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错号后三次生日快乐。
徐茉感到丢脸,眼睛哭肿,陈时琟给她换着热毛巾敷,要不然第二天不能见人。
“你为什么不哭?你不真诚。”她赌气说。
陈时琟失笑:“我俩总不能抱着哭,不解决问题吧?”
徐茉:……
想象一下两人抱着哭说不出话的场面,太过滑稽了。
徐茉拿开毛巾,坐起身,主动地搂住陈时琟腰身,紧靠着,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心安下来。
“怎么了?”陈时琟单手抚摸她的背,从后脖沿着脊骨,缓缓往下。
徐茉摇头:“想靠会儿。”
就想确定他是真的还在她身边。
“休息吧。”陈时琟拧了新的热毛巾,扶着徐茉躺下,给红肿的眼睛敷上。
徐茉不能睁开眼睛,双手握着陈时琟空的那只手。
他也由着她,心里是喜欢她对他依恋的表现。
又敷了两轮,收拾好屋子,陈时琟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好。
徐茉已经睡着,手脚张开,占了他睡地方的一半。
遇到这类情况,他的做法是直接躺下,将人搂到怀里,她全占过来也不是不行。
周日,徐茉睡到十一点才醒来。
看到时间那刻,她惊慌地坐起,心想完了,怎么去长辈家里还睡懒觉啊!
没在另一半床看到陈时琟,更完了,全家不会只有她睡懒觉吧?!
徐茉火速收拾好,下到一楼,听到后院的谈笑声。
陈时琟和黎绿蕊在打羽毛球,有来有回,还能一面聊天。
话题跳跃,几乎是黎绿蕊在问。
“小茉还没起?”
“没。”
“要不要先叫她起来吃东西,饱了继续睡。”
“先让她睡吧,晚点吃也行。”
走到玻璃门前的徐茉羞红了脸。
黎绿蕊怪贴心,还让她吃完再睡。
“要不周一再回去,今晚我带你们下馆子。”
“不了,有其他安排。”
“新工作感觉如何?还能适应吗?”
“凑合,没太大感觉。”
黎绿蕊跑到斜角,一个跳杀结束这一球。
她余光瞥到玻璃门旁的徐茉,叉着腰喘气,开心笑说:“小茉醒了?”
陈时琟放下拍子走向徐茉,因为出了汗,特地和她保持小段距离。
“先去餐厅,阿姨给你弄吃的。”他催她进屋。
黎绿蕊擦干汗水:“你先去吃东西,洗完澡我去找你。”
徐茉听话地去餐厅等着。
阿姨赶来给她弄午餐。
黎绿蕊先洗完澡下楼,拉开徐茉身旁的凳子坐下。
她关心问:“来梧市这一周,吃得还习惯吗?”
女人的语气温柔,浑身散发母性的慈爱,徐茉微微缩起肩,有几分不习惯。
“口味和京北差不多,能习惯。”徐茉不忘夸,“您做的饭菜也好吃!”
徐茉的手忽然被拉住,吓得她差点甩开,幸好理智压住了。
接着手腕多了一个透亮的玉镯。
一眼便能看出水种属于极佳类型。
“太贵重了,我不能拿。”徐茉作势要脱下。
黎绿蕊握住徐茉的手,说:“妈就想送给你。”
“妈……上次您又是送包又是送卡,我受之有愧。”徐茉没本事吧,那些钱还真不知道怎么花,一直留存在床头柜。
“这不一样!”黎绿蕊拉住徐茉的手,“这是妈妈感谢你,还愿意和时琟在一起,选择和他继续走下去。”
徐茉微怔,手卸了力气。
黎绿蕊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啊?
“当年你们交往,我是知道的。”黎绿蕊解释道,“我看到时琟在沼泽挣扎,我却因为一己私欲,选择视而不见。”
说着,黎绿蕊红了眼。
“那天你在雪场和我说的话,令我感到羞愧,作为他的母亲,我无意间给他施加太多压力。”
“讨好爷爷奶奶、学业拿第一、保送还要连读硕博、走家里安排的路,就连事业上也要求他事事争优,把他打造成最完美的继承人。因为我在上一段感情里输得不甘心,以为
这样就能打脸他爸,让他爸后悔放弃我们母子。”
“我对他苛刻,他却从没有怪我,甚至让我做我自己。”
徐茉反握住黎绿蕊的手:“因为他知道,您也是受害者。”
黎绿蕊的苦难是环境和没有责任的陈宏旷造成,陈时琟的想法没错,谅解母亲,就是救赎被困在数道枷锁里的他。
“妈妈真的对不起你。”黎绿蕊心疼地看着徐茉,想到她也是别人家的宝贝女儿,曾经为了陈时琟不顾一切。
徐茉笑了笑:“是我……对不起您。陈时琟躺在病床那段时间,您也不好受吧。”
黎绿蕊摇头:“比他躺在病床上更难受的,是他后来去吕圣利尼亚,我知道他是抱着无所谓生死的心态去的,也明白他在和家里对着干。”
他没了活的意志,甚至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却无法劝下他。
无数个深夜后悔那年不该只在门后徘徊,或许她给门外心急如焚的女孩开开门,一切会变得不一样。
“妈妈能为他做的不多,可以说没有,反而是他做儿子的来包容我,以后你替妈妈多陪陪他。”黎绿蕊抚摸玉镯,“这是我妈妈给我的,我本来想给女儿,这辈子没有女儿福,但有儿媳福。”
徐茉推脱不掉,收下了。
回房的楼梯拐角。
她碰到靠着墙站的陈时琟,双手插兜,漫不经心。
“听墙角?”她微微拧眉。
他笑说:“不听哪知道我妈给你送了大礼。”
“要不你收回去好了。”
她大致有过了解,水种好的玉镯最少也是百万,真戴着,她吃饭都不敢亲自动筷,不得请个人来做手替?
