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从书页中落了出来。
第36章 第36章你对我不感兴趣了吗
“千述,我收到了你发给我的邮件。很抱歉,今天才回复你。前几天我在处理案子,没有时间看,昨天晚上才把邮件内容细细看了一遍。”
千述站在寝室阳台,她垂着眼,目光凝视在瓷砖的一角,沉默的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
蒋屿的语调很柔和,透过电流更多了几分磁性。他有些抱歉道:“以我的判断,你给的的证据不是很充分,时间又太长远,可能没办法胜诉。”
千述“嗯”了一声,她心里其实有了个大概。蒋屿这样说,也在预料之中,所以千述并没有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什么时候约一个时间详细聊这个事情。”千述平静道。
顿了一下,她又说,“我会根据时间付给你咨询费的。”
手机里,蒋屿轻笑,温柔道:“千述,我帮你是应该的,不用报酬。况且,你找我帮忙,我很开心,至少我可以帮到你一些事情。”
蒋屿说话温柔妥帖,这可能也和他的职业有关,作为一名律师,他不仅专业能力过硬,情商也是非常高的。
外面有人推开门进来,是谢宁和向曼青回来了。谢宁疑惑道:“千述,你还没出去吗?”
今天下午指导千述写毕业论文的老师让她去办公室找她,谢宁还以为她早就出去了。
“你下午还有事要出去吗?”蒋屿听到了千述那边传来的声音,应该是她的室友。
“嗯,要去办公室一趟。”千述回答道。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随时联系我,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蒋屿温和笑道。
“好,再见。”千述回答。
“再见。”蒋屿在手机那头也礼貌回复。
电话挂了以后,千述才转过身来。谢宁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跟谁打电话,聊这么久。”
“我一个朋友。”千述面色自若。
她将书桌上的电脑还有资料放书包里,准备去办公室,跟谢宁和向曼青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今天晚上不回学校吃饭,可能得晚一点回来。”
“你去干啥?”谢宁问道。
千述眨眨眼,坦然道:“约会。”
谢宁又开始起哄了,揶揄一笑。
话说,千述和陆恪的事情,寝室里面虽然早就知道,但是从没见过他们单独相处过。
之前是千述一直在外面住,所以大家也不清楚。后来她回了学校,也没见身旁有别人。要么是和寝室里的人一起,要么就是独自一人。
是有一次,陆恪在她们楼下等着,开着一辆张扬的跑车。陆恪长得好,家世又好,可想,他一出现,话题度肯定不低。
当即女生宿舍楼大群里就有人拍照,发到了大群里。
她们寝室四个人在外面聚餐,天快黑了才回来。从白天到傍晚,陆恪已经等了两三个小时。
看到陆恪的时候,千述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大概半个月的样子。
自从她回学校以后,就完全回归了校园生活,除了毕业论文,千述趁着有时间,去考了一些证书。
最开始陆恪有跟千述发
消息,约她出来,但是都很不凑巧的是千述有事,没有时间,然后就拒绝了。这样的情况有好几次。
千述自从拿到那封信,开始有些焦虑烦躁。陆恪又黏人,有一次千述说话就重了一些。
“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很烦。”
当时千述正在整理导师给她的一些参考文献,寝室里大家都有事,很安静,但是陆恪一定要给她打视频通话。
陆恪那边的气氛沉默了一瞬,他似乎在外面,身边围了很多人,看着灯红酒绿的。在灯光下,他闪烁着细碎光亮的眼,逐渐黯淡下来。
“那个……陆哥,可能千述正在忙,我们换一个人打视频吧。”方知明的声音在陆恪那边响起,他有点尴尬,正在努力的打圆场。
他们几个公子哥玩游戏,输了的人要给列表第一个人打视频。恰好陆恪输了,他列表置顶是千述,大家一看到这还不懂是什么吗,列表置顶!
只有重要的,喜欢的人,才会把她置顶,期待着她的消息,不愿错过。
一群人大声起哄,甚至有人说想见见嫂子,有很多人还不认识千述。陆恪面上看着不耐烦的样子,但是眼里都是笑意。
千述的声音很平淡,像是没有涟漪的湖水,也听不出里面有太多的感情。陆恪那边有人打圆场,但是陆恪却安静,一句话没说。
他直直的盯着千述,紧抿着唇,眼神冷硬又隐隐透着受伤。两人对峙,陆恪直接挂了视频。
然后再也没有给千述发过消息。
刚开始千述还觉得轻松很多,她也很少想起他。现在再见到,千述还觉得有点不自在。
陆恪斜斜的靠着车门,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千述。他不说话,也不上前,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的盯着她。
很别扭。
现场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连神经有些不敏感的罗玉兰都察觉到不对。她小小声的问身边的向曼青:“陆恪是看着我们这边吧,面无表情好吓人。”
向曼青杵她一下,低声道:“这时候别说话。”
随后向曼青问身旁的千述:“你要去处理一下吗,还是说直接上去。”
她担心陆恪是来找千述麻烦的,毕竟他现在的神情算不上好。
千述心里叹息,觉得有点无奈:“你们先上去吧,我估计还要一会儿。”
“好。”向曼青点头道,“有什么事在群里发消息。”
千述“嗯”了一声。
周围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这边的人流量大,这一片是宿舍,来来往往的都是人。陆恪又特别扎眼,往那儿一站,别人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身上。
千述上前,没说话,直接把陆恪拉进车里。她拽着陆恪手腕的时候,陆恪还挣扎了一下,但是千述没松手,他的力道就松了。
千述握着陆恪手腕的时候,四周发出了一些细碎的议论声,还有人拍照。这辆车千述开过两次,比较熟悉。她坐在主驾驶,车辆离开了学校。
车内没人说话,连音乐声也没有,空气凝滞,仿佛不再流动。现在天已经隐隐的黑了,不是那种深沉的黑夜,是傍晚时分的蓝调时刻。
A大附近有个公园,植被茂密,绿树成荫,千述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周围少有人出入。
车熄火以后,这下连引擎的轰鸣声都没有了,车内变得更加寂静。陆恪不看千述,他就目视着前方,眼神冷淡。
良久,千述开口了。
“你以后不要在宿舍楼下面等我,在学校我们也少一点接触。”
千述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很多时候她都让自己的存在感不要太强,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
像今天这种有些万众瞩目的情况,千述并不喜欢。
况且,千述并不想让自己和陆恪有太深刻的绑定,私下里亲一亲那无所谓,但是明面上最好不要有太多的牵扯。
安静的车内,陆恪冷笑一声,他听着千述一开口就是避嫌的话,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垃圾吗?让你这么嫌弃。”
陆恪的眼神很凉,他的眼睛狭长而冷冽,微微上挑,攻击性很强。他言辞尖锐,冷嘲热讽。
“也是,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是我犯贱,上赶着要给你打视频,要来找你,是我不要脸。”
“我没有这个意思。”千述反驳道。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嫌我烦吗?嫌我打扰你。”陆恪冷淡道。
车内的灯光从上方落下来,陆恪睫毛浓密,在眼底垂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衬得那双眼睛更加冷峻。
“你放心,我今天是来拿回我的东西,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陆恪几乎是冰冷的看着千述,放着狠话。
千述听他这样说话就心累:“什么东西?”
