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野外了也许这就是宗凌的遗容了。
崔秀萱抬眸,看见她的细软的腰带在高大的树上飘扬。
绿色的腰带越吹越高,有脱离那根树枝的倾向!
“快帮我摘下来!”她着急地叫道。
明明有轻功而不能利用,干蹲在草地上实在是太难受了。
然后,宗凌回头了。
她又白又翘的臋被他看了个正着。
他紧紧盯着她,晦涩,炙热,视线十分有存在感。
崔秀萱的思绪从被风吹走的腰带收回,被这种视线看着,她莫名有些热,身体也有了怪异的反应。
她的脑子里充满了十分淫。乱的画面。
虽然她确实没穿裤子,和在滚榻的时候是一个样子。不过这里是野外,又不是在床榻上,她居然会想到那里去吗?
好奇怪啊。
不等她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宗凌缓缓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俊容冷漠,上树帮她把腰带取了下来。
他走过来,伸手递给她。
“谢谢你大将军。”崔秀萱伸手去接,不想下一刻被男人握住了手腕,他的掌心干燥、温热。
传递过来一种暧昧的暗号。
然后不知怎么的,二人来到了西边的树林里。
茂密的大树遮天蔽日,四周视野辽阔。树林深处深邃而神秘。
“扶稳。”男人说完,就把她翻了个身,摁在一颗枝繁叶茂且粗壮的大树下。
崔秀萱满腹困惑,只觉得觉得他举止怪异,然后她的裤子又被扒下来了。??
男人滚烫坚硬的身躯贴了上来,崔秀萱忽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顿感不可思议与猎奇。
怎么突然开始和她欢好了。
难道……他跟过来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吗?
崔秀萱脸色扭曲。
假装要保护她其实是为了把她骗到这里来然后!!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种狂。浪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前不久还信誓旦旦百般嫌弃地说要和她分床睡,其实是嫌弃床不够刺激?那他也太会装了吧!
宗凌并不知道崔秀萱在想什么。他看着女人柔韧曼妙的背影,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心道果然没猜错。
跑出来如厕,然后发现在外面很刺激,兴奋地不行就勾搭他一起胡来。
她有那么馋他吗?
心里很是唾弃,手却冷静且快速地挑开了裙裾。
而此时,崔秀萱也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心中充斥着兴奋,她新奇地看着视野里纹理深刻的大树。
她好奇问道:“为什么总是要背对着?”
宗凌没有和别人分享自己喜好的癖好,他不懂柳姝姗为什么老是把这些话挂嘴边,说再多不如直接做。
但她既然非要问,宗凌冷冷回答:“因为我喜欢。”
他一句话都不多说,将她摆正,崔秀萱突然兴奋道:“我最喜欢坐着了!”
“”宗凌一点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她讨论这种问题,干活能不能专心一点?以防话题继续延展下去,他很敷衍地嗯一声,继续方才的动作。
很快,崔秀萱撑住大树的指尖泛白打颤,她缓缓往前走,十分心虚道:“可以结束了吧,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
下一刻,男人掐住她腰上的肉,不让她动,“不行!”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这么好的事?
崔秀萱短暂放松的肌肉再次被迫紧绷,进入应战状态。
突然,她看见大树后站着一只黑色的野猪,正好奇地看着他们。
他们当着这只猪的面,正做着所有动物都会做的事。
崔秀萱觉得它一定看得懂。
“有东西在看我们!”她瞪圆双眼。
宗凌也抬眸看过去,然后他觉得自己有病,他想把这只看过柳姝姗裸。体的猪的眼睛给挖了。
下一刻,一颗石子砸在野猪身上,野猪嗷一声跑了。
宗凌收回视线,准备继续,哪知崔秀萱叫了一声:“啊,有人把这只猪打跑了,附近有人!”
傻不拉几。宗凌嗤笑一声,没解释,想吓一吓她。
崔秀萱想得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趁机说道:“我们快停下,不要被人发现了。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宗凌俯身,贴住她细瘦的背脊,吻了吻她红透了的耳垂,附耳轻声道:“有人吗?那我们可得小心一点。”
“……”
没吓到宗凌,崔秀萱反而自己吓自己,老是觉得子尧就在这时附近,紧张得很,很快她又控制不住哆嗦起来,这下她回头看向宗凌,可怜巴巴道:“我站不住了……”
宗凌的动作停下来,在她的身后重重呼吸,崔秀萱松了一口气,精神恍惚地想,终于结束了。
谁知下一秒,她被翻了过来,后背贴上大树,臋被坐在他的手臂上。
“这样不用站着。”他说。
崔秀萱疲惫地半阖着双眼,掌心下是宗凌结实的肩膀,掌心发烫,湿漉漉的,顺着劲窄的线条滚下,她的指尖陷入进去,但他没什么反应。
她觉得好不公平,宗凌的一次,她起码有五到六次。前几次她挺喜欢的,但是频率太高,持续兴奋令人战栗。
而且还有个原因,她觉得她很缺水,因此才这么疲惫。
她的确是出来小解的,但谁会一次性尿两次?
他就是喜欢把她弄到……!!
崔秀萱表情麻木,不断清除大脑,想把这件事忘记。她脑袋混沌不堪,真想晕过去算了,但是又强撑住,因为不想被宗凌抱回去。
体力很好的崔秀萱觉得这很丢人。
直到宗凌的吻落在她脸上,崔秀萱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这个吻明显带着怜惜与爱护,她突然觉得好委屈,忍不住抱住他,哭哭啼啼道:“可以了,我不要了。”
男人一顿,在她耳边叹了口气,捧着她的脸,不停地亲吻她,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欢好。
崔秀萱眼皮轻颤,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她的泉心流下来。
腿无力地垂下来,像柔软无骨的柳条,宗凌扣住她的腰,帮她站稳,然后又整理好她的衣服,准备抱她回去。
崔秀萱立刻拒绝了他,虚弱地抬起眼皮,“我缓一缓就好。”
“好。”但宗凌一点不信她能站稳,他垂眸盯着她,准备等她彻底晕过去,直接把她扛回去。
崔秀萱休息了一会儿,体力真的恢复了,若无其事地路过宗凌,“走吧。”
宗凌:?
二人刚走出树林,就撞见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跑过来,“将军,夫人你们干什么去了,大家都在找你。”
一阵诡异的沉默。
士兵面露困惑,他是说错话了吗?
“你们……”
宗凌直接打断他,“你话怎么这么多!”
