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夫妻腻歪。
赵文青通过陈睫推送的联系人名片里,添加上了谢斯风。
聊天中得知,对方航班稍微推迟了一点,这周三才从特罗姆瑟出发的。
没有直达北京的航班,此刻正待在机场等待接下来的中转。抵达北京,预计是10多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酒店已经提前预定好,休息一天倒倒时差。转天,就到了周赴渝为他攒的接风洗尘宴。
赵文青前一天晚上休息的时候,同蒋延庆聊起过这件事,结果对方听是在认真听,但压根没听进去。
自打谢斯风一声招呼不打就去国外后,他同对方的联系频次减少许多。
几十年过去,也就周赴渝还同对方保持着密切联系。
蒋延庆长手一伸,将她手中的手机抽走。低着头,滑动着两人的聊天记录。末了,冷淡点评一句,“周赴渝攒的局,他自己去操心就好了。至于谢斯风具体什么时候回北京,我不关心。”
扫了一眼聊天消息,将手机搁在床头柜。顷身,熄掉了桌面上的小夜灯。
像从前很多个夜晚一般,动作自然地将赵文青揽进自己的怀中。
天冷的时候,赵文青很喜欢这种彼此拥着身体入睡的感觉。她喜欢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喜欢嗅他衣服上淡淡的草木香。
可现在天气渐渐炎热。尽管暂时还到不了要开空调的地步。
房间的百叶窗打开的时候,风从密密的树林吹来,人躺在房间里,体感舒适。
因此,蒋延庆的体温,在这一刻显得过于炙热了。
这个姿势维持不到两秒。赵文青动了动身体,调整姿势,将自己和蒋延庆的距离拉开。
谁料,刚挣了一下,两人的距离还没拉开,就又被人重新圈了回来。
“分开睡。”她嘟囔,“太热了。”
蒋延庆睁眼看她,漆黑沉敛的视线扫过,夜色下那张素净的脸。
松了手,支起身体从一旁的立体柜上,取出之前搁置的遥控器。
紧接着,“滴——”的一声,室内的空调开始吹出稍冷的风。
赵文青还不明所以。
下一刻,原本只是松松搭着的被子,被人提到下巴下,那句“做什么?”还没说出口,身侧之人躺下,将她重新带到怀里。
声音自她的头顶传来,“这下可以了吗?”
“……”
赵文青很是无奈,“嗯。”-
周五中午,太阳高挂树梢,光线却是较为温和的。
修复室外的小树正在随着微风“沙沙”摆动,投落到地面不规则的绿荫,也在轻扭腰身。
现在是午休时间,赵文青将躺椅展开,放在树荫底下。
人躺上去,点开微信后,才发现周赴渝不知道什么时候建了个群,将他们这些除了谢斯风本人,其余的老朋友都拉进了群里。
最新消息:
周赴渝:【地址我发群里头了,今天晚上大家记得都来哈。大老板们再怎么忙碌,也要给自己适当的时间歇息歇息。】
程宿茗:【行了,你就别油嘴滑舌了。】
【阿雅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能跟着过来了。晚一点我下了班,直接过来。】
周赴渝:【行。】
程宿茗:【老谢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不清楚,但应该是这样。晚上你过来的时候,直接问他本人。这小子,我一肚子话憋着难受,非得搞个清楚。】
周赴渝发了一大串,发现赵文青同蒋延庆一个字都没回复。
有心想缓和蒋延庆同谢斯风的关系,但又拿不准对方此刻是不是在忙,压根没时间看消息。
于是打了个曲折线路,【@赵文青今天和老蒋可别忘记局儿了。咱几个也已经很久没一起聚聚了,正好聊聊。】
【知道了。】
赵文青躺在绿荫下,【我先午休,下午还要继续工作,等我下班再详聊。】
周赴渝:【好。】
赵文青退出聊天框,给蒋延庆发了条消息,谁料对方消息倒是回得挺迅速。
那么大概群里的消息也都看见了,就是单纯懒得回复。
她问:【刚才群里消息,你都看见了吧?】
【嗯。】
【我今天没开车过来,到时候下班要先回家里换套衣服。你今天公司忙不忙,要是比较忙,我到时候弄完过去找你。】
【不忙。】蒋延庆靠坐在办公椅,视线盯着消息,唇边衔着极淡的弧度,【我去接你下班。】
可惜赵文青看完那句‘不忙’后,就将手机锁屏了。
她不大爱长时间看电子产品,除非工作需要,一般时候,手机于她而言都是回复简讯的工具。
从事这门行当,用眼频繁。时间看屏幕久了,容易不大舒服。
午休过后,继续工作。这阵子的任务,是修复一座
乾隆时期的铜镀金大型钟。
它原本一直都是在库房里放置,最近展览需要,就从里头搬了出来。
工作时间,赵文青全神贯注,几乎不会被外界事物干扰。就这样,一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
醒神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了。
赵文青忙完手上的事,将东西收拾好。转而将自己的防晒外套套上,同周津道别后,出了门。
工作时间,她向来穿得随意。
一件纯黑色的修身长袖,外面套一件杏色的防晒衣。从自己的通勤包里将遮阳帽翻出来,戴在脑袋上,站在修复室外的水龙头下冲手。
因为传统的钟表修复讲究的是用煤油清洗机械构件,双手必须长年累月地浸泡在煤油里。有时候光是洗手,就得花上一个小时。
鼻子、手,哪样都受不了。
她用洗洁精简单搓了下手掌,再用清水浸泡一下。收拾好后,打卡下班。
从故宫走出来,还没发现蒋延庆的车已经停了进来。被对方“滴”了一声,转头看去,发现熟悉的车牌号。
非常意外。
走上前,拉开车门坐进去。将遮阳帽取下来,往前随手一放,“你怎么过来了?”
“没看我消息的后半截?”蒋延庆单手打着方向盘,将车驶离停车位,“接蒋太太下班呢。”
“是吗?”
赵文青笑说,“周赴渝他们催你没?我刚看了下群消息,他们好像都已经出发了。”
“不用管他们。”
蒋延庆眯了眯眼睛,将车驶入主干道,看了眼时间,“他们愿意等,就让他们等着吧。”
赵文青其实也本不想弄得太麻烦的,不过身上似乎有股淡淡的煤油味。也可能是她的错觉。
但还是有点忍耐不了,让蒋延庆给大家说一声可能会晚点到,去了淋浴间冲了个澡。
换上了一件黑色圆领正肩短衫,下面是一条浅杏色高腰长裙。头发盘了个低马尾,耳边缀着两粒珍珠耳饰。
收拾完,出了房间。发现蒋延庆就靠在屋外的墙壁上,身上原本的正装换掉了,现在这身夹克看起来休闲、年轻许多。
他低着头正在看手机。大概是周赴渝组的群聊里发出的消息。
“等很久了?”
