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无奈,她这阵子常说这句话,不许他管她,像孩子长大了,来到叛逆期一样,他也只好闭嘴,免得惹她生气,见儿子还要硬咬玉佩,他把玉佩扯出来,说道:“小心咯坏牙,去,拿小木棍过来。”
胤禵把弘春常咬的小木棍给他咬着。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说话?”
“人家说孩子都是两三岁才会说话,这个不用着急。”
胤禵说有的孩子不到一岁就会说话了,大多一岁多就会说话了。
“我这么聪明,我当年可是一岁多就会说话了,他是我儿子,怎么没继承到他阿玛的聪明才智。”
乌锦再抬头看他,胤禵不心虚,扬着脸跟她对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他是我的儿子。”
“可能他阿玛也没有那么聪明吧。”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傻吗?我哪里傻?”胤禵把脸凑过去,前额抵着乌锦的脸。
乌锦推他的脸,他继续靠近,儿子夹在他们中间,如此反复几次,把乌锦逗笑。
“你属猫的吗?这么黏人。”
“你没养过猫,怎么知道猫黏人。”
一句话让乌锦愣住,好像也是,她反问:“猫不黏人吗?”
“我也没有养过,我不知道,要不要我们养一只猫?算了,猫会挠人,万一把你跟孩子挠到了怎么办,还是不要养好了。”
胤禵的脸被乌锦捏了捏,他觉得乌锦这个时候把他当小孩子了,她毕竟年长他十岁。
“你不要再闹我,弘春的衣服我做了好几天都没能做好,再闹下去,夏衣就要变成秋衣了,你离我远一点,别跟我说话。”
“我不要,哪有把自己夫君赶出去的。”
说到夫君二字时,胤禵小心觑着乌锦的脸色,她可能都不知道夫君意味着什么。
乌锦只好把那些针线活都收起来,从他手里接过儿子。
胤禵也坐下来,两人拿着拨浪鼓逗着儿子玩,他看着长得跟乌锦很像的儿子,有些发愁,女儿像乌锦也就算了,怎么儿子也像乌锦。
他偏头看着温柔逗着儿子玩的乌锦,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他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他一辈子不回京城都可以。
儿子突然又哭起来。
“应该是饿了,让奶娘抱走给他喂奶吧。”乌锦说道。
胤禵把奶娘叫进来,让孩子抱走。
孩子一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胤禵就凑过去吻乌锦,乌锦没有拒绝,很是温顺。
第96章第96章新文《康熙家的德妃又作又茶……
赵闻是镶白旗汉军副都统,驻守在雁北关的八旗兵将,他娶的是镶白旗一普通佐领之女,其成亲当日,胤禵带着乌锦过来参加婚宴。
男眷跟女眷是分席而坐,胤禵只能叮嘱青茉跟青莉要好好看着夫人。
乌锦身为十四阿哥的侍妾,没人敢给她脸色看,完全是座上宾,被一群人围着讨好恭维,胤禵的的担心纯属多余,那些官妇都知道她一年前生了阿哥,都在跟她聊孩子的事。
乌锦也顺着跟她们聊孩子的事,问那些生过孩子养过孩子的人孩子一岁能吃什么,孩子这阵子牙痒,什么都都想咬,有什么办法不让他乱咬东西。
她的平易近人让那些人更加热络,跟她聊得更起劲,在筵席还没开始前,几乎是将她围成一团。
乌锦自己也没有胆怯,已经能平静地面对这些寒暄跟热情,而且有几个是她见过的,已经算得上是熟人了,所以比较放松。
在她没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正盯着乌锦看,她是正红旗汉军马甲巴郎之妻白氏,丈夫巴郎是十四阿哥的包衣奴才,如今是汉军马甲,也是两年前跟着十四阿哥从京城过来镇北关的,出嫁随夫,她带着孩子也跟了过来。
丈夫官职不高,没什么机会到十四阿哥面前面见主子的,她身为内眷,更没什么机会了,她只是听丈夫说过十四阿哥后院中有一吴侍妾,一年前生了阿哥,很是受宠,底下的人尊称为吴夫人,她自己是没有见过十四阿哥的侍妾。
因丈夫跟赵副都统属于远亲,他们才能过来参加婚宴,她才能见到十四阿哥的侍妾,她早就听说过吴夫人容貌十分出色,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只是她越看越觉得眼熟,尤其是吴夫人的眼睛,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吴夫人了,她去过绣秀苑,当时有一位乌锦的绣娘绣工很好,后来她听说乌锦当了四阿哥的外室,又从外室进四贝勒府当了主子,生了一位格格。
乌锦的眼睛跟这位吴夫人的眼睛很是相似,甚至连身形跟年龄都很相似,除了乌锦脸上有一块疤,而吴夫人没有,她细细回想,觉得乌锦脸上没了那块疤,好像就跟吴夫人长得一模一样了。
只是乌锦已经是四阿哥后院的女人,又怎么会成了十四阿哥的侍妾,世上难不成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白氏盯着吴夫人的脸看,心里疑惑不已,她见吴夫人起身往外走,不知要在哪里,她也顾不得什么,起身跟上去。
“吴夫人……”
吴夫人回头,白氏又是一愣,吴夫人回头那一幕像极乌锦,她都以为自己见到乌锦了,她去过绣秀苑好几次,还跟乌锦说过话,她觉得自己没有认错人了,更何况样貌像就罢了,哪有人连年龄都对得上。
白氏不动声色,先自报家门,说了丈夫的官职,说他们是十四阿哥的包衣奴才,屈膝道:“先前夫人生小阿哥时,十四阿哥下发赏银,我们还没有当面跟主子们道谢,今儿遇到,我只是想跟夫人道谢,多谢。”
“你们既是十四的人,十四予你们恩惠,那也是你们尽职守责,不用多礼。”
白氏听到吴夫人的声音,心里越发肯定吴夫人是乌锦,连声音都像,她低头敛去自己的震惊,见吴夫人是要往恭房那边走,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等喜宴开始后,白氏还是忍不住多次看向吴夫人,吴夫人的一颦一笑都像乌锦,她是见过乌锦的,不会认错人。
乌锦不知道白氏所想,也没注意到白氏的目光,她沉浸在吃席中。
白氏是奴才,主子们的事,她哪敢乱说什么,她回去的时候,夜里跟自己丈夫躺在一张床上时,她才敢试探地提起四阿哥先前养外室的事。
“听说那外室进了四阿哥的后院,成了主子,后来怎么样了?”
“成了主子还能怎么样,你这个婆娘在胡说什么,都成主子自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事?”
白氏说道:“我这不是突然想起来,我先前也是见过那外室的,我跟你说过的,是绣秀苑的绣娘乌锦,我想去让你打听打听乌锦的现状。”
“这皇家的事哪是我们能随便打听得到的,再说我们在镇北关,又不是
在京城,你这婆娘大晚上的不睡觉,打听这些干什么,人家贵为主子了,又远在京城,你难不成还想去攀关系,快睡吧。”
自家丈夫的榆木脑袋,白氏气得要死,她又不能明说,就怕丈夫在外面说错话,见丈夫背过身睡觉,她也只好不想着这事。
没想到自家丈夫过几天给她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乌锦死了,白氏一愣,问是怎么死的,他怎么知道的。
巴郎说他跟别人闲聊时说起四阿哥养外室这事,别人告诉他四阿哥那外室死了,那人跟乌锦家的大舅那边的亲戚沾点姻亲才从乌家那边得知此事,外人其实是不知道的。
乌锦竟然死了?那她见到的吴夫人是谁?会不会吴夫人就是死掉的乌锦,白氏越想越心惊,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天大的秘密,真正的皇家秘闻。
不过那都是主子们的事,他们这些当奴才哪敢妄议主子,更何况他们是十四阿哥的包衣奴才,不是四阿哥的包衣奴才。
白氏尽管知道什么,不敢乱说,更不敢对外人说,只能将这事埋在心里。
……
乌锦上一次在婚宴中从那些生育过的官妇口中得知孩子一岁可以吃点别的,不只是喝奶,她就让奶娘给孩子喂点粥。
只是弘春刚开始喝粥就拉肚子,夜里哭闹不止,乌锦吓得不敢让他继续喝粥,自责不已。
胤禵见到乌锦眼眶泛红,连忙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孩子肠胃弱,只是一时不适应。”
“都怪我,我不听别人说就好了。”
“不怪你,孩子都不一样,有些孩子能吃,有些孩子不能吃,不能一概而论,再过一段日子,弘春再长大些,他就能喝粥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弘春的吃食就交给奶娘吧,她们也养育过孩子,知道弘春能吃什么,你不用太操心。”
乌锦看着胤禵,委屈道:“十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我连额娘都不会当。”
“怎么会,你就是弘春的额娘,你对弘春最好了,弘春长大后肯定明白你是对他最好的人。”
“真的?”
胤禵肯定地点头。
乌锦心情才好一些。
好在弘春之后又能吃能睡了,乌锦才彻底放下心。
到了八月底,胤禵收到皇阿玛的信,召他回京一趟,他两年没有回京了,额娘的生辰也快到了,他该回京一趟,只是这一回少说也要两个月,弘春还小,肯定不能随着他回去。
回京要住在宫里,他也不能带乌锦回去,但他不放心乌锦一个人在这边,出什么事,他都鞭长莫及。
他跟乌锦说他要回京两个月时,乌锦眼里立即有很多不舍。
“那十四,你还会回来吗?”
胤禵轻笑,搂住乌锦,亲了亲她的脸颊:“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回来,是皇阿玛召我回去,两个月后我就回来了,你跟弘春就留在这边,等我回来。”
“我想跟着十四。”
“弘春还小,他需要他额娘待在身边,路途遥远,弘春不适合跟着长途跋涉,所以你先待在弘春身边,我很快就会回来。”
乌锦很少跟十四分开,在她的记忆里,十四一直在她身边。
“那下雨怎么办?”
傻乎乎的话让胤禵心里满是柔软,他不由自主地吻上乌锦的红唇,想把她嵌进骨子里。
“要是下雨了,你要记得一共下了几次,等我回来,我再补上,这块玉佩给你,拿着它,你就当是我在你身边,不用害怕。”
“弘春啃过的。”
胤禵轻笑:“是弘春啃过的,你不要嫌弃弘春的口水,那可是你儿子。”
乌锦手里握着玉佩,还是有些嫌弃。
胤禵离开那一天,乌锦哭着送他,让他记得回来,生怕他抛弃她们母子两,他也不想离开,只是皇命难违,皇阿玛召他,他就得回去。
过了大半个月,胤禵才回到京城,没把乌锦带回来,他也不用太提心吊胆,回来第一天先去觐见皇阿玛,跟皇阿玛说边关那边的现状。
目前边关相对稳定,没有人犯事,他度过平和的两年。
“胤禵,你辛苦了。”
“皇阿玛,儿臣一点都不辛苦,这都是儿臣该做的。”
胤禵被皇阿玛亲自扶起来。
“你是好孩子,朕那么多儿子当中,你最让皇阿玛放心。”
胤禵就不敢接这话了,他远在镇北关,又刚回来,对朝中的局势还不是很清楚,他上面有那么多哥哥,难不成他们没让皇阿玛放心吗?