他拉着崔秀萱,不耐地路过士兵身边。
士兵:“……”
崔秀萱一回去,草草吃
完饭,立刻回到帐篷,倒头就睡,睡得昏天黑地。
再次醒来时,外面一片漆黑,很安静,原来已经是晚上了。
她在床上翻了几圈,猛然坐直身子。
晚上?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快速换好夜行衣,轻手轻脚地起身往外走,消失在寂静无人的夜色中。
浓黑夜色中,在最中央的大帐篷里,宗凌并没有睡着。
男人双臂放在后脑勺,轮廓分明的面容十分冷寂。
今天抱着柳姝姗这么久,突然觉得一个人的床上很空荡。
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
他为什么要一个人睡,他为什么不能抱着她睡?
为什么有老婆不抱,非要单独支一个帐篷?
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脑子里思绪万千,最后只剩醒目的一句话。
想见她。
*
而那边,崔秀萱偷偷溜了出去,在树林里等了一会儿,子尧就出现了。
“你问到了?”他走过来道。
看见子尧后,崔秀萱先是打量他的神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然后才道:“是的。”
“他们往那个方向走?”
“云延。”崔秀萱回答,抬眸看向他们,“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子尧似是觉得时机成熟地差不多了,低声道:“陛下一早就暗中联络了北部边境的部落牧游部落,北部叛乱是假,其目的就是将宗凌骗来北部边境,然后在往返路途中合力将其绞杀。云延会有一次埋伏,你自己小心一点,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崔秀萱瞳孔地震,一时半会没说话。
子尧蹙眉:“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崔秀萱摇头,“我就是觉得这个死法……有些耳熟啊。”
子尧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啧一声,他暗暗往后瞧了一眼,说道:“好了,我要走了,下次见。”
说罢消失在密林里。
崔秀萱将脑子里复杂的思绪抛开,快步走了回去。
第二日,由于要整装待发,大家早早就醒了。崔秀萱睁眼时,耳边传来大家吆喝的声音,是他们在收拾东西出发了。
她也赶紧穿好衣服,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哪知一出去就碰见了宗凌。
宗凌的目光十分克制地落在她身上。
昨夜,想出去见崔秀萱这个念头出现在脑子里后,宗凌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异样起来。
是他自己说的分房睡,然后又自己主动去找她?
他有病?
宗凌的脸冷下来,闭上双眼,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心里想着,哈,他也没那么贪恋吧?
可惜并没什么作用,他还是睡得不怎么好。
但他也没有去找她。
早上刚起床,脚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走到崔秀萱的帐篷前。
然后很轻易地和她撞了个正着。
“你看什么?”宗凌收回思绪,拧眉望向崔秀萱,觉得她的眼神很奇怪。
崔秀萱摇头,不断地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她突然有些怅然,也许这就是宗凌的遗容了。
第42章 心机太深鹅梨帐中香
再次赶路,崔秀萱和宗凌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车轮滚滚,马车往前方行驶。
崔秀萱侧目,望向一旁的垂眸看书的宗凌。
她的任务似乎快要结束了。
几场伏击、联合外族绞杀权臣,她的任务也快要到终点。
虽说她没能让宗凌爱上自己,但却让宗凌信任了自己。这点信任,以及宗凌对家眷微薄的关照,足以让她的任务顺利进行下去。
因为有心事,她总是控制不住看向宗凌。
这样粘糊的目光全部落在宗凌的眼中,却成了别的含义。
她老用这种眼神盯着他做什么?
宗凌神色淡淡,眼底突然闪过了然,直接把她抱过来,啧一声,“你想靠就靠着,用不着这样暗示我。”
崔秀萱面露诧异,但没说什么,顺手挽住他的手臂,问道:“将军,我们抵达北部边境还有几日啊?”
“约莫十日。”宗凌回答,他不知想起什么,垂眸道,“怎么改口叫将军了?”
崔秀萱弯唇,甜甜腻腻:“感觉将军这个称谓更加威武霸气呀。将军,一听就很威猛呢,我好喜欢哦!”
“……”
好熟悉的几个字,宗凌的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日,这个女人被擀得吱哇乱叫地同时还不忘和他调情,“将军太猛了我知错了……”
霸气什么,她是觉得刺激吧?
宗凌顿感头皮发麻,突然脸色一变,冷着脸道:“周围全是人,你别想些七七八八的。”
崔秀萱正紧张地张望,深怕主上的人发起进攻时她反应慢了。突然听见宗凌的话,满腹狐疑。
他在说什么,难不成他们的计划被宗凌知道了?
她顿时心如鼓噪,呼吸也急促起来,正踌躇着准备试探时,这个时候,有人撩开车帘,叫了句,“大将军。”
是杨柏。他说道:“计划变更这件事,是时候和兄弟们说一下吧。”
宗凌沉目颔首,起身站起来,走出了马车。
崔秀萱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宗凌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
她脑袋嗡一声,只听见清楚“改道去春熙”这几个字。
没多久,宗凌回来了,看见面白如纸的女人。
“你怎么了?”他开口问道。
崔秀萱缓缓回过神,望向面前俊容冷漠的男人,“去春熙?”
宗凌哦一声,面不改色道:“又重新作了决定,往春熙方向走更有利我们的部署。”
崔秀萱没说话,她有种直觉,宗凌一开始就打算往春熙方向走,但他戒备心很重,没打算和任何人说。
此人实在是狡诈又心机,没有那么容易中计啊。
崔秀萱突然心慌意乱,感觉把身边这个男人骗了个彻彻底底的自己处境非常危险。
女人突然的沉默与冷淡,让宗凌的情绪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他有些烦躁地想去找她说话,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突然马车被扣响,有人自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枚长条形的木盒,做工很是精致。
宗凌接过,挥了挥手,那人退下了。
“拿着。”
崔秀萱看着这枚落在膝头的木盒,缓缓抬眸,看见男人眼底含着隐隐的催促。
她只好暂时抛却那些混乱的思绪,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支卷轴。她微微一愣,将卷轴展开,一副山水图跃然于眼底。
精致独特的画风令她赞叹不绝,很快她的视线下移,右下角的落款处,俨然写着几个字:“远山如黛,柳徳。”
“顺便让人给你找来的,觉得如何?”宗凌的语气很漫不经心。
崔秀萱抬眸,瞧见男人眼底似乎隐隐有邀功的意思。
她思忖片刻,想起来了,是前不久她随口找的借口,说自己喜欢柳徳先生的字画,她差点忘了。
在被男人紧盯着的视线里,崔秀萱只好猛然抱住他,僵硬地笑了笑,“喜欢,你怎么这么好啊。”
“恰好伙夫离队采买,就让他顺手拿了。”宗凌的语气虽没什么变化,但莫名听出他心情很愉悦。
“是吗?”崔秀萱好奇道,“现在这种大画师的画这么好买吗?”