“没。”
蒋延庆听见声,收起手机。笑着走上前,揽过她的腰肢,“出门吧。”-
两人按照周赴渝发的位置进行导航,过去的时候,除了谢斯风,其余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
见到他俩,原本还算沉静的包间,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平常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因素,大家聚在一块儿的时间很少。
只不过老友相见,哪怕很长时间没怎么联系过,这一刻也没多生疏。
从前那些个爱逗赵文青的,哪怕过了几十年,哪怕她现在已经成为蒋延庆的妻子,也仍逃不脱。
大家会开玩笑,却又都很默契地避讳掉了两人曾是兄妹的这段过往。
“够了啊。”
蒋延庆抽出一旁的椅子,让赵文青先坐下,自己则坐在她的身旁。
大家闲散地聊着天。不多时,今天的主人公才姗姗来迟。
一进屋,忍不住感叹,“这十几年没怎么回来,北京真是大变样。一到周末,就堵得厉害。就你刚发来的地址,我兜兜转转大半天,才找到。”
“行了,你这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多堵堵,你就习惯了。”程宿茗拍拍身侧的座位,“快过来坐。”
“你小子,在挪威那边过得如何?”他问,“这么多年,干出你想要的事业了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谢斯风笑说,“已经落魄了。这不就回国了,还指望着兄弟们提携提携我呢。”
“去你的。”-
天色暗淡,院中的地灯皆已点亮,溪边的水在淙淙地流淌。
迎客松正对弯月,树下水面轻漾,吹皱了月影。
这是一家茶室雅间。
室内垂下房梁的三角灯,折出暖黄的光。
从前年少轻狂的时候,偶尔会偷摸着烟酒不忌,试图寻求神经上的刺激。
现在年岁上涨,心态成熟,办公间常年备着的也都是从各处搜罗而来的好茶。
蒋延庆抬手,从一旁的茶壶中滗出茶水,递给身侧的赵文青。而后抬眼,不冷不淡地看向周赴渝,“你组的局。说吧,什么想法?”
“那还不是谢斯风回来了,”周赴渝朗声笑,手臂一展,搭在对方的肩上,轻撞一下,“这人去国外几十年,也真是耐得住。狠心肠得很,也不舍得回来看我们一眼。”
“呵呵。”
“上次在挪威,难得碰上,原本想着大家一起坐下叙叙旧的。”谢斯风见蒋延庆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也没恼。
目光移去赵文青脸上,话是对着她说的,“不过工作缘故,等闲下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回国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嗯?”
蒋延庆手搭在椅背,姿态闲散靠着,唇边衔着笑,“所以,这次回国,不走了?”
“瞧你这话说的。”程宿茗不赞同的语气,“留下来多好,咱们都在这儿。有空一起聚聚,否则一个人在外,多孤苦伶仃。”
说完,八卦地撞了撞他的胳膊肘,“况且我听说。你小子,现在还单身着呢?”
“暂时没遇上合适的。”
“你说你当年追在陈斐俞身后,还跟着人家跑出国了。结果,现在我听说人家小孩现在都上中学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兄弟,要不要这么扎心?”谢斯风揉了揉胸膛,装作一副被刺到的模样,转瞬又插科打诨,“人到中年,什么都有了。对于感情的事,慢慢的也就不着急了。”
“这事现在讲究的,只有缘分二字。况且,我一个当事人都不着急,你在激动什么?”
……-
程宿茗的妻子—舒雅,今天没有来。
赵文青偶尔听听他们的谈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和陈睫俩人坐在一旁,交流着最近生活中发生的有趣事。
谈到一半的时候,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
她同陈睫致歉后,捞过手机一看,发现是女儿的班主任打过来的。
其实原本想着今天给蒋珈禾请假,今天不上晚自习,带她一块儿过来玩的。
只是昨晚沟通后,对方表示抗拒。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一大早,就跑去上学了。想来最近的学习积极性很高涨,这是一件好事。
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会班主任的电话就打到手机上了。
“我先出去接个电话,待会再聊。”赵文青给陈睫打了个招呼,便起了身。
拉开扇门,站在空旷的庭院里。耳边是溪流虫鸣,她身子半靠在墙上接了电话。
“秦老师你好,”赵文青开门见山,语气轻柔,“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珈禾在学校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秦雨知道对方误会了,赶忙否认,“不是不是。”
“很抱歉这个时间点打扰你们,不过有些话我作为班主任还是不得不告知于你们。”
她站在教室门外,看着教室里心事沉沉的蒋珈禾,斟酌再三,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孩子们精神多少有点紧绷。但是也有不少孩子过于放纵自己了。青春期,处于对异性朦胧的探求期,不少孩子背地里在谈朋友。”
“作为过来人,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高考在即。”
说到这,秦雨语气一顿。
似乎才想起来对面之人,就在不久给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这种大手笔,岂非是寻常人家。
高考是通往成功的一条路径,但不是必选项。
在这样的家庭中,或许早为子女谋划好了未来的出路。相比学习成绩,也许对方更加关注的是子女的身心健康。
不过,这种想法转瞬即逝,“珈禾最近的进步有目共睹。物理成绩提升了不少,
学习劲头相比从前也更足了些。”
“只不过,最近她上课似乎有点走神。”秦雨舔了舔唇瓣,忽然觉得有点口干,“好些次,我喊她时,她都没太大反应。常常盯着一个地方发怔,时而苦恼。”
“秦老师,您直说吧。”赵文青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
秦雨坦明来意:“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能否来学校一趟。”
赵文青回来的时候,心事重重。蒋延庆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抽空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问了一嘴,“怎么了?”
“刚才是谁的电话?”
“珈禾的班主任。”赵文青说,“她让我们去学校一趟。”
“她闯祸了?”
“不是。”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程宿茗眼尖注意到这一幕,“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说说,从你俩结婚到现在,要不要还这么腻歪?”
“不是,”赵文青语气无奈,“今天有点事,可能要先失陪了。”
周赴渝询问:“怎么了?”
“学校里有点事?”
“是珈禾吗?”谢斯风捕捉到关键词,表示理解,“你们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宿茗他们在这儿,改天有机会,我们几个再重新续上。”
第22章 22“你哥哥有女朋友吗?”
同大家告别,赵文青拿起包挎在自己肩膀,同蒋延庆一道出了包间的门。
在室内的时候,体感温度还算舒适,此刻站在屋外,有点儿冷。
她迎着晚灯走着,夜风忽至,柔顺的头发飘起。
大概是心中心事过重,出了门,压根就忘记了身后的蒋延庆。
对方迈开长腿,跟在她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赵文青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人,“蒋延庆。”
“嗯?”