她没记得自己手里有陆恪什么东西。
“我的耳钉。”陆恪盯着千述,语气又冷又硬。
陆恪每个耳朵都打了耳洞,有时候他戴一边,有时候两边都戴。千述挺喜欢陆恪戴耳钉,张扬肆意的,很有生命力,千述很喜欢。
今天陆恪就只戴了一边的耳钉,白皙的耳垂上挂着一个简单的素圈,很漂亮。陆恪的耳朵很敏感,但是千述总喜欢玩那里,有时候甚至会亲吻陆恪的耳垂。
耳钉真的是一个太小的东西。
“我搬家的时候没注意到有什么耳钉。”千述道。
当时要收拾东西,还要打扫卫生,鬼能注意到一个什么耳钉,就算有估计都不小心扔掉了。
“我睡觉的时候,放在你旁边的床头柜了,反正在你那里,你现在还给我,我就再也不会缠着你。”
陆恪一口咬定在千述那里,有几乎有些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千述无奈:“我哪里知道有什么耳钉,你又没有告诉过我。”
“多少钱,我现在赔给你。”千述不想跟他争执。
“我不要你赔,我就要原来的耳钉。”陆恪很固执,紧紧的盯着千述,带着倔强。
“那我没办法了,我变不出来一模一样的。”千述控制不住的烦躁,语气有点不耐,她的神情也冷了下来,“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这点事吗?”
这么大费周章的,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耳钉。
千述的冷漠,不像陆恪那样,如北方冬天冷冽的风,声势磅礴,刮的的人脸疼。千述的冷漠是潮湿的,是悄无声息冷入骨髓的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千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打开车门就想下去。
陆恪一把握住千述的手,把她扯了回来。
空气凝滞,让人无端觉得心头皱缩。陆恪的呼吸变得有些重,他在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良久,陆恪才开口,语调轻颤:“你就这么不耐烦,一刻也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
他不清楚,他们之间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自从千述回了学校,就越来越忙,她的事情几乎不跟陆恪说。
每次陆恪找她,她都说没空。她甚至说很烦,说他很烦。
那天千述冰冷厌烦的语气,几乎让陆恪的心跳都停滞一拍。他控制不住内心不断上涌的酸涩,甚至害怕自己一说话就露出哽咽。
于是匆匆忙忙把视频挂了。
后面他不联系千述,千述也不联系他。就好像之前他们的亲密都变成了泡影。
“你厌烦我了吗?是因为什么?”陆恪克制住自己内心的阴郁。
这
么快就厌烦了吗,他们甚至……甚至还没有更深层次的交流,千述就厌烦了吗?
“我没有不耐烦,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耳钉。”千述不想回答陆恪太深刻的问题,她甚至没有看他。
她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烦躁,焦虑,因为那封信,千朝留给她的信。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就不是耳钉!”陆恪的声音突然大了,就像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泪意也跟着涌了上来。
“你对我不感兴趣了吗?”
陆恪的握着千述的手,颤抖的放在自己的脸上,他偏头轻轻的蹭千述的掌心,又将千述的手往下,从喉结到锁骨再往下。
缓缓的往下。
第37章 第37章没有alpha在下面的……
车里很静,静得陆恪能听到自己心脏鼓跳的声音。鲜血在身体里肆意奔腾,再顺着血管汇聚到心脏。
坚定的,沉重的跳动着。
他想自己怎么会是一个这样下贱,自甘堕落的人。千述只是冷淡他几天,甚至这对千述而言根本不是冷淡,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她从来都不真诚,对他也不上心,这些陆恪都知道。
他都知道。
但是陆恪还是很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的她,或许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时候,她站在他的面前,拿着一封很普通的情书,说:“同学你好,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以和你认识一下吗?”
当时才大一,陆恪身边已经有很多人恭维着他,捧着他。接受到的表白太多,omega的,beta的,甚至alpha的。对他说喜欢的人太多。
千述实在是太普通,甚至她还用着很老土的牛皮纸的信封,很敷衍,也看不出几分真心。
从来不会有人将这么廉价的东西,拿到陆恪面前来。
陆恪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看着千述递过来的信,又抬眼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如此平静,没有面对心上人表白的紧张和喜悦,什么都没有。
这可能是陆恪对千述的第一印象,虚伪又平凡的beta。
当时他说了什么?哦,他嘲讽的说:“我这里不是垃圾回收处,别什么烂玩意都拿给我处理。”
陆恪没接那封情书,他不可能会接受这样廉价的感情,陆恪冷漠的跟千述擦肩而过。
“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个年代还有人写情书吗哈哈哈哈。”
“就是啊,怎么会有人想出这么老掉牙的告白情节,电视剧看多了吧。”
“她不能看看追的人是谁吗?她怎么敢的,那可是陆大少爷。”
跟在陆恪身边的人哄堂大笑,对这个自不量力的女beta指手画脚。
陆恪很坚定的觉得,千述这个人不真诚。但是千述就是这样敷衍的,也追了他一整年。一年放到整个人生长河中或许不值一提,但是放在当下,放在眼前。
那是十二个月,是365天,是整个大学的四分之一。
在快餐恋爱的当下,有人一年就可以谈两三段迅速上头,又热情消散的恋情。但是千述就是这样认真又不认真的,嘘寒问暖的追求了他一整年,甚至不需要他给出任何回应。
她很沉默,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只要陆恪回头,就能看见那个清瘦的身影。
连陆恪身边的人,都对千述有了改观。他们评价千述,这个女beta虽然普通,但对陆恪确实有几分真心。
有几分真心吗?陆恪也有些看不清楚了。
直觉跟他说,这个女beta真的没那么喜欢你,你别被她骗了。但是情感上,陆恪又觉得,如果她一点也不喜欢,怎么会装这么久呢?
是他太缺爱了吗?所以这种夹生的喜欢,也慢慢的接受了
陆恪并不知道要怎么在这个时候让千述开心,他没有经验,千述也不像以往那般主动。
“你最近心情不好吗?所以才这样对我。”陆恪轻声问道。
他今天穿的衬衫,下摆已经从裤子里扯了出来。陆恪拉着千述的手在自己身上流连,涩\情又放纵,但是话语间却带着无法忽略的委屈和难过。
千述没说话,她只是看着陆恪,然后眼神又落在他身后车窗外的黑暗中,天已经完全黑了,这边太偏,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安装。
陆恪的体温很高,但千述的手有些冰,她常年都这样,手脚总是冰凉。千述的指尖划过陆恪的肌肤时,会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栗。
哪怕陆恪如此,千述也没有太多反应。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发呆,总之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陆恪的身上,哪怕他现在已经很放\荡的在勾。引她。
陆恪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泪意再次涌了上来,他没办法接受千述这样对待自己,毫无兴趣的样子。
肯定是他还做的不够好。
他想到了方知明给他发的学习资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点开。房间很黑,只有屏幕的白光落在陆恪脸上,格外认真。
陆恪又想起方知明说的话,他过来人劝慰道:“陆哥,你真要学一点,如果什么都不会,第一次的话伴侣会嫌弃的。”
“你想想,你是alpha,人家是beta,肯定是你出力比较多吧。你如果什么都不会,难道要千述来教你吗?太丢alpha的面子了!”