宗凌含糊其辞:“嗯。”然后立刻岔开话题,“你几岁时见到柳徳先生?”
路过春熙,之后的十天一路顺风,没有遭受任何波折,顺利抵达北部边境,停队扎营。
此处风沙很大,秋池为崔秀萱围上头巾,她走下马车,无所事事般在四处走动,实际上在观察地貌。
“嫂子。”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崔秀萱回头,瞧见杨柏笑眯眯地朝自己走来。
她却心底一沉,弯唇道:“杨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杨柏眯眸,上下打量这个处变不惊的女人,说道,“嫂子我听说你是舍不得离开宗凌,执意要跟过来吗?”
崔秀萱脸色微变,立刻面露哀愁,“是呢,见不到将军我就茶饭不思,将军他威武雄壮,我实在是魂牵梦绕,刚嫁进来就要分别一两年我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做鬼也不放过他,做鬼也要做
他的鬼!”
杨柏脸上逢场作戏的笑容有一刻的崩裂。
好肉麻啊,受不了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此地极险,敌人很可能潜入进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嫂子你没有武功,又娇气,容易遭人劫持,介时宗凌就不好办了,平日里还是不要随便走动才好。”
崔秀萱花容失色,“原来这么危险,那我一定乖乖待在将军身边。”
她刚说完,突然感觉腿弯处被什么东西攻击了,顿时整个人朝左边倾斜着倒下去。
面前的杨柏冷眼旁观,紧紧注视着她的反应。
崔秀萱瞳孔骤缩,似乎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柏终于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崔秀萱站直,面白如纸,“多谢杨大人。”
杨柏语气困惑,“嫂子怎么摔倒了,可是腿不舒服。”
崔秀萱忍住骂他的冲动,一脸感动,“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还好有你在,否则就要丢脸了。”
杨柏含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说完这话,二人才分开。崔秀萱朝他福了福身,往回走去。
杨柏盯着她的背影,神情复杂。
怎么看都不像啊。
但是,他们的行踪确实被暴露了,也就是说军营里真真切切是有细作。
若不是宗凌当时脑子转的快,说不准真要中计了。
要知道,前几次那个身手了得的刺客就是女的。而这个人是目前队伍里唯一一个可以亲近宗凌的女人。
但很奇怪,宗凌从未怀疑过她。可他却心中不安,几次三番想找宗凌商量此事,但奈何毫无证据,只是怀疑而已。
他凭借某种直觉,不敢这么口说无凭同宗凌商议他的夫人是不是细作这件事。
杨柏站在原地,兀自思忖片刻,才转身离开。
*
那边,崔秀萱将这个战略要地的四角都踩好点,才返回帐篷附近。
宗凌恰好从帐篷里走出来。宽大的银色铠甲勾勒他劲瘦的身体,确实是威武霸气。
崔秀萱笑道:“将军,我们休息的帐篷搭好了吗?”
宗凌颔首,正要说什么,崔秀萱又立刻道:“是分开睡吗?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缠着你,会乖乖听话的。”
“……”宗凌动了动唇。
不知道为什么,崔秀萱突然觉得他心情不是很好。
“你放心吧,我真的不会打扰你。”崔秀萱认真道,上前抱住他,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抱一下,我会想你的。”
然后拔腿就跑了。
宗凌没动,冷着脸站在原地,身上简直有煞气散出。
这个时候一个小士兵跑过来说道:“将军,你和夫人的帐篷搭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等一下。”宗凌拦住他,面无表情道,“谁说我和她一起睡?我们分开住。”
士兵一脸不敢置信,“啊?可是,可是刚才——”他窥见宗凌不太对劲的脸色,又噢噢两声,“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再搭一个。”
崔秀萱完全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她心想着分开住恰好利于自己的行动,痛痛快快地住进了刚搭好的新帐篷。
进去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帐篷比她上次住的大好多,而且里面的设施很多武将用的东西,比如刀剑匕首盔甲等。不过同时也有女子用的妆镜,柜子,衣架,她便没想太多了,反正这地方大,放着就放着吧。
参观了一会儿新住的地方,崔秀萱又走了出去。
战争还没有开始,宗凌等人集合在一起进行战略部署。
崔秀萱无所事事,在外面和秋池搭火烤了一只烧鸡,目光却望向远方,然而始终没有收到子尧发来的联络信号。她有些着急,子尧已经失联十天了。
很快天黑了,她起身去用晚膳。
而在主子们用膳的时候,负责后勤工作的下人在为主子们今夜的休息做准备,准备好换洗衣物,烧热水,最重要的是将军的睡眠不好,需要点鹅梨帐中香。
“这个是将军的帐篷,夫人和将军一起睡。”一名女使走进崔秀萱的帐篷,行至香炉前,点燃了熏香。
此时,另一个女使匆忙走过来说道:“姐姐,隔壁那个才是吧?你快来看。”
于是他们又去了隔壁的帐篷,看着面前的一切,女使面露狐疑,没想太多,索性把这个帐篷的香炉也点燃了,“那这个也点燃好了,这香极安神,多闻闻不是坏事。”
做完这一切,女使们安静地离开了。
用完膳,崔秀萱回来了,和宗凌在帐篷外分开。
她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但她没在意,安神香罢了,于她没有坏处。
沐浴洗漱完,她走到桌案前看了会儿书,但没一会儿就困了,倒头睡了过去。
而在她隔壁,宗凌还没有睡着。
他慢条斯理地沐浴完,上了床。
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清醒地睁开了,微微拧眉。
不对,他是不是把那把最趁手的剑落在隔壁了
明天要用。
这么想着,宗凌起身往隔壁走去。
守在外面的士兵与女使见到他,正要行礼。宗凌抬了抬手,制止了。于是大家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走进去。
男人步伐沉稳,进去后却见里面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灯烛,吃力地点亮一整个大帐篷。
他抬眸就看见了墙上挂着的剑,但他缓缓转移,落在那张床上。
女人躺在床上,娇容恬静。
宗凌脚步一顿,没再管那把剑,直接转移方向,轻手轻脚地坐到了床边,一言不发,盯着她看。
居然睡着了,睡得很沉,并且宗凌很快闻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味道,鹅梨帐中香。
这意味着什么?
宗凌目光沉沉,直接低头,压住她的唇。
第43章 潮湿他是不是太在意柳姝姗了?……
崔秀萱做了一个梦。
一件湿透的薄衫紧贴在她的身上,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身上的水,感觉湿淋淋的,灼热不已。
她从口中溢出几个字。
男人动作一僵,抬头。
却见她蹙眉,口齿不清叫着好难受。
但没醒。宗凌松了口气,他的手掌很有力,牢牢掌住她的双腿,低头照顾着她的难受,全部处理干净。然后他抬头,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干了什么,耳根泛红,他为什么会喜欢这样对她?
