“2024”,拍出来的照片带着浓浓的欢庆气氛。

“好了,等我回去导出来发给你们。”姜莱检查了一下照片,确保每个人至少有两张完美照片,说。

“谢谢你啊姜小莱。”

“谢谢莱莱。”

“感谢姜莱感谢姜莱的相机!”

“姜莱新年必发大财!”

……

众人七嘴八舌地和姜莱道过谢,商量着要不要转场继续玩。

只是冬日的夜实在是又漫长又寒冷,压了没有三分钟的马路,几个人就被冻得同手同脚。

“要不还是去柏临吧。”宁昭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提议道,“我们可以玩整个通宵。”

虽然正值元旦,柏临酒店的房间已经被全部预定,但宁昭在每家柏临顶层都有长期包间,自然不必担心无房的问题。

“走走走!”纪令则毫不犹豫地同意。

其余人也没有反对的声音,一致决定去最近的一家柏临。

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路的距离,宁昭牵着傅尧礼的手,走得有些慢,好在其他人走的也没有很快,因此他们只是落在了队伍最后方,没有掉队。

傅尧礼敏锐地察觉到,低声问宁昭:“不舒服吗,昭昭?”

宁昭转了转脚腕,说:“嗯,脚有点疼。”

傅尧礼低低笑了一声:“我就说你的脚会痛吧?这么高的鞋子,在外面走这么久,不累才怪呢。”

说着,他在宁昭面前半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宁昭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你怎么这么好呀,男朋友?”

傅尧礼被这句话搞得浑身酥麻。

“这是我该做的。”他强自镇定,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第一次恋爱的毛头小子。

“那……”宁昭的乌瞳转了一下,飞快地在傅尧礼的侧脸亲了一口,“这是我想做的。”

傅尧礼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低低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宁昭捶他的肩头,“有这么好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幼稚呢。”

“没有。”傅尧礼脸上的笑意不减,“不是好笑,是高兴,昭昭。”

宁昭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安安静静趴在傅尧礼身上,不说话了。

她也高兴。

嘿嘿-

走在前面的萧澜沉发现不见了宁昭和傅尧礼的身影,转过身去找,刚好看见宁昭亲傅尧礼,立马见怪不怪地转回去。

他算是发现了,傅哥就是典型的恋爱脑。

看看他在昭昭面前,哪有一点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伐果决的模样?

嘴角就没下来过。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心灵,他还是不要看了。

萧澜沉痛心疾首地想着,又去找纪令则报团取暖。

……

去柏临的时候仍然是傅尧礼和裴赫舟一人开一辆车,最近的一家柏临平日里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到,但今天元旦,街上人太多,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几人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乘电梯去了最顶层。

宁昭的套房算是他们熬夜通宵的大本营,因此吃喝玩乐样样齐全。

裴赫舟轻车熟路地找出两盒纸牌,招呼众人坐下。

傅尧礼对宁昭招了招手:“昭昭,你跟我过来一下。”

萧澜沉仰躺在沙发上,撒泼耍赖般大声争宠:“怎么不叫我过来一下啊傅哥!我也要跟你过去!”

“一边玩儿去。”傅尧礼对此见怪不怪。

“那你们玩不玩?”纪令则一边洗牌,一边问。

傅尧礼点了点头,说:“嗯,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玩着。”

“那咱们四个不玩牌了,去打麻将吧。”裴赫舟看了女孩子们一眼,道,“她们也不和我们玩儿。”

“好。”明歌老公没什么异议,答应下来。

他行事沉稳严谨,若不是陪明歌,平日里很少因为娱乐通宵,眼下无非是消磨时间,干什么都可以。

四个男人围到麻将桌前,很快响起清脆的麻将音。

……

和好朋友们窝在一起的宁昭听到傅尧礼喊她,光着脚跑到他身边:“干嘛呀?”