黑夜中陆恪闭了闭眼,又睁开。
“只是看一看。”陆恪安慰道。
然后一打开就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缠/绵在一起,耳机里传来喘/息的声音。直奔主题,完全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视觉冲击太大,没有任何美感。
陆恪猛的给关了,然后愤怒的给方知明发消息过去:“你给我发的什么垃圾视频!”
当时已经很晚了,凌晨一点,方知明熬夜还没睡。陆恪一给他发消息,他就知道陆恪在干什么了。
方知明发来一个贱嗖嗖的表情包,很欠揍的说:“陆哥,你半夜真是好雅兴啊。”
陆恪气势很强,立刻给他拨了一个语音过去。方知明心虚,不敢接给他挂了。
然后他又给陆恪发了一个压缩包过来:“陆哥,忘记你是新手了。你信我,这个绝对文艺片。”
这个视频就温和很多,没露出脸。前\戏也很长,alpha很照顾beta的感受,俯在beta身前取悦她。
他学着方知明发给他的视频里,alpha讨好自己的伴侣方法。陆恪慢慢的俯下身,靠近千述。
“我帮你好不好,我帮你,很舒服的。”陆恪抬眼看着千述,他眼含春色,睫毛轻颤,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刮在千述的心上。
现在天气还有点余热,千述穿着一件长裙,很轻薄。陆恪抬手掀开,他的吻落在千述的大腿,然后渐渐往上,千述垂眼能看到陆恪泛红的耳根。
头皮一阵刺痛,千述拽着陆恪的头发,让他被迫扬起头来,直视千述的眸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千述的眼眸幽深且静,她语气算不上好,听着有些凉。
“我知道。”陆恪陆恪眼尾泛着红,眼睛里就像是含着一汪清泉,荡漾着。他的信息素释放出来,缠绵在千述的周围。
“我知道的。千述,我可以帮你,让你开心一点。”
陆恪这样堪称柔顺的姿态,让千述的心里更烦躁了,她几乎有些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凌虐欲。
陆恪的头低垂下去,俯在千述的裙摆之下。主驾驶施展不开,他们去了后面。千述坐着,陆恪跪在她的身前。
他衣服有点乱,不是千述弄的,是陆恪刚刚自己弄的乱糟糟的。
千述的闭着眼,眉轻轻蹙着,头靠在椅背上。她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陆恪的头发,一下又一下,似乎是在鼓励身前这个取悦自己的alpha。
静谧黑暗的车内有水声响起,缠绵,不绝于耳。
时间的流速很快,又很缓慢。在快要到的时候,千述用力抓住陆恪的头发,克制住自己的喘\息。陆恪从裙摆间抬起头来的时候,千述还陷在余韵里。
陆恪的嘴角泛着晶莹,显得唇水润润的。他没起身,就这样抬眼看着千述。车内只开了一个灯,不是很亮,氛围感十足。细碎的光点在陆恪眼中跳跃。
“千述,你觉得舒服吗?”陆恪的声音有点哑,询问着。
他就像是在求夸奖的小孩,很认真的在问千述的感受。千述垂眼看他,纤细的手指挑起陆恪的下巴,手指轻轻摩挲陆恪的唇。
“你在哪里学的?”千述低声问道,大少爷不像是这种会伺候
人的。
陆恪没说话,眼神闪躲着。千述的手指滑进了陆恪的口腔,搅动着陆恪的舌。陆恪被迫的张开唇,刚开始不适应,后面又闭着眼,轻吮着千述的指尖。
“以后我要在上面。”黑夜中,千述的声音很清晰,落在陆恪的耳朵里。
陆恪睁开眼,他看着千述幽深的眼眸,好像有些不理解。
千述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以后我要在上面。”千述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在床\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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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在上面!”方知明的声音都大了起来,不可置信道,“是我想的那种上面吗?”
云栖御庭的家里,方知明歪歪扭扭的躺在沙发上,听到陆恪说的逆天话,整个人都蹭的坐起身来。
陆恪垂着眼,沉默着没说话。他看着手机里给千述发的消息,昨天晚上发的,都到今天下午了还没回复。
方知明蹭到陆恪身边,猛拍他的肩膀,怒其不争道:“陆哥你到底学的什么玩意儿,千述很不满意吗?否则怎么可能这样说,她这是在劝退你吧。”
陆恪想到那天晚上千述的表情,带着事\后的餍足。尽管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她应该也是很舒服的。
他真的很努力了。
“滚,少在这里放屁,老子厉害的很。”陆恪不耐烦的推开方知明。
本来千述不回她消息就烦,方知明还在旁边一惊一乍的,陆恪脾气更是暴躁。
“陆哥,我们是alpha!alpha!”方知明声音都大了起来,慷慨激昂,“哪里有勇猛强壮的alpha在下面的?尤其是千述还是beta。”
“陆哥,这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在挑衅alpha的地位!”方知明怕陆恪脑子犯浑,他看陆恪这个样子,不无可能。
他给陆恪的学习资料也不是那样子的啊
alpha被beta压,这不荒谬吗?如果陆家知道大少爷变成那样,陆凌风估计得气出病来。
方知明震惊,千述这个女beta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的,没想到做事这么狂放。
陆恪也知道这个道理,当时千述这样说的时候,陆恪都愣住了。
千述看陆恪这个反应,就知道他没接触过这个东西。千述就像是瞬间失去了对陆恪的兴趣一般,面色冷了下来。
她把指尖从陆恪唇里拿了出来,又拿座位上的纸巾擦手,平淡道:“你考虑一下,如果不行就算了。”
“收拾一下,我要回学校了。”
刚刚还缠绵的气氛,因为千述的离开,很快就消散了。
陆恪之前还觉得难以接受,但是现在已经被千述沉寂的对话框搞得心神不宁。
难道就因为他不在下面,千述就对他彻底没兴趣了,要这样冷漠的对待他。可是陆恪身边,从来没有alpha在下面的。
方知明还在旁边叽叽歪歪的,给陆恪灌输大道理,害怕他误入歧途,陆恪都听烦了。他面色郁郁,眉心微蹙,紧抿着唇,越来越难过。
千述真的太讨厌了,总是很坏的对待他。
微信对话框跳出来一条消息,千述终于回复他了。
“好,校门口等你。”
第38章 第38章你愿意吗?