他动作僵硬,保持关照她的姿势。这个姿势可以看见需要处理的严峻情况。粉润的甘露,深深诱着,他甘愿为她处理。
他完全无法移开视线,喉结滚了滚,直接放任了自己。
没关系,他做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宗凌起身,墙上印上他劲瘦的上身。他躬身掐腰,他突然有些怪灯烛太暗,看不清楚眼前晃颤的美画。
从前刚入军营,曾听同僚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荤话,当时他嗤之以鼻。多大了,居然会迷恋这种东西。
当时的他对此无法理解,也毫无兴趣。
但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她特别美而且很可爱。因为躺着而自然的滑落,他的大掌上移,看着它自缝隙溢出,这般觉得更是可爱。
在视线直白的紧盯中,他再次生出了一些荒缪的念头。
也许这样也可以……
他双目赤红,肌肉应他的动作而伸展,汗水顺着健美流畅的背肌滚落。
待营帐里的一切停下,男人身上的肌肉充血般紧绷着,大口喘。息时肌肉线条起伏,脉络优美。崔秀萱还在小声啜泣着,浑身哆嗦,脚趾绷成一条弧线,乱蹬着。他低头安抚般亲了亲崔秀
萱。
等她又昏睡了过去,宗凌才起身下床,立刻毁尸灭迹,恢复案发现场。
又抱着她睡了一会儿,约莫天色快亮的时候,他才离开。
勤劳的女使总是比主子们提前起床,准备后勤工作。
恰好碰见宗凌从崔秀萱的帐篷里走出来,思及昨夜的困惑不解,便顺势问道:“将军日后是睡哪里?奴婢把鹅梨帐中香的剂量放了足足两倍,还加入了其他安神香,昨夜效果如何?”
宗凌动作一顿,面不改色道:“不必变动,和昨夜一样就行。”
女使不疑有他,“知道了。”便离开了。
崔秀萱对此一无所知,在一个半时辰之后才醒来,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觉得身上好酸痛,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什么时辰了?”她咳了两声,“给我端水来。”
秋池将茶杯端过来,说道:“巳时了,夫人。”
那她比平时多睡了一个时辰。
崔秀萱润了润嗓子,补充了水分,视线不由移向香炉。
这香好烈啊。
她都有点怕了。
又再床上滚了几圈,崔秀萱换好衣服出门了。
离开了住宿的帐篷,入目是一片草场,一群士兵在此处训练。右侧是临时搭建的马厩,马儿们正懒洋洋地吃草。
一只十分熟悉的鸟正落在马厩的屋檐上。
崔秀萱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子尧的消息了,此时更是激动不已,对秋池道:“你会骑马吗?我们过去挑一匹马吧,我想学。”
秋池面露惊恐,“夫人,我不敢骑马,我怕马啊。”
崔秀萱道:“那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她没管秋池,朝马厩跑了过去。
刚靠近马厩,便听见一阵阵粗话传来,走过去,看见几个士兵正对着一个人拳打脚踢。
“赶紧跟在校尉大人的马后面,别装死,给我起来!”
“你再不动我就那绳子绑住你的手!”
那人却真的一动不动,其中一位士兵呸一声,起身离开,拿了根绳子回来。
“你们在干什么?”崔秀萱走过去,脸色难看。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冷冷看着他们,道:“住手。”
那些士兵认得她,立刻面露慌张,解释道:“夫人,这人懒得很,昨夜忘记给马喂食,害得校尉大人方才骑马的时候险些摔跤,让他认个错又不认,所以,所以就……”
以为她不懂得喂养马匹的常识,在这胡扯呢?
崔秀萱转眸,瞧见了坐在马上的付校尉。此人一身壮硕的肌肉,满脸胡须,也正紧盯着她,唇角勾起若有似思的笑容。
“原来是将军夫人。”他下马过来,张嘴哈哈一笑,“叫夫人看见这不堪入目的画面,真是污了你的眼啊。”
他扭头,厉声道:“还不快把他拖下去!”
“是。”那几个士兵拖着那男人的腿,往一旁走去,敞开的动作露出了男人昏迷的脸,正是子尧。
“且慢。”崔秀萱制止他们的行为,抬眸微笑道:“你说,此人是忘记喂马,才这般处罚他?”
付校尉一顿,僵笑道:“也不算什么大事,罚过了便罢了,我宽宏大量,就放过他了!”
“我瞧着这马的状态,似乎不止没吃饱这么简单啊,正巧我也想学骑马,必须得查清楚才行。”崔秀萱面露担忧,“来人,其余喂马的马夫呢,给我瞧瞧这马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夫人夫人!”付校尉猛然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夫人想学骑马,卑职来为你挑选马匹,也可以教你,何必过问这些低贱的下人的意思,他们如此愚蠢,哪里能给出好的意见呢?”
崔秀萱不动声色地抽开他的手指,说道:“付校尉明知马匹状态不佳,却仍旧上马,可见比并不能辨别马的状态。付校尉身为武将却驭马无术,又可见功底极差。校尉大人,此次还是不要上战场,丢人现眼,平白给将军拖后腿。”
付校尉脸色猛然一变,阴测测看着她,但最终勾起一抹笑容,说道:“夫人可真是幽默,好好好,我不与你计较,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崔秀萱看他一眼,认真道:“那我更不能向你请教了,驭马不行也就罢,头脑也不太好,你好笨啊,我是在骂你,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付校尉:“……”
崔秀萱说完这话,转身不再理会他。她以学习驭马为由,叫人察看了马匹的状态,结果是马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有问题的是付校尉。当即男人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在窸窸窣窣议论声中,他搓了把脸,狠狠瞪了崔秀萱一眼,离开了马厩。
这边,被冤枉的子尧被抬去军医那里疗伤。
崔秀萱不好跟过去,免得惹人怀疑,她在马夫的搀扶下,顺势上了马,悠游自在地骑了会儿马。
野外的天空高远而开阔,远处的风景一览无余。
没什么可看的,她又掉了个头,望背面看过去。
高高低低的帐篷后面,是崎岖的山脉,树林茂密,倒是好藏人。
适合逃跑。
玩得差不多,崔秀萱下了马,往回走去。
走了一段路,一群赤着上身的士兵迎面跑来,汗水淋淋,到了面前的围栏处,又掉头跑走了。
“哎呀羞死了。”秋池在一旁跺了跺脚,透过手帕,偷偷睁眼看。
崔秀萱见她想看,便也停下来看。
宗凌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道迎风站立的身影,发丝被吹得乱飞,摇摇欲坠,但目光坚定地盯着奔跑的裸。男。
他本在与下属商量作战计划,一脸不在意,准备路过她。
走到一半突然转身走过去,冷着脸问:“好看吗?”
