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你别哭了
门铃响了,千述起身去开门。
“您好,您的外卖。”夜晚,外卖小哥将手中的一大口袋的东西递过来。
千述接过外卖:“好的,谢谢。”
千述把门关上,提着东西进来,陆恪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她。
直到现在,回到了出租屋,千述还觉得有点荒唐。
时间拉到两个小时以前,他俩还在车上。
“你要去我家?”千述被噎了一下。
她看了看陆恪矜贵的样子,想不到大少爷住破烂出租屋是什么感觉,很幻灭。
千述摇头拒绝:“你如果不想回家,我送你去酒店也可以,这附近有一个五星级酒店。”
“我家没收拾又太小,就一张床,连个沙发都没有,不适合两个人住。”
“还是算了吧,我怕委屈了你。”千述想要打消陆恪的念头
“难道我们没有一起睡过吗?”陆恪直直看着千述,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语出惊人。
“”千述被哽的一下子找不到反驳的话。
“那怎么能一样,那天喝醉了。”千述稍微有点气弱,声音都低了一个度。她又开始默默唾弃自己当时把持不住。
“是你脱我衣服的吧。”
千述:“”
“我有勾引你吗?”陆恪凉凉的看着千述,“是你非要亲我。”
“现在不想认账了?记不得了就可以当做没存在?你当我是什么,是站在街上白嫖的鸭?”
“当鸭的至少有钱赚,我睡在你那张破床上,照顾你一晚上可一分钱没有。”
“我是这么贱的人,上赶着倒贴你?”
千述几乎被陆恪的连环发问,怼得哑口无言,张着嘴一句话说都不出来。
尤其是陆恪现在面色略显苍白,凤眼漆黑,冷冽如冰的看着千述,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咄咄逼人。
千述真的心虚的撇开眼,不敢跟他对视。以前只知道陆恪脾气不好,不知道他嘴皮子还这么溜
“里面都是洗漱用品,附近超市买的,肯定比不上你家里的,你勉强先用着。”千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口袋里是牙刷毛巾拖鞋等等。
她已经妥协了,陆恪再说几句,都能把千述批判成A市第一渣女了,就好像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情。
虽然是有一点对不起吧。
千述是一个人独居,没有准备多的洗漱用品,只有在网上给陆恪临时买,质量也就普通水平。
陆恪起身,打开袋子看了看。千述怕他不满意又要闹,但陆恪没说什么,接受良好。
千述看着陆恪有点凌乱的头发,眼神闪了闪。他今天的心绪起伏太大,现在看着虽然平静了很多,但终究沉郁在心。
“你先去洗漱,就穿上次你留的那套衣服。”千述从衣柜里把那套衣服拿出来,递给陆恪,“给你丢洗衣机洗过,干净的。”
“好。”陆恪垂眼,有些沉默。他接过衣服,进了洗手间。
热水从花洒里落下,温热的水流顺着陆恪的发梢垂落,沿着紧实的肩膀和背部线条流淌,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水雾在空气中弥漫,模糊了陆恪的眉眼。
其实陆恪可以去的地方有很多,甚至他一个电话,多的是人立刻丢下手中的事来陪他。愿意博他一笑,彻夜陪他疯闹的人太多太多。
但陆恪知道,他的心是不定的。就像一叶扁舟,在茫茫大海中漫无目的漂泊,被狂风暴雨吹打得无处躲避。
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在千述要离开的时候,下意识想挽留。
想留在她身边。
只有在这一刻,在这个狭小的房子里,在水流冲刷脸庞的这一刻。
陆恪才觉得心里有了些安定。
些微的,浅浅的安定,只有待在那个女beta身边才有的安定。他知道,千述就在外面,就一墙之隔。
这个房子狭窄,拥挤,但是到处都是千述的气息和痕迹。好像无论走到哪个角落都能感受到千述的存在。
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房间都是属于千述的,连闯入的陆恪也是属于千述的。
漂泊的小舟终于找到了接纳他的港口。
陆恪洗了很久的澡,仿佛要洗掉身上所有的沉疴和悲伤。千述在外面也没催,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手机,认真挑选。
时间慢悠悠的走,夏天夜晚的凉风,带着白日的余温,轻轻吹拂着,携着树木的淡淡清香。
“有吹风机吗?”
陆恪终于洗完澡,穿着T恤,头发湿漉漉的从卫生间出来。
然后顿在原地。
方才还明亮的房间变得漆黑,只有千述手里蜡烛在黑暗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放在桌上的手机在放着生日快乐歌,欢快又热闹。
千述捧着一个小蛋糕,笑眯眯的看着陆恪。她黝黑的眼睛在烛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
时间好像停滞在这美好的一瞬间,陆恪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听陆昱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千述捧着小蛋糕,走上前来,“祝你生日快乐。”
这个蛋糕还是她临时买的,现在有点晚,很多蛋糕店都闭店了。有几家还开着,但很多款式都售罄了。最后好不容易在闭店的最后一分钟下单了四寸小蛋糕。
“许个愿望吧,今天许的愿望最灵验。”千述笑道。
陆恪没说话,也没许愿。他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奇怪,像是努力克制着情绪。
“我从来不过生日,也不吃生日蛋糕。”烛光下,陆恪的眼尾有一抹湿意。他紧抿着唇,语气僵硬。
“我最讨厌过生日!”陆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太别扭了,要把别人的好意全部推开。
“蛋糕已经买了,还花了我两百块钱。”这可是千述花钱买的,容不得大少爷浪费。
千述把陆恪拉到桌边,把他按在椅子上,语气带上强硬,“快许愿,蜡烛马上要熄灭了。”
陆恪的眼睛就像被蜡烛微弱的光刺的难受,连眼眶都泛上了红。他忙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泪意。
陆恪闭着眼,烛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眼睛实在生得好看,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风情,矜贵的很。
烛光
摇曳,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情愫。
在拥挤的房间,两人分着吃了这个小小的蛋糕
夜色浓稠,偶尔能从窗外听见几声虫鸣。整个城市陷入沉睡,静谧平和。
千述也收拾好,直直的躺在床上。
她租的这个房子实在太小,放不下太多的家具,睡觉的地方只有一张床。不可能委屈大少爷打地铺,只能躺在她的身边。
陆恪的存在感太强,哪怕千述很努力保持距离,还是能感受到alpha身上散发的温热的体温。旁边多出来的一个人,让千述觉得有些不自然。
屋里关了灯,陷入一片黑暗。出租屋的窗帘并没有很遮光,皎洁月光落了在地板上,朦胧又神秘。
千述睁眼,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她知道身边的人没睡,因为安静的房间里,两人的呼吸声都很克制,放的很轻。
其实千述有些累了,毕竟她今天几乎没有休息过。但她现在的脑子里就像是紧绷着一根弦,让她根本没办法安然入睡。
房间里很静,因为太静反而有种空气的流速都变得缓慢的感觉。
身旁的人呼吸变乱了,但是他很努力的憋着,可千述还是能在黑暗中听见他微弱的哽咽和吸鼻子的声音。
千述脑海中的那根弦松动了,她望着黑暗,低低的叹了口气。
黑暗中有身体翻动的声音,床发出了“嘎吱”的声音,千述根本没换掉这张床。
千述侧过身,面朝着陆恪,然后抬手,凉凉的指尖触摸到alpha脸上温热的泪痕。眼泪实在有些烫,让千述很努力才能克制住手指的蜷缩。
“好了,别哭了。”千述的声音在黑夜中又低又轻。
几乎是瞬间,陆恪就紧攥着千述的衣服,整个人都贴了过来,脸埋在千述的颈窝里。
陆恪哽咽的声音,再也没办法压抑。憋了一整天的情绪,因为黑夜寂静和那句轻声的安慰,彻底崩溃。
眼泪很任性的落在千述的肌肤上,跟流不尽一样,带着热气,把千述颈侧的头发都打湿了。
千述僵住,她没想到陆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良久,千述才缓缓放松,抬手轻轻抚摸陆恪柔软的发。明明头发这么软,但是性格却硬的很。
