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91章更新
康熙四十四年三月初,有人在蒙古边境起事,几个部落请求大清支援,皇上派爱正蓝旗都统新觉罗.延信跟十四阿哥领兵前去支援镇压。
这是十四阿哥第一次被皇上施与重任,下发任务,连十四阿哥都已经到了替皇上分忧的年纪,更别说十四阿哥之前的那些阿哥,皇上虽然上了年纪,但大家都明白皇上可能还能再活个十年都没有问题,这也就意味着太子不会那么快登基。
再加上皇上铲除索额图一党,等于去太子一臂,众臣心里也开始犯嘀咕,太子还能登基吗?皇上是不是想要其他阿哥来登基,于是有些人也开始讨好其他阿哥,分了阵营,也有人是在阿哥之中周旋,不得罪哪一方,就怕被秋后算账。
如此一来,太子在朝中的势力进一步被削弱,也达到皇上想要的目的。
朝中之事还轮不到乌锦操心,乌锦在贝勒府过着舒服安心的日子,原先进府的苏氏跟钮祜禄氏已经侍寝过了,不过肚子没有好消息。
府里的日子比较平静。
今日福晋又请戏班子来府里唱戏,不过这回只有府里的主子看戏,曦玉跟曦宁都没有去学堂,两人也在听戏。
弘时已经两岁了,难得被李氏抱出来,被李氏抱在腿上看戏。
小孩子看戏的注意力不在戏文上,只是看着那些戏子穿着戏服在台上走来走去,觉得新奇,曦玉跟曦宁年纪大了,可能还好一点,弘时看一会就坐不住了。
李氏让奶娘把弘时带去别的地方玩,曦宁立即道:“我陪弟弟玩吧,额娘,我跟弟弟玩。”
乌锦还没开口,李氏就笑道:“曦宁真是好姐姐,那你去陪弟弟玩吧。”
曦宁跟过去。
乌锦对着李氏笑了笑,她能感觉到李氏这阵子对她的示好,包括她对曦宁释放出的善意,先前李氏对她们还是不咸不淡的,跟福晋更交好,往来更多,如今她会主动跟她搭话。
可能是她真的想跟她交好,乌锦也没有让她热脸贴屁股,大多数时候也会和善地回馈她,她也没有问李氏为何有所转变,反正就这么处着。
乌锦专心听戏。
这听戏的时辰过得特别快,四阿哥已经户部衙门那边回来了,他过来绕一圈就回前院了,这么一绕,这后院女人的心就不在戏上了。
四阿哥子嗣还是少,不少人都盼着自己能为四阿哥生下孩子,福晋也常让她们替四阿哥绵延子嗣。
乌锦喝茶呛着,郭氏说了一句,说她是不是犯恶心,顿时众人的目光齐落在她身上,她咳到眼泪都冒出来,咳完后才回道:“没有,就是喝茶呛着,没有犯恶心。”
郭氏又说道:“乌妹妹可是这后院里侍寝最多,最得宠的人,这都几年过去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郭氏向来说话都是如此,时不时嘲讽她一两句,乌锦也习惯了,她平静道:“这孩子的事终归要讲究缘分,缘分没到,我再得宠也没有用,况且我年纪不小了,生孩子这事可能还得交给几个妹妹。”
乌锦已经二十六岁了,在古代而言,她年纪的确不小了,不是风华正茂的十七八岁,真有孩子,那就是高龄产妇。
“她们倒是想生,只是主子爷又不常让她们侍寝,谁不知道乌妹妹最得宠,勾主子爷勾得紧紧的,都不去别人那。”郭氏说完还翻了一个白眼。
“没办法,主子爷想来我这,我也不能拒绝,主子爷想去别人那,我也没有拦着,主子爷想去哪就去哪,主子爷不去郭姐姐那里,可能是主子爷不想,这怨不得我,郭姐姐可能要自己想想办法勾主子爷。”
在别人听来,她可能是炫耀,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这实话让其他人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又怕自己说了显得嫉妒心重。
郭氏气得牙痒痒,不满地道:“定是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给主子爷,主子爷才会常去你那,你勾引的。”
“是,我可能是狐狸精的化身吧。”
郭氏想不出话来接她这句话,被噎住,气得直接对着她冷哼一声,不想再说话。
乌锦现在已经不怕自己得宠招人嫉妒了,毕竟她得宠是事实,她们也只是嘴上刺她几句,没有真的伤
害到她,也不敢真的伤害她,她想反驳的时候就反驳,不想反驳的时候就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
福晋出来打圆场:“没犯恶心就好,乌妹妹要是身子不适,可以请柯大夫来看看。”
“我真的没事。”
“那就好,大家都好好看戏吧,好不容易请戏班子来府里唱戏,都认真看吧。”
大家还是会给福晋面子,又转头认真看戏。
看戏看得差不多了,乌锦也觉得累了,于是就回桃园了,没过多久,四阿哥就从前院过来。
“爷不忙吗?”
“没什么可忙的。”
年前忙过一阵了,年后就轻松不少,胤禛问她今日唱了哪出戏。
“唱了一出秀才中举后就抛弃糟糠之妻的戏,这男人一旦飞黄腾达就变得凉薄,前面什么海誓山盟,到后面都不记得了。”
“拐着弯骂我呢。”
乌锦冲着他笑了笑:“爷又不是那样的人。”
“你把男人都说上了,我又是男人,不就是拐着弯骂我,你放心吧,我飞黄腾达了,也会给你分一口吃的,不会让你吃糟糠菜的。”
“只肯分我一口吃的,那爷跟那个秀才一样没有良心。”
胤禛过去捏她的脸:“你呀,爷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得很,看你在爷面前没大没小,胡乱说话,我看你才是没有良心的人。”
乌锦顺势坐着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肚子上,“有吗?我心可好了,我可是大好人。”
“大白天的,你别勾我。”
乌锦想到郭氏说的话,抬头看四阿哥,笑道:“刚刚还有人说我勾主子爷,把主子爷勾得紧紧的,缠着主子爷,不让主子爷去别人那,我还反驳来着,没想到在主子爷眼里,还真是我勾的主子爷,我怎么那么冤枉呢。”
“就是你勾我。”
“行吧,我是狐狸精化身,勾了就勾了。”乌锦站起来亲他,月信刚过,她其实还蛮想的,她攀着他脖子。
“额娘,额娘……”
正亲着的时候听到外头曦宁的声音,乌锦就赶紧松开,擦了擦自己的嘴,又帮四阿哥擦了擦,在孩子面前,她还是得保持额娘的形象,可不能让孩子见到这些画面。
胤禛偷笑。
“爷,你别笑,我可不想做亏心事被曦宁见到。”
“这算什么亏心事,她长大后肯定会明白的。”
乌锦白他一眼,那也是长大后的事情,现在曦宁才五岁,她可不想污染孩子纯洁的心灵,她走出去。
曦宁撅着嘴不满道:“额娘,我要进来,他们不让,我不喜欢他们这样,就该罚他们,打他们屁股。”
乌锦看了一眼苏培盛等人,又看了看曦宁,说道:“这是额娘的房间,你不经允许,不能就这样直冲冲地闯进来。”
曦宁见到阿玛,又高兴地喊了一声阿玛,然后说她不喜欢额娘了。
胤禛瞧乌锦一眼,心想最治得住乌锦的人是女儿,他假装不知道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了,哼。”
真是小孩子,过一会说不定就喜欢了,胤禛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说外面冷,让她进来,说着不喜欢额娘,额娘给她递一颗樱桃,她就听话地放进嘴里吃,胤禛都忍不住笑了笑,笑着时也被乌锦往嘴里塞了一颗樱桃,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这会还没到用晚膳的时辰,他们一起吃了一碟子樱桃,一人吃了七八个。
胤禛想着再让人送些过来,免得母女两没得吃。
……
春去夏至,转眼间到了八月底,天气燥热,而皇阿玛又打算出巡,准备巡幸塞外,预计九月底出发,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皇阿玛让大哥胤褆、老八胤禩跟老九胤禟留在京城,太子、老三、他、老十跟十三跟着出巡。
胤禛准备带上乌锦,除了弘时,弘晖、曦玉跟曦宁都准备带上,孩子去了,福晋跟李氏也跟着,再添上一个耿氏跟钮祜禄氏,要跟去的主子就这些。
乌锦已经开始让膳房的人备吃的,胤禛看着乌锦这些日子忙来忙去,带孩子去还是不一样,她总担心路上缺孩子要用的东西。
胤禛觉得曦宁已经五岁了,不是两三岁,其实不用准备那么多东西,这样一说就被乌锦骂了,说他不照顾孩子,当然想当然,他也只能随她去,马车多就多吧,实在不行就用骡车。
胤禛的东西自然是由福晋跟前院的奴才来准备。
九月二十六日,天已经没那么热了,他们开始启程。
乌锦这边跟女儿在一辆大马车上,其实带孩子出来见见世面也挺好的,不能只困在四方天里长大,曦宁比较兴奋,一路上嘴就没停下来过,一直看着窗外,看到什么都指给她看。
乌锦有时候敷衍她,戚妈妈跟君梅就代替她陪着曦宁说话。
一路上走走停停,过了九日,一行人抵达热河行宫,是皇上跟太子等人住在行宫,他们在行宫外面搭帐篷。
外面是大片草地,曦宁是撒开欢地玩,曦玉跟弘晖跟她一块,弘晖在上书房那边读书也认识三阿哥的两个同龄小阿哥,这些孩子都玩在一块。
在行宫这边歇了五天后才启程,过后到了塞外,这次是所有人在大草原上一起安营扎寨。
附近的大臣来朝,四阿哥偶尔需要陪着皇上来接见那些蒙古大臣。
乌锦带着曦宁天天在帐篷外玩,来到草原少不了骑马,四阿哥虽然不能陪着她们,但也安排了教她们骑马的谙达负责教她们骑马。
乌锦在这几天又重新学会骑马,还带着女儿学射箭,这骑马射箭其实是累人的活,她们是骑一天歇两天,这日子过得充实。
到了十月二十日,他们一群人跟蒙古挑选出来的勇士一起去狩猎,有男有女,乌锦也跟着四阿哥一起去,没带曦宁,她穿着利落的骑射装,头发全部挽起盘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乌锦学会骑马,没有跟四阿哥共骑一匹,她骑的是一匹温顺的白马,个头不高,正适合她这种骑术不精的人。
“别骑太快。”
“我知道,放心吧,我这次肯定不会摔下来的。”对于四阿哥的叮嘱,乌锦回了一句。
“人多,你要一直跟着我。”
乌锦点点头。
到了丛林深处,乌锦终于从马背上下来,他们是一群人狩猎,讲究团体协作,先分散开来,再慢慢集合,将猎物围在其中。
她跟在四阿哥身边,有人拿着捕网跟工具到前面驱赶在林中的猎物。
“看看你这几日有没有进步,要是你能猎中一头野兔,说明你射箭能力进步了。”
“爷,你别小看我,说不定我猎中的野兔比你多,你输给我的话,丢脸的可是你。”
胤禛轻笑,说那就比比看。
行驶了一段距离,林中的野兽四处乱窜,他们不着急射中,现在主要目的是将这群野兽赶到一处,慢慢缩小他们活动的范围。
他们好像听到前面那一拨人的动静,感觉离得不远了。
突然间一支弩箭色从前方射过来,带着锋利的光芒穿越而来,一旁的十三阿哥说了一句,抱怨道:“四哥,那些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不胡乱射箭的吗?万一射到的是人,而不是猎物怎么办?”