“我找了几篇参考文献,已经发给你了。你看一下,要在下周之前把开题报告交上来。”
“好的,老师。”
从导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下午四点左右,这个时候天气是极好的,阳光温和,不刺眼,A市的天气总是很好。
千述看了一眼手机,一个小时之前陆恪给她发了消息,他发了一个定位过来,在A大的北校门,应该是在那边等她。
不过那个时候千述在办公室,手机静音,没有注意到消息。
啧,让大少爷等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走没走,但等了这么久,估计是生气了。
昨天晚上陆恪给她发了消息,很晚的时候,差不多凌晨。他说,学校附近有一家餐厅特别好吃,想约她去吃饭。
当时千述已经睡着了,今天才看到,就回复了他:“好,校门口等你。”
其实从那天晚上过后,他们已经有两三天没有联系了。
千述想起alpha当时震惊的表情,他似乎从来没接触过这方面,所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千述的意思。
等他清楚是什么意思以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连炽热的信息素都好像凝滞了一般。
后面陆恪没再联系她,千述就默认他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所以今天收到陆恪的消息,千述还挺惊讶的。
千述对陆恪确实有点喜欢,生理性上面的。陆恪就算不看家世,单论外貌也是极出众的。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脸长得也好看。
说实话,没理由不喜欢,只不过这种喜欢并不深刻。所以陆恪不愿意,千述也不勉强。
A大有很多个校门,北校门这边出去有一个商业广场,离的很近。很多学生都会在那边吃饭,比较繁华。
陆恪的车停在外面,很好认出来,这次他开的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458。陆恪的车跟他人一样,张扬肆意。他几乎不懂得低调为何物,也完全不会压制自己的性格。
这和千述是不同的。
他们就像是两条完全平行的直线,实在很难相信会纠缠在一起。
陆恪看到了她,先下了车。他站在车门边,看向千述,有点僵硬。他似乎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千述,所以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放。
千述走上前,温和道:“在办公室没看到你的消息,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她很有礼貌的道歉,但又隐隐透着疏离。不像那晚在车内,冷冰冰的对待陆恪,侵略性很强。
这是千述的另一面,对待大多数陌生的,不太熟悉的人,千述总是温和有礼。
陆恪一怔,原本还有些不自在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他冷笑一声:“说抱歉有什么用,我浪费的时间你赔得起吗?”
“假惺惺。”
他做讨厌的就是千述这副温和的假面。
陆恪瞪了千述一眼,随后转身上车,“砰——”的甩上车门。
好的,大少爷真生气了。
两个人在车上都没说话,空气有些凝滞。
陆恪冷脸,目视前方,他的生气很浅显,一眼便知。但是千述不在意,她低头看着手机,回复手机里的消息。
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陆恪更生气了,还带着委屈。
“音乐可以开小声一点吗,有点太吵了。”千述终于抬眼,将目光放到陆恪身上。
车里的音乐开得只震天响,电流与野性碰撞的摇滚乐,密闭的空间里,鼓点与心脏同频震动。
“你管我开多大声!”陆恪赌气似的,呛声道。
他握着方向盘,沉默的注视前方,连眼神都没分给千述半分,很冷淡的样子。
但是一会儿,音乐的声音就低了下来,千述的耳边瞬间清净。
这个餐厅没开在A大旁边,开在了一个清幽雅静的小院,这是一家做私房菜的餐厅,听说老板是从广东那边来的,特别擅长做粤菜。
这个地方是方知明后来推荐给陆恪的,他经常和女朋友来这里吃饭。方知明看出了陆恪的纠结,知道陆恪并不想和千述结束。
“陆哥,你若是真喜欢千述,你就和她好好谈谈呗,纠正一下她危险的想法。”方知明和他女朋友是正常的AO恋,所以他不太理解千述惊世骇俗的想法。
其实陆恪也不太理解。
……
这家私房菜走的是小而精的路线,注重质量,只接受预约,每日限量供应。
他们下车以后,有侍者把他们带进去。这边环境清幽雅致,摆放的绿植疏落有致。
菜是千述点的,本来是陆恪拿的菜单,他问千述喜欢吃什么,千述说都可以。其实她是真的不挑,就算菜不太合口味,千述也会吃掉,很少浪费。
但是陆恪不满意这个回答,他看着千述:“都可以是什么意思?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
他认为千述在敷衍。
陆恪是这样爱憎分明的性格,连吃饭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但千述不是,她的底色是灰的,介于黑白之间,她总是压抑自己。
最后变成了千述点餐,她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抬眼看向陆恪,问道:“蟹黄豆腐吃吗?”
“我不喜欢吃豆腐。”
“丝瓜竹笙煮虾滑呢?”
“我不吃丝瓜。”
包房内气氛有些僵持,连站在一旁的侍者都变得有些尴尬。
千述沉了口气,继续问道:“鸽吞花胶,这里的招牌菜,主厨推荐,吃吗。”
“花胶,我不喜欢吃。”陆恪仍然反驳。
千述直接把菜单往桌子上一扔,面色冷淡的看着陆恪:“你如果什么都不吃,那我们可以现在就走了。”
陆恪不讲话了,紧抿着唇,眼眶有点红,很倔强的看着千述。
空气瞬间降为冰点。
这屋内的气氛很不对,侍者已经尴尬得手指蜷缩,他忙道:“您慢慢选餐,半个小时以后我再进来。”
侍者急忙退了出去,屋子里因为少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寂静。陆恪的呼吸有点重,他沉默着不讲话,但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千述。
千述拿起自己的包就起身,往外面走,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如果你找我出来只是为了吵架,那你真的很浪费我的时间。”
她又开始变得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难道不是你吗?”包房里陆恪的声音有些颤。
他吸了口气,压制住自己的哽咽:“难道不是你很坏的对待我吗?”
“你从来不联系我,也无所谓我是否存在。你今天还用那种很假的语气跟我讲话,但是我呢?”
“我天天想着你,我甚至脸都不要了,我为了取悦你,我去看片。我跟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跪在你面前讨你开心。”
陆恪死死的盯着千述的背影,几乎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心中的酸涩已经有些憋不住了,从很久之前就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你让我在下面,我就真跟傻逼一样。我想,如果我真的在下面,你就会开心吗?可是千述,我是alpha!不是躺在别人身下的omega或者beta。”
陆恪是那么骄傲一个人。他的所有,无论是家世,外貌,性别,都是引以为傲的。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是享受追捧。
从来都是。
可偏偏千述,就是要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千述的背影清瘦,透着冷淡和沉默。房间内只有陆恪粗重的呼吸和他有些崩溃的责问。
良久,千述才转过身来,看着陆恪,平静问道:
“所以呢,你愿意吗?”
陆恪的呼吸变缓,他看着千述黝黑的眼眸,嘴唇微微颤抖,话在嘴边堵着,又说不出来。
alpha和beta在一起,本来就少之又少,更遑论alpha在下面的。
“你愿意吗?”千述又问了一遍,她的眼睛黑黑沉沉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包房里没人说话,空气都静止了,连同千述和陆恪的关系,也一并冷冻。
“你不愿意。”千述没有因为陆恪的拒绝就变得恼怒,她只是平静的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不愿意也正常,毕竟你是alpha。”千述勾唇,很浅的笑容,但是眼底没什么情绪,“这并不是什么过错,只能说明我们并不合适而已。”
“那天晚上是我冒昧了,不好意思。”千述礼貌致歉,然后转身开门,没再看陆恪。
“千述!”
“千述?”
陆恪颤抖的呼唤和蒋屿温柔的疑问是同时发出的。
“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吗?”蒋屿微笑的看着千述,眉眼柔和。
随后他又看向房间里,眼睛通红的陆恪,问道,“你们一起来的吗?”