“没有人给我过生日。”陆恪的声音很闷,断断续续的,“他们说这一天不吉利。”
“如果那么恨恨我,为什么不在我一出生就就掐死我!”陆恪哽咽着,恶狠狠的说,“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来。”
他现在还太年轻,是非曲直都太过分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千述的手顿住,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在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自己都不是一个生活在爱里的人,又怎么有能力开解别人呢。
但是陆恪的眼泪实在太烫,烫得千述心神不宁。她想,如果她再不说些什么,怀里的这个人可能会用眼泪将她淹没。
千述摸摸怀里人的脸,满是泪痕。
她扯了张床头的纸,给陆恪擦眼泪:“因为人很复杂,并非是黑白分明的。他尽管恨你,但你也是他和孟时樱唯一的孩子。”
“但是人生是往前的,如果总是往后看,就会被永远困在原地。”千述看着黑暗,语调平静沉稳,“你得向前走。”
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向前,连人也会被推着往前走。
夜色暗沉,但因为有月亮,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清辉中,月光为每一个疲惫的灵魂提供一处短暂的栖息之地。
“你别哭了,不然明天早上眼睛会肿,我这里可没有墨镜给你戴。”千述有点无奈。
“我没哭。”陆恪闷着声音反驳。
千述轻笑一声:“好吧,你没哭。”
第32章 第32章情敌一号
千述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主要是昨晚实在睡得太晚。
早上醒的时候,陆恪还没醒。靠得她特别近,整个人都蹭在千述怀里,然后头埋在她的颈侧。
他睡觉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姿势,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都很依赖着对方。
空气里若有似无的信息素的气味飘浮着,是身旁的alpha散发出来的。陆恪的信息素和他这个人一样霸道,哪怕只是溢出一点点,存在感也极强。
千述想起身,但是身旁的人明显不肯。千述只能被迫拿起枕边的手机看看消息。
周日除了推送以及寝室群里的聊天信息,基本上不会有人找千述。她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社交的人,很多时候更喜欢独处。
时谨在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给千述发了消息,是一条语音,那个时候千述已经睡了。陆恪还在睡觉,千述就没有点开语音,转成了文字。
时谨说今天让陆昱辰休息一天,不准备补课了。千述回复“好的”。
前段时间,她才考完大三下的期末考试,这个夏天一过,千述就正式进入大学的尾声。
寝室里面,分别的气息几乎是越来越强烈,除了千述搬了出来,罗玉兰也搬了出来。
她在数媒动画公司找了个助理的工作,她终究是喜欢,所以还是朝自己的梦想迈步。这个行业经常加班,比千述的工作还辛苦。经常她都是在闭寝时间踩点回去,或者加班太晚就住在外面。
后来罗玉兰觉得太麻烦就和千述一样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
寝室里只剩下了谢宁和向曼青。谢宁暑假都没回家,A大每年寒暑假都会有学生申请留校。谢宁要考研也申请了留校,简直是在争分夺秒的学习,比在谈恋爱上面用心多了。
向曼青那边就轻松很多,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有规划的人,学习成绩又很好。雅思成绩考得不错,只要后面把成绩单、推荐信这些材料准备好,按部就班网申,等待国外学校的录取。
每个人都在为了前程努力,曾经欢声笑语还在耳旁,但现实已经悄然将大家推向不同的方向。
倒是千述,反而有些迷茫。这种迷茫,很难说清楚,大概率是对于未来的不确定。
有时候千述会觉得自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即将要展翅高飞,但又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缠住,这是一种很焦躁又很迷茫的心态。
房间里传来轻声的叹息。
等千述起床,把出门的东西收拾好以后,已经十一点过了,陆恪才悠悠转醒。
果不其然,昨天晚上某人哭得太厉害,早上眼睛就肿了。
千述的视线落在陆恪有些肿的眼皮上,然后又不经意的移开,平静道:“起来吃早餐。”
陆恪刚睡醒还有些呆,拥着被子愣愣的看着千述。他很久都没睡这么好了,一晚上都没做梦,完全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他之前总是做梦,不太好的梦,有时候会惊醒,然后睁眼到天明。有时候会一个梦接着一个梦,让痛苦不断循环。
但是在千述身边,陆恪会稍微安定一点。beta没有信息素,但是千述身上有属于她的,淡淡的香气。像是夜晚的公园飘来的不知名的草木香,很浅很淡,但是奇迹般的会让陆恪的心变得很静。
见陆恪还坐着发呆,千述走过来,很自然的揉了把陆恪的头发,跟撸猫一样:“去洗漱一下,然后来吃早餐。”
“好。”陆恪声音有点哑,然后乖乖的往洗手间去。他人睡醒了,就没有起床气。
陆恪闭着眼刷牙洗脸,然后照镜子,震惊,发现一双凤眼肿得像核桃。卫生间里传出陆恪有些气急的声音:“我要墨镜。”
千述在外面慢悠悠的说:“昨晚都跟你说了没有墨镜。快出来吧,刚刚我都看见了。”
后来陆恪磨磨蹭蹭的,许久才从卫生间里出来,千述已经开始吃着早饭。
早饭是她去楼下买的,也就是
平日里吃的那几样,没有太多新奇。陆恪有些挑食,没怎么吃,低着头挑粥里的米粒。他不太喜欢吃饭,胃口也一般。
千述倒是没说什么,别人吃不吃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很快速就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吃完,干脆道:“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你自己回家吧。”
千述觉得自己收留了陆恪一夜,还给人买了个蛋糕,已经算是大好人了。但是她不可能一直让陆恪住在自己家里吧。
“你要去哪里?”陆恪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问道。
千述微微蹙眉,不太想把自己要去的地方跟陆恪说:“这个你别管,你回你自己家就行了。”
这已经是很明确的在下逐客令。
“我想和你一起去。”陆恪抿着唇,看着千述,眼中是那种有点倔强又有点可怜巴巴的眼神。
陆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不想离开千述。
说实话,千述真就是受不了陆恪示弱。尤其是他以这种眼神看她,千述就把持不住。
真的是美色害人。
最后千述还是和陆恪一起出去了,临走之前,有人送来了一副价格昂贵的墨镜。陆恪将墨镜带上,遮住了有点肿的眼睛,只能看到他优越的下颚线。
他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很不错,昨天的狂风暴雨淋散了夏天的酷热,今天迎来了一个大晴天,微风和煦,生机盎然。
千述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陆恪给她提了很大一部分,在手里掂量着还有点重量。大多数都是吃的,还有一些学习用品。
“买这么多东西吗?”陆恪问道。
千述点头,道:“那边人多,不多买些不够分。”
从千述住的这边过去,需要四十几分钟,还是有点距离。今天是陆恪开车,千述就拿着手机回消息。
“千述,听院长说你今天下午要来?”手机里跳出来一条消息。
千述低头回复:“是的,还有半个小时到。”
消息才发过去,那边立刻在输入中,很快就发来一条消息:“我也是今天来的,不过我在上午。”
随后那边又发来一张图片,千述点开,照片大部分的画幅都是小孩子在做手工。只有右上角露出来小半张脸,是一个男人在微笑直视镜头,眼神柔和,就好像在看着屏幕外的千述。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正在做手工,等你来了再带他们,在动手方面我可没有你厉害。”
千述回复:“没有,你也很厉害。”
那边发来一个可爱的小猫歪头表情包,然后发过来一句“等你”
千述正准备回复,就听见身边陆恪的声音:“你在跟谁发消息?”
