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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生子药丸

狂风肆虐,暴雨像疯了一样剧烈拍打着树冠。菩提树的叶子摇摇欲坠,沙沙作响,几片叶子落在玉璇玑的头顶和肩膀。

玉璇玑蹲在苍婪面前,用冰冷的身体将对方揽入怀中,她是冒着狂风暴雨赶过来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一颗颗水珠顺着打湿的发梢淅淅沥沥地往下淌。

苍婪正被淹没在作为替身的悲痛之中,被玉璇玑抱着竟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身子是冷冰冰的。

冰凉的雨水混合着滚烫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玉璇玑同样冰冷的手背上。她的嘴唇泛着白,两只手捧着苍婪的脸颊,迫使她把头抬起来。

玉璇玑说:“阿婪,看着我。”

苍婪抬起头,被玉璇玑死人一般的脸色吓得一激灵:“娘子!”

苍婪停了下来,依偎在玉璇玑怀里,嘟囔着说:“娘子骗人,你就是想让我多吃一会儿。”

“被你发现了。”玉璇玑伸长脖颈,一条手臂搂着依偎在她怀里的苍婪,垂眸看着她嫣红的嘴唇,此刻很想在手里夹一支点燃的烟,吸一口缓缓吐出来。

她不会抽烟,也不喜欢烟味儿,若是此刻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就更好了。

明明疼的是她,哭的人却变成了这条坏龙。玉璇玑虽然在讲课,不过她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苍婪的身上。

她见对方并没有好好听课,而是翻看她的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还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后,玉璇玑对苍婪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而且这种心虚的表情,玉璇玑在苍婪脸上看到过很多次,再熟悉不过。

她的唇角勾了勾,本来还想叫苍婪站起来回答问题的。

但是现在看样子,让苍婪回答问题估计会吓到对方。

玉璇玑心想,还是算了,毕竟是个小孩子,她能坐到教室里听自己讲课已经很不错了。

写错名字后,苍婪总觉得怪尴尬的,等会儿玉璇玑问她要笔记本,看到没有经过同意就写上去的名字,该怎么办。

苍婪坐立难安,就偷偷拿出了手机放在桌肚里,然后看见了苍繁发来的消息

苍繁:【姐姐,你怎么也来上公开课啊,不是说送完玉教授就回家吗】

苍婪读完消息,咬着下嘴唇,用一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

苍婪:【好好听课,别开小差】

苍婪:【我现在是玉璇玑的私人护工,未来一个星期我都会送她去学校】

苍繁和同学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她偷偷拍了一张苍婪低头玩手机的照片,发给了对方。

苍繁:【姐姐,你坐在最前面,小心被玉教授抓到】

苍婪在心里轻笑了一声,心说苍繁真是个怂包,然后和玉璇玑再一次对视后,还是心虚地把手机塞进了桌肚里。

能屈能伸是优良传统美德。

好不容易熬完了这堂公开课,苍婪活动了两下筋骨,把笔记本整理好,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自己面前。

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开始退场去吃午饭,玉璇玑坐在轮椅上,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才走,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正当苍婪以为教室里没人了,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转头一看是苍繁。

苍繁还是有些害怕玉璇玑,她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以后,就凑到苍婪耳边说:“姐姐,我和同学去吃饭了。”

苍繁说完就跑,一溜烟儿的功夫就没影了。

苍婪笑着站起来,走到玉璇玑身后,两只手按在轮椅上。

“玉教授,她害怕你,在躲你呢。”

玉璇玑点点头,又听见苍婪说:“以后她要是上你的课,你就天天点她,让她站起来回答问题。”

白茵闻言龇牙咧嘴,忍不住问:“苍婪同学,这位同学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苍婪笑了笑:“她呀,整天不好好学习,还跟我说未来做一个优秀的医生,这以后谁敢找她看病?”

白茵一听见“医生”两个字,顿感不妙,试探着说:“苍婪同学,你妹妹以后在哪高就,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

午餐时间到。

这次苍婪可算是光明正大刷了玉璇玑的卡。

她和白茵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几乎没什么人,首先把玉璇玑安顿好之后,就去排队了。

苍婪上次想吃黄焖鸡米饭,一直没吃到,总觉得有点馋。

但是黄焖鸡米饭又在很远的西食堂,她没好意思说,也不好意思让坐轮椅的玉璇玑陪着她跑一趟。

不就是一份黄焖鸡米饭吗,又不是不会做,回家自己做了吃,干净又卫生。

苍婪还记得上次和玉璇玑一起吃饭,对方吃的都是素菜,连一样荤菜都没吃。

可是她的脚扭到了,话说吃什么补什么,那她是不是应该给玉璇玑买一份猪脚饭啊。

想到这里,苍婪没忍住笑出声音,被白茵给听见了。

白茵一脸神秘莫测地凑过来:“笑什么啊?”

苍婪小声说:“我在想,要不要给玉教授来一份猪脚饭,你说她会吃吗?”

白茵摇摇头:“按照我对玉教授这些年的了解,她不喜欢吃肉类食物,平时也不在学校食堂吃,生活可规律了,有时候我都觉得她是个机器人。”

苍婪的目光落在远处正在静静等待的玉璇玑身上。

她们之间间隔的距离有点远,苍婪模糊地能看见玉璇玑抬头又低下去,估计是在疑惑她和白茵为什么还没回来。

快要轮到她们两个打饭,苍婪给玉璇玑发了消息,问她想吃什么,还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让玉璇玑把想吃的菜发过来。

玉璇玑点开小图,是苍婪发来的照片。

苍婪:【好多种类】

苍婪:【我听白茵说你不爱吃肉,我觉得你还是要多补充点蛋白质】

苍婪:【我看那个红烧排骨挺好的,给你来一份】

苍婪:【不许拒绝哦】

玉璇玑勾起的唇角始终不曾落下,她回了一句好,结果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分贝软件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苍风:【老婆,你看我们学校食堂的菜好多啊,而且很好吃】

苍风:【[照片][照片]】

玉璇玑点开一看,对方发过来的这两张照片,和刚才苍婪给她发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报备,玉璇玑心满意足地打字回答。

冬日:【很丰盛】

苍风:【下次我偷偷带你进来吃,刷我妹妹的卡,我现在不是在校大学生,刷不了卡】

冬日:【好】

苍婪端着两个餐盘回到座位上,玉璇玑正好收起手机。

一只餐盘放在她面前,这是苍婪给她买的,还真的有一份红烧排骨,还有绿油油的炒青菜。

白茵之前还跟她说玉璇玑挑食,但是她给玉璇玑送了两天的饭,也没觉得对方挑食。

她每次送过去的食物,玉璇玑都吃得干干净净。

苍婪还特意问过玉璇玑有没有不吃的,对方每次的回答都是,做什么都吃。

苍婪坐在玉璇玑对面,把筷子递给她,说:“不能光吃青菜,还是要荤素搭配。”

玉璇玑点头同意:“嗯,荤素搭配。”

苍婪正低头吃着肉末茄子拌饭,身边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染着一头粉色长发的女孩低头看着她,唇角洋溢着浅浅的笑容。

“你好,我可以坐在你身边的位置吗?”

“好,可以。”

苍婪没多想,挪动椅子t往边上去,粉色头发的女孩放下餐盘,就坐在了她身边。

玉璇玑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斜对面的这个女孩,垂眸默不作声,继续吃饭。

苍婪坐在左边,用右手握筷子吃饭,总是会时不时地擦到右手边女孩的手臂,所以她干脆就换了左手。

她正吃两口,就发现玉璇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左手上。

“我是左撇子,最近在练习用右手吃饭呢。”

这顿饭吃得鸦雀无声,就连爱说话的白茵也没出声,应该是被美食给折服了。

苍婪吃完饭抬头,见玉璇玑也已经吃完了,就自觉主动地帮她收拾好碗筷,放在了不远处的移动餐桌上。

等她回来的时候,粉色头发的女生也吃完饭了。

她的目光从苍婪身上轻轻扫过,端着餐盘站起来,结果一个歪打正着,餐盘里一些剩下的汤汁,溅到了苍婪的衣服上。

“对不起!”

粉发女孩一脸慌乱,拿出纸巾给苍婪擦衣服,苍婪却往边上躲开了。

“没关系,我自己来。”

从女孩站起来,到她手一歪,把剩饭泼到苍婪身上,所有的动作和表情都被玉璇玑看在眼里。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眉头微微蹙起,脸色并不好。

“是我不小心弄脏了,要不我拿去给你洗干净吧。”

这话苍婪怎么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她摇摇头笑着说:“没事的,只是一点点,擦一擦就好了。”

“可是你这件衣服是香奈儿的啊,不洗会坏掉的。”

苍婪随口回答:“我这是假货。”

她的目光落在原地,发现玉璇玑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朝着前方缓缓行驶。

苍婪绕过粉发女孩几步追了上去,一只手抓住轮椅。

“玉教授,你怎么自己推着轮椅就走了?”

玉璇玑从包里拿出纸巾,见到那块深色的污渍后,十分自然地捏住衣角,帮她轻轻擦拭干净。

玉璇玑知道,苍婪每次咬疼她以后都会故意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拼命眨着眼睛把眼泪挤出来,装成嚎啕大哭来惹她怜惜。

等到她开始不停地轻声安慰后,苍婪又收放自如,连一滴眼泪都看不到了。

玉璇玑无奈地勾起半边唇角,她亲了亲苍婪的发顶,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交到苍婪手里。

苍婪眼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她眨了眨眼睛,问:“娘子,这是什么东西啊?”

玉璇玑笑着说:“打开看看。”

苍婪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只颜色鲜红的小圆珠,拿出来一看,是一对耳钉。

玉璇玑说:“这是我前些日子亲手做的,原本想着做成黑色,又想起你一身黑衣,红色耳钉戴上更亮眼,便用鲜血和朱砂融化在一起,做了一对送给你。”

苍婪敏锐地捕捉到“鲜血”二字,忙着检查玉璇玑的身体,着急地说:“娘子又弄伤自己了,你用的哪里的血,伤口痊愈了吗,快让我看看。”

玉璇玑见苍婪急忙的样子,笑了笑:“只是刺破了指尖而已,一点都不痛,我用了些玄术做成两枚耳钉,你戴一只我戴一只,我们以后心心相连。”

苍婪疑惑:“真的这么神奇吗?”

玉璇玑点点头:“真的。”玉璇玑已经猜测到她想干什么了,突然间头皮发麻,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将下唇咬得红润斑驳,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盖在身上的毛毯。

空姐从她身边经过,忍不住问:“这位乘客,您是不是有些冷?”

玉璇玑摇摇头:“没……没有。”

很快,玉璇玑闭上眼睛,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牙齿在凸起的指骨上不停地摩挲着,咬出了密密麻麻的牙印。

等到飞机即将到达目的地,变小的苍婪才意犹未尽地从玉璇玑的锁骨上爬出来,她舔了舔嘴唇,抱着玉璇玑的脖子,爬上去亲吻那两片微微红肿的嘴唇。

玉璇玑整个人都瘫.软在座位上,她咽了咽嗓子,随手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直接抓着变小的苍婪塞进了胸前的口袋里,沙哑着嗓子小声说:“不准再胡闹了,马上要下飞机,回去再弄。”

苍婪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变小了以后,她仗着体型的优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笑嘻嘻地说:“可是娘子刚才明明是很喜欢啊,难道我做得不够好吗?还是我让娘子不高兴了?娘子打我骂我吧,我就是不改,你能拿我怎么样?”

玉璇玑压低嗓音小声说:“我才舍不得打你骂你,但是你也太过分了,这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家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外面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发现端倪,会被说闲话的。”

紧接着,玉璇玑羞于启齿地说:“都怪你,我的裤子好像……有点湿。”

苍婪歪着脑袋明知故问:“我明白了,娘子桌上的水不小心洒在裤子上了。”

玉璇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苍婪的小脑袋:“你这个小混球,油嘴滑舌的,难道你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弄的吗?”

两个人正小声地压低嗓子说着话,此刻推着小推车的空姐走了过来,询问玉璇玑需不需要饮料。

玉璇玑整个人都不太好,她紧紧地抓着被埋在毛毯下面的小苍婪,对空姐说:“谢谢,我不需要。”

空姐刚准备走,却发现这位乘客的脸色非常红润,眼睛里也湿润得很,看着倒像是有些生病,就担忧地问:“这位乘客,我看您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大对劲,看起来非常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需不需要我帮您拿体温计过来测量一下?”

玉璇玑摇摇头,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炙热的,弯弯唇角说:“谢谢,不用,我就是这样的体质,稍微一热脸就红。”

空姐推着车走了,这个时候,玉璇玑终于深呼出一口气,把变小的苍婪从毯子里抓了出来,一只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说:“都怪你!”

苍婪委屈巴巴地说:“娘子还怪我,我这只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娘子,你想一想,若是你变小了,趴在我身上,难道你不想尝尝吗?”

