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三合一
张光宇发现面前这个女beta还是挺有意思的。
她虽然话不多,大多数处在倾听者的位置。但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十分博学。
有时候张光宇会讲一些比较偏的,不为大众所熟知的话题,千述也会有所涉略。阐述观点时,言之有物,有理有据。
张光宇本以为千述是个平庸普通的beta,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于是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这其实是一种傲慢的体现。
他态度的转变不太明显,若是心大一点的人,或许根本不会发现这其中有任何的区别,反而会觉得此人绅士体贴。
但是在座的人,谁又是一个简单的人呢。
千述微笑的看着对面的人拒绝了侍者的服务,亲自给自己添酒,深红色的液体从瓶口缓缓流出,酒液与玻璃杯壁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张光宇笑着将酒杯推到千述面前,道:“尝尝。”
“这酒的味道还是少了分醇厚,没有在加州喝的多米纳斯口感丝滑,不过也还行。”alpha的语气带着一点炫耀。
千述拿着高脚杯轻轻啜了一口,细细品尝一番,坦然道:“我在红酒这方面不是特别了解,所以不太清楚二者的区别。”
这番有点像示弱的话,让张光宇心花怒放,他识趣的接话:“你不经常喝嘛,尝不出来区别也正常。”
“我家里收藏了很多的酒,很多产地的都有,下次我带你过去挑一瓶你喜欢的。”张光宇的脸上始终是挂着笑的,但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眼里又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欲望。
这话里的性暗示,千述一清二楚。
再看对面人的笑容,会觉得有些违和。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凑近一看却发现花瓣上长着的密密麻麻的黑点。
千述似笑非笑,道:“到时候选了里面最贵的酒,你会心疼吗?”
张光宇哈哈大笑,眼角的褶子炸开花,风流十足。他摆手道:“这怎么会!美酒配美人,才是发挥了它的最大价值。”
暧昧上头的时候,哪怕千述长得不符合自己的审美,张光宇还是把千述给看顺眼了,喜笑颜开。
无所谓是否喜欢,只要生理需求可以得到解决,情话就可以张口就来。
真是恶心啊。
千述垂眼,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一抹低垂的阴影中,看不清晰
陆恪停在不远处,一株琴叶榕遮挡了他的身影。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窗边那两个相谈甚欢的身影,唇被抿着一条锋利的直线。
方知明在一旁看着陆恪的神情,心道不妙。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别看陆恪现在面色平静,好像没什么情绪,其实已经开始积蓄怒气了。
这情况方知明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往窗边的女beta看去。
今天千述似乎是格外打扮过的,白色的修身毛衣,披在肩上的发,甚至连黑框眼镜都没戴。
这就是在约会吧。
虽然说这个女beta之前在追求陆哥,但是陆哥这不是没答应人家嘛。人家在陆哥屁股后面追了一年,受尽了陆哥的冷眼。
现在人家不追了,也情有可原。
要是有omega用这臭脾气对待方知明,方知明立马转身就走,还要开车走,坐直升飞机走,赶快离远一点。
这个女beta能忍受这么久,方知明心里是佩服的。
但是两个人站在这里不走,也不是回事儿啊,餐厅里有人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们。
方知明转眼看着陆恪,很懂眼色的,没提千述的事:“陆哥,咱们去吃饭吧,这家餐厅的西餐还可以,应该符合你的胃口。”
“陆哥!”方知明语气瞬间惊恐。
没有任何征兆的,陆恪沉默不言,径直上前,往窗边走去。看着陆恪修长的背影,恍惚间好像能看到他身后燃起的熊熊火焰。
方知明伸了伸手,又放下。觉得天都要塌了,这是什么修罗场。
陆恪高大的身影站在两人的桌前时,张光宇面上的表情是有点懵的。
这人是谁?
千述转头看着面前这
个人,距离上次两人圣诞节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期间两个人再没有过联系。
哦,不对。
除夕那天晚上发过消息。
那时候已经快到了十二点,因为是独自一人,千述早早的就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只不过想着,还是等春晚结束,数个倒计时再睡。
千述一些莫名执着的仪式感。
难得的放松的时间,所有的烦恼都可以短暂的抛开。千述无所事事的刷着手机,然后就收到了陆恪发来的信息。
说实话,陆恪会发新年快乐是千述没有想到的。
在千述看来,陆恪是对自己完全没有兴趣的。否则不会千述纠缠了他一年,还没有任何进展。若是别的alpha,估计标记都搞完了,上头的话,弄出个娃来都有可能。
在陆恪这里,就是亲了一下,还是自己强迫的,差点被打
所以收到陆恪发来的消息,千述还挺惊讶的。
她没有忙着回复,对面发来了这一条信息就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消息过来。
良久,千述才拿起手机回复:“群发?”
云栖御庭,十七楼,客厅里的灯被全部打开,照得这房子更加空旷冷清。
陆恪躺在沙发上,落地窗外是A市的绚烂的夜景。
电视里也放着春晚,现在已经到了结尾。电视里主持人激昂热情:“零点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现场的朋友们,你们准备好了吗?让我们一起倒!计!时!”
耳边是欢庆热闹的春晚,远方不知是谁偷偷放的烟花,直冲云霄,在黑沉的夜空中一瞬间绽开,化作无数璀璨的光点,华丽而盛大。
陆恪拿着手机,点开微信,又退出。又似乎是不开心的,抿着唇看着安静的手机。
叮咚一声,弹出来一条消息,最上面的头像有一个红色的点,陆恪点开。
“群发?”
电视里的背景声已经开始倒数,全场的人齐声大喊。
“十”
“九”
“八”
“不是。”
陆恪的对话框里发来一条消息,简单直接,再没了别的话。
千述唇角微微勾起,她觉得陆恪这人就非常别扭,明明消息是他发的,高冷得就发几个字来的也是他。
原本还有些睡意的千述现在完全清醒了,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手机,没再回复。耳边的倒数已经快到了最后,这意味着除夕就快要结束,又将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千述看着对话框里,有人输入又删除,反反复复,都没有消息发过来。
“六”
“五”
“四”
陆恪回复以后,千述那边没有了消息。她似乎只是好奇这条信息是否群发。对于陆恪发这条消息背后的情绪一概不感兴趣,她没有任何开心,也没有礼貌的回复同乐。
就像是在普通的一天,收到了一条不甚重要的消息。
看过就忘。
陆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脑子有病,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发这条消息。越是看到自己发的消息,陆恪就越是觉得心脏皱缩。
相较于千述对自己态度的忽视,陆恪对于自己上赶着门被人侮辱的行为更让他感到愤怒。
陆恪直接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去看。
他神情平淡,直直的看着电视。每个人都洋溢着喜悦的笑脸,好像对未来充满着期待和向往,生生不息。
这和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的冷清身影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幸福和快乐洒落在世上每个人的身上,却唯独绕开了陆恪,独留他一人游离在外。
这也是一种残忍吧。
越到最后,电视上每个人眼中洋溢的快乐越是浓厚,这样的热闹喜庆在屏幕里铺天盖地,却没有办法透过屏幕感染到陆恪。
甚至他的心越发的堵,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忽视的程度。
电视里激昂的倒数声,与绚烂的烟花绽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梦如幻。
“三”
“二”
“一”
被倒扣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猝不及防的,陆恪的心脏漏掉半拍。
他拿起手机是个语音通话,陆恪接了。
“新年快乐。”电话那边干净温和的声音响起。
千述的祝福和电视里的祝福叠在一起,让陆恪怔愣,不知所措。千述那边似乎也在看春晚,他能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耳边的如出一辙。
在这样热闹的声音里,千述的声音却格外清晰。通过网络,抵达陆恪的耳旁,柔和带着笑意。
“祝你新的一年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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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恪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千述,又瞥向坐在他对面的男alpha。他没说话,就站在两人面前,压迫性极强。
张光宇是alpha,自然能感受到同性之间的敌意,但是面前这个alpha的威慑性太强,张光宇不得不掂量着说话。
“你是有什么事吗?”张光宇试探的问道。
见陆恪不答,眼神却一直落在对面的千述身上,张光宇眼底情绪变了变:“你们认识?”