他们等于是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慢慢走近彼此,将猎物困在其中,行驶的过程中不能胡乱射箭,因为很可能会误伤队友。
也好在前面一帮人拿着盾具,只是前方的射箭并没有结束,从一支好像变成几十支。
十三阿哥说不对,好像是刺杀。
乌锦心里一紧,刺杀?朝着谁?她偏头看四阿哥,四阿哥脸色已然变得凝重,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忙让人举高盾牌抵挡穿过来的射箭。
很快,前面穿出来的不仅仅是弩箭,而是一群蒙着面的杀手朝着他们过来。
他们这一群人当中并非全部
是他们自己人,还有一群人是蒙古这边的勇士,突然从狩猎变成刺杀现场,他们先乱了,肯定想保住自己的命,而不是这些远道而来,跟他们没有太多关系的人的命,等于他们并不是那些人要守护住的人。
他们这群人顿时变得混乱起来,有人逃窜,有人抵挡,抵挡的大多是四阿哥跟十三阿哥的护军。
刺客不少,而且是有备而来,他们人少,为首的护军让四阿哥他们先后退。
“乌锦,上马,胤祥,快上马,往后退。”四阿哥冷声吩咐道。
乌锦也很快上马,他们一群人往后退。
然而这群刺客也挟持了几匹马,二话不说地追上来。
“乌锦,你朝那边,他们是冲着我跟十三来的,跟你无关,你往那边,冯溥、方尔位,你们两个护送侧福晋,务必保证侧福晋的安全,快,往那边!”
乌锦也来不及想太多,就这样跟四阿哥分开,免得给他拖后腿,他们带来的人就不多,再多她一个累赘,恐怕就更危险了。
很明显那帮人不是冲着她一个侧福晋来的,而是冲着四阿哥跟十三阿哥,要取的是四阿哥跟十三阿哥的命。
乌锦拼命骑着马往前跑,然而还是有两个刺客追上她,跟着她的两个护军被迫停下来跟他们进入厮杀。
乌锦也停下来,想用箭射他们时,没想到其中一个刺客已经用剑划伤冯溥。
“侧福晋,别管我们,你快走,”冯溥大喊,“别管我们。”
乌锦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抉择,冯溥拼命到她身边,狠狠地朝马屁股踢一脚,她被迫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她好像听不到后面那些声音,闻不到血腥味,她身下的马跑累了,不愿再动,无论她怎么牵它,它就是不肯动,她只好从马背上下来,刚想去拉缰绳时,马突然往前冲,她被踢翻在地,随之白马就跑远了,留下她一人。
她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她不能回头,只能往前走,走出这片树林搬救兵,只是她不熟悉路,这茫茫树林中,她走着走着只觉得周围都寂静下来,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又走一会,她似乎听到有脚步声,怕那两个刺客追杀上来,乌锦忙躲进旁边的灌木丛里,屏住呼吸,没多久,只见一个男人提着剑在寻人,那剑刃上有明显的血迹,就是方才的那两个刺客其中一个。
这是要杀人灭口,连她都不想放过。
乌锦躲在暗处,想隐藏自己,但那人似乎发现她了,朝着她走过去,她不得已从灌木丛里跑出去,那人也在追她。
乌锦是用尽全身力气在跑,她身上没有匕首刀剑,只有一支弩箭,对方人高马大,又有刀剑,想杀她一个弱女子十分容易。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怪自己安逸日子过久了,天天不运动,跑得气喘吁吁,总觉得很快就被抓住了,她不停跑,还得回头看人有没有追上来。
她不知绊到什么,人往前栽倒,那人快追上来,她想稳住身形却稳不住,反而开始翻滚,她见到侧方有一个斜坡,她抱住自己的头,直接顺着斜坡滚下去。
她没来得及看这斜坡有多陡,更没有看到斜坡下面就是一处七八米高的山坑,她看到时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直接掉下去,她连抱头都抱不住,不受控地往下坠,最后后脑勺磕到什么,她直接昏迷。
那人站在山坑边上看了看底下,没有下去的路,对方就转身离开。
胤禛这边跟十三一起拼命骑着马往前跑,好在他们都擅长骑马,后面有护军替他们拖住那些刺客,他们得以逃脱。
他们不知道刺客从哪里来,但知道恐怕那群蒙古的勇士就有刺客,他们回到扎营的地方,跟皇阿玛求助。
皇阿玛立即派禁卫军跟御林军前去救援,事实上不仅仅是他们遭到刺杀,太子、老三跟老十那边也遭到刺杀,太子甚至受伤了,被刺了一剑,老三也受伤了。
他们不知道刺客有多少人,这里毕竟不是在京城,又地广人稀,皇阿玛的安危更要紧,一大部分人留在原地保护皇阿玛。
胤禛找到冯溥跟方尔位时,两人均受重伤,还仍有一口气,他们说他们只看到侧福晋往前跑了,没被追上。
胤禛让几个人把他们两人带回去,他继续带着人找乌锦,他甚至找到乌锦骑的马也没找到乌锦人,天黑了也没找到。
胤禛心慌了,很想继续找,只是没有灯火,什么都看不见,道路崎岖不平,只能先折回去,他带了火把又折回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可能一个人就这样消失。
找了一天一夜,人还是没找到,他精疲力尽地回到帐篷。
福晋乌喇那拉氏只知道今日包括太子在内的几个皇子都遭到刺杀,四阿哥没受伤,但跟四阿哥前去的乌锦似乎不见踪影。
“爷,人还没找到吗?”
“曦宁呢?”
“我已经让奶娘她们看着曦宁,爷不用担心,爷,你要不先睡一觉,说不定乌妹妹自己就回来了。”
“我睡不着。”
“那爷要不先吃点东西?”
胤禛一天一夜没进食了,点了点头。
乌喇那拉氏忙让人摆膳食上来。
胤禛吃完后又过去皇阿玛帐篷那边,昨日乱糟糟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也活抓到一些刺客,不知道皇阿玛查到什么,审问到什么,是谁主使的刺杀。
那群人就是奔着他跟十三的命去的,要不是他们骑马骑得快逃出来,他们有可能丧命在林中,尽管他们没受伤没丢掉性命,但跟着他们的护军死了不少,可见那些人下手之狠。
胤禛撑着一股气到皇阿玛帐篷中,问审查结果,皇阿玛说这事还需要细查,只用一天就查不出什么的。
胤禛跟皇阿玛再要一百个护军,他想带着那些人回去找乌锦,皇阿玛却不愿意,说如今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安危,先保障他们的安危,找了一天一夜还没找到就没必要再找,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
胤禛知道皇阿玛更想保障他的安危,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刺杀皇阿玛,皇阿玛惜命得很,只是这荒山野林的,要找人肯定需要人手,不然怎么能找到人。
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天冷,乌锦要是受伤在哪里,这时间拖得久,乌锦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乞求皇阿玛,皇阿玛最后才答应再多给他五十人去寻人。
胤禛马不停蹄又带着人去寻人,连觉都没有睡,他只想尽快找到乌锦,活着的乌锦,但他也知道乌锦要是还活着,她应该会应他才是,人怎么能无声地藏起来。
第92章第92章新文《康熙家的德妃又作又茶……
胤禛没想到他们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找到乌锦前,他都没有心思管谁要刺杀他。
这三天,他只睡了几个时辰,皇阿玛见他可怜,又请他带上一百护军去寻找,只是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人不见尸,胤禛都怀疑乌锦是被歹徒给带走了。
连五岁的曦宁都觉得不对劲,天天喊着
找额娘,有时候哭到停不下来,胤禛此时也没空管孩子,只能让福晋帮忙安抚。
又找了一天依旧无功而返,胤禛回到帐篷时整个人十分颓丧,又累又绝望,他很后悔让乌锦跟他分开而逃,要是没有分开的话,是不是人还能活着。
十三跟十四过来看他,十四原本在蒙古扎鲁特部那边跟延信一起镇压起义,听闻刺杀一事就带着少部分人过来,主要是过来查看皇阿玛的安危,他以为是皇阿玛遇到刺杀。
“四哥,人……还没找到吗?”十四担忧地问。
胤禛摇摇头。
“四哥,不管怎么样,你自己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危,别让自己的身子先垮掉,人总会找到的。”十三跟着说道。
“是啊,十三哥说得对,四阿哥,你自己不能先倒下去。”胤禵觉得四哥这样子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像是几天不眠不休,胡子拉碴,很明显的疲惫。
胤禛累得没有心思去敷衍十三跟十四的话,他勉强进食,吃个半饱后就躺下去歇息,他这几日太累了,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胤禵跟胤祥只好先出去。
等胤禛醒来时,已是白天,他见到福晋在他帐篷内,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爷,曦宁这孩子还是天天哭着找额娘,嗓子都哭哑了。”
胤禛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
“爷,这次太子跟三阿哥都受伤了,你还没去探望过,是不是不大好?”