陈时琟阔步下楼,到徐茉身边,说:“收了我妈的贿赂,就得按照她说的做到,要对我好。”
“把你嘚瑟坏了。”徐茉推开,快步回房间。
陈时琟也不追去逗她,下楼和母亲再聊会儿,准备返程京北。
回程路程,徐茉忽然变得焦急。
陈时琟以为是坐得不舒服,为此他特地买了商务座,两个人坐,宽敞许多。
“怎么了?”他问。
徐茉认真问:“陈时琟,你停职的事……”
“放心好了,我主动提的,如果不恢复我的合法权益,我也没必要干下去了。”陈时琟说,“不去学校上课,其他的收益也能养活一家三口。”
徐茉:“不用你养我,你养绣球就好,我会工作赚钱。”
“好。”陈时琟笑了,他老婆怪可爱的,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徐茉还是决定不杞人忧天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回京北后,徐茉几乎全天泡在工作室。
给老人的子女打了电话,他们特地赶到店内,徐茉将老人的诉求详细讲了一遍,他们得知父亲的心愿,加了钱,希望能将结婚证还原最初的容貌。
书籍修复的原则是还原,原物几成旧,他们就修几成旧,照新的修复肯定不行。
徐茉也没有抓着行业外的客人说一堆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简单地说明后,和对方签下合同,她着手准备修复。
她在老市场跑了两天,才找到类似的纸张,回来之后又是揉皱又是浸泡,尽可能地弄旧,一切准备就绪,正式进入修复环节。
一上工作台,就是一整天。
傅教授上午下午各来一次,徐茉可以将自己的疑惑提出,他细心解答。
有些地方还原难度太大,傅教授便上手,手把手教。
文宇达工作台在徐茉对面,悄悄观察师徒两人的相处模式。
怎么说呢……
徐茉人看起来有些钝,但手工方面的理解力非常强。
傅教授:“这个地方你再加点水,水量足够湿,可以使得黏连起来。”
如果换其他人肯定会问加点是多少量。
徐茉不需要问,她直接滴,傅教授欣慰点头。
“如果你感觉补起来困难,不妨大胆些,完全破掉,然后往空缺处补纸,接着再补上旧的。”
傅教授的说法绕了一个弯,多数人听完会懵住。
徐茉湿水后,直接撕开原件,补上一节新的纸,然后将断开的部分接回。
操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犹豫。
杜淑然也看愣了。
道理和方法他们都懂,敢放开做和拿捏用量,除了需要丰富的经验,便是天赋。
傅教授看着伏案的徐茉,笑得合不拢嘴,感觉收到了宝贝。
他回后院的工作间之前,特地和准备晚餐的妻子加一个徐茉爱吃的菜。
“我终于对那些小说里的‘大佬宠爱徒弟’有了真切的感受,忽然有点羡慕茉莉。”文宇达撑着下巴,看着前方,双眼空洞。
杜淑然说:“我们和她不一样,我们考进博物馆,有编制。学习完之后,我们回去是要修古文物的。她继承这间工作室,没有太大出路,接到的全是小项目。”
说到项目,文宇达瞬间清醒:“你说得对,只跟小项目是没有出路的,搞文物修复就要搞大项目。”
“对啊,你也别老羡慕这个,羡慕那个,宇达你可是毕业后就考到市博,实力完全不在话下,现在努力进修,以后肯定是单位的骨干。”杜淑然冲文宇达竖起拇指。
文宇达不自觉地挺直腰背:“淑然你过奖了,你也厉害,也是我们市博年轻有为的干部!我们一起努力!”
对面的徐茉听到他俩的互夸,内心叹了口气。
三天了,两人除了简单的整理,偶尔帮傅教授打下手,有两天下午回单位处理工作,没有开工一次,工作台干净,上面的刀都钝了。
“打扰了。”
声音落下,身姿颀长的男人跨过门槛,进到室内。
徐茉脸上浮现笑容,放下手里的活,挑开帘子,留下一串珍珠相撞的清脆银铃声。
“你怎么来了?”徐茉手在防脏围裙的两侧擦了擦。
陈时琟打量一圈室内,目光落在徐茉身上:“傅教授邀请我来用晚餐。”
“礼物带了么?”徐茉发现他空着手。
陈时琟揽过她,禁止她绕他一圈:“在车后箱,放心好了,不会忘记。”
帘子后的杜淑然好奇问文宇达:“男人和徐茉很熟?”
文宇达一眼认出陈时琟,想起那晚的乌龙,咽了咽口水:“这个就是……她老公。”
“你不是说是老教授?”杜淑然听到后都惊讶了,没想到徐茉文文静静的小女生,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老字是我误会加的,以为对方和傅教授一样老。”文宇达声音越来越小。
傅教授从后院出来,见到陈时琟,喜笑颜开,热情地上前寒暄。
“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你们早点下班吧。”傅教授对侧厅的文宇达和杜淑然说,不打算留客的意思。
要走之前,忽然想起重要的事,傅教授又对他俩说:“下周我要去一趟藏都,你们暂时不用过来,回单位忙吧。”
文宇达问:“傅老,不需要我们帮你看店吗?徐茉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下周闭店。”傅教授说,“茉莉和我一起去藏都。”
忽然得知出差的徐茉愣了。
表情很快恢复正常,出差也正常,是学习的好机会。
傅教授先带着陈时琟先到后院。
徐茉回到工作台收拾,决定收个尾。
晾干后,再补字也就差不多了,出差这段时间物色一位写字不错的老师帮帮忙。
“等会我来关门吧,你们还有事可以先走。”徐茉坐下来前对他俩说。
“好,麻烦你了。”文宇达回话。
杜淑然脸色不太好看。
“淑然,怎么了?”文宇达小小声问。
“你不觉得傅老偏心吗?”杜淑然不满说,“手里目前负责的项目从不让我们跟,打下手的机会也不给。”
“偏心?徐茉也没啊。”文宇达没弄懂哪偏心了。
杜淑然心里翻了白眼,“她没能帮忙是因为她刚入门,傅老怎么会让她去捣乱。”
“那也……没什么好偏心的。”文宇达乐得清闲。
杜淑然有自己的傲气,并不觉得自儿个的专业差,也受够了每天来工作室不是整理就是打扫,没有一件儿正经事交代她,说是学习,拿起修复工具的机会少之又少。
“你缺根筋啊!傅老去藏都肯定是为了那批佛经去的,最近藏都省博的重点项目,我们来这么久了,都不带我们,为什么带她?”
文宇达才明白杜淑然在
愤愤不平什么。
“徐茉是傅老嫡亲传人,资源偏向她,很正常吧。”
想到藏都漫天黄沙和难以适应的高原反应,他觉着没有机会跟着去挺好的,他可不想受苦。
杜淑然:“算了,和你说不明白。”
她是有抱负的,怎是热爱躺平的文宇达所能理解的。
徐茉收拾好,两人还在。
“我们来关门吧,茉莉你先去忙。”文宇达说,“我俩都住附近,晚点走也没事,还有事忙。”
“好,麻烦你们了。”徐茉往后院赶。
果然,傅教授领着陈时琟到工作间,开始介绍令他骄傲的修复作品。
傅太太弄好晚餐,及时打断,防止傅教授‘走火入魔’。
晚餐结束,陈时琟和徐茉在小巷散步,不急着赶回家。
“有想去的地方?”陈时琟问。
徐茉:“记得我俩大学在附近逛过,因为巷子四通八达,我俩还绕晕了。”
迷路的最主要原因,是陈时琟太过信任她,而她方向感贼差。
“要不要走一遍?”陈时琟问。
徐茉来了兴趣:“走啊!”
两人走到第二条巷子,是美食街的一条小路,有不少店家。
“我记得前面有一家花店。”陈时琟说。
徐茉想了许久,摇头:“没有花店吧,我们路过的全是美食小店。”
“有。”陈时琟笃定,“是你忘了。”
往前五十米,真的有家花店。
虽开在小巷内,门店小,但生意不错,而且花正好能塞满整间屋子,似乎住在春日里。
站在门口,陈时琟问:“花不错,买一束?”
“这个……”徐茉犹豫。
她才开口,他已经走进店内和老板交涉。
两分钟后,他捧着一束嫩绿色的茉莉出来,放到徐茉怀里。
一整束全是茉莉,出乎意料的好看。
印象中,茉莉总被用来作为点缀的花,鲜少作为主花,又因为一朵花小,所以要呈现出视觉效果,需要上百束可能才有二十多玫瑰那般大小。
茉莉花上挂着水珠,花瓣洁白无瑕,纯净而澄澈,不染纤尘,香味清新雅致,抱在怀里能隐约嗅到。
“还记得前面有一颗大树吗?”陈时琟问。
徐茉还没反应过来,‘啊’了几声:“有吗?”