陆恪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他看着千述,眼神都没分给旁人半分:“你问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语气,就像是来捉奸的正宫。
什么关系?根本就没关系好吧,匆匆赶来的方知明听到陆恪的话,心中诽谤。
陆恪和张光宇都看着千述,意思就是要她给出个答案。
方知明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了,不愿看着千述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于是给她解围,率先开口。
“千述,好久不见。”方知明站在陆恪旁边,笑着跟她打招呼,随后他又看向张光宇,礼貌的跟他点头。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方知明问道。
方知明不知道张光宇,但是张光宇却对方知明很熟悉!
方家的二少爷,之前张光宇参加商业聚会时,姐姐带着张光宇给方家敬过酒。福丰集团的生意,还有赖于和方家的合作。
他们年纪相当,张光宇本以为可以上前凑个近乎,没想到方知明跟他碰了碰酒杯,就借故说有事,走了。
是真的有事,还是看不上张光宇,不想应酬,只有方知明自己才知道。但是当时的张光宇只能端着酒,尴尬的陪笑,看着方知明潇洒离开的背影。
听到方知明的问话,张光宇立刻殷勤回答,将话抢了过去,连千述都还没开口。
张光宇笑道:“对的,我们是朋友关系。”
他是和千述第一次见面,说其他更深层次的关系,好像也不妥当。说二人是朋友,既不会显得特别亲密,也不会显得十分疏远,正适合两人现阶段的关系。
千述看了一眼对面,也接着他的话点头“嗯”了一声。
“原来是朋友啊。”方知明了然道。在后面的手扯了扯陆恪的衣角,又道,“那你们慢吃,我们订的位子在另一边,就先过去了。”
方知明是想拉着陆恪离开的,毕竟陆恪站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的,这不就很尴尬吗。
这厢话音刚落,陆恪却启唇,不紧不慢道:“介意我们拼个桌吗?”
张光宇:“?”
方知明:“?”
张光宇错愕不已,他看向陆恪,似乎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们不是订了位置吗?
陆恪却不管这句话有多突兀,他就是很任性的,甚至有些挑衅的看着千述。
“那个……是这样的。”方知明在旁边想要扶额,但是他不会拆陆恪的台,只能讪讪一笑,东扯西扯,
“你们窗边视野好,看到的风景好。大家都是朋友,就拼个桌一起吃,认识一下。”
张光宇当然求之不得,
他巴不得和方知明攀上关系,包括方知明旁边这个人,看着更是厉害。但张光宇仍旧要问问千述的意见。
千述抬眼看着陆恪,眼神清幽。
尽管这人脾气差劲,长得却实在美丽。哪怕现在他这般不讲理的,来打扰千述的事。看着他的眸子,千述还是很难对他生气。
“当然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千述笑着,语气有些平淡。
陆恪很自然的坐在了千述的旁边,两人挨的有些近了,手臂都快要碰到一起。
现在的情况就是,千述对面是张光宇,正在发展的对象。旁边是陆恪,曾经发展的对象。
因为陆恪和方知明的加入,这场饭局已经从相亲,逐渐变为了商业探讨,主要是张光宇和方知明在聊天。
千述安静的吃着东西,表情很淡。陆恪也坐着,抿着唇,一句话不讲。
这桌上的氛围实在是很奇怪,一边的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另一边却沉默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恪方才还因为愤怒而升起的情绪,现在已经因为千述的冷淡,慢慢的开始回落。
他能感受到千述现在的心情一般,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打扰了她和对面这个alpha的约会?
所以就这样冷淡的对待他?这么久了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他说,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这个alpha有什么好?
陆恪实在很难不将对面那个alpha和自己进行对比,长得没他好看,家里也没他有钱。虚伪又精明,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像老鼠一样。
她现在的眼光真差劲!
陆恪的面色越发冷峻,看起来就更加的不好惹,让人胆战心惊。
……
对面的张光宇已经瞟了陆恪好几眼了,想要方知明为他引荐一下。但是方知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四两拨千斤的。
最后张光宇不得不直接开口,他举着酒杯,想跟陆恪敬酒:“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不常回国,所以不是特别熟悉。”
陆恪心情不好,冷眼看他。张光宇被他这眼神看得手缩了回去,心里有点怵。
“陆恪。”良久,陆恪才冷冷开口
张光宇一惊,他没见过陆恪,但是却早就听过陆恪的名字。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年轻一辈中,没有人会不知道陆恪的名字。
“早就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你,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了,真是有缘分。”张光宇又想跟陆恪碰杯,陆恪没理。
“是吗?”陆恪漫不经心道。
张光宇掏出了手机,笑道:“当然!要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可以经常探讨交流。”
陆恪瞥了一眼张光宇手机上的二维码,没什么表示。
反而是饶有兴趣的问他,语气凉凉的:“你和千述是怎么认识的?”
张光宇眼底眸光微闪。
白色的丝绒桌布无风自动,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桌布下陆恪滚烫的掌心,正覆盖在千述冰凉的手背上。
他亲昵的摩挲着千述跳动的脉搏,又像是很感兴趣一般,用食指轻轻勾住千述的小指。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陆恪就像是隐秘的精怪,在黑暗中闪烁微光,吸引着千述与他共赴沉沦。
暧昧又禁忌。
陆恪说不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是单纯为了捉弄这个女beta,不想让她如意。
或许是更深的,别的感情。
千述面色平静,坦然自若,看不出一丝端倪,仿佛感受不到桌下的暗潮涌动。
她没有回握,也没有挣开,任由陆恪的指尖勾缠着她,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木雕。
如果现在还察觉不出千述和陆恪的关系,张光宇就真的是个傻子了。很明显,他们两人关系并不止朋友这么简单。
张光宇内心有种被戏耍的恼怒。
他有些甜蜜的,笑意盈盈的看向千述,语气带着熟稔:“我和千述是家人介绍认识的,两方家长都觉得我们很适合,想让我们进一步发展。”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早就已经在网络上聊过很多,彼此都很熟悉。”
“这次和千述见面很开心,我们还约定了,下次去我家里品酒。”张光宇将甜品推到千述面前,这是他方才为千述点的。
张光宇的语气实在是太暧昧了,好像他和千述是天作之合,情根深种。只差一层窗户纸,下一步便是成为情侣关系。
这跟他最开始与千述相处时的游刃有余,完全不同。
而桌下,陆恪的指尖瞬间钻进千述的指缝。十指相扣的瞬间,陆恪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千述微微蹙眉。
他生气了,所以手劲儿有些大。
陆恪眼底阴郁,看着对面的眼神中带着被挑衅的戾气。
……
千述觉得无趣极了,心里开始感到厌烦。
就像是她的人生,没有办法自己掌控。连现在,陷入这样纷争的漩涡中,也并非她所愿。
千述挣脱了陆恪的手,接过对面递来的甜品。
抬眼,微微一笑道:“是的,这次见面很开心。”
桌下的手空了,冰凉得像玉石的手挣开了他。陆恪的手轻轻颤了颤,又茫然的握了一下,只剩空气。
陆恪看向千述,却只能看到她微笑的侧脸。他们已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变得很熟悉了吗?