“最近女儿在家,有发生什么事吗?”她在心中复盘着,“刚才秦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女儿最近在学校上课时有点走神了,好些时候,老师叫她都没反应。”
“所以呢?”蒋延庆走她身后。两人身影叠在一块,融进婆娑的树影中。
只不过,他的影子比她的高出那么一截,“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没闯祸,说明是一大进步了。”他笑说,“谁上课都会有走神的时候。青春期,少男少女们都会有一点自己难言的心事。如果她不愿意告诉我们,那说明这是属于她的秘密。”
“你倒是看得开。”
“别担心。”蒋延庆知道妻子也是担心,平常虽然没说点什么,但是对于女儿的事,都是异常上心的,“最近小禾的进步,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前几天,物理老师不是还夸过她吗?”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与其在这儿杞人忧天,不如等到了学校,看看老师怎么说。针对问题提出可操作的措施,这叫‘对症下药’。”
“嗯。”
赵文青心下渐渐松懈许多。
其实在秦雨的那番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心中渐感惭愧。
如果女儿在学校的状态是真的,那么大概不是一天两天的,应该产生了好一阵子了。
而她在家中,竟然一点都没发现。是她疏忽了。
“怎么了?”
“如果要是觉得被请到学校,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蒋延庆见她低着眼睫,唇边衔着笑调侃,“要不要我给你传授点经验?”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蒋珈禾被请家长,早前那都是粗茶淡饭般的存在。不过这事,先前都是家里头的阿姨去到学校的。
因为女儿在学校里留存的号码,没有一个是他们两个的。
后来,从阿姨口中得知这件事后,赵文青要来了秦雨的联系方式。
给对方阐明了情况,此后蒋珈禾的大多数消息,都是直接和她沟通的。
某些事虽然严重,但蒋延庆处理起来也不拖泥带水。往往赵文青人还在外地,事情便已经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这还是头一遭,夫妻俩人一同出席。
蒋延庆慢悠悠地道,“也确实,和我比起来,你以家长这个身份同老师打交道的经验是少之甚少的。”
“怎么,这难道还挺光荣吗?”赵文青抿过他话中的意思,也想到从前发生的事,“这么久了,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不是我想记得清楚,”他将手臂搭在她的肩头,两人身体渐渐靠拢,无奈地叹声气,“实在是频次太多了。”
这还是赵文青中学时候发生的事,一打眼二十年多年就过去了。
那时候,蒋延庆即将大学毕业。
原本打算申请前往国外留学,进行为期三年的研究生生活。只不过,沈诵兰同蒋平国对于国外没什么好印象。
他们始终坚信,国外的月亮并非就一定比国内圆。
因此择校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保研到本校。当然也不全是父母的原因,沉思过后,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
学校离家近。
放假的时候,同大学时期并未有多少的改变。没课的时候,就会回来陪赵文青,照顾她的生活。
那时候爸妈工作繁忙,妹妹刚转入新的学校,还没完全适应。或者说,对于上一个学校留存的阴影仍心有余悸。
进入新的学校,因为性格原因,没少被请家长。她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件事,于是不得不拜托蒋延庆出席班级里的绝大多数的会议。
在赵文青的成长过程中,大多数时候,蒋延庆并非仅仅只是充当哥哥这一个角色。
年轻、身量高且长相好看的男生,在一群中年人里瞬间脱颖而出。
在这个青春期躁动的年纪里,赵文青也没少因为蒋延庆,而被班里头的一些女生旁敲侧击地询问。
她们会围在自己的身边,“赵文青,今天还是你哥哥来学校参加家长会吗?”
“你哥哥多大了?”
“你哥哥有女朋友了吗?”
“你哥哥今天几点来学校?”
“嗯?”赵文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多数时候,她都不太想回应这些问题,摆了摆头,“我也不知道。”
“好吧。”
“那下次,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
这件事,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从来也没告诉过蒋延庆。
如今旧事重提,赵文青原本因女儿的事而忧心的情绪冲淡许多。
她笑着搡了搡蒋延庆的胳膊,“怎么,让你来给我开家长会和被老师谈话,你现在不乐意了?”
“哪有。”
蒋延庆眼尾上扬,“我很高兴,你那时候肯告诉我这些。”-
秦雨挂断电话,内心多少还是有点懊悔与忐忑。
觉得自己这事儿是不是自己有点多管闲事、杞人忧天了,毕竟这事没有确凿的证据。
作为新手教师兼班主任,该如何同家长进行有效沟通,将学校在校情况同家长阐明,做到良性的家校共育。
至今为止,她还在摸索时期。
不过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事是真的,在学业的关键阶段,对于孩子多少会产生影响。
如果不能做到正确的引导,也会影响孩子成长过程中三观的正确养成。
如此一想,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坐视不管。
今天这通电话拨得较晚,也的确是事出突然。
秦雨听说平常蒋珈禾在学校里出现的问题,大多都是家里的其他人过来处理的。
唯有上次,是她父亲出面的。
这次给赵文青拨打的电话,想了许多种情况,没想到这次过来的是夫妻俩人。
一时间,略显局促。想起上次发生的那些事,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晚自习,无需坐班的老师已经下班了。其余老师,要么去上晚自习了,要么去楼底下查班了。
秦雨因为早前拨过的那通电话,一直待在教室里改前天晚自习做的测验卷。
见到来人,稳住情绪后,让对方入座一旁的沙发。
“秦老师,珈禾在最近在学校具体什么
情况?“蒋延庆声线平稳,“麻烦细说一下。”
赵文青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两人的沟通。
起初是担忧的,但那份低落的情绪,因着蒋延庆,现在已经散去许多。
难得在女儿的教育问题上,没有搭腔。
赵文青沉默,难得再蒋珈禾教育上,没有搭腔。反观蒋延庆,打从听见这个消息的那刻,似乎看起来也并没有太激动。
起初她还没能找到合适的形容词。那么当下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秦雨在谈话中逐渐进入状态,同赵文青和蒋延庆俩人分析着。
毕竟,既然拨出了这通电话,除了课堂上的表现外,其余方面自然也是有迹可循。
“孩子现在在青春期,如果产生这种想法也属实正常。”她对赵文青道,“只是,我们做家长的,还是要引导孩子走向正确的道路。”
赵文青认真地听着。末了,她将自己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是少钦那孩子吗?”