千述踏出房间,平和点头:“嗯,我和陆恪一起来的。”
蒋屿今天是来和客户谈事情的,他是金融诉讼律师,接触的案子都是资产金钱有关。他刚好谈完,准备回去了,就遇到千述。
蒋屿看着千述拿着包,似乎要离开的样子:“那你是要走了吗?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住的那边离A大不远。”
“好,麻烦你了。”千述点头。
蒋屿轻笑,侧头看着千述,打趣道:“如果你觉得麻烦我了,那你下次就请我吃饭。”
千述往前走,欣然同意:“可以。”
“千述!”一股力量拽住千述的手腕,陆恪的声音又凶又哑,带着哭腔,“千述,你不准跟他走!”
陆恪几乎是凶狠的看着面前这个omega,死死的握住千述的手腕不松。
次次都是蒋屿,这个阴魂不散的omega。缠着千述,装的倒是温柔善良的样子,心里在想什么他自己知道。
装给谁看啊,真恶心!
陆恪的敌意宛若实质一般,让人无法忽略。他整个人就像呈攻击状态的猫,戒备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入侵者。
蒋屿当然能感受到陆恪的敌意,但他并没有反击,反而温温柔柔的看着千述,道:“要不我去外面等你吧,你们谈事,我不好在一旁听着。”
千述看向蒋屿,歉意道:“可能要麻烦你等我一会儿了。”
“不麻烦的,反正我接下来不忙。”蒋屿笑道,随后看了眼陆恪,微微挑眉,离开了。
这是挑衅,陆恪真的很讨厌这个omega。
空气很沉默,但是陆恪握着千述的手一点也没松,甚至越来越紧。
“你不准跟他走。”陆恪语调哽咽,说的话却霸道的很。
千述挣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挣不开,alpha和beta在生理上的差异是很大的,尤其在力量方面。
“放开我。”千述的面色冷了下来。
陆恪摇头,看着千述冷漠的样子,更难过了:“我不放,放了你会带着那个omega离开。”
“我带着谁离开跟你有什么关系?”千述反唇相讥,“你算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来干涉我。”
这话实在是太冷漠了。
陆恪的泪意瞬间涌了上来,他的眼皮薄,眼眶蓄不住眼泪,大颗的泪滴落下来。
千述沉默了,似乎被陆恪的眼泪砸懵。除了那次生日,千述再没看过陆恪哭。以前他虽然酸涩,但是都憋住泪意。但是今天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陆恪真的很难过,眼泪也控制不住。他连哭都是安静无声的,用很大颗的眼泪砸在千述心里。
千述很深的叹息,沉默半响,抬手给陆恪擦眼泪,无奈道:“不是你拒绝的我吗,你哭什么?”
“我没拒绝你!”陆恪泪眼朦胧,语气强硬。
“那你是愿意吗?”千述又问道。
陆恪抿着唇不说话,但是眼泪是要落的,千述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又不愿意,你又不让我走,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想要怎么样,陆恪也不知道。
第39章 第39章暂时还没在一起
“你们是闹矛盾了吗?我看陆先生好像不太高兴。”蒋屿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温和问道。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正是A市的下班高峰期,所以路上有点堵,车开的不算快,走走停停的。
千述没
说话,她安静的看着车窗外。
前面刚好是红绿灯,车辆停了下来,蒋屿转头看向千述,歉意道:“是不方便回答吗?不好意思,我冒昧了。”
“没有。”千述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蒋屿在跟她说话。
“就是一点小矛盾,不是什么大事。”千述微微一笑。
千述不欲说很多,毕竟是私事,又闹得不太愉快,没有拿出来当谈资的必要。
“原来是这样啊。”蒋屿将目光挪开,眼神微闪,没多问什么。
千述和蒋屿的接触其实不算多,一年见面的次数,可能也就在福利院那几次。其实两个人没有太多的话题聊。
不过现在可能多了一些事情。
“你等会儿忙吗?”千述转头看向蒋屿,率先开口。
“不忙。”蒋屿笑道。
“那我请你去喝一杯怎么样?我室友说A大附近新开了一个清吧,感觉还不错。”千述看着蒋屿,平和道。
向曼青前段时间才给千述推荐的,向曼青就喜欢压力大的时候去小酌一杯,微醺的感觉。
蒋屿扬唇一笑,看着很柔软,道:“好。”
现在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霓虹灯亮起,车流仿若一条流动的光带,蜿蜒在城市之间。
推开门是昏暗的灯光以及婉转悠扬的民谣,歌手抱着吉他坐在上面,只一盏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
酒吧里很安静三三两两的人,千述他们坐在了靠近窗边的小桌。
“这杯是特调,度数不高,你尝尝。”千述将桌上的鸡尾酒递给蒋屿。
透明的酒液在灯光烘托下格外晶莹。
“好的,我尝一尝。”蒋屿端着酒杯,浅啜一口。随后抬眼,琥珀色的眼睛柔和的看着千述,“挺好喝的,茶香混合着话梅的香气,酸甜的。”
“你喜欢就好。”千述笑道。
安静的音乐缓缓流淌,千述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喝了两分钟之后,她便直白的开口了。
“上次我发给你的邮件,你看过以后觉得怎么才有胜诉的可能性。”千述开门见山,没有绕弯子。
千述其实是一个很坦荡的人,只要可以达成目的,她几乎不会产生类似犹豫,害羞的情绪。
就像她追陆恪,她觉得是贺诚军给她的任务。任务不需要牵动太多的情绪,所以她在追求过程中,没有任何被陆恪拒绝的恼怒和羞耻。
自从看到那封信以后,这件事已经沉甸甸的压在了她的心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十分荒唐愤怒的感觉,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往错误的方向狂奔。
蒋屿看向千述,灯光下,千述黝黑的眼眸紧紧盯着蒋屿。认识千述这么久,这是蒋屿第一次从千述眼中看到急迫,焦躁。
“千述,目前你给的证据不太充分。”蒋屿还是最开始的说辞。
“我知道不充分。”千述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子,她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我一定会把他送进去,我需要确定我要怎么做。”
那封信是千朝去世的时候写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已经过了五年,千述才看到这封信。
这期间,很多的痕迹都被抹去了,无从查找。
“千述,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些着急,但是你需要冷静下来。”
在面对工作上面的事情,蒋屿就没了柔柔的样子,整个人严肃了很多,他正色道:
“你需要提供千言集团当年的财务流水,虚假的合同,以及你父亲篡改的股东会记录等客观证据。”
“他不是我父亲。”千述声音很冷。
蒋屿愣了一下,马上改口:“ok,贺诚军。你还需要鉴定贺诚军的伪造文件和印章的真实性。”
“这些都是你需要确定的东西。”
这些东西见不得光,太过私密,根本不是现在的千述可以接触到的。贺诚军防千述跟防什么似的,生怕她回去接手集团,分一杯羹。
“所以我需要回去是吗?”千述抬眼看着蒋屿,眼睛黑沉,“我需要获得贺诚军的信任,回到千言集团,然后寻找证据。”
“正解。”蒋屿点头。
“目前来看,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案件时间跨度太大。所以你要做好花费很多时间的准备,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
“再者,贺诚军生性狡诈,又敏感多疑,所以你必须让他足够信任你,你才能接触到公司核心的业务。”
空气沉默良久,酒吧里又换了一首柔和的爵士乐。
千述垂着眼,目光凝在酒杯里的冰块中,良久,她才开口道:“好,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千述低声道。
……
千述他们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这期间蒋屿除了最开始抿了一小口,后面滴酒没沾,倒是千述一杯接一杯的喝。
喝到后面有些醉了,蒋屿想劝她,但又没开口,只安静的守着一旁。
千述很少有放纵的时候,她总是压抑自己,从不满足自主性需求。从小到大,循规蹈矩,很少逾矩。
少有的几次,都是面对陆恪的时候。
“你知道吗。”千述醉眼朦胧,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蒋屿,颠三倒四的说话,“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们是一样的。不对……也不太一样。”
“我遇见了千朝。”
“我有妈妈,但是妈妈离开了。”
千述的眼睛就像快要流泪一般,但是仔细看,才发现是灯光折射出的晶莹。她没有眼泪,却看着如此悲伤。
蒋屿沉默良久,他抬手摸了摸千述的头发,很温柔:“千述,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将千述送到楼底下的时候,谢宁在洗澡,是罗玉兰和向曼青下楼来接的千述。
当时千述已经醉得意识不清了,靠在蒋屿的怀里。罗玉兰和向曼青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亲密的场景。
令人震惊,两人对望一眼,相顾无言。
什么时候换人了?不是陆恪约会吗,怎么变成了一个omega。
“你们是千述的室友吗?”蒋屿温和询问。
“是的是的。”罗玉兰点头,仔细看了蒋屿一眼,长得还挺不错。
向曼青上来接住千述,她闻到千述浑身酒气,皱了皱眉:“怎么让她喝这么多,醉得这么厉害。”
“她喝的急了些,所以醉的快。”蒋屿解释道。面对向曼青隐隐的责问,也没生气。
罗玉兰和向曼青扶着千述,罗玉兰道谢:“谢谢你送千述回来,麻烦你了。”
蒋屿微微一笑:“应该的,我和千述是朋友。”
……
千述很久没有做梦了,她睡眠质量很好,总是一夜无梦到天亮,但是今晚她做梦了。
梦是光怪陆离的,没有任何的逻辑可言的。就像是将过往切割成记忆碎片,在空中漂浮,千述穿梭在梦境中。
最开始是很多孩子排队领捐赠物资,千述也是其中之一,这次是书包和文具。
后面梦境就模糊了,变成了家里,千朝身体还算好的时候,她给千述扎头发,手指温柔的穿梭在发间。
“在新学校如果有不适应的地方可以跟妈妈说,妈妈会跟老师沟通。”千朝的声音温柔平和。
“好,谢谢您。”千述嗫嚅道,有些怯生生的。
千朝轻笑。
后面千朝也消失了,
千述在黑暗中独自前行了很久很久。她没觉得害怕,只是有些茫然。如果一直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会退化吗,梦里的千述天马行空。
直到前面有一个光点,很亮,走得再近一些发现是闪光的大门,长久在黑暗中,千述被光刺得眯了眯眼。
哪怕是在黑暗中良久,遇到光明的时候,还是想要靠近,然后不顾一切的抓住。
千述缓缓走上前,轻轻推开大门,春暖花开。阳光下是修长高挑的背影,他转过身来,是一双含泪的凤眼。
他恶狠狠的盯着千述,哽咽道:“骗子,我最讨厌你了。”
千述惊醒。
她猛的睁开眼,恍惚的看着床帘顶部,感受心脏狂跳的感觉。良久,千述才很慢很慢的呼出一口气。
寝室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门被推开了,罗玉兰和向曼青买了饭回来。
谢宁抬手“嘘”了一声,指了指千述的床。
“还没醒吗?”
向曼青压低声音问道。
谢宁摇头,她今天在寝室刷题,也低声道:“还没醒。”
罗玉兰和向曼青放缓脚步,把带的饭放到桌上。她们去了食堂,给谢宁和千述带了饭回来。
千述掀开床帘,声音带着宿醉以后的哑:“我醒了。”
寝室里安静的氛围,一下子热闹起来。
“可算醒了,你如果再不醒,我都得来你床上看看你出啥事儿了没。”谢宁声音不压着,清脆干净。
千述从昨天晚上11点,睡到今天中午12点,睡了整整13个小时。这睡眠质量,不得不夸赞一下。
千述下床,头发乱糟糟的靠在罗玉兰身上,慢吞吞道:“头好晕。”
“谁叫你喝这么多,醉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都。如果不是有人送你回来,你得睡在大街上。”向曼青吐槽道,有些严厉。
她是第一次看千述喝这么多酒。
千述心虚,沉默不语。
罗玉兰拍了拍千述的背:“快去洗漱,给你买了饭回来。”
等千述从卫生间洗漱出来以后,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她打开盒饭,就是平常经常吃的菜。
千述在吃饭上面,就是很好养活,几乎不挑食,什么都能拿来糊弄两口。
手机在旁边亮起,千述打开消息,是蒋屿发来的消息:“你醒了吗?”
千述垂眼回复:“醒了,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蒋屿回复。
千述昨晚醉了,最后酒钱是蒋屿出的,千述把钱转给他,蒋屿不收。说应该是他请千述,他都工作了,千述还在读书。
两人拉扯一番,最后千述说了一句,如果是这样,以后她可不敢再和蒋屿出去吃饭了,总占他便宜,最后蒋屿才收的。
千述把手机关了,放在一边。
谢宁走到千述身边,环住千述的肩膀,揶揄问道:“说吧,昨晚送你回来的是谁,向曼青和罗玉兰都跟我说了,是一个omega送你回来的。”
另外两个人也同一时间望过来,目光如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朋友啊,我们在福利院认识的。”千述坦然道。
“福利院……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谢宁摸着下巴,一本正经道。
千述沉默两秒,道:“你小说看多了,就普通朋友。”
“那陆恪呢?”向曼青问道,“你们没在一起吗?”