可是前几天,她还在手机里跟他说新年快乐。所以,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网络上聊天了吗?
几乎是瞬间,陆恪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他内心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他甚至分不清是愤恨更多,还是酸涩更多。
他想,千述真的是一个很坏的女人。
追他的时候没有一丝真心就算了,现在两个人还没断干净,她就开始重新找目标了,要把他一脚踹开。
甚至在这一瞬间,陆恪阴暗的想。他一定要揭开这个女beta的真面目,要所有人看到她贪婪的嘴脸,让她再没有机会去骗别人。
只能……只能喜欢他一个人。
被迫也好,虚情假意也罢,他了解她,不会被骗。可是别人会被她虚伪的面孔蒙骗。
陆恪突然就变成了正义的使者,他的所有行为也好像变得合理。
你看,他只是为了别人不被骗,才被迫和千述这个坏女人纠缠在一起。
这样疯狂的想法从一颗种子,迅速开始生根发芽,无法遏止的在脑海中肆意生长,转瞬间就成为了参天大树,蒙蔽了他所有的理智。
“不好意思,我要去趟洗手间。”千述的淡淡的声音瞬间打断了陆恪阴暗的思绪。
遮天蔽日的大树,就像突然被冰冻住,叶子簌簌往下落,连枝干都变得萎靡。
千述起身,从陆恪身边离开。
她的离开,将方才有些剑拔弩张的奇怪氛围彻底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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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千述回来的时候,陆恪已经走了。
听张光宇说,他们还有事情,所以要提前离开。
当时张光宇看向千述,眼神探究,询问她和陆恪的关系。千述也坦然道,只是校友,甚至算不上熟悉。
千述眉眼微弯,语气中带着开玩笑一般的自嘲,道:“我可高攀不上陆氏的大少爷。”
张光宇觉得千述说的有点道理,因为千述的家世确实一般。而陆恪这样的门第,日后不说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至少不能比他家太差的omega联姻。
千述和他差的太远。
虽然疑心,张光宇后来也没再提这些问题。
两人之间见过很多次,见面或者约会。
刚开始的张光宇还满心热情的,体贴周到的照顾千述。甚至最暧昧的时候,将与千述的合照发到朋友圈里。
不是有那种人吗,他会将你的照片公布到朋友圈。但只是仅你可见,或者是仅有些人可见。而被蒙在鼓里的人,还感动落泪。
只是后面,张光宇发现千述看着平淡普通,却极有主见,也很清醒。在千述身上,他占
不到便宜。张光宇的兴趣就下去了很多,也开始没了耐心。
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千述聊天,到后面甚至不再发消息。
千述对此也没有什么挽留,她有些消极的应付贺诚军给她的任务。
……
大三下的课程不太多,千述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实习。
时谨知道她已经大三,要出去实习,将陆昱辰的补习课时间改成了周六周日,与千述的上班时间错开。
本来千述是已经准备结束这个兼职的。在她心里,自己不可能一直当一名兼职老师,自然是对未来职业有帮助的实习更加重要。
但是很意外的,时谨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陆昱辰他特别喜欢你,对于奥数方面的兴趣也很浓厚,良师难觅,所以希望千述老师可以再考虑一下。”
“时间方面我们可以进行调整,薪资方面也可以适当提高,只是可能辛苦你周六周日的休息时间。”
千述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自从那日以后,千述和陆恪再没有见过,她的生活好像也踏入正轨。
“今天晚上七点,部门要聚餐,大家早点处理好手中的工作。”
经理在工作群里通知了一遍,快下班的时候又到工位上提醒大家。
这一下就把大家的热情点燃,有人开始欢呼起来,气氛变得更活跃。
经理笑着,让大家停下:“现在还没下班,别这么没规矩,别的部门以为我们出啥事儿了。”
随后经理走到千述的桌前,正色道:“Elowen,你等会儿也一起来吧。”
千述方才都很安静,她对聚餐无感。而且她只是一个实习生,又是学生,好像没资格去。
千述抬头,扶了扶眼镜,道:“好的,经理。”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部门一行人去了附近大厦的一家韩国料理,聚餐。
人多热闹又正值周五放假,所以大家就放肆了一些,点了很多酒。
不可避免的,千述喝了很多酒。学校里同学的酒量,和工作中同事的酒量不可同日而语。
结束的时候,千述甚至有些眩晕。
除了开车来的同事,其他人都喝了酒。有车的几位同事就负责送人,但是千述住的地方,与大家都不顺路。
学校离她上班的地方远,来回很不方便,千述就将现在住的这个出租屋长期的租了下来。
千述摆摆手,还算清醒道:“没事,你们走吧,我可以打车。”
她的外表很有欺骗性,看起来不像是喝得烂醉的样子,至少比其他已经醉得走不了路的同事好太多。既然如此,大家也没再说什么,只说让千述到了家,在工作群报个道。
现在是春天,倒春寒的时候,夜风很凉。但是这么凉的风,都没将千述的脑子吹得清醒点。
千述虽然表面看着好像很正常,挺有理智,但其实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以至于她甚至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坐在陆恪的车上,又怎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所以在她醒来以后,看到陆恪的侧脸枕在自己颈窝,轻轻吐息的时候。
千述以为自己酒还没醒,在做梦。
她将眼睛重新闭上,催眠自己赶快入睡。但是身边的人存在感太强,温热的呼吸就像是小羽毛一样,扫过她的皮肤,酥酥麻麻的。
千述心中叹息。
老天爷,你在逗我?