“皇阿玛,我还没有跟母妃问安。”
“去吧。”
胤禵告退,去永和宫走一趟,母妃问他为什么不把弘春带回来,她想看看孙子,他说弘春还小,才一岁,不适合舟车劳顿,母妃这才没说什么。
母妃提到娶福晋的事。
“你这次回来,一定要把这事给解决了,额娘为你挑选了一些好姑娘,你看看哪个合适。”
胤禵知道他肯定得娶嫡福晋,乌锦不适合当他的嫡福晋,所以他现在不排斥娶福晋,他让母妃自己决定就好。
胤禵累了,回到阿哥所后就先沐浴,然后睡一觉。
等他睡醒后才打听朝中的局势,这两年京城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一打听下来,他发现二哥怎么又失势不少,皇阿玛还在打压二哥,八哥在朝中获得贤名。
这些都不关他的事,胤禵回京后反而闲下来,因弘春是在镇北关那边出生,他也有两年多没回京城,他回来后收到不少礼,包括来自四哥他们送的,算是补送给弘春的生辰礼。
胤禵回来后也被大哥他们叫去酒楼喝酒,他以前爱喝酒,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喝醉过,乌锦也不喜欢他喝酒,他渐渐就少喝了。
大哥说他回来后变拘谨许多,连酒都不喝了。
胤禵这才陪着大哥喝了一些。
陪大哥喝完,过几日,他又被四哥跟十三叫去贝勒府,他跟四哥他们坐在一块吃饭,他注意到四哥跟十三这两年似乎走近不少。
四哥似乎从乌锦的“死”走出来了,人没那么颓丧,可见四哥也没有那么喜欢乌锦,两年后,他对乌锦的感情应该淡得差不多了。
胤禵喝个半醉从四哥府里出来,跟十三一块回宫,十三难得打趣他,说本以为东北苦寒,他回来后会消瘦不少,但恰恰相反,他看起来气色不错。
胤禵在那边过得很自在,没什么烦心事,心宽体胖,当然就不会消瘦。
“京城虽好,但我自由散漫惯了,还是适合待在边关。”
“是,你小时候天天跑出宫,骑马狩猎,在边关对你而言反而是好事,更没人管你了。”
“十三,可是你觉得京城不自在?”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们这才结束聊天,胤禵算是发现了,这两年,他那些哥哥们更是离心了,以前还能凑在一块喝酒,现在他回来,跟他那些哥哥喝酒都是要分开喝,都不能凑在一块了。
胤禵在心底叹口气,他只回来两个月,皇阿玛跟母妃很快为他择好福晋人选,侍郎罗察之女完颜氏,亲事先定下来。
胤禵不在乎娶的是谁,他反正不会带福晋去镇北关,只会让她留在京城侍奉母妃。
他以为自己回来两个月,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想到皇阿玛将他们跟群臣召去乾清宫,当着他们的面指责二哥的罪行,不限于生性暴戾,不遵祖德,结党营私,摄威擅势,奢侈成性,刺杀弟兄,残忍至极。
一条条罪状说下来,他们在殿内心惊。
二哥跪在中间,想反驳时被皇阿玛喝止,皇阿玛说出太祖太宗世祖缔造的祖业不可交付在二哥手中,要废掉二哥的太子之位,囚于毓庆宫。
胤禵心中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皇阿
玛,皇阿玛竟然要废太子,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有大臣替二哥求情,皇阿玛说替二哥求情者斩立决,依旧有人站出来替二哥求情,皇阿玛直接让人拖下来斩杀,可见皇阿玛废太子之心有多坚决。
好几个人被拖下去后,殿内无声。
兄弟之中唯有三哥替二哥求情,不过也被皇阿玛怒斥,皇阿玛让人把二哥带下去,直接当着他们的面让人写下废太子的诏书。
废太子这事似乎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胤禵从乾清宫出来后仍感到不可置信,他下意识想找四哥问问是怎么回事,四哥也讳莫如深。
胤禵消息不灵通,还是从母妃那边得知一点内幕,听说皇阿玛查出两年前刺杀皇子之举的幕后主使者是二哥,二哥当时受重伤,第一时间才没有怀疑到二哥那边,经过两年查证才查出幕后主使者。
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若真是二哥所为,谋杀亲兄弟这一条是挺可怕的,乌锦“丧命”就是因为这场刺杀,乌锦差点死了,连四哥跟十三都差点丧命,说明二哥是真想杀掉他们。
为何二哥想杀四哥他们,当时不只是四哥遭遇刺杀,当时三哥跟十哥也遇到刺杀,皇阿玛当时对二哥不满,将索额图一党铲除,二哥当时的太子之位有些动摇。
二哥是不是想着除掉他们,他的太子之位就更稳了,皇阿玛只能选他来继位,而皇阿玛要废掉二哥的太子之位,是不是觉得二哥连亲兄弟都敢下手,保不齐哪一天他会想着对皇阿玛动手。
这太子不废不行,说到底二哥正值盛年,而皇阿玛已经老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皇位被人觊觎。
二哥被废被囚,朝中又开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先前二哥的太子有所动摇时,他上面那些哥哥就开始有异心,如今二哥被废,显然没有继位的可能,势必有人要继位,他们可能更加盯紧皇位。
不过这跟胤禵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回京第二个月就娶了侍郎罗察之女完颜氏,婚事匆促了一些,不过皇阿玛可能是觉得太子被废不是什么好事,想要一桩婚事来冲喜。
他在十二月初才启程回镇北关,原本只打算回京两个月,结果硬生生变成三个多月,他归心似箭,原本要半个多月快二十天的行程,他花了十四天。
乌锦他们也不知道他几时回镇北关,当他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地出现在她们母子两前时,两人都是一愣。
乌锦眼睛瞪得老大了,一脸不可置信,他特意不让奴才通传,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怎么,傻了?”他笑道。
“十四,你去了好久,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胤禵也知道自己算是食言了,拖了这么久才回来,她肯定等急了,他见乌锦眼睛红了,开始落泪,他忙上去搂住她。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在路上耽搁了。”
“十四,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弘春没有阿玛了。”
胤禵见乌锦声音哽咽,他上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她眼里是真的害怕,她应该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她一哭,他的心跟着揪起来。
“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是你不好,你总是食言。”
“下次不会了,我以后不会再食言了,别哭了。”
胤禵将她的眼泪吻去。
乌锦推了推他,似乎有些害羞,旁边还有奶娘她们在呢,胤禵只好停下,让奴才备水,他要先洗澡。
等他洗完出来,乌锦还在抱着弘春,几个月不见,他觉得弘春又胖了一些,脸蛋更圆了。
“好啦,把他交给奶娘吧。”
“为什么?我想抱他。”
刚刚见到他还哭了的人,此时又只顾着抱孩子,孩子有他重要吗?
“孩子饿了,先让奶娘喂奶。”
“那好吧。”
这么一说,乌锦才愿意把孩子交给奶娘,胤禵使一个眼色,奶娘她们通通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他跟乌锦,他就忍不住亲她。
“十四,你那边下雨了吗?”
“下了,下了十场雨,你有没有数这边下了几场雨?”
“我数了,下了……”
胤禵见乌锦开始数手指头,样子十分可爱,他想到她这三个多月数下雨的次数,下雨背后的含义,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热得厉害,真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一共下了十五天。”
“这么多?”
乌锦肯定地点头,胤禵手环住她的腰,欺身贴近她,轻声道:“这么多?那十次跟十五次加起来是多少?”
“二十五。”
“哇,桃子好厉害,这么快就算出来了,那我们就补回来好不好?”
“你不累吗?”
“我一点都不累。”胤禵觉得自己此时精神抖擞,完全感觉不到疲惫,他堵住她的嘴,在她快呼吸不过来,发出呜咽声时,他才松开,她红唇很快泛着光泽,眼睛红红的,连唇色也红红的。
“下雨的时候害怕吗?”他问。
“有一点。”
胤禵双手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亲。
“好啦,我回来了,你以后不用害怕了。”
“十四,你以后都不要走好不好?”
胤禵点头,说他以后去哪都带着她。
“还有弘春。”
胤禵莞尔,点点头说把弘春也带上,把他们都带上,她高兴地双手攀住他的脖子,他很快压着她。
到后面,乌锦骨头好像彻底酥软下来,结束时,她的唇色更红了,胤禵见床头放着他给她的玉佩,他的心就更热了,心想下次去哪都把她给带上,不要分开这么久。
“十四,还剩下二十四次。”
“嗯,我记着呢。”
乌锦害羞地躲在被子里面。
胤禵没有把她拉出来,而是跟她一样缩进被子里面,将她结结实实抱住,刚才还不累,现在有点累了。
“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嗯。”
胤禵把人抱在怀里才觉得心安,随后沉沉睡过去,这一睡就是一个时辰,等他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人,他听到弘春的哭声,他自己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去。
好几个大人在哄弘春,这孩子哭声更嘹亮了,乌锦在一边满脸无奈,似乎哄不好孩子,他过去把孩子抱起来。
弘春很给他这个阿玛面子,他抱了一会,他就不哭了,他跟乌锦挑挑眉,眼神有些得意。
乌锦翻了一个白眼。
胤禵呵呵直笑。
第97章第97章新文《康熙家的德妃又作又茶……
五年后,康熙五十二年三月初。
弘春六岁,只要胤禵有空,便会带着弘春骑马射箭或是狩猎,弘春也跟着谙达练习武艺,在乌锦的要求下,他每隔三天要跟着教书先生上一天课,不然他成天在外面肆意疯玩,跟着他阿玛像个野猴子似的成天坐不住。
他又是胤禵的儿子,没人敢管他,跟他同龄的孩子或是长他几岁的孩子都以他为首,在镇北关这一块,几乎是横行霸道,跟个小霸王似的,连乌锦都对这个儿子头疼不已。
“额娘,你看,我跟阿玛猎到的野兔。”弘春直接提着一只活着的野兔跑进来,那兔子在他手上还在挣扎,他十分兴奋地跟她炫耀,把兔子提溜到她面前,把她吓一跳。
“弘春,拿远一点,小心兔子挠到你额娘。”
跟进来的胤禵皱眉责备一句。
“十四,你别老带他出去玩,还有弘春,你赶紧把兔子给放下来,去洗手,我都说了不要将这些动物直接带进房间。”
“额娘,我只是想给你看看。”
乌锦见自家儿子看上去有些失落,她只好敷衍地称赞一句:“很好,弘春很厉害,连野兔都抓得到,你快把它放进笼子里,你知道额娘不敢碰这些动物的。”
“额娘胆小,我胆子大。”
他的胆子就是太大了,乌锦头疼,瞪了一眼胤禵。
胤禵被乌锦一瞪,怕她生气,忙说道:“弘春,你把兔子交给贾公公吧,让贾公公帮你看着,跑不了,你去洗手。”
乌锦在一旁接话道:“不仅要洗手,直接帮他洗澡吧,蔡妈妈,你带他去洗澡吧,换身干净的衣服,还有你,你也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胤禵跟自己儿子对视一眼,乖乖地照做。
乌锦见时辰也不早了,让青茉去膳房提膳。
等父子两洗完澡,膳食已经摆好了,乌锦让他们坐下来吃饭。
“明日不可再去,弘春,你明日要上学,额娘要检查你功课,要是你功课不过关,你以后就别想跟着你阿玛出去,好好呆在府里读书练字。”
“阿玛……”弘春眼神求助,看向他阿玛。
“这个阿玛帮不了你,阿玛也要听你额娘的,你玩的时候尽兴玩,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你功课过关了,你额娘不会拦着你出去玩的。”这个时候,
胤禵当然要站在乌锦这边,不然他晚上可能要被踢去别的地方睡。
“哦。”弘春撅着嘴应了一声,开始吃饭。
“天暖了,我听说过几日有一个大庙会,我们一起去逛逛。”胤禵看向乌锦,说道。
“嗯。”
弘春一听,立即兴奋:“好好好,额娘跟我们一起去,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你要是功课不过关,到时候只有你阿玛跟我一起去,你自己留在府里看书,什么糖葫芦,你通通都没得吃。”
弘春啊了一声,撒娇道:“额娘,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在家,你舍得留我一个人在家?我可是你的乖宝。”