胤禛知道自己只顾着找人,没空去探望太子跟三哥,其实这几日大动干戈地找人,连皇阿玛都颇为不满。
“我今天会过去看看,你照顾好曦宁就行。”
“爷放心吧,弘晖跟曦玉他们一块陪着曦宁,曦宁昨天只哭了一小会,最重要的是找到乌妹妹,只要乌妹妹回来,曦宁肯定会没事的。”
胤禛不说话,他静静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一会儿,他才有所动作,先是用膳,后走出帐篷,依旧吩咐护军们去找乌锦,他自己先过去看看受伤的太子跟三哥。
太子受伤还是比较重的,但性命无忧,三哥只是皮肉伤,胤禛总觉得这事透着诡异,谁想要杀他们,难不成远在京城的大哥他们,把他们这些人都杀了,剩下他们,成功登基的机会就大了,尤其是杀掉二哥后,势必会有新的太子出现。
这几日,胤禛忙着找乌锦,没空想这些事,当他从三哥帐篷出来后,又过去皇阿玛那边,给皇阿玛请安。
“胤禛,这人不许再找了,你都找了四天了,还没找到,你还要找到什么时候,为了一个侧福晋,你难不成要将整个蒙古都翻过来,过几日就要启程回行宫了,这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一个女人而已,别忘了你的职责,我们大清的阿哥还没有因为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的,你有骨气一点,此事就此为止,别让阿玛对你失望。”
皇阿玛累积的不满终于对着他说出来,神情严肃,胤禛看向皇阿玛,尽管他知道乌锦生还的机会渺茫,但其实他有点不想放弃,只是面对皇阿玛的强硬,他只能点头。
从皇阿玛帐篷出来后,胤禛还是骑马去当初他们遇袭的地方寻一圈,依旧没有找到人,他们过几日要启程回热河行宫,启程回去后就更不可能找到人了。
胤禛看着这片葱郁的树林,心是空的。
十月底,一行人启程回行宫,因发生刺杀事件,皇阿玛已经决定提前结束这次塞外之行,回到行宫后歇几天便启程回京。
十四因为几个部落的冲突起事还没有彻底解决,仍然需要留在扎鲁特部这边,他只能拜托十四在他们离开后再帮他找找,在那里停留几天,问问当地的居民有没有见到陌生的女子。
胤禵跟他的几十兵将留下来,听四哥的话再找找,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死也要见尸,他也来到四哥说的那个遇袭的地方,带着人在附近再搜寻一圈。
“十四阿哥,属下发现有一处山坑有人影。”
胤禵过去属下说的山坑处,往下眺望,仔细一看,底下似乎真的躺着一个人,不过这底下是各种灌木跟树木野草,几乎将人覆盖,只露出一点点衣角,十分隐蔽,若不是细看眼尖的话,压根不会注意到底下还有一个人。
这山坑高度还不低,天然山坑,没有下去的路,胤禵最后还是想办法找来绳子,将几个人降下去,把底下的人救上来。
还真是失踪多日的乌夫人,乌夫人不知昏迷了多久,他探了探乌夫人的口鼻,还有微弱的呼吸,他发现乌夫人露出来的皮肤,包括脸庞都有一些划伤,应该是被那些树枝灌木划伤的,最严重的伤是在后脑勺,因她昏迷至少七八日,后脑勺伤口处的血迹都已经干涸,不过伤口很明显撞到什么坚硬之物,伤口露肉。
他见到乌夫人左脸的伤疤似乎也有点奇怪,边缘处有些掀起,他摸了摸,发现那块伤疤可以掀起来一块,底下是完好的皮肤,他试图揭开时没能揭开,他意识到这快伤疤像是粘上去一样。
不过怎么样,救人要紧,他把人带回去扎鲁特部落,带去他的帐篷里,想着乌夫人伤好一点,他就让人送乌夫人赶上四哥他们的队伍,不知能不能呢赶上。
他这次没有带贴身宫女出来,还是从延信那边借来两个丫鬟过来伺候乌夫人,请来蒙古这边的大夫给乌锦医治。
大夫也说最致命的伤口是在后脑勺处,看上去是皮肉伤,但一看就是摔得不轻,摔到脑袋可不是小事,具体的还得看人能不能醒来才知道伤得如何。
其它伤口淤青都是皮肉伤,大夫给包扎好后,胤禵让延信的两个丫鬟给乌夫人擦身换身衣服,还给她喂一些能进口的水跟粥,汤药也喂进去。
虽然乌夫人人还昏迷,但能进食,虽然慢一些,但能吃进去东西是好事。
胤禵想着等乌夫人醒来,看看乌夫人伤势如何,他再给四哥传信,万一乌夫人没能醒过来,岂不是让四哥空欢喜一场。
从白天到黑夜,帐篷外都安静下来,帐篷内点着几盏烛灯,胤禵还没睡,没有睡意,坐在案桌前已经提笔写信。
直到床那边传来一点动静,乌夫人好像要醒了,胤禵连忙看过去,见昏迷的乌夫人眼睫毛颤动,他起身走过去。
床上的人幽幽转醒,眼睛睁开,刚醒,人有些迷糊。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你是谁?”
这问把胤禵问懵了,乌夫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他惊讶问道:“你不记得我是谁了?我是十四阿哥胤禵啊。”
床上的人摇摇头,但她后脑勺有包扎好的伤口,她摇头时似乎碰到伤口所以皱眉,他示意丫鬟把人搀扶起来,人靠在床头坐着。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乌夫人这话把胤禵弄懵了,他不确定地问:“你真不记得?我是胤禵啊,我们见过很多次。”
乌夫人还是摇头,一双眼睛满是茫然无辜,最可怕的是乌夫人接着又说了一句:“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我的头好疼。”
胤禵赶忙让丫鬟去出去叫大夫过来,在大夫过来之际,他不死心地又问一句:“你真不记得我吗?你记不记得你自己叫什么?你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叫什么,我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胤禵看到乌夫人十分迷茫的样子,似乎在回想自己叫什么,但回想不起来后又看着他,眼神很天真,不谙世事,他知道乌夫人恐怕是真的摔坏脑袋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大夫过来,他忙扯过大夫,让大夫上前给乌夫人看看,大夫查看一番后又问了几个问题,乌夫人都说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夫说乌夫人摔到脑袋,可能得了失魂症,什么都不记得,有可能很快记起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乌夫人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
得他是谁,甚至连四哥跟孩子都不记得。
大夫说乌夫人此时跟孩童无异,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通通都不记得了。
胤禵问大夫要怎么治,大夫说只能日后看她字迹能不能想起来,想不起来也没有办法,可能她回到熟悉的环境中会比较快想起来。
送走大夫后,胤禵看向乌夫人,他自己也跟着迷茫,不管怎么样,恐怕都得让乌夫人养好伤才能将她送回到四哥身边。
“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乌夫人点头。
胤禵便让丫鬟去提膳,上来的膳食还是以清淡为主,一份水煮羊肉、一碟青菜跟一份粥,乌夫人是真的饿了,吃了不少。
人什么都不记得了,胤禵一时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乌夫人吃好后,他让人把膳食撤下去。
“那个……你在这里睡吧,她们两个是伺候你的,我过去别的帐篷睡。”
胤禵刚想走就被乌夫人拉住手臂,她怯怯地说了一句她害怕。
“不用害怕,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就行,我就在隔壁。”
“不行,你不能走,我害怕,你要待在这里。”
胤禵觉得乌夫人可能刚醒过来时第一个见到他,对他依赖起来,只是她毕竟是四哥的侧福晋,不是他的侧福晋,他怎么能跟她共睡在一个帐篷内,虽说这帐篷内有两张床。
“不行,夜深了,我不能跟你在同一个帐篷内,我还有事,你自己睡吧。”
胤禵想拿开乌夫人的手,但她抓得紧紧的,许是真的害怕他离开,她眼眶开始泛红,眼眸里有泪珠溢出,看上去十分可怜。
大夫说她此时跟孩童无异,害怕也是自然的。
“好啦,我不走,我留在这里,你松手吧。”
胤禵最后决定留下来,夜深了,他想睡了,此时有点困了,不过乌锦刚睡醒,显然没有睡意,她眼珠子四处转,在看帐篷内的东西。
“你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我是十四阿哥胤禵。”
“十四阿哥是什么东西?”
胤禵一愣,他要怎么跟她说这些,明明她会说话,可是她又不懂这些字是什么意思,他无奈道:“十四阿哥是人,你以后叫我十四就行。”
“十四,那你叫我什么?”
胤禵不知为何,不想说乌夫人三个字,他便说她叫乌锦。
“什么乌锦?”
“你的名字叫乌锦。”
“长什么样?”
胤禵于是去拿笔写在纸上给她看,她看上去不懂这两个字,一脸茫然,他记得乌夫人有个小名的,好像叫桃子来着,他也忘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算了,你叫桃子,桃子你知道吗?可以吃的。”
“桃子我知道,甜的。”
胤禵见她还知道桃子是什么,心想她其实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并非真的像一两岁的小孩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他点头:“是甜的,以后拿来给你吃,很好吃的,你就叫桃子吧。”
乌锦还是比桃子难记一些,叫桃子更方便一些。
乌锦清醒了一个多时辰才犯困,她犯困后才睡下,他也得以歇息,睡在另外一张床。
不知过了多久,胤禵听到哭声,他睁眼,哭声从乌锦那边传来,他起来,唤人进来点灯,问她怎么了。
“黑,我害怕,我怕黑。”
原来是这个原因,胤禵只好叮嘱伺候的奴才别熄灯,他见到乌锦害怕地抓着被子,他安抚道:“好啦,不会再变黑了,继续睡吧。”
“你别走。”
“好,我不走,我就在旁边,你看得到的。”
乌锦这才重新闭眼。
胤禵听到乌锦那边呼吸变得平稳,没了动静后他才再次入睡。
翌日,他醒来时见到乌锦已经醒了,她在帐篷内玩那些茶具,茶水在两个茶杯之间倒着玩,两个丫鬟在一旁看着,见到他醒了,她立即跑过来,高兴道:“十四,你醒啦,我都醒好一会了,没人陪我玩。”
“你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疼?”
“不疼,我不疼。”
胤禵昨夜是和衣而眠,他醒来后,外头的两个太监贾有财跟洪巍进来,他们是跟着他过来的两个太监,贴身伺候他的,也是见过乌夫人的人。
他们进来时不由地多看乌夫人几眼,没想到乌夫人会变成这样。
“再看就挖了你们的眼。”
两人吓得不敢再乱看,忙着伺候十四阿哥洗脸漱口,问要不要传膳,说方才都统大人求见。
“她吃过没有?”胤禵问伺候乌锦的两个丫鬟。
“乌夫人还没有。”
“我不饿。”乌锦抢答。
“那汤药呢?熬好了没有,先喝汤药吧,膳食也摆上来吧。”胤禵吩咐道,虽然现在她不饿,但距离上一顿也过去一夜了,多少吃点,吃多少算多少,乌锦在山坑底下应该好几天没有进食。
其中一个丫鬟去把熬好的汤药拿过来,想要喂给乌锦时,乌锦刚喝一口就吐出来,一张脸皱成一团,说好苦。
“良药苦口,你身上有伤,之前还流血了,得喝药。”
“我不要喝,好苦,一点都不好喝。”
乌锦像小孩子一样任性起来,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喝药,胤禵只好道:“不喝的话,今晚你就不能睡在这。”
“那我睡哪?”
“睡外面,外面有野狼的,说不定会把你叼走。”
胤禵见到乌锦眼里真的闪过害怕,她也略显犹豫,在想要不要喝药,他又说了一句:“你一口气喝了,会有甜的蜜饯给你,对你好的,不然你没法好。”
丫鬟很有眼力劲地把一碟蜜饯呈在乌锦面前,乌锦先拿一块蜜饯放进嘴里,甜的蜜饯让她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先喝药,喝完药这些才都是属于你的。”
乌锦这才肯喝药,不过喝两口就不想再喝,她又吃一块蜜饯才继续,见她真的听话地喝完,胤禵不由地勾勾嘴角。
膳食摆上来时,乌锦只想吃蜜饯,胤禵让她喝一碗肉汤,汤比药好喝,她就喝了一碗汤,他没有强行逼迫她吃饭,等她饿的时候应该自己会想吃的。
他准备换身衣服出帐篷时,乌锦像是他的小尾巴一直跟着他,他回头看她,说道:“你自己在帐篷内玩,我有事出去一趟。”
乌锦摇头。
“你要跟着我?”
乌锦点头。
“不行,你先好好养伤,我很快就会回来。”
她依旧摇头,胤禵心情复杂,知道她心里是不安的,为什么不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的缘故,他只好让人把延信叫过来这边。
延信过来时见到乌锦,一上来就问道:“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四阿哥都不记得了?”
“是,你别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胤禵压低声音说话,看了看在一旁吃瓜果的乌锦,不想这些话传到她耳朵里。
“那怎么办?你打算什么时候传信给四阿哥?”
“不着急,她伤还没好,一时半会不能远途奔波,先别告诉四哥,先养好伤再说,看她能不能想起来,四哥那边不着急。”
延信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觉得十四阿哥可能是怕四阿哥又折返回来,才刚刚遇袭,在路上出什么事就不好了,所以才不着急告诉四阿哥。
“她昨晚在你这睡的?”