……
太多记忆都断片了,只依稀记得,等的车很久没到,又好像看到陆恪,他冷着脸说送她回去。
然后一路无话,最后车停在千述现在住的这个老小区。
这边绿化很好,大树很多年都没砍过,树叶将路灯都遮盖住,只有影影绰绰的灯光洒落下来,落在陆恪的脸上,显得他的轮廓更锋利。
他似乎是很生气,或许是千述酒醉后柔和许多,又或许是夜晚将人的情绪勾了出来。总之陆恪脾气上来了,越说越生气。
他骂千述虚伪,戏弄别人感情,不喜欢还要去追求。又骂千述三心二意,眼光奇差无比,看上一个老鼠精。
说那个老鼠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千述还跟他一起约会。还说那个老鼠精和千述的合照丑的要死,怎么有脸发在朋友圈,荼毒他的眼睛。
原来是他那天走得时候,张光宇又提出要加他联系方式,当时陆恪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和他互换了微信。
后来无意间看到了张光宇发的朋友圈,是跟千述的合照,陆恪气的要命,直接把人删了。
陆恪实在是漂亮,是那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具有攻击性的漂亮。哪怕骂人的时候都是唇红齿白,凤眼凌厉。
就很勾人。
千述听得脑子都有些嗡嗡的,她迷蒙的眼神,落在陆恪红润,形状姣好的唇上。
应该让他安静一点,实在太吵了,千述心想。
千述吻了上去。
这种事情千述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哪怕时间跨度有些久,但是在这些方面,千述没有感到生疏。
可能是天赋异禀吧。
……
陆恪挣扎了一会儿,力度不大,就像是欲拒还迎。后来脑子被亲迷糊了,手自然而然的就攀在了千述的肩上。
千述住的这边,大多数都是老年人,一到了晚上,就没什么人了,静谧清幽。
黑夜,狭小密闭的车舱里,暧昧似乎在空气里发酵,扩散开来。陆恪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陆恪的信息素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依赖的,缠绕在千述周围。
千述的舌想要撬开陆恪的齿关,陆恪下意识的启唇,让她进来。
然后他猛的想起那张合照,清醒一瞬。
陆恪偏开头,千述的吻落在他的唇角。陆恪用手抵住千述的肩,不准她向前。含着春意的眼眸,强装肃直,凝视着千述,问道,
“你知道你现在亲的是谁吗?”
千述脑子有点懵,晕晕的,她懒洋洋的说:“你。”
陆恪一点也不满意,千述这个回答实在是太含糊了。
““你”指的是谁?”陆恪追问,语气越发严苛。
千述定定的看着陆恪的脸,眼神迷离,白皙的脸上染着红晕。她一直没说话,似乎是喝醉了酒完全认不出来面前这个人是谁。
她越是答不出来,陆恪就越是生气,锐利的眉眼就越是美得惊人。
怎么?认不出来他了?
以为他是外面的什么野男人?
以为亲的是那个老鼠精?
陆恪直起身,背靠着车门,离千述远远的。他一瞬间又委屈又觉得屈辱。
大晚上开车把人送回来,还被人没名没分的亲了这么久。
到头来这个女beta根本不知道自己亲的是谁!
“千述,我真的太讨厌你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亲过了就装不认识?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陆恪下颌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喉结不受控的滚动两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贱。
屡教不改,送上门来被人家羞辱。
陆恪转身就想下车,他真的不想再跟千述待在一起。看着千述,陆恪就会想起自己做的蠢事。
他脾气是真的太差了。
千述一把攥住陆恪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她倾身上前,按住陆恪的后脑勺,温热的唇覆盖上去。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尖摩挲。
“陆恪,你是陆恪。”千述笑眯眯道,抚摸他柔软的发。
随后拽住陆恪的头发,吻了上去,唇齿纠缠,令陌生的潮涌淹没两人的神智。
……
记忆回笼,千述有点不想醒来,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好可怕。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身旁的人睡得四仰八叉,像章鱼一样,手和脚都缠在千述身上,恨不得将自己嵌入到千述的身体里。
千述轻轻的挪开他的手,然后身边的人就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眼睛闭着,又更紧的抱了上来。
他人没醒,整个人睡得脸红红的。千述垂眼看着陆恪的侧脸,纤长浓密的眼睫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哪怕到现在,千述也很难想象,她和陆恪会以这个模样相见。
他们到哪种程度了?
做了吗?
千述觉得头疼,因为她实在是没记忆了,而眼前这个人又没醒。
她难得的觉得有些难办,还伴随着懊恼以及后悔的情绪。因为陆恪真的是一个很麻烦的人。
而这次又确实是她先……
她先做的不对。
千述的作息很规律,如果是以前,她这个时候早都已经起床,收拾好去上班了。
但是现在她甚至还躺在床上,身边睡了一个人。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然铁定迟到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缠在自己身上的人,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千述的眼睫颤了颤,有点紧张。
谁碰到这个情况都得紧张吧。
陆恪悠悠醒来,他将脸往千述的颈窝蹭了蹭。许久,才慢吞吞的开口,声音有点沙哑。
“千述,你的床好硬,我都睡不好。”
第22章 第22章口欲期
千述心里有点烦躁,这种烦躁可能来源于未知。人在面对不确定的事情时就会产生焦虑,千述亦然。
不确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又到了哪种程度。
千述闭了闭眼,压下这种烦躁的感觉。
身边的人悠悠转醒,千述能感觉到陆恪柔软的头发,扫在自己的颈窝,毛茸茸的,很奇妙的感觉。
千述没有养过宠物,例如猫或者狗。因为在千述内心,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于漂泊动荡,没有能力承担另一条生命的重量。
如果自己都活在黑暗里,艰难行走,好像也没有力气去爱别人。
当然,这些都扯远了。千述现在最需要处理的是身边这个,因为酒醉后意乱情迷,招惹上的麻烦。
陆恪的声音很低,带着人刚醒时,那种独特的,有些慵懒的沙哑。在千述的耳畔响起,暧昧又性感。
千述现在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但又努力让自己放松。
说实话,千述长这么大,没跟谁这么亲密过。包括千朝,都是那种又爱又敬,不敢造次。
身边这样一个人,挨的极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这是第一次。
“千述,我要把你家里的床换了,太硬,根本睡不好。”陆恪醒来第一句,就是无情的吐槽。
昨天晚上陆恪第一次来到千述住的房子,刚一踏进房门,被这个房子的破烂给震惊到了。狭窄局促,连脚都迈不开。
然后睡的那张床,尺寸小,两个人必须挤在一起,又硬梆梆的,跟睡在木板上一样,翻个身还要咯吱响。
陆恪睡眠质量不太好,经常熬夜失眠。听到这个床响来响去,扰人清梦,一有点睡意就被打断,陆恪下意识想发脾气。
可身边千述的呼吸清浅,规律又平缓,已经陷入了沉睡。
黑夜沉寂,在安静的出租屋里,千述的呼吸声很均匀,也很清晰。陆恪突然就不动了,他听着耳畔那道浅浅的呼吸。久违的感受到内心平静,然后睡意席卷而来。
但老实说,陆恪没过过这种苦日子。
千述听到陆恪的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跟她家的床有什么关系。才愣了一会儿,就看到身旁的人已经点开购物主页。
千述一把按住那个准备下单的手,拒绝道:“这是房东的床,不可以随便换的。”
“那我把这套房买了,我就是房东,想换就换。”陆恪有些任性,我行我素。
“这个房间太小,放不下你选的这个床。”她刚看了一眼购物页面,是2米的大床。
这个房子才四五十平,还隔了一个客厅出去,卧室根本放不下这么大的床。
“我选一个尺寸小一点的。”陆恪一定要换掉这个床,因为他根本就睡不好。
千述无奈了,现在是讨论这个床的问题吗?
陆恪才刚刚醒,千述就已经觉得有些头疼了。有时候陆恪性格上的这种骄矜,随性,千述都有点招架不住。
她直接拿过了陆恪的手机,扣在床上。然后把怀里的人推开,直起身,问道:“昨天晚上我们……”
千述的眼睛看向陆恪白皙锁骨上的红痕,闭了闭眼,有点不想面对。
半响,千述才干巴巴的开口:“我们做了吗?”