千述那边微信提示音一直在响,她低着头回消息,一直在跟人聊天,连陆恪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陆恪将墨镜架在头顶,他现在的眼睛基本消肿了,凉凉的瞥千述一眼,盛气凌人的架势就藏不住。
千述将屏幕熄灭,扣起来,面色自若:“是我一个朋友,他也在那边,问我什么时候到。”
“一句话的事,需要回复这么多吗?”陆恪语气不太好,方才被千述冷落,现在说话就刺人。
千述基本确定某人在无理取闹,就没说话,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假寐。
A市有很多家儿童福利院,千述他们去的这家是比较偏远的一家。千述下车的时候,陆恪帮她将东西提出来。
方才陆恪就知道千述要去哪里,毕竟他开的车,所以现在也没表现出来太过诧异的神情。
他是第一次来福利院,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类群体。
陆恪虽然说过得不算幸福,但是物质生活条件是很富足的,而且他小时候有陆老爷子带着,总体上来说比福利院的孤儿幸福太多。
两人的气质很扎眼,一进门就被注意到。
外面的院子里,福利院的院长正在和孩子们一起玩游戏。千述一进来就有几个小孩子认出了她,一溜烟的跑过来抱住她的腰。
“千述姐姐!千述姐姐你来啦!!”
“千述姐姐你好久都没来了,你最近很忙吗?”
“姐姐你上次教我做的蘑菇灯不亮了,但是我不会换电池。”
一堆小孩子涌上来围着千述,叽叽喳喳的,千述脚都迈不开。东西大多都是陆恪提着,所以她空出来一只手,挨个捏了捏身边小孩子的脸,软嘟嘟的,手感很好。
千述眉眼弯弯,笑道:“姐姐最近在外面实习,所以有点忙,有空才能来看你们。”
小孩子似懂非懂的点头,他们现在还不太懂实习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千述很久没来了。
陆恪一直站在旁边,他戴着墨镜,又身高腿长的,不说话往那一站,气势就很吓人,所以没有小孩子敢往他身边凑。
有些小孩子好奇的看着他,陆恪也没什么表示,看着冷冷淡淡的。
院长笑着走过来,将千述带着往里面走:“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来,你在外面工作也不容易,钱还是省着点花。”
院长是一位中年阿姨,beta,很和蔼,与千述也十分熟悉的样子。
千述笑道:“公司发的消费券,没花什么钱的。”
“你又唬我吧,这叫没花多少钱?”院长嗔道。她看了看千述和陆恪手里提的东西,沉甸甸的,一看就不便宜。
随后院长又抬眼看了看站在千述身边气质斐然的男alpha,问道:“这位是?”
千述给院长介绍:“他叫陆恪,是我的朋友,他今天也来帮忙。”
陆恪心里冷笑,没听说过经常接吻,睡在一起的朋友。
院长微笑着跟陆恪打招呼,道:“你好,我是慈光福利院的院长,我叫高雪萍。”
“你好,我叫陆恪。”陆恪两只手里都提着东西,只能点头示意。
一行人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院长办公室在二楼,靠近楼梯的位置。慈光福利院占地面积不算很大,院里有三十多个孩子,大多都是被弃养的孩子,身体上或多或少有些问题,例如自闭症,残疾等等。
千述和陆恪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院长给他们倒水,两人道谢接过。
院长许久没看到千述,才坐下就开始关心她的近况:“最近工作很忙吗?你有些时间没过来了,上次蒋屿回来还问你来着。”
千述点头,道:“没课的时候基本都在外面实习,所以时间有些紧张。”
院长拍了拍千述的肩,温和道:“把自己的生活顾好,才是最紧要的。”
办公室里开了空调,带来了夏日的一丝凉意。院长又回忆起和千述的第一次见面,笑眯眯的说着过往。
“那会儿你好像才大一,跟着学校的同学一起来当志愿者。那天的情况真是吓人,那个孩子有自闭症突然就开始咬自己舌头不松口,满嘴的血。”
“别人都吓得不敢动,只有你冲过去掰开那个孩子的嘴,最后他一口咬你手上,给你咬那么大一个血印子,现在都还留着疤。”
院长握着千述的手,抚摸着她手上的疤痕。已经很淡了,如果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陆恪从来都没注意到这个疤,他方才都很安静,现在也把视线落在千述的手上。
千述笑着说这没什么。
后来院长问千述是不是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千述点头。
“你若是工作中有什么问题不清楚,可以多问问蒋屿,多跟他交流。他比你早毕业几年,肯定在经验上比你多一些。”院长道。
蒋屿是一个男性omega,他父母因为事故双双离世,后来就被接到了慈光福利院。
蒋
屿人很争气,高考的时候考到了top2的大学学法律,现在已经研究生毕业,在知名的红圈律所工作。他工作以后也时常回福利院,照顾这里的孩子。
千述点头,微笑道:“我们经常有交流的。”
办公室里大多数都是千述和院长在交谈,陆恪安静的倾听。陆恪的视线落在千述的身上,她的侧脸白皙清秀,陆恪能看到她弯弯的眉眼。
陆恪发现,千述在这里整个人会放松很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院长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肯定是蒋屿来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容清秀,眉眼柔和,穿着一件浅色的棉质衬衫,袖子随意的卷到手肘,干净利落。
院长起身迎他进来:“刚刚还在和千述说到你,让她在工作上多和你取经,正巧你就来了。”
蒋屿笑着说教室里的事刚好忙完。
他走到千述面前,轻柔的和千述拥抱,又礼貌放开,温和道:“千述,好久不见。”
第33章 第33章舔了一下
蒋屿的拥抱很轻,一触即分,似乎只是礼节性的,没有任何含义的拥抱。
他松开手以后,很自然的站在千述的身旁,两人离得有些近,就显得十分熟稔。蒋屿将目光落在屋内存在感极强的alpha身上,好像这时才发现屋内有这个人。
蒋屿的眼神闪了闪又恢复正常。他转头看着千述,笑着问:“千述,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他“朋友”的咬字重了些,带着询问和一些意味不明的含义。
陆恪坐着,他抬眼看着蒋屿,眼底漆黑如深潭。这个omega从一进来就把眼神放在千述身上,眼里就容不下别人。
陆恪心里嗤笑,当别人看不出他那点心思?装什么。
陆恪稳坐着没动,眼尾轻轻一挑,直勾勾的看着千述,要看她如何介绍自己。
“他叫陆恪。”千述向蒋屿介绍。
千述顿了一下,和陆恪视线交缠,隐隐觉得有些头疼,“他是我的朋友,今天也来福利院帮忙。”
蒋屿还没说话,便听见陆恪嗤笑一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千述,语气冷淡:“朋友?”