大家都以为千述和陆恪去约会了,毕竟那次陆恪在宿舍楼下等千述的事迹在寝室大群里都传疯了。
千述喝了口水,平静道:“暂时还没在一起。”
嗯……暂时。
——————————————
因为案件,千述和蒋屿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约个饭。
有一次晚上回来的时候,谢宁对她说:“你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的味道。”
千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问道:“有吗,我怎么闻不到。”
一旁的的罗玉兰也点头:“清晨的栀子花的气味,很淡但是挺香的。”
“哦,可能是不小心沾到了,我去洗个澡。”千述混不在意。
在ABO世界,身上沾染到AO的信息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千述和蒋屿接触的多,身上应该是他的信息素气味。
蒋屿大学不是在A大读的,但也是在A市很好的大学,他当年高考差了几分,与A大失之交臂。
“所以我还一直想来A大参观一下的,但是之前学业,兼职,所以没有时间,很可惜。”蒋屿看着身旁的千述,笑眼盈盈。
千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笑道:“今天下午就可以带你进去,听说今天学校举办了篮球比赛,正好可以去看。”
“那谢谢你了。”蒋屿温和道。
“没事。”
这次A大举办的篮球比赛是学院与学院之间的,已经过了半决赛,今天进行的是总决赛。进入决赛的学院分别是经管学院和光电学院。
“陆哥,你这次真别打这么猛了,上次那种情况太危险了。要是受伤了,那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难受的也是自己。”
方知明是特地来A大给陆恪加油的,他为此还订制了横幅,挂在栏杆上,非常醒目,也很丢人。
现在还没到比赛开场,球员们都坐在下面。
陆恪垂眼,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嵌着冰凉的眼眸。陆恪弯腰系鞋带,他心情不太好,没搭话。
最近陆恪的脾气越发差了,他也不是说大发雷霆那种,就是很沉默,冷着个脸不讲话。方知明跟在他旁边简直叫苦不迭。
他都想给千述发消息,让她赶快来哄一哄这个祖宗,真有点顶不住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陆恪一回来就眼眶红红的。
穿好鞋,陆恪站起身。他穿着宽松的篮球服,红白相间的队服衬得陆恪身形愈发挺拔。
有两个omega从楼梯那边过来,害羞的找陆恪要联系方式。陆恪面色淡淡,没说话,方知明帮他挡了:“不好意思,我们不加联系方式的。”
裁判吹哨,两个学院的选手要上场握手示意。
陆恪站起身,他不经意的往观众席上看了一眼。
目光凝住。
千述牵着那个omega的手,往座位走去。
第40章 第40章带着omega来看我比赛吗……
千述和蒋屿到体育馆的时候,馆内已经人山人海了。
入场券是罗玉兰给的,她上了大四就退出了学生会,但是搞两张门票还是很容易。
场内已经坐满了人,位置所剩无几,要穿过观众席的人群才能到达。千述走在前面,蒋屿跟在她的身后。
“小心——”蒋屿不知道绊到了什么,眼看着就要摔倒,旁边观众席上的人惊呼。
千述忙回过头来,一把握住蒋屿的手腕,让他勉强站稳。千述看了一眼蒋屿的脚,问道:“有伤到吗?”
蒋屿紧紧抓着千述的手,明显也被惊了一下,他摇头道:“没有。”
“人多路窄,小心点脚下。”千述松开蒋屿的手,嘱咐道。
“好。”蒋屿点点头。
千述是比赛正式开始才注意到这场比赛里面有陆恪,那位39号选手。
无他,只是因为他打球太猛,每一次运球都带着狠劲。哪怕隔了很远的距离,都能注意到赛场上39号那矫健的身影。
刚开始比赛的时候,观众席上还是窃窃私语,随着陆恪的进球,变成了惊呼,最后化作沸腾的尖叫。
“卧槽,那个39号是谁啊,这人打球带火啊?!打法太凶残了。”
“他你都不认识?经管学院的陆恪,前几次比赛都是陆恪带队才赢的。”
“那真的太厉害了!”
在陆恪又进一球的时候,千述后面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打球吗?这是拆篮筐吧!对面的人根本不敢盖他,太凶了。”
“你没看见对面的人脸都绿了吗,这根本防不住啊!”
“完蛋了,光电学院这次赢不了,遇到阎王爷了。”
光电学院的替补人员在场下看得直摇头,唉声叹气。陆恪面色冷冽,他接球的瞬间绕开防守人,两个人防他都没防住。
场下观众屏住呼吸,陆恪起跳,暴力灌篮,篮球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全场安静一瞬,然后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
场下的人只能看出陆恪多厉害,但是了解他的方知明却看得直皱眉,陆恪现在的状况明显不对。
太冲动了,简直跟没了理智一样。
陆恪脑子里充斥着很多,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裁判的哨声,队友提醒的声音,还有场内观众的欢呼声。
很杂乱,像理不清的丝线,绕成一团。
而这些混乱的源头,是那双交握的手。千述与那个omega交握的双手,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那个omega走到座位上,一点也不避嫌,透露出亲密。
陆恪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受,那一刻心脏好像都跳动缓慢了,泛起一阵钝痛,四周的所有都变得虚化,陆恪只能看见他们两人的身影。
就因为他拒绝了千述,所以她就选择了别人吗?
他只是还没想好而已……千述为什么对他这么没有耐心,连等一等都不愿意。
陆恪的表情很难看,怔在原地,方知明提醒他:“陆哥。””
陆哥,该你上场了。“方知明拍了拍陆恪的肩膀。
陆恪的队友都已经上去,就差他了。陆恪垂下眼,往场上走去。
方知明还往后面的观众席看了一眼,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激动人心的比赛到了末尾,输赢已经毫无悬念。经管学院的积分超出一大截,对面望尘莫及,哪怕球都抡出火星子了也赶不上。
在连续5连败以后,对面被打出了火气,他们已经知道胜利无望。对面的中锋眼神暗了暗,盯着陆恪,眼里带着狠意。
场上气氛越发激烈,已经有了剑拔弩张之势。
场上的变故是突然发生的。
陆恪突破上篮,对面的防守球员垂直上篮封盖。对面知道自己盖不住陆恪,在起跳时佯装盖球,实则重重撞在陆恪身上。
场内空气都凝滞了一秒,全场鸦雀无声。
“靠!这犯规了!对面使阴招?!”观众席突然爆出一声怒骂。
“裁判吹哨啊!操,对面中锋真是个孙子!打不过就玩阴的。”场内已经沸腾,一片哗然。
裁判吹哨,比赛暂停,陆恪的队员都冲向了他,把他团团围住。方知明急死了,忙跑过去,拨开人群。
“陆哥!陆哥!你伤到没。”
陆恪蜷缩在地上,面色煞白,冷汗直冒,他手腕已经不能动了。
场内医疗保障的医护人员紧急拿着医药箱过来:“可能是手腕骨折了,要送去医院拍片看看具体情况。”
陆恪身边围了很多人,连很多观众席上面的一些人,都着急得下来了,但是没有千述。
在人群的缝隙之间,陆恪往千述那个方向看去,疼痛让他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最后比赛经管学院换了一个人上来,因为前面的优势,赢得了比赛。
陆恪被送到了医院,方知明跟着去的。
比赛结束的时候,观众离场,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在讨论陆恪,为他不平。
“陆先生看起来伤的很严重。”蒋屿担忧道。
他和千述正在往学校的停车场走去。
千述“嗯”了一声,面色淡淡,兴致有些不高。
“你不去看看他吗?”蒋屿转头看向千述,“你们应该挺熟悉的吧。”
千述沉默半响,平和道:“我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有医生在他旁边就行。”
“也是。”蒋屿点头,“好了,你不用送了,我的车就在那边。”
蒋屿的车停在学校里面,在不远处车灯亮起。
“千述,你别心急。”蒋屿站在车门边,想了很久还是开口劝道。
这段时间,蒋屿和千述讨论了很多方案,都不可施行。蒋屿明显能感受到千述的急迫,这让她几乎无暇他顾。
千述沉默的看着蒋屿,眼眸幽深,像漆黑的深潭。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抓住贺诚军的把柄,但是这需要一个让他信任,放松戒备的过程。”
“你要想,什么才是他最在意的。”
——————————————
在陆恪第三十次冷漠看向病房门口,并把陆凌风给他带来的人参鸡汤打翻以后,方知明终于受不了给千述发了消息。
他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的请她,请她来病房看看陆恪。
“你之前不是那么喜欢陆哥吗?你追他都追了一年,就因为他不肯……不肯那啥,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千述,真招架不住了,你就来看一眼,看一眼就行!”