玉璇玑被苍婪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她无奈地笑了笑:“好吧,确实是这样,连我也无法忍耐的诱惑,你这个小混蛋,真是不省心,快点回你的座位上去,飞机马上就要到了。”

苍婪趴在玉璇玑胸口,抱着她的脖子使劲地蹭蹭,说:“我就知道娘子喜欢得紧。”

不过任由玉璇玑怎么说,苍婪就是不愿意变回去,而是继续坐在她的肩头上,用小小的嘴巴去亲吻玉璇玑的耳垂。

好不容易等到下了飞机,苍婪灵魂回体,总算是能和玉璇玑使劲贴贴了,高兴的手舞足蹈。

刚才那个空姐又走了过来,见到黑衣女人做出一副奇怪的动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空姐目送她下了飞机之后,摇摇头,叹气说:“哎,真可怜啊,明明长得那么漂亮,没想到却是个痴呆儿。”

苍婪还不知道自己在这群空姐的眼中变成了一个傻子,她依旧沾沾自喜,为自己刚才的小心机而感到高兴。

玉璇玑的两条腿还在打着哆嗦,当汀兰开着车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苍婪背着玉璇玑,机场一群人一脸八卦地看着她们两个,甚至还有不少人偷偷录了视频和拍照。

汀兰没想到,低调那么久的玉璇玑,今天会因为一场接机而火起来。

苍婪背着玉璇玑来到汀兰的车旁边,一看到这个黑色的甲壳虫,脑子里就一片眩晕,差一点就吐出来了。她最怕坐这种车,上一次只是坐了一会儿整个人都不好了,比她千年前碰到白毛犼的时候还要凶险万分。

见苍婪不愿意坐车,玉璇玑原本想陪着她一起走路,在一个无人看到的地方,苍婪直接将玉璇玑打横抱起,轻轻地转了个身,嘴里动着一番咒语,眨眼间两人消失在原地。

苍婪捏着耳钉,准备帮玉璇玑戴上,突然间想到一件事:“娘子,我听别人说,两个人做完以后,一方拿给另一方的东西,好像叫做什么事后嫖资。”

玉璇玑微笑着的脸颊突然裂开了,她僵硬着问:“这是谁跟你说的?”

苍婪一笑,将岸芷卖了个彻彻底底,说:“岸芷说的啊,她还说我们现在只是炮.友而已,连个结婚证都没有,没名没分的。”

玉璇玑唇角的笑容渐渐凝固。

苍婪蹭蹭她的下巴,亲昵地问:“娘子,炮.友是什么意思呀,岸芷说的不明不白的,我都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玉璇玑说:“我们不是炮友关系,刚才我送给你的耳钉也不叫嫖资,还有结婚证。没有结婚证我们就是情侣关系,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是你的女朋友,现在明白了吗?”

苍婪疑惑地问:“那为什么岸芷要这么说啊?”

玉璇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因为她这里有问题,你以后少和她玩,她要是再跟你说一些有的没的,你就过来找我,我好好惩罚她。”

苍婪又埋在玉璇玑的颈窝里,笑着说:“那好吧,以后我只听娘子的话,谁的话不听也不理,尤其是岸芷。”

手里这枚耳钉触手生热,放在眼下一看,竟然还时不时地发出淡淡的红光。

苍婪觉得有意思极了,就坐在玉璇玑的大腿上,抱着她的腰坐起来,一只手拨弄着她的耳垂,惊讶道:“娘子有耳洞哎。”

玉璇玑顺手摸了摸,说:“这是很久之前打的,只打了右边一侧,你帮我戴上吧。”

苍婪将耳钉轻松地穿过去,这耳钉在穿过耳洞之后,竟然奇异般地和玉璇玑的耳垂长在了一起,她不由得惊讶万分:“娘子!这耳钉长住了!”

玉璇玑的手抚摸着苍婪柔软温热的耳垂,笑着说:“是啊,我刚才说了,这是一对有法力的耳钉,戴上就能和耳垂长在一起,以后再也拿不掉。”

苍婪感叹了一下,捏着耳钉指了指自己的左耳,说:“娘子,我也要戴,可是我好像没有耳洞。”

玉璇玑皱了皱眉,还没想好怎么给苍婪打耳洞,对方却突然夺过她手中的耳钉,直接朝着左耳耳垂扎了进去。

玉璇玑惊讶地喊了一声:“阿婪!”

可是这条小龙之前从未经历过人事,什么都不会,有时候横冲直撞的,有时候胆子却小得可怜,什么都不敢做,只能靠她自己慢慢地动作。

玉璇玑借着月色,仔细地用目光一寸寸描摹着苍婪的脸颊,心想,如果她们真的有了孩子,性格会不会和苍婪一样呢。

不过玉璇玑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算了,有一个就已经够头疼了,万一再多来几个,那家里岂不是要变成动物园了。

趁着苍婪睡着,玉璇玑拿出藏在床头后面的木匣子,打开之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瓶。

玉璇玑握着瓶子贴在心口,心脏却怦怦跳个不停,几乎快跳到了嗓子眼。

瓶身细腻柔滑,是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不过上面刻着的三个字却令玉璇玑心中惊涛骇浪。

得子丸。

只要她吃下去……

玉璇玑咬着下嘴唇,胸口一阵起起伏伏,她仔仔细细抚摸着苍婪的脸颊,从眉心抚摸到嘴唇。

良久,她把这瓶药重新放了回去。

第 32 章 蠢蠢欲动

洞外下起淅淅沥沥的朦胧小雨,玉璇玑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

天亮时分,玉璇玑才隐隐约约有困意,此时苍婪已经快醒了,抱着玉璇玑的腰蹭了两下,嘴唇贴着她的头发蹭了蹭,又亲了亲她的耳朵。

玉璇玑被苍婪蹭得痒痒的,身上也热热的,出了些汗。她把手臂伸到外面,又被苍婪按着放了回去。

苍婪闭着眼睛,说:“娘子,你醒了吗?”

玉璇玑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醒了。”

苍婪一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玉璇玑眼睛下方那两处浅色的淤青:“娘子,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玉璇玑慢慢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做了个噩梦,没有睡好而已,不碍事。”

苍婪把尾巴收回去,又将玉璇玑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光着脚下了床:“娘子,你在床上躺着好好歇息,我去厨房给你做饭。”

玉璇玑最近发现苍婪说话是越来越不着调也不避讳了,直言直语敢说敢做,什么私房话都敢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一点都不脸红心跳。

见玉璇玑嘴唇没有闭合,而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婪凑上去舔了舔她唇角的津液,舌尖在她的唇缝蹭来蹭去,想伸进去又不是很敢。

玉璇玑见苍婪想小宝宝饿肚子找奶吃一样馋,笑着说:“还想吃吗?”  下午两点半,苍婪被噩梦吓醒。

她抬起手腕一看,还没到闹钟响起的时间,这也就是说,她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做了一个这么长的梦。

苍婪浑浑噩噩下了楼,走路的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来到厨房后,她倒了满满一杯冰块,加了冷白开,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

在这之前,苍婪已经用冷水洗过脸了,试图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在厨房添菜的王妈见到苍婪喝冷水,忍不住说了两句。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爱惜身体,这种天气降温降得厉害,喝冷水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苍婪笑了笑:“我喝点凉水,精神一下。”

王妈用抹布擦干桌子上的水,继t续说:“不是说玉教授下午三点半的课吗,大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苍婪有些心虚,喝了一口冰水:“我睡不着,出来坐会儿,好久没回来了,有点认床。”

苍婪这两天只是给玉璇玑送饭,王妈其实是会做饭的,可苍婪却忘了这回事。

她看了一眼被王妈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心想,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以后就不来送饭了。

苍婪随口一问:“王妈,你说玉教授这个人怎么样啊?”

王妈笑得合不拢嘴,说:“我还是第一次接触玉教授这样的人,一开始我看她样子冷冰冰的,以为不好惹,谁知道人家可好说话了,脾气好得很。”

既然连只短短接触过两天的王妈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玉璇玑这个人是真的不错。

没有架子,也不会瞧不起人,对所有人都是一概而论。

等王妈收拾完厨房后,苍婪叹了一口气,把水杯放下,开始怀疑人生。

她怎么会梦到玉璇玑呢?

她为什么会把玉璇玑的脸,带入到冬日身上呢?

难不成是内心的潜意识在作祟,它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扭伤脚的玉璇玑了,所以就连做梦也能梦到她。

但是为什么会是这种梦啊。

这算是春梦吗?

不算吧……

苍婪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捧着手机开始忏悔。

她用玻璃杯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接着点开了和冬日的聊天记录,两只手抓着头发,看起来十分痛苦。

本来是想和冬日聊天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苍婪还是放下了手机。

结实冰凉的冰块在牙齿上摩擦着,苍婪狠狠咬碎那块冰吞了下去,推开门走出去,来到了外面的花园。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红枫似火。

苍婪刚出门就被吹落下来的叶子砸中了脑袋,她捏着这片红色枫叶,背面一转过来,一只大蜘蛛爬在上面,吓得她猛地就甩了出去。

“……”

果然,人倒霉的时候,捡一片树叶碰到虫子的概率都有可能是百分百。

下午三点,苍婪来到玉璇玑卧室门外,伸出右手准备敲门。

她其实十分钟之前,就已经站在门口了,一直在给自己做足充分的思想准备。

在即将敲上去的那一瞬间,王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背后,小声说:“大小姐,你是要叫醒玉教授吗?”

苍婪心脏猛猛地跳了几下,站到王妈身后,说:“王妈,你帮我叫玉教授起床吧。”

她说完就跑了出去,只剩下一头雾水的王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真是奇怪,十分钟前她就看见大小姐站在门口徘徊,迟迟不敢敲门进去,该不会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吧。

王妈想着想着,敲了敲门,叫玉璇玑起床了。

玉璇玑醒来第一眼没有看见苍婪,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苍婪也没什么义务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

王妈推着玉璇玑的轮椅出了门,来到车库,玉璇玑终于看见了坐在主驾驶上的苍婪。

对方正趴在方向盘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处地方,直到副驾驶门被打开后,她才反应过来。

“玉教授,小心一点。”

苍婪看了一眼玉璇玑,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握着对方的手,而是抓住了她的袖口处,尽量和玉璇玑减少肢体接触。

玉璇玑已经察觉出来了苍婪身上淡淡的疏离,明明上午还是好好的,怎么睡了一个午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太好?中午没睡好做噩梦了?”

苍婪听见“做梦”这两个字后,浑身仿佛窜过一丝细小的电流,她恨不得现在就推门跳车逃跑。

不过她现在是个成年人,做梦又不算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怕玉璇玑。

苍婪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努力把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起来。

“嗯,做了个噩梦,醒了就睡不着了。”

见苍婪现在的状态,玉璇玑一眼就能看出她心虚的模样,只不过还在强撑罢了。

年纪还是小,心里有什么事情就是藏不住。

玉璇玑唇角微微勾起,这种状况下的苍婪,只要和她稍微对视一眼,玉璇玑就能猜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

苍婪下意识地抗拒,连她的手都不想碰。

睡觉之前还说三点叫她起床,接过叫醒她的居然是王妈。

此地无银三百两,玉璇玑猜测,苍婪一定是做梦梦到自己了。

具体做的是什么梦她不知道,不过能让苍婪这么避讳,还不敢直视自己,那就说明她做贼心虚,而且做的还不是什么好梦。

玉璇玑偏过头,悄悄看了一眼苍婪,对方也恰好这个时候,欲盖弥彰地把头扭了过去。

更可疑了,玉璇玑现在知道,苍婪应该是做梦梦到了和她相关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避着她。

不过更可爱的是,苍婪在心理煎熬那么强烈的情况下,还是愿意送她去学校。

玉璇玑两只手放在腿上,右脚晃了晃,正好被转头偷看的苍婪给抓包。

“玉教授,你的脚不能动。”

玉璇玑唇角含笑:“其实,我已经好很多了,我觉得马上就可以走路了。”

苍婪顺着玉璇玑的话继续说下去:“那我过几天就不来了。”

玉璇玑唇角的笑容逐渐凝固,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话可说,苍婪表面上看起来专心开车,实际上心乱如麻。

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冬日,但是又没办法不管玉璇玑。

车子缓缓进入校园内,她把保时捷停在了早上的停车位上。

刚刹车准备解开安全带,玉璇玑的左手缓缓朝着苍婪伸了过去,身体也靠着往左边倾斜。

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苍婪在内后视镜看见了对方的手指,瞳孔骤缩。

苍婪一只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仿佛一只随时随地准备炸毛的猫,试图在人类伸过来的那只手上,狠狠来上一爪垫。

耳边仿佛轻轻拂过一阵风似的,碎发摩擦着苍婪的耳廓,痒丝丝的。

玉璇玑在苍婪发作之前,捏着那一片细小的白色羽毛,嘴角上扬。

“你的头发上粘了一片羽毛。”

“谢谢。”

苍婪小声说了句谢谢,解开安全带,下车的速度比兔子窜得还快。

玉璇玑看见她头发后的耳朵都红了,唇角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啧。

小孩子真是不经撩,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苍婪眼巴巴地看着玉璇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话声音扭捏得很,眼神中却溢出满满的期待:“想。”

玉璇玑笑了笑,手指放在苍婪的嘴里,从左到右轻轻的用指尖抚摸着她的尖牙利齿,说:“想吃就吃,不过你想吃的东西我现在还没有,只怕是吃不到了。”

苍婪点点头,追随上去,她咂咂嘴惊讶地说:“咦?娘子为什么没有奶呢?”