陆恪看着千述,又瞥了眼她身旁的蒋屿,薄唇轻启,带着讽意:“没见过哪个朋友这样伺候你,伺候到床”上。
陆恪话还没说完,千述急忙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脑中警铃大作。
千述对着院长和蒋屿讪讪一笑,道:“他昨天晚上没睡好,脑子有点不清醒,说话颠三倒四的。”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但是陆恪是从来不在乎这些的。他本来就是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的人。
陆恪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低垂,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千述微凉的掌心触碰到陆恪柔软的唇,很突然的,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隐秘的地方。陆恪伸出一截软舌,轻轻的舔了舔千述的掌心,跟小猫一样。
手心湿热的触感让千述有点懵,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待陆恪又舔了一下,并且缓缓抬眼看着千述。
挑衅中又藏着几分无声的勾引。
千述的脑子直接宕机,面色都空白一瞬。她猛地收回手,垂在身侧的手克制不住的蜷缩。天,感觉自己被陆恪舔过的地方,简直烫得要命。
陆恪勾唇一笑,看千述呆愣愣的样子,心情终于晴朗了一些。他站起身,坦荡荡的看着蒋屿,向他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陆恪,千述的朋友。”
蒋屿是omega,本身心思就敏感细腻,自然察觉出千述与陆恪之间的不同。
他眼神冷了冷,随后嘴角又挂上温和的笑容,和陆恪握手,道:“我也是千述的朋友,我叫蒋屿。”
两人礼节性的握了握手,暗处藏着交锋,又分开
福利院虽然不大,但是事情真挺不少的。福利院留下的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有些问题。正常的小孩,很多都被领养走了。
像蒋屿这种,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十四岁。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早就有了自己的思想,很少有人会领养这样的,怕养不亲。
所以蒋屿就留了下来。
高雪萍带着几个人往教室里面走去,蒋屿自告奋勇的帮千述把剩下的东西提着,陆恪就空下了手。
千述和蒋屿并肩走在前面,陆恪漫不经心的跟在他俩的身后,看着两人甚是般配的背影。
高雪萍边走边向大家介绍这所福利院和院里的孩子们:
“这节课是手工课,就是教大家有动手能力。有些孩子我们也不奢求什么,就希望他能有基本的动手能力,生活可以自理。”
只是短短几句话,可见其中的心酸和不易。
说着说着便来到了教室,隔着走廊都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热闹的很。
高雪萍一推开门,小孩子好奇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待看到跟在后面进来的提着东西的千述,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正好这时候下了课,许多小孩子一拥而上,嘴上甜蜜蜜的叫着千述姐姐。
这里的孩子对千述很熟悉,很喜欢她。千述从上大学起,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两天,在福利院帮忙,或者当助教老师。只是后面实习忙了一些,变成两三个月来一次。
教室里闹哄哄的,简直快乱成一锅粥了。小孩子都围着千述,千述一会儿回答这个的问题,一会儿捏捏那个的小脸,分身乏术。
蒋屿见状忙过来帮她维持秩序,他放高声音道:“大家先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千述姐姐这次给大家带了礼物,谁先坐好,谁就能最先得到礼物。”
福利院的孩子都很听蒋屿的话,很快就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规规矩矩的坐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千述。
千述终于舒了口气,实在是盛情难却。
蒋屿走到千述身边,会心一笑,他微微倾身,靠近千述的耳畔,悄声道:“你知道,你每次来大家都很开心,福利院的小孩子都很喜欢你。”
“就是闹腾了一点,你习惯就好。”蒋屿摊摊手,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千述点点头,看了眼教室里的孩子,笑道:“我知道,这阵仗早就见过了,不碍事。”
陆恪在一旁几乎什么事都不用做,因为连发放礼物的活都被千述和蒋屿包揽。
他们两人真的很有默契,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商量。蒋屿念小孩的名字上来领礼物,千述就在一旁的名单表上划勾记录。
这种默契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一定是经年累月的互动,才会有这般自然的默契。
陆恪在一旁交叉手环抱胸前,眼神冷淡的看着站在讲台上亲密的两个人。
小孩子是很缠人的,有好些活泼的小孩围着千述讲话,把她拉到座位上看他们刚才做的手工艺品。
千述又十分不擅长拒绝小孩子,所以只能挨个的欣赏夸赞。而且还不能是那种无脑敷衍的夸,必须是没有重复的,认真的夸。
千述真有些招架不住大家的热情,见她的窘状,蒋屿在旁边捂嘴低声的笑。
“你们也让蒋屿哥哥欣赏这些手工,让他帮大家看看。”千述将火力吸引到蒋屿身上,蒋屿笑着帮她解围。
“我也来看看做的这幅画,是用叶子贴的吗,有枫叶,银杏叶,还有什么叶子?”蒋屿顺势拿起一个小孩子做的手工画,温柔的问。
有小孩就凑过去让蒋屿也看他的。
千述和蒋屿坐在桌子的两端,身边都围满了孩子。教室里的氛围热闹极了,能听见小孩子脆生生的笑语,也能听见千述和蒋屿有些无奈的叹息。
间或的,在热闹中,千述和蒋屿眼神交汇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仿佛只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思。
教室里弥漫着轻松
愉快的气息,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热闹的背景。只有陆恪独自站在讲台上的角落里,目光淡淡的瞥向那热闹的中心。
是千述和蒋屿的身影。
陆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远远的看着。
有一个小女孩凑到千述身边,小手拢到千述耳边,悄声问道:“千述姐姐,那个哥哥是不高兴吗,他一直不讲话。”
小女孩瞟了眼陆恪,又不太敢对视,忙垂下眼来。
千述这时才想起陆恪跟在她身后,也来了教室。她刚刚被大家叽叽喳喳的围着,忙昏了头,都忘记陆恪了,千述忙抬眼看向站在台上的人。
她终于想起他了,陆恪心里冷笑。
陆恪冷冰冰的扫了千述一眼,嘴角微微抿紧,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千述见陆恪这个样子,就知道人生气了。
她刚想起身,就看到陆恪收回视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出了教室。
如果这个时候千述再不追出去,她知道陆恪那脾气估计哄不好,她真不想看着大少爷在这里闹起来。
千述又开始头疼了。
她起身跟着出了教室,陆恪都已经在走廊的尽头开始下楼梯了,她只能跟着过去。
陆恪能听见千述在身后的脚步声,但她只是在身后慢悠悠的跟着,没有上前来。就好像是敷衍的,没有上心的,为了应付的跟上来。
陆恪心里的积蓄的怒气越来越高涨,终于,在一个安静的无人角落,陆恪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着隔了一米远的千述。不远不近的距离,有点亲密又有些生疏,就像他和千述的关系一般。
陆恪的怒气几乎有些压不住,他下颌线绷得僵硬:“你别跟着我。”
千述叹息:“前面没路了,走不通的。”
不远处是福利院的围墙,根本没路过去。
“你管我走哪里,我想走哪里就走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陆恪冷眼看着千述,凤眼凌厉,言辞间咄咄逼人。
“我看你和蒋屿在一起挺开心的,又是发礼物,又是看手工作业。这么有默契你俩怎么不在一起,省得在那里眉来眼去,看着就碍眼!”
陆恪说话,脾气上来就喜欢冷嘲热讽。他一定要用攻击性最强的语言来刺痛对面的人,心里才会畅快。
一想到刚才千述和那个omega眉来眼去的,陆恪就生气。什么破手工作业,一个人看还不够,非得两个人一起看?
那个omega竟然还敢望着他笑,有什么好笑的。
发个礼物,看看手工就了不起了?那他和千述昨天晚上睡在一张床上,说出来不得把那个omega气死?
装什么啊!
这个角落里很安静,几乎不会有别人出现,所以千述能听见陆恪生气时稍微有些重的呼吸。
千述有些无奈,她走到陆恪的身前,解释道:“我和蒋屿只是朋友,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
“那我们也是朋友。”陆恪立刻呛声回去,“我们接吻,睡在一起。所以怎么确定你和那个omega不会做这些事?”
千述:“?”