她的脚被束缚了太久,现在亟需自由。

傅尧礼垂眸看了一眼,牵着宁昭的手朝她的房间走去,温声说:“去你房间,有礼物要送给你。”

宁昭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白天的时候放过来的。”傅尧礼推开主卧的门。

宁昭的套间除了可以用房卡刷开,还安了指纹锁。

房卡主要是为了方便阿姨打扫卫生,指纹则是免得宁昭需要一直带着房卡。

早在很久之前,宁昭就把傅尧礼的指纹录了进去。

“你猜到我们会来这里?”宁昭又问。

“嗯。”傅尧礼关上门,又“咔哒”一声落了锁,“就算赫舟他们不来,我也会带你过来的。”

宁昭扑进柔软的大床:“什么礼物?给我看一看。”

傅尧礼走到梳妆桌前,打开最顶层的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黑色小盒子。

宁昭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说:“诶诶

诶,先不要急着给我礼物。”

“嗯?”傅尧礼不解,停下动作。

宁昭漂亮的狐狸眼一眨,笑眯眯地问:“今天那个姐姐是怎么回事啊?”

傅尧礼回忆起自己在餐桌上说过的话,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坦白从宽,便把黑色方盒随手放到梳妆桌上,走到床边,坐下。

“过来,昭昭。”傅尧礼靠在床头,对着宁昭张开双臂,“来我怀里。”

宁昭懒得起身,在床上滚了两圈,滚到傅尧礼身边,头枕到他的腿上:“好了,就这样说吧。”

傅尧礼缠起宁昭的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着,解释道:“她是一个喜欢我的女孩——曾经喜欢,我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喜欢。之前赫舟的生日会上见过一面,后来和我表白过几次——不过都是在各种宴会上见面,私底下我们没有见过,所以并不熟。如果不是赫舟说,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今天她过来找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什么事情?”宁昭水润的眸子盯着傅尧礼,问。

“她以为我们两个是逢场作戏,问我,要不要和她逢场作戏。”傅尧礼如实说。

“你怎么说的?”比起那个女孩说了什么,宁昭更好奇傅尧礼的答案。

有时候,在情感关系中,引起纠纷的不是女方单方面的喜欢,而是男方不恰当的回应。

不过人与生俱来的醋意还是让她有点介意,因此脸上表情也没控制住,整个人看起来皱巴巴的,像只炸毛的小猫。

“我当然是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她。”傅尧礼一下一下摸着宁昭乌顺的发,知道她有了小情绪,温声宽抚,“我告诉她,我很爱你,不是逢场作戏。”

“然后呢?”宁昭炸起的毛被抚平一点。

“我说,以后不管她要不要选择继续喜欢我,我的答案都是拒绝,我也告诉过她,不要来找你,惹你不开心。她答应了。”傅尧礼言简意赅又尽量全面地说,“反正我觉得,分开的时候她像是幡然醒悟了,应该不会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吧。”

“真的?”宁昭其实也没有不相信,可她就是喜欢看傅尧礼紧张。

果不其然,傅尧礼正色道:“真的,就算是假的,我和她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昭的唇角已经要抑制不住上扬,还是酸溜溜地叹了一口气,说:“哎呀,男朋友桃花太多,好有压力呀。”

为了不让傅尧礼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宁昭翻了个身,脸朝下,又拿胳膊挡住。

傅尧礼闻言,忍不住道:“照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我更有危机感吧?”

“嗯——那我们就扯平了吧。”宁昭放下胳膊,重新看向傅尧礼,“现在告诉我吧,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一个——希望你会喜欢的礼物。”傅尧礼说着,长臂一伸,拿过桌上的黑色盒子。

宁昭想接过,傅尧礼却一反常态地躲了一下:“我来。”

宁昭这下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礼物,能让傅尧礼这么上心。

傅尧礼动作轻柔地打开方盒。

一枚戒指映入宁昭的眼帘。

第65章 鸢尾花“我的宝宝怎么这么可爱?”……

钻戒安安静静地躺在刻着HarryWinston的黑色方盒里,粉钻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卧室内有些安静,只有钟表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滴,答,滴,答。

却抵不过宁昭的心跳声更清晰。

砰,砰,砰。

落在宁昭耳朵里,这声音几乎要震耳欲聋。

宁昭小幅度地咽了咽口水,似乎能猜到傅尧礼要干什么。

满室寂静中,傅尧礼拿出那枚粉钻戒指,声音低沉中带着虔诚和温柔:“虽然长辈们已经开始商量婚事,婚期也已经定下,但是该有的流程不能少。别的情侣结婚,都要有求婚这一步,我们昭昭不能没有。”