玉璇玑勾起唇角,解释说:“因为我身体里没有催产素。”

苍婪歪着头问:“这是什么东西啊?”苍婪无话可说,知道这个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好了,娘子醒了,也不愿意同她亲近,反而盯上了自己用鳞片变化出来的小分.身,当真是岂有此理!

玉璇玑明显很喜欢这个小苍婪,她任由这个缩小版的苍婪趴在自己的胸口,笑着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脑袋,轻声地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小苍婪一听,开心的直接趴在玉璇玑的胸口上直打滚,一会儿打滚,一会儿鲤鱼打挺,当真是活泼得很。

另一边看着这样一幕的苍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一口尖牙咬碎,她眨了眨眼睛心生一计,直接灵魂出窍,将自己的魂魄送入小苍婪的身体里。

整个人变小之后,苍婪抬起头看着玉璇玑的眼睛,轻声说:“娘子,是我。”

变小以后的苍婪,声音都变得稚嫩不少,玉璇玑一看就知道这是苍婪的本尊,直接伸出一只手,用指尖揉揉她的下巴和脑袋,转头看向另一边正在熟睡的苍婪。

果真是灵魂出窍,还特意附着在这个小苍婪的身上,估计是见自己喜欢摸它,便有些吃醋了,所以才自己亲自上阵。

玉璇玑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实际上却高兴的不得了,也难为苍婪这样费心,为了和自己贴在一起,真是“不择手段”。

变小以后的苍婪只有半个巴掌差不多大,空姐从边上走过的时候,玉璇玑生怕被人发现她的存在,把无辜的空姐给吓到,于是便张开五指,将变小的苍婪抓在手心里,等到空姐走了之后,就笑着打开手心,却发现小苍婪已经不见了。

再一次定睛一看,玉璇玑发现苍婪的两条腿耷拉在外面,她半个身子已经探进了自己的胸口,朝着衬衫扣子的缝隙往里面钻。

说道这里,玉璇玑知道苍婪不懂,就选择用更通俗易懂的话说:“因为没有生宝宝,生完宝宝就有了,会有很多很多,阿婪很想喝吗?”

粗长的龙尾再一次将玉璇玑整个人缠绕起来,这次缠得更紧实了,她稍微一抬起头,就被苍婪摁了下去:“阿婪,你要干什么?”

苍婪狡黠一笑,用尾尖轻轻地拍打着玉璇玑的小腹,凑上去亲了亲她的鼻子和嘴,笑吟吟地说:“娘子猜猜我要干什么?”

玉璇玑摇摇头,却听见苍婪说:“娘子是我的娘子,本该处处想着我念着我护着我,可没想到娘子竟然也跟着旁人一起欺负我。”

苍婪见玉璇玑的红唇微微张开,露出几颗雪白整齐的贝齿,还有红色柔软的舌尖。

玉璇玑的舌尖她已经尝过了,又甜又软又嫩又滑,吃起来甜丝丝的,比她吃过的任何香甜可口的果子都要美味。

可是嘴巴已经尝过了,尾巴还没有吃到呢。

对于一条龙来说,逆鳞、龙角还有尾巴,这三样是最重要的地方,尾巴尖上的鳞片最细最小最脆弱,当然也尤为敏感,还是可以和璇玑生宝宝的地方。

苍婪心中有个可怕的想法横冲直撞,她缓缓地松开对玉璇玑的桎梏,尾巴也悄然拉长了一些,盘绕在玉璇玑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蠢蠢欲动。

玉璇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苍婪给盯上了,她缓缓张开唇瓣,想亲一亲苍婪的嘴,让她把自己放开:“阿婪,听话,先把我松开,这青天白日的,我们今天夜里好好聊聊,你先……唔……”

嘴唇上贴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玉璇玑微微睁大眸子一看,是苍婪的尾巴尖,正贴在她的嘴唇上,徘徊了一会儿后,试图探入她的唇缝。

苍婪:“娘子要尝尝我的尾巴吗?”

第 33 章 吃不消了

书房内,岸芷和汀兰正在和人参娃娃玩着小游戏。

汀兰倒是还挺喜欢小孩子的,岸芷却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她见汀兰拿出一捆红绳,给人参娃娃扎小辫子,就靠在一旁,嘴里还叼着一根胡萝卜,虽然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岸芷见两人一根红绳都玩得那么不亦乐乎,忍不住说:“不就是一根绳子吗,有什么好玩的。”说着说着,她躺在人参娃娃的小窝里,叹息说:“蛮荒怎么这么无聊,来之前我还想着这里像西部牛仔世界一样呢,能骑骑马寻寻宝什么的。”

人参娃娃一听,突然灵机一动,说:“岸芷姐姐,蛮荒虽然没有马,但是有很多妖兽啊,你降服一只骑着玩不就好啦。”

岸芷揪了一下人参娃娃的耳朵,说:“你这小兔崽子,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这难道不是嫌命长?”

汀兰把红绳缠起来,说:“你早就死了,哪来的第二条命。”

“我那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岸芷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顺手把人参娃娃搂到身边,说:“汀兰,你说咱们在蛮荒也出不去了,总不能每天都活得这么无聊吧,要不然我们出去寻宝,你说好不好?说不定这寻宝路上捡到些什么武功秘法之类的,咱们两个就天下第一了。”

玉璇玑坐在床上,看着苍婪帮她整理好裤腿和裙摆,莞尔一笑说:“嗯,有你在,我放心得很。”

穿好衣服,两人来到书房,玉璇玑拿出砚台磨墨,正准备将今日需要买的东西写在纸上,转头一看,苍婪嘴里叼了一颗糖,站在一边闲着没事干,顺手在书页里撕了一张纸折成一只鸟,然后朝着她丢过来。

玉璇玑无奈一笑,那只纸鹤正好砸在她的头上,她顺手将纸鹤的尖翅插在书架的缝隙处,笑着朝苍婪招招手,说:“阿婪,你过来一下。”

苍婪刚才干了坏事,见玉璇玑笑得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来,生怕被玉璇玑逮到,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问:“娘子要干嘛,就站在这里说,我能听见。”

玉璇玑却笑着说:“你过来,过来我告诉你。”苍婪拿到报告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下来,即将步入夜色当中。

万幸的是,骨头没有裂开,只是韧带部分撕裂,不过光是这些也够玉璇玑受的了。

医生开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苍婪推着从急诊借来的轮椅,把玉璇玑推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跑去急诊药房取药。

苍繁饿了一晚上,在便利店吃了一碗关东煮,吃完又打包了两份带到了车上。

“我拿好药了。”

苍婪把那几盒跌打损伤药放在包里,推着轮椅走出急诊大门。

这轮椅是借来的,苍婪把玉璇玑搬运到副驾驶上,又折返回去送轮椅。

苍繁殷勤地帮玉璇玑整理好安全带,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放在玉璇玑面前的小桌板上。

“玉教授,你饿了吧,我买了关东煮,给你放的是清汤,你吃一点垫垫肚子。”

苍繁还拿出一瓶加热过的鲜牛奶:“还有这个,这是我姐姐让我买的,她说你肯定饿了。”

玉璇玑接过苍繁递来的牛奶,掌心紧贴温热的玻璃瓶,转头就看见苍婪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一脸抱歉地说:“玉教授,你之前说你住在S市。”

玉璇玑抱着牛奶瓶暖手,点点头:“嗯。”

苍婪盯着她微微发白的嘴唇,顿了一下:“S市太远了,现在回去的话太不方便,不如这样,这段时间您就住在我家吧。”

玉璇玑闻言,注视着苍婪满是歉意的眸子,说:“那这样的话,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她说着就拿出手机,打开购票软件:“S市也不远,一个小时就能到,要不我还是……”

“玉教授。”

苍婪一脸诚恳:“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你受伤了腿脚不方便,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看新闻上说S市前段时间有尾随跟踪狂,太危险了。”

玉璇玑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苍繁闻言赶紧附和:“是啊,玉教授您就别回去了,过了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一来二去多不方便呀,就住在我们家吧。”

玉璇玑思考了一会儿,苍婪一只手撑着方向盘,注视着对方,她在等玉璇玑的肯定。

“那好吧,不过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苍婪勾起唇角,总算呼出一口气。

玉璇玑两只手捧着玻璃牛奶瓶,拧了两下瓶盖,似乎是用了非常大的力气,但是这个瓶盖似乎是和瓶口长在一起了,她怎么都拧不开。

苍婪正要开车离开医院,玉璇玑把牛奶瓶递到她面前,说:“我拧不开。”

苍婪接过牛奶瓶,稍微一用力就拧开了。

“牛奶还是热的,趁热喝了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她转头叮嘱苍繁:“你订一只轮椅,玉教授走路不方便,总不能让人家拄拐吧。”

玉璇玑小口小口喝着温热的纯牛奶,瓶口有点大,乳白色的牛奶沾染上她的唇角。

原本微微发白的嘴唇,在热牛奶的浸润下,逐渐有了血色,变得红润起来。

苍婪看了一眼对方现在舒缓下来的模样,松了一口气。

“本来打算请玉教授您吃粤菜的,结果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下一次我们不去那一家了,换个新的粤菜馆。”

玉璇玑注意着周围的参照物,发现她们的车在朝着反方向行驶。

过了将近十分钟,当她们的车从A大校门口经过时,玉璇玑忍不住出声。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苍繁闻言抢先回答说:“没走错,就是这里。”

车子缓缓驶入一片枫叶林中,如今到了枫叶红的苍节,玉璇玑借着路灯都能看见火红色的枫树叶。

保时捷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玉璇玑盯着眼前这座独栋别墅,迟疑道:“这里……”

苍婪解释说:“这也是我家,不过我好久没回来住了。”

车子缓缓驶入车库,诺大的车库里还有两辆跑车,玉璇玑扫了一眼车标,应该是收藏用的兰博基尼跑车。

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副驾驶车门前,继续说:“这里很安静,风景空气都不错,治安也很好,左转就是公安局。”

打开车门,苍婪朝着玉璇玑伸出右手。

“玉教授,下来吧,慢一点。”

玉璇玑握住她的手,借着苍婪的力气,用左脚支撑住身体,缓缓下了车。

因为脚踝断断续续传来痛感,玉璇玑的动作又轻又慢,只是一个简单的下车动作,都被她拆分出零点五倍速了。

苍婪并没有因为玉璇玑的慢而产生任何不快,反而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脚下,还把几片没有任何威胁的干树叶给踢走了。

苍繁推着轮椅过来了:“姐姐,这个轮椅好像是自动的,还挺高科技。”

苍婪没想到送来的那么快,她还打算把玉璇玑背进去,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客厅门从里面打开,入目就是中式风格的布置,古色古香。

不过与众不同的是,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上,裱着一副巨大的梅花油画,颇具西方浪漫主义色彩,象征着冬日里招摇的热烈。

将这两种风格放在一起,听起来是有些格格不入,可玉璇玑觉得这是一种浓烈的撞色,屋主人非常有品味。

房子的主人正是苍婪,这幅画也应该……

苍婪见玉璇玑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幅油画,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这个是我上初中时候画的,瞎画一气,我妈说梅花应该用墨水画,更显文人风骨。”

玉璇玑弯了弯唇角:“艺术这种东西,比风还难捉摸,人人都能成为艺术家。水墨画虽美,可油画又何尝不是一种创新。”

苍婪听了玉璇玑的话,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

买给玉璇玑的关东煮她没来得及吃,苍婪觉得给玉璇玑吃这些东西有点掉价,就让苍繁加热一下吃掉了。

粤菜t没吃成,现在这个时间点,那些比较正规的餐厅都打烊了,点外卖都是垃圾食品。

玉璇玑喝完牛奶并不饿,她坐在沙发上,右边裤腿稍微挽了上去。

苍繁晚上吃太多,喝了冷饮还吃了三份关东煮,一到家就奔向卫生间。

苍婪打开提包,把跌打损伤药拿出来,是两瓶喷雾,还有一瓶红花油。

她拿出来打开包装,放在桌子上,开始查看说明书。

喷雾苍婪倒是没用过,她只记得苍繁小时候扭伤脚踝,用的是红花油。

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倒在手心,涂抹到患处,用掌心揉捏促进吸收就好了。

“玉教授,先把鞋子脱掉吧,让我看看你的脚怎么样了。”

玉璇玑有条不紊地脱掉鞋袜,原本白皙细腻的脚背,此刻肿得鼓了起来,还泛着淡淡的淤青,脚踝也是肿的。

苍婪屏住呼吸,没想到居然肿成了这个样子,心中又是一阵不安。

如果不是因为她走路不看路,摔下楼梯,还正好砸到玉璇玑身上,对方也就不会因此扭到脚。

“把药油给我吧,我来擦。”

玉璇玑弯腰去摸自己的脚踝,却怎么样都找不出来合适的体位,急躁之下拉扯到了患处,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苍婪拿起一只枕头,垫在玉璇玑的小腿下面。

“还是我来吧,医生说首先要抬高右腿,然后冰敷。”

玉璇玑肯定没扭伤过,否则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能马上擦药油。

苍婪之前有攒冰袋的习惯,她把药放在桌子上,走进厨房拿出一只,用厚毛巾包裹起来。

柔软的毛巾和玉璇玑肿起来的脚踝紧密相贴,苍婪一只手轻轻地按着。

“玉教授,这个不是很冰吧。”

“还好。”

苍婪低着头,手掌按压在裹着冰袋的毛巾上,叹了一口气,全盘托出。

“玉教授,其实……我是个女同,我还有女朋友,你不会害怕我吧?”