乌锦有时候会叫儿子乖宝,她看别人叫自己的孩子都是这样叫的,她也跟着这样叫,不过叫得不多,主要是弘春太调皮,很少有乖的时候。
“你不好好读书,功课不过关,就哪也不许去,撒娇也没有用。”
弘春只好说他明日好好读书。
乌锦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给弘春夹一块肉。
夜里,胤禵抱着乌锦,说弘春一下子就猎中野兔,身手矫捷,箭法很好。
“跟你这个阿玛学的,天天就知道骑马射箭,你看他写的字,跟狗爬似的。”
“识字就行,不需要把字写得很好看,你看弘春骑术箭法很厉害,文的不行,武的厉害,总有一技之长。”
乌锦轻哼一声,说他们父子两属于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胤禵直笑,亲了亲乌锦:“要是弘春听到他额娘这么说他,可能会伤心。”
乌锦推了推他,让他去告状。
“好啦好啦,我怎么敢,我肯定不会跟弘春说的,你们母子连心,弘春最喜欢你了,天天把你挂在嘴边,什么都想带给你看。”
“我不想看到那些流血的野兔野鸡,你们父子两明知我不喜欢,还偏偏拿给我看,分明是存了坏心。”
这边地广人稀,那些野兔野鸡雀鸟非常多,有时候他们一群人还会特意一起狩猎,胤禵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弘春是想吓他额娘来着,坏心肯定谈不上,就是想逗逗乌锦。
见乌锦犯困,胤禵才搂着她入睡,结束聊天。
第二日,弘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顺利通过查功课这一关。
到了三月九日,庙会当天,他们一家三口出门,街上已经有许多老百姓,难得热闹,随从的侍卫将主子们围在中间。
摊贩的吆喝声近在耳边,乌锦牵着弘春的手,见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摊子,过去买了三串,一人一串。
“额娘,你快看,好多鸟。”
前面有人卖五颜六色的鸟,一下子吸引弘春的注意力,他拉着她的手过去,那摊贩一见到他们穿的衣服就知道非富即贵,连忙介绍,有八哥、黄鹂、红嘴蓝鹊,白灵等。
“小主子,买一只吧,很便宜的。”摊贩看着弘春说道。
弘春回头看她,一看就是很心动。
“额娘,我想要。”
“那你挑一只吧。”
弘春咧着嘴笑,开始挑选,最后挑了一只黄色的八哥,顺带买一个笼子,仅花了一两银子。
过一会儿,弘春又见到卖鱼的摊贩,又买了一小缸金黄色的金鱼,一路上,弘春都兴致勃勃,还挤到人群中看人耍大刀还有喷火。
买的东西太多,他们先到附近的茶楼歇一歇。
“额娘,我还想吃糖葫芦。”
“吃点别的吧,来,吃一个炸糕,这个也好吃。”
乌锦拿出炸糕给弘春咬一口,又甜又油,刚炸出来的,还冒着热气,弘春一吃眼睛就放光。
“额娘,这个很好吃。”
乌锦平日里还是拘着弘春,不让他吃太过油腻的食物,外头那些小吃,他平日里更没什么机会吃到,这炸糕属于民间小吃,他还是第一次吃。
“十四,你也吃一个吧。”
“还好你眼里不是只有儿子。”
“弘春几岁,你几岁,你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吃。”
弘春得意地跟阿玛挤眉弄眼,胤禵知道自己争宠肯定争不过儿子,只能认命。
他们吃完买的小吃后才从茶楼过去寒隐寺,这寺庙里是人山人海,几乎是人挤人,不少香客拿着香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额娘,好多人啊,我们还是去逛街吧。”
乌锦本来也是想过来凑个热闹,没想到人这么多,上香不是他们的目的,于是他们就没进到寺庙里面,又走出去逛街。
过了大半天,后头的奴才几乎人手都提着一大堆东西,他们才回府。
乌锦在房间内看着弘春一直在逗买回来的八哥,她心情不错。
胤禵刚回来就过去书房那边了,听说是皇上那边来信。
乌锦让贾公公这两天去找一个会养鸟的人过来教弘春怎么养,这八哥该吃什么,她跟弘春说既然是他的鸟,他要好好养,不能养着养着就养死了。
“放心吧,额娘,我肯定会让它长命百岁的。”
乌锦听着儿子稚气的话,嘴角微扬,摸了摸他的头。
到了傍晚,乌锦看出十四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兴致不高,弘春吃好之后就去看他的金鱼,回他房间了。
乌锦是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时才问十四一句怎么了。
“皇阿玛要我们回京。”
“你这次要回去多久?”
这五年里,胤禵回去过三次,每次都是两个月,但乌锦跟弘春从来没回过京城,她只知道胤禵是皇子,排行十四,上面有好多哥哥,但因为没回过京城,她对那些人没有任何实感,她觉得镇北关才是他们的家乡。
胤禵看着乌锦,这次不是他一个人回去,因为这次皇阿玛是召他回京,他不用再驻守边关,也就意味着他要带着乌锦跟弘春一起回京城,而不是像前两次那样他一个人回京。
镇北关这几年相对平静,没有战事,皇阿玛可能觉得五年够了,他可以回京了,他能预想到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镇北关,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值得庆幸的是他上一年回京时,他被皇阿玛册封为贝子,已经从皇宫里搬出来,有自己的府邸,跟十三的府邸相邻。
他跟乌锦说是我们要一起回京城,可能不会回来镇北关这边了,乌锦也愣了一下。
“可是我们的家在这边。”
“皇阿玛召我们回去,我们不得不回。”
“京城长什么样?”
胤禵也被问住了,京城长什么样,这七年来,他都有点忘了乌锦只是失忆,她本来就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要是回到京城后,她见到那些熟悉的人跟物,会不会想起来以前的事。
他们一家三口在镇北关这边日子过得悠闲自在,远离京城的纷争,这样的日子,他想过一辈子,他不想让乌锦回到京城,怕她想起以前的事,也怕四哥见到她。
他知道这七年是他偷来的,但他不后悔,回到京城后,他也不会让四哥把人夺走,他还是要继续藏好乌锦。
“京城……比这里热闹。”
“一定要去那边吗?可以不去吗?我跟弘春在这里等你回来。”
胤禵过去抱住乌锦,他也多么想继续留在这边,只是皇阿玛信中要他回去,不容置疑,他是皇阿玛的儿子没错,但他也是臣子之一,皇命不可违。
“十四,你去哪,我们就去哪。”
听到这话,胤禵盯着乌锦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吻她,恨不得将她呼吸全部夺去,她的唇舌被他不停地吮吸,到后面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纠缠在一起。
……
回京一事确定下来,胤禵花几天跟那些幕僚跟属官交代手头上的事务,他带过来的包衣奴才有一半留在这边,另一边要跟着他回京。
府里的东西也开始收拾,七年来攒下不少,乌锦每一样都不舍得丢,连弘春一岁多穿的衣服都要收进箱笼里面。
弘春两三岁的时候很像乌锦,好在现在六岁了,五官长开了,反而像他多一点,不过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乌锦的影子,跟乌锦有三分相像。
这一点,胤禵有点欣慰,弘春毕竟是阿哥,他回京后可能会常出门,也需要常见人,乌锦是女眷,又不是福晋,待在后院的日子比较多,弘春长得太像乌锦不是好事,四哥心思还挺细腻敏捷的。
在准备回京这段日子,胤禵还挺焦虑的,但他不能对乌锦说。
乌锦忙着收拾东西,只是对离开镇北关有些不舍,但觉得回到京城后,她还是能跟十四跟儿子在一块,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反而没有那么焦虑。
四月一日,他们就起程回京了,一路上没什么事发生,到了通州,离京城只有一日路程时,胤禵还是让乌锦戴上面纱,只要下了马车就戴上面纱。
乌锦问他为何要戴面纱,他说她作为皇子的侍妾,不可在外抛头露面,被人目睹真实容貌,皇家规矩严苛,他身为皇子也得守规矩。
乌锦信了,每次下马车都会将面纱戴上,舟车劳顿,弘春也有点疲惫,两日后,他们终于回到京城。
胤禵发现来接他的人有四哥,基本上大哥他们都过来接他了,他见到四哥时心里忍不住一紧,好在乌锦他们在后面的马车,他先下来跟哥哥们寒暄打招呼,本来他们想今日就在酒楼为他接风洗尘,被他婉拒,说舟车劳顿,他得先安顿下来再说,寒暄过后,他才得以回府。
到达府邸大门前时,福晋完颜氏跟他那些侍妾也在门口迎他,胤禵下了马,绕到后面,跟坐在马车内的乌锦说已经到了。
乌锦下来时面纱已经戴上,胤禵将她从马车上牵下来,也把弘春抱下来。
“到了,我们进府吧。”胤禵说道。
原本站在门口的完颜氏等人见到十四阿哥下马后先过去牵吴侍妾,脸色都有点难看,见到传闻已久的弘春阿哥时更是差点绷不住,个个神色各异,任谁都看得出来十四阿哥多么喜欢吴侍妾。
这几年,十四阿哥远在镇北关,她们这些人连跟去镇北关的机会都没有,就是空守府邸,等着十四阿哥回来,听闻十四阿哥在镇北关只有一个吴侍妾伺候。
她们嫉妒的目光看向吴侍妾,吴侍妾戴着面纱,她们也没看清她的长相。
乌锦被胤禵牵着时忍不住掐了掐他手掌心,她是没想到胤禵后院有这么多女人,她只是从他口中听说过一个福晋,其他人听都没听说过。
她也没有傻到以为胤禵只有她一个女人,因为她有时候跟那些官妇闲聊时,她们有提起过皇子身边有不少侍妾,妻妾成群,说胤禵身边只有她一个,可见胤禵多么爱她。
那些人恐怕不知道胤禵在京城也有很多侍妾,乌锦知道自己是侍妾,不是嫡福晋,只是这七年,胤禵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也只有弘春一个孩子,给她一定的错觉,直到回到京城后,她才意识到胤禵真正的后院不只有她一个女人。
胤禵一眼看懂乌锦的眼神,跟她说回到府里,他再跟她解释。
“恭迎主子爷、吴姐姐。”福晋完颜氏带着身后的那些姐妹行礼,“主子爷,府里已经收拾好了,吴姐姐跟弘春阿哥的房间也收拾出来了。”
“都起来吧,进去吧,别站着了。”
他们一群人进府,府里的奴才帮忙卸行李。
胤禵是回到府里后才松一口气,没人见到乌锦的容貌,他建府的时候是直接将乌锦的房间安置在前院,跟他一块住,回到前院后,他示意福晋她们可以回她们的院子,不用在前院杵着,该做什么做什么。
胤禵拉着乌锦回他们的房间。
“这面纱,我可以摘下来了吗?”
胤禵亲自帮乌锦把面纱拿下来,解释道:“那些人都是皇阿玛跟母妃分到我这边的,我没碰过她们,你也不用管她们。”
“谁知道你呢,你说没碰过就没碰过,反正我也没法查证。”
“我发誓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乌锦把他的手拿下来,“好啦,我相信你,我就住这里吗?”
乌锦开始打量房间,这房间比他们在镇北关那边的房间要小一些,不过房间内的布置看起来也精致不少。
“这是我们的房间,弘春的房间在对面,你跟我一起住,我跟你说过的,京城规矩众多,你不可随意出府,你想出去的时候必须先跟我说,只能是我带你出去,你不可单独出府。”
乌锦听着皱眉,不满道:“我都不能自由出府吗?”
“不可以。”
“那我们还不如回镇北关,在京城也太不自在了吧,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回京城了。”
胤禵亲她,哄道:“别说傻话,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镇北关,只是不能一个人随意出府,你真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去,别生气,以后你想要去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
“阿玛,额娘……”弘春跑进来。
他们才分开,乌锦擦了擦唇边,有些不好意思。
“我饿了。”弘春拉了拉乌锦的袖子。
胤禵便立即让人去膳房弄些吃的过来。
前院的奴才基本上都是在镇北关那边伺候他们的奴才,胤禵比较信得过,像贾有财洪巍他们又是从宫里出来的,一直伺候他,哪怕是刚回来,他们也有条不紊地忙活,尽快将行李重新规整好。
回来第一天,胤禵哪也没去,到傍晚时,他才带着乌锦跟弘春跟福晋她们一块用膳,第一次家宴。
胤禵让她们好好相处,在后院里别多生事端。
弘春直接在桌上问这些人都是谁,乌锦让他吃饭,别多话,弘春有些委屈,不过也没有再问。
吃完饭后,胤禵才把弘春带着书房,单独跟他说话,他之前没怎么跟弘春说过京城的人跟事,弘春是他的长子,以后他的爵位也是要让他继承,他得让他有所了解,说不定过不久,他要去上书房那边上课,见他那些堂哥堂弟。
还有府里的那些女人,他也得告诉他,她们的身份,这里毕竟不是在镇北关,他跟弘春说了许久,弘春都困了,他才让他回房间。
“你都跟弘春说什么了?”