“不是不是。”秦雨摆了摆手,连忙否认,“我想你们是误会我的意思了。珈禾这孩子,目前没有谈恋爱。只是随着高考的临近,压力过大的同时,许多同学有点放纵自我沉溺的意味。只是据我观察,她可能有这个苗头和趋向。”
“对于这个时期的孩子,早恋并非是可取的。作为家长,在这方面有时候还是需要多多关注一下。”
赵文青点点头,“我明白了。”
蒋延庆指尖点在桌面,眼神分明是看着的,神情却漫不经心,像是压根就没在听。
发现赵文青正盯着自己看,于是收了手上的动作,同秦雨道,“我知道了。”
“感谢您对珈禾的关注。”
“这些天,我们作为家长的会好好关注孩子的情感需求。”他起身,陈述自己的请求,“但今天这件事,还请不要告诉她。”-
沈朝盈因为学委发数学作业的时候,少发了一份自己的。
于是晚自习写完作业的时候,她来到老师的办公位找自己的作业。
找了一会,在角落找到了。
本打算拿了作业,就回教室的。
没想到刚从桌子底下钻出个脑袋,就看见蒋延庆同赵文青走了进来。
因为上次那件事,她认识他们两个。
也许是有愧,她也不知道当下那刻究竟是为什么,又重新缩了回去,就这样捱到两人离开。
索性,时间只过去了二十分钟不到。
见两人一出门,沈朝盈立刻从办公位爬出来,抓起自己的作业就往外去。
秦雨被吓一跳,“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刚来,”沈朝盈撒了谎,“我的数学作业学委忘发了,所以来办公室找找。”
“嗯。”
秦雨看见她手上的作业本,“赶快回教室吧,马上就要下晚自习了。”
闻言,沈朝盈没再说话,径直跑了出去。
原以为他们两个都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并未走远,就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吓了一跳,立马落荒而逃。
“我们两个有这么吓人吗?”赵文青和人四目相对,被突然冒出来的女生吓到了,见她急急忙忙离开的模样,“不过,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去的办公室?”
“不知道。”
上次的事情,赵文青没来学校处理,蒋延庆回去之后,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并没同赵文青聊起过。这会,谁都没认出来-
沈朝盈回了班里,刚好打了下课铃,她原本打算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的。
想了想,临时改变了方向,来到了蒋珈禾的位置旁。
目不斜视,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你爸妈来学校了,我刚在办公室找作业的时候碰到他们了。”
说完,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迅速离开。
“她刚才说什么?”蒋珈禾还没回过神,指了指沈朝盈离开的背影,问身旁正在写数学大题的宗少钦,“你听清没?”
“嗯?”宗少钦停了笔,正眼看她,“你最近是不是犯事了?”
在对方困惑的目光中,他挑了下眉,陈述了一遍对方话里的意思,“刚她说,在办公室看见你爸妈了。”
“什么?”蒋珈禾皱眉,有点不信,“真的假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我也没干什么吧,最近可是传说中的五好青年,学习成绩还进步了。叫我爸妈干嘛,还特地把他们叫学校。”
“难不成是要当面表扬我?”
“不行,我得去看看。”
“回来。”宗少钦拽住她的胳臂,将人摁回了座位,“马上都要上课了。你最近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有什么事,你回家再问。距离放学,也就不到三小时。”
“我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他说,“因为你最近确实没犯事。”
“……”
蒋珈禾想想也是,于是坐回了座位。
不过目光下意识往沈朝盈那瞥了一眼,不得不说最近这人奇怪的很。她刚把目光望过去,对方迅速别开了眼。
自从家里发生那些事后,她在学校低调了许多。有些时候,会让人怀疑班里头真的有这么一号人吗。
“沈朝盈他们家最近还好吗?”
“我和她又不熟,能知道什么?”宗少钦接过前桌递来的试卷,给蒋珈禾留了一份后,继续往后传,“不过我听我爸妈闲聊时说过,自从他们家里出了那事之后,好像就一直没太平过。”
“哦。”
闻言,蒋珈禾没再说什么。
不过,她原本以为赵文青他们如果真的来到学校的话,应该会在离开的时候,把自己也一起带回去的。
没想到等到下一节课的铃声响起,也没看见熟悉的人出现。
下了晚自习回家,家里头静悄悄的。父母两人都不在一层楼的客厅。
在书房写作业,阿姨送上水果和夜宵上来的时候,蒋珈禾问了一嘴赵文青和蒋延庆的事情。
对方说今天两人都是晚上快八点多才回来的,并不是从前的时间点。
简直奇了怪了。
她知道两人今天有聚会,原本是要带自己出门的,不过被她以学习为由拒绝了。
如果沈朝盈没有骗自己,那赵文青和蒋延庆便是在聚会中途被老师的电话叫过来的。
在这个时段,肯定是有事要说,估计也不是什么当面表扬的好事。
可如果是坏事,她也想不到自己最近在学校闯了什么祸。
自从那趟出行回来,自己在学校里头都老实本分多了,每天晚自习也都留了下来。
而且,如果是不好的事。在她放学到家前,两人应该都坐在了客厅,亦或者在她学习的书房等着,摆出一副要谈心的架势。
然而今天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
总不会这个时候过来,是谈捐的那栋楼的动土事宜,以及后续的具体安排吧?
以至于去到老师办公室,大概只是顺带过问一下自己最近的学业问题。
一谈到这儿,蒋珈禾感觉有点头疼了。
虽然最近进步不小,可当父母太过优秀时,作为子女的如若追赶不上对方的步伐,只会觉得好似一座无形的大山时时刻刻都悬在头上。
第23章 23蚊子叮的。
关于蒋珈禾早恋一事,赵文青始终保持怀疑的态度。
女儿每天在家的现状,感觉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可那句话,多少还是让她多留了个心眼。
这几天,她偶尔会借着上楼端水果的机会,看看女儿在做什么。
也因为这事,没少被蒋延庆调侃。不过也没大在意,这几天还是老样子。
也许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原本正打算放弃观察,任其自由生长的时候。
赵文青还真发现了点不同
之处,每到假期的时候,女儿查看手机的频次相对往日,变高了许多。
不是用手机看视频,也不是用它打游戏。
屏幕明明灭灭,更像是在等待谁的消息。
某天夜里,赵文青来到二楼的卧室。
本打算同蒋珈禾商量一下,这周末她和蒋延庆一同带她去周边转转的。
没想到推门进去的时候,女儿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手机是不是“滴滴”响起。听起来是q.q这个聊天软件有消息进入时,自动发出的提示音。
她没有进去,站在门外观察了一会-
蒋延庆在书房处理完工作,阖上电脑,正准备回房间抱着赵文青睡觉的。
结果进了卧室,里面空空如也,原本正在里头做护肤保养工作的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他走进一旁的浴室,推开门,里面也没看见她的身影。
直到给赵文青发了一条消息,对方消息回复得很快,【我在女儿的房间。你工作处理完了吗?要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快下来!】
【知道了。】
蒋延庆回复完消息,锁屏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走楼梯下来,拐进二楼的长廊最里处。
房间的门是敞开的。他走了进去,也就在那看见了刚才消失的人。
她没有进到房间里,只是站在女儿的卧房外,一副做贼的模样。
他抬腿,朝妻子靠近,“怎么到这儿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
“那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蒋延庆上下扫了赵文青一样,笑着点评,“你这副样子,感觉和做贼一样。”
“怎么说话的呢。”赵文青不乐意了,单手叉着腰,想说个究竟。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行为,瞬间歇菜了,长长叹一口气,“唉……”
“那还不是秦老师说,珈禾可能早恋了吗?”