说实话,千述醒的时候,身体没有太多不适的感觉。现在天气还冷,她这个出租屋里没有地暖,千述不可能就把被子全部掀开,检查陆恪身上有没有痕迹。
所以她自己是真的不确定有没有做什么。
千述言罢,空气里的气氛瞬间沉默了一瞬,是那种很难熬的,让人心焦的沉默。
陆恪似笑非笑的看着千述,似乎对千述这副纠结的样子很感兴趣。他薄唇微启,丢下一个含糊不清的反问:
“你觉得呢?”
千述哪里答得出来,她又没经验。而且早上醒来的时候,这屋里信息素的浓度太高,缠缠绵绵的,一闻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看千述蹙着眉答不出来的样子,陆恪终于笑了,心情好了一点,勉强原谅这个破烂的出租屋。
他握住千述的手,放到自己身上,从锁骨慢慢滑下去,然后到胸膛,有些红肿粗粝的地方。
“这里好痛,你昨晚咬的太用力了。”
陆恪的声音又轻又软,尾音拖着,简直像那种会勾人三魂七魄的精怪。
千述的脸空白一瞬,就像被烫到一样,猛的把手缩了回来,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
她真的完全没有意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对陆恪做了什么事。
“我……”千述垂着的眼睫颤了又颤,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千述心中的懊恼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喝酒了!
陆恪直直的盯着千述轻颤的睫毛,觉得像是要振翅的蝴蝶。
其实昨晚陆恪确实有那种心思,否则他不会任凭千述把他按在床上。
他又不是真的贱,没人爱,是个追求者看得顺眼的就跟人上。床。相反,陆恪十分挑剔。
他对于感情,有着他自己都觉得偏执的情感洁癖。甚至到了,如果对方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哪怕只是精神上的,陆恪都会嫌脏。
所以千述这个女beta,她说她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她是不一样的。
哪怕后来,她跟老鼠精相亲。陆恪也知道千述不喜欢他,因为她看向那个alpha的眼神是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的。
陆恪确实纵容千述亲他,也纵容她把自己压倒在床上,脱他的衣服。他们是成年人,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千述这个人,口欲期特别重。她亲着亲着就往下,然后到了胸前,叼着那一点,用牙齿轻轻的磨。
陆恪感受到胸前异样的濡湿,还带着刺痛。陆恪脸红透了,眼里泛着水光。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推了推面前的人。
“你是属狗的吗?还叼着不放了。”
千述脑子晕乎乎的,就像是被一层薄膜罩着,根本听不明白陆恪在说什么。
她有些茫然的抬眼看向陆恪,眼神迷离,湿漉漉的。好可爱,像刚刚断奶的小猫幼崽。
陆恪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脏好像松软的快要塌陷。
“算了,随你。”陆恪语气有点凶,揉了揉千述的头顶,没在说什么。
昨晚的记忆似乎还历历在目,又因为在昏黄的台灯中看得不甚清晰的面容,模糊得好像是已经很久远的事情了。
千述还低着头,似乎在想着要怎么应对自己荒唐的一夜。
陆恪看她的样子,轻笑一声,戏谑道:“怎么,不想对我负责,睡过就不认人了?”
“不是。”千述抬起头,看向陆恪。
然后又不经意看到陆恪嘴角有些暗红的伤口,应该也是她咬的。
“我会负责的。”千述语气平静,像是在谈生意场上的事,“如果你需要的话。”
看到千述认真的样子,陆恪眉尾微挑,勾唇一笑:“你最好说到做到。”
“不过你不用这样如临大敌,昨天晚上我们没做。”陆恪慢悠悠道。
他穿上散落在床上的衬衫,又因为嫌弃皱,被陆恪脱了下来,丢在一旁。
陆恪缩在被子里,开始吩咐道:“给我找件衣服,我要干净的。”
千述今天脑子真的转得很慢,她还没搞清楚陆恪的上句话,就自然而然的照着陆恪的下句话去做。
她下床去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一件冬天穿的睡裙,当时是点错了,尺码买大了几个号,洗过一次就被她放在衣柜里没拿出来过。
“只有这个,你应该能穿。这个洗过干净的,你放心。”千述将衣服递给陆恪。
她的眼神已经很注意的,避免自己放在那两点异常艳丽的红梅上。
但真的是太扎眼了。
千述又在心里唾弃昨天的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怎么就一点也把持不住。
陆恪拿着衣服有点嫌弃,不想穿,他是alpha,怎么可能穿裙子。
他线上买了常穿的那个品牌,只是那个高奢所在的商场,离千述住的地方有点远,sales送过来需要很久。
陆恪不能一直光着吧。
千述一直在旁边,看着陆恪穿好衣服,才敢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你说我们没做?”千述问道。
听到这话,陆恪就气,他冷笑一声。
……
昨天晚上,千述把人扒光,趴在陆恪胸前又啃又咬,最后甚至胆大包天,去舔陆恪的腺体。
前面的也就算了,但是alpha的腺体很敏感。陆恪抬手捂住,气息有点喘:“这里不行。”
醉了的千述特别不讲道理,还是很固执的,要去触碰陆恪的腺体。她似乎对腺体格外感兴趣,可能是因为beta没有腺体的原因。
陆恪真拿她没辙,他现在不在易感期,但还是被千述逼得溢出来了信息素。然后千述嗅了嗅,就好像对玩具失去兴趣一般,退回到陆恪的胸前。
然后叼着,睡着了。
陆恪听着埋在胸前的人平稳的呼吸,他一时还陷在情/欲中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千述已经睡着的时候,陆恪真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刚刚这么久在搞什么?
消耗完精力,困了,就开始睡觉了?
那他是什么,是千述的磨牙棒?
陆恪当时躺在千述这个破出租屋里,睡在这张破床上,真的是被气笑了。
“所以,我们没有……”千述看着陆恪的脸色,谨慎问道。
陆恪刚刚洗漱完,他斜眼看过来,冷笑:“所以,你把这张床给换了。”
“我不想以后睡在这样的硬邦邦的破床上。”
第23章 第23章谁上谁下
很多次下班,千述看到家里那张床,都会想到陆恪。
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但其实千述不太想记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甚至想,如果世界上有时光机,那她一定回到那天晚上,敲醒当时对陆恪上下其手的自己。
天老爷,你睡谁不好,你睡一个最麻烦,最难惹的。
以前费心费力追一年都没摸到小手,现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时候,你把人睡了。
这对吗?这不太对吧。
千述一直都知道陆恪这个人很麻烦。以前是没办法,不得不接触。现在没这个任务了,自然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谁知道看人家长得好看,没忍住……
千述懊恼,千述悔不当初。
sales把衣服送来以后,陆恪就离开了,他说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走之前,他直直的看着千述,带着些许让人看不懂的情绪,陆恪问道:“你说好了要负责的,对吧?”