“嗯,她很害怕,你别多想,她现在是特殊情况。”
“我能多想什么,我当然知道乌夫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延信其实只跟乌夫人有一面之缘,是四阿哥有一次带她过来跟他们一起狩猎,当时乌夫人看上去就很聪颖,此时的乌夫人细看的话能看出来跟成人不一样的地方,她吃东西的时候看上去很憨傻,眼神很天真无辜,不过人还活着,这算是好事。
他只听说四阿哥找乌夫人找了几天几夜,连皇上都对四阿哥的举动不满,觉得四阿哥太过儿女情长,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其实他也觉得不值得,一个女人而已。
延信过来也不是只为了乌锦的事,蒙古这边几个部落还没商量好,要他们过去主持公道,不然他们还能打起来。
两人又就着这事聊了好一会,延信离开后,胤禵又看在一旁拿着暖炉玩的乌锦,在他看她时,她也抬头看到他,对着他傻呵呵地露出笑容。
“十四,你陪我玩啊。”
“你先自己玩吧,我还要事要做。”
胤禵发现了,只要在这个帐篷内,只要她能看着他,她就不会不安,一旦他想出去,她就想跟着。
乌锦虽然没有了记忆,但她不完全像小孩子,至少她很乖,不闹事,就是很黏他,之后几天,胤禵出去时会把她带上,不过她的脸比较让人印象深刻,他会让她戴上面纱,让她跟在他身边。
几天过去,显然乌锦也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倒是伤口慢慢好了。
就这样过去十天,延信问他何时给四哥递信了,他犹豫了。
“
十四阿哥,你不会是看上乌夫人了吧。”
胤禵没有反驳,这十天里,乌锦很依赖他很信任他,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边,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对,他应该传信给四哥告诉四哥乌锦还活着,信其实已经写好了,但他迟迟没有送出去。
延信毕竟年长十四阿哥十几岁,前几天他还没明白,但后面几天他就看出来十四阿哥对乌夫人的特殊,乌夫人没失去记忆前对十四阿哥是什么印象,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肯定不会是喜欢,毕竟十四阿哥是四阿哥的亲弟弟,乌夫人不至于这么没有分寸,倒是十四阿哥显然早已对乌夫人有几分喜欢的心思,不然也不会在乌夫人丧失记忆后想对乌夫人占为己有。
“十四阿哥,你别忘了她是四阿哥的侧福晋。”
“四哥以为她死了,四哥不会知道她还活着。”
延信知道十四阿哥恐怕意已决,他也不好再劝,的确,四阿哥那边肯定以为乌夫人已经死了,十四阿哥真要藏一个人,其实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如今他们远在蒙古还好,要是回到京城,这人恐怕就不好藏,更何况乌夫人现在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万一到时候她记起来了呢,十四阿哥这无异于竭泽而渔。
“十四阿哥,你自己想好就行,我也会守口如瓶的。”
“谢谢延信哥。”
延信何德何能能担十四阿哥倨叫他一声哥,他拍了拍十四阿哥的肩膀,说道:“你就不怕乌夫人想起来吗?”
“等她想起来再说,她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延信知道十四阿哥是真的决定好了,四阿哥那边以为乌夫人已经死了,肯定不会派人找乌夫人,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十四阿哥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万一四阿哥知道了,亲兄弟反目成仇怎么办,四阿哥这人看似温和,但不是什么都不计较之人,他可是听说乌夫人是从外室晋升为侧福晋的,首先从一个外室能被接进贝勒府,还被册封为侧福晋,四阿哥对乌夫人显然不是无情,不是不在意,有几分情意才会这么抬举乌夫人,十四阿哥等于是虎口夺食,四阿哥知道真相后恐怕少不了纷争。
延信劝不了,只当做不知。
第93章第93章更新
“这个好吃。”
胤禵给乌锦夹一块烤鸭放进她面前的布菜碟中,在草原这边,牛羊肉为主,烤鸭有,但做起来麻烦,毕竟不是在京城,他身为阿哥,出门在外也不能太讲究,他特意让膳房的人给乌锦做的,她这阵子一直吃清淡水煮的食物,大夫说不用忌口了,他就让人做了烤鸭。
乌锦很快用手抓着那块烤鸭吃,吃得津津有味,嘴上都是油,边吃边冲着他笑。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以后不能用手抓,可以用筷子夹,像这样。”
乌锦顾着吃,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胤禵就没有继续打扰她,让她吃个过瘾,她连吃好几块烤鸭,好在她自己知道饥饱,吃饱后会自己停下来。
“不吃了?擦擦手。”胤禵亲自用手帕给乌锦擦手,让丫鬟打水过来,把她的手跟脸都洗干净后,他让她到旁边自己玩,他给她弄来许多小孩子能玩的玩具放在她床上,她有时候会自己一个人玩,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做他的事,处理折子。
皇阿玛已经召他们回京,蒙古部落的冲突已经解决得差不多,胤禵知道最迟十二月初就要回京,他住在宫中,不可能把乌锦带回宫中,他已经跟延信说好,先将乌锦住在延信府中。
只是乌锦现在很黏他,只要见不到他,她就开始不安,也会哭,回京后,她恐怕不能随时跟着他。
胤禵一想到这就有些头疼,还有点失落,他也把她时时带在身边,只是不能,回到京城后,他也怕有人会认出她,他想着想着,目光就落在乌锦脸上那块疤上。
他让帐篷内的奴才先出去,他走到乌锦身边,乌锦正在玩一只布偶兔子,揪着兔子的耳朵,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
他的手放在她脸上,她抬头,眼神里透着疑惑,但很快她就歪歪脑袋,将她的脸贴着他的手掌,对着他笑,他的手也不由地贴得更实。
“我摸摸你的脸,你等会别动好不好?”
“为什么要摸我的脸?”
“没为什么,我就摸一摸,等会给你吃糖。”
乌锦立即答应,主动执起他的手摸她的脸,她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口味也变得跟小孩子很像,胤禵摸她脸上的疤,仔细一摸发现这块疤是整个凸起的,原先从山坑把她救出来时,他就发现她的疤掀起一小块,但过去半个月,原先掀起的那一小块又紧紧贴着她的脸了,若不是他记得清清楚楚,他都怀疑他当时看错了。
他用力想把这块疤抠起来,他总觉得这块疤是可以抠下来的。
“十四,疼。”
胤禵见乌锦眼中又开始泛泪了,似乎真的把她弄疼了,他才没有继续抠,又变成轻轻揉抚着她的脸。
“十四,你的手好热,我好喜欢。”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中旬,这塞外的冬日就更加寒冷,帐篷外是冰冷刺骨,帐篷内燃着炭才暖和一些,她的脸微冷,而他的手掌温热,也怪不得她喜欢。
他就这样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异样的凸起让他觉得这块疤不同寻常,不像是真的伤疤,想着要怎么才能将这块疤揭下来。
这块疤能在乌锦脸上存在多年,而不被外人发现异样,肯定不是简单地黏在她脸上,他想着要不要找大夫看看,只是这事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他还是自己想想办法。
“糖,我要吃糖。”
“好,我去给你拿,只可以吃一块。”胤禵过去给她拿一小块酥糖,她吃到糖后整个人都开心起来,笑眯眯的,十分可爱,他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
过一会儿,他才让她自己一个人玩,他过去案桌前看折子跟来信。
夜里,乌锦睡着后,胤禵又过去她床边,想再看看她脸上的疤,他再尝试用力抠,试图把它揭起来,在非常用力之下,他真的掀起边缘处,底下是乌锦完好的皮肤,他就肯定这块疤肯定能拿掉。
只是他这一折腾,也把入睡的人折腾醒了。
“唔,十四,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继续睡吧。”
乌锦迷迷糊糊,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胤禵等她再次入睡后,让奴才给他打一盆热水,热水能将很多东西软化,他先试一试热水能不能将这块疤软化,他将毛巾泡在热水中,拧干后放在乌锦脸上,如此不停地重复,不知过了多久,他再用力掀开那块疤时发现起了一点作用,他一狠心,揪着已经起来的边缘用力扯,就真的把那块疤揭下来,也再次把乌锦弄醒。
乌锦不明所以,许是刚才他太过用力,弄疼她了,她放声大哭,胤禵都来不及看那块疤,只好先哄她,让她再吃一颗糖,她才没有继续哭。
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又睡着。
胤禵看乌锦的脸,她的脸已经没有那块疤,整张脸白皙光滑,即便她此时在睡觉,也能看出她是美人胚子。
有那块疤的时候,别人第一眼只会注意到她脸上那块丑陋的疤痕,也就不会觉得她好看,没有了那块疤才会注意到她整个五官,无一不精致。
他摸那块疤下的皮肤,没有一点褶皱,他又细看揭下来那块疤,细看加上揉捏才发现跟人的皮肤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竟然是假的。
乌锦为什么要往自己脸上黏一块假疤,她不想让人注意到她的美貌吗?四哥他知不知道乌锦脸上的疤是假的?
四哥应该不知道吧,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胤禵看着熟睡中的乌锦,盯着她的脸庞,此时此刻心情很复杂。
他不可能从现在的乌锦口中得知她遮掩自己样貌的真相。
这样也好,没有这块疤,回到京城后,没见过乌锦的人应该不会将她跟四哥的侧福晋联想到一块去。
乌锦哼了一声,不知在做什么梦。
胤禵笑了笑,把那块疤收起来,终于可以去睡觉了。
翌日,胤禵是被乌锦弄醒。
“十四,该吃饭了。”
这些日子,他们基本上三餐都在一块吃,她把他叫醒是因为她饿了,她不能一个人吃,要等他一起,可能他太久没起来,她才把他叫醒。
“好,吃饭。”胤禵睁眼见到乌锦的脸,她本来就有一双十分好看的眼睛,没有那块疤后,她整个人十分精致娇俏,脸庞细腻如瓷,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脸上的疤不见了,可能她意识到了,觉得比不上吃饭重要。
胤禵起身,把贾有财叫进来,让他摆膳。
贾有财进来后见到乌夫人脸上的疤没有了,很是诧异,不过十四阿哥把乌夫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他再惊讶也不敢多看,很快出去提膳。
等吃饱后,胤禵带乌锦出帐篷,离回京没剩
下几日了,他们能在外面一起出现的日子不多了。
胤禵还是让乌锦戴上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别人问他,乌锦是谁时,他说是别人献给他的蒙古美人。
乌锦跟在他身边,见到生人时会躲在他身后,只有眼睛往前看,应该说除了他还有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奴才,其他人对她而言都是生人,她都害怕。
“我带你骑马好不好?”
“不要,我害怕。”
“没事,不用害怕,你跟我共骑一匹马,我护着你。”胤禵觉得回到京城后,他跟乌锦可能连见面的次数都变少,像这样在草原上驰骋的机会更是不多,趁着还没回京,他把想要做的事情做了。
胤禵命人牵来一匹温顺不高的马,他带着乌锦骑上去,乌锦坐在前面,刚开始她很害怕,之后他带着她骑一圈后,她就彻底放开了,在他怀里笑个不停,一直说好玩。
胤禵反倒有些心猿意马,他还没有经历过人事,四哥说他是处子之身是对的,此时温香软玉就在他怀里,又是他喜欢的人,乌锦身上散发着幽香,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他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
他知道如今的乌锦太天真懵懂,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心里其实也有点害怕,怕她突然想起什么,真跨出那一步,什么都会改变,所以他暂且忍着。
“十四,好大的风。”
“抓紧了,我让你感受更大的风。”胤禵用缰绳拍拍马屁股,骑得更快了,乌锦的笑声也变得零碎起来。
过了一会儿,玩够的两个人一起走回营里。
“好好玩啊,十四,下次我们还玩好不好?”