“你很担心?”蒋延庆从她话里抿出点意思,若有所思道,“所以这几天,才会看起来如此反常。”
“真的吗?”
赵文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表示怀疑,“这么明显的吗?”
“嗯。”蒋延庆问她,“观察这么多天,有结果了吗?”
“暂时没有。”
赵文青其实内心还是比较好奇的,“不过我还是蛮好奇的,珈禾喜欢的男生是怎么样的。从前只当年纪小,心中也一直没什么感觉,没想到一晃就成年了,到了躁动的青春期。”
“她似乎也没和我们谈起这件事。我也一直不知道,她心中的择偶标准是怎么样的。”
“嗯?”
蒋延庆问她,“现在不担心了?”
“不,我还是很担心的。”赵文青眯着眼睛,透过门缝望向里头的场景,“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喜欢的人。倘若珈禾真的有心仪的男生的,我还是很期待她选择告诉我的那一天的。”
“不过,我怕就怕在,她喜欢的男生,是不是网络上的。”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现在互联网发展得这么快,那些短视频直播里头的男主播各个都是年轻的小孩。长得好看,嘴巴也甜,很轻易地就让人沉溺其中……”
“你的意思是,嫌弃我老了?”蒋延庆鼻子哼出一声,不爽快的语气,“比不上现在年轻的孩子们了。”
“蒋先生,”赵文青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就是担心,现在网络太发达,陷阱也多。”她陈述自己的担忧,“就怕遇上杀猪盘的。”
人心尚且隔肚皮。隔着一条透明的网线,谁也不清楚对方是怎样的人。
真的好,假的也罢,谁也保证不了,自己会不会是受骗的那个。
蒋珈禾还年轻,倘若真有喜欢的人,在她看来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像是网恋这种事情,作为母亲,她无法不去担忧。
“世风日下,人心险恶。你这个当爸的,就能做到全然放心?”
蒋延庆闻言,将视线转去透光的门缝。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房间里极微淡的一抹光。
到这个时候,他想着的居然是,女儿多少还是记得他从前说过的话,夜里不摸黑玩手机。
要开灯,否则对眼睛不好。
不过,这样的事从前很少发生在蒋珈禾身上。
“担心也没用。”他的声音沉稳,抚平了赵文青心中的不安,“是不是网恋这件事,都只是我们心中的推测,不能就这样仓促地下了结论。这件事,我不太好出面询问,等过两天,我们再试探试探她心中的想法。”
“嗯。”
赵文青点了点头,拉过蒋延庆的手,将他带离蒋珈禾的房门前。
她站在他的身后,轻轻推着他的脊背,将人往屋外赶,“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两人往楼上走着,今天月亮罢了工,窗外斜斜飘着针尖般的雨丝。
打在窗户上,灯光模糊成圆点,空间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赵文青后知后觉地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今天晚上的行为,要是被珈禾发现,估计要觉得她爸妈是个变态了。”
拖鞋踩在木台阶上,发出一声一声沉闷的声响,蒋延庆低眉,轻“啧”,“这时候又记起来了?”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蒋延庆短促地笑了下,“那今晚要不要做?这样,你就不会还有时间在这儿想东想西了。”
“上次让你买的玩具,你买了吗?”
“不要。”
赵文青每每想到这事,就觉得心口像是悬着东西。
当初,就不该因为好奇而下单,晚上拆快递的时候,蒋延庆刚好进门。
而她因为羞耻,随手将它塞在衣柜底下,准备找天时间当作垃圾扔出去的。
没想到,蒋延庆洗澡找内裤的时候,被他翻找出来。
犹记得,他当时诧异的神情。当天晚上,便被人摁在床上,反复操了个遍。
偏偏他对这事儿不依不饶的,就喜欢见她因为羞耻而被迫面红耳赤的模样。
现在想起,赵文青仍觉脸热得厉害,“再说吧。”-
转天早,蒋珈禾因为昨夜失眠睡得晚,早上一觉醒来,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急匆匆地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发现爸妈都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厅里了。
原本准备上来叫自己起床的阿姨,看见自己已经下来了,又折回去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了。
虽然昨天下过雨,但最近天气一天天的炎热起来。今天的早饭,饮食比较清淡。
薏仁粥,搭配一些较为日常的糕点。
“早。”
蒋珈禾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
蒋延庆看她一眼,“今天什么时候放学?”
“三点半。”
“爸,你脖子上怎么有一块红印?”蒋珈禾同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了。
“咳、咳咳。”赵文青被呛到了,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对上女儿奇怪的视线,她还没说点什么,蒋延庆已经开口了,“最近天热,有蚊子。”
“哦。”
蒋珈禾一想,好像也是,“不过,还是让阿姨们清理一下吧。不然很影响睡眠。”
见女儿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赵文青心中一松。下一次,她要控制住自己,再也不咬在他露肤的位置了。
“对了,我今天和宗少钦约好了,放学一块儿去街上转转。”蒋珈禾同他们说着自己今天的打算,“晚上会晚一点回来。我在外面吃一点,阿姨们晚上可以不用做我的那份了。”
话落,又打了个补丁,“不会超过十点。”
“嗯。”
赵文青应了声,没再多说点什么。
现在这个场合,也不太适合多说点什么。自打从挪威回来,蒋珈禾在学习这一块干劲十足。
平常也不迟到早退了。
这会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低头看腕间的表盘。
眼看时间快来
不及了,吃了几口粥后,从一旁的面包架上取了一块椰蓉包。
咬在嘴里,抄起书包就出了门-
距离高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家似乎都变得躁动许多。
蒋珈禾最近已经发现班里好几对偷摸着在一起的,或者是正处在暧昧期的。
只是碍于在同一个屋檐下,心中多少又比较惧怕父母的威严,这种事只敢偷摸地进行。
明明春天已经过去了,动物的发情期也快结束了。可人类的躁动期,似乎还比较漫长。
处在这个环境中,蒋珈禾感觉自己似乎也被氛围给传染、带偏了。开始有了点后知后觉的思春感。
后桌的女生,成绩上游。除开学习,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
最爱的小说出版后,会抢特签之类的收藏,再购买普本进行二次阅读。
有时候,会非常好心地询问蒋珈禾,要不要看最近大火的言情小说。
“谢谢你,”蒋珈禾摇摇头,谢绝了对方的好意,“但我最近疲惫期,看不进去。”
“好吧。”
其实如果是从前,蒋珈禾觉得自己肯定会和对方一起追这本书。但最近状态不对,看什么都感觉缺了那种感觉。
于是,最近发呆走神的时间有点多了。
最近班级里不少女生都收到了情书。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但多少还是有点郁闷。
明明自己长得也不算差,怎么会一封都没有呢?