“跟他说一下府里的人跟事,还有京城的人跟事。”
乌锦睁大眼睛看他:“你只跟他说,不跟我说吗?我跟他一样不知道这些人跟事。”
“我今晚慢慢跟你说,我先去洗澡。”
夜深了,胤禵跟乌锦躺在一张床上,他先跟乌锦说了一下福晋等人的家世,再说一说宫里的人跟事,他没细说他的那些哥哥,反正乌锦知道他上面有不少哥哥。
他还在说的时候,偏头一看,乌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无奈轻笑,其实只要四哥见不到乌锦,应该就不会出事,以后只要乌锦出府,他就让乌锦戴上面纱。
他拥着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二哥被废,已无复起的可能,如今朝中显然已经分了几个阵营,他不想卷入其中,只想跟乌锦好好过日子,只是回到京城后,很难独善其身。
第二天,胤禵往宫里递帖子,想着先觐见皇阿玛,进宫之前,他去完颜氏的院子,跟完颜氏交代府里的事,她身为福晋,这后院里的大小事务还是交给她
掌管,但弘春跟乌锦他们就不用她管。
过几日,他会带着她跟弘春进宫给母妃请安,她是福晋,也是弘春名义上的额娘。
“那吴姐姐去吗?”完颜氏问了一句。
“她不用,她……出身低微,往后进宫都不用带她,也不要让她见外人。”
“妾身知道了。”
胤禵跟完颜氏说完后才离开正院。
皇阿玛是在他回来第五天才召他进宫,说他这几年辛苦了,也没有给他安排别的差事,他知道如今朝堂中上面那些哥哥已经替皇阿玛分忧,恐怕没有他的事,除非起战事,皇阿玛才可能让他去带兵打战,不然他在京城可能是闲着的。
闲着也好,胤禵也没有跟皇阿玛要差事做,在第七天,他带着完颜氏跟弘春进宫给额娘请安,额娘第一次见到弘春,给弘春赏了不少东西,也问起弘春的额娘。
他说弘春的额娘出身低微,不懂规矩,不适合进宫,不过是一侍妾,额娘见与不见没有区别。
额娘说他子嗣少,只有弘春一个,让他多绵延子嗣,既然回京了,可以让其他人侍寝,她希望今年就能听到好消息。
胤禵说他知道了,敷衍过去,请安结束后,他带着完颜氏跟弘春离宫。
他跟弘春坐在马车上,,弘春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他想去骑马。
胤禵叹口气,说再过几天。
“阿玛,我们能不能回家,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胤禵只好正色道:“这里也是你的家,我们不回去镇北关了,你也是阿玛的儿子,也是阿哥,我们以后会一直待在京城,你想骑马的话,阿玛会带你去,你以后会发现这里有很多好玩的,等你熟悉了,你就知道了。”
“额娘也一起,我们带额娘出去玩,我在府里都快无聊死了。”
胤禵顿了顿,然后才说好,似想到什么:“以后不许说死字。”
“为什么?”
“不吉利。”
“哦,那我不说了。”
胤禵摸了摸弘春的脑袋,弘春靠在他怀里,胤禵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面有愁绪。
第98章第98章新文《康熙家的德妃又作又茶……
大哥他们说要为他接风洗尘,胤禵终于抽空跟他们聚在酒楼,他被大哥他们围着灌酒,他这几年都是沾酒,喝个几杯就不喝了,没喝醉过。
哥哥们灌他酒,他也不能严词拒绝,只好半推半就地喝了,自己好几年没有这样放肆喝过,感觉没喝多少就有点醉意,他怕自己真的喝蒙过去胡言乱语,就闭上眼睛假装晕过去。
“这十四,才喝几杯就这样了,以前多能喝,这几年反而越来越不胜酒力了,成,既然十四喝醉了,我们也散了吧,老四,你送胤禵回府。”
胤禵听到大哥说话,很快有人把他搀扶起来,应该是四哥,他被扶着坐到马车上时才睁开眼睛,一睁眼就见到四哥正坐着看他。
“醒了?”
“四哥,我没醉。”
“看出来了。”
胤禵稍微坐正身子,虽然没喝醉,但此时酒劲上来,他脑袋也有点昏沉,一时不知要跟四哥说些什么。
“我还没见过弘春,什么时候你把弘春带来我府上,让他跟弘晖他们一起玩。”
胤禵说道:“四哥,弘春回京后正觉得闷呢,这小子在镇北关那边成天东奔西跑,刚回来总拘着他,他正不高兴呢,不如你带上弘晖他们,我们一起去城外骑马怎么样?”
“也好,让十三把弘昌他们也带上,你回来后可想过要去哪里当差?”
胤禵摇摇头:“四哥,你知道我向来闲散惯了,什么户部礼部那些地方规矩众多,并不适合我,我不想在京中当差,要是皇阿玛让我回去镇北关就好了。”
“你也不能一辈子待在那地方。”
“我知道,不过四哥,我才刚回京,没想那么长远的事,皇阿玛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四哥嗯了一声,胤禵头靠在车厢内,有些反胃,一直到府邸前时,他才下马车吐了出来。
“我扶你进去吧。”
胤禵赶忙拒绝道:“四哥,这些奴才扶我进去就行,四哥你回去吧,别耽搁你的时辰,四哥,我先进去了。”
胤禵被奴才们搀着进府,四哥没有跟着进来,他才松一口气,他回到前院后,乌锦出来迎他。
“十四,你怎么了?”
他说喝多了,乌锦忙让人去煮醒酒汤,胤禵喝了醒酒汤后又吐了一回,人才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让乌锦上来陪他躺下。
“十四,下次你别喝那么多了。”
胤禵也不记得自己应了什么,到后面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外面已经天黑,他醒来时还是觉得不舒服,屋内也不见乌锦。
“来人啊。”
“主子爷……”
进来的人是青茉,胤禵问她她主子人呢。
“去小阿哥房间陪小阿哥玩了。”
胤禵在青茉的服侍下随便套了外衣,直接过去找乌锦,见乌锦跟弘春正蹲在地上逗弘春先前在镇北关那边买的八哥。
“好啦,不早了,额娘也要睡了,你乖乖上床睡觉,它也吃饱了,别再给它喂吃的,小心撑着肚子。”
弘春见到他,笑着喊了一声阿玛。
“时辰不早了,怎么不睡觉?”
“飞飞刚刚在说话,我叫额娘过来听,阿玛,你好些了吗?额娘说你不舒服。”
胤禵看着关心自己的儿子,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说自己好多了,他让奶娘哄弘春睡觉,他若是不睡的话,他过几日就不会带他出去骑马。
“我睡我睡,额娘,你也回去睡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你去陪阿玛。”弘春小手推他们出去,就怕他阿玛不带他出去骑马。
胤禵牵着乌锦的手回他们的房间。
“十四,我让他们一直热着粥,你要是饿的话就喝碗粥,你身上还有酒味,你既然醒了就先去沐浴吧。”
乌锦闻不得酒味,这也是胤禵这几年不怎么喝酒的缘故,一喝酒就被她嫌弃,他故意倚在她身上,问道:“我身上有味道吗?”
“臭味。”
“哪臭?弘春那小子有时候一身泥巴,你都不嫌他脏他臭,怎么到我一点酒味就嫌我臭?”
“弘春又不跟我睡在同一张床。”
胤禵想想也对,他白天还吐了两回,还是认命地过去沐浴,洗完澡后他喝了两碗热粥才觉得胃舒服许多。
他见乌锦已经宽衣躺床上睡觉,他示意那些奴才出去,烛灯没有熄,他也跟着上床,不停地亲她。
乌锦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回亲他,她困得眼皮耷拉下来,没有心思搭理他。
“过几日我带弘春去城外骑马。”
“嗯。”乌锦敷衍应道。
胤禵就是跟她说一声,见她也没有要跟去的意思,他在心里松一口气,他方才睡过了,很是精神,没有任何睡意,他从头亲到尾,等他结束时,乌锦已经睡着了,他只好自己帮她简单擦拭。
……
翌日一早,乌锦早起说要去给福晋请安,胤禵拦住她,说她不用早起给福晋请安。
“不用吗?”
“不用,以后都不用早起去请安,你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我们府上没有这些规矩。”
胤禵见乌锦瞥了瞥青茉,他跟着睨了青茉一眼,应该是青茉告诉乌锦要去给福晋请安,乌锦脑子里应该没有这些规矩,福晋虽然是福晋,但乌锦不需要向这府上任何人卑躬屈膝,包括他在内。
“那好,那我再睡一会。”乌锦就很自在地再躺下来,其实乌锦也是前几日听胤禵说了京中规矩众多,比如出门要戴面纱,不可抛头露面,听青茉说侍妾要给福晋请安,她才想着去请安的,既然十四说不用,她就放下心补觉。
青茉知道自己的主子脑子里没有这些规矩,这里不是镇北关,十四阿哥身边不是只有主子一个,在这府上,侍妾肯定比福晋地位低,主子刚到府上,她也是怕福晋觉得主子没有规矩,往后为难主子,她才想着提醒一二,没想到还出错了,被十四阿哥眼神凌厉地看一眼后,她低下头。
好在十四阿哥没有罚她,她意识到这府里还是十四阿哥说了算,身份更尊贵,而十四阿哥几乎是将主子捧在掌心里怕化了,是在十四阿哥这,福晋肯定比不上主子,所以主子可以不用守那些规矩。
显然福晋完颜氏也明白这一点,对于吴侍妾过来请安几次后又不过来了,也没有过多质问,只是十四阿哥只让吴侍妾侍寝,迟迟不跟她圆房,她才生出一点不满,她隐晦地跟十四阿哥提起这一点,十四阿哥没有表示,依旧只让吴侍妾侍寝,对十四阿哥而言,他已经有长子弘春了。
完颜氏心急也没有用,十四阿哥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他眼里只有吴侍妾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在十四阿哥这行不通,她只好过来找吴侍妾。
今日十四阿哥带弘春去城外骑马,完颜氏进来时见到吴侍妾跟丫鬟她们在屋内做针
线活,丫鬟给她倒茶。
“吴姐姐,这阵子你在府里可还习惯?有没有缺什么?”
“挺好的,什么都不缺。”
完颜氏暗道吴侍妾基本上是住在前院,跟十四阿哥同吃同住,自然什么都不缺,她一个侍妾比她这个嫡福晋还像福晋,她看向吴侍妾,吴侍妾容貌极其出色,不过能看出来吴侍妾有一些年纪了,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眼角有一些细纹。
“吴姐姐,不瞒你说,十四阿哥回京后除了姐姐,没有宠幸其他姐妹,这后院的姐妹颇有怨言。”
“十四只喜欢我。”
完颜氏一愣,没想到吴侍妾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只是她看吴侍妾又不似在炫耀,她眼神透着一股纯真跟无辜,她竟一时梗住,不知要怎么说下去。
“这个我知道,十四阿哥只喜欢姐姐,只是十四阿哥不是姐姐一个人的,姐姐不能独占十四阿哥,后院其它姐妹也想侍寝,德妃娘娘说了十四阿哥子嗣稀少,只有弘春一个阿哥,让我们多替十四阿哥绵延子嗣,十四阿哥若是只待在姐姐房中,不去其他姐妹那里,娘娘恐怕要责怪我们,看姐姐的年纪,估计以后很难再有生孕,这府上不能只有弘春一个孩子,还望姐姐劝劝十四阿哥,多让其他姐妹侍寝,好让其他姐妹为十四阿哥开枝散叶,姐姐,你觉得呢?”