胤禵见乌锦高兴地抱住他手臂,双眸澄澈明亮,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贴得太近,在她眼里,此时恐怕没有男女之别,男女授受不亲,她更是不懂。
他应道:“好,下次再带你骑马。”
乌锦笑得很开心,笑容仿若春日里绽放得最灿烂的花,整个人明媚娇艳,依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在还没启程回京前,胤禵天天带着乌锦出去玩,骑马狩猎,追逐羊群、看风景,烧烤,参加篝火晚宴。
十二月二日,离回京只剩下三日。
乌锦这几天也玩累了,难得不想出去玩,只待在帐篷里安静地玩那些小孩子玩的玩具,她有时候嘴里哼唧,似乎在唱什么歌,他反正没听出来她在唱什么歌。
到了傍晚,洗完澡的她已经躺下来,准备睡觉。
“十四,我们一起睡。”
胤禵知道她说的是他们一起躺下来,并非是真的一起睡,他点点头,也躺了下来,躺在他的床上。
帐篷内烛灯还亮着,乌锦怕黑,基本上晚上都会亮着,他让乌锦可以闭上眼睛了,她就乖乖地闭上眼睛。
入夜后,帐篷内很安静,胤禵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身边多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他一摸,摸到人后,他立即睁眼,见到乌锦不知何时过来他的床上,正整个人往他怀里拱。
这是第一次,她之前虽然有一些举动,比如抱住他手臂,握着他腰上的玉坠,但从来没有跑到他床上跟他一起睡的行为。
他才发现外面似乎下雨了,轰隆隆的,电闪雷鸣,雨水砸在帐篷顶上也有声音,乌锦应该是吓到了。
“桃子,你这是干什么?”
“十四,我害怕,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睡。”
“不行,你要一个人睡,我就在这里,不用害怕,只是下雨打雷了,你去你床上睡。”
“不要,我害怕。”
胤禵垂眸一看,乌锦声音哽咽,眼睛里已经溢满泪水,样子十分可怜委屈,突然下雨打雷似乎真的吓到她了,她身子都有点颤抖。
“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十四,我害怕,外面好大声,我不要一个人,呜呜呜……”乌锦哭起来,哭得梨花泪下。
胤禵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没有将人推开,虚搂着她的腰,安抚她,让她别哭了。
是无可奈何还是别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等哭声没了之后,他再看,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有泪珠,就这样睡着了。
他原本是虚搂着,后面忍不住将人结结实实搂在怀里,他突然不想回京城了,其实就在塞外挺好的。
唉。
过了十五日,胤禵跟延信等人回到京城,胤禵回宫,本来他打算让延信把乌锦带回他的府里,后来又觉得延信府里有福晋等人,他就让延信把人安置在他城外的庄园那边。
回宫后,胤禵先过去皇阿玛那跟皇阿玛说蒙古那边的情况,事情如何解决的一一告诉皇阿玛,得到皇阿玛的夸赞后,他才回到阿哥所。
今日不宜出宫,胤禵就在宫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他也没有过去找乌锦,而是去一趟四哥那里,四哥那其实没什么不一样,除了少了一个人。
四哥是消瘦一些,不过看起来还好,他跟四哥说话时,四哥也没有提起乌锦,一切如旧,到最后,他才忍不住提了一句乌锦的丧事办了没有。
四哥说已经办完了,胤禵还见到乌锦的牌位,四哥肯定以为乌锦已经死了,他从四哥那出来后,可能是自己心里有鬼,他也没敢往乌锦那里去,想着明日再过去。
明日一早,他就出宫,只带了两个太监,他来到城外的庄园,这庄园是延信自己的庄园,跟皇庄比,这庄园不算特别大。
还是先前那两个丫鬟照顾乌锦,是延信的人,另外还有两个护军过来守着庄园,他不在的时候,乌锦肯定不能外出。
他刚进房间就听到乌锦在哭,乌锦一抬头见到他,立即下铺炕赤着脚跑过来抱住他。
“十四,你去哪了,我好害怕,我找不到你,这里好陌生,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们回去好不好?”
胤禵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别害怕,我只是有事要忙,不住在这里,我一有空就会过来找你,你先一个人住在这边好不好?”
“我不要一个人,我一个人害怕。”
“不怕不怕,你看我不是过来了嘛,十四没有丢下你,你先在这里玩几天。”
“十四为什么不在这里?”
胤禵替她擦去眼泪,说他有事要忙,要忙着赚银子养她,有银子后才能给她买糖吃。
“别哭了好不好,这里其实也挺好玩的。”
乌锦抿着嘴不说话,见到人后也平静下来了。
“我有空就会过来看你,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的,你先跟她们住在这里,等我忙完就来找你。”
“你不能一直在这里陪我玩吗?”
“不能,我有事要忙。”
许是他肯定严肃的样子让她知道这事没有回转的余地,她才没有继续让他陪她玩,胤禵问了两个伺候的丫鬟才知道乌锦这两日一直哭着找他,没怎么吃饭。
“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好不好?”胤禵将乌锦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温声道。
“饿,你陪我一起吃。”
“嗯。”
胤禵示意两个丫鬟去提膳,他陪着乌锦吃了一会,乌锦虽然失忆,但有时候教她做什么,她学一两遍就会了,比如拿筷子
,不让她手抓食物,制止过几次后,她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可以的,就没有再手抓食物。
刚到一个新地方,加上这两天没睡好,乌锦吃饱后就开始打瞌睡,他让她回床上睡觉,她听话照做。
胤禵怕她醒来又找不到他,他一直等她睡醒后才跟她告别,说他过几日再来看她,让她先好好待在这里。
乌锦这次乖乖点头。
他再叮嘱伺候的两个丫鬟,让她们务必把人盯紧,别让她走出庄园,然后他才离开。
尽管他说过几天来看乌锦,但他怕有人跟着他,四哥先前在宫外养着乌锦时,好像两年不到就被人发现了。
他必须要小心,他过了七天才过来找乌锦,还是从延信府上过来,他过来时,见到乌锦正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什么,这回没有哭了。
他来到她身后,示意丫鬟别出声,他蹲下来,见到她是在看地上的蚂蚁爬动,他轻咳一声后,她才发现他。
“十四……”她惊喜道。
“有没有想我?”
“想了,十四,一、二、三、四……”她掰着手指数数,没数明白,她就说他好多天没来找她了。
他就摊开她两只手,教她数数。
“一个手指头,两个手指头、三个手指头……”
他念一遍,她学一遍,他教两遍,她就学会了。
“你再数数你一共有几根手指头。”
乌锦认真地数手指,胤禵越看她越觉得可爱,她十根手指头都伸出来,说了一个十字。
“真聪明,你是聪明的桃子。”
“桃子?我想吃桃子。”
这会还不是吃桃子的季节,新鲜桃子难得,不过腌制的桃子应该吃得到,胤禵向她保证道:“别担心,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吃到了,你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看树,这里好多树。”
“你也带我去看看好不好,你都看了哪些树,你指给我看好不好。”
“好,十四,你跟我来。”
乌锦主动牵起他的手,胤禵不由地加紧握住,她回头稍显疑惑,他假装没看到,没松手,她也没有松开,牵着他往前走。
庄园里是种着一些果树的,她很兴奋地指给他看,她还知道这些树是什么果树,看来是有人跟她说过。
胤禵觉得好在这是庄园,里面的花花草草跟果树可以让她的新鲜劲保持一会,分散她的注意力。
胤禵在庄园里陪乌锦半天,虽说乌锦还是有点不舍得他离开,不过她没有哭鼻子,只说她会在这里等他,乖巧可爱模样让他都舍不得离开,恨不得天天跟她待在一块。
……
过年了,胤禵被困在宫中,不能出宫,他也不知道乌锦在庄园那边过得如何,他只能尽量不去想,大年初七,他还跟四哥他们去酒楼喝酒。
四哥不喜欢喝酒的人,那一天喝得酩酊大醉,他没敢喝醉,就怕自己喝醉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直到十六日,过了元宵,他才过去庄园一趟,本以为乌锦会想他,见到他会很开心,只是这一次过去,她见到他只是微笑了一下,没有很兴奋,手里不知在折腾什么。
“在做什么?”
“蜻蜓,会飞的。”
胤禵见她拿着树叶在对折,他看一眼那个叫青茉的丫鬟,那丫鬟才说是她教乌锦的,是她小时候学过的折蜻蜓。
乌锦顾着折蜻蜓,没空理他。
胤禵知道他许久不过来,不像在塞外天天待在一块,共处一室,乌锦对他的依赖跟亲近就少了一些,他也不能强行逼她像以前那样黏着他。
其实只要她过得开心就行,胤禵知道一时半会,他没法带她离开京城,只能先这样。
……
康熙四十五年三月初,皇阿玛说要给他指一个福晋,胤禵说他年纪还小,不着急成婚,他只想替皇阿玛分忧,不管皇阿玛信不信,皇阿玛是暂且打消给他指婚的念头。
不过母妃那边给他分了几个伺候的侍妾,他没碰那些人,就晾在阿哥所那边。
一日白天,京城忽然下起暴雨,电闪雷鸣的,胤禵原本在宫中见到下雨,想到乌锦害怕电闪雷鸣的下雨天,他就直接出宫了。
等他急匆匆过来庄园这边,乌锦果然在哭,在丫鬟青茉怀里瑟瑟发抖。
“桃子。”
乌锦泪汪汪地抬头,见到他就张开双手要他抱,他过去抱住她。
“十四,我害怕,刚刚好大声。”
她说的应该是雷声,刚说完,外面又劈了一个雷,她吓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哭得更大声了,在他怀里抖个不停。
“没事,只是打雷而已,下雨都会打雷,不用害怕。”
这话不管用,乌锦还是吓得脸色发白,眼角挂着泪,胤禵觉得她很可怜,也是真的害怕,他一遍遍安抚她,她头埋在他肩颈处,搂着他的脖子。
胤禵能感觉到她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红唇无意中擦过他脖颈。
“十四,我不要下雨,你让它停下来好不好。”
“它会停下来的,不用担心,下雨都会停的。”
乌锦还在哭,胤禵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擦眼泪,见她咬着下唇,他示意她松开,她不肯。
“会咬出血的,不用害怕,雨会停的。”
乌锦不听,他只好用手试着让她松开,好不容易让她松开,他目光落在乌锦自己咬的殷红双唇上,她盯着他看,有些微愠,似乎在怪他,他只注意到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他情不自禁地靠近,攫住那红唇,他只是贴上,还没什么都没有做,乌锦的舌头就探进来,他一激灵,然后加深这个吻。
第94章第94章新文《康熙家的德妃又作又茶……
乌锦比他更娴熟,这种事对她而言好像已经做过千遍万遍,几乎是她带着他,胤禵觉得自己该制止的,她什么都不懂,只凭着本能行事,但他没有,他是卑鄙的,鸠占鹊巢,只是他不后悔。
那两个丫鬟已经很识相地走出去。
胤禵目光跟乌锦对上,她亲完后又对着他笑,他柔声问道:“还害怕吗?”