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许是心虚,千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当白天,阳光落满屋子的时候。没有了酒醉的微醺,也没有了黑夜作为催化剂,理智回笼,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总之,全然没了昨夜那种暧昧缠绵,以及欲望上头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
“好,信你一次。”陆恪挑了挑眉,扬起下巴道。
后来他就走了,门被关上以后,出租屋又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空气中还残留着陆恪信息素的气味,霸道又蛮横,哪怕只剩下了一丝一缕,也强势的宣告它的存在。
千述转身将窗户打开,让空气涌进来。转瞬间,微弱的信息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述有些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这家里唯一一把椅子,是除了床以外,千述呆过最久的地方。
春天的风虽然不像冬天那般刺骨,却始终是有点凉的。吹在千述身上冷飕飕的,但是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东西。
可以说,直到陆恪离开,千述感觉自己脑子清醒一点。他在的时候,千述总有一种糟蹋了良家大少爷的负罪感。
良不良家不清楚,但陆恪确实是真的大少爷。
千述沉默的坐着,她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仿佛还带着方才有些粗粝的触感。
陆恪优渥的家世,对于千述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这颇有一种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感觉。
如果贺诚军知道千述又跟陆恪搅在一起,他的心就不会死,会逼迫千述去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千述不愿意让贺诚军知晓。
当然,事情远不止这一个原因。
在千述的认知里,alpha和beta就是不匹配的。
她不是用般配来形容二者之间的关系,而是匹配。alpha有腺体,有易感期。他们在易感期的时候需要得到omega的抚慰,需要标记释放信息素。
而这些,是beta不具备的。
beta就是游离在AO之间的另一种性别,从基因上,从生理上,alpha和beta就是不匹配的,勉强在一起,就是在违背自然的准则。
这样的结局,千朝和贺诚军不就是明晃晃的例子吗。
过往那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和昨晚缠绵的亲吻交织在一起,像两个极端,又像是对未来的预知。
尽管千述对这些想的通透,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人也睡了,虽然还没到做恨的程度。但陆恪身上的痕迹,估计也进行了百分之七八十,就差临门一脚。
千述又要唾弃自己了。
窗外天空湛蓝,有几多绵白的云漂浮着,千述看着窗外发神。
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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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述大三下,只剩下一门课,就是在周一下午的两节课,那天她就会回学校上课。
公司一般在入职之前都会提前询问实习生的这些情况,所以千述周一下午都不上班。
这对于千述来说,回到学校会有一种短暂抽离了打工人身份的放松的感觉。
读书的时候或许察觉不出来什么,工作以后会发现大学生活还是挺惬意的。
千述才背着书包进学校,寝室里的三个人已经将占好的位置发到群里。这堂课是在多功能大教室上,害怕千述找不到。
到了教室已经坐了挺多的人,千述来得算是很晚的。她前脚到,教授后脚就进来了。
千述看了看她们三人的位置,然后快步过去。很贴心的,她们把最外面的位置留给千述,不用麻烦进出。
千述放下书包,把书和电脑拿出来,这次是向曼青坐在千述身边。
才刚一坐下,教室里的课铃就响了起来。向曼青转头看向千述,低声问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千述也压低声音回复:“今天上午工作的任务量多了一点,加班了半个小时。”
向曼青知道千述做事一直很拼,在学校里是这样,在工作中也保持这样的习惯。
有好几次,已经
很晚了,罗玉兰熬夜打游戏以后在寝室群里发消息,千述都会回复,说明她也没睡。
听到千述没出什么事,向曼青放下心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注意自己的身体。”
“好,我知道了。”千述笑着点头。
教授打开PPT开始讲课,两人就停下了闲聊。
教室里人多,又因为关着门,二氧化碳上升,导致气温上升。
千述有点热,她将大衣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千述里面穿的是灰色的毛衣,露出蓝色衬衫的领子。
她很清瘦,再加上戴着眼镜,学生气息扑面而来。
当然,她本人也确实还是学生身份。
这堂课并不难熬,相反千述还觉得过得很快。
越是到了后面,千述就越发有一种大学生活快要落下帷幕的感觉。
罗玉兰也是这种感觉,当时她在寝室里说。谢宁还跟罗玉兰出主意,让她考个本校的研究生,她俩跟同一个导师,然后继续当室友,岂不是很快乐。
谢宁是确定了要读本校的研究生的。她现在完全没了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寝室里变成谢宁整天泡在图书馆了。
听到谢宁的建议,罗玉兰狂摇头,她还没忘记被期末,被挂科支配的恐惧,她再也不想学本专业了。
总之,大学的生活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千述对于每次回学校的机会都很珍惜。
下课的时候,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千述也将电脑合上。
今天晚上,她们寝室要四个人一起聚餐,这已经是千述每次回来都会必走的流程。
向曼青也收拾东西,她站起身,将书包背在身后,等着千述出去。
从向曼青站着的视角,能够看到千述白皙的颈。向曼青的目光凝在一处红痕上,眯着眼凑近,悠悠问道:
“千述,这是什么?”
餐厅里,千述坐在一方,寝室三个人坐在千述对面,俨然有一种千述被审问的即视感。
寝室三人面色严肃,以谢宁为代表,开始问话:“说吧,怎么回事?你最好老实回答。”
千述打太极,装不懂,温和道;“什么怎么回事?”
罗玉兰接话:“别在这里嬉皮笑脸的,我们很严肃。”
“你颈侧的吻痕怎么回事。”向曼青好整以暇道,“你别告诉我是蚊子咬的。”
千述点头,顺着她的话说,戏谑道:“嗯,就是被蚊子咬的。”
好的,千述将被亲爱的室友殴打一番,开玩笑的。
千述最后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其中的一些不太好启齿的细节,千述就没必要说了。
她根本没注意到陆恪在她的颈侧留下的痕迹,那天晚上千述实在是不清醒,整个人都是那种晕乎乎的飘飘然。
过了两天,那里已经变成了暗红的吻痕。
本人很平静的将事情讲述了出来,但是很明显,几个听众不太平静。
谢宁目瞪口呆道:“什么?!你和陆恪”她咋咋呼呼的,身旁的罗玉兰忙捂住她的嘴。
向曼青还稍微冷静一点:“你们做了措施吗?”