“我没拦着十四不让他去别人那里。”
“是,我知道姐姐没拦着,但姐姐说了十四阿哥只喜欢你,所以你帮着劝一下,让他召别人侍寝。”
“好,我知道了。”
完颜氏这才放心离开。
福晋一走,青茉就跟乌锦说不用把福晋的话放在心上,十四阿哥想让谁侍寝就让侍寝,这是她们管不了的。
“嗯,我听青茉的。”
青茉知道自家主子跟正常人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先前伤着脑袋,虽然几年过去,主子看起来跟正常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但她贴身伺候主子,基本上一整天都跟主子待在一块,还是看得出来的,主子有时候就是很天真,脑子不像别人有那么多曲曲绕绕。
福晋过来跟主子说这些话,无非就是在十四阿哥那里碰壁了,劝不了十四阿哥,就想让主子劝十四阿哥。
……
另一边的胤禵正带着弘春骑马,弘春从小骑马,已经驾轻就熟,四哥的弘晖十五岁了,骑术都比不上弘春。
四哥跟十三他们都称赞弘春很厉害,胤禵生出几分自豪感。
“阿玛,下次我们带额娘出来玩好不好?额娘也喜欢骑马。”
一听这话,胤禵下意识地看了看前面的四哥,还好四哥离得有点远,应该没听到弘春的话。
“好,下次我们再带你额娘出来玩。”
“我得摘几朵花回去给额娘。”
“到前面再摘。”
到前面停下时,弘春去摘花,要是只有他们两父子两人去骑马或是去野外,弘春都会给他额娘摘花,弄成一束送给他额娘,这是乌锦教他的。
“十四,我听说弘春的额娘十分貌美,是真的吗?”
胤祥跟他说话,胤禵假装不在意地回道:“不过是一普通女子而已。”
“我听说东北那边的女子生得高大,我看六岁的弘春已经跟十岁的弘时差不多高了。”
胤禵说弘春自己吃得多的缘故,他额娘并不高。
弘春摘完花笑着跑回来,他已经将那些野花用藤草绑好了,花束快跟他小脸一样大。
“阿玛,你看,额娘肯定喜欢我摘的花。”
胤禛目光落在弘春脸上,应该是落在弘春的眼睛上,有些失神,弘春的眼睛又大又圆又亮,眼珠很黑,跟乌锦的眼睛很像,有那么一刹那,他仿佛见到乌锦,连笑起来的弧度都很像。
“好啦,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快上马吧。”胤禵说道。
弘春拿着花束很利落地上马,那动作又漂亮又敏捷,十四这个儿子的性子跟十四很像,十分好动
恣意,弘晖跟弘时两个哥哥反倒不如弘春胆大,出门在外,弘春还惦记着他额娘,可见母子两关系不错。
胤禛很快收回目光。
在天黑前,一群人返回城内。
弘春到府里后就拿着花蹦着去找他额娘,将花束献给他额娘。
“哇,好漂亮的花。”
“是我摘的,阿玛说了下次我们一起去玩,额娘也一起。”
乌锦亲了亲弘春的小脸,让他先去洗手,她将那束花放进花瓶里面,直接放在炕几上,等弘春洗完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她才问他今日见到谁了。
“有四伯伯,十三伯伯,弘晖哥哥,弘时哥哥,弘昌哥哥,额娘,弘晖哥哥他们骑马不如我,我比他们厉害,”弘春一脸骄傲,小脸扬起,“我跟弘时哥哥说我有一只会说话的小鸟,他还不相信。”
“那你可以把飞飞带过去给他看。”
弘春点头,说他明天就把飞飞带过去。
胤禵在一旁插话道:“弘时明日要去上书房那边读书,你也得过去上书房那边读书,这样你才可以见到他们。”
弘春小脸立即垮下来,一脸不想去上学的样子。
回京也快一个月了,弘春还每天都在玩,乌锦觉得他的确该去上学了。
“十四,再过几天就让他上学,京城的教书先生应该比镇北关那边的厉害,也该收收心了,不能一直玩。”
胤禵点点头,该学习的时候还是要学习的,他安慰地摸了摸弘春的脑袋。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他们坐下来用膳。
乌锦没提起白天福晋过来的事,也没让十四去别人那里,一切如旧。
……
眨眼间到了六月初,京城连下好几天雨,阴雨连绵,远处的天空仿佛一幅水墨画,乌云笼罩,弘春夜里着凉,病了。
乌锦这几天忙着照顾弘春,弘春前几日已经去上书房那边上课,因为生病,他没去,太医开了药。
汤药太苦,弘春虽然不想喝,但被她逼着喝了,他蔫蔫地躺在床上。
“额娘,我喉咙不舒服。”
“额娘知道,你喉咙发热,里面有痰,等一下你喝一点枇杷膏,枇杷膏是甜的。”
乌锦正跟弘春说话时,前院的洪巍把福晋跟四福晋拦在外面,四福晋听闻小阿哥生病,过来探望,十四阿哥不在,洪巍跟在十四阿哥已经十几年,十三岁就在十四阿哥身边伺候了,他是知道乌锦的身份的。
四福晋要是见到乌夫人,那还得了,他只能把人拦在外面,不让四福晋进去。
“洪公公,你怎么回事?我们想进去看看弘春阿哥也不行吗?”完颜氏怒道,这个洪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她们都拦,连通传一声都不愿意去,硬生生把她们拦在外面,在场还有四福晋这个外人在呢,她一个福晋连一个奴才都使唤不动,她气不打一处来。
“福晋,弘春阿哥病得厉害,奴才也是怕把弘春阿哥把病气过给你们才不让你们进院子,这是十四阿哥的吩咐,还请福晋见谅。”
“病得厉害?不是说弘春只是一般的风寒感冒吗?怎么就突然间病得厉害了?”完颜氏昨天才来看过弘春,并不觉得弘春病得厉害,这个死太监怎么满口谎言,她忍不住怒瞪着洪巍。
“是今早起来发现病得厉害,十四阿哥也怕小阿哥把病传给别人,才下令说不让外人探望小阿哥,小心为上,小阿哥的症状有点像几年前的疫病。”
完颜氏一听像疫病,也倒抽一口气,这疫病可不是开玩笑的,是会传染人的,当年发生疫情时,她可是经历过的,京城死了不少人,他们都不敢外出。
“洪公公,你说的是真的?”
“只是像,未必是疫病,十四阿哥让小心为上,不是奴才故意拦住福晋。”
“姐姐,既然这样,你过去我那院吧。”完颜氏对着四福晋说道。
“行。”乌喇那拉氏点点头,跟着完颜氏去她的院子。
乌锦是在她们离开后从弘春的房间出来,见洪公公把前院的门关上,问了一句为何要关
门。
“夫人,是风大,吹得门响,奴才怕吵到小阿哥歇息。”
乌锦嗯了一声,然后回去她的房间,她并不知道洪巍刚才把人拒之门外的事,这几天连着下雨,屋内也有些发潮,她觉得味道不好闻,让青茉开窗透气,她咳嗽两声。
“主子,你是不是也着凉了?今天有点冷,你披上披风吧。”青茉边开窗边叮嘱道。
乌锦也觉得有点凉,她披上披风。
“主子,你要不要睡一觉?”
“那好,我睡一觉,你半个时辰后叫醒我,记得让膳房的人煎药。”
“放心吧,奴婢心里有数。”
乌锦这才回床上躺着,这几日照顾弘春,她也有点疲惫,她很快睡着,等她醒的时候,十四已经回来了,她一醒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透不过气。
“十四,我会不会也着凉了?”
“我让大夫给你看看,我摸摸额头。”胤禵摸了摸乌锦额头,觉得是有点烫,应该跟弘春一样着凉了,他让人先去煮一碗姜汤。
“好啦,弘春那边有人照顾,你就好好待在床上,哪也别去,把窗关了,风大。”
“不行,闷闷的不好闻,开着吧,我多穿一件衣服。”
乌锦跟胤禵正说着话,弘春就跑进来,提着鸟笼。
“阿玛,你看飞飞又说话了。”
胤禵忍不住说一句:“弘春,你不可以这样直接闯进来,这是阿玛跟额娘的房间,你要进来时要先经过我们的同意才行。”
弘春嘴立即撅起来,有些委屈。
“好啦,孩子还在生病,你别在这个时候训孩子,弘春,过来。”
弘春又笑着跑到床边,变脸比什么都快,把鸟笼提到乌锦面前,“额娘,你看我让飞飞说话,飞飞,你叫一声。”
弘春小手指戳了戳飞飞,飞飞只是抖一下翅膀,没有要叫的意思。
“飞飞。”弘春手指再戳一下,飞飞在笼子里飞了一下,叫了一声,这不算会说话,只能算是鸟受惊叫了一下。
乌锦没有扫兴,拍手称赞道:“飞飞真的会说话了,它真聪明,跟弘春一样聪明。”
“飞飞哪有我聪明,它是一只笨鸟,额娘,你不许夸它,只能夸我。”
乌锦只好说她以后只夸他。
“弘春,你额娘也生病了。”胤禵在一旁说了一句。
弘春小脸一皱,将鸟笼放在床上,爬上床,小手放在乌锦额头上,又摸自己的额头,样子疑惑:“我摸不出来哪个更热。”
乌锦轻笑,抱住弘春,亲他的脸:“额娘没事,别听你阿玛胡说。”
“额娘千万别生病,生病要喝很苦的药,我不希望额娘喝很苦的药。”
“我还以为你要额娘跟你一起喝很苦的药呢,要不我们让阿玛陪你喝好不好?”
母子两一起看向胤禵,胤禵挑眉说道:“我又没有生病,谁生病谁喝药,你呀,就知道联合儿子整我。”
“哪有,弘春,你自己说你要不要阿玛陪你喝药?”
弘春先看看阿玛,又看看额娘,然后点点头。
“你就知道向着你额娘,胳膊肘往外拐。”胤禵过去捏了捏自己儿子胖乎乎的肉脸,“信不信我以后不带你出去玩了。”
“阿玛才不会。”
胤禵觉得自己是被他们母子两拿捏得死死的,一个两个都不怕他,有恃无恐。
等弘春的汤药端上来,他还是陪弘春喝了两口,也盯着乌锦让她喝掉姜汤,哪怕现在还没有生病的症状也要预防万一,也让大夫过来给乌锦看诊,大夫说没有大碍,他才放心。
弘春只是临近换季,加上下雨阴凉才生病发烧,连着几天喝退烧药,他已经好很多了,不过小孩子生病不能轻视,胤禵还是让大夫每日过来给弘春看诊,同时他也隔绝外人探望弘春。
他发现乌锦与弘春跟他同住在前院也有一点不好,就像四嫂若是过来探望弘春时,不可避免地跟乌锦碰上。
有时候他那些哥哥过来前院找他时,也有可能会撞见乌锦。
当时思虑不周,胤禵很快决定将乌锦跟弘春挪到后院一处独院,独院小,且离前院很远,后院不比前院,他那些哥哥不会直接闯进后院。
弘春有点不高兴,说院子变小了。
胤禵跟他说他可以随时去前院,不用经过他同意,他才开心地笑了笑。
过了半个月,弘春的病终于好了,倒是乌锦过了病气,开始有些咳嗽,好在不是什么大病,并没有发烧。
到了七月,母子两的病都好了,他松一口气,京城也进入炎热的夏季,胤禵现在隔几天要过去骁骑营那边训练兵将,皇阿玛给他差事。
第99章第99章新文《康熙家的德妃又作又茶……
回京两个月,母子两痊愈,胤禵才带乌锦跟弘春一块出门,没去骑马,而是去延信的庄园,先前乌锦住过的地方。
庄园里的瓜果在夏日成熟,弘春可以边摘边吃,胤禵还是不敢冒险,庄园比较封闭,他又让提前让延信把看守庄园的奴才先清出去,只剩下他们的人。
乌锦还记得这个地方,跟弘春两个人在庄园里跑得满头汗,玩得很开心,自己摘的瓜果吃起来也很甜,他们在庄园这边一直玩到申时才离开。
回程的路上,马车回到内城,经过热闹的市集时,弘春见到路边的摊贩卖糖葫芦,非要下车买糖葫芦。
胤禵只好让他们母子下马车,不过乌锦戴着面纱,他想应该不会有人瞧见面纱下的乌锦长什么样子。
“额娘一串,阿玛一串,青茉姐姐一串,青莉姐姐一串,蔡妈妈一串……”
弘春一边嘀咕一边数糖葫芦串,乌锦直接拿了十串,让青茉付银子,一串给弘春,她自己也拿了一串,下意识就撩起面纱咬一口糖葫芦,然后带着弘春上马车。
多兰从娘家那边返回富察时,坐在马车上的她一直看着外面,她见到一戴着面纱的女子,本来没太留意,当那名女子撩起面纱吃糖葫芦,她见到对方的侧脸,觉得很熟悉。
“停车停车。”多兰让车夫停车,她回头看那女子上的那辆马车,车身挂着皇字的令牌,应该是皇室中人。
那女子太像乌锦了,只是乌锦在七年前已经死了,四阿哥因为乌锦的死还消沉好几年,死去的人怎么会又活过来。
多兰知道自己没有看错,那人真的很像乌锦,她只看到侧脸,没看到那人脸上有没有疤,没多想,她就让车夫转头跟上那女子上的那辆马车。
因为那辆马车车身外挂着皇字令牌,普通老百姓会避让,她坐的马车不敢跟太近,在前面那辆马车最后停在一府邸大门前时,她也示意车夫停车。
她见到那女子牵着一五六岁的小孩进府,身后还跟着一男子,她不敢靠太近,距离太远,她没看清男子的样貌,反正肯定不是四阿哥。
她让人下去打听打听这府邸是谁的住处,等人打听回来时说是十四阿哥的府邸,她还有点诧异,她听说十四阿哥远在边关,他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自从出嫁后,她的消息滞
后,哥哥也很少跟她提及朝堂上的事,以前额娘还会跟她说一说京城里发生的事,只是额娘三年前病逝,她的丈夫伯柱官职不高,能探听到的事都是小事,对皇家的事知晓不多。
那人究竟是不是乌锦,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看上去那女子是十四阿哥的侍妾,她是见过十四福晋完颜氏的,知道那女子肯定不是十四福晋。
多兰觉得乌锦不可能死而复生,更不会成了十四阿哥的侍妾,应该是她看错了。
只是连着几日,多兰还在想着这事,当初她听闻乌锦的死讯时,她没有难过,她不喜欢乌锦,尤其是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如乌锦时,她对乌锦的怨恨就多了几分,总觉得乌锦偷走原本属于她的人生,后来乌锦死了,她才放下怨恨。
她实在停不下来想这事,于是又回娘家一趟,找到她哥哥,问乌锦当初是怎么死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哥,你就告诉我,乌锦她是真的死了吗?”