她怎么跟失忆一样,可能他们那会儿他们是来探店,只记得吃的了。
陈时琟牵着她往前,还真的有一棵大树。
参天大树挂满红丝带,路过的游客在旁边的桌子写上心愿,然后挂上去。
陈时琟:“要写吗?”
“不了吧,还要花钱买呢。”徐茉担心陈时琟真的上前,拉过他赶紧走人。
陈时琟:“前面是哪,你还记得吗?”
徐茉眼神迷离。
心想,男人是不是在考验她啊!如果不记得,代表着已经忘记曾经,他会不会生气?
可她真不记得了啊!
“一家胸针私人订制店。”陈时琟反客为主,牵着徐茉去到那家店。
橱窗有一枚漂亮的淡绿色胸针,还是茉莉花的形状。
“好巧,干脆买下来好了。”陈时琟一眼相中,直接进门刷卡买单。
徐茉都没来得及拦。
“我们回去吧……”徐茉不想逛了,生怕下个一百米,陈时琟又要给她买东西。
陈时琟淡然笑说:“好!”
回到停车场,陈时琟说:“对面有蛋糕店,我给你买些零食存着,你上车等我。”
徐茉想说她不饿,也不馋,真不用买。
奈何陈时琟脚跟踩了风火轮一样,已经过到马路对面,进店里了。
徐茉将花随手一放,打开灰色丝绒盒子。
胸针静静地躺在其中,在灯光的折射下,透出晨曦般的温柔光泽,闪烁光芒。
这是她人生第一枚胸针,意义非常。
她小心拿起,好奇地翻看,后面刻着字。
——「X.mo」
徐茉?
她的名字?
陈时琟下单飞快,生怕她反应过来,只有十分钟不到出了店铺,这也能刻字?
花束上还有一张贺卡,徐茉将胸针放下,伸手去拆。
“买好了。”陈时琟拉开副驾驶的门。
他手里提着一大个盒子。
徐茉不明所以:“啊?你买了蛋糕?我俩吃不完的,绣球也不吃蛋糕。”
如果家里有狗狗倒是能解决掉。
陈时琟食指勾住另外一根绳子,盒子旋转过来。
盒子另一半是透明的,能瞧见里面是个六寸大小的蛋糕。
清雅的淡绿,茉莉花铺满,珍珠点缀,精致又漂亮,美到令人挪不开眼。
最吸引人的是上面的一行字。
——「茉莉,生日快乐!」
男人清越的声音同时响起。
“茉莉,生日快乐。”
徐茉反应过来,明天就是她生日了。
所以——
花和胸针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并不是偶然路过买下。
徐茉几声‘你’,始终没说出下面的话。
“宝宝,生日快乐。”
他俯身下来,吻落在唇角,拉开小段距离,勾唇淡笑。
“生日快乐。”
徐茉瞳孔收缩,回了神,羞赧说:“我听到了……”
他又一次吻来,哑声说:“生日快乐,这是今年的。”
原来前面的三次生日快乐是补上过去分开的三年。
徐茉眼底渐红,笑着哭:“你故意的吧?”
非要把她弄哭。
“都说了三次生日快乐,总不能礼物只有今年的吧?”徐茉扯别的话题,不然她真的会哭。
“你可别告诉我,真的有。”她急忙打断,像他会做的事情。
陈时琟笑了:“没有。”
徐茉开心收下礼物,亲他脸颊一口:“回家!”
他眸中冰雪消融,生出暖意,宠溺笑说:“好。”
回家路上,徐茉对着生日礼物和蛋糕拍了两张照片,不是很满意。
陈时琟到家便进书房忙碌了。
而徐茉进门第一件事,在客厅摆拍,连绣球都被当成摆设品。
终于拍到满意的照片,徐茉迫不及待登录微信。
零点刚过,姐姐的生日快乐和红包一起来。
师门大群和小群热闹非凡,纷纷给她送上祝福语,还有导师发的手气红包和专属红包。
徐茉给照片调好滤镜,先发了一条朋友圈。
好一朵茉莉花:「陈先生补了三声生日快乐,说是补给过去三年的徐茉。
我问礼物补吗,后来心想算了算了,怕他真的补。
过去已经无所谓了。
茉莉和他同至,愿与君莫离。」
发完后,她还反复看了照片,感觉自己拍得太好了。
师门的师弟师妹最先点赞,插科打诨。
师妹A:【撒狗粮?官宣?】
师妹B:【三年?我错过什么了?啊?】
师弟:【祝姐姐和姐夫长长久久,姐姐生日万岁!】
徐木槿和顾晟也点赞留言。
姐姐:【生日快乐,记得把红包领了。】
顾晟哥:【今晚一块儿吃饭,记得把我的红包也领了。】
徐茉看着大家的留言,许久没这么开心了。
江归悦的私信弹过来,徐茉才发现她没来评论区凑热闹。
徐茉点进聊天框。
江归悦:【茉莉,发现一件诡异的事。】
徐茉:【嗯?】
江归悦:【除去第一年,过去两年你的生日蛋糕都是你订好,我去领取,还记得吗?】
徐茉:【不是你订的吗?】
江归悦:【啊?店员来电说是你订的,让我领回去。】
徐茉:【第一年的蛋糕,不是你定了送到我家?还每年送我两份礼物。】
江归悦:【我没啊!难道见鬼了?】
往年见面忙着庆生,从没对过细节,生日当晚喝高了,第二天起来也不记得对账。
徐茉放下手机,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陈时琟过去三年真给她送了蛋糕和礼物?
第42章 错号后生日的深夜。
陈时琟从书房出来,手机刚给徐茉的朋友圈点完赞。
“睡着了?”
徐茉躺在沙发上,手叠放在小腹上,躺得笔直。
听到他的声音,她坐起来。
陈时琟看了眼几桌上打开的蛋糕盒,走过去,拿起蜡烛,找一个角落插上,不破坏蛋糕的整体。
“时间刚好,吹蜡烛许愿?”他问。
徐茉爬起,蹲在几桌前,等陈时琟弄好。
客厅灯暗下,蜡烛点好,荧荧的烛光落在他们脸上,面对面坐着,他们能看清彼此。
一根仙女棒,二十秒便能燃尽。
“小寿星,许愿吧。”
陈时琟提醒她。
徐茉迟迟未说话。
蜡烛燃尽,室内一片黑暗。
“是不是没想好?等你想好了再点。”陈时琟和商家多要了一份蜡烛作为备用。
没听到徐茉搭话,陈时琟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茉莉?”