“原本我也想,要不要让长辈朋友们见证一下,但是我这人吧,不太喜欢在众人面前说那些情话——但是婚礼上,我一定会说的,你不必担心,昭昭。人么,一辈子至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一次那些矫情肉麻的话。但是其他时候,我还是希望,有些话,能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说给你听,昭昭。这一点,希望你能包容我。”

宁昭望进傅尧礼那双蕴着深潭的眼睛里,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怎么会不包容呢。

这又不是什么缺点。

“这枚戒指是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托人做好的,一直在等这一天。钻石是五点二一克拉——你一向喜欢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我觉得这个数字寓意很好,所以托工匠找了这块儿刚刚好的钻石。戒圈上刻了你名字的缩写,本来是想把我的名字一起刻上去的。”傅尧礼笑了一下,说,“不过这毕竟属于你的婚前财产,所以最后还是作罢。”

“昭昭,嫁给我好不好?”

傅尧礼捏着那枚戒指,等待宁昭点头应允。

宁昭举起左手,伸到傅尧礼面前,声音里带着娇嗔:“好呀——不过我看人家电视剧里求婚都是要单膝下跪的……”

她话音还没落下,傅尧礼已经把她的头从自己腿上挪开,站起身。

宁昭心里浮上一个念头,一骨碌爬起来。

果不其然,傅尧礼已经在她面前单膝下跪。

他常年穿西装,此刻看起来倒有几分庄严的正式。

“哎呀你干嘛啦。”虽然嘴上说着别人求婚都要单膝下跪,但看着傅尧礼真的跪在自己面前,除了激动和幸福,宁昭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和尴尬。

她拿右手捂住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把左手伸到傅尧礼眼皮儿底下,忍不住地笑:“给我带上。”

她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对着她的心上人发号施令。

而她的心上人甘愿臣服。

傅尧礼握住宁昭细白漂亮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把戒指戴到左手中指上。

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早就测量过宁昭每个手指的尺寸。

“很适合你,昭昭。”傅尧礼仍然握着宁昭的手,声音里满是笑意。

宁昭把手抽出来,转身,对着灯光左右欣赏。

足够大,足够闪,足够漂亮,足够合她心意。

“喜欢吗?”傅尧礼看着宁昭满意地神色,出声问。

宁昭点点头,整个人的高兴丝毫不加掩饰:“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她转过身,双手环住傅尧礼的脖颈,到口的称呼临时改掉:“老公?”

声线又软又甜,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试探性。

这是宁昭第一次这么喊傅尧礼,对两个人来说都有些陌生。

傅尧礼脸上的怔愣肉眼可见,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还跪在地上,这会儿站起来,重新坐回床上,把宁昭抱进怀里:“我的宝宝怎么这么可爱?”

说着,他在宁昭额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像羽毛,轻飘飘地,一路向下,落在宁昭的眉上、鼻尖上,最后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宁昭仰着头,承受着、也回应着这个吻。

“我爱你,昭昭。”傅尧礼在宁昭耳边低声告白,温柔又缱绻。

“我也是。”宁昭的唇泛着莹润的水泽,像是沾了晨露的樱桃。

傅尧礼眸色加深,再度倾身吻下去。

……

一直到宁昭气息不匀,说话带了喘,这个吻才算结束。

宁昭被傅尧礼搂着,欣赏着指间漂亮的钻戒,问他:“你准备了很久吗?”

傅尧礼点头:

“嗯,还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那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和你在一起?”宁昭嘟了嘟嘴。

傅尧礼捧起宁昭的手,凝视着她,说:“不确定。如果你和别人结婚的话,我就再做一套首饰——像之前一样,算在嫁妆里面。”

宁昭“切”了一声,眼睛却弯起来。

“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宁昭拽住傅尧礼的领带,说。

“是吗?”傅尧礼配合着问,“是什么礼物?”