雅尔江阿皱眉,人都死了,自家妹妹怎么还揪着乌锦不放,他没好气道:“多兰,人都死了,你们两有什么恩怨情仇都该放下了。”
“哥,你就老实告诉我,当初乌锦是怎么死的,可有尸体,有人亲眼见到乌锦的尸体吗?”
雅尔江阿对自家妹妹的逼问,也细想一下,据他所知,乌锦是在四阿哥等人遇刺时被那些刺客杀死的,不过还真的不见尸体,因为当时是在塞外,地广人稀,遍是丛林,听说四阿哥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乌锦的尸体。
“是没找到尸体,不过人肯定是死了的,听说乌锦的尸体被那些野兽吃进肚子才没有找到。”
“哥,你说人能死而复生吗?”
雅尔江阿不耐烦道:“你在胡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乌锦,什么死而复生,你是不是又跟伯柱吵架了?”
多兰每次跟伯柱吵架都会跑回娘家,要伯柱哄回去,他已经不想掺和他们夫妻间的事。
多兰听到乌锦死的时候没找到尸体,越发肯定那日她在街上见到的人是乌锦,世间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哥,你跟我讲讲十四阿哥的事,我前几日在街上见到十四阿哥了,他是从边关那边回来了吗?”
雅尔江阿可没有什么闲心跟妹妹讲八卦,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挥挥手将多兰赶出书房,让她去找她嫂子。
多兰想想也对,这种后院里的事,嫂子更了解,她又过去找她嫂子,果然她嫂子知道的比较多。
十四阿哥只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听说是跟在边关那边的农户女所生,农户女长相十分出色才赢得十四阿哥的心。
“嫂子,那农户女几岁了?”
瓜尔佳.芷安摇摇头说这个她就不知道了,她还没见过那农户女。
“嫂子,十四阿哥既然刚回京,不如我们往十四阿哥府里递个帖子,送些礼物过去,我听哥哥说十四阿哥此次回来就不会再回边关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要主动示好,跟十四阿哥他们打好关系对我们简王府也是好事。”
瓜尔佳.芷安犹豫,她跟四福晋关系颇好,那是因为四阿哥跟王爷走得很近,她常被四福晋邀去府上坐坐,喝喝茶看看戏,她跟十四福晋反而不怎么熟悉,十四福晋年纪尚小,跟她差十几岁,两人聊不到一块,她身为内眷,递帖子也是递给十四福晋。
若是王爷有吩咐,让她跟十四福晋她们多往来,她肯定会照做,只是王爷没这个吩咐,自家小姑子的话,她得掂量掂量。
“这个……我得先问问你大哥,十四阿哥他们毕竟刚回京城,我们贸然拜访也不大好,过几日再看看。”
“那嫂子,你去上门拜访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瓜尔佳.芷安点点头。
多兰这才满意地离开。
……
另一边的十四福晋完颜氏正在去宫里的路上,她原以为十四阿哥回京后,他们夫妻两的相处模式能有改变,至少自己能侍寝,但没想到两个月过去,十四阿哥还是只让吴侍妾侍寝,基本上只夜宿在吴侍妾那。
原先以为十四阿哥让吴侍妾挪院,是因为十四阿哥不喜欢吴侍妾了,吴侍妾失宠,没想到不是那么一回事,十四阿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着吴侍妾,眼里只有吴侍妾一人。
她进宫去见德妃娘娘,她管不了十四阿哥,娘娘总可以吧,她此次进宫是为了告状。
到了顺贞门后,她们主仆几个被娘娘宫里的宫女领去永和宫。
娘娘见到她果不其然提及十四阿哥子嗣的事,完颜氏便跟娘娘说了十四阿哥只让吴侍妾侍寝一事。
“娘娘,并非儿媳跟后院那些姐妹不愿意为主子爷绵延子嗣,是十四阿哥根本不让我们侍寝,不瞒娘娘,自从成亲以来,十四阿哥从未碰过我,我仍然是完璧之身。”
说到这,完颜氏就开始落泪,啜泣起来,先前她不敢说,一来十四阿哥远在边关,二来她身为儿媳,明白十四阿哥才是娘娘的亲儿子,她要是在娘娘面前说十四阿哥的不是,娘娘可能反过来觉得她不懂事,只是几年过去了,她不能一直等下去。
德妃也有点讶异:“你说的可是真的?”
“儿媳不敢说谎,没有半句虚言。”
“这个吴侍妾是什么人,长相如何,会不会是她勾的胤禵?”
完颜氏抬头道:“娘娘,吴侍妾她生得貌美,不过她年纪大了,比主子爷年长五六岁,她是十四阿哥从边关那边带回来的,听说已经无父无母,因为主子爷宠着她,又生了弘春阿哥,她连儿媳都不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她一个侍妾还能骑到你头上不成?你明日就将她带进宫,本宫倒要看看她怎么勾的胤禵,胤禵只有弘春一子,宫中早有闲言碎语,你早该跟本宫说出实情的,这几年,你也受委屈了,明日本宫要敲打敲打她,你把她带到宫里来。”
完颜氏点头道:“娘娘,儿媳明日便与吴侍妾同来。”
“嗯,去吧,明日带她过来。”
临走前,娘娘给她不少赏赐,有安慰她之意,完颜氏回去的路上,想着若是告诉十四阿哥,娘娘要见吴侍妾,十四阿哥未必会让吴侍妾进宫,十四阿哥护得紧,不仅十四阿哥护得紧,吴侍妾身边那些奴才还有前院那些奴才都护吴侍妾护得很紧。
所以要带吴侍妾进宫还得绕过十四阿哥跟那些奴才。
完颜氏在车厢内想着要怎么带吴侍妾进宫。
翌日,完颜氏让人支走吴侍妾身边那几个奴才,说是膳房那边着火,让她们帮忙破水救火,随即她过去找吴侍妾,恰好弘春今日去上书房那边上课,她说弘春在宫里出事了,要吴侍妾过去宫里看看。
吴侍妾一听弘春出事,就很着急,不疑有他地跟着她走,上了马车,完颜氏就这样带着吴侍妾进宫,抛开她身边那些奴才。
“福晋,弘春出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
吴侍妾一脸担忧着急地问她,完颜氏看着吴侍妾那张绝美的脸,她想吴侍妾之所以这么得宠,应该也是因为吴侍妾长得好看,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她也没想伤吴侍妾,毕竟她只是一个侍妾。
她回道:“姐姐,这个我也还不知道,我们进宫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姐姐不用太担心,宫里有很多人,肯定能护着弘春,弘春应该无碍。”
“得快些,十四在宫里吗?”
“主子爷应该在骁骑营那边,放心吧,很快就到了。”
跟昨日一样,娘娘宫里的奴才已经在顺贞门等她们,完颜氏带着吴侍妾过去永和宫,到了娘娘的房间后,她先屈膝行礼,吴侍妾没有行礼,似不大懂这些规矩,她扯了扯吴侍妾的袖子,示意她行礼。
“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吴侍妾这才跟着她行礼。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完颜氏跟着抬头。
德妃见到完颜氏口中的吴侍妾时,刚开始还没什么异样,待她细细打量吴侍妾的长相后,她眼里闪
过震惊,这吴侍妾长得太像胤禛那个从外室升为主子的侍妾了。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看,她是见过那个女人几次的,有几年过年的时候,胤禛的福晋会领着她们进宫给她拜年贺岁。
眼前这个吴侍妾除了脸上没有那块疤,几乎跟那个侍妾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眼睛,那个侍妾的眼睛就很勾人,跟吴侍妾的眼睛如出一辙。
她压下心底的震惊,问她今年几岁了,家中还有何人。
“福晋,弘春呢?”
完颜氏见吴侍妾没有回答娘娘的问题,反而有些呆愣地问她弘春在哪,她只好胡诌道:“弘春已经没事了,这会应该还在上课。”
“不行,我要见弘春,福晋,你带我去见弘春。”
“不着急,弘春还在上课,你先回答娘娘的问题。”
“不行,我要先见弘春,弘春出事了,我要见他。”
完颜氏也没想到吴侍妾非要见弘春,在娘娘面前,她还这么无礼,心想真不愧是农户女,一点规矩都没有。
“本宫让人去叫弘春过来,你在此等候片刻,不用着急。”
娘娘开口这么一说,吴侍妾才稍微平静下来,完颜氏才松一口气,对上娘娘洞察的目光,她心里一紧,不骗吴侍妾,她哪能带吴侍妾进宫。
德妃让她们坐下,让宫女上茶上点心,又看向吴侍妾,继续问道:“先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你跟十四怎么相识的?”
“我叫桃子,我认识十四。”
桃子是什么名字,德妃眉间一皱,对于吴侍妾略显没有规矩的回答,她也没有生气,毕竟她是农户女,出身低微,不懂得规矩也属正常。
“你叫桃子?这是你本名还是小名?”
“这是我的名字。”
“那你跟十四怎么相识的?”
吴侍妾摇摇头,说不出来她跟十四怎么认识的,只说她认识十四,又问了一句弘春在哪里。
“弘春很快就来了,那你跟本宫说说你家中还有何人?”
“没人了,十四说我没有阿玛跟额娘。”
“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几岁?”
“三十岁。”
果真比十四年长,德妃记得胤禛那个侍妾要是还活着,应该也是三十来岁,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吴侍妾实在太像胤禛那个侍妾了。
弘春被带过来了,吴侍妾一见到弘春就将他上下都看一遍,问弘春有没有受伤。
“额娘,你怎么在这?”
“额娘听说你受伤了,额娘担心你。”
“谁说我受伤了,我没有受伤,祖母,是你叫额娘进宫的吗?”弘春越过自家额娘,看向德妃。
德妃承认道:“是,祖母想看看你额娘,跟你额娘说说话,弘春,你额娘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弘春很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膛:“我当然知道,我额娘叫吴桃,我阿玛叫额娘桃子。”
“那你额娘如何认识你阿玛的?”