“第一年生日,封锁在家里,我收到了一个快递,没想到是蛋糕,那天除了姐姐和小姑妈,只有归悦给我发了消息,我以为是她送的。”
“第二年生日,我收到一份快递,没多久归悦和师弟师妹提着蛋糕来给我庆生,直到生日第二天,我才发现多了一份礼物,可我已经记不清是谁送的了。”
“第三年生日,和第二年一样。”
她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缓缓流淌,像一条小溪,远看平静,近瞧才发现它的湍急。
“如果今年没有再见面,会和第二年、第三年一样吗?蛋糕、鲜花、礼物,我都能收到。”徐茉尾音颤抖,“可陈时琟……我每年的生日愿望就是能再见你一面。”
她总麻痹自己对上一段恋情不在意了,无所谓了。
可在每一个热闹时刻,她总会莫名地失落,从其中抽离,想见他的想法无比强烈。
远远见上一面也好。
陈时琟走至徐茉身旁,紧紧地抱住她。
靠近了,才听到她在小声抽泣。
“只是见我?”他用鼻息无奈笑了声,唇角苦涩。
徐茉轻泣:“是啊,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健康活着,你肯定好好的,可我就想见见你。”
她只知道他已经出国了,去哪未知。
陈时琟:“那你愿望可能在第一年就实现了。”
徐茉推开他,黑暗里瞧不清他,将第一年生日发生的事全部想了一遍,不可置信问:“你……别告诉我,你是那个快递小哥。”
那会儿陌生人接触都是全副武装,她还戴了口罩,穿了罩衣。
陈时琟无声笑了会儿:“对不起,是。”
听完后,徐茉眼泪疯狂落下:“你傻啊……”
原来在很久之前,她就曾见过她的爱人。
他一直好好的,时至今日她才知道。
“我们都好傻。”陈时琟笑了,“没换号码以为可以等来你的电话,每次私人电话来电,会期待接起,希望听到的是你的声音。”
“可惜,等到了不会再期待。”
“不再会期待时,收到几条错误的验证码消息。”
“我疑惑怎么回事,等到我再想起来可能是你,已经错过机会。”
“你肯定在笑我。”徐茉也有输错的时候,但很快修正,对方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她便默认号码已是空号。
“是啊,我的女朋友,还是这么笨。”陈时琟在她耳边轻笑,“可我还是很喜欢她。”
他的告白让她红了脸。
她追问:“那后来呢?是不是被我数条验证码消息弄烦了,才给我发消息。”
陈时琟准确地念出那串验证码:“530184。”
徐茉明白怎么回事。
他们以前经常去图书馆学习,馆内静止喧哗,便写纸条交流。
她学习任务没有做课题的陈博士重,喜欢在网络上搜集土味情话写给他。
喜欢看他面无表情打开纸条,然后露出一副‘被土到’的表情,那就是她的乐趣。
曾经写过一串数里面就有530184。
“我想你,一辈子。”陈时琟说,“这是某人告诉我的。”
徐茉忽然嫌弃当时恶趣味的自己:“我好土,我真的好土啊!”
不过也感谢那个契机,成了他们再次相遇、相爱的良机。
“陈时琟会一直在,所以今年换个愿望吧。”陈时琟吻她额头,半拥着她,找来新蜡烛点上。
仙女棒重新燃起,徐茉双手合十,火光熄灭,她还一直没动。
半分钟过后,徐茉才说:“好了!”
“和老天爷要了几个愿望?”陈时琟感到好笑。
徐茉:“谁年年和老天爷索求,我是感谢他实现了我的愿望,不过最后还是求了一点,希望能保佑我的陈时琟平平安安。”
她曾经不懂为什么人人都求平安顺遂,不该多求事业和财运,没有物质保证哪来的顺遂。
直到有个她终其一生只求平安的人出现,才明白,那不是单薄的愿望,是最伟大而美好的祝福。
陈时琟俯低身子,吻了徐茉。
她偏开,躲过了:“别乱来,绣球看着呢。”
屋内一片黑,不远处有一双亮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陈时琟随手将蛋糕盖好,抱起徐茉,回了房间。
绣球屁颠颠地跟着,差点被合上的房间门拍到脸上。
门锁落下,他再次吻来,比刚才更放肆。
到浴室门前,他们的衣衫已经掉落一地。
花洒喷出热水,浴室被白雾卷席,她在黑暗中只能抱紧他。
小腹抵在冰凉的洗手池,徐茉倒吸一口气。
还没缓过来,感受到他在侵汝。
因为是站着,过程艰难。
封闭的浴室氧气稀薄,徐茉张口呼吸也未能缓解。
大掌将下巴侧掰往后,呼吸又一次被占走。
“翘起来。”
他打了她tun一巴掌。
能感受到他很着急,也觉得封闭的浴室呼吸艰难。
拇指摁在腰窝,花洒的水声盖过下面的水声。
男人太高了,她只能踩着他脚背,不然总会滑出来。
他似乎也很不满,直接将她抱起,背抵上浴室的瓷砖。
“冷……”她声音是碎的。
男人已经不受理她的诉求,没有节奏地zhuang。
浴室到卧室。
“宝宝,洗完澡里面更热了。”
“夹一点,水太多容易滑出来。”
“水好多,帮你吃掉一点?”
“对,做得很好。”
“嘶——快到了,你别动。”
……
凶狠的命令和变态的夸赞不断切换。
男人在床上总有新鲜的荤话说。
臊得她不敢直视。
“宝宝。”
温热的吻落在耳廓。
她实在受不了,在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看到他处理刚用完的小孩嗝屁袋,从量判断觉得应该没有了,今晚也就到这了。
他俯身下来亲了她会儿,拿了新的。
“真不行了,肿了。”她哭腔浓重,鼻子都堵住了,只能用嘴呼吸。
“最后一次。”他动作飞快。
撕开、穿戴,瞬间完成。
他闷哼一声:“BB,里面越zuo越热……”
她埋头到枕头里,试图隔绝他的声音。
也不全是dirtytalk,也有温情的话。
她挣扎剧烈,他会伏低身子在他耳边厮磨。
“茉莉,宝宝,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
嗓音低哑,像醇厚的红酒,她沉溺其中,醉在云端,由着他胡作非为。
……
早起的陈时琟给门留了缝,绣球跑到屋内,睡在她脚边。
徐茉醒来,看到绣球坐得板正,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她,心萌化。
“宝宝!你好可爱呀!”徐茉坐起身,酸疼感加重,疼得倒吸一口气。
绣球被大动静吓到,站起身,警惕地观察四周。
脚太短,身型太胖,站起来也像坐着。
徐茉也不管哪疼,直接将绣球搂到怀里,狠狠亲几下。
“舅妈,太阳晒屁股了。”
陈觅清出现在门口,吊儿郎当地靠着墙,抱着手。
徐茉面色不改:“昨晚熬夜了。”
内心把陈时琟骂了八百遍,往日也不见他像昨晚,像喂不饱的禽。/兽。
“你怎么来了?”徐茉拉好睡乱的睡衣,趿着拖鞋去衣帽间。
她路过门口,陈觅清感觉步子怪异,直言不讳说:“舅妈,你怎么和我一样跛脚?”
徐茉身体僵硬,咳了咳:“我是刚醒,懒得抬脚。”
她内侧破了皮,不好并起,腰也酸,为了舒服,只能以怪异的姿势走路。
“那就好。”陈觅清心思单纯,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徐茉换好家居服,简单的灰色休闲套装,今日哪都不想去,打算在家窝着,缓缓劲。
“你就穿这身?”陈觅清不满意,“今晚舅舅请了朋友来家里吃饭,给你庆祝生日,难道不该穿得隆重一些?”
徐茉并不知道还有安排:“啊?请客吃饭?”
“对啊,请了我,还有邵淮叔和唐叔叔。”陈觅清掰手指数人头,“徐医生和顾先生也会来,我还请了裴陵你不介意吧?”