肢体接触过于亲密的话,就超出正常的社交距离了。

苍婪决定让玉璇玑自己捂着。

言外之意,玉璇玑倒是听懂了,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

“性取向是每一个人从生下来就有的权利,理当尊重。”

苍婪偷偷松了一口气,把手缩了回去。

玉璇玑将苍婪所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你很负责,你的伴侣一定是个很幸福的人。”

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不到三米远,嘟囔一声苍婪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玉璇玑此刻笑得不怀好意,苍婪血脉中的兽性仍在,对于未知危险的感知还是要远远超出旁人的。

玉璇玑见苍婪还不过来,便扭头叹了一声,小声说:“原本是想让你过来亲一下的,谁知道不领情,算了算了,看来我是个小丑,其实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我。”

话音一落,苍婪就一个闪现来到玉璇玑身边,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为了要亲亲才过来的,而是听了玉璇玑刚才那番话,触动了心弦。

刚走到玉璇玑身边,苍婪的耳垂一热,被两根手指捏住下一拉,迫使她整个身子都往玉璇玑身上倾斜。

玉璇玑一边揪着她的耳朵,一边笑着说:“刚才那页纸是从哪本书里撕下来的?”

苍婪“哎哟哎哟”好几下,捂着自己的右耳,委屈巴巴地说:“娘子捏到我的耳钉了,好痛好痛,要流血了要流血了!”

玉璇玑轻轻一挑眉,笑着说:“你的耳钉在左边,我捏的是右边耳朵,哪里疼?”

苍婪愣了愣,又捂着左边的耳朵哀嚎说:“左边也痛!”

玉璇玑松开手,伸出手臂勾住苍婪的脖颈,迫使她低下头,然后扬起脖颈在被她捏得又软又红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苍婪扭过头,指着左耳说:“左边也要亲。”

玉璇玑如她所愿,在左耳上亲了亲,冰凉的小红珠子被她轻轻含在嘴里,又慢慢用舌尖抵出来。

亲是亲了,可苍婪尤嫌不够,她又不开心地抗议说:“怎么只有一个亲亲啊,娘子为什么不多亲几下?”

玉璇玑竖起一根手指横在嘴边,朝着左右两边晃了晃,说:“不亲了,我有话要和你说,如果这件事你能做好,我就奖励你一个大亲亲。”

苍婪摇摇头,讨价还价说:“一个不够,我要一百个大亲亲,要不然我就不干了。”

此等猖狂的讨价还价,玉璇玑也只在苍婪嘴里听说过,她无奈地笑着说:“成交。”

苍婪胸有成竹地站在玉璇玑身边,悉听她嘱咐,问:“娘子要让我做什么?”

玉璇玑站起来,按着苍婪的肩膀,让她坐在书桌前,接着又将手中的毛笔递给她,说:“我念你来写,今日酿酒的用具比较多,我怕到妖市就忘了,提前弄个现成的备忘录,到时候一起买了,省得还要多跑几趟。”

苍婪摇摇头:“不行。”

玉璇玑的双眸渐渐染上了绝望之色,最后一次哀求说:“阿婪……”

苍婪捧着脸颊,笑得单纯无害,眼睛亮晶晶的:“娘子,你行的,既然你选择了我,选择成为龙的伴侣,就应该负起伴侣的职责,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呢?难道你其实并没有那么爱我吗?”

玉璇玑嘴唇哆嗦着,不停地吞咽着喉咙,嗓音沙哑,瞳孔都有些不聚焦了,龙涎的香味渗透五脏六腑,同样支配着她全部的感官,甚至是大脑。

大脑捕捉到苍婪的最后一句话,玉璇玑的嘴主动回答说:“爱,我爱。可是……可是……”

苍婪眨眨眼睛,亲了亲玉璇玑的耳朵,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亲昵地说:“蛮荒所有妖怪都知道我是条穷凶极恶的坏龙,它们都躲我躲得远远的,只有娘子疼我爱我,愿意与我亲近,愿意做我的伴侣。”

玉璇玑眨了眨眼睛,停下了往前爬的动作。

苍婪趁机用尾巴将她缠起来,得逞的笑容渐渐恶劣起来,嗓音又甜又软:“可是娘子忘了吗,我本就是条坏龙呀。”

苍婪的声音虚无缥缈由远及近,她说:“娘子别怕,我会不停地喂给你龙血,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不着急慢慢来……”

玉璇玑慢慢闭上眼睛,开始祈求上天,希望发情期结束后,她还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第 34 章 你是我的

白色腊梅树下,明凰正扛着一只锄头挖地松土。这时,陆玄抱着一只眼熟的陶罐走过来,说:“师尊,那只白骨精不见了。”

明凰站起来,一只手扶着后腰,轻轻地捶了两下,说:“是我把它放走的。”

见陆玄面露不解之色,明凰笑道:“前几日我问它生前是否有心愿未了,便将它放走了,让它继续去寻找她的有缘人。”

陆玄疑惑道:“师尊知道那个有缘人是谁?”

明凰弯弯唇角:“天机不可泄露。”

陆玄闭上嘴,抬头看着外面依旧阴雨连绵的天空:“师尊,这雨下了大半个月了,怎么还不停?”

明凰掐指一算,指着天空说:“马上就晴了。”苍婪坐在叶文竹的小电驴后座上,被对方载回了家。

走到小区楼底下,她正准备扫脸进家门,却发现身后跟了一个一身黑色卫衣的长发女孩,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进来。

苍婪没想太多,还以为是同一个小区的业主。

她打开手机给冬日发消息,边走边发语音,发过去一条,那条下面就显示已读。

晚上十点,看来冬日现在还没睡,那她又可以回去煲电话粥了。

黑卫衣的女孩一直跟在苍婪身后,她拐弯,对方也拐弯。

苍婪用余光悄悄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个人似乎是在跟踪她。

想到这里,苍婪背后一阵冷汗袭来,她加快了脚步,试图在转弯处把对方给甩掉。

太可怕了。

苍婪在上楼之前,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这个时候,身后的女孩也跟着她一起上了电梯。

两个人站在宽敞明亮的电梯中,苍婪回过头一看,在和对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稍微吃惊了一下。

这么好看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变态跟踪狂呢。

黑卫衣女孩察觉到苍婪在观察她,不大好意思地把帽檐往下拉了拉,捏紧了手里的提包,抿着嘴唇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苍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她松了一口气。

电梯门打开后,苍婪走了出去,结果没想到黑衣女孩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苍婪的心又悬了起来,她一脸警惕地盯着身后的黑衣女孩,说:“你也住在九楼?”

女孩摇摇头,解释说:“我是过来找朋友的。”

苍婪心中疑云重重,既然是过来找朋友,那为什么她的朋友不下来接她上去。

苍婪住的小区是有门禁的,就连电梯都要刷门禁卡,如果真是来找朋友,她的朋友总不可能丢下她不管吧。

“找朋友?你朋友也住九楼?”

“是啊,她之前告诉过我地址,我就找过来了。”

苍婪摩挲着下巴,继续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给她发消息,让她来接你?”

女孩小声说:“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可疑,实在是太可疑了,这个女孩说的话不能信。

苍婪发誓再问最后一次:“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我住九楼,她跟我应该是邻居吧。”

“她的衣服落在我这里了,我就是给她送过来,没别的意思。”

黑衣女孩盯着自己的脚尖看,没有注意到苍婪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八卦情绪。

“……”

黑卫衣,红色鸭舌帽,再加上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她是来给朋友送衣服的,不禁让苍婪想入非非。

“你找t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女孩听到这番话,眸子里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她叫苍繁。”

苍婪抿着唇差点笑出声音来,她轻轻咳嗽了两声。

“苍繁啊,我认识,你等着,我给她发消息。”

“不……不用了!”

女孩结结巴巴开口:“我就是来还衣服的,送给她我就走,她并不想见我。”

苍婪明知故问:“不想见你?为什么?”

“这个……这个……”

女孩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把手提袋递给了苍婪,说:“姐姐,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衣服还给她呀?”

苍婪一脸诧异:“怎么,你大老远跑过来,不想见见她?”

“我不小心惹她生气了,还是等她消气了再见吧。”

苍婪接过女孩的手提袋,点点头说:“那好,我帮你把衣服还给她。”

女孩感激不尽:“好,谢谢你。”

她说完就按开了电梯门,进电梯之前还一个劲儿地说着谢谢。

等到电梯门关闭后,苍婪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看来这个女孩就是昨天苍繁去见的网恋对象。

在不经意间,苍婪已经把女孩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

身材不错,腰细腿长,脸长得跟明星似的,有问必答,还非常有礼貌懂规矩,看着像是个靠谱的人。

总之,苍婪对这个顾年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她提着手提包,输入密码,借着灯光一看,顾年用来装苍繁衣服的袋子,居然是香奈儿的手提袋,好几个W的那种。

苍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客厅的那一瞬间,差点被那束巨大无比的玫瑰花给吓一跳。

苍繁就坐在玫瑰花面前,和雪媚娘玩手拍手的游戏。

她见到苍婪回来后,站起来说:“姐姐,今天晚上有人送来了一束玫瑰花,我替你签收了。”

“这是谁送来的?有名字吗?”

苍繁摇摇头:“不知道,估计是人家给你的惊喜吧,我害怕煤球它们把花弄坏,就坐在这守着。”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都送玫瑰花了,肯定是惊喜啊,我给你打电话,不就把惊喜给破坏了?”

苍婪用手指了指苍繁:“你这个……”

她把手提袋递给苍繁:“给你,这是一个女孩让我交给你的,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吧。”

苍繁一脸疑惑地接了过去,在看见那件熟悉的外套后,咬着下嘴唇,语气生硬:“这是那个人给你的。”

苍婪站在她身后:“什么叫那个人,人家有名字,叫顾年。”

苍繁拿出衣服,把手提袋丢给苍婪。

苍婪低头一看,里面还有一封信,赶紧拿出来:“还有这个,别忘了,赶紧打开看看。”

苍繁一把抢过那封信,转过头就走,嘴里还小声嘟囔着:“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土包子……”

“……”

简直是从小被她给惯坏了。

苍婪懒得理她,她走到玫瑰花前,发现有好几朵都遭到了摧残,不知道是被哪个顽皮的小家伙咬的。

两猫一狗安安静静地蹲在一旁,苍婪一看就知道这三个家伙已经被苍繁给“教育”过了。

这束玫瑰被摆成了一副爱心,最中间放了一张卡片,署名是冬日。

苍婪曾经收到过不少这样的花,上面的名字五花八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笔迹。

之前很多她的追求对象会在叶文竹的花店里买花,绝大多数都是让叶文竹代笔写卡片。

每一次叶文竹都会打电话偷偷告知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这一次……

苍婪却仿佛第一次收到玫瑰花似的,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

她坐在这束花面前,双颊透着淡淡的红色,似乎是被玫瑰花的火红给映照出来的。

苍婪摸了摸脸,又热又烫。

她拿出手机给冬日发消息,原本是想打字发过去,可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冬日的电话。

“喂。”

苍婪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威士忌,来到小吧台前坐着,给自己调了个深蓝色的鸡尾酒。

“玫瑰花收到了吗?”

冬日的嗓音一出,苍婪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

她趴在吧台上,盯着调制出的鸡尾酒,嗓音听起来哑哑的。

也许是因为今天在KTV唱歌用力过猛,也许是因为那束玫瑰花,和电话这头的冬日。

“收到了。”

苍婪喝了一口略带着点甘甜的酒,一手托着下巴,不解道:“不过,你为什么要送我玫瑰花啊?”

冬日的语气含着愉悦轻快:“我送我爱人玫瑰花不行么?”

爱人。

苍婪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就连呼吸都有些失控。

她现在的状况像假酒喝多了。

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手脚发麻。

该不会是酒精中毒吧。

苍婪磨磨牙齿,可恶的威士忌!