宁昭单手捂住傅尧礼的眼,说:“你不准睁开哦,等我喊你你再睁开。”

“好。”傅尧礼乖乖地答应。

宁昭故意等了三秒钟,才放下手:“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傅尧礼睁开眼,看到的是两手空空的宁昭。

宁昭双手交叠捂住自己的心口,又比成一个爱心,在傅尧礼面前晃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眼前:“你的礼物就是——来自女朋友的爱呀。”

宁昭自小就最会撒娇,尤其是对着傅尧礼,简直是信手拈来。

傅尧礼被她哄得春心荡漾,声音里的笑藏都藏不住:“好,那我贪心一点,希望我每天都能有这份礼物,昭昭。”

宁昭笑倒在傅尧礼怀里:“我开玩笑的啦,真的给你准备了礼物,等我回去的时候送给你哦,在我家里。”

“我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傅尧礼眉目温柔,“但是昭昭送给我的,我都会喜欢。”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送给你的。”宁昭颇为得意地抬起下巴,“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傅尧礼答应道-

宁昭和傅尧礼在卧室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准备出去,外面的棋牌麻将已经打了好几轮。

“等一下,昭昭。”傅尧礼看着宁昭就要下床,连忙出声止住。

“嗯?怎么了?”宁昭不解地收回刚要迈下床的脚。

傅尧礼走到角落的鞋架处,从上面拿了一双毛绒拖鞋,放到床边,说:“冬天天冷,有空调也不要光着脚。”

因为宁昭并不常在这边住,所以也没有铺地毯,仍旧是光滑的大理石地砖。

“我的脚刚刚实在是太累了。”宁昭把脚伸。进毛绒绒的拖鞋里,被柔软和温暖包裹。

“嗯,回头在房间里铺上地毯。”傅尧礼扫视了一圈,在心里盘算着,宁昭最喜欢光脚,最好把她在柏临的套房都铺上。

“好。”宁昭也不反对。

她的套房太多,一般只有常去的几间才铺了地毯,余下的因为不常住,偶尔去一次,如果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她也就想不到要铺。

现在傅尧礼提出来,她没有理由拒绝。

“走吧。”傅尧礼看着宁昭穿好拖鞋,去牵她的手。

房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

“哎哟,终于舍得出来了。”裴赫舟听到动静,看过去,调侃道。

阮相宜眼尖地看到宁昭手指上的不同,惊呼道:“哇噻,昭昭,这就戴上了,漂亮呢!”

她这么一喊,在场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宁昭的手上。

“哦哟哦哟哦哟,我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傅哥可以啊,怪不得你能追到老婆呢。”

“我也能送,谁来给我个老婆!”

“幸福啦昭昭!”

“昭昭妹妹就得配这么大的钻哦,完全压不住你!”

……

裴赫舟趁乱搂住阮相宜,低声说:“回头我也给你整一个。”

阮相宜白了他一眼,笑意却溢出来。

宁昭大方地给众人展示了一下,眉眼弯弯地说:“都会有的,都能送出去的。”

“快来快来。”萧澜沉招呼他们过来,“赶紧来打牌,就是一会儿别把我们闪瞎了。”

“哈哈哈哈哈!那你出去!”纪令则指着萧澜沉大笑。

傅尧礼和宁昭落座,和大家玩起小游戏来。

从真心话大冒险到东问西答再到胆小鬼,各种游戏,几乎玩了个遍。

凌晨五点的时候,苏见微终于撑不住,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明歌虽然还能坐住,但是也能看出来离睡着只有一步之遥。

傅尧礼见状,便道:“行了,赶紧去睡一会儿吧,这些醒来再收拾。”

他看着满地狼藉,揉了揉眉心。

客厅内有些无序,然而谁也没有精力再去打扫,只能等到天亮,麻烦阿姨过来清理。

大家的脑子已经被瞌睡虫攻占,几乎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听到傅尧礼的话,纷纷往房间里走去。

宁昭的套房有五个卧室,纪令则和萧澜沉一间,苏见微和姜莱一间,主卧归傅尧礼和宁昭,余下的两间分别给裴赫舟、阮相宜和明歌夫妻两个。

傅尧礼看着已经趴在沙发上的宁昭,不忍心把她叫醒,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

宁昭的唇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惯性地往傅尧礼怀里拱了拱。

傅尧礼抱着宁昭回到主卧,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

他刚想起身,宁昭凭着本能抓住他的胳膊,哼唧了一声。

傅尧礼撤离的动作顿住,顺势躺下来。

先前的时候大家都换了睡衣,倒不必担心换衣服的问题。

既然如此,就……和昭昭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