“可以……”徐茉还在状况外。
徐茉出到客厅,陈时琟正好购物回来。
地上放着两大袋食材。
“真要请人吃饭?”徐茉感觉在家弄很累,工序也多,不如出门请大家吃顿饭。
陈时琟:“你不是想在家休息,叫他们来家里吃饭也行。你叫归悦一起。”
只为了满足她想在家窝着,所以愿意忙活。
“我给你帮忙吧。”徐茉挽起袖子,走过去。
陈时琟将她袖子拉下来:“没理由让寿星忙活,你姐夫等会到,他和我弄。”
“啊?姐夫?”徐茉懵了,他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陈觅清走过来:“顾先生他自己要来帮忙,说是给小姨子准备生日宴,分内之事。”
顾晟半小时后到,还提了食材,说要给徐茉做几个拿手菜。
五点左右,邵淮和唐复淙提着礼物过来,接着是江归悦带着师弟师妹上门,也给她准备了礼物。
徐木槿和裴陵最后到。
徐茉收到的礼物堆成小山,超过她往年收到的礼物总和。
小师弟一眼认出陈觅清,激动捂嘴,“我的天啊!是是是——觅清大神吗?”
陈觅清没想到有人关注体育赛事,还知道她的项目。
“是啊,你知道啊?”陈觅清笑容明媚。
小师弟原地蹦了蹦:“你是我偶像啊!”
他找了半天,最后发现没带纸笔,临时和徐茉借,还特地要拿他那份即将发表的论文,想请陈觅清写几句祝福语。
其他的师妹没少听师弟提到体育赛事,也知道陈觅清,跟这排队要签名。
现场秒变签售会。
小师弟抱着签名,挤到徐茉身边,说:“二师姐,你怎么不说你外甥女是体育明星呀。”
“你也没问。”徐茉知道小师弟追星,但并不知道是体育明星。
小师弟笑得合不拢嘴:“二师姐,那个是裴陵对吧?”
“嗯,你也追他?”徐茉问。
小师弟低身,凑近和徐茉耳语:“没转组之前我是追的,但我这人top癌、慕强批,自己考不了第一,但追的大佬必须第一,改追觅清大神了。”
“如果觅清保持不了第一呢?”徐茉故意为难小师弟。
假设来的突然,小师弟自个人都顿了会儿,直直摇头:“不会的,觅清大神不会输,如果输……我等她夺回冠军!”
徐茉暂且满意他的回答,没找茬。
小师弟眼神在陈觅清和坐在轮椅上的裴陵飘来飘去。
“二师姐,他俩谈了么?”小师弟又将声音压低一个度。
徐茉斜乜一眼:“你这么八卦?”
小师弟:“爱情和事业息息相关,我这是粉丝出于对正主事业的关心,不是八卦。”
说到一半,他露出欠扁的贼笑:“说实话啦,如果他俩要真的谈,那属于是双强,我嗑这个。”
“你小点儿声,别让陈教授听到。”徐茉没和陈时琟聊过,但能感受到他并不是很想陈觅清在上升期恋爱。
小师弟掩嘴:“瞧我,得意忘形了!嘿嘿嘿!”
签售会结束,大家入席吃饭。
今天带动氛围的不是江归悦,她突然变得老实了,反而成了小师弟cue流程。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都是开车过来的,只准备了各类果汁和气泡水,桌上没有东西带酒精,非要说出一样,桌上的姜炒鸭加了些自酿酒作为佐料提味。
唐复淙吐槽:“老陈,你喝不了酒,大家都要陪你?”
“你要酒驾?”陈时琟反问。
唐复淙:“请代驾的钱还是有的。”
难得聚齐这么多人,不提几杯,实在可惜。
晚餐结束,大家一起切蛋糕。
除去陈时琟送的蛋糕,徐木槿和江归悦又送了一个。
第一次生日收到三个蛋糕,也正好够分给大家。
陈时琟和唐复淙聊工作,先进了书房。
徐木槿和顾晟先走一步。
剩下的人围在客厅玩桌游。
他们几人打车来的,光喝果汁没意思,有人提出点跑腿去买酒。
今晚非喝不可了。
师弟师妹特能闹腾,家里的笑声就没断过。
徐茉发觉江归悦不对劲,特地将她带到阳台。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徐茉关心问。
江归悦瞄了一眼屋内,干巴巴笑了声:“你怎么没说陈哥的朋友们也来啊?”
“你也见过他们。”徐茉玩笑说,“而且你也没在我和陈时琟分手时吐槽过他任何一位好友,没事。”
江归悦皮笑肉不笑,是不是该说谢谢。
“就是……有点尴尬。”
后面江归悦嘟囔了一句话,徐茉没听清。
“嗯?你说什么?”徐茉问。
江归悦闪烁其词:“没什么,我自己原因,最近比较内向。”
徐茉:……
吹牛吧,江归悦每隔一段时间会做MBTI测试,后面的都会变,前面的E从没变过。
“你先进去吧,我喝多了,吹会儿风。”江归悦用手扇了扇风。
徐茉拍了拍玻璃:“不好意思,我家阳台封窗,没风给你吹。”
江归悦:“哎呀,我等会儿再回去,你先去看住那些小的,别让他们乱来。”
徐茉给江归悦让出空间,先回客厅玩游戏。
陈觅清从未参加如此有趣的聚会,玩嗨了。
不过作为运动员,随时可能会被抽检,不能喝酒,可以用白开水代替。
按理说喝果汁没问题,但后面还有比赛,陈觅清不想出差错,按照最严格的饮食要求自己。
徐茉坐在旁边默默看着他们闹腾,偶尔出面维持秩序。
众人玩到晚上十点半才散。
唐复淙送陈觅清和裴陵回家,陈时琟开车送师弟师妹回学校。
车子位置有限,最后上车的江归悦没有地方坐。
“要不……”徐茉提议说住一晚。
因为上卫生间晚下楼的邵淮走过来,说:“跟我的车回去吧。”
“顺路吗?”徐茉替好友担心。
邵淮看了眼江归悦,对徐茉说:“你们学校离我小区近,总比你们再跑一趟好。”
“你们不要挤一辆车,来两个人和我一起。”江归悦打开车门。
后坐的三个师妹抱成一团。
“大师姐,你住二期宿舍,我们三住七期,还是有些距离,不太顺路。”师妹们不愿意换车的主要原因,这辆车司机是陈时琟,他们可以聊聊八卦。
江归悦翻白眼:“白疼你们了。”
同坐一辆车也不愿意。
“时间不早啦,大师姐早点休息,明天的组会我买吃的孝敬您老。”师弟从副驾驶下来,替江归悦打开邵淮车子的副驾驶车门,请她坐上去。
江归
悦只能接受安排,一个人坐邵淮的车回去。
车子分配好,陆续出发。
陈时琟降下车窗:“茉莉,过来。”
徐茉走过去,微微弯腰。
陈时琟特地嘱咐:“先回去休息,屋子留着我收拾。”
四双眼睛紧紧盯着徐茉,弄得她脸微微发烫。
“知道了!”徐茉说,“赶紧走吧,时间不早了。”
在车窗升起前,她警告师弟师妹:“管好自己嘴巴,不该问的少问,不然明天见面等着被收拾。”
四人敷衍地回知道了,压根没放心上。
徐茉看着车子远去,总有点不安心。
车子还没出小区停车场,师弟便开始第一个话题。
“姐夫,你和二师姐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这个问题困扰他们许久,问大师姐也不说,他们怎么也猜不透。
陈时琟笑说:“你们二师姐才交代,她一走,你们就打听起来了?”