千述垂眼看着手机的弹出来的消息,视线长久的放在陆恪的名字上,没说话,陷入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是千述却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整个人都陷入思绪的漩涡当中,不可自拔。
寝室门被推开了,谢宁和罗玉兰从图书馆回来。
“千述,听说陆恪在比赛的时候受伤了,你看到了吗?”谢宁问道。
其实这都距离比赛两三天了,奈何她们都有事,没注意到这些校内风云。
千述看过来,没说话,有些愣。罗玉兰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问道:“怎么了?发什么呆。”
“我知道了。”千述喃喃道。
脑子里的乱麻开始解开。
她就像是突然解决了一个困扰许久的难题,长时间在心中的阴霾被乌云吹来,眉眼都舒展开来。
贺诚军最在意的不就是陆家的权势吗。
“知道啥?你那天不是在现场吗,到底伤得严重不严重啊。”谢宁八卦道。
“挺严重的。”千述开始收拾东西,一改之前无所谓的态度,“所以我得去医院看望一下他。”
寝室门一关,千述的身影离开了。
罗玉兰看着门口,奇怪道:“这咋又开始突然上心了,不是没在一起吗。”
……
陆恪已经在医院观察三天了,他是左手手腕骨折,打了石膏。
本来他可以不用在医院待这么久,是陆凌风知道他比赛受伤,一定要让他住院,还送到高级病房住着,让多观察几天。
后来是陆恪强烈要求出院,时间才缩短到三天。
医生说今天下午给他办出院,这几天陆凌风天天让人给陆恪送补品来,陆恪根本就不想喝。
最刚开始是陆凌风下班的时候送过来,但是陆恪态度很差,打翻在地,后来就变成别人送过来。
陆凌风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陆恪不对着外人发脾气,所以这些补汤最后都留了下来,进了方知明的肚子里。
给他鼻血都给补出来了……
病房内,方知明戴着耳机打游戏,陆恪手动不了,只能躺看着窗外。
他很安静的看着窗外,眉眼冷淡。现在的天气开始有点冷了,一阵风吹过来,医院的银杏树叶,就随着风飘荡落在地上,枝头变得空空荡荡的。
很冷清,也很丑。
陆恪的心情沉郁,就和外面的萧瑟的秋风一般。
门被敲响的时候,方知明打游戏正在攻塔,戴着耳机没听见。
陆恪面无表情的下床开门,他手受伤了,但是腿没事。只有他爸一惊一乍,跟天塌了一样,非让陆恪住院。
千述站在门口,手里抱了一束花,是她很喜欢的白色小苍兰中间点缀着几多粉色郁金香,柔美温和。
她似乎格外喜欢这种鲜花的搭配,之前音乐节送陆恪也是这样,不过当时陆恪颇为嫌弃。
千述看着陆恪,温和道:“前几天有事,没空来看望你,伤好些了吗?”
陆恪看着面前的女beta,几乎要克制不住心里翻涌上了的酸涩和愤怒。
她用若无其事的,好像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嫌隙的语气关心他。
可是陆恪在医院已经待了三天了。
这三天,千述几乎一个消息也没发过来。
方知明看到千述就像看到了救星,他很识趣的说:“千述,你等会儿帮陆哥办一下出院,我有急事先溜了,拜托你了哈。”
……
方知明走后,病房里就陷入一片寂静。
陆恪从头到尾没有跟千述说过一句话,他不再去看千述,沉默的躺在床上,然后用被子盖住头。
就是宁愿把自己憋死,也不想跟千述说一个字。
千述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没说话。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互相僵持着,不愿意妥协。
不,应该是陆恪不愿意妥协。
因为千述还挺自在的,拿着手机玩开心消消乐,时不时传来“Great”,“Excellent”的语音,活泼欢快。
陆恪的情绪是不断在累积的,从他们吵架,到她牵着那个omega的手,再到现在,千述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面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膨胀,几乎要把他的肋骨撑断。心脏仿佛被一只潮湿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延缓的钝痛。
陆恪的呼吸越来越重,几乎难以抑制。
“再用被子憋着,会喘不过来气的。”千述关了手机,走到床边,不疾不徐道。
陆恪没说话,
被子拱起弧度,冷硬沉默。
千述把手伸进去,摸到了一脸潮湿。
还没把手撤出来,陆恪就咬住了千述的指尖,恨恨的,发泄着怒气。其实没多大力度,只是有点刺痛。
千述眉头微蹙,她掀开被子,就看到陆恪的脸憋的通红,眼眶也红红的:
“你属狗的吗,咬我干什么。”
听到千述这话,陆恪更生气了,甚至带着怨。他又恨恨的用牙齿咬了一口,比刚才力度大一点。
千述轻“啧”一声,她坐到床边,指尖也不拔出来了,反而饶有兴致的更伸了一个指节进去。
温热的口腔和柔软的舌,以及千述修长的手指。
她的指尖沿着齿列缓缓滑入,速度很慢,搅动着软舌,感受着柔软的包/裹。千述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恪紧闭的双眼,漫不经心的玩/弄他的唇舌。
有时候千述的性格,就跟她的行为一样恶劣。不过她很少展现这一面出来,外人也不得而知。
陆恪的喉间溢出闷/哼,唾液不断分泌。他有点难受,想推开千述,但是整个人都是软的,右手没力气,只能虚握着千述的手腕。
千述把指尖拿出来的时候,陆恪已经有点喘不上来气了,脸上染着绯红。他闭着眼喘/息,睫毛轻颤如振翅的蝶翼。
千述抽了一旁的纸巾慢悠悠擦手,她垂眼注视着陆恪脸上的红晕,又看向他戴了固定器的左手。
“手伤的严重吗?”千述平和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管。”陆恪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喘。
“那天我来看了你比赛,你受伤了,我很担心。”千述微笑,语气带着担忧,听起来很真诚的样子。
陆恪终于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千述,似乎要看穿千述的心。但是很可惜,千述眸光平静无波。
陆恪冷笑,他薄唇微启,带着一丝讽意:“带着别的omega来看我比赛吗?”
“千述,你可真会享受齐人之美。”
“……”千述尬住。
她没想到那天陆恪看见了她,本想说点好话哄哄他,现在被踩在脸上羞辱。
陆恪堵在心中对千述的怨气,三天三夜都抒发不完。他说话就跟刀子飞过来一样,字字扎在千述身上。
“你说你担心我,具体是担心在哪里呢?是三天,72小时都没消息的那种担心吗?”
“还是说,在心里默默担心,天地不知,我也不知,只有你自己知道的那种担心呢?”
陆恪靠在床上,冷悠悠的看着千述,嘴跟淬了毒一样,怼得千述哑口无言。
“你可真是有魅力,alpha围着你转就算了,omega你也能拿下,谁的魅力都比不上……”
千述用手堵住陆恪的唇,认真道:“好了,安静是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