难不成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太低了?
宗少钦与她性别相反,成了最好的询问对象,“宗少钦。”
“怎么了?”
“你收到过情书吗?”
“?”对此,宗少钦挑了挑眉,对她的话来了兴趣,“怎么,你要给我写情书啊?”
“什么样的?”他朝她伸出手,“给我看看,或者我教你写?”
“现在天还没黑,请不要做梦。”蒋珈禾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搭,“我才不会给你写情书,梦里写去吧。”
“好吧。”宗少钦一副受伤的语气,“那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没收到情书,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那是他们没眼光。再说了,你不是说要好好学习,自己制定的计划又要做不到了?”
“我就知道,”他深以为然,“这几天开小差的频次变高,是不是偷偷思春去了?”
“闭嘴吧,”蒋珈禾脑袋里的那点胡思乱想被丢弃,朝宗少钦比了个中指,继而将作业塞书包里,“你快收拾你的书包吧,待会放学铃敲响,咱俩就迅速出去。”
“我可是给我爸妈他们说了,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她冲对方眨眨眼睛,“所以今天,你要管我的晚饭。”
“哦——”
这阵子,宗少钦的父母给他请了名师一对一辅导。
这种事情,原本只发生在周末的,但随着高考的临近,父母抓学业也开始变紧起来。
宗家只有宗少钦这么一个独苗。在蒋珈禾看来,宗少钦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总不太着边,但很多时候都挺靠谱的。
两人闯祸,有他顶着,那么自己这边就不会塌。
“你之前不是说你爸妈想让你出国留学。”晚上吃饭时,宗少钦提了这么一嘴,“你呢?想好了要申请哪个学校了吗?”
“我才不想去。”
蒋珈禾拎起一旁的玻璃壶,给自己快要喝完的橙汁加满。看宗少钦桌上的几乎没怎么动,问了一嘴,“你怎么都不喝?”
“忘记了。”宗少钦其实不太喜欢甜饮。见状,还是端起玻璃杯,仰着头喝了大半。继而不客气地将杯子放在她的面前,努了努下巴,示意对方。
蒋珈禾给他续满。继而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后放下。
其实她内心挺烦躁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长长叹了口气。
“按照我爸妈的想法,我非常有可能被丢去国外。不过说实话,我不想出国,也没觉得国外的教育一定比国内优秀到哪儿去。当然,这仅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
也许,现在谈及这些还很遥远,但这全部都是她的真心话。
一方面,她的内心是抵触的,另一方面又好似有某个人的因素存在。
不过这些,蒋珈禾没告诉宗少钦,“更何况,我是一个非常怕孤独的人。我才不想一个人在那边呢。就算你和我一起,也不行。那只有我们两个人漂泊异乡的,未免太显命苦。”
宗少钦认真地倾听,“好吧。”
“不提这些了。”
第24章 24丈母娘相看女婿。
俩人原定计划是吃完饭去k歌。谁知道吃饭时聊着聊着,时间也不太早了。于是改变计划,就在商场的电玩城玩一会。
此刻,宗少钦正在前台兑换自己刚才在网上下单的虚拟币。
蒋珈禾站他旁边看他操作,谁料这时候,蒋延庆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看着来电显示,她有点意外。偏过头,对身旁的宗少钦道,“你先去兑换,我接个电话。”
“我爸打来的。”
“好。”
宗少钦点点头,“我就在这儿,你待会打完电话在这儿找我。别走太远。”
今天周五,电玩城人数骤增。
大多数都是家长带小孩子来玩,也有像他们一般大的出来。
在里面待了一会,感觉呼吸都有点不太通畅了。
蒋珈禾退出来,走到外边的休息区,将断掉的电话回拨了回去。
“喂爸爸,怎么了?”她接电话时,还不忘买了两杯单丛花魁,“我现在在商场,和宗少钦在一块儿呢。早上出门前,我给你和妈妈说过了。”
“不过,你们当时不会是没听见吧?”
“听见了。”蒋延庆坐在书房,正拖动鼠标,翻开助理发过来的文件,“晚上早一点回来,十点还是晚了一点。”
“哎呀,你和妈妈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都多大的人了。”她想了想,“要是你们实在不放心,我到时候给王叔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都是可以的。”
“你王叔叔不休息的?”蒋延庆笑一声,“行了,回来的时候给我或者你妈妈发条消息就行。”
“玩得开心。”
“ok。”蒋珈禾心情愉快,“那我挂了,拜拜。”
“嗯。”
电话挂断,蒋珈禾原地等了一会。等奶茶制作完成,拎着折返回去寻找宗少钦。
电玩城外边都是娃娃机,或者零食机。往里走,才是娱乐的机器。
不过里面人多,越往里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侵袭鼻腔。
“算了吧,我们还是就在外边抓娃娃吧。”蒋珈禾停下脚步,拉住宗少钦的袖子,“感觉有点恶心。”
“行。”
宗少钦观察了一下她的状况,“要是实在受不了,我们就出去算了。改天人少的时候,再来吧。不然,继续待着不仅没感觉到高兴,反而影响心情。”
“我没事。”
蒋珈禾摆摆手。拖着宗少钦的胳膊,将人带到了最外边的娃娃机那儿。好在这处空气流通,人舒服不少。
俩人先是在娃娃机附近转了一圈,有看中的娃娃时,才开始刷币抓取。
“这个好看,”蒋珈禾看中了一个满是Loopy的娃娃机,瞬间来了精神,“咱俩一起抓,一人一把。”
宗少钦扭头问她,“你喜欢这个?”