崔秀萱一转头,看见是他,立刻面露甜蜜:“哦我顺便看看。将军今日不是忙,怎么又过来找我了?”
“我是路过。”他的表情仍旧不太好,问道,“喜欢看?”
崔秀萱解释说:“我随便看看。”
还嘴硬,一次是随便看看,两次就是很喜欢了。
宗凌面色不佳的盯着她,突然道:“我的好看还是他们的好看。”
崔秀萱一愣,扭头又看向那群奔跑的士兵们,然后扭头又看看他,似乎真的在对比,一时没说话。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可怕。此时崔秀萱认真道:“你的更好看。”
“……”宗凌道:“当然。”
见男人的脸色好看一些,崔秀萱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过会儿就走。”
宗凌好一点的脸色瞬间结成冰渣。
他突然想,她不会是因为他身材好才喜欢他的吧?
又想起上次她说,因为他长得好才喜欢他。
她是这么浅薄的喜欢吗?
如果有一个长得更好的,她是不是就移情别恋了?
一边觉得这个问题他无需在意,一边又浮现一种异样的情绪。
这股异样的、激烈的、焦躁的情绪,他再次开始思考,他是不是太在意她了?
不过崔秀萱对此毫无察觉,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毕竟上次也问过他了,他说他不在意嘛。
而且他又不喜欢她,不在意才正常。
至于这些异样的举动,或许是出于男性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与攀比之心吧。
宗凌还是站在她身边,没有离开。
崔秀萱再次扭头,想着说要不就不看了,哄哄他。
此时宗凌冷嗤道:“这种货色的你也看得下去?不如看我的。”
崔秀萱愣住,“可以啊,你的更好看。”
宗凌心里舒服了一点,就见她认真道:“那以后你每天在我面前都不穿衣服,就给我看吗?”
“……”她怎么会有这么淫。乱的想法。
居然要求他每天不穿衣服,什么意思,随时随地和他搞一场?疯了吧。
“哼,想都别想。”他冷冷道。
崔秀萱动了动唇,居然觉得有些失落。她好想看……
此时,却听男人压低声音道:“今晚勉强可以。”
第44章 柳父自尽柳父的密信送往北方……
宗凌答应了她,虽然看上去勉为其难。
待男人走后,崔秀萱又四处溜达了一下,顺便去军医那里看了眼重伤的子尧。他还正处于昏迷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混进来的。
希望他尽快
醒过来吧,把事情都说清楚,干完这票她就跑。
夜里沐浴过后,崔秀萱坐在桌案前,提笔在宣纸上描绘,细细看过去,俨然就是这处军营的构造图。
就这么仔细画了许久,等放下笔时,已是夜深人静。
崔秀萱猛然胎眸,思及今日同宗凌交谈好要给她看他裸。体的样子。
可是她画了太久,都没注意到这么晚了……外面除却士兵巡逻的脚步声,没有别的声音。宗凌应该已经睡了吧。
那明天再去找他,和他道个歉。
崔秀萱起身走向床边,躺下后又犹豫起来,要不去看一眼吧,万一没睡呢?
她缓缓坐直身子,正要下床时,思及今日宗凌一脸勉强的样子,再次停下了动作。
他看上去好不情愿,那她今夜不过去的话,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这么想着,崔秀萱便按耐住过去看一眼的念头,闭上了双眼。
次日清晨,崔秀萱穿好衣服出门了。
很巧,刚一出门,就撞见宗凌等乌泱泱的一众人朝她走过来。
宗凌站在最前面,容色冷峻,高挺鼻梁两侧,眼底浮现淡淡乌青。
崔秀萱经常看见宗凌眼底浮现乌青,以此判断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
显然,昨晚他又睡得不太好。
她上前,想要关心他一下,顺带解释昨晚的事,和他道个歉。
谁知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着脸从她身边路过,身上的气息快把她冻成冰块了。
“……”
他好像生她气了。
因为她爽约了?
崔秀萱想过去和他解释解释,好好道个歉,但她知道宗凌平时都很忙的,这般贸然去打扰他,也不太好。
于是她想了想,暂时放任此事,继续往草场走去。
“夫人又来学骑马吗?”马夫上前问道。
崔秀萱颔首,行至马厩前,装模作样地挑选马匹。
很快,她就看见一旁蹲着梳马毛的子尧。两个人飞快对视了一眼。
“这匹马好,毛发很亮,颜色我也很喜欢。”崔秀萱走过去,抚摸子尧正在照顾的马匹。
“夫人若是喜欢,我带你骑上去吧。”子尧低声道。
他扶着崔秀萱上马,二人往草场而去。
崔秀萱望向前方,低声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子尧苦笑道:“死不了。”
崔秀萱没再说什么,干他们这行的,受伤是常态。
子尧道:“对了,上次你给出的信息是假的,圣上发了好大的脾气,想让门主好好处罚你。门主倒是先派我过来问问,为何信息是假的。”
崔秀萱哦一声,淡淡道:“他骗了我。”
子尧瞳孔地震,“骗你?为何,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不知道也不妨碍他骗我啊。”崔秀萱道,“以后得到的信息必须得多加甄别,我也不能保证是对的。门主要怎么罚我?”
子尧却道:“既然你也不知消息是假的,那便无事,门主主要是怕你……”
“怕我什么?”崔秀萱问道。
子尧却没再说什么。他道:“圣上计划宗凌出兵后,自后方伏击玄甲军留守在军营里的兵马,然后连同牧游部落前后夹击宗凌。在此之前,你务必打听到宗凌的作战计划。”
崔秀萱认真颔首,心里顺势想着,若是宗凌出兵,倒是她逃跑的好时机。
这时,子尧突然问:“天石丹,你给他服用了吗?”