她听到这些都觉得荒唐,这什么跟什么?她和蒋屿怎么就非得扯在一块儿,千述从来没想过这些。
两个人僵持着,千述抬眼直直的看着陆恪。他紧抿着唇,脾气硬的很,丝毫不肯退步。
空气有些凝滞,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千述点头,语气有些淡:“行,随你,无所谓。”
她转身就走,好像是所有的耐心都被陆恪消磨殆尽,不愿意再停留一分一秒。
陆恪看着千述的背影,她越走越远,没有任何的停顿。只是片刻,就消失在转角处,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千述真的是被陆恪气到了,她觉得这个人就是在无理取闹,而且脾气差劲。
什么狗脾气,一点不合他心意,就要闹起来。
坦白说,千述没觉得今天蒋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以前在福利院他们也是这样相处的。普通朋友不都这样相处吗?但陆恪偏偏就看蒋屿不顺眼。
千述没想着转身回去哄他,她都上楼梯准备回教室了。然后走到教室门口,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又想着陆恪刚才紧抿着唇有些委屈的样子。
千述真的很深很深的叹了口气
这个角落很静,偶尔会有风吹进来,感受到夏日的凉意。
千述的身影彻底消失以后,陆恪方才还怒气冲冲的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
陆恪脑海中不断回放的是千述最后神情变得冷淡的样子,她就像是不耐烦了,想要甩掉他快速离开。他想,千述本来就不是真心喜欢他的,理所当然的会在两人意见不合的时候抛下他。
被抛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失落的。
但是陆恪的心脏还是慢慢变得皱巴巴的,像是被水打湿的报纸,怎么都抻不平整。他垂着眼,沉默的看着脚边生长得绿油油的小草。
小草有什么好看的,一点也不好看,丑死了,和那个蒋屿一样丑。
陆恪几乎有些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意。他觉得千述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说了蒋屿几句吗,她就生气,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明明那个omega就是不怀好意的挑衅他。
等千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恪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他一个人站在阴影处,身影修长又孤寂。
千述走了过去,在陆恪面前站定。沉默半响,道:“回去。”
“我不回去。”陆恪低垂着眼,压着眼底的泪意,很倔强的抿着唇。
千述真的是有点压不住脾气了,她声音放大,语气中带着责问:“那你要怎么样,我承认我刚刚没注意到你,是我疏忽了,我可以跟你道歉,你还要我怎么样?”
陆恪猛地抬眼,他直直的看着千述,眼底是一层薄薄的水光。
“我要你现在亲我。”
第34章 第34章beta肯定喜欢beta……
有时候千述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
就比如说现在。
理智告诉她,和陆恪接吻不是一件正确的决定。他这个人太麻烦,各方面的。如果纠缠太深会很难脱身。
但是生理上面,千述却紧盯着陆恪那双含泪的眼不放。真是一双好看的眼睛,眼尾平滑上翘,矜贵又漂亮。
甚至千述的眼神从那双泛红的眼,不断滑下来,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是红润的薄唇。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深。
这个角落基本不会有人闯进来,甚至连摄像头都没有,千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发现。
在内心很深处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涌出来,缠绕在千述的脑海中,蚕食她的意志。
不就是接个吻吗?
你们已经亲了很多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自愿的。
陆恪看着沉默不语的千述,在他说出那句话以后,千述没有任何的表示。
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拒绝。
一瞬间陆恪就炸了,他气急败坏的说:“为什么不吻我?”
“因为那个omega?”陆恪几乎被气笑了,语气有些不受控的带着嘲讽,“人家还没跟你在一起,你就开始为他守贞洁了?千述,你可真是大情种。”
自荐枕席但是被拒绝的愤怒已经充斥了陆恪的脑海,以至于他忽略了内心深处的酸涩。
骗子。
昨天还牵着他的手离开,还抱着他给他擦眼泪。现在又做出这副拒绝的样子。
内心有多难受,陆恪的嘴就有多毒:“你现在想对着那个omega表忠心了?但是很可惜,他看不到,你真是白费力气。”
“你既然不喜欢我,你招惹我干什么?!”陆恪越说越气,连泪都给憋回去了。
陆恪愤怒的转身就走,他决心要跟这个
女beta一刀两断。
千述一把拽住陆恪的手腕,把人拉回来,按在身后的墙上。千述攥着陆恪的衣领,让他被迫低下头来,然后唇吻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吻,磕到了陆恪的唇,痛得他蹙起眉。陆恪挣扎着推千述的肩膀,很生气,明显不想让她如愿。
但是被千述惩罚着用牙齿磨了磨他的下唇。
这是他们接吻时,千述经常做的动作。她这次没喝醉,所以力度很轻的磨,带着说不出的暧昧和勾缠。
千述松开了攥住陆恪衣领的手,她抬手捧住陆恪的脸,指尖轻轻的揉捏陆恪的耳垂,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都说了我和蒋屿只是朋友。”千述松开陆恪的唇,眼神平和,耐心的解释。
陆恪还是不依,呼吸有点不稳,带着赌气的成分:“是我们这种关系的朋友吗?”
他心里对于千述介绍他们是朋友的说法,十分不满。哪有朋友会像他们这样,但不是朋友又是什么呢?
陆恪也说不清楚。
千述轻笑一声,觉得陆恪这个讨说法的样子很可爱。她再次凑近他的唇,轻轻啄了一下:“我不会这样亲他。”
随后趁势又吻了上去,灵巧的撬开陆恪的牙关,勾着他的舌,濡湿缠绵。陆恪被吻得脑袋有些发晕,渐渐的连气都泄了。他环住千述的腰,闭着眼睛,呼吸加重,陷入这个千述主导的吻里。
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暧昧在空气中不断的发酵,向四周扩散。
良久,千述松开陆恪的时候,他眼睛都蒙着雾气。千述语气中带着笑意:“我也不会这样亲他。”
千述说她和蒋屿是朋友,很单纯的关系,只有在福利院相处,没有太多的私下接触。
尽管陆恪会生气,但千述还是为蒋屿辩驳了一句:“他人挺好的。”
不得不说,蒋屿确实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人,学历高,性格好,为人处事几乎没得挑。千述与他认识这么久了,每次相处都十分融洽。
见千述这个时候了,还为那个omega说好话,陆恪任性偏开头,不准千述亲他:“他那么好,你怎么不跟他在一起。”
千述的吻落在陆恪的唇角,她也不恼,只钳住陆恪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我不喜欢omega。”
“那你就喜欢alpha吗?”陆恪紧盯千述的眼,直白的问道。
千述一下子沉默,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如果按照她以前的认知,alpha应该和omega在一起,他们有基因上的吸引。
而beta应该寻找自己的同类。
陆恪挣开千述的手,语气冷了下来:“你不喜欢alpha,可我就是alpha。”
方才还缠绵悱恻的氛围,现在冷了下来。陆恪因为千述回答不出肯定的答案,有些生气,转身走了。
但他也不是说就真的开车离开福利院,不管千述了。
他的生气是跟千述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不靠近她,不跟她说话。就跟千述最开始追过来的时候,也跟陆恪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一样。
就很记仇,睚眦必报的性格。
下午陪着福利院的小孩上了一节活动课,千述和陆恪就准备回去了。
陆恪早早的坐上了车,不愿和蒋屿交流。他隔着车门看千述和蒋屿在校门口聊天。觉得刺眼,烦人的很,就低头玩手机。