她摇摇头。
“那我们继续好不好。”
她点点头。
胤禵觉得自己已经征得她的同意,他又亲了下来,她依旧没有抗拒,而是主动攀着他的脖子,到后面就顺理成章,她没有害怕,没有退却,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谁?”胤禵执着地问她,当她说出十四这两个字时,他松一口气,还好她没有把他当成四哥,此时的她是不记得四哥的。
结束时,胤禵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乌锦也乖乖地贴着他,他垂眸看她,她双颊处有些红晕,眼睛濡湿,雾蒙蒙的,仿佛含着水汽一般。
“下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像刚才那样,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乌锦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懵懵地点头,她觉得刚才很好玩。
胤禵轻抚乌锦的后背,她嘴里还在哼唧,似乎觉得这样很舒服,他气息不由加重,又亲了亲她嘴角,见她又主动伸出舌头,
他忍不住说道:“以后只有我可以这样亲你,别人亲你,你要拒绝,不能随便伸舌头。”
“嗯?”
胤禵知道她不懂,他以后再慢慢教她。
温香软玉下,胤禵有点舍不得离开,不过他不得不走,傍晚时分,他还是离开庄园,离开时,外面还在下雨。
乌锦拉着他不让他走,他跟她说他过几日再来,她才肯松开。
因他突然出宫,又是在下暴雨的时候,他回宫第二天就被母妃叫去永和宫,问他去哪了,他说他是去见延信,他突然想起跟延信约好了,只是他忘了。
母妃虽然怀疑,但也没说什么。
倒是胤禵小心起见,又隔了十多天才去见乌锦,一见到乌锦,乌锦难得对他冷脸,控诉他不遵守诺言。
她还掰着手指头数数,说他是十个手指头还多四个手指头才来见她,当初他说的是几天,这次直接隔了半个月,胤禵也心生愧疚,果然回京就不自由了。
“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有空就会立马过来。”
“哼。”乌锦背过身不理他。
胤禵笑着牵她的手,被她甩开,他不厌其烦地继续牵,然后将他准备好的金镯子戴到她手上。
乌锦见自己手腕上多了一个金镯子,十分好奇地端详,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金镯子,戴在你手上很好看。”
乌锦直接用牙齿啃了啃,啃完后说不能吃。
胤禵轻笑:“这当然不能吃,这是为了好看,下次我给你带好吃的。”
都说女子喜欢金银首饰,胤禵也想送些首饰给她,这镯子是他特意让人打造的,金灿灿的,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很好看。
“你看我给你送了镯子,你该怎么感谢我?”
“嗯?”乌锦疑惑。
“你应该亲亲我。”胤禵诱哄道。
乌锦很快在他唇上啄吻一下,胤禵没想到她听得懂这句话,知道亲亲是什
么,心里不由地冒起一股酸气,肯定是她跟四哥常做这些事,她潜意识里还记得这些东西。
“是不是谁都可以要你的亲亲?”
“不是,只有十四可以。”
一句话让胤禵眉开眼笑,心情大好,原来她记得他跟她说过的话,他搂住她的腰,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响吻,“你说得没错,是只有十四可以,其他人都不可以,你要记住了,你要是让别人亲你,十四可是会生气的,十四生气的话,十四就不会过来看你了。”
“不要。”
“不要什么?”
“要十四过来。”
胤禵摸了摸她的脸,知道她还是惦记着他的,想要他天天过来,他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只有他们一起远离京城才是长久之计,他跟她说再等等。
“十四,我们去看树好不好。”
“好。”胤禵跟着她去看树,如今是三月底,京城回暖,庄园里的果树也开始冒绿叶,开花结果。
乌锦从树上摘一朵石榴花别在他耳朵后面,然后笑着跑开,胤禵追她,她就跑得更快,一直让他追她,伴随着她清脆的笑声。
她被他抓住时,气喘吁吁。
胤禵又盯上她的红唇,忍不住亲她。
“十四,换我追你了。”
她推了推他,还想着玩追逐的游戏,胤禵不忍她因此不开心,只好点点头,换成她追他。
……
到了四月初,胤禵被四哥叫去府里喝酒,他听闻四哥这阵子酗酒,原本管着户部那边的差事,如今比较懒散,不常去户部衙门那边当差。
他心里明白四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只当做不知,四哥喝酒的时候没有跟他聊天,就是静静地喝。
四哥喝醉后,他跟苏培盛搀着四哥到他房间歇下,他才离开贝勒府,过了一个时辰,他来到庄园这边。
乌锦正跟两个丫鬟蹲在地上,不知在种些什么,她们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长成大树。”
“夫人,这是青菜种子,我们是在种菜,而不是种树。”
“青菜是什么?”
“青菜就是我们每一天吃的菜啊,夫人记不记得昨天吃的青菜。”
“我不喜欢吃青菜。”
“奴婢知道,夫人喜欢吃肉,不过青菜也要吃。”
胤禵听着丫鬟跟乌锦的对话,觉得这两个丫鬟伺候乌锦还算尽心,也能跟乌锦玩在一块,乌锦现在什么都不懂,最怕那些奴才以为乌锦什么都不懂而欺负她。
“在做什么?”
他一出声,三人同时回头,那两个丫鬟赶忙起身行礼,胤禵没管她们,只看着乌锦,她手上有些泥土。
“十四,你来啦,我们在种菜,郝大娘让我们帮忙。”
郝大娘是看守庄园里的奴才,也是延信的人,不知乌锦的身份,只知道乌锦是他的人。
“你是主子,不用做这些。”胤禵扫了那两个丫鬟一眼,眼神充满警告,她们若是敢让主子干活,他肯定会严惩她们。
“我喜欢,种菜好好玩。”
胤禵这才没说什么,种菜可能对乌锦而言是一种玩乐,他说道:“好啦,先去洗手,太阳出来了,别晒着。”
“不要,我还要继续种,十四,你跟我一起吧。”
胤禵一个阿哥哪种过什么菜,不过他还是蹲下来陪着她一起,其实就是往土里挖个小坑,把种子埋下去。
“十四,你好厉害呀。”
被乌锦夸赞的胤禵神情有些微囧,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孩子夸了一样,他说道:“好啦,种完这些就可以了。”
乌锦也觉得累了,过一会儿就被牵着进屋。
“十四,你吃,这个甜。”
胤禵看了看切好的香瓜,乌锦用银签叉了一块递到他嘴边,他心想她还知道给他分吃的,他顺着把香瓜从签子上咬下来,的确很甜。
乌锦坐在铺炕上晃荡着双腿,吃得很开心。
“我还要。”
乌锦又叉一块给他,不吝啬分享。
胤禵跟着开心起来。
等吃得差不多后,胤禵见乌锦已经开始犯困,她没管他,躺下来就睡,他直接把她抱到床上,只听见她呢喃,让他陪她一起睡。
“你先睡。”
胤禵没跟她一起,只是看着她入睡。
都过去大半年了,乌锦还没有恢复记忆,大夫当初说得了失魂症之人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乌锦会不会是这样子。
他看着床上睡得酣畅的人,摸了摸她的脸。
过一会儿,他才出去问两个丫鬟,乌锦这些天都做了什么,听完后他神情才缓和一些。
“她有没有想出去玩?”
两人摇头,说夫人从来没说过要出去玩。
胤禵知道那是乌锦不知道可以出去玩,他不放心地又叮嘱一遍,让她们把人盯紧,平日里那些粗活干着玩可以,但不要真的让主子干活。
两个丫鬟应下后,胤禵见时辰差不多了,才动身离开。
就这样又过了十天,胤禵再过来时,乌锦在睡觉,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正好是午时,他也上床躺下,把人揽进怀里,跟她一起睡。
等他醒来时,乌锦也已经醒了,她正抓着他的小辫子玩。
“十四,你终于陪我一起睡了。”
胤禵也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样跟她躺在一块,他基本上一个月来五六次,次数不多,不像在塞外那边,他们可以天天见面。
“那你想我陪你一起睡吗?”
“嗯。”
胤禵轻笑,知道她肯定不知道话中意思,他们也只是做过一次,那一次做完后也没有躺在一块睡觉,他见她穿着单薄的里衣,衣服带子都松了,半边滑落,露出光洁的肩膀。
“桃子,我们做上次做过的事情好不好?”
乌锦歪着头似在回想上次做了什么事情,胤禵就凑过去亲她。
“十四原来说的是这个。”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你喜欢吗?”
她点点头。
胤禵虽然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多,但上一次已经做过一次,这一次就稍显娴熟一些,乌锦在这个时候异常乖巧,甚至有些羞赧,脸红红的,一双黑眸潋滟迷蒙。
“十四,痒。”
“哪里痒?”
“我不知道。”
“没事,很快就不痒了,你闭上眼睛。”
她乖乖地闭上眼睛,胤禵将她全身都亲了一遍,结束时,他问她还痒不痒了,乌锦摇摇头。
“你喜欢这样吗?”
她先是摇头后是点头,胤禵觉得她大概是喜欢的,刚刚她就舒服地叫出声了,他怕弄疼她,不怎么用力。
“喜欢就好,不过你要记住,不可以让别人这样碰你,只有十四可以,不可以随便亲别人。”
“只有十四可以。”
胤禵满意地点头,他摸了摸她的肚子,这样子舒服,她整个人摊开来让他抚摸,像一只慵懒的猫。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自己要走了。
这次乌锦就没有依依不舍,已经习惯他们这样的分别,胤禵不想让她习惯,但没有办法,他总得回宫。
胤禵一直想带着乌锦离开京城,终于,两个月后,他等到这个机会,皇阿玛准备派一个人去镇守边关,东北之地苦寒艰苦,尤其是一去两到三年,没人想去,他主动请缨。
他也到了该担事的年纪,比起大哥他们已经有差事,有在内务府当差的,有在户部当差的,有在礼部当差的,他身为阿哥,不能一时无所事事,皇阿玛希望他们可以为他分忧。
东北偏远,又远离京城,尤其是如今的局势,皇阿玛对二哥似有不满,他那些哥哥开始有异心,一旦远离京城太久,也就意味着远离皇位之争,他们才无人想去边关,但却正合他意,他对皇位没有想法,只想带着乌锦远离京城。
皇阿玛说他年纪小,正好去历练历练,便答应了。
胤禵开始准备前去东北,这些日子都在收拾,他不打算带那些侍妾,只打算带一些可用的奴才,母妃虽然不舍得他去那么远的地方,但这是皇阿玛的旨意,她也不能说不。
他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上一次去蒙古部落那边也是去了大
半年,只不过这一次去得久一点,东西收拾了许多。
九月二日,胤禵便从京城出发,皇阿玛给他分了四个佐领,约莫五百人,他带着这五百多人出发,四哥亲自送他,送到他城外才折返回去。
胤禵一行人到了通州后,在通州停歇三日,等延信将乌锦她们送过来后,他才重新动身。
“十四,我们这是去哪?”