“抓就行了。”
蒋珈禾家中有不少娃娃玩偶,为此蒋延庆还特地命人给她设计了一家娃娃房。
里面放置着许多不同款式的玩偶。里面大多数都已经绝版了,市面上很难购买到了。这些娃娃,有一部分是朋友和长辈们赠送的。
尽管如此,她最喜欢的,还是看见操控钓娃娃机,机器的钩子将娃娃抓住。移动到窗口,松开爪子掉落的那一刻。
不管是自己钓,还是朋友钓。她都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小学时,蒋延庆曾买了座抓娃娃机,放置在她的侧卧里。
为了不让她失望,机器的参数已经在出厂的时候,人为调整过了。
十拿十稳,轻轻松松就能抓上来。
只是,蒋珈禾玩了没几次,就觉得没新鲜感了。
有句话说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
后来结交宗少钦这个朋友后,两人时常约着出门玩,大多数出门必有抓娃娃这一娱乐项目。
令她惊喜的是,他的抓娃娃技术还真挺不赖的。
此刻,蒋珈禾
刷了卡,操纵操作杆抓了几次,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而今天,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娃娃。
于是退到一旁,“宗少钦,靠你了。”
宗少钦目光注视着她心仪的那个娃娃,“行。”
“不知道怎么哄女朋友,正好今天过来了,你就跟着这群小屁孩们学学。”身后一阵脚步声,有道男声传来,“我和裴青寂去打会电竞,你就在这儿好好学学你的抓娃娃技术。免得小雪每次和你出门,都抱怨你技术太差。”
蒋珈禾出于对当事人的好奇,扭头往后看了一眼,没想到看到意料之外的那个人,“裴青寂?”
“这是?”
蒋珈禾的那声,被三人中最边上的那个人听见了。
视线上下扫了她一眼,继而看向一旁的裴青寂,“你们认识?”
“嗯。”裴青寂挑了下眉,稍显意外,似乎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蒋珈禾。对上好友的询问,介绍道,“这就是赵老师家的孩子。”
“哦——”众人恍然大悟。裴青寂做家教这件事,他们都是知情的,这会再对上蒋珈禾的视线,不免揶揄几分,“原来你就是那个让我们裴青寂头疼不已,每晚熬夜复习高中物理、提炼知识点的小妹妹啊。”
“啊?”蒋珈禾视线转到裴青寂身上,郁闷道,“原来他在你们面前,是这样想我的吗?”
“不是不是,”眼见人情绪低落,方才开玩笑的那人赶忙滑跪道歉,“他从来没这样说。”
实际上,裴青寂很少提及这个话题。都是他们观察,通过他的行为而自行推测的。
这下子,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们说话就是这样,不着边际的,你别放在心上。”裴青寂看她,“你一个人出来的?”
蒋珈禾盯着他,对方态度看不出熟稔,但也没到陌生人的地步。
对比补习的时候,显得冷淡了许多,只是话里也能听出关心的意味。
“不是。”她摇摇头,“和朋友一起。”-
宗少钦正在全神贯注钓娃娃。这台娃娃机在他们过来前,已经被人钓上来了一个娃娃。
因此,他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将蒋珈禾喜欢的哪一个钓上来了。
当他相同她分享这份喜悦的时候,才发现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怪不得,刚才都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他弯身,从取物口将小海狸取出。
离开娃娃机器,目光在周围梭巡一圈,才在入门口的那台机子边,发现蒋珈禾的踪迹。
她正同一群年岁相仿的陌生人畅聊。
哦,不对。
也不能称之为完全的陌生人,在那三个人中,他发现了那张略微眼熟的脸。
所以,是因为他吗?
宗少钦低头,看了看手中粉色的Loopy。两秒后,迈腿走了过去。
他站在蒋珈禾身侧,将手中捏着的小海狸抬起,递到她的眼前。故此,打断了对话,“喏,刚抓起来的,你喜欢的那一个。结果一转眼,就没见到你人了。”
“他们是?”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
“这位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家教老师。”蒋珈禾大大方方介绍着,“这几位是他的同学。”
“这位是我朋友。”
“嗯嗯。”高泽提议,“你们待会去哪儿玩,要不要一起?”
“我们玩玩就算了,你别带坏小孩子了。”裴青寂不咸不淡地开口,“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宗少钦深深地看他一眼,眼中情绪不明。
“嗯嗯。”蒋珈禾点点头,“我爸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能太晚回去。我和我朋友在这儿在玩一会,就要回去了。你们玩吧。”
“好吧。”
对方惋惜。
蒋珈禾单独和裴青寂匆匆聊了几句后,就回到了宗少钦的身边。
见对方一副沉默的状态,情绪看上去很是不佳,于是拿起手中的Loopy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
“要知道,你抓娃娃的技术可是一流的。”
“没什么。”宗少钦手搭在蒋珈禾的肩膀,“你别那么多废话了,不是要抓娃娃,卡片里面还有很多币,去抓吧。”
他带着人又回到了娃娃机前。将卡片从口袋抽出,塞进她的手中,推着她过去,“看看还喜欢哪一个。”
“等你抓不上来的时候,我帮你。”-
今晚战绩斐然。
晚上回家的途中,蒋珈禾将那些玩偶在后座排排放好。
从口袋抽出手机,给蒋延庆发了消息,【王叔过来接我了,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很快,一条言简意赅的【嗯】弹进对话框。
回到家,蒋珈禾捧着一大包的毛绒玩具,没法开锁,于是摁了可视门铃。
门打开后,她已经快要拎不动这些玩偶了。于是把它们放在玄关,准备待会带到自己的玩偶房里。
她换好拖鞋,准备上楼洗漱。
没想到赵文青同蒋延庆都没有上楼休息,两人坐在沙发上,互不打扰地处理着自己的工作。
听见脚步声,视线对上后,双双停下手头的工作,将笔记本搁在一旁。
蒋延庆看她:“今天和小宗出去,都做什么了?”
“喏,”蒋珈禾立马来了精神,将自己刚放在玄关的玩偶,又拖了过来,将战绩摆在他们的面前,“我们就逛了逛街,然后一块儿吃了个饭。再然后,爸爸就打电话过来,那个时候我们正在抓娃娃。”
这话说得颇有点得意,“这些,就是今晚的成就。”
“今天的计划,昨天都告诉你们了。”她老实巴交,对上蒋延庆古井无波的眼,犯了怵、语气难免结巴几分,“怎……怎么了吗?”
“还是说,你们在这儿等我,其实是有话想和我说?”说到这儿,她顺带将压在自己心头好久的困惑,一并问了出来,“上次你们是不是来学校了?我们班有同学,说在办公室里碰见你们了。”
“你们那天不是老友聚会的吗?怎么会突然到我的学校来?”
“一点小事。”
蒋延庆抬眼,神色温和,“都解决完了。”
“哦。”蒋珈禾知道这是他不想答复时的套话,识趣地没再追问,“不过这么晚,你们都不睡觉的吗?有什么话,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不着急。”赵文青下巴朝自己身旁的单人沙发微点了下下巴,“坐下吧,妈妈有点话想和你谈谈。”
蒋延庆起身,将自己的笔电阖上,顺带将赵文青的平板也一起带走。这副做派,显然不打算参与接下来的话茬。
蒋珈禾一脸困惑,“?”