“姐夫你说嘛,我们实在好奇。”
“对啊,我一直是二师姐带的,我还以为她无心恋爱呢。”
后坐的师妹按捺不住,出来帮腔。
陈时琟:“说也行,作为交换,和我说一些你们二师姐的事。”
四人应好,曝光徐茉的糗事,对他们来说压根不是难题。
陈时琟放缓车速,想要多打听几件徐茉的趣事。
另一辆车上,江归悦从后视镜发现陈时琟他们的车速度越来越慢,逐渐看不到,以为是邵淮加了速度,偷瞄一眼方向盘。
车速没变,那他们几人干嘛?
她决定了,要向徐茉告状,这几个小的一定在套陈时琟话。
“现在可以说说你拉黑我、一直躲我的原因了?”邵淮问。
江归悦冷着脸:“咱俩玩也太久了,不太好。”
“你挺有经验啊?”邵淮哂笑一声,“找到新的date对象了?”
“邵教授,我是牛马研究生,今年六月之前得完成论文,再玩下去我就要延毕了。”江归悦淡定地撒谎。
她的论文早完成好了,只等下个月答辩。
“我以为你不找我,是和前任复合了。”邵淮深明大义说,“我是能理解的。”
江归悦斜他一眼:“您别恶心我。”
前任的渣男行为闹得全院和全部好友皆知。
“抱歉。”邵淮笑。
过会儿他问:“真不约了你也提前告知一声,我以为我俩还是那关系。”
江归悦想到今晚餐桌下他用脚勾她腿,无语说:“你故意的吧。”
“是啊,在邀请你。”他痞笑问,“今晚有想法吗?”
江归悦:“可以啊,但我不想回你家。”
快到目的地了,不信他还掉头带她去找酒店开房。
车子拐了大弯,才注意到车子进了他住的小区。
邵淮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最角落位置,黑掉所有灯,刚将车凳调好,将江归悦扯过来,跨坐在他大腿上。
“怎样?”他坏笑问。
江归悦内心吐槽一句男人,但也不扭捏,伸手将他皮带解。开,声响略大,好在是车内,外面的声控灯没亮。
以防万一,邵淮用外套挡住前面的玻璃,车厢内更暗了。
从车的收纳箱里摸出一只BYT,江归悦还特地数了一下。
“邵教授没和别人用啊?”
“拿着你买的套,和别人用,不太道德吧。”邵淮嫌弃她动作慢,自己弄好。
江归悦笑了:“我也不介意。”
邵淮扶她微微起身,开始前说:“不想被弄哭,就安分些。”
“邵教授好凶啊,那你可要弄凶一点,最好把我弄到求饶。”江归悦享受和他做的时候嘴上也不甘示弱,身心双重快乐。
邵淮掐住江归悦下巴:“你师弟师妹知道你床上这么骚?”
“邵教授,你的学生也不知道你喜欢别人床上叫你daddy吧?”江归悦舒服了,哼唧两声,“咱们半斤八两,凶男恶女。”
邵淮就喜欢江归悦劲劲的样子,笑说:“江归悦,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玩这么花。”
“难道知道了,你要和我约?”江归悦颇有道德感说,“那可不行啊,我还有对象。”
提到对象,他的动作狠了起来。
“慢点啊,你想十分钟就交代啊,你可别和我那养胃的前任一样。”江归悦拍邵淮肩膀,被他板正的领子弄疼了手,干脆解开。
邵淮都笑了:“你怎么能和他谈这么久?”
“邵教授,你确定要在办事时提扫兴的人?”江归悦不想提上一段傻逼恋情,简直是黑历史。
和养胃男谈柏拉图,还以为遇到真爱,自我感动了八年,不离不弃,甚至愿意和他结婚断送一辈子杏福。
结果狗男人吃药也要和师妹搞一起。
江归悦都没脸和徐茉说。
邵淮:“月要再往下压一点,乖一点,我就不提。”
江归悦没力气了,一个劲地收力,弄疼邵淮。
“邵教授,我累了嘛,你来动。”
她声音酥软,邵淮差点交代了,想着还没过去五分钟,硬挺下来。
“闭嘴。”
江归悦去亲他:“亲亲我就闭嘴。”
女人小把戏太多,邵淮只坚持了半小时,快速收拾一番,将她掳回家,今晚不证明能行,这事儿没完。
……
第43章 错号后他套路你先告白。
徐茉最近添了一项新任务——考取文物修复师资质,每晚睡前一小时学习,实际情况是不到半小时便睡着了。
书是陈时琟收的,灯也是陈时琟关的。但早上起来仍然困得睁不开眼,组会迟到了十分钟。
和徐茉一起迟到的还有江归悦。
“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徐茉疑惑问,
江归悦胡乱扯谎:“昨晚回宿舍倒头睡着,早上起来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没想到穿到昨天的了。”
赶紧转开话题,低头嗅了嗅衣衫:“我身上有味儿?”
昨晚闹到凌晨四点半,才眯了五个小时,还是邵淮开车把她送到教研楼,来不及回宿舍换一身,穿着昨天的衣服就来开会了,一路小心翼翼,生怕碰到熟人。
徐茉凑近,闻了闻。
“没,很香……这个香水,好熟悉。”
江归悦脖子僵住,不敢动。
都怪邵淮这个疯子,非要出门前抵着她讨一个法式热吻当司机酬劳,身上的香水味肯定是他留下的。
“不过这香味很受欢迎,熟悉也正常。”徐茉坐回原位,认真做笔记,不再纠结。
江归悦在桌子下摸出手机,给邵淮发消息。
男人昨晚逼着她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她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想起来下面还有点疼。
心情不好,说话也就难听许多。
酱桂月:【你是狗吗,随处撒尿乱标记地儿,身上全是你香水味。】
年纪大但活好:【所以你是被尿撒了?】
酱桂月:【闭嘴!】
担心她给男人的备注被身边人看到,发去几个怒斥的表情包,收起手机。
组会结束,师弟请大伙吃饭,聚餐地点定在后门大学美食街一家热门餐馆。
徐茉和江归悦挽手走在前面,师弟师妹落后她俩一步。
几人脑袋挤在一起看一部手机,抢着点菜。
“你不觉得……大家路过我们时的眼神,奇奇怪怪的?”江归悦感觉不对劲,以为是自己衣服原因,特地整了整领子。
徐茉也感觉到了:“想太多了吧,谁认识我俩。”
本科因为在学生会,混了眼熟,但也仅认识少部分人,她俩研究生考的不是京北大学,这三年也低调,不可能成为被关注的对象。
“卧槽?哪个傻逼截图我的朋友圈啊?”小师妹惊呼,“真有病吧,还去告白墙投稿。”
大师姐江归悦第一个过去,问:“怎么了?”
小师妹年少经事少,眼睛一下子气红了,把刷到的消息给江归悦看。
“大师姐你看,有人截图我昨晚给二师姐发的庆生
朋友圈去告白墙投稿,太恶心了!”