崔秀萱一顿,想起此事。
其实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喂给宗凌。
旁的事也就罢了,此事极易露馅,留下的把柄又多。宗凌的亲信徐军医对此毒颇有研究,又日常为宗凌调理身体,一日不落。
风险太高。
无论是生风门,还是皇帝,都不值得她为他们这么做。
但这话不能和子尧说,她轻声道:“用了。”
子尧似乎没有怀疑,聊得差不多,二人若无其事地继续骑马,练了几个时辰,崔秀萱才回去。
午膳是一个人用的。崔秀萱吃完饭,走出帐篷看了看,却发现宗凌的帐篷外站了两列士兵,分别把守在外,这说明他已经回来了。
不过宗凌每回都匆匆用过午膳就走了,她估计也没时间和他解释那么多,还是等他夜里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崔秀萱又回帐篷里小憩了一会儿,吃饱喝足醒过来,她再次下榻走出去。
发现士兵们仍旧把守在宗凌的帐篷外,他还没走。
崔秀萱有些诧异,寻思着今日莫非有什么变动,便走上前去。
士兵们见到是她,作揖放行了。
“将军今日无事吗?”崔秀萱行至他身侧,挽住他的手臂。
宗凌坐于桌案后,正在写信,前头几个字是祖母安,原来是寄回家的家书。
崔秀萱说完话后,男人没什么反应,侧颜轮廓分明,唇角冷硬。
就像是没听见她说话。
崔秀萱定定看着他,直接钻到他怀里,坐到他腿上,抱怨道:“你和祖母写信,怎么不和我说啊,我也很想她呢。”
宗凌淡淡道:“你这么忙,就不打扰你了。”
毫无掩饰的讥讽,崔秀萱立刻道:“对不起嘛,昨晚我欣赏了一会儿柳先生的画,就在一旁临摹了起来,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当时我特别想过来和你解释一下,但是又想着你应该睡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今日再和你解释好了。今天看见你回来了,马上就过来了。”
马上?说得她很着急一样,看见他回来了然后还去睡了个午觉,睡醒了才顺便想起要和他解释吧。
她的喜欢就这么肤浅?一幅画都比不上。
宗凌唇线紧绷,冷冷道:“这需要解释吗?我不在意,你继续画画吧。”
这是不在意的样子?!都快把生气写脸上了!
崔秀萱又软语几句,宗凌始终不为所动,还撵着她回去画画。
她觉得他好难哄啊!而且他昨日明明就很不情愿啊。
在宗凌掐着她的腰,准备把她拎下去的时候,崔秀萱一脸难过道:“可是你生我的气,我都没心情画画了。”
宗凌动作一顿,面无表情道:“那你昨天就画得下去?”
崔秀萱灵机一动,挽住他的脖颈,娇滴滴道:“因为想把那幅画送给你,就画得忘我不已,都忘记时间了呢。”
“……”
男人好半天没说话,崔秀萱偷偷窥他,却也从男人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
“别气了。”她试探着说。
宗凌垂眸,手法轻盈地继续写家书,默不作声把她抱稳了,淡淡道:“说了我不气,行了你闭嘴,说点别的。”
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一定还在气!崔秀萱固执地认为,他一定在说反话。
“你一定还要生我的气吗?我的心好痛啊。”她难受而失落地伏肩痛哭,“我要去跳河!”
宗凌拧眉:“你疯了,还去跳河?那我死了你不会还要殉情?”
崔秀萱张嘴就来:“是,我会追随你而去,我们死了还要做一对鬼夫妻呜呜呜!”
宗凌沉声道:“你冷静一点。”
崔秀萱眨了眨眼,抬头看向他,“嗯?”
宗凌啧一声,“你还殉情?等我死了我的家产都是你的了,你知不知道啊?”
崔秀萱眼泪盈盈,摇头:“我不在意钱。”心里却惊叹着,宗凌死了她福利这么大!
“我只要你!”她紧紧抱住宗凌。
“……”
宗凌没说话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崔秀萱却没在意,继续说些自以为在哄人的话,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血。腥。
宗凌说了很多遍他不气了,但奈何这张面瘫脸并没什么说服力,只能继续承受她的言语侵害。
她的话虽荒谬而幼稚,但一直抱着他,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宗凌都不知道她是在道歉还是在引。诱他。
终于,崔秀萱意识到一点不对劲,挪了挪屁股,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男人眼底浮动着烦躁,垂眸看向她,“你满意了?”
崔秀萱眸色闪烁,“我也不知道你会
这样,我不是有意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抱上了桌案。
男人低头亲吻着她,把裸。露在外面的部分都亲了个遍,然后他又亲了亲她的心口,突然想起什么,附耳道:“你不是想道歉?”然而说了句什么。
崔秀萱面露震惊,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样也可以吗?”
宗凌道:“可以试一试,不行就算了。”
终究是新奇压过了一切,崔秀萱看他一眼,从桌面上滑落下去,趴跪在地上。
这么看过去,似乎只有宗凌一个人坐在桌案后,若非表情不太对劲,只觉得他在认真办公。
崔秀萱细白的手指搭上宗凌的腰,很快,有什么东西弹了出来,距离她的眼睛只有一寸远。
她瞳孔骤缩,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东西。
好狰狞,完全想不到骨相近乎完美的宗凌身上会有这种不合她审美的物什。
“好好好……”她憋出一个字,“好丑。”
宗凌脸一黑,过了会儿却去拉她的胳膊,语气细一听竟然有些别扭,“不喜欢就算了!”
“没事。”崔秀萱推开了他的手,手落在了自己的衣扣上,一边看着这东西。
就是这物什让自己要死要活吗?份量倒是很足够,真是人不可貌相。
很快,她直起上半身,靠过去。
她好奇地看着,又时而看向宗凌。他看上去……挺愉悦的。她更是卖力,觉得此刻宗凌的表情很有意思。最后松开时,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
不过很快,她又被宗凌抱起来,放在桌案上了。
男人的视线太炙热,崔秀萱也垂眸,然后道:“过会儿就好了吧。”
宗凌看了会儿,突然俯首。崔秀萱瞳孔振动,手指掐入结实的肩膀里,微微启唇。
而在崔秀萱还没反应过来时,宗凌又做了又另一件让她震惊的事。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膝头,俯身,一下又一下。
崔秀萱脸颊发烫,不知怎么的特别不能接受这事,这是可以亲的地方吗,她自己都嫌弃。她挣扎着要走,可惜被宗凌死死摁住,但很快,她又哆嗦起来。
一直最后,宗凌抬起他轮廓分明的脸,鼻梁上闪过水色,他却不嫌弃反而舔了舔。
崔秀萱痉挛着腿,被宗凌抱到一旁的床上,仍旧没有从刚才接二连三的冲击中反应过来。
“你下次不可以了!”她哼一声,耳根红起来。
宗凌没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是没有听见般,说道:“有人找我,我出去一下。”
他起身,撩开门帘出去。
却见外头太阳正盛,青天白日,而他刚才在营帐里干什么认识柳姝姗之前,他无法想象自己的营帐里会发生这种事。
杨柏正在外面等他,宗凌缓缓看向对方,有些不自在,却听他说了句:“真服了,你有那么喜欢她吗?”
宗凌顿了顿,表情顿时异常丰富,最后冷淡道,“谁说我喜欢她?”