弘春笑道:“祖母,你好笨啊,我额娘认识我阿玛的时候,我还没生出来呢,我怎么知道我额娘怎么认识我阿玛的,我回去问问阿玛才能告诉祖母。”
德妃听到弘春的话也不由地笑了笑。
“好,那你回去问问你阿玛,然后再来告诉祖母,你先回去上课吧,祖母跟你额娘还有话要说。”
弘春小大人似的挡在自家额娘面前:“祖母,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吧,阿玛说了在外面,我得保护额娘。”
德妃看了看弘春,又看了看吴侍妾,知道今天恐怕教不了吴侍妾规矩了,只好道:“算了,本宫也没什么话要说了,福晋,你带她回府吧,弘春,你也回去继续上课。”
“我跟我额娘一起回去,阿玛说了,不能留额娘一个人,青茉姐姐不在,我得守在额娘身边。”
德妃点点头,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完颜氏也只好带着吴侍妾跟弘春一块出宫回府,刚到顺贞门时,十四阿哥就赶过来了。
“阿玛……”
“跟你额娘先上马车,回去再说。”
胤禵知道完颜氏偷偷带乌锦进宫时,吓出一身冷汗,急急赶过来,示意她们先上马车,看着乌锦坐进马车里面时,他才冷冷地看了完颜氏一眼。
“主子爷,是娘娘想要见姐姐,我带她进宫见娘娘。”
“你们这一路上可有碰到什么人?”
完颜氏不明所以,老实回说她们只是进宫见娘娘,没碰到什么人。
胤禵知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他先带着乌锦离开再说。
等回到府邸后,胤禵问乌锦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跟谁说话了,乌锦只说她进宫找弘春,见到宫里的娘娘,弘春就过来了。
乌锦还不知道德妃是胤禵的额娘,她太过心慌着急,脑子转不过弯,只顾着担心弘春了。
胤禵又过去问完颜氏跟完颜氏身边的几个奴才,知道乌锦只见到额娘后才松一口气。
翌日,他就被额娘叫进宫。
德妃昨日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个吴侍妾实在太像胤禛那个侍妾了,她见到胤禵,试探性地说道:“额娘昨日见到弘春的额娘,没想到她比你年长这么多岁,额娘问她你们是如何相识的,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怎么说?”
“她说她不是在镇北关那边认识你的。”
胤禵不语。
德妃继续说道:“这说来也奇怪,额娘记得你说过她是镇北关的农户女,当初弘春出生的时候,你让宗人府那边记下弘春生母的情况,额娘还以为你们是在镇北关那边相遇的,额娘今日叫你过来,是想听你亲口说说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胤禵不知昨日乌锦都说了什么,怕对不上,他说道:“额娘,我们如何相识的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她是弘春的生母,是我的侍妾就行,额娘往后不要让她进宫,她胆子小,又不懂规矩,我怕她冲撞了额娘。”
德妃屏退所有奴才,屋内只有他们母子两,从昨日胤禵急匆匆赶进宫,再到他今日说不要让吴氏进宫,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胤禵,那个女人是你哥哥的女人,你怎么敢把她放在你身边?”
“额娘,她是弘春的额娘,是我的侍妾。”
见胤禵没有否认,而是强调那个女人是弘春的额娘,德妃刚才没有十分确定,只是试探,这会才真正确定,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儿子,震惊到脸色发白。
“真是……真是她?你四哥当初那个外室?胤禵,你疯了吗?那是你四哥的女人,你……你……”
德妃已经说不出来话,怪不得吴侍妾长得像胤禛的侍妾,其实就是胤禛那个从外室升为主子的侍妾,她记得是姓乌,叫乌锦来着的,当初胤禛遇刺,都说乌锦死在那场刺杀中,只是不见尸首,胤禛找了好久,被皇上怒斥后才没有继续找,都说是太子安排人刺杀胤禛等人,皇上查了两年多才查到太子头上,太子因此被废。
本以为乌锦死了,没想到竟然是被胤禵藏起来了,她记得没错的话,当初胤禵的确是在蒙古那边。
“胤禵,你怎么敢的?你真是疯了!”
德妃真没想到胤禵竟然将胤禛的女人占为己有,胤禛可是他亲哥,要是被胤禛知道,势必亲兄弟反目成仇,胤禛在那个女人死后可是消沉颓丧好几年,若是对乌锦没有几分在意,他不会如此。
“额娘,她不是四哥的人。”
德妃想到弘春,她问道:“弘春是谁的孩子?你告诉额娘,弘春究竟是谁的孩子?是你的还是你四哥的?”
“额娘,弘春是我的儿子,弘春才六岁。”
德妃已经不怎么信胤禵说的话,弘春已经快跟弘时差不多高了,未必真的是六岁,胤禵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不敢说的。
“胤禵,你四哥待你不薄,你为了一个女人昏了头,你让额娘失望了,你赶紧把那个女人处死,不要留后患,趁着这事还没有其他人知道,你赶紧把那个女人杀了!她既然已经死在八年前,就让她死在八年前,莫生风波!”
“额娘,这事你
就别管了,她不是四哥的人,你认错人了。”
“胤禵,这世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额娘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来,你不要再糊涂下去,你四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到时候你四哥若是知情,你们亲兄弟要反目成仇,这是你想看到的?你四哥是你亲哥哥呀。”
德妃苦口婆心劝道,尽管乌锦脸上没有那块疤,但她的眼睛太特别了,她只见过乌锦几面,见到她都能认出来,更何况胤禛,只要胤禛见到乌锦,肯定能把人认出来。
“额娘,我不会让四哥见到她的。”
“你把她杀了!胤禵,别执迷不悟,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你们一个两个都疯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胤禵,杀了她,只有死人埋在地下,你四哥才不会见到她!”
“额娘,你别管了,反正我不会让四哥见到她的,她也不是乌锦,不是四哥的人,她是弘春的额娘,是我的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德妃看着胤禵离开,这事太严重了,一定不能让胤禛知道,那个女人一定得死!
第100章第100章新文《康熙家的德妃又作又……
胤禵来到后院,见到乌锦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跟青茉几人正在插花,乌锦很认真,拿着剪子剪花枝,她抬头见到他,冲他笑了笑。
“十四,你回来了,你要喝绿豆汤吗?青茉说可以祛热,你喝一碗吧。”
胤禵点点头,他也坐在石桌前看着乌锦摆弄那些花,听她说院子里哪些花开了,絮说的模样让他也一下子静下来。
“好看吗?”
胤禵看她插好的花,高低不一地插在花瓶中,他说好看,乌锦笑得更开心了,她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他晃了晃眼,七年了,他们一起度过七年平静又欢愉的日子,她若是想起什么,是会留在他身边还是会回到四哥身边,早知道他们就不回京城了。
“十四,十四……”
“什么?”胤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没听清乌锦说什么,被唤两声才回过神。
“你都没有听我说话,我说等一会弘春回来,你要检查他的功课。”
“哦,好,我知道了。”
胤禵先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等到申时初,弘春从上书房那边回来,他当着乌锦的面问他今日都学了什么,弘春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一看就是没好好听先生讲课。
弘春知道自己不对,立即过去抱住乌锦的手臂撒娇,乌锦被他缠得没办法,也没有继续问他的功课,弘春逃过一劫。
胤禵心想若是乌锦真想起来什么,他们之间还有弘春,弘春是他们的孩子,这是永远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
夜里,胤禵紧紧搂着乌锦。
乌锦仿佛感觉到他的不安,只是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胤禵顿时觉得自己是阴险小人,她什么都忘了,他才能占据她,她若是想起,应该会恨他吧,他一定不能让四哥见到她。
“十四,我困了。”
“嗯,睡吧。”
胤禵感觉到旁边的人呼吸变得平稳,他也才睡了过去。
……
雍亲王府,弘春过来王府找弘时玩,弘时带他到花园那边喂鱼,弘春很兴奋,一直凑近池塘,还让人拿来捕鱼网想捞池塘里面的鱼。
跟着两位小阿哥的奴才怕他们掉进去,一直在一旁小心看着。
“弘时哥哥,这里有一条。”
弘春大喊道。
弘时便拿着捞鱼网弯腰去捞鱼。
乌喇那拉氏过来花园这边就听到两个男孩子的声音,问旁边的人才知道今日十四阿哥的儿子弘春府上找弘时一块玩,她还没见过弘时,上一次弘时生病,她过去探望却被拦在外面,没能见到人。
“走,过去看看。”
乌喇那拉氏走过去,见弘时跟弘春蹲在池塘边,身子跨出去半边去捞鱼,身后有奴才扯着他们后背的衣服,怕他们掉进去。
“给福晋请安。”奴才给她行礼,她摆摆手,弘时回头见到她,也起身,喊她一声母亲,弘春也站起来,眼睛骨碌碌地转。
乌喇那拉氏走过去,摸了摸弘春的头,柔声道:“你就是弘春吧,我是你四伯母。”
“你是弘时哥哥的额娘吗?”
“我不是,我是你弘晖哥哥的额娘。”
弘春似乎懂了,笑着喊了一声四伯母好。
“真乖,你们要小心些,这池塘的水深,小心别掉进去。”
“没事,掉进去了再爬起来就是,反正天热,玩玩水也好。”
乌喇那拉氏见弘春性子这么活泼跳脱,心想不愧是在边关那边长大的,跟十四阿哥的性子很像,十四阿哥也是从小喜欢玩,她笑了笑:“你不是前不久才生病过,真掉进去了,小心又生病,你若是喜欢这些鱼的话,我让人送一些到你府上。”
“不行,我们家没有池塘,而且我养过鱼,不过都死了,我额娘就不让我养了,我就是想吃它们,烤鱼很好吃。”
乌喇那拉氏觉得弘春这个孩子性子不错,很可爱,又摸了摸他的头,“行,那你们继续捞吧,捞到多少条,我就让膳房的人给你们弄多少条烤鱼,你今日就在这里用膳好了。”
“四伯母,你真好。”
“去吧。”
乌喇那拉氏让两个孩子继续玩,她在一旁看着,弘时比较贪玩,越贪玩越好,只要她的弘晖不贪玩就行,可能也是因为弘时贪玩,才会跟弘春玩到一块,两个孩子这么快熟悉起来。
“福晋,你有没有觉得弘春小阿哥有点像一个人。”崔嬷嬷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乌喇那拉氏问像谁。
“像乌侧福晋。”
乌喇那拉氏挑眉,稍显疑惑,乌氏已经死了七年之久,快八年了,这府上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乌氏,乌氏死了,主子爷可是消沉好几年,人也变得更冷漠了。
新来的奴才可能都没有听说过乌氏,不知道王府曾经还有过一个侧福晋。
她再细看弘春,发现崔嬷嬷说得不错,这弘春真的越看越像乌氏,眼睛像,整张脸也有几分相像。
“嬷嬷,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弘春很像曦宁,比起弘时,弘春跟曦宁更像姐弟两。”
崔嬷嬷赞同道:“是啊,弘春小阿哥跟曦宁格格真的很像,不过弘春小阿哥跟十四阿哥也很像,十四阿哥跟主子爷是一母同胞,连各自的孩子都相像。”
“可不是嘛,乌氏死了那么久,年氏长得有两分像乌氏,得宠了好几年。”乌喇那拉氏说道,以前她还想着主子爷能喜欢她,如今她已经没有这种想法,只想让弘晖当上世子。
她看了一会叮嘱奴才们看好小阿哥,然后才离开,再过五日便是十四福晋的生辰,她已经备好生辰礼,完颜氏也邀请她过去府上参加生辰宴。
太子被废,乌喇那拉氏知道主子爷对皇位也有想法,十四阿哥是主子爷的亲弟弟,主子爷肯定也想拉拢十四阿哥站在他这一边,她身为福晋,要帮主子爷周旋好这些后院女人的关系。
过了半个时辰,听说弘春跟弘时已经捕好鱼了,乌喇那拉氏便让膳房的人将他们捕好的鱼烤了。
其实池塘里的那些鱼更多是观赏,要是多吃好吃,那倒不至于,不过小孩子就是图一乐,顺着孩子的心意就好,几条鱼而已,又不费什么功夫。
底下的人过来说弘春想把烤好的鱼带回家,她也让人把鱼包好,让人送弘春回府。
五日过后,七月二十一日,十四福晋的生辰日,乌喇那拉氏带着李氏她们还有府里的孩子过去十四阿哥府邸。
她们到的时候,大福晋她们也到了,虽说十四阿哥是四阿哥的亲弟弟,但十四阿哥跟其它阿哥关系也不错,所以大家都给十四福晋几分薄面,过来参加她的生辰宴。
不过十四福晋邀请的只是女眷跟孩子,并未邀请那些阿哥,乌喇那拉氏知道这几年,那些阿哥已经很明显离心,属于不同阵营,都想得到皇位,连带着她们这些人来往都不多,不过还是能做到表面和谐。
乌喇那拉氏到她的位置坐下,跟旁边的三福晋跟五福晋寒暄几句。
大福晋凑过来说道:“我听说弘春的额娘生得貌美,不如今日能否一见。”
乌喇那拉氏其实也想见一见弘春的生母,她也听闻弘春的生母极其貌美,而且比十四阿哥年长,她还没从来没有见过,今日过来自然想见一见。
她附和道:“应该能见到吧,见到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跟传闻一样貌美。”
人差不多来齐,十四福晋都过来了,乌喇那拉氏扫了一眼,没见到陌生的脸庞,十四福晋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语,便让人上菜了。
乌喇那拉氏有些疑惑,大福晋这人心直口快,直接问怎么不见弘春的生母,大福晋这么一问,也省去她问十四福晋了。
“吴氏身子有恙,不能前来。”
一句话让她们不好再追问,今日是十四福晋的生辰,若是非
要让一个生病的侍妾出来,也显得喧宾夺主,给十四福晋难堪。
乌喇那拉氏吃了一些东西,突然想去恭房小解,她由人领去恭房那边,从恭房出来后,她见到多兰格格往后面的院子走去,她记得没错的话,多兰格格是跟着简王妃过来的,她这般鬼鬼祟祟是要去哪里。
多兰这次过来参加生辰宴,就是想看看弘春的生母,那个跟乌锦长得很像的女人,只是在席上,她听说那个女人没有出席,她就想自己过去看看,趁着所有人都在宴桌上,而府里的奴才也都在忙碌,她就便自己过去后院。
她打听到那个女人是住在离前院最远的院子,她就直奔后院那边去,她来到一处独院前,这独院应该是离前院最远,见院门关闭,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十四福晋的生辰,为何那个女人身为侍妾不出席,还关起门来。
她凑上去,隔着门缝看里面,她见到院子里有人坐着,她细看,只能看到那个女人的侧脸,但她很肯定那人就是乌锦,实在是太像了,只是当她正脸转过来时,奇怪的是她脸上没有那块疤。
乌锦脸上有一块疤来着,而且是很大一块疤,这个女人脸上为何没有,是乌锦,又不是乌锦。
多兰觉得奇怪,怕逗留太久被人看到,她还是转身离开,一转身见到四福晋就在不远处看着她,她差点吓出声音。
四福晋示意她上前,她们到一旁说话。
“多兰,你在这里干什么?”