另一边,蒋屿微笑的看着千述,问道:“听说你不准备读研,直接工作。有点可惜,你这个专业,读到研究生上面才更好一些。”
蒋屿毕竟比千述大几岁,能给她一些建议。他向来是很真诚的,不会让人觉得冒昧和突兀。
千述沉默了半响,道:“工作也挺好的。”言罢,千述便不欲再多说什么。
蒋屿想她或许有难处,便没有刨根挖底的问,只微笑着,柔声道:“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你尽可以找我。只要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你。”
“千述,我不希望你对此有压力和负担,我只是在偿还你对我当时的帮助。”蒋屿很郑重的说。
提起千述和蒋屿的第一次见面,那真是惊心动魄。
那个时候蒋屿第一次接案子,他作为原告方的代理律师,受到了被告家属的报复。
他们蹲守他下班,最后在他经常吃饭的那个商场的地下车库,准备报复他。恰好遇到了千述寝室的四个人,开着向曼青的马自达出来吃饭。
千述手脚利落,直接踹开了那个疯子手中的匕首,迅速把蒋屿拉到身后。最后她们四个人一起报了警,蒋屿平安无事。
蒋屿愣愣的看着千述握着自己的手,心跳似乎漏掉了一拍。但是当时他分不清楚这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心动。
后来蒋屿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想要和她们道谢,千述一行人早就走了。之后再也没见过,直到两个月后在福利院再次相遇。
蒋屿的心又跳了,很急促。他想,这应该是心动吧。
千述点头,道:“我知道,我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地方,一定不会客气的。”
听到千述这样说,蒋屿笑了,脸颊上的酒窝更深:“那就好,总之你别跟我客气。”
两个人在校门口聊了很久的天,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陆恪等的不耐烦了。
明天世界末日吗?什么话非得今天全部说完。
陆恪按了一下喇叭,汽车“滴——”的一声,车窗外的两人齐齐望了过来。车窗落了下来,陆恪冷淡的看向他们两人。
“我得先走了。”千述跟陆恪对视一眼,随后转头对着蒋屿说,“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微信联系我。”
“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吗?”蒋屿眯着眼,笑着问道。
千述颔首道:“反正我看到了,我会尽量回复的。”
“好。”蒋屿点头,随后看向陆恪的车,善解人意道:“你先过去吧,别让他等久了,免得他生气。”
如果陆恪在这里,一定能听出来蒋屿在暗戳戳的阴阳他脾气差,但是站在这里的是千述,她没觉得蒋屿说的有什么问题。
因为陆恪的脾气差得人神皆知。
千述点点头,和蒋屿挥手再见,便向陆恪走去。她刚上车坐好,陆恪就冷哼一声,油门一踩,留给蒋屿车尾气。
车上两人也不讲话,主要是陆恪冷着一张脸,千述也觉得没意思,就低头玩手机,刷开心消消乐。
陆恪觉得心里憋屈,就更是不爽。他把千述送到家,连车门都没下,直接踩着油门,车开走了。
千述站在原地,目送车辆消失在街道尽头。
狗脾气。
夏天,天黑的晚。现在差不多下午六七点的样子,天色开始昏暗,但没有完全黑,昏黄的路灯亮起,千述转身进了小区。
她心里倒是没什么触动,因为千述明天要上班,就准备收拾收拾,简单吃个饭睡觉。自从她变成社畜以后,情绪已经趋近于稳定。
陆恪的车停在了一个度假别墅外面。
今天方知明生日,他举办了派对,很早就跟陆恪说了,让他一定要来参加。
陆恪一进去,里面已经很热闹了。游泳池好几个人在水里比赛,边上有人给他们加油。还能听到屋里有人拿着话筒鬼哭狼嚎唱歌的声音。
方知明在外面烧烤,他这人没啥兴趣爱好,唯独在吃上面,比较有自己的心得。
方知明一抬眼就看到陆恪进来了,他跟陆恪挥手:“陆哥,这边。”
陆恪嫌弃那边的油烟重,但是想到是方知明生日,还是走了过去。
他坐在一旁的候餐区,盒子往桌上一推,随口道:“拿去,生日礼物。”
方知明眼睛立刻就亮了,他放下手里了烧烤,扯了好几张湿纸巾擦手,走过去小心的打开盒子:“靠!”
“陆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我最想要的一款,我求我哥给我买,我哥都不肯。”方知明脸上震惊,嘴角也压不下去了,笑得能咧到耳后。
陆恪送了他一只理查德米勒的表,工艺繁复且计时性能稳定,价格自然也不便宜。否则方知明不可能磨了他哥这么久,他哥也不肯给他买。
“老是听你念,耳朵都起茧子了。”陆恪漫不经
心的说。
方知明很开心,亲了一口表,还撅着嘴要来亲陆恪:“陆哥,我好爱你,我愿意以身相许。”
陆恪冷脸把他推开:“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无论走到哪里,陆恪都是人群的中心,哪怕是在方知明的生日宴会上。这并非是陆恪故意如此,确实是因为他实在耀眼,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
度假别墅除了游泳池,烧烤区还有很多的游戏设施,比如说KTV,台球室,电玩室,小型影厅这些。
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全部是方知明的朋友,大多数陆恪都不认识,这些人也没有结交他的渠道。于是有人蠢蠢欲动,想要邀请他一起来玩。
但陆恪兴致缺缺,他坐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玩手机,很无聊的俄罗斯方块,玩了很久,手机里也没人给他发消息。
现在已经天黑了,四处亮着灯,但是二楼的阳台陆恪没开灯,他喜欢这种有点黑暗的地方,感觉很平静。
屏幕的光落在陆恪的脸上,他退出游戏,滑动聊天页面,点开又退出,然后生气了,直接把手机丢在旁边的茶几上。
手机在黑暗处静静的亮着光,陆恪就冷眼看着。
就仿佛在和谁较劲一样。
二楼很安静,能看到蓝色泳池里面游泳的人,陆恪也不玩手机了,就安静的在黑暗中靠在躺椅上。
阳台的灯突然亮了,陆恪被灯光闪到了眼睛,眯着眼,有些不悦。
一个男beta拿了瓶威士忌过来。
陆恪冷眼看过来,那个男beta脚步顿了一下,不敢走上前来。沉默半响,他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酒,讪讪道:“我想来阳台一个人喝酒来着,没想到陆少也在这里。”
陆恪没说什么,毕竟阳台不是他家的。他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还没消息,气得又熄灭屏幕。
那个男beta看陆恪脸色不好,战战兢兢的走到陆恪旁边的躺椅上。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认识陆恪的机会。
男beta倒了一杯酒,先递给陆恪,小心问道:“陆少,威士忌你喝吗?”
陆恪低头瞥了一眼,琥珀色的酒,深邃且富有光泽。他拿起酒杯,浅啜一口,算是给了男人一个面子。
男beta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很怕陆恪脾气阴晴不定。
虽然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结识机会,但是男beta其实找不到什么话题聊,他性格是比较腼腆的,所以在阳台如坐针毡,想着找个借口开溜。
气氛有点沉闷。
“你是beta?”陆恪先开口了。他看向男人平滑的后颈,没有属于AO的腺体。
男beta一怔,不知道陆恪为什么要这样问,但他还是下意识点头,道:“是的,我是beta。”
beta在这个世界是最平庸,普通的性别。
“你谈恋爱了吗?”陆恪看向身旁的人,淡淡问道。
男beta:“?”
这句话就很有歧义,试想,在一个安静的夜晚,一个alpha和一个beta单独的待在阳台。然后alpha问beta,你谈恋爱了吗?
你谈恋爱了吗?
男beta心中的卧槽已经像大江大河一样奔腾了。他虽然是想巴结讨好陆恪,但他可不想用身体去讨好他。
“我已经恋爱了,谈了两三年,大一就在一起了!”男beta急忙说,生怕晚一点陆恪就语出惊人。
“哦。”陆恪无所谓道,他挪开眼,望着天空,又问道:“你对象是什么性别?”
危机还没解除,男beta立即回答:“beta。”
“她是beta。”
“beta……”陆恪低声道,似乎在思考什么。
陆恪的目光又落在那个男beta身上,这次眼神正式了一些,把男beta盯的心里发毛。
随后,陆恪发出石破天惊的一问:“你为什么找beta,不找alpha?”
为什么找beta,不找alpha?
不找alpha?
alpha?
天雷滚滚砸在心中,男beta呼吸一窒,已经有点绷不住了,非常想逃,他真的不想被alpha压!