“……”杨柏懒得说他,开始和他谈起正事来。
宗凌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走进来的时候,崔秀萱正趴在床榻上休息。
男人沉冷的视线迅速落在她身上,突然出声问道:“我听说你昨日救下一个马夫?”
崔秀萱眼皮颤了颤,压下心中的慌乱,垂眸嗯了一声。
宗凌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接着问道:“为什么?”
崔秀萱缓缓眨了眨眼,倒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生风门是一个类原始般以强欺弱的地方,她刚进去时,还是个被韩颜保护的很好的小女孩,其实她是在一次次被欺凌中长大的。
虽说处于这种环境之中,她却没有被同化,而是深深厌恶抵触抗拒这种行为。
可是这些话不能和宗凌说,不过这个男人必定在怀疑什么,就因为她救下一个马夫而已。
他实在太敏锐又太警觉。
怎么办?崔秀萱心如鼓噪,想着如何在短时间内编出一个理由打消他的怀疑。
宗凌开口道:“因为你以前被欺负过吗?”
崔秀萱猛然看向他,差点以为他有读心术。她思忖片刻,迟疑地点了点头。
“谁?”男人的语气有些冷。
崔秀萱歪歪头,含糊不清道:“太久了,我忘记了。”
其实她一个也没有忘,并且那些欺负她的人,在她变强后一个不落地欺负了回去。
宗凌立刻厉声道:“你笨吗?欺负你的人当然要牢牢记住。”
崔秀萱一愣,这时男人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紧紧盯着她,“然后找准时机,还回去!”
崔秀萱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好。”她缓缓道。
宗凌淡淡道:“以前就算了,以后谁欺负了你,一定要记住。”
崔秀萱眨了眨眼,便被男人紧紧抱住,他低声道:“然后来找我。”
“……好。”
*
京城的同一时刻。
皇室离宫行苑门外,柳父怒气冲冲地从里走出来。
他面目扭曲地坐上马车,眼角泛红。
很快他回了府,立马关上房门,闭而不见。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貌美女子端着汤粥敲响柳父的房门,却许久没得到回应。
她动作迟疑地推门而入,很快,传来碗筷碎裂在地面的声音。一声尖叫响起:“老爷!”
就在这时,一小厮从柳府后院里的小门里跑了出来,他神色凝重,将一封密信踹进怀里,信封外似乎写着柳父的名字还有定远侯云云字迹。
小厮拿着这封柳父的信,驭马自北方而上。
第45章 喜欢她(精修)偏袒她
没一会儿宗凌起身外出,崔秀萱也回了自己的住处。思及方才亲昵时,男人说可将南觉山上的风景搬下来,供她作画。
南觉山是军营后方的大山,据说风景极美,是诸多画师采风之地。而现在是关键时期,她不可离营。
如何搬下来暂且不提,按照她喜爱字画的形象,当即便满脸幸福道将军真好啊,好喜欢他。
但其实她完全没有当真,不过随口配合配合。她已牢记,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转头就忘了。
她回去后,在桌案前坐下,拿出宣纸,对照着柳徳那幅画苦思冥想地临摹。
她可还记得当时哄宗凌时说过的话呢。可惜从未作过画,画废了好几张纸,等腰酸背痛地直起身时,已经入夜了。
营帐外星河璀璨,远远可见高山耸立,鳞次栉比。
崔秀萱便走出去,发丝被吹得乱飞。眼前的帐篷高高低低,坐落有致,她往宗凌等人议事的帐篷靠近。
若隐若现地光晕自里渲染而出,身影在帐篷上晃动,他们还没走。崔秀萱又靠近几步,依稀听见一些声音自里面传出来,不过听不清楚。
她该怎么进去?
此时,守在外面的士兵都牢牢盯着自己,虽不敢赶她走,但也正探究地看着她。
战事迫在眉睫,必须在他们出兵之前拿到情报。
崔秀萱垂眸,只觉得拂面的春风灼热起来,她指尖扣入掌心,微微颤动。
这时,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崔秀萱抬眸,瞧见一个大块头自议事的营帐中走出来。他满脸不耐,往地上呸了一口,视线缓缓与崔秀萱对视上。男人浑身横肉,满脸胡须,正是付校尉。
他缓缓勾起一抹笑容,眼底却都是阴狠的笑容,“夫人,又见面了。”
崔秀萱本不欲理会他,却突然想起什么,转眸看向他,一脸惊讶,“校尉怎么也在里面议事啊?”
付校尉缓缓走近她,眼底意味不明:“这很奇怪吗?不过夫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崔秀萱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认真道:“很奇怪啊,你听得懂?”
付校尉脸色骤变,咬牙道:“我乃堂堂校尉,为官十余载,领兵作战信手捏来,由得你一个小女子在这里指指点点?”
崔秀萱道:“校尉?也不是很大的官嘛,你在里面说得上话吗你?”
付校尉气得脸涨红:“你放肆!”
他胸口剧烈起伏,抬起拳头向她。
崔秀萱快速躲开,动作灵巧,顺势往营帐内跑去,颤巍巍道:“将军,救命啊。”
她撩开门帘,视野却被彻底阻隔,下一刻,她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鼻端钻来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
崔秀萱一僵,猛然抬头,宗凌那
张冷硬的俊容映入眼帘。
看样子男人刚巧走出来,她便撞上去了。
这也太巧了吧,崔秀萱懊恼不已,就在这时,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出什么事了?”
崔秀萱顺势抱住他的窄腰,指着付校尉,可怜兮兮,“他欺负我!”
宗凌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付校尉。
付校尉破口大骂:“我欺负你?我什么都没做,倒是你指着鼻子骂我。我才是被欺负呢,大家都长了眼睛,可都看清楚了?”他望向一旁的士兵,似是用眼神质问。
崔秀萱道:“是你朝我走过来吓唬我,然后还要对我挥拳头!大家也都看见了吧!”
付校尉动了动唇,面红耳赤,不断转头看向一旁围观的人,“那就说一件事,是她先来挑衅我的吧?我好端端站在那她突然冲过来指着鼻子骂我,这口气我要忍?”
众人窃窃私语,这时一道视线落下来,崔秀萱快速躲避宗凌垂眸看下来的目光。
的确是她挑衅在先,这没的说。她得找个借口进帐篷里。
她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宗凌肯定会责怪她,或者直接怀疑她奇怪行为的动机。
正在她心如鼓噪时,宗凌突然说话了,“她不骂别人就骂你,你不懂反思?”
付校尉赤红眸光一顿,似乎没反应过来。
宗凌冷冷道:“你目光丑陋崎岖,不知道会吓到她吗?她还没骂醒你?”