她的酒量一直不怎么样,稍微喝点酒就微醺了。

苍繁出来拿牛奶,看见苍婪亮着手机,趴在吧台上喝着闷酒,忍不住走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回事?有人送花你怎么还一副失恋的样子?”

苍婪眼梢仿佛用手指抹了一袭胭脂似的,又红又艳。

眸子里还带着淡淡的水汽,斜斜盯着苍繁看,威胁性地咬牙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回你房间去。”

冬日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问:“刚才是谁和你说话?”

“我妹妹,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非要让我替她上课,结果挂科的倒霉孩子。”

苍婪嗓音里透着点愉悦:“亲爱的,我跟你说。”

冬日轻轻地嗯了一下。

“就是,我妹妹那个选修课教授,我今天跟她一起吃饭,发现这个人……”

苍婪顿了一下,努力在被酒精熏陶过的大脑中搜寻出一些恰当词汇。

冬日:“她怎么样?”

对方的语气似乎带着点急切和期盼的意味,不过苍婪有点醉,没听出来。

“我没卡,她帮我刷了卡,人还怪好的呢。”

冬日:“她帮你刷了卡?”

苍婪:“是啊,我走之前请她吃了冰淇淋,她助教还说她不吃冰淇淋,我才不信呢。”

“那你什么时候也请我吃冰淇淋啊?”

苍婪微眯着眸子,盯着亮起来的手机屏幕:“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一见呀?”

“我最近比较忙,下个月过来找你。”

“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啊,你下个月要是不来,我可就要移情别恋了。”

冬日语重心长道:“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出门在外不要和其他女人走得太近,男人更不行。”

话音一落,明晃晃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眨眼间日光普照大地。

苍婪坐在椅子上,提笔忘字,大脑一片空白,没来由地开始两股战战,看这架势,似乎长腿一迈就要趁机逃走似的。

玉璇玑早就看出了她的紧张,不紧不慢地念着需要用的工具名字,比如酒坛酒曲这些最基本的用品。

此刻的苍婪就像是被老师留到办公室里一对一单独默写的倒霉学生,她战战兢兢地捏着毛笔,一个不留神,墨水滴在白纸上,晕开了一大片,将她好不容易写出来的那几个字都染黑了。

玉璇玑手里拿着那本古籍红楼梦,上面蓦然溅上了两滴黑色墨水,她抬头一看,苍婪那张花猫一样的脸猛地贴在她眼前,吓得她往后一仰。

苍婪委屈巴巴地哭诉说:“娘子,连毛笔都欺负我,甩了我一脸墨水,我不干净了。”

玉璇玑见到一脸黑色斑点的苍婪,一开始还有些心疼,在苍婪龇牙的那一刻,玉璇玑看到她连牙齿都变黑了,再也忍不住用书捂着脸,不停抖动的肩头将她此刻偷笑的状态出卖了。

苍婪愣了一会儿,意识到玉璇玑是在偷笑之后,更生气了。她恶狠狠地把这只狼毫的笔杆从中间咬断,龇着尖牙朝着玉璇玑扑上来,张大嘴将她的手腕咬住,两只尖锐锋利的犬齿抵在玉璇玑柔软轻薄的肌肤上,凹进去两个洞。

舌尖也抵在玉璇玑的肌肤上,苍婪一边用玉璇玑的手腕磨牙,一边又偷偷用舌头将她的手腕肌肤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全都舔了一遍。

玉璇玑掐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一脸冷静地说:“张嘴。”

苍婪摇摇头,咬得更紧了。那两排能够咬断钢筋玄铁的牙齿,此刻在玉璇玑的手指下仿佛两只逗人的小玩意儿,被她任意捏在掌中摩挲把玩。

苍婪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阵阵低吼,她觉得自己万妖之王的身份被冒犯了,但是这个冒犯她的人是玉璇玑,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玉璇玑见她一边咬着自己的手腕不放,一边又用柔软湿滑的舌头趁机舔她的那层肌肤,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苍婪脸上的墨水,说:“好啦,都是我的错还不行么,我以后再也不笑你了,快松口吧。”

汀兰在厨房里做饭,中午炖的那锅鱼汤已经被黄六她们吃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她又煮了一锅清淡的小米粥,心想这两个人就算是把床做塌,这么长的时间也应该结束了。她盛了两碗小米粥,放在托盘上,准备端给两个人喝。

走到卧室门口,汀兰躲在边上听了一会儿声音,发现没什么响动,便端着托盘走了进去,一看里面一片狼藉。被子床单掉在地上,衣服裤子七零八落,内衣内裤四处乱丢,床单上还有可疑的水迹,就是不见两个人。

汀兰只恨自己长了眼睛,她看着飞到墙上挂着的那条白色胸衣,被风一吹晃晃悠悠,似乎在当着她的面示威。汀兰恨不得丢掉两碗小米粥,找个地方蹲着消化一会儿这些不该看的,然后自戳双目。

书房里,两个人咬着咬着又开始黏黏糊糊起来。其实这都是玉璇玑的错,苍婪原本已经松开牙齿了,她却把手突然伸了进去,搅.弄着苍婪的舌头,抚摸着她的上颚。

晶莹透亮的津液从苍婪的嘴角慢慢地流出来,苍婪张着嘴半跪在地上,两只手撑着玉璇玑的大腿,试图慢慢打开。

玉璇玑慢慢勾起唇角,不着痕迹地把手缩了回去,当着苍婪的面翘起二郎腿,了事拂衣去,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龙涎。

苍婪红着眼睛,咬着下唇,使劲儿地吞咽着口水,眼巴巴地用赤.裸目光追着玉璇玑,两条腿跪在地上朝着她慢慢挪动,当真是可怜得紧。

可玉璇玑知道,苍婪就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一条恨不得将她含进嘴里,咬碎皮肉和筋骨,慢慢品尝血液和骨髓的恶龙。

眼前所见的一切皆是苍婪装出来地,她看着可怜得很,心里仿佛结了一张蛛网,上面挂满了阴谋诡计,所有的可怜和痴傻都是装出来的,谁也比不过她精明。

玉璇玑知道,龙性本淫,苍婪欲求不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也很热衷与苍婪一度沉沦下去。可日子还是要过的,总不能每天都缠在一起欢爱吧,还是得找点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汀兰端着托盘来到书房门口,正准备敲敲墙壁,问里面有没有人,里面却传来一声轻轻地闷哼,压抑又隐忍,似乎是紧咬着牙齿,从鼻腔里慢慢地溢出来。

玉璇玑总是在昏昏沉沉中抱着她的脖颈,把脸埋进她的胸口,不停地夸她身上的味道好闻。

苍婪轻轻地握着玉璇玑的手腕,指尖慢慢抚摸着她柔软滑腻的手背,熟练自然地将指尖严丝合缝地插.入玉璇玑的指缝中。

玉璇玑双目紧闭,从苍婪这个角度看,柔和优美的侧脸曲线,仿佛是被泉水冲刷打磨成的柔润玉石。她伸出手,在玉璇玑的脸颊上抚摸着,眸子里透出痴迷之色。

“娘子,璇玑。”苍婪轻声呢喃着,她知道玉璇玑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便大着胆子贴了上去,用嘴唇去触碰对方柔软细腻的下巴,喃喃道:“璇玑……璇玑……”

苍婪蹭着玉璇玑,使劲儿在她身上嗅来嗅去,又将自己的龙息,从头到脚地重新在她的肌肤上烙印一遍。

做完这一切后,苍婪紧盯着玉璇玑的双腿。聚精会神盯了一会儿后,苍婪慢吞吞地转移目光,动作迟钝像只木偶。

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苍婪稍微亲近一点,玉璇玑就时不时地叫疼,冷汗直流,嘴唇发白。

苍婪想要她,又害怕她疼,也舍不得她疼,只好作罢。

发情期的龙体力极其强悍,甚至连身体都不受大脑的控制。苍婪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不过她知道一件事,玉璇玑是人,她不是妖不是魔,她很脆弱。脆弱到像一簇还未抽出枝干的嫩芽。

苍婪痴迷地亲吻着玉璇玑的手心,脸颊亲呢地贴着她的手背:“不管你心里装着谁,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第 35 章 龙神娶亲

玉璇玑做了一个梦。

梦中火海滔天,无数房屋被火舌席卷,来来往往的人群被火焰吞噬,倒在地上,被烧得皮开肉绽,骨肉分离,惨叫连连。

玉璇玑站在奔走逃命的人群之中,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火把,将整座村庄付之一炬。

苍婪正趴在床边睡觉,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声,她睁开眼睛,抬头看见玉璇玑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一只手紧紧抓着毛毯,另一只手攥着苍婪的手指,挣扎着要醒来。

“娘子!娘子!”苍婪还是头一次见到玉璇玑梦魇困住,她赶紧用手摸了摸玉璇玑的额头,擦拭着上面的汗珠,试图叫醒玉璇玑:“娘子,我在这里,你别害怕。”

正巧此时,汀兰抱着一捆丝线从卧房门口经过,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焦急声,便快步走过去,正好见到玉璇玑被梦魇所困,而苍婪正试图叫醒她。

汀兰冲过去赶紧制止:“苍婪,别叫醒她!”苍婪一回家就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她一边收拾着,一边叹气。

做错了事情的雪媚娘依旧毫无半分悔改之心,它跳到苍婪的后背上,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对方的下巴。

苍婪一肚子的气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觉得自己面对喵星人不能那么快就范,否则她这个铲屎官可就当得太窝囊了。

“哼,不要以为你用美色/诱惑我,我就会吃你这一套。”

苍婪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捡起青花瓷的碎片,这个花瓶还是她几天前从景德镇带回来的,连一个星期都没熬到就光荣牺牲了。

冬日:【回家了吗】

苍婪在家都是开着铃声的,她只要一听见这个特殊的滴滴声响起,就知道是冬日发消息过来了。

可是苍婪现在并不想回复冬日,她知道如果自己说已经回家了,对方肯定会让她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比如,脱了衣服给她拍照发过去。

苍婪把家里打扫干净,又将两猫一狗分别关进了房间里,最后才是脱掉衣服进浴室洗澡。

之前冬日还说过更过分的话,让她发自己洗澡的视频和照片过去。

苍婪被色欲熏心得晕头转向,差点就答应了对方的无理请求,最后她洗了个冷水澡,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温热的水珠淅淅沥沥往下洒,滑过苍婪柔软白皙的肌肤,顺着小腿和脚踝往下滴落。

苍婪坐在浴缸里,她提前摘了几朵玫瑰花,把艳红的花瓣撒了进去,还准备了一盘子水果放在浴缸旁边。

浴室音响放着音乐,苍婪吃了一块橙子,擦干手拿起手机回复冬日消息。

苍风:【亲爱的,我现在有事要忙,晚一点再给你发消息】

苍风:【亲亲.JPG】

放下手机,苍婪闭上眼睛,享受着放松身心的独处时光。

手机微信铃声突然响起,苍婪微眯着眼睛,伸手捞起手机,定睛一看,通讯录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红点。

苍婪点进去,却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

“好久不见,我是谢贞。”

苍婪把手机又丢了回去。

大一那年,苍婪还是个懵懂无知的新生。

谢贞和她同一个寝室,两个人的床铺还是挨着的。

对方比苍婪大了一岁,平时还挺照顾她,每次买饭打水都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帮苍婪。

苍婪过意不去,所以每时每刻都会跟在谢贞身边,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她所在的女生寝室是四人间,每张床上都挂着遮光的床帘,苍婪也不例外。

之前还有人吐槽,叶文竹的床帘像祭奠用的棺材板,吓得她连夜换了一套粉色的。

某一天深夜,苍婪在床上玩平板小游戏,她揉着眼睛轻轻一瞥,视线刚好落在床帘一角,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平板给扔出去。

那是谢贞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苍婪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谢贞却仿佛没事人一样从帘子那头探了过来,问苍婪有没有纸巾。

从那以后,苍婪就换了一张新的床帘。

可没想到后来,谢贞仗着苍婪脾气好,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

这些事情叶文竹全都看在眼里,她没忍住提醒了苍婪,却遭到了全班同学的孤立。

谢贞是班长,善于周旋,做事又比较圆滑,和导员以及其他教师的关系都还不错,班里不少人都站队向着她。

后来班里不知道怎么传出来,苍婪和谢贞之间是那种关系,就连苍婪每学期的奖学金,都是靠谢贞帮忙弄来的。

一想到这件事情,苍婪翻了个白眼,她盯着谢贞那个头像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她四年前在朋友圈里发过的照片。

谢贞也会画画,窗户纸没捅破之前,两个人经常坐在一起研究人体形态。

苍婪猜测,谢贞应该是按照她那张照片重新描了一张出来,因为从某些角度来看迷之相似。

苍婪闭上眼睛,想反手拉黑谢贞,最后又停下了动作。

她想起叶文竹之前说过的话。

在同学聚会上,苍婪抱着她的女朋友,当着谢贞的面来一场激烈的舌吻。

可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冬日长什么样子呢。

洗完澡吹干头发,苍婪坐在床上思考人生,她打开了分贝,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苍风:【亲爱的,我好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啊】

冬日很快就回复了。

冬日:【万一我丑得惨绝人寰,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苍婪没料到冬日会这样回复自己,她现在迫不及待想知道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心痒难耐。

苍风:【不会的!我那么爱你,你是我心中最好看的人】

苍婪想,那么好听的声音,脸应该也不会很难看的吧。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苍婪手机差点没拿稳。

粉色的通话界面出现了冬日的头像,苍婪心中一惊,后知后觉发现这是冬日拨通了她的语音电话。

苍婪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着,她用指尖按了下去,紧接着听筒那边传来冬日柔和温暖的嗓音。

“我第一次用这个软件,不是很熟练。”

女人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仿佛情人低伏在耳畔的轻声呢喃。

苍婪的耳朵又痒又热,她把手机拿得远远的,浑身上下似乎触及到了细小电流般发麻发颤。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盯着那个头像瞬间就红了双颊。

冬日的嗓音,也太犯规了吧。

“怎么不说话?”