“beta肯定更想和beta在一起,很少有beta愿意和alpha在一起。他们没有信息素,也没有腺体,无法抚慰易感期的alpha。”
“在一起了,最后也会因为生理上的不适配而分开的。”
alpha和beta就像是两个错配的拼图碎片,永远无法契合,再如何都是徒劳。
男beta害怕呆在这里了,他酒也不喝了,也不想结识陆恪,脚步匆匆的离开。
好吓人。
陆恪因为男beta方才一番话,陷入怔忪中。所有的beta都是这种想法吗?beta只想和beta在一起。
那千述呢?
她也是这样想的吗?
陆恪有点焦虑了,他之前从不会考虑千述会不会喜欢他,因为没人会不喜欢他,无论是因为钱或者别的方面。
而且千述亲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所以陆恪对千述很任性。
但如果千述只是跟他玩一玩,最后还是和beta在一起怎么办?
那他不就被抛下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陆恪心里就很暴躁,带着焦虑和不安。
一定要让自己多一点筹码,才能让千述对他负责。
陆恪陷入沉思。
方才那个男beta真是被吓破了胆,他跑去问方知明,陆恪是不是喜欢压男性beta,方知明懵。
“没吧,陆哥应该喜欢omega。”方知明下意识道。
随后方知明意识到不对,他转头看向男beta,高深莫测的问道:“你说陆哥喜欢beta?”
男beta没注意到方知明说的是beta而不是男性beta,他惊恐点头:“他刚刚问我为啥找beta,不找alpha。我是beta肯定想找beta啊!”
方知明听后突然咧嘴一笑,神情了然,他拍了拍男beta的肩,笑道:“兄弟,此言差矣。也有beta和alpha在一起的。”
“虽说少,但也不是没有。”方知明笑的贱兮兮的。
男beta在一旁,想到方知明也是alpha,面色顿时复杂起来,喃喃道:“我看你也是疯了。”
第35章 第35章勾住beta的心
那天晚上陆恪没回去,千述也没发消息问他。他们两个人本来也没什么身份立场来约束对方。
陆恪那天在阳台喝酒,有些苦闷。没过一会儿,方知明就上来陪他。
在灯光下,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拿着杯子,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澈声响。陆恪面无表情的看着黑暗的天空,然后浅啜一口杯中的酒。
方知明走过来坐在陆恪旁边,他也陪着陆恪喝酒,但是喝的不多。
“陆哥,你还是少喝一点,等会儿醉了。”方知明在一旁劝道。
陆恪没看方知明,他的目光就落在很远处的天空中,想来也是在发呆。现在算不上特别晚,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正是大家玩得开心的时候。
但是阳台这里很安静,陆恪不想说话,方知明也不说话,就显得气氛十分沉默低迷。
方知明憋不住事儿,他实在是好奇。安静待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心痒难耐。方知明凑到陆恪旁边,低声问道:“陆哥,你喜欢千述?”
陆恪是局中人,他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方知明可是局外人,简直看得不要太清楚。陆恪和千述的纠缠太深了,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缘分。
之前千述就一直追他,后来没追上,消停了一段时
间,方知明当时以为他俩没戏了。
那会儿方知明还想,陆恪就跟那高岭之花一样。脾气暴躁的高岭之花,没人能拿得下他。
后来方知明才知道两人的联系没断,甚至有越绑越深的感觉。
这缘分根本就浅不了!
陆恪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他转头看着方知明,语气平淡,问道:“你觉得我喜欢她?”
方知明自己是谈了恋爱的,他还能不知道嘛。陆恪现在的样子不就跟以前自己单相思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天天心情起伏,时不时要拿手机出来看一眼,有消息发过来就高兴一点。如果人家没给他发消息,那脸能拉老长。然后还特别倔,别人不给他发,他也较着劲儿,不给人家发消息。
但是谁在乎?0人在乎。然后还把自己气得不行。
“对啊。”方知明猛点头,随后他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陆恪的肩,真诚道:“陆哥,你不就是等着人家千述给你发消息嘛。”
陆恪沉默不语,因为方知明确实说中了他的心思。从福利院回来以后,千述就没再跟他讲过话,也没问他去哪里,回不回去。
他手机充电器都还在她家没拿。
“你给她发个消息过去不就得了,主动一点才会有故事。”方知明特别认真的给陆恪意见,因为他真是过来人。
陆恪眼神变凉:“凭什么要我先给她发消息?”
陆恪这气话,方知明听得直摇头,他叹息一声:“陆哥,人家千述脾气够好了,你如果老是跟她闹脾气,泥人也会有性子的。”
话里话外就是说陆恪脾气不好,让他收敛着一点。
还没等陆恪生气,方知明灵魂一问:“陆哥,你们亲了吗?”
空气沉默半晌,良久,陆恪薄唇轻启:“亲了。”
今天上午千述才亲了他。当时她是怎么哄他的,一边亲他,一边说不喜欢那个omega。她亲人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然后笑他:“你怎么会吃蒋屿的醋。”
陆恪很高,从背面看,千述几乎被他拥在怀里,他手放在千述的腰上。
陆恪不想回答她,不想提醒千述那个omega喜欢她,他不是那种为别人做嫁衣的蠢货。
“不可以吗?我就是看他不爽。”陆恪语气恶劣,直直看着千述。他在千述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脾气。
但是在千述的眼里,陆恪脸上泛着薄红,刚刚被亲过的唇带着莹润水光,一双眼含着春意。
生气都很可爱,就让人忍不住。
千述轻笑一声,又吻了上去,她真很喜欢亲他。陆恪又总是明里暗里的纵容她,完全不制止
方知明八卦之魂瞬间点燃,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就说嘛,陆哥铁定喜欢人家,如果不喜欢,他能被千述亲?陆恪这脾气,他爸都制不住。他如果不想,别人靠近他都困难。
“只亲了,别的呢?”方知明揶揄问道,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陆哥,别的你懂吧,有进展吗?”