徐茉听到关于自己,放慢脚步,去到她俩身边。
京北理工大告白墙:【墙墙,匿名投稿。】
【有些女大学生为了少走十年弯路和高校教授搞到一起,难评。】
【图片】【图片】
发送的图片正是昨天晚餐开始前众人的合照,小师妹在坐前面举着自拍杆,大家站在她后面。
徐茉作为寿星,站在小师妹后面,陈时琟就站她身边,手搭在她肩上。
投稿人给所有人打了码,除了她没有。
评论区各种声音都有。
【好下头啊,美女下得去口吗?】
【美女亲的不是又老又丑的男人,亲的是光明前途,男人十年后都一个样,美女只是早早认清生活本质,提前过上了优质生活。】
【女生真的是我们学校的?最近学校评优,别乱搞啊。】
【是吧,在优秀学生公开栏见过美女的照片,是研究生院的。】
【我也见过,美女姐姐今年应该研三了。】
【笑了,研三今年也26岁、27岁了吧,正是恋爱结婚好时候,交往对象是教授也不奇怪吧,算起来可能就年长美女几岁,正常啊。】
【哪个男人的投稿?是不是被美女拒绝恼羞成怒造H谣?】
【我就问一句话,教授单身?如果是可以散了。】
【投稿人都不敢明说,说明男未婚女未嫁啊,网友不是傻子,没时间陪你网络升堂。】
【美女招惹了哪个废物男人,一没偷二没抢,因为和年长自己的教授在一起就被讨伐。】
【勾着美女肩膀的男人是教授吧,没有大腹便便,看得出身材挺好的,做那事关了灯都一样,美女吃得也不差啊。】
【美女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投稿好莫名其妙。】
【大家太理智啦,投稿人希望我们狠狠骂女生,你们怎么还帮她说话,小心废物造谣男在屏幕后面哭哭呢。】
……
小师妹松了口气:“幸好这一届网友素质好,如果因为我二师姐被大家吐槽,我会良心过不去的。”
江归悦处理这类事情有经验,说:“你带截图去私聊表白墙,先把投稿撤掉。毕竟不是官号,是学生自发组织的账号,可能不好直接要到投稿人信息。”
“茉莉,你有什么想法?”
徐茉反射弧略长,还在消化大家的评论,他们几人已经开始讨论解决方案。
“额……我想知道是谁,我都不怎么交友,怎么还会惹到这类事。”
“行。”江归悦说,“我回头找账号管理组,如果有认识的人直接让他帮忙查看。他都不仁义,我们也别太善良,拿到账号直接找上去。”
其他有人脉的师妹也纷纷说帮忙问。
小师妹私聊表白墙撤掉投稿,又觉着被截图朋友圈,郁闷不解气,给表白墙留言,希望他们以后不要接此类投稿,被随意截图分享就算了,还是放在,属于曝光隐私,她保留起诉权利。
徐茉感激师门的师弟师妹这么护着她,心生感动,第一次有了不是很想毕业的想法。
师弟:“走走走,菜快上好了,我们先吃饭,晚点儿再去找人算账。”
到了餐厅,徐茉坐下来后,将截图告白墙的匿名投稿发给陈时琟看。
进入时,发现了新的留言,师弟师妹站出来维护她。
【这条朋友圈是我发的,昨天是我师姐生日,她丈夫在家给她办生日宴,请两方好友一起吃饭,发出来的本意是想祝师姐新岁快乐,没想到被人恶意曲解,想到朋友圈潜伏着红眼病,恶心到了,也希望管理组看到我的留言,尽快删除!】
【师姐和姐夫感情非常、非常、非常好,师姐很美,姐夫很帅,别造谣了。】
【师姐本科认识的姐夫,当时谈了短暂分开过,但有缘人终成眷属,他俩已婚,新婚幸福,求红眼病放过。】
【姐夫优秀,我们师姐也不差啊!谁敢骂?凭什么骂?】
徐茉抬头,看了眼对面低头玩手机的师弟师妹:“你们是不是和陈时琟打听我俩以前的事?”
几人顿住,默契地露出憨傻的笑容。
“瞎闹腾。”
昨晚快睡着陈时琟才到家,徐茉便猜出怎么回事。
晚上不堵车,来回应该比往日快,硬生生晚了半小时,肯定是几个小的缠着陈时琟聊八卦。
“二师姐,我们都这关系了,聊点家常没事的。”
“对啊,又不是只有我们问。”
“姐夫还让我们爆料你糗事。”
徐茉:……
真心白疼他们了。
“查出来了!”小师妹激动的站起来,又一次气红了眼。
大家全部凑过去,七嘴八舌问是谁。
“谢迎他们组的一个成员。”小师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当事人咬碎,可不想因为她一个人给二师姐和陈教授带来麻烦,因为无端生出的破事产生隔阂怎么办。
大家齐齐看向徐茉,想知道她什么想法。
“整理成……pdf,然后发给负责国家奖学金评比小组吧。”徐茉思路清晰许多,“他最近不是给课题申请资金吗,也发一份吧。”
江归悦感到惊喜:“难得见你下狠手。”
“这是原则问题。”徐茉说,“我介意别人拿我和陈时琟身份和年龄搞事。”
这不是小事,如果闹大,舆论会影响两人未来的事业。
年龄嘛,她是不介意的,某人介意,那她也介意吧。
小师妹按照吩咐全部办好,心里终于痛快了。
“来!吃好喝好!”小师妹站起来举杯。
天知道在看到朋友圈被截图那刻,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火速扒出背后的恶人,出了口恶气。
席间,江归悦和徐茉咬耳朵,问道:“谢迎那个啰嗦王八肯定会来找你求饶,你准备怎么办?”
徐茉吃了口肉,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他找,我下周要去藏都,他包找不到的。”
“小茉莉,你和陈哥都学坏了。”江归悦狡黠笑,“不过我喜欢,就该这样,当我们好欺负啊。”
“毕业后有2个月假期,你有什么打算?”徐茉问。
江归悦撑着下巴看徐茉:“毕业旅行你肯定和陈哥去,我没搭子了。”
江归悦忽然想到什么,坐直身子:“要不我陪你去藏都好了!”
“啊?怎么突然想去藏都?”徐茉愣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上次从藏都回来,江归悦嚷嚷再也不去了,高原反应让她心有余悸。
江归悦心虚:“无聊啊,没事干。”
“嗯……也行。”徐茉也想路上有同龄人聊聊天。
江归悦行动派,立马给郁教授打了假条,连机票都买好了,还和徐茉是同一班,值机位置还选到了一起。
徐茉也给傅教授说明情况,他火速同意,不然团队只有两人,人少了些-
临近四月,藏都昼夜温差严重,陈时琟给徐茉收拾行李,小箱子装不下,换了大箱子,她搬起来都费劲。
江归悦轻装出行,大衣只拿了一件,全是漂亮能出片的常服。
深夜十一点,飞机降落藏都,团队派人来接机。
徐茉上车发现司机是熟人。
“陆陶,怎么是你?”徐茉惊讶。
陆陶先和傅教授问好,才说:“我和主任一起过来,应该和你们是一个项目。”
“第一阶段的修复已经告一段落,资料
整理后省里打算办专家交流会,其他省也有团队过来,是学习的好机会,茉莉你可以和大家多多交流。“这是傅教授这次带徐茉来的目的,想借场合把她介绍给大家。
徐茉受宠若惊:“嗯,我会的。”
傅教授年纪在这儿,折腾一整天,腰不舒服,到了酒店回去歇息,让他们年轻人自便。
江归悦和徐茉的房间对门,陆陶在他们楼上,他绅士地替她们推行李,送到房间才离开。
江归悦放完行李,跟着徐茉进她房间。
“飞机上不是说了八百遍到了酒店就要洗头洗澡?”徐茉问。
江归悦神秘兮兮说:“茉莉,我感觉陆陶不对劲。”
“啊?有么?”徐茉想了一下,“他哪方面让你不舒服?”