嗓音带着点疑惑,像是羽毛尖尖丝丝缕缕地搔弄着苍婪的耳廓,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酥痒。

“我……”

苍婪一开口就招架不住了,她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咬着下唇不好意思发声。

“怎么?害羞?”

冬日轻笑出声,一字一句都在撞击着苍婪的鼓膜。

苍婪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张了张嘴,说话带着点鼻音。

“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刚才有点事情要做。”

苍婪听见冬日哼了一声,问:“你怎么突然给我打语音电话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你那么主动呢。”

冬日嗓音带着点疑惑:“你不喜欢打电话?”

苍婪抱着怀里的一只娃娃,说:“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冬日的声音放轻了不少,就仿佛是贴在苍婪耳边说话似的。

苍婪挠了挠耳朵,她站起来走到了落地镜面前,发现自己的耳朵都红了,更不要说是整张脸了。

“你那个……”

苍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今天就不看照片了吧,我有点累,一堆烦心事儿。”

苍婪没察觉出来自己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她的鼻音还是很重,嗓音听起来有点t沙哑。

不过从手机听筒传出去后,性感又暧昧。

这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能说给我听听么?”

苍婪听了冬日的话,一肚子的苦水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地方。

“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冬日的声音舒缓轻柔:“嗯,我会的。”

这个“嗯”字带着点安慰的意味,苍婪舒缓了口气,听着冬日的嗓音静下心来。

“我大学那会儿,有个骚扰我的女班长,她今天在班级群里发消息,让我参加下个月的同学聚会。”

话说的简单明了,苍婪一脸苦恼地托着两腮,叹了一口气。

“你说,她怎么就阴魂不散的呢。”

“我当初为了躲她,特地从宿舍搬了出去,在外面租房住了三年。”

苍婪嗓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她抱着手机吸了吸鼻子,说:“我一直把她当成好朋友来看待,没想到她居然对我起了那样的心思,还……”

冬日注意到对方的话戛然而止,心中隐隐约约生出一点不对劲儿的预感来。

“怎么了?”

苍婪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的后背璇毛直竖,搓了搓手臂继续说。

“我之前经常丢内衣内裤,都是洗干净挂在阳台上晒的,总是莫名其妙就丢了。”

苍婪的指甲下意识地抓着床单,揪起一个不规则的褶子,又用掌心将它铺平。

“我室友告诉我,我那些挂在阳台上不见的内衣内裤,是被她偷走的。”

苍婪头皮发麻,当年叶文竹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相信,觉得这种惊悚的事情不可能会发生在她和谢贞身上。

直到叶文竹趁着谢贞出门不在宿舍,从她的枕头底下找出了苍婪丢失很久的内衣。

在那之前,苍婪一直以为她的内衣是被风刮跑了。

看见那些皱巴巴布料的一瞬间,苍婪如遭雷击,头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一瞬间,隐藏多年的委屈统统倾泻而出。

这些话,苍婪从未跟别人提起过。

她听着冬日的声音,仿佛突然间找到了归宿,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

“别怕,有我在,她叫什么名字?”

苍婪躺在床上,随手关掉卧室的灯,打开床头的草莓小夜灯,浑身上下洋溢着暖黄色的光。

“这个……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释怀了,但是……”

苍婪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嘴上说着释怀,其实恨不得添油加醋地向冬日告状。

“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没别的意思。”

听着冬日轻轻地“嗯”了一声,苍婪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嘟嘟囔囔。

“你可不要想着找什么**报复她……可是要蹲局子的……”

昏暗的台灯下,玉璇玑半张侧脸隐匿在黑暗之中,光暗分明,以她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

她听着听筒那边传来沉稳规律的呼吸声,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眸子里闪过前所未有的温柔。

玉璇玑依依不舍地听了一会儿,对着那头轻声说了句晚安。

她没有挂语音,而是戴上了蓝牙耳机,将苍婪浅浅的呼吸声收集起来。

一串串代码亮起,玉璇玑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陡然间变得璇冷。

电脑界面上出现了一个女生的证件照,狐狸眼,微笑唇,披肩长发。

很眼熟。

她叫谢贞。

玉璇玑微微屈起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她。

汀兰一拍脑门,端着两碗小米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我不干了!”

手腕上咬合的力度猛地一松,苍婪不情不愿地张开嘴,舔了舔湿漉漉的嘴唇,用脑袋去蹭玉璇玑的大腿,试图更加亲密一些,却被她躲了过去。

玉璇玑知道她趁机想干什么,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苍婪眨眨眼动动嘴,玉璇玑都能准确地才出她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她肯定是想隔着衣服用舌头舔。

之前两个人试过几次,玉璇玑能感受到一些,不过她总觉得这样子怪怪的,有种尿裤子的感觉,后来就不让苍婪再试了。

好不容易逃脱了恶龙的魔掌,玉璇玑来到桌前,伸出手指挡住扑上来的恶龙,捏着苍婪刚才写的那张纸,点点头说:“不错,有进步,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写完了,我们吃完饭就出发吧。”

苍婪脸上的墨水已经擦干净了,幸好用的不是遇水不化的千年墨,否则她要一辈子顶着一张花猫似的脸出现在娘子面前了。

听到玉璇玑说吃饭,苍婪从身后抱着她搂得紧紧的,说:“娘子,妖市也有很多好吃的,待会儿我们直接过去,先吃饭,然后再买东西。”

说罢,苍婪盯着玉璇玑漂亮的侧脸,酝酿了一会儿,从身后拿出一张张牙舞爪的金色龙纹面具,说:“娘子,进出妖市交易要戴上面具,正好我这里有两个,你我一人一个,覆在面上,这样就认不出谁是谁了。”

玉璇玑接过苍婪递来的面具,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指尖在冰凉的纯金面具上轻轻摩挲着,紧接着覆盖在脸颊上。

苍婪殷勤地说:“娘子,我来帮你把绳子系好。”

黄金面具只遮挡住玉璇玑的上半张脸,露出一截雪白的下巴,还有那两片淡红色的唇瓣。苍婪见到此种情景,脑子里仿佛被一根针扎了似的,莫名其妙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苍婪不受控制地贴了上去,想亲一亲那两片柔软的唇瓣,却被玉璇玑一柄折扇抵了回去。这把折扇翩然张开,挡在玉璇玑的下半张脸上,笑道:“不准亲嘴。”

随后,玉璇玑的手背上贴了两片软软的嘴唇,苍婪一边亲一边咬,嘴里还咕咕哝哝地说:“不给亲嘴,那我亲手。”

食铁兽看守龙潭,苍婪和玉璇玑带着黄六跟灰狼妖离开了这里,朝着西北方向的山中走去。

苍婪舍不得让玉璇玑走太多的路,便随手画了一道阵法,将四人传送进去。

妖市从来不关门,也没有歇业的时候,从早到晚灯火通明。这里倒像是另一个世界,肉眼看去艳丽诡谲,黑暗中却似乎蛰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机。

从这一刻开始,玉璇玑才明白苍婪原来一直都并非善类。也是,在蛮荒,她属于妖龙,也是杀伐决断的万妖之王,蛮荒的天下都是她讨伐征战得来的胜利成果。

一时间,玉璇玑心中升起一丝说不出口的思绪,如果苍婪真的是那个在自己面前呆呆傻傻只会撒娇的小坏龙,怎么可能会令万妖拜服,俯首称臣。

站在妖市这条最繁华的街上,玉璇玑目之所及之地,是成群结队戴着面具的妖妖鬼鬼,也有许多人类和魔物,甚至还有未成人形的妖怪,长着不属于人类的四肢和尾巴,在地上爬来爬去。

玉璇玑见此情形,不由得握紧了苍婪的手掌,与她五指相扣。

苍婪察觉到玉璇玑似乎有些紧张,便安抚性地在她的掌心中挠了两下,贴着她的耳朵笑着说:“娘子别怕,这些妖怪虽然长得歪瓜裂枣,但却不是一些好斗之徒,你有龙气庇身,寻常妖物是近不了你的身的。”

玉璇玑点点头,笑着说:“嗯,有你在,我不怕,我们先吃饭吧,肚子有点饿了。”

李大娘环顾四周,凑近之后小声说:“见过啊,龙神来的时候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有人说它长得像座小山,两只眼睛比灯笼还大。”

苍婪吃了一口青团,嗤笑道:“说不准是妖怪装神弄鬼吓唬人呢,倘若真是龙神,为何要强娶民女,行如此不轨之事,只怕不是什么神灵吧。”

李大娘皱眉,再一次警惕地看着四周,说道:“你这姑娘可不准胡言乱语,我是看你买我家的青团才与你说这些,你怎敢如此污蔑龙神,当心龙神降灾。”

苍婪淡淡一笑:“心诚则灵,我不信什么龙神造福百姓,它自然也管不到我头上。倘若真是造福百姓的神灵,必定不会如此小心眼,随口说说便要降灾,可见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话音刚落,一支送亲队伍敲锣打鼓地朝着这边赶来,镇上的小孩儿围在花轿前拍手呐喊讨福气。

苍婪也转头看去,却听见李大娘说:“姑娘你瞧,这便是送亲的队伍,今年龙神选中了玉员外家的二小姐,她是我们青羊县最漂亮的姑娘了,也是真有福气啊。”

苍婪心道,什么福气,怕不是晦气。

苍婪只看见了被风掀上去的红盖头,还有少女那半截未被盖头遮住的白皙下巴。

第 36 章 诡计多端

“阿婪……阿婪……”

苍婪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玉璇玑那半截雪白的下巴,她沙哑着嗓子喃喃道:“娘子,我方才做梦梦到你嫁给我了。”

玉璇玑的脸色苍白,还未张口说话,便被苍婪一把拥住,撒娇似的在她怀中不停地蹭着:“娘子娘子娘子,虽然我还未看清你的脸,但是我知道,花轿中的人一定是你,你是来嫁给我的对吗?”

不远处传来一声咳嗽,苍婪唇角溢出的幸福微笑渐渐凝固,她僵硬地转过头,只见明凰微笑着站在角落里,陆玄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后,一脸鄙夷不屑。

苍婪:“……”苍婪首先跟着大部队去上了第一堂课。

她坐在倒数第一排的位置上,专业课教授刚到,看着前面第一排空出来的位置,扶了扶眼镜笑容和蔼。

“后面那几位同学,你们坐在最后一排看得清楚吗?来前面,前面还有好多空位呢。”

苍婪:“……”

她跟着那几位共患难的“同班同学”挪到了第一排,坐在讲台前面如坐针毡,恨不得下一秒就听见下课铃响起。

这位教授还比较随性,从上课到现在都不站在讲台上,而是站在苍婪面前,一只手还搭在她的桌面上,指尖不停地敲击着。

苍婪屏住呼吸,动一下觉得浑身都是罪恶感。

她坐在最前排靠走廊的位置上,教室大门敞开着通风,苍婪用余光能看到走廊的全貌。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听过课,而且听的还是系统解剖学。

她盯着课本上花花绿绿的人体器官解剖图,对着PPT在上面认真做笔记。

该死,苍繁是个医学生,而且她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学了医之后,第一个报答的就是苍婪。

苍繁有几斤几两她能不知道吗?没准某一天就间接把她给送走了。

想到这里,苍婪捏着笔的动作微微收紧。

她见旁边的同学拿出手机对着PPT拍照,趁着教授不注意,也咔嚓两声拍了下来。

她要把PPT上的内容发给苍繁,让她自己做笔记。

苍婪正低着头把照片发给苍繁,还编辑了一条消息。

突然发现教授的声音停了下来,她一抬头就看见头顶上影阴的来源。

和玉璇玑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苍婪下意识就把手机往桌肚里藏。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一举动不太正常,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大学生的角色,上课时间用手机拍知识点也没什么问题嘛。