别的是什么,陆恪心里知道。他是成年人,又不是三岁小孩。
陆恪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已经算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从来不乱搞关系。都不知道为啥在外面传得他私生活混乱,可能是他脾气不好,也不给人留面子。
所以有人看不惯他,偷偷造谣啥的。陆恪也不管这些暗戳戳的手段,名声越不好,来招惹他的人越少,还能给陆凌风添堵,陆恪就任其发展。
实际上,初吻都给了千述。
第一次,在cardie的洗手间里,千述凑上来亲他。
想到这里,陆恪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面上表情越发冷淡。
看到陆恪冷脸不说话的样子,方知明就知道,陆哥还是纯新手。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显得有点贱。
“陆哥,你这么慢怎么行啊。”方知明煞有其事的说,“要勾住一个beta的心,还是需要一点手段的。”
“什么手段?”陆恪看过来,眼底难得有了一点认真。
方知明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陆哥,等会儿我给你发点学习资料。全是alpha和beta的,多学习一下。”
言罢,他就用“你懂得”的眼神看着陆恪,一脸贱笑。
一瞬间,陆恪就知道方知明说的是什么:“滚。”
陆恪一把推开方知明的头,站起身就走,耳根泛上热意:“谁要看那玩意儿。”
“哎!陆哥,你别不信。有些事情上面和谐了,感情才会和谐。”方知明看着陆恪的背影揶揄道,他完全就是肺腑之言。
“陆哥,我等会儿发你。”方知明在后面道。
陆恪越走越快。
生日宴到了后面,又有蛋糕送了过来。这次的蛋糕是方知明在日本的omega女朋友订的,气氛又推到了高潮。
在场的人都喝了很多酒,连陆恪都不能幸免。大家醉成一团,索性这个别墅房间多,完全住的下这么多人。
到最后陆恪已经有些醉了,方知明让他就睡在这里。但是陆恪嫌弃,他不想跟那么多人一起住。他一定要回去,方知明只好叫人送他。
“送到云栖御庭。”方知明跟司机嘱咐,他看了一眼后座的陆恪。
陆恪安静的坐在后座,闭着眼睛,眼皮上都泛着薄红,呼吸间带着酒气。他喝酒习惯特别好,喝醉了也不会发酒疯,就是闭着眼睛睡觉。
“到了给我发个消息。”方知明对司机道。
“好的,少爷。”司机回答。
车行驶到一半的时候,陆恪微微睁开眼,稍微清醒一点。他耷拉着眼皮,缓缓道:“不去云栖御庭,换个地方。”
“好。”司机听话的切换了地址
11点的时候,千述就收拾收拾,准备上。床睡觉了。她一般都是刷刷热点,然后在十二点之前睡觉。
门外响起敲门声,千述安静了半响,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的声音清晰很多。
千述翻身下床,她没开门,从猫眼看出去,是陆恪。
陆恪拒绝了司机的搀扶,一定要自己回来。没人开门,陆恪直接给千述打了个视频电话。手机铃声不断的响,千述接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我在外面。”喝醉以后陆恪的声音有点软,低低哑哑的,尾音拖得有点长。
屏幕的光落在他的脸上,千述能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的迷离,醉眼朦胧。
千述给他开门的时候,他还抱着手机埋怨千述为什么不开门,是他回来了。然后就愣愣的看着千述的身影。
千述站在屋内,干净明亮,灯光勾勒出她有些清瘦的身影。
陆恪向她走过去,他真的有点醉了,所以脚步有点踉跄,
然后很乖的,把千述抱在怀里,将头耷拉在她的肩膀上,脸蹭着她的颈窝。
“你不给我开门,我等了你好久。”陆恪低声的嘟囔着,带着一点委屈。
千述没抬手抱他,只平和道:“喝醉了吗?”
千述只问了这一句,陆恪就一股脑的将今晚的事都说了出来。
他说今天方知明邀请他去过生日,然后还说后面有人给他灌酒,很吵很烦,方知明还拉着他不让走。
说到后面陆恪就偏题了,明显带着个人情绪:“方知明他女朋友给他打视频祝他生日快乐,还给他订了蛋糕。别人都有人关心,但是你却一晚上都不给我发消息。”
“你对我真的太坏了。”陆恪温热的呼吸洒在千述的颈侧的皮肤上,他可怜巴巴的控诉着千述的罪行。
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千述已经能看出来他是真的醉了,否则不可能这个样子说话。若是清醒着,早都凤眼微挑,阴阳怪气了。
她把陆恪带了进去,让人坐在椅子上,然后陆恪头晕一定要抱着她。他坐着,千述站着,陆恪就抱着千述的腰,
头轻轻的蹭她。
陆恪的发丝很软,千述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染发了。以前是张扬的红发,金发,现在头发乌黑,很柔顺的垂下来,显得有几分无害。
千述现在觉得这个房子太小,有点不方便了。如果稍微大一点的房子,还能将人放在沙发上,不至于一直被抱着。
喝醉以后的陆恪,实在是有点黏人。
“去洗澡。”千述揉了把陆恪的头发,手感很好,又多摸了几下。
陆恪身上都是酒气,混杂着他身上带着的一点点冷调的香气。陆恪抬头,他眼神都有些迷离,然后凑上来想亲千述。
千述抵住他的唇,语气认真:“去洗澡。”
“好吧。”陆恪委委屈屈的说。
晚上的时候,洗漱好的陆恪躺在千述旁边。千述这次是真觉得应该换一张大的床,不然每次陆恪翻身,都会蹭到她的衣角。
灯已经灭了,但是身旁的人还没睡,窸窸窣窣的动作。千述睁眼看着天花板,叹息,她明天还要上班。
“不睡觉吗,现在有些晚了。”千述的声音在黑暗中很清晰,平静中带着无奈。
陆恪翻过身,对着千述,两人挨得太近。近得千述甚至能感受到陆恪温热的呼吸。
“千述。”黑夜中,陆恪轻声的唤她,很轻很低,跟带着小勾子一样。
他也不说别的,就叫她的名字。
“千述,千述。”
黑暗让一切都变得模糊,连彼此之间的距离都变得不再清晰。心跳声仿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隐秘的节奏。
千述闭了闭眼,随后睁眼。
亲吻的时候,大脑会分泌多巴胺,提升愉悦感和幸福感。正如现在陆恪的感受,本就不太清醒的脑子,彻底晕晕的,感觉飘在天上。
千述微微支起身,捧着陆恪的脸,吻落在他的唇上。然后逐渐加深,直到呼吸交融,舌尖勾缠。陆恪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启唇,让千述进来攻城略地。
到后面他呼吸都有些不畅,轻轻推千述的肩,千述才放开他。陆恪重重的喘。息,眼神都迷蒙了。
“为什么还没学会换气。”千述轻笑,低声道。
陆恪接吻总是青涩,每次都这个样子,没亲几下就要把千述推开。
很纯情。
陆恪耳朵嗡嗡的,听不清千述在说什么,只抱着她的肩喘。息。千述觉得陆恪这样很可爱,又抬起他的下巴,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随后抬手将他朦胧的眼睛手动闭上。
“好了,睡觉。”千述闭眼,明天真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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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大四。千述准备回校住,她毕竟是学生身份,在一个公司实习的时间不会太久,只是积累经验。
寝室里罗玉兰也回来了,她们专业大四上就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带千述毕业论文的老师认识她,还问她考不考研,可以考来当他的研究生。
千述只说还没有这个想法,老师觉得有点可惜,因为千述确实聪明。
“如果你以后想考本校,可以联系我当你的研究生导师。”老师笑着对千述说。
千述礼貌点头。
千述和罗玉兰要回去的时候,寝室里还挺高兴的,尤其是谢宁,她说寝室里就两个人可孤单。千述和罗玉兰回来就热闹很多。
向曼青来出租屋帮千述收拾东西。其实千述东西不是很多,家具什么都是房东的。有些千述买的带不走,她都挂二手网站卖掉了。
“怎么带这么重一箱书在这里?”向曼青翻了一些里面的书,“都是以前的书,高中的。”
“能看吗?”向曼青好奇问道。
千述转头瞥了一眼,她正在用透明胶给纸箱封口,随口道:“你看呗,这又没什么。”
千述以前高中的时候学习是很认真的,甚至可以用刻苦来形容。她的底子不算很好,刚来读高中的时候,明显跟不上班级里面的教学进度。
看着千述生物书上面记着的密密麻麻的笔记,隐约能从这些字里行间窥见千述那些年的心血,让人心惊。
“啧啧,你高中的时候也太拼命了一点吧。”向曼青翻着千述的教材,还有一些她的笔记本,“这些你咋都没卖?”
“学校收书的八毛钱一斤,舍不得就没卖。”千述回复,她也走过来看这个箱子。
很久没打开的纸箱,里面尘封的都是她高中的回忆,只要随手翻一翻,往昔的那些记忆就会涌上心头。
里面除了教材,还有千述买的一些书。
“你也有这本书!我以前最喜欢看的书。”向曼青惊喜的拿起一本书翻着。很明显,千述以前经常看这本书,因为书的扉页已经泛黄。
“这是我母亲之前送给我的书。”千述低声道。
这书她看过很多次,很喜欢也很震撼,还拿到学校里去看。后来千朝去世以后,她就收了起来,没再看过。
“哦,原来是这样。”向曼青了然道,她翻了翻就准备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