不过她没吭声。见蒋延庆离开,视线落回到赵文青身上,静静等待接下来的问话。
赵文青见女儿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心底发软。
其实她没太想好,该怎么和女儿谈及早恋这个话题。
寂静中,在心中默默整理措辞。
在这个开放的时代,尽管有时候同单位的一些小年轻交流时,能跟上一些互联网用语。
冲浪速度在同年段看来,也是较为前沿的。
只是俗话说三年一代沟。她同女儿之间,尽管再怎么努力跟上时代的发展的步伐。可思想之间,终究是有所差异的。
她在心中思量了一会,“珈禾,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蒋珈禾矢口否认,脸颊因为激动泛起红润的光泽,“妈,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你先冷静一下。”赵文青有点无奈,“这些只是妈妈的猜测。”
“现在互联网发达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网络上的人是好是坏的,很难分清。网上交友,要慎重。
你现在正在学业的关键阶段,虽说不需要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但也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蒋珈禾看她,“你是觉得,我网恋了吗?”
赵文青:“这几天,家里的阿姨发现你好多次频繁盯手机。有消息来,你就会变得高兴。如果没等到信息,就会有点儿焦虑。”
“好像那个人,会时刻牵制着你的心情。”
“真的吗?”蒋珈禾有点儿懵,但是对上赵文青的神情。她伸出手,作出发誓的动作,“妈妈你放心,我绝对没有网恋。”
……
“怎么样?”
蒋延庆靠在床头,关灯眯了一会。不过睡眠很浅,听见脚步声,睁开眼、探身将夜灯锨亮。
见赵文青一副愁容的模样,“珈禾没听进去你说的话?”
“不是。”
他说:“特地让我离开,现在能和我说说,刚刚都同珈禾说了点什么吗?”
赵文青掀开被子躺下,侧身将被子一卷,往蒋延庆怀中靠近。
温热的呼吸,喷在蒋延庆的喉结,带点痒意,“女儿说她没网恋。”
“是我们多想了。”
蒋延庆没忍住笑出声,“合着你特地让我离开,就问了这个?”
“不然还问什么?”
“没事。”
“既然没网恋,那就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那你刚才为什么皱着眉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蒋延庆抬手,用指腹抹了抹赵文青的眉毛,“装的?”
“当然。”
赵文青心情晴朗几分,开始有心思说笑了,“怎么样,我的演技好吧?”
蒋延庆鼻腔溢出不明的笑,没吱声。
“不过,也不知道珈禾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赵文青看着眼前摇曳的光,“目前见到的同龄孩子很少。感觉像小宗或者小裴那样的,应该都挺不错的。”
“这俩小孩心眼好。”
他听着她开始不着调的话,觉得有点好笑,“这都八字没一撇的事,就开始丈母娘相看女婿了?”
“哪有。”赵文青说,“我只是觉得,如果未来珈禾的另一半是这种类型的,应该挺不错的。不过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她自己。”
“只要人不出差错,她喜欢就好。”
“蒋延庆。”
“怎么了?”赵文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知道蒋延庆的想法是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女儿真的早恋了怎么办?”
“早恋了该怎么办?”
蒋延庆捏了捏赵文青的脸,“都说了是早恋,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拆散了就好。”
“她还太小了,根本无法辨认什么是好感、什么是又是感情。”
“就和你从前一样。”
第25章 25早恋这件事。
赵文青从小性格敏感,早恋情绪来得早。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同桌对她好,认真负责,平常不会写的题目也都会耐心细致帮忙讲解。
起初,她将这种感觉归结为依赖、有好感。
后来,这件事不知道被班中的哪个同学知道了,暗戳戳起哄。
哪怕她矢口否认,可仍不可避免地被当作谈资。
那个阶段的赵文青寄人篱下,性格敏感内向。
见反驳无用,在那一堆起哄声中,渐渐的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心。
是不是自己展现出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而她,是否也是真的喜欢别人。
这件事,起初只是班级的小打小闹,后面不知道怎么越传越烈,舞上了讲台。
有时上课,老师点他们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回答问题时,底下总有刺耳的起哄声。
顷刻,两人无措极了。
臊红脸颊,无地自容。
这件事,很快就被班主任知晓了。
具体的原因。有好事的人,跑到同桌林卓清的父母面前,说了这件事。
而他的父亲酗酒,对妻子动辄打骂,平日里虽然不关心儿子的死活,但是对对方的学习成绩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早恋,耽搁儿子的前程。
在不分青红皂白把林卓清打了一顿后。对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短时间压根没法见人。
因为养病,他不得不同学校请了几天假。
赵文青没有见到她的同桌。她不知道对方家中的情况,以为是自己的好感对他造成困扰了。
他本是好心帮助自己,却被别人误会,趟进这趟浑水里。
为此,她一整天都处在自责中。
下午放学时,因为心不在焉也没怎么注意路况。
结果在路上,被人堵在校门口,毫无征兆地扇了一巴掌过来。
力道大的,她一瞬跌倒在地。
整个人还处在发懵状态,就这样被人从头到脚辱骂了一遍。
力道悬殊,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最后还是司机叔叔等了好久,见自己还没过去,才找来学校的。
那天回去,半张脸都是肿的。
好在,她将头发披散下来遮挡。家中除了司机知晓,再也没有第三人知道了。
她拜托对方,一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沈诵兰他们。
对方叹了好几声气,眼含心疼,最终还是答应了。并表示,再没有下次。
只是这件事,尽管怎么隐藏,还是被老师知晓了。
那天校园门口有几个同班同学,他们在不远处看见了,当时吓一跳。
第二天一早上学,便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班主任。
老师在当地很有威望,眼中又是容不得沙子的人。
当即拨打电话,将同桌的父亲叫到了学校,并将赵文青叫到了办公室。
拿起座机,预备给沈诵兰拨打电话时,被赵文青摁住了手。
在这个较为保守的年代,校园早恋,哪怕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免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她已经没有父母了,也不想让沈诵兰失望,惶恐极了,祈求老师不要打这通电话。
老师心软了,“赵文青,这件事老师可以不给你父母打电话。只是,你家里必须要有一人到学校。这件事,不能不处理。”
“林同学父亲的做法,太过恶劣。这件事,你是受害者。”老师放轻了语气,柔声安慰,“不要害怕,晚上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天让他过来。”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下去的。明天,他们就会知道了。
赵文青犹豫再三,最终选择将这件事告诉蒋延庆,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你的意思是,老师让请家长,是因为你早恋了?”蒋延庆起初觉得听来有点好笑。见赵文青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眉头瞬间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就一小屁孩,还搞起了早恋?”
“没有没有。”
赵文青吓死,说话都有点结巴。好几次没把话头捋抻头。蒋延庆没说话,难得肃了眼神,静静等待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