苍婪放下心来,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抬头就对上了玉璇玑那双冷冰冰的眼眸。

那双眼眸是典型的丹凤眼,双眸狭长,眼尾微微上挑,右眼眼尾还点缀着一颗泪痣。

玉璇玑垂眸盯着她的那一瞬间,哪怕那双眸子里看不出来任何表情,苍婪还是呼吸一滞。

玉璇玑的眼睛,实在是太有攻击性了,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她悄悄低下头,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耳畔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半分钟过去后,玉璇玑就离开了教室。

下堂课是玉璇玑的哲学选修课,她发誓自己一定要坐在倒数第二排靠边的位置上,最后一排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个多小时总算是熬过去了,苍婪把比较重要的知识点全都拍了下来,课本上还做了不少笔记。

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看着苍繁之前那些连笔记都没做过的空白页,苍婪不禁有些牙疼。

研究了的一下苍繁的所谓的笔记,苍婪不由得开始感慨,如果未来自己这个好妹妹真的做了医生,以后生病谁敢找她挂号啊。

这堂课总算是熬到结束了,苍婪手机照片里存满了PPT知识点,一边走着一边把照片发给苍繁。

苍婪:【给你把知识点拍下来了,听说以后考试会用到】

苍繁那边没什么动静,苍婪抿着嘴唇,总觉得这个人估计是跟她所谓的网恋对象在一起玩疯了。

下一节课是玉璇玑的,苍婪开始紧张起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如果她的替课没有被发现还好,万一被发现,那苍繁可就不是单纯挂科那么简单了。

阶梯教室内,苍婪一过去就发现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没想到玉璇玑的课还挺受欢迎,居然有那么多人选。

她曾经听说过发生在玉璇玑身上的事情,也听别人说过,这些来上她的选修课的,有一部分是她的“爱慕者”。

苍婪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说这些人也别太折磨自己了,没事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二十分钟休息时间,苍婪如愿以偿地坐在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不过靠墙的位置已经被占了,她只能坐在挨着阶梯的地方。

在上课铃打响的前三分钟,玉璇玑踩着矮跟鞋走上讲台。

身姿修长挺拔,衬衫长袖被她卷到小臂以上的位置,离得近了能看见完美漂亮的肌肉线条,像是经常健身的人。

苍婪一手托腮,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目光从倒数第二排,缓缓飘向讲台上准备课件的玉璇玑身上。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玉璇玑校内校外有那么多的追求者了。

还有一分钟上课,苍婪的目光飘向四周,见其他学生都陆陆续续地收起手机,她也把手机塞进了桌子下面。

手机屏幕上闪现了几条淡粉色横幅,苍婪不用点开看就知道那是分贝传来的提示,估计是冬日在问她为什么不回自己消息。

苍婪刚要点开看,做贼心虚的那一瞬,她和讲台上目光如炬,正在往这个方向看的玉璇玑四目相对。

完了。

苍婪在心里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完了”,她的右眼皮开始狂跳。

苍婪狠狠地揉了两下眼睛,假装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低着头看课本。

玉璇玑站在讲台上,将她刚才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然后打开PPT课件。

哲学什么的,苍婪根本看不懂,她总觉得这门学科说不清的飘渺,还不如学美术来得实在。

“上课已经一分钟了,看来有些同学是出了点事忘记了。”

悦耳如同清泉般的嗓音透过扩音器传入苍婪的耳中,听得她醉醺醺的,脚底仿佛踩着云朵一般。

这道声音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苍婪总觉得有点耳熟,大概是电视剧里哪位CV吧。

助教站在玉璇玑身边,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玉璇玑唇角一勾,拿起手中的花名册开始点名。

苍婪的心咯噔一下,在玉璇玑念第一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快跳出嗓子眼了。

桌子开始不停地抖动,苍婪还以为是自己被吓坏了,无意识地发抖。

可当她稍微把头转过去的时候,坐在她右边的那个长发及肩的女孩,两股战战,嘴唇看着还有点发白。

苍婪秉着“学雷锋做好事”的良好品德,多嘴问了一句:“同学?你是不是低血糖?”

女同学摇了摇头,拿起手里那本毛概翻开十几页,低着头小声说:“不是,我是来代课的。”

苍婪:“……”

这么实诚的卖家已经不多见了。

不过苍婪见她两条腿抖来抖去,业务看起来不够熟练啊,应该是刚入行没多久。

女同学见苍婪露出震惊的表情,继续说:“你可千万不要举报我啊,我这一单两百块呢。”

“我知道,但是……”

苍婪欲言又止,手指搭在桌面上转了个方向,指着女同学手里的课本。

“你拿的是毛概啊。”

女同学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恨不得把脸塞进桌子里,“我知道,我带错书了。”

这么不靠谱的卖家更不多见了。

苍婪沉默了两秒,真诚地说:“祝你好运。”

玉璇玑念着其他人的名字,目光却始终落在倒数第二排靠走廊的那个位置上。

那两个女学生,头发一长一短,当着她的面光明正大地交头接耳。

尤其是那个一头蓬松黑色长发的学生,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

“苍繁。”

苍繁的名字从玉璇玑口中缓缓念出,她站在讲台上,见没有人站起来,于是就又喊了一遍。

“苍繁同学来了吗?”

苍婪的手还捏着一支笔,在听见玉璇玑念第二遍的时候,一下子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到。”

镜片之下,是玉璇玑那双凌厉的凤眸,她不动声色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对方。

“好,请坐。”

女生的身材高挑修长,粉色衬衫的下摆塞进裤腰之中,双腿又直又长,粉色上衣衬得她的肌肤雪白又健康。

玉璇玑收回目光,将苍繁这个名字默默地记在心里,继续开始点名。

被点到坐下后,苍婪松了一口气,即将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又沉了回去。

幸好,玉璇玑不认识她,这堂课最紧张的点名环节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应该就比较好熬了吧。

点名到最后,助教把那些缺课的学生名字全部都记了下来,一共是两男一女三人,等待着他们的是挂科预警。

“我讲课不习惯看课本。”

玉璇玑双臂撑在讲台上,上半身微微前倾,长发微微垂在肩头,清冷知性又优雅。

“给你们准备课件,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理解这些哲学问题。”

苍婪移开目光,低头盯着课本,拿出陪伴着自己一整个大学的那根兔子水笔,在课本第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以后她就愣住了。

她一开始准备写“苍繁”两个字的,结果顺手写成了自己的。

玉璇玑在讲台上发言,苍婪在桌子底下悄悄打开手机,做贼心虚再加上业务t不熟练,结果输错了好几次密码,手机被锁定了十五分钟。

“……”

她只好认真听讲了。

苍婪跟着玉璇玑的提示,把课本翻到正在讲的那一页,用兔子笔做笔记。

哲学什么的她根本看不懂,苍婪本来想着随便做做笔记,这节课熬过去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她正抵着下巴,就被玉璇玑叫到了名字。

“苍繁。”

有那么一瞬间,苍婪如遭雷击,在确认玉璇玑叫的是自己后,她咬着下嘴唇,下意识把手机往桌子里面一塞。

见对方磨磨蹭蹭站起来,玉璇玑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在苍婪脸上扫视着,嗓音清冽。

“苍繁同学,请你站起来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吧。”

苍婪转头看着玉璇玑,又扭头看了一眼这两人,猛地把头扎进玉璇玑的小腹上,藏起来整张脸,鼻子里哼出嘤嘤嘤的委屈声。

玉璇玑没法,只得由着苍婪抱,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说:“没事了,已经醒过来了,方才多亏明凰出手相助,才救了你和我。”

玉璇玑一抬头就对上了店老板的眼睛,在对方热心邀请她进来用餐的前一秒,拉着苍婪的手转头就跑。

苍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跟在玉璇玑的身后跑,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哎呦!”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被撞到在地,脸上的面具也撞飞了。玉璇玑将人扶起来,苍婪捡起地上的面具递给她,说:“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女人是只猫妖,指尖在触碰到面具的那一刻,感受到一股汹涌强劲的灵力袭来,便猛地抬起头,目光在眼前这个高挑女人的脸上扫了一眼,朝着她倒了过去。

苍婪躲到一边,女人扑了个空,坐在地上哀嚎说:“不得了啦,撞到妖啦,我的尾椎骨呀,我的胳膊肘呀,我的天灵盖呀,疼死啦!”

玉璇玑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碰瓷的,她转头看向苍婪,苍婪却小声说:“放心。”

这声喊叫招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它们围成了一个圈,看着这一出闹剧袭来,纷纷说:“蔗姑又来碰瓷了。”

“是啊是啊,上次那个魔头被她坑了好几百两黄金呢。”

“这下两人可惨了,看她们一副穷酸样,可不得赔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苍婪刚朝着她靠近,却被蔗姑两条手臂紧紧地抱住小腿,然后朝着围观群众们大喊:“撞到人还想跑!你得赔我钱才能走!”

玉璇玑皱了皱眉,准备将她扶起来,却被蔗姑用另一条手臂搂得紧紧的:“你也不准走!你是帮凶!”

苍婪见状笑着说:“好好好,我们不走,你先起来吧。”

蔗姑一脸警惕地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放在苍婪面前,说:“拿钱来,少于一百两我可不让你们走啊!”

苍婪弯了弯唇角,两只手无奈地摊开,说:“我们今日走得匆忙,身上没带什么金银细软,不如这样吧,我将脸上这副面具抵押给你可好?”

蔗姑的目光紧盯着苍婪脸上这副金色龙纹面具,疑惑道:“你这面具是真的金子做的吗?”

苍婪莞尔一笑:“如假包换。”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苍婪嘴角上扬,手往后借力,直接站起来,走到自己父亲面前,示意他让开。

玉璇玑来找她了,玉璇玑听到她的求救了。

玉璇玑太好了。

苍婪在心中放了无数个彩虹屁。

打开门,玉璇玑抬眸看了一眼苍婪的笑脸,也跟着笑了,有这么高兴吗?

“玉璇玑。”苍婪生怕父母在逼问什么,赶紧搂着玉璇玑回自己房间,还不忘回头对着自己父母眨眼睛,“晚安,爸爸妈妈。”

身后的老两口对视一眼,这么亲密应该没事。

“算了,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怎么不操心,璇璇万一受了什么委屈,她又不说,又没人帮她。”

“你看小婪那狗腿子的模样,小璇手一伸,还没勾呢,她就自己贴上去了,能有什么事,别太紧张了。”

对于外面的对话,苍婪自然是没有听清,只能听到个什么贴上去。

倒是玉璇玑听后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苍婪。

自己与小婪在叔叔阿姨眼里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睡觉吧。”苍婪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尽量靠边上。

玉璇玑默默地看着,这又是闹从头开始那出吗?

“睡过来,小婪。”玉璇玑直接站在床边不上去,盯着苍婪低声道。

苍婪双手抓住被子边,与玉璇玑相望,确认玉璇玑是认真的后,乖乖地挪到中间去。

还说要从头开始呢?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小龙放出来吗?”苍婪在玉璇玑上床时,忽然开口问道。

玉璇玑掀被子的手一顿,谁家情侣睡觉中间放小孩的。

看见玉璇玑摇头,苍婪也没有多问,反正小龙现在是安全的就行。

只是她怎么又躺在玉璇玑的怀里了。

“玉璇玑,我一直睡觉都是在你怀里吗?”苍婪总觉得自己是个1,应该抱着玉璇玑睡,而且她身形也要长一些,可以直接把玉璇玑包裹住。

“嗯,是的。”玉璇玑拍了拍苍婪的背回应着。

“可是我想换换,我抱着你睡。”

“你确定?”玉璇玑半抬起脑袋问道。

苍婪点头。

两人一上一下换了位置,很合苍婪心意。

只是她怎么都睡不着,数了上百只羊了,依然无法入睡。

“小婪,还是换回来吧。”玉璇玑低头偷笑,等到苍婪动了动身子,才开口提议。

“额……好吧。”苍婪动作迅速地缩进玉璇玑的怀里。

就是这个温度,很适合,吸进鼻腔的空气都是温暖的,而且还带着玉璇玑身上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啊,真舒服。

苍婪舒服得伸了个懒腰,刚伸出被子的手,就被玉璇玑包裹住,拉回被子里。

“别受凉了。”玉璇玑低声说着。

可放进被子后,玉璇玑也没有松开她的手。

“……”苍婪很想开口说,放开自己的手,但是她有点舍不得。

干脆带着玉璇玑的手一起放在让自己舒服的地方,默默地闭上眼,她已经不去想什么从头开始的事了。

她们有什么好重头开始的必要,完全没有。

苍婪又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心安理得窝在玉璇玑的怀里睡觉。

——————

老城区的早晨醒得格外晚,这里是慢生活。

早上八点多,外面还安静得很,偶尔只有几声鸟叫。

苍婪还枕在玉璇玑的手臂上,面朝上,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握住玉璇玑穿过自己后颈的手,睡得很香。

玉璇玑已经醒了,正侧头目光柔和地看着苍婪,指腹摩挲着苍婪的指甲盖,光滑且圆润饱满,手感极佳。

许是玉璇玑的眸光过分专注,苍婪像是察觉了一般,转身把头埋进玉璇玑的怀中,额头抵在玉璇玑的锁骨下,手自然地搭在玉璇玑的腰上,而后慢慢地钻进衣服下摆里。

“小婪……”玉璇玑眼眸往下看着苍婪闭着的双眼,确认对方是无意识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人是失忆了,但是手却没有,很不老实。

玉璇玑本来打算反手把苍婪的手拽出来,可转念一想,苍婪醒来发现自己这么主动,是不是又该脸红,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婪……小婪,醒醒……”玉璇玑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风在水面上吹过,却没能泛起涟漪,苍婪自然没有醒来。

见苍婪睡得正香。

玉璇玑也歇了想要戏弄苍婪的心思,轻拍苍婪的肩头,想要哄着苍婪睡觉。

结果苍婪自己醒了。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玉璇玑挑眉在心中默想道,随即勾唇一笑,“醒了?”