乌锦跟他在同一辆马车,她好奇地望着外面,回头问他。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样你跟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真的吗?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胤禵肯定地点头,他拥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亲:“高兴吗?”
“嗯,高兴,我想跟十四天天在一起。”
胤禵知道从她受伤醒来第一眼见到他,她对他有很浓的依赖跟信任,一种雏鸟情结。
他们就这样在路上走了七八天,乌锦就身子不适,刚开始胤禵以为是舟车劳顿,长途奔波之下,乌锦才不舒服的,他便让人放慢行驶的速度。
到了第十五天,伺候的丫鬟青茉说乌锦月信有一个多月没来了,这丫鬟先前就是在庄园那边伺候乌锦的,他一并带过来,乌锦这样子不适合让生人伺候,他便跟延信要了这两个丫鬟,她们也伺候得尽心,他看在眼里。
被丫鬟这么一提醒,胤禵才意识到乌锦这些天这么疲惫,未必是因为舟车劳顿的缘故,他顿悟,同时欣喜不已。
不过这事还不能太声张,等到了边关那边再说,只剩下十余天就到了。
胤禵无比庆幸自己赶在乌锦肚子显怀前离开京城,远在边关,京城内的人想知道他身边发生的事就只能靠传信了,不会被盯得那么紧。
他每一天都忍不住摸乌锦的肚子,基本上她想吃什么,他就让人做给她吃,让队伍再放缓一些。
乌锦还一无所知,她每天吃喝睡,开始跟以前一样黏着他,他亲她,她也会主动迎上来。
到了九月低,他们终于到镇北关,这里是八旗驻守的地方,本就有八旗兵将驻守在在此,这里也会是他们未来两三年的常驻地。
这边的官员已经将一处大院收拾出来,胤禵带着乌锦安顿下来,第二天就请了大夫给乌锦把脉,大夫说乌锦的确怀孕两个多月,日子是对的。
胤禵大喜过望,原先还不敢确信,如今大夫都把出喜脉,真真正正确定下来,他咧着嘴忍不住笑了。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太声张,也让大夫保密,只有伺候乌锦的几个奴才知道。
夜里,他搂着乌锦时,跟她说她肚子里有一个宝宝了,她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乱跑乱跳,免得伤着孩子。
“什么宝宝?”
“就是孩子,你肚子里已经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走路都要小心,不能伤着肚中胎儿。”
“十四,孩子是什么?”
“孩子就是孩子。”胤禵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孩子是什么,他摸着乌锦的肚子,“就是这里有一个孩子,等它生出来,它就是我们的孩子,可以跟你一起玩。”
“不要孩子。”
“为什么不要?”
“就是不要,疼。”
胤禵知道乌锦已经生过一次,她说疼是不是她想起以前的事,他盯着她,她似乎是脱口而出,他小心问道:“什么疼?哪里疼?”
“生孩子疼。”
为了不吓到她,胤禵说生孩子不疼,他摸着她的肚子,问道:“这样呢?这样疼不疼?”
“不疼,舒服。”
“那到时候我也会这样给你摸肚子,你就不会疼了。”
“十四,我想睡觉了。”
“好,你睡吧,闭上眼睛。”
乌锦困了,很快睡着,胤禵看着她睡着后才入睡。
……
虽说乌锦可能还不知道孩子是什么,但身边伺候的奴才都会小心对她,一旦她突然跑跳都会制止她,房间内的尖锐之物也会收起来。
她也慢慢显怀,胤禵也不停地告诉她走路要慢一点,久而久之,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走太快,也慢慢变得小心起来。
十二月初,镇北关下雪,白皑皑一片,外面冷得厉害。
胤禵踩着积雪走回屋内,屋内烧着炕,暖和不少,乌锦肚子已经大了不少,她正安静地坐在铺炕上学着青茉勾毛线。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露出笑容:“十四,你回来啦。”
胤禵上前摸了摸她的脸,许是他刚从外面回来,手掌冰凉,她瑟缩了一下,脑袋偏到一边不让他摸。
“十四,冷,不可以摸我。”
“冷吗?我不觉得。”胤禵恶作剧般双手捧着她的脸揉搓两下。
“十四,你是坏人,你的手冷,冻到我了,不可以碰我。”
胤禵觉得乌锦又聪明了不少,她已经能正确表达她的情绪,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她已经比之前表达得更清楚了。
“好好好,不碰你,你在做什么?”
“做袜子。”
胤禵低头看她勾的毛线袜子,还有模有样,想到她之前就是绣娘,十分擅长针线活,他脸色变了变,他不想让她想起以前的事,他故意拿走她勾到一半的袜子,“先别做了,我们不缺袜子,孩子有没有踢你?今天有没有孕吐?”
“吐了,肉不好吃。”
她开始孕吐,先前喜欢吃肉,现在有点闻不得肉味,所以她开始说肉不好吃,他让奴才们先出去。
“那吃点酸梅,不能不吃东西,你躺下来,我给你摸摸。”
乌锦听话地躺下来,胤禵给她摸肚子,隔着衣服,他的手冷也不会冰到她,如今已经快五个月了,再过四个月,他们的孩子就出生了。
“十四,我想你一直这样摸我。”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让青茉她们摸你。”
“可是你说过只有你可以摸。”
胤禵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他看着她娇俏精致的脸庞,弯腰下去亲了亲她的脸,说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肚子里有孩子,你不舒服,所以可以让除了我之外的人摸你,比如青茉跟青莉,这是她们该做的,她们跟我一样都
是好人,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让她们摸你肚子。”
“十四,我想吃荔枝。”
“荔枝?现在吃不到荔枝,要等到七月份的时候才能吃到荔枝,吃橘子好不好,我给你剥橘子。”
“好。”
胤禵给她剥橘子,一瓣一瓣喂给她,橘子酸甜,她很喜欢吃,他喂完一个后,把他的手指伸进去,她以为他喂的还是橘子,张口含住,想咬的时候发现不对劲,瞪他一眼,把他的手指吐出来。
“十四,我还要吃橘子。”
胤禵见到她瞪他,觉得新奇,她情绪向来都摆在脸上,不过只有高兴跟不高兴,像这样瞪他的样子比较少,他见过她这样瞪过四哥,四哥闹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瞪四哥的。
“桃子,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橘子。”
“好,我给你剥。”胤禵不再问,继续给她剥橘子,给她吃了两个后,他就不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不好。
“十四,我想出去外面玩。”
“不行,外面太冷了,下着雪呢,会冻着,等什么时候不下雪了,我们再出去。”
乌锦撅着嘴,有些不高兴。
这镇北关比京城还冷,胤禵不能拿她的身子开玩笑,外面是真的冰冷刺骨,他都有点受不住,更何况是怀孕的她。
第95章第95章新文《康熙家的德妃又作又茶……
胤禵让人把那些针线活都收起来,不让乌锦做这些,怕她见到熟悉的事物会想起什么。
过几天外面不下雪后,他还是带乌锦出去玩一玩,将她裹成球,包裹得严严实实才放心,积雪很厚,她堆着雪球,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
“慢点跑。”
乌锦这才慢下来,然后将她手中的雪球砸向他,见他被砸得满身雪,她哈哈地笑起来。
胤禵可不敢就这样砸回去,不过他也知道乌锦想要玩,只是攥了一点点雪团向她轻砸过去,她再砸回来。
他们打起雪仗,到最后两个人都满身雪,怕乌锦被冻到,胤禵带着她进屋,暖手炉给她拿着,也命人给乌锦掸去衣服上的雪絮。
“冷不冷?去备热水。”
胤禵不放心,带着乌锦去泡热水澡,让她全身暖过来,洗完后,乌锦穿好衣服坐在铺炕上自己剥橘子吃。
胤禵坐在她旁边,让人把笔墨纸砚拿过来,他基本上每隔十天都会给皇阿玛传信,说一些这边的琐事,也上告皇阿玛这边的情况,他等于是皇阿玛的耳目。
他写到一半时见乌锦好奇地凑过来。
“十四,我也想要。”
“你想写字?”
乌锦点点头。
胤禵不知道乌锦原先识不识字,不过闲着没事,他可以教她,他让乌锦坐到他怀里,他从背后环住乌锦,握住她的手,教她写字,从她的名字桃子二字教起。
“这是你的名字,这是我的名字。”
胤禵没有教她胤禵二字,只是写了十四二字,他一个字一个字教她,乌锦也难得安静,握着笔很有劲。
“不错,真厉害,十四已经会写了,学得很快。”
胤禵夸她,乌锦又很快写了桃子二字,虽然有些歪扭,但看得出来她学得很快,他觉得乌锦已经慢慢恢复智力,虽然还没想起以前的事,但她的行为举止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孩子气,他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胤禵又继续教她,不过她学了一会就不想学了,在纸上胡乱涂抹,然后转过身亲他。
“十四,我们来亲亲好不好。”
“嗯?”
自从她怀孕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做过,胤禵就怕伤到肚中的胎儿,今日她突然这么说,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为什么想亲亲?”
“就是想。”
胤禵心里是高兴的,觉得乌锦已经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们的亲密举动,见她撅着嘴,他忍不住亲她。
亲了好一会儿,她眼神有些迷离,自己上手想脱他的衣服,他抓住她的手,“不可以,我们不可以继续,对孩子不好。”
“十四,我想要。”
虽说已经过三个月了,但胤禵不想有意外,面对乌锦的“求欢”,他只能拒绝,她不高兴,他只好继续亲她。
“好啦,等生完孩子,我再给你补回来。”他哄道。
乌锦轻哼一声,似乎不满意浅尝辄止,手抓着他的命根子,胤禵忍得很辛苦,不停地亲她。
过了好一会儿后,两人都有些气喘,身子变热,胤禵把乌锦松掉的扣子给她重新系上,外袄穿好。
“是不是困了,睡一会吧。”
乌锦躺下来后很快睡着。
……
又是一年新年,胤禵设宴招待镇北关的八旗兵将,一群人热热闹闹地用膳喝酒,他在这边过的第一个年,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平易近人,别人敬酒,他来者不拒。
虽然他酒量不错,但筳宴结束后,他还是喝醉了,被掺着回去,他回到屋内时,见到乌锦正在灯下看书。
“乌夫人,你识字?”