毕竟千述是beta,陆恪是alpha,按照常规的性/事,千述应该是要吃亏一些的。向曼青是担心她没有保护自己。
千述淡定的接过服务员端来的甜品,道:“还没做到那个地步。”
况且,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
“你真的是闷声干大事啊。”罗玉兰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艰难的组织措辞。
“好在是没吃亏,否则不管对面是什么陆恪,张恪,我们都会给你讨回公道。”谢宁补了一句,义薄云天的样子。
向曼青在旁边勾唇浅笑,觉得特别逗:“千述能吃什么亏,是她把别人睡了。要吃亏也是别人吃亏。”
“而且,单论陆恪的容貌还有身材,各个都是千述喜欢的,有些人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向曼青慢悠悠道。
这话一下子把其他三人说得哑口无言,仔细一想还真是……
千述心虚夹碗里的甜品,埋头苦吃。
三人消化了一会儿,正好菜上来了,就开始吃饭。
烦心事越想越没结果。
放轻松
自从那次陆恪离开以后,两个人没有再见过,千述也没有去联系他。
千述刚开始觉得很轻松,虽然说了会对人家负责,但是也得给个心理准备时间吧。哪有一开始就赶鸭子上架的。
她也没啥调节办法,都是打工人,两眼一睁就是上班。有什么心理问题,嚼吧嚼吧往心里咽下去,别影响工作进度。
后面陆恪没出现在千述面前,千述自然而然的就淡忘了这些事情,这其实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时间会让人短暂忘掉不想回忆起的的事情。
只是千述不主动去见陆恪,不代表陆恪的消息不会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
最近陆氏集团的股权开始有了变动,陆凌风手中阿百分之十的股权,已经转让到了陆恪名下。这让陆恪一时间成为财经新闻和八卦媒体的常客。
人们开始纷纷猜测陆凌风此举是何意,是否在确立陆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但也有对此持不同意见的媒体,认为陆凌风此举是在割席。他们深扒出了陆凌风早年间出国,将幼子抛弃在国内的行为,指出陆凌风并不喜这位长子。
此新闻一出,引发舆论哗然。
千述本来是没怎么关注到这些。是有一天同事在聊八卦,听到了陆恪的名字,千述才听到了一些。千述垂眸,看着新闻上陆恪穿着西装,出入陆氏集团大楼的照片。
置顶的人突然发来一条信息,是贺诚军。他说让千述最近把时间安排出来。
“周六去参加陆氏集团董事长的生日晚宴。”
第24章 第24章生气了
礼服早已经提前准备好,放在家里,这可见贺诚军对这次晚宴的重视。
按常理来说,贺诚军是没有资格参加陆家的晚宴,尤其是陆凌风生日这样带点私密性质的宴会。
所以公司在收到请柬时,贺诚军甚至以为这是竞争对手在恶搞。最后核实,确实陆氏集团的公关部门发送的邀约,贺诚军简直大喜过望。
像这样的宴会,自然不是一场单独的宴会,它已经带上了商业属性。这就是一张入场券,往上面爬的入场券。
千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宴会的时间在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薛姨给千述开的门,她看到千述就有些忍不住难过。从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看着长大,小时候不爱讲话,长大了更沉默。
被接到这家里,也没有过多少好日子。
千朝还在世的时候,还好一些。至少生活上是不用担心,有保障的。千朝去世以后,贺诚军就完全不管她,成了甩手掌柜。
千述只得无奈安慰道:“薛姨,我现在没有过得很糟糕,真的。”
她说的也是实话,千述有很优秀的学历,又有自己的工作。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除了贺诚军有点烦心之外,千述的生活很平静。
司机已经等在外面,千述换好礼服下楼去。
临出门的时候,薛姨想起什么,跟千述说:“我最近将杂物间收拾了一下,有一个箱子是千述小姐的书,给您放到了二楼房间了。”
“那箱子看着有些时间了,小姐到时候看一看搬家的时候,里面有没有少东西。”
那间储藏室最近要装修,用来做贺诚军储酒的地方,所以里面很多东西都要清理出来。
千述才想起那些书是她高二那个时候,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千述将一些用不上的资
料、书还有自己买的杂志,收拾带了回来。
那个箱子以前在S市的时候是放在她的房间的。后来她高考太忙没打开过,都快忘记了里面的东西。
搬到A市以后,整个箱子直接带过来了,千述都没想起来还有这个箱子。
“好。”千述提了提裙子,白色缎面的裙子格外适合她,清丽秀气。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去收拾一下。”
贺诚军和千述坐在后座。
哪怕贺诚军没讲话,千述也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错。也是,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贺诚军聪明,不过这种聪明是有局限的。他毕竟是穷小子出身的,眼界太窄,在商场上嗅觉不够敏锐,看不到市场的的喜好变化。
所以千言集团,在他手里才会每况愈下。
但是他意识不到是自己的问题,他把所有的问题的症结所在,都归于市场环境的恶劣,所以生意才会艰难。
丝毫不去思考,是否是自己内部出现了问题,这是傲慢人的通病。
窗外景色飞速往后退,千述将目光望向窗外。
A市的天气是极好的,春天的时候,时常艳阳高照,下午的时候就会迎来盛大的夕阳。这种橘红色,金灿灿的晚霞,中间再加上一轮落日,将车水马龙的城市照耀得辉煌又悠长。
千述被这样的景色吸引心神。
手机突然振动一声,千述收回目光,看向手机里发来的信息,是陆恪发来的消息。
陆恪的头像是他在瑞士滑雪的照片,抱着雪板,逆着阳光,只能看到他高挑的背影。
陆恪有很多的爱好,去斐济潜水,在肯尼亚看动物迁徙,到巴塞罗那跳伞。他满世界的跑,感兴趣的都会去尝试。
千述才刚刚点开对话框,还没看到消息,发现对面的人已经将消息撤回了。
这是他们自从那天以后,第一次聊天。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也没有发过消息。
除了有正事,千述不怎么在网络上聊天。陆恪没给千述发消息,千述也没有去打扰他。
“怎么了?”千述低着头打字,以为他有什么事。
这条消息发过去,对面没有回复。直到千述到了宴会上,也没收到陆恪的回信。
尽管还没到七点,晚宴却早早就开始准备了。越临近时间,来的人越多,现场开始热闹起来,有侍应生在门外候着,将宾客迎了进来。
这次很难得,陆家四个人都齐了。
自从陆凌风回国管理企业,他的生日宴会,一般只有三个人,陆恪是从来不会去参加的。
今天破天荒的看着陆恪站在陆凌风身边,他身姿笔挺,宽肩窄腰。穿着西装看起来整个人内敛矜贵了不少。但左耳上的耳钉,还是泄露了一丝本人性格的张扬。
众人惊觉,这陆大少爷和陆董事长竟然长得如此相似,尤其是那眉眼,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两个人站在一起,陆恪比陆凌风还高出一点,真给陆凌风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
今天陆凌风特别高兴,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真的很少看见他心情会有这么好的时候。
每个人来敬酒,陆凌风都喝上两口,跟别人交谈两句。
“听说你儿子最近准备出国留学是吧?怎么不读国内的学校,A大,S大,这些都挺好的学校。”陆恪拿着酒杯,笑眯眯的问着前来敬酒的人。
这个老总还懵的很,刚刚不是还在谈生意吗,怎么突然谈到孩子身上了。
但陆董都问话了,老总也实话实说。
老总有些头疼,无奈道;“我倒是想让他在国内读书,毕竟国外太远,不放心他一个人。但是我家那个学习差得很,哪里能考得上A大。”
“国外也挺好的,但就是孩子不在身边,有点不放心。”陆凌风也道。
“是啊,”老总应道,随后他看向陆凌风身旁的陆恪,恭维道,“要是我家那个,能像陆大少这么优秀,考上A大,我真就省了不少心。”
陆凌风微笑,随和道:“做父母的也没想着孩子多优秀,健康快乐就行。我是没有逼迫陆恪一定要考什么学校。”
随后他话锋一转,带着淡淡的炫耀;“我大多数都在国外,没怎么管过他。陆恪能考上A大,让我都惊讶的不行,毕竟当年我都没考上A大。”
如果这时敬酒的老总还不知道陆凌风是什么意思,那他也不用在圈子里混了。
“年轻一辈都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再说,毕竟是陆董的儿子,这上梁正,下梁就歪不了!”