多兰觉得面前的人是四福晋,她肯定见过乌锦,她便跟四福晋说不久前见过一个很像乌锦的女子,那人是十四阿哥的侍妾,弘春的生母。
“我刚刚偷看了,那个女人真的很像乌锦,福晋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看。”
乌喇那拉氏见多兰语气笃定,此时府里的人都聚在正院那边,没人注意到她们的举动,她也做出不合身份的事,凑到院门前偷窥。
多兰说像,她还有点不相信,等她看到那个女人坐在石凳上做针线活时,手上的动作跟神态像足了乌锦,只是乌锦脸上有疤,而那个女人脸上光滑。
容貌的确出色,乌锦还活着的时候,她有时候看着乌锦就在想乌锦的脸上若是没有那块疤,该有多好看。
乌喇那拉氏惊得直接捂住嘴巴,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府里的年氏只是两分像,那院子里的人是十分像。
她反应过来后拉着多兰离开。
“福晋,我说得没错吧,那人是不是就是乌锦?”
乌喇那拉氏否认道:“多兰,你看错了,那人不是乌锦,乌锦已经死了,你忘了,乌锦脸上有一块大疤来着,人脸上的疤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那人不是乌锦,我看跟乌锦长得也不像,多兰,你今日之事不要跟别人说,免得给简王府跟你哥哥带来麻烦。”
“真的不是?”
“我跟乌锦共处几年,我晓得乌锦的样貌,那人肯定不是乌锦,只是一个跟乌锦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罢了,好啦,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会有人过来找我们。”
多兰心下依旧存疑,不过还是随着四福晋回到正院这边。
等生辰宴过后,她们各自回去。
乌喇那拉氏坐在车厢内,手里绞着帕子。
弘春这么小,就跟乌锦长得有几分相像,那人即使是脸上没有那块疤,可一个人的年纪是不会说谎,这世间哪有容貌一样,年纪也一样的两个人。
那就是乌锦,乌喇那拉氏没有看错,乌锦怎么会成为十四阿哥的侍妾,弘春的生母,不对,乌锦为什么还会活着。
她还活着,为什么会成了十四阿哥的人,她为什么不回来找四阿哥。
乌喇那拉氏只觉得自己脑子乱成一团,若那人真是乌锦,那弘春是谁的孩子,弘春六岁,跟乌锦传出死讯的年份也对得上,加上怀胎十月,不就正好是七年。
十四阿哥又为什么会跟乌锦在一块,她能认出乌锦,十四阿哥不可能认不出来,十四阿哥明知那是乌锦,还强行留乌锦在他身边,他存的是什么心思。
她要不要告诉四阿哥,四阿哥很明显还没忘掉乌锦,若弘春是四阿哥的孩子,那弘春会不会成为四阿哥最喜欢的孩子,若弘春不是四阿哥的孩子,是乌锦跟十四阿哥所生,四阿哥知道后,一定会跟十四阿哥反目成仇。
如今朝堂上,拥趸四阿哥的人不多,不少大臣是更看好有贤名的八阿哥,而八阿哥跟九阿哥、十阿哥走得很近,四阿哥身边只有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的生母章佳氏母族不显,给不了四阿哥太多助力,若是十四阿哥这个亲弟弟都不站在四阿哥这边,那四阿哥可能在朝堂上势力弱一些。
这事不能让四阿哥知道,不能让四阿哥知道乌锦还活着,就怕纸包不住火,多兰显然已经见到活着的乌锦,那就意味着也有别人见到乌锦。
原先十四阿哥他们远在镇北关还好,只是眼下已经回到京城,要想别人见不到乌锦,就得让乌锦不得出府,甚至不得走出院子。
还有弘春,他年纪这么小,小脸已经很像乌锦,四阿哥见多了,迟早会起疑。
最主要是十四阿哥,他是疯了,明知乌锦是四阿哥的人,还敢把人留在身边,据为己有,还有乌锦,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不从十四阿哥身边逃开。
乌喇那拉氏知道这事事关重大,尤其是多兰已经起疑,多兰是简亲王的妹妹,简亲王又跟四阿哥走得很近,估计隐瞒不了多久。
四阿哥一定不能知道,乌喇那拉氏心里做了决定,看乌锦七年过去并不见老态,可见十四阿哥对她不错,要想让十四阿哥对乌锦做什么,恐怕不成行,十四阿哥做出这样荒唐疯狂的事,不顾兄弟情谊,唯有一个情字说得通,他喜欢乌锦,正如四阿哥喜欢乌锦一样。
十四阿哥那边行不通,还能从谁那里下手,乌喇那拉氏回府后又想了一
夜,最后想到德妃娘娘。
她给娘娘递帖子,没几日,她就被召进宫。
乌喇那拉氏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她单独跟德妃娘娘说话,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娘娘,她本以为娘娘会很震惊,但没想到娘娘神色没那么惊讶,一问才知道娘娘七日前见过乌锦,已经知晓此事。
娘娘显然也为此事忧心,她们都一致决定这事要瞒着四阿哥,而且要尽快处理掉乌锦,人既然已经死了,没必要死而复生。
只是乌锦此时被十四阿哥保护得很好,看那日乌锦在那个独院里,有好几个奴才围着,想必外人接触不到乌锦。
娘娘让她别管这事,乌喇那拉氏知道娘娘更不想兄弟两反目成仇,她就将此事交给娘娘处理,她回去等消息。
……
乌锦这边的日子过得还是很平静,除了她不能出府,跟府里的其他人也不能过多接触,待在院子里的日子很多。
有时候弘春想跟她一起出去,都被胤禵拒绝,乌锦很依赖胤禵,她以为是京城的规矩,于是很听话地待在府里,哪也不去。
弘春他认识不少同龄人,加上上面有一些堂哥,他们会带着他出去玩,渐渐的,他也不执着额娘陪他玩了。
胤禵自从知道自家额娘知道他跟乌锦的事后,几乎是对出现在乌锦身边的人严防死守,压根不会让外人接触乌锦,连乌锦的膳食都是单独做,跟其他人区分开来。
皇阿玛要巡幸京畿,要四哥、九哥、十哥还有他随行,大概要去一个月,因为此行四哥也要随行,他不能带乌锦一起去,只是去一个月,时间太久,他不放心乌锦待在府里。
于是他又将乌锦送去延信庄园那边,而弘春跟他一起出巡,他让人把守庄园,这才放心离开京城。
德妃原本以为十四离京,她可以对乌锦下手,只是据十四府里的奴才汇报,乌锦也跟着十四出巡,她心想十四胆子太大了,明知胤禛也跟着皇上出巡,他也敢把人带去。
反正德妃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人都找不到,只能暂且歇了心思。
一个月过去,皇上等人回京。
胤禛回到王府,把贺进豪叫进书房。
“你让人盯着胤禵,把人盯紧,胤禵府里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盯紧,包括他府里的那些女人,还有弘春,也盯紧弘春的行踪。”
贺公公也不敢多问,只能领命。
苏培盛也一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四阿哥一回来就让人去盯十四阿哥,出巡的这一个月,十四阿哥并没有任何异样呀。
胤禛坐在书房里,整个人沉抑。
有人进来说年格格求见,苏培盛看向四阿哥,年氏自从进府后就很得宠,也有三年多了,加上她是年羹尧的妹妹,一般年氏求见,四阿哥都会见她。
只是这会四阿哥沉默不语,苏培盛只好跟通传的奴才说让他回拒年格格,就说主子爷有事要忙,不便见人。
过了一会,四阿哥开口道:“苏培盛,你让人去找七年前跟着十四驻守边关所有佐领的名单,把名单交给我。”
“主子爷,可是有什么不对?”苏培盛没记错的话,当初跟着十四阿哥驻守边关的人大多是皇上分给十四阿哥的佐领,这名单好找,只是那些人都是十四阿哥的人,未必能被四阿哥所用。
苏培盛以为四阿哥是想策反那些人,话语刚落,他就被四阿哥冷冷看了一眼,吓得他赶紧说他这就去找。
苏培盛离开书房后,胤禛依旧坐在书房的雕花木椅上。
出巡前,雅尔江阿告诉他,乌锦可能还活着,说是多兰曾见过乌锦,是在十四府里见到的,说乌锦已经成为十四的侍妾,为十四生下弘春。
雅尔江阿说他也不知真假,只是多兰言之凿凿,不似骗他,他才将此事告知他,事实如何,待他查证。
出巡这一个月,胤禛时不时盯着弘春看,越发觉得弘春长得很像乌锦,应该说他长得很像曦宁,而曦宁是乌锦的翻版,弘春的眼睛尤其像。
当初没找到乌锦的尸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不定乌锦真的还活着。
多兰的话不可尽信,但这种大事,她不敢妄言,最重要的是弘春这孩子实在太像乌锦了,他不得不生疑。
他听说弘春的生母容貌出色,这一点又跟乌锦相反,乌锦脸上有一块疤,但他又想到这会不会是胤禵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只要说弘春的生母容貌出色,他们就不会联想到乌锦身上。
是真是假,胤禛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要亲眼见弘春的生母,是不是乌锦,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