“十四阿哥,你喝多了,奴婢扶你到床上歇着吧。”青茉想把十四阿哥搀到床上,被胤禵拒绝。
胤禵眼里只有乌锦,他醉醺醺的过去搂住乌锦。
“乌夫人,你是我的。”
乌锦是等胤禵回来,平日里胤禵都是跟她一起入睡的,只是她闻到酒味,觉得不好闻,眉间紧皱,担忧问道:“十四,你怎么了?大夫,找大夫。”
青茉上前解释说十四阿哥只是喝多了,她让贾公公去端醒酒汤。
反正是几个人将喝醉后的十四阿哥好一段安抚,人才终于躺到床上,安静下来。
乌锦见十四躺下来,也跟着躺下来入睡。
半夜,胤禵呕吐,把乌锦吵醒,她看着难受的人,学着青茉拍十四的后背。
胤禵见到乌锦拍他的后背,眼神一愣,这会他恢复点意识了,吐完后人清醒不少,他愣愣地看着乌锦,这一小小拍背的举动让他意识到乌锦竟然也会照顾人了,之前都是别人照顾她。
“乌夫人,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十四,我们该睡觉了。”
胤禵听到这话,又笑了笑,他把她吵醒,此时她正在犯困呢,但又撑着精神给他拍背,他笑道:“是,是该睡觉了,你睡吧,我就在旁边。”
胤禵还是漱漱口才重新躺下去,他拥着乌锦,乌锦也缩在他怀里,原本难受的他顿时好受许多。
两个人在大年初一这一天几乎到中午才醒,好在没人管他们,他们也无需早起。
胤禵许久没有喝醉过,宿醉醒来整个人都不对劲,头沉得厉害,乌锦还跟他说以后不能喝酒,她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他这是被人管了。
以前在宫里被母妃管着,怎么出宫了还被人管,不过他嘴上应她,说他以后尽量不喝酒。
大年初一,这里人少,加上又冷,其实不如京城热闹,但胤禵还是带着乌锦到屋外放鞭炮,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吓得乌锦躲在他怀里。
尽管这边不如京城热闹,但胤禵这个年过得很开心,是他活到二十岁过得最开心的一年。
眨眼间到了二月初,乌锦已经怀胎七月,开始胎动,每次孩子踢她,她都觉得惊奇,有时候踢得太频繁,她就会不舒服,他会帮她揉肚子。
她也想要更多的亲亲,他问过大夫才知道女子怀孕期间,尤其是后期,体内激素上涨,反而越想做那些事,虽说大夫说可以行房,小心即可,但他还是选择保守一些,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帮乌锦纾解。
底下那些人都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已经怀孕的“侍妾”,那些人就想往他榻上送女人,都被他拒绝,胤禵想着他有乌锦一个就够了。
夜里,乌锦睡不着,尤其是到怀孕后期,胤禵都会陪着她,有时候给她说书,念一些民间故事给她听,她让他揉腿,他就给她揉腿,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
乌锦行动也越来不方便,肚子越来越大,胤禵只盼着这个孩子能尽快生下来,他看着乌锦到后面越来越不舒服,他心疼她受苦。
二月十日,窗外一阵响雷,很快下起了大雨,今年第一场雨,胤禵正好没有外出,在屋内陪着乌锦写字。
听到雷声,乌锦还是瑟缩了一下。
“别害怕,我在这里,只是下雨了。”
胤禵拍了拍她后背。
乌锦缩在他怀里,放下毛笔,也不写字了,她回头看他,眼神晶亮。
“怎么了?”
“十四,你说过的。”
“我说过什么?”
“你说过下雨了,我们要做舒服的事。”
胤禵才记起来自己跟她的第一次,他好像是说过这话,她什么都记得,她眼神太过炙热,他便点点头,然后搂住她的脖子。
青茉她们见状,赶忙出去。
许久没做,胤禵还是有所顾及,怕伤着
乌锦,倒是乌锦主动许多,到后面,他也渐渐放开。
事后,两人额间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也可能是铺炕烘的。
“累吗?”
“不累,舒服。”
听到这话,胤禵忍不住笑了笑,她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一丁点掩饰,也不懂得掩饰。
“不累就好,记得每一次下雨,我们都要做这事。”胤禵说道。
“我想看看外面。”
胤禵就替了开了窗,两人披着棉被,就在窗边看院子那边,雨水将院子彻底打湿,连院子里的盆栽都没有幸免于难。
“是我的花。”
胤禵让人把那些盆栽挪到走廊下。
雨下了好一会儿,从大雨变成小雨,胤禵觉得太冷了,还是把窗阖上。
“不能生病,生病要喝很苦的药,外面风太大了。”他解释一句。
乌锦嗯了一声,然后拿起一本书看。
胤禵这阵子教她认字,但乌锦可能原先就识字,她现在偶尔会自己看书,他也不知她究竟有没有看懂,她看得认真,但他问她书上说了什么,她又答不上来。
他不能拦着她看书,她现在基本不能出去,只能在房间内看看书,偶尔摆弄一下花花草草,针线活被他禁止,她只能干这些了。
……
康熙四十六年四月九日,乌锦诞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胤禵在乌锦生孩子时就守在一边,也不管接生产婆说男子进产房不吉利,他知道乌锦肯定害怕,他必须守在她身边。
乌锦生完后就筋疲力尽睡着了。
胤禵让人把孩子抱过来给他看看,刚出生的孩子还皱皱巴巴的,有点丑,不过想到这是他跟乌锦的孩子,他也就不嫌弃孩子丑了,反正到最后都会长开。
乌锦那么好看,她生的孩子长大后肯定也会好看。
阿哥好,以后继承他的爵位,胤禵让奶娘好好照顾小阿哥,让她们先把孩子抱走。
等乌锦醒来时,胤禵摸了摸乌锦的脸,跟她说孩子很好,四肢健全,很康健。
“疼。”
这会肯定是疼的,胤禵心疼地亲了亲她的脸,“我知道,过一会就不疼了,你想吃什么?”
“不吃。”
胤禵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又给她讲故事。
乌锦听着听着就上手拍他的脸,埋怨道:“十四,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都是你害我的。”
挨了一巴掌的胤禵也没有生气,他应道:“是我的错,以后不生了,一个就好,我们以后不生了。”
乌锦刚生完孩子,伤口泛疼,没什么力气说话,她吃了一些瓜果后才觉得好一些。
生完第三天,乌锦才觉得下面不疼了,开始坐月子。
胤禵这阵子也没什么要紧事,陪着乌锦坐月子,他得阿哥这事暂时还没有对外声张。
许是成为母亲了,乌锦又成熟不少,不会像以前动不动就哭,照顾孩子时也很上手,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渐渐有以前乌夫人的影子。
胤禵开始给儿子想名字,想了好几个都不满意,他问乌锦想给儿子取什么名字。
“叫十五好啦。”
胤禵知道她就是顺着他的名字说的,十四十五,肯定不能叫十五,小名也不行,那是皇阿玛的儿子,十五远在皇宫那边呢,他只能自己想了,最后他想到儿子是在四月出生的,算是在春日出生,不如就叫弘春好啦。
他跟乌锦说的时候,乌锦有些嫌弃这个名字。
“十四,这个不好听。
“我觉得挺好听的,哪里不好听?”
“反正就是不好听。”
“那我再想想。”
胤禵开始翻书,还找了算命先生算,算命先生反而说弘春这个名字好,他跟乌锦说就叫弘春的时候,乌锦勉强同意。
弘春出生两个月后,胤禵才将对外宣告儿子的出生,将弘春的生辰日定在六月九日,对外发银子让他们跟他同喜。
他也是两个月后才给皇阿玛写信,告诉皇阿玛他喜得一子,并且打算给孩子取名叫弘春,他将乌锦的身份也写在信中,他也没有说要让皇阿玛册封乌锦为福晋或是侧福晋,这两者可能都要面临核查,所以目前乌锦仅是侍妾的身份,说乌锦是这边一个农户之女,不是姓乌,而是姓吴。
皇阿玛自然不会太在意一个侍妾的出身,他远离京城,也无人知道真假。
胤禵在弘春出生第四个月才给弘春办满月宴,邀请了不少官员跟官妇,带着乌锦一起出席。
乌锦一下子见到那么多生人,其实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不过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强装镇定。
而那些第一次见乌锦的人大多被她的美貌震住,明艳精致,一双眼睛更是灵动无比,无需过多修饰就足够引人注目,看不出来她是生过孩子的人。
那些人心想也怪不得十四阿哥会拒绝那些送给他的女子,这世间没几个女子的美貌能比得过十四阿哥这位侍妾了,十四阿哥看不上那些女子也是情有可原。
十四阿哥更是让那女子坐在他身旁,对那女子呵护备至,十四阿哥还没有娶妻,这女子又替十四阿哥生了阿哥,虽是侍妾,看十四阿哥对她的宠爱程度,这地位相当于十四阿哥半个福晋了吧。
乌锦紧张的时候,胤禵会在底下握住她的手,她无需说话,只需要笑着接受那些吉祥话跟恭喜就好。
等孩子被奶娘抱出来时,众人更是纷纷送礼,往弘春襁褓里塞了不少金子跟玉,大家都凑上去看孩子,弘春被抱着绕一圈后就被抱下去了。
这满月宴是宾客尽欢,胤禵十分满意,将人送走,他牵着乌锦回房间。
“桃子今天表现很好,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以后那些官妇给你递帖子,你可以试着见一见,跟她们多说话,多认识几个人,以后不用在房间里闷着。”
胤禵对乌锦今天的表现十分满意,他没想到乌锦能做到这样,她虽然紧张,但不怎么露怯,别人跟她说话,她也能回上一两句话。
“十四,你别把我当傻子。”
胤禵拥着她,说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傻子,我知道我们家桃子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是谁跟你说这些的,你一点都不傻。”
“我要去看看孩子。”
胤禵真觉得有了孩子后,乌锦开始有责任心了,照顾起孩子也越来越顺手,人也变得稳重许多,他在想是不是随着日子过去,她是不是也会慢慢变得正常。
他希望她变得正常,又怕她就这样慢慢恢复记忆。
“我们一起去看吧。”他说道。
他带着乌锦来到弘春的房间,弘春身边有两个奶娘跟两个奴才轮流照顾,他此时睡得正熟。
“这孩子像你。”胤禵真觉得这孩子很像乌锦,他见过曦宁格格,曦宁也很像乌锦,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生的孩子都像她。
“十四,别吵着他。”
胤禵只能噤声。
乌锦只是过来看看孩子,看完孩子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今日一早就起来了,又折腾了半天,她有些犯困了。
“十四,我要睡觉。”
“那你睡,睡一个时辰就好,免得晚上不好睡。”
“十四,你陪我。”
胤禵当然应她,跟她到床上睡觉。
日子就这样过去,一年后,弘春开始学会爬了,天天爬来爬去,才一岁多就能看出他好动的性子。
“桃子,你看看弘春,又抓着我的玉不放。”
乌锦正在给孩子做衣服,听到胤禵的话也只是抬一下头,嗯了一声后继续缝衣服。
胤禵以前还能把这些针线活收起来,不让乌锦沾手,现在乌锦压根不听他的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跟蒙骗了,已经很有自己的想法。
胤禵见到自己儿子将他腰间的玉
佩放进嘴里咬,他将玉佩拔出来,把儿子抱起来,一抱起来,儿子就开始哭起来。
“奶娘说孩子牙痒,所以才什么都想咬。”
“我看看长了几颗牙。”胤禵让弘春张嘴,可是一岁的弘春哪里听得懂他的话,只一个劲地哭。
胤禵把玉佩解下来给弘春,他没有继续哭。
“过几日是赵闻娶妻,你随我一起去参加婚宴吧。”
“嗯。”
乌锦已经不问赵闻是谁,说明她记得赵闻这个人,胤禵看着乌锦已经跟普通人无异,她也融入这里的生活,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我干什么?”
“你长得好看。”
乌锦没搭理他,继续缝衣服,胤禵笑了笑,她向来对这些甜言蜜语反应冷淡,他抱着儿子凑过去:“这些交给绣娘做就好了,不用自己亲手做,你看你的手到时候又多几个针眼。”
“我闲着没事做,十四,你好啰嗦,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许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