敬酒的人已经回过味来,夸起陆恪更起劲了。
后面上来敬酒的人,都在陆凌风面前夸陆恪,说他有乃父之风,和陆凌风长得像,虎父无犬子,看着一表人才等等。
陆凌风听得喜笑颜开。
陆恪以前人虽然混,但是高中那三年是实打实的努力学了。那段时间陆老爷子突然生病,平日里看着那么硬朗的一个人,突然说病就病了,送到了ICU。
那天情况紧急,马上就要动手术,陆凌风来不及赶回来,身边没有大人。陆恪那会儿还没成年,病危通知书都是陆恪在院长陪同下签的。
陆老爷子是脑梗手术,有些复杂,手术做了一晚上,陆恪就在医院走廊呆了一晚上。他还穿着校服,是突然被班主任通知,赶回来的。
他坐在医院走廊上,撑着手,弯着背。校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是那种清瘦的少年人的体型。
总之从那以后,陆恪跟转性了一般,开始去上课了。
陆老爷子高兴,还请了名师来家里一对一的给他辅导,反正那劲头是方知明从没见过的。把方知明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当时他们读高一,方知明在陆恪书房里玩游戏。陆恪在刷数学试卷,嫌他吵,让他要么带上耳机,要么滚出去。
“陆哥,你到底咋了?你上学期书都没怎么翻开过,下学期就这么拼了。”方知明凑到陆恪的书桌面前,看着陆恪一整面选择题都打勾。
方知明是真切的难过了,如果他爸知道陆恪这么拼,那方知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陆恪推开方知明的头,面色不耐烦,让他滚。
方知明只能被迫安静,后面方知明也被他爸揪去上补习班,学得他苦兮兮的。方知明没陆恪聪明,没考上A大,但好歹也考了A市个不错的211
陆恪站在陆凌风旁边,跟着应酬。他时不时看着手机,然后又面色不虞。实在受不了,跟陆凌风说了一声,自己找个角落呆着。
方知明跟着他父亲还有哥哥一起来出席晚宴,他一进宴会厅,就开始找陆恪的身影。看到陆恪站在角落里,低着头在看手机,方知明连忙走上去。
“陆哥。”方知明走到陆恪身边,上去环住他的肩膀。
“陆哥,你今天穿这身,还真是帅,我差点没认出来。”方知明看着陆恪身上的这身高定西装。
陆恪平日里穿的就很随性,很少见到他穿这么正经的时候,瞬间就成熟了很多。
陆恪沉默着没说话,他目光一直落在手机上。不知道看了多久,简直是要把这个屏幕盯穿个洞来。
“到底在看什么啊?”方知明好奇的脑袋凑过去,被陆恪一把推开。
随后陆恪又继续看着手机,他又不发消息,就盯着,整个人像一颗暴躁的望妻石。
对话框里的聊天记录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最近一条是方才千述问“怎么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就像是两个陌生人的对话框。
不对,陌生人都还会礼貌应承几句吧。
千述甚至没有追问陆恪刚刚发了什么,为什么他要撤回这条消息。
这本来可以延伸出很多的话题。例如询问陆恪这几天在干什么,他会不会来参加陆家的晚宴,告诉陆恪她什么时候到这边,穿了什么礼服。
或者更亲密的。
问他这段时间有没有想她?
但是千述就是很简单的,没什么感情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怎么好意思问他怎么了?
这
中间空白的时间,千述一条消息都没跟他发过,就完全是销声匿迹的。喝醉的时候那样对待他,他都依着她。现在清醒了,就开始冷淡了。
走的时候还说负责,负责个屁!
陆恪紧抿着唇,神情冷峻,心情差劲的很,整个人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
陆恪没给千述发消息,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但是千述没给陆恪发消息,那就是犯了天大的过错。
大少爷很任性,但那又怎么样
方知明看陆恪这样子,就知道他心情不佳。
按常理来说,这时候还是要少说话的。但是方知明今天实在是好奇,还是硬着头皮,凑在陆恪身边。
“陆哥,你最近怎么跟你爸和好了?你们之前不是吵得不可开交吗?”方知明问道。
之前陆凌风给陆恪介绍了一个omega相亲对象,陆恪很生气,问陆凌风有什么资格管他。
陆凌风更生气,说他是陆恪的老子,有没有资格管他。
陆恪当时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了。后来两人关系几个月都没好
以前陆恪跟他爸简直是水火不容,尤其是他爸从国外生了个小弟弟带回来。那个时候陆昱辰都三岁了,陆恪才知道有这个弟弟。
或许是老来得子,亦或是将对陆恪缺失的爱加倍偿还给小儿子。总之陆凌风对待小时候的陆恪,和对待现在的陆昱辰,完全是两个样子。
陆昱辰可以很自然的跟陆凌风伸手讨要礼物。甚至有时候不需要伸手,他的父母都会将最好的东西全部捧到他的面前。
但是小时候的陆恪只敢在自己生日的时候,给陆凌风打电话。然后是陆凌风的助理接的,说陆总在忙,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助理代为转达。
陆恪很小声的说没事,又沉默。最后的最后才嗫嚅道:“爸爸不忙的时候,可以给我回个电话吗?”
助理说:“我会转达陆总的。”
美国和这边隔着时差,有时候陆恪抱着手机等到半夜,也等不到陆凌风的电话。
因为有了陆昱辰,陆凌风整个人都好像柔和了下来。他仿佛从噩梦中脱离,找到了新的生活意义。
这种柔和,有时候甚至会无意识的洒落在陆恪的身上。
就好像是陆凌风完全对痛苦的过去释然,对这个不喜的儿子也开始多了几分内疚,然后又回头给他补偿。
陆恪看到他们父慈子孝的样子,就觉得刺眼。他甚至怨恨陆凌风,恨陆凌风的改变,让陆恪知道原来父亲是会爱孩子的。
陆凌风可以对过去释怀,但是陆恪呢?
陆恪没办法。
从那之后,陆恪跟他爸就决裂了。他那个时候刚上大学,正是脾气最叛逆的时候,陆恪就直接从老宅搬了出去
陆恪冷着脸将手机收了起来,看向方知明八卦的眼神,淡淡道:“闹着也没意思,反正再怎么闹,也没办法将过往一笔勾销。”
“还不如早点回来接手,多点话语权。”
陆恪就像是突然看开了一样,不再纠结幼时那些深夜里的难过和偏执。
但是否是真的放下过往的痛苦,这都不重要,只要现实生活里做出最有利的选择就行。
陆氏集团这么庞大,盘根错节的商业帝国。陆恪要将其完全抛之身外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陆氏还和陆恪母亲家的企业联系紧密。
方知明看到陆恪竟然会有这么豁达的一天,真的欣慰了:“陆哥,你终于想开了!”
“实话说,你早该把这些都抓在手里,这些本来就是你的。你如果不要,也是给了你弟弟还有他妈。”
方知明看向不远处站在陆凌风身边的时谨,还有牵着的穿着小西装的陆昱辰,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的样子
千述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七点,现场很热闹了。
门口的侍应生给他们开门,厚重的大门打开,宴会厅宽敞而辉宏,水晶吊灯如繁星闪烁。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交谈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贺诚军他们进去,都没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并不是什么有影响力的人物。所有人都注视着最前面台上的四个人,那是陆家的人。
最瞩目的应当是陆恪,他很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现在陆恪西装笔挺的站在台上,跟传闻里纨绔子弟的形象相差甚远。
台下窸窸窣窣都在谈论他,是不是未来陆氏集团的接班人。
贺诚军一进宴会厅,就开始往前面走,他是渴望向前的,不会甘心站在边缘的角落。
七点整。
陆凌风开始拿着话筒讲话,陆恪站在他的身旁,高挑挺拔,沉稳内敛,俨然成为了能抗得起一番大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