宗凌一早就听闻此人成日在军营里惹是生非,一身戾气,这种人本不该出现在他的军队里。
不过因为是李从南的人罢了。
他一直不出手,并非纵容,而是捧杀。
等待时机,直接把此人从军营里赶出去。
付校尉愤愤道:“她先骂人就是她不对,将军是要包庇吗?”
宗凌抱着怀里战战兢兢可怜兮兮的女人,看付校尉越来越不爽。
错了又这么样?她那么笨,做错事需要怪她吗?
“她那么弱,能怎么欺负你?你先好好反思你这几日在军营里做的事该如何收场!”
付校尉:“……”
崔秀萱就这么飘飘然地被宗凌带离了这里,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梦。
宗凌是在偏袒她吗?她为这个发现而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受。
时辰差不多了,二人顺便去用晚膳,宗凌很顺手的就把崔秀萱往自己营帐里领。
在圆桌前坐下,宗凌询问她几句刚才的事,崔秀萱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宗凌突然看向她:“过几天我会让他离开这里。”
崔秀萱一愣,没太懂他眼神里的含义,但还是配合道:“那就好,他可讨厌了。”
二人用完膳,放下碗筷,宗凌启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崔秀萱已经乖乖道:“我马上回去休息,一定不打扰你。”
宗凌一顿,面无表情地颔首。
崔秀萱恋恋不舍地回望他一眼,往门口走去,掀起门帘,飞快消失在营帐里。
她沐浴完,继续在桌案面前画画,稍微琢磨出一点了,但很快困意突然袭来,她缓缓放下毛笔,往一旁的床榻走去。
没一会儿,那潮湿、灼热,失控的梦再次袭来,在夜深人静时摆布她的肢体。
次日早晨,崔秀萱浑身酸痛地睁开双眼的,哑着嗓子说:“什么时辰了。”
秋池面色担忧地给她端来水,回答道:“巳时了。”
她又睡了这么久。崔秀萱觉得自己更懒惰了,但又隐隐觉得和香炉里的香有关。
她的腰比上一次痛得更厉害,要断了。崔秀萱缓缓转移视线,看向营帐中央的那个香炉,陷入思考。
中午用膳时,崔秀萱难得说起来,“将军你还在用鹅梨帐中香吗?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宗凌面不改色道:“睡得香。”
崔秀萱蹙眉道:“那我可能是很少用吧,我觉得身上好酸啊。”
宗凌给她夹菜,淡淡道:“用习惯就好。”
崔秀萱却摇头,她平日还有事要做,不能老这么肆无忌惮地昏睡下去。
恰好负责后勤工作的女使路过这里,崔秀萱叫住她,说道:“那个香就不用给我点了,我感觉不太适合我。”
女使一顿,莫名看了眼宗凌,神情复杂。
宗凌一顿,很快一脸不在意。不用就不用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女使颔首:“知道了。”
自打没用鹅梨帐中香,崔秀萱觉得她体力都变好了。早上起得早,晚上睡得晚。这才是她原本正常的作息。
她果然不适合用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她精力十足地开始了新的一天。
而她不知道,清晨宗凌起床,眼底乌青,他行至衣架前,动作很不温柔地穿好衣服,身上简直有煞气散出。
“主子,又没睡好?”容腾关心道,“什么感觉,我一会儿给徐军医说明清楚。”
宗凌冷冷道:“不用了。”
说明了也没用,这是因自幼经历而起的心病,任何药物都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况且这两年无论如何调理,他的情况都没有任何好转,他已不抱有希望。
男人突然看向身侧空档的床榻,似是在提示他昨夜的难眠。他不由想起前几夜的温软,完全无法忽视内心的懊恼与遗憾。
他俊容紧绷。
出发去同下属们商议要事,枯燥无味的一上午,约莫午时,他才从营帐里走出来。
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看到的人,他心情愉悦不少。
坐在圆桌前,伙夫给他上菜。宗凌修长的手指在圆桌上扣响,漫不经心道:“她人呢?”
容腾一顿,立马反应过来,跑出去看了看,很快又跑回来,说道:“夫人说今日一个人用膳,不过来打扰你。”
“……”
容腾观察着宗凌的表情,试探着说道:“要不奴才把她叫过来……”
宗凌冷冷道:“不用。”
不来不是正好?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
他若无其事地吃完饭,他没离开,而是叫杨柏过来商量战术。
二人围着战略图讨论了半天,杨柏突然看向他,语气狐疑:“你今天反应有点慢,在想什么,别和我说你怕了?”
宗凌淡淡道:“我什么时候怕过。你这些车轱辘话能不能别老说,我都听烦了。”
杨柏道:“当然要重复重复再重复,这样才能记到心里去,上战场的时候临危不惧。我们再回顾一遍……”
“行了你走吧。”宗凌懒得理他,转身走到一旁的桌案后,随手翻看桌案上的卷宗。
“行,那我一个人继续回顾!”杨柏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宗凌今日很反常,还是没走。
营帐里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金色的余晖透过门帘地缝隙透进来,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
这是一种时光已然流逝许久的提示,宗凌缓缓抬眸,看向门帘的缝隙,正安静地飘荡,什么也没发生。他脸有愠色,又再次不屑地垂眸。
很快,伙夫将晚膳的饭菜端上来,崔秀萱仍旧没来。宗凌也没去问,快速地吃了几口,继续看书,看上去冷静而游刃有余,对周遭的事物不屑一顾。
余晖从营帐的左侧移向右侧,很快也消失不见,夜幕降临,女使们进来点上灯烛。
里面很安静,将军正认真专注地翻看书本,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扰到他。于是她们脚步声也静悄悄的,此时有人问道:“将军,该歇息了吧,要给你准备热水吗?”
桌案那边砰一声响。她们吓了一跳,却见方才冷静自持的将军突然起身,唇线紧绷,迈着长腿往外走去。
男人的脚步停在崔秀萱的营帐前。光线透过缝隙落在他漆黑的瞳孔,瞳仁剧烈颤抖。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掌心莫名汗湿了,快速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崔秀萱正站在桌案前,低头画画,抬眸见到他,很开心地笑道:“你怎么来了?”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紧紧抱住,好用力,她都快要呼吸不了了。
男人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环住,宽阔的胸口容纳了她瘦小的躯体,耳边近在咫尺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炙热的气息,无孔不入,像是把她填满了。
她被宗凌异样的举动惊呆了,缓缓道:“这是怎么了?”
宗凌没说话,手臂用力扣紧她,似乎要把她嵌入怀里。
这一刹,一整天的焦躁不安似乎融化在这个姗姗来迟的拥抱里。
无时无刻都想要见到她,无论做什么都好,只要可以待在一起。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重过一声,耳根泛红。
他喜欢她。
第46章 这个柳姝姗是假的!向危险之人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