“嗯?……嗯,醒了。”苍婪只是人醒了,灵魂还未归位,说话慢了一拍,还深吸一口气,哼唧出声。

可下一秒苍婪僵住了,她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的触感不一样,温热嫩滑的触感,指尖微动。

她终于知道自己的手伸到了哪里,玉璇玑的后腰,她的指尖还放在人家玉璇玑后背的那条凹进去的线里,舍不得挪开半分。

俏咪咪抬头看向玉璇玑,结果跟玉璇玑的视线撞个正着,就像自己干了坏事,被正主发现了一样。

“……”苍婪只感觉额头上一热,她被玉璇玑亲了。

“起来了,不早了哦。”玉璇玑发现苍婪对自己的厚脸皮,并未因为失忆而变薄,分明都察觉到自己的手放在逾越的位置上,非但不拿开,还有意摩挲了两下。

这就是苍婪说的从头开始吗?

苍婪不说从头开始,这个位置苍婪放着倒是没什么,可偏偏苍婪说了,现在就是在打苍婪自己的脸。

“小婪的脸疼吗?”玉璇玑的手也在苍婪的脸上摩挲着。

苍婪听后,只是觉得奇怪,她的脸又没有受伤,怎么会疼,随即摇头。

“不疼啊。”玉璇玑小施惩戒地捏下苍婪脸肉,力度不大,还不如说是奖励呢。

“嘶……”但某些人总会小题大作地表现出来,像是玉璇玑用了多大力一样,苍婪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知道玉璇玑为什么问自己脸疼不疼了。

“还不把手拿出来,好起床了,小婪还在摸到什么时候?”玉璇玑靠近苍婪的耳朵低语。

“嗯。”苍婪有些不舍地把手从玉璇玑的衣服拿出来,还帮玉璇玑把衣服整理好。

等到两人起床后,发现家里已经没有老两口了。

桌上留着纸条:我们去赶早市了,早饭在锅里热着。

苍婪自觉端出早饭,吃完后,把碗丢进洗碗机后,就去卧室换衣服,她们打算趁老两口还没回来就走,不然又走不了。

可是刚换好衣服,还未收拾妥帖,就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还伴随着苍婪母亲的热情欢迎声,像是有熟人来做客一样。

“姜离快进来,苍婪在家呢……小婪,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蔗姑伸出一只手,慢慢摘掉女人脸上的面具,女人那张面孔也渐渐浮现眼前,没有任何遮挡。

这是一张肤色雪白,雌雄莫辨的的面孔。

蔗姑哆嗦着嘴唇,拿着黄金面具的手也在不停地抖动着,手里那只黄金面具似乎有千斤重:“大……大王。”

苍婪将面具拿在手中,重新覆在面上,弯了弯唇角,说:“起来吧。”

蔗姑哆哆嗦嗦地跪坐在地上,吓得口齿模糊说不清话:“不……不敢。”

玉璇玑搀扶着蔗姑的手臂,将人慢慢扶起来,笑着从手腕上拿下一只翡翠手镯,戴在她的手腕上,满怀歉意地说:“方才是我不好,没看清楚路冲撞了你,这只翡翠手镯送你了,美玉配美人,当真是极好。”

蔗姑站起来,两条腿还在哆嗦着,她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苍婪的眼睛,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不敢要,您……您还是拿回去吧。”

苍婪笑着说:“给你就拿着吧,这是我娘子的一份心意。”

“娘子?”蔗姑惊愕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和苍婪戴着同样黄金面具的女子,不可置信地说:“您就是大王的夫人呀?”

突然,苍婪冷冷地出声,说:“不准随便叫娘子。”

蔗姑赶紧低着头说:“我知错了。”

方才影影重重之间,只有蔗姑看见了苍婪的脸,其他妖怪倒是没人看见。

蔗姑马上恢复了方才赖皮的模样,拿着那只玉镯朝着旁人喊,说:“行吧行吧,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放你们走吧!”

看戏的妖怪忍不住说:“咦,蔗姑今天这是脑子抽风了吗,平时都让人家赔钱,身上的钱不赔光就不让走,今天怎么突然变成好妖精了?”

另一只妖怪说:“估计就是抽风了,别理她,走走走,我们吃饭去。”

苍婪牵着玉璇玑的手穿过巷子,准备去另一条街觅食,蔗姑却跟在两人身后,小心翼翼地说:“大王,方才是小女子的不是,还请大王饶恕我。”

玉璇玑转过头,笑着说:“无妨,今日之事只是乌龙罢了,以后莫要再提。”

蔗姑走后,玉璇玑一回头就对上了苍婪那双审视的眸子,不由得笑着问:“怎么啦?是看我方才将手腕上的玉镯给她,你吃醋啦?”

苍婪冷冷地哼了一声,扭过头抓住玉璇玑的手,说:“那玉镯我见它碍眼许久了,每日都与你贴身佩戴,当真是讨厌极了。”

玉璇玑忍不住笑着说:“你呀你,只是一只玉镯罢了,又不是什么活物,难道我摸过的东西你都要吃醋,这也太不讲情理了吧。”

苍婪又哼了一声,说:“我就是那么不讲理的妖龙,你奈我何?”

玉璇玑知道她平时时不时地就爱抽个风,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于是笑着说:“我知道错啦,今天夜里任由你处置,不过我肚子饿了,很想吃东西。”

苍婪果真听到玉璇玑的肚子在咕咕叫,便牵着她的手腕,穿过另一条街,来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摊位旁。

这个摊位好像是专门做鸡汤的,玉璇玑刚走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她心想今天夜里终于能吃到一顿像样的食物后,就看见锅里那只鸡正在自己往自己身上浇开水,手里拿着搓澡巾在身上搓来搓去。

宰鸡的时候原本可以直接一刀两断的,但是苍婪为了在玉璇玑面前保持一个好印象,决定慢慢地宰。她温柔地摸了摸鸡头,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说:“小鸡小鸡,谢谢你奉献出自己,我保证会把你做的非常好吃的。”

看着抱着母鸡并对其洗脑的苍婪,玉璇玑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些什么名堂。

片刻后,玉璇玑见苍婪接过黄六磨好的刀,用菜刀一下又一下地抹着鸡脖子。这只母鸡简直是痛不欲生,它使劲拍打着翅膀,断气之前在苍婪手指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啊——”

苍婪惨叫一声,疼得差点跳起来,她一脸凶狠地盯着这只还未死透的笨鸡,把它往地上一摔,这下是真的死得透透的。

黄六看着这只可怜的母鸡死得还挺惨,默默地收拾好一地狼藉,把它丢进热水里拔毛,心说你要是变成一只母鸡鬼回来复仇,可千万不要找我啊,找我家大王就对了。

玉璇玑见状赶紧进到厨房,蹲在地上查看苍婪的手,着急地问:“阿婪,你怎么样了?被鸡啄了是吗?给我看看有没有伤口。”

苍婪满心的火气,被玉璇玑焦急的嗓音慢慢冲淡,她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把脸埋进玉璇玑的胸口,趁机狠狠吸了一口香气,接着哭了起来:“娘子哇呜呜呜呜!这只臭鸡啄我的手,我的手好疼啊,疼死我了!”

第 37 章 恶龙抢亲

厨房内一片狼藉,苍婪坐在地上,躺在玉璇玑怀里,把手伸到她嘴边,眼巴巴地盯着她瞧:“娘子,手好疼,要娘子亲亲。”

玉璇玑看了看苍婪方才抓过母鸡的手,上面隐约还残留着几丝鸡毛,甚至指甲缝里有脏兮兮的东西,大概是淘洗胡萝卜时沾的黑泥。

哪怕对苍婪怀有满腔的爱意,可玉璇玑的心也是肉做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玉璇玑抓住苍婪的手腕,将她的手非常自然地按下去,然后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当着一群人的面碰了碰她的嘴唇,又对着她被鸡啄过的位置轻轻吹了一口气。

苍婪舔了舔嘴唇,上面似乎还留存着玉璇玑嘴上的香气。只是亲了一下就意乱情迷起来,苍婪黏腻地想往玉璇玑怀里钻,但是眼睛余光一瞥,却发现周围一堆人都在盯着她们看。

玉璇玑迅速眨了眨眼睛,狠狠地掐了一把人中,疼得直皱眉。她捏了捏苍婪的手背,忍不住说:“阿婪,你看那锅里的鸡还在洗澡呢,我是不是太饿了,出现幻觉了。”

苍婪见状,思索片刻,说:“娘子,这就是它家的特色,在锅里洗澡的就是老板。”

玉璇玑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咬着下嘴唇,朝着苍婪摇摇头,说:“我们不吃了,阿婪,我们走吧,不吃了不吃了。”

玉璇玑一趟转下来,突然觉得苍婪做的饭其实还不错,起码干净又卫生,虽然有些扎舌头,却也没有这些妖怪们做的那么窒息。

之前苍婪还说要请几个厉害的妖怪厨师来龙潭做饭,幸好当初玉璇玑没同意,要不然说不定每天见到的都是青蛙汤洗澡水之类的“美食”。

刚才得了一只翡翠镯子的蔗姑走了过来,来到两人面前说:“大王夫人,你们是不是要找吃的呀?这条街我最熟了,我带你们去我最爱吃的一家店铺,保证好吃极了!”

玉璇玑倒是觉得有些靠谱,便跟着蔗姑来到了她所推荐的店铺。

这家铺子是卖粥的,招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粥”字。店面宽敞整洁,还有不少人在这里喝粥,看样子应该还不错。

浓郁的米粥香味袭来,苍婪拉着玉璇玑坐在凳子上,说:“娘子今天奔波了一晚上,不如就在此地喝些米粥吧,养养胃也是好的。”

蔗姑笑着说:“我请客!”苍婪咬着下唇,此刻已经羞红了脸,两颊热腾腾的,整条龙连鳞片都似乎要蒸发了似的,羞涩地说:“可是我听那些小说里面,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花前月下,互诉衷肠,这才叫做表白。”

“谁说的?”玉璇玑疑问:“难道必须要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位置,说的话才叫表白么?那我们每天早上起来的早安吻算不算表白?”

苍婪咽了咽嗓子,思索了一会儿,说:“娘子此话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些人说的话就是刻板印象了,谁规定必须要花前月下才是表白?”

回到庄园内,玉璇玑坐在一楼书房查看文件。她和苍婪说让她先去浴室泡澡,等会儿自己再过来,可苍婪死活不愿意,嘴上说着没有娘子的地方她才不去,实际上却是被昨天夜里看的山村老尸吓破了龙胆。

看恐怖片之前,苍婪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害怕,玉璇玑还真的信了,因为她知道苍婪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谎话。

可谁料,电影还没来得及看完,这条小龙被吓得肝胆俱裂,被东亚恐怖片的独特表现手法吓得连尾巴都在颤抖。

从这以后,玉璇玑总算明白了,苍婪有很多时候为了面子口是心非,故意胡说欺骗她,之前都是凭借实力取胜,可没想到因为一部恐怖片而滑铁卢。

玉璇玑打开电脑,查看着妖族名单的最新更新,发现金字塔顶端的那个位置盘绕着一条黑龙,欣慰地笑了笑。

龙族千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苍婪是唯一剩下来的独苗苗,更是被这天地给宠坏了。

其实龙族原本在一千年前就应该彻底灭绝的。

玉璇玑眸色渐渐黯淡下来,正在刷手机看美食视频的苍婪似乎心有所感地抬起头,此刻玉璇玑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继续翻看妖族谱。

点开金字塔顶端的那条黑龙,上面明确列出苍婪的身份信息,配偶那一栏至今是暂无。

玉璇玑慢慢勾起唇角,手动操作,把自己的名字打了上去。

配偶:玉璇玑

种族:人族

性别:女苍婪早上六点多钟才合眼睡着,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了。

她本以为家里的两猫一狗会因为饿肚子过来挠门,打开门一看,苍繁坐在地上,和家里那只捡来的金毛玩起了手拍手的游戏。

苍婪一脸诧异:“你怎么没去上课?老师不点名?”

苍繁揪了揪小狗的耳朵,盯着苍婪的胸口,做出一个往上拉拉链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