江归悦摇头:“礼仪没得挑,就是……过分热情了。”
徐茉:“没有吧,我上个月和他一块上过培训班,关系不错,可能给人感觉我们比较熟络吧。”
江归悦说不上来具体感受,而且陆陶也没犯天大的错,他和徐茉是朋友,总不能乱说坏话。
已经夜深,江归悦回去洗澡睡觉,徐茉收拾好也睡了。
高原反应越发严重,徐茉晕乎乎的,睡前给陈时琟留言,实在没力气打电话。
一觉睡到第二天九点,今天傅教授和几个好友聚会,带徐茉一起,江归悦在酒店睡懒觉等。
今日来聚餐的大佬有傅教授的同门,也有合作愉快的合作商和古玩富豪。
第一次正式介绍徐茉,大家看在傅老的面子上,主动和她提一杯,小抿一口即可,用果汁替代也行。
徐茉也不扭捏,喝的也是酒。
全程都是大佬们交流,徐茉坐在一旁听。
才了解到这个行业内情,她以前信息茧房了。
古玩富豪的藏品级别也有国宝级,他们会聘请私人修复师,傅教授接的多数也是这类活,耗时长且考验技术,但报酬可观。
他们后面要去喝茶聊天,傅教授了解年轻人,提前放徐茉走。
回到酒店门口撞上正要出门的陆陶。
陆陶问:“和傅老去应酬了?”
徐茉:“嗯,见见师父的好友。”
“你运气真不错,傅老私下的聚餐见的都是大人物,他带你去是想帮你扩展人脉。”不清楚他是开玩笑还是其他意思,又说:“规格太高,不是我们这些地方团队能跟着去的。”
“还行吧,大家都很好说话。”徐茉随意敷衍两句。
陆陶笑:“那肯定好说话,也不看看你师父是谁。”
徐茉微微蹙眉。
方才的聚会对她来说更像是和傅教授见顾客,和企业维系客户一个道理,大家吃饭和聊行业内趣事,顺道聊几句后续的项目。
她是工作室的员工,参与其中很正常。
“要不要逛街,晚上再一块儿吃饭?”陆陶感觉徐茉不是很开心,换了话题。
“不了,你先去吧,我等朋友。”徐茉说完,先走一步。
江归悦高反严重,徐茉到附近买吃的,到房间找她。
一天没进食的江归悦等到一碗暖胃的饭,感动哭了。
“你不是活受罪么?”徐茉说,“大不了我空时间陪你到其他地方旅游。”
江归悦大口吃饭,含糊说:“是我个人原因,我作,和你无关。”
徐茉:“好好吃,别说话了。”
吃饱喝足,江归悦嘬奶茶,晃着脚丫子玩手机。
“归悦,我有点明白你觉得陆陶不对劲是怎么一会儿了。”徐茉深思。
江归悦放下手机:“你说。”
“他PH值小于7!”徐茉嫌弃说,“好酸。”
江归悦愣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酸特指哪种情感的酸。
“我在酒店门口碰到陆陶,听说师父带我去参加饭局,他看似恭维,实则内涵,说我是跟对师父能去高端饭局,不像他们没有门路。”徐茉努嘴。
江归悦顿住:“我只感受到一个直男在尬聊,话题确实令人不喜,极具聊缩力。”
“是吧,我也不喜欢。”徐茉直觉不会错,有江归悦的肯定,她更坚信了。
“茉莉,你这个钝感力,怎么追到陈哥。”江归悦没记错,徐茉说是她先追陈时琟,还是她先告白。
徐茉:“感觉他也不讨厌我,一鼓作气告白了。”
俗话说得好,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哈哈哈。”江归悦露出命很苦的笑,“宝贝茉莉,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套路你先告白。”
徐茉陷入过去回忆。
有么?
没吧。
他俩除了一起吃饭,就是一起吃饭,每次都是她主动端盘子去和他拼桌。
因为要替导师参赛,他俩偶尔会约着一块儿夜跑,每日有一公里打卡,经期不方便运动,陈时琟一人揣两部手机替她跑了。
“没吧,我俩平平淡淡。”徐茉笃定,“没在一起前是好感,在一起后才产生更深感情。”
江归悦笑更苦了:“茉莉听我的,这辈子在陈哥这棵大树上吊死,只有他会偏爱你。”
其他男人做一件事,能挂在嘴边说一辈子,像邵淮那个王八蛋都会时常提起他有多顺着她的意,要快就更快。
徐茉还是无法理解江归悦的意思。
晚上睡前和陈时琟电话,将和江归悦的聊天趣事告诉他。
徐茉问:“你套路我告白?绝对不是。”
陈时琟笑得不行:“这么笃定?”
男人的笑令徐茉第一次产生摇摆的想法。
那些曾经以为很正常的事,忽然之间,矛盾重重。
陈时琟喜欢学校食堂吗?不喜欢,但他每天都在。
他跑步时间是晚上吗?他的习惯是晨跑。
“陈时琟,你混蛋啊!”徐茉生气。
陈时琟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
“徐茉,你做事真没恒心。”
“今天心情好,话便多一些,我若是不给反馈,你连我的话都懒得搭。”
“像哄小孩一样,给颗糖,才会说声好。”
“给甜头,才跟我继续玩。”
“你才是混蛋!”徐茉激动地坐起身,“你没追过人,我哪知道该做什么,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先告白?”
陈时琟:“我只是不确定,告白你会不会接受,我好像没有办法接受你拒绝我。”
没想到他给一点暗示,她晚上便不管不顾地要告白,差点交往纪念日就定在2月29日了。
“不理你了!”徐茉大声说,“晚安!”
陈时琟笑出声。
就算生气,也要很凶地说晚安。
也就他老婆才会这么可爱-
交流会当天,徐茉对陆陶逐渐改观,或许江归悦说得没错,是她敏感了,陆陶只是不会聊天,对她没有恶意。
午餐时间,交流会吃的是自助,陆陶主动给徐茉打好饭菜,连带江归悦的份一起。
下午的讲座徐茉不感兴趣,特地坐在角落聊天,除了和江归悦聊,还有弧回的陈时琟。
今早说临时有事出差,接着没了身影。
“你在等谁消息?”陆陶瞄到徐茉刷新几次聊天页面,迟迟没收到指定人发来的消息。
状态像极了训练那周,常对着手机发呆。
徐茉坐累了,趴在桌上,叹气说:“我丈夫的,也不知道他忙什么。”
“你们……”陆陶打住问题,“放宽心,你是来学习的,暂时忘掉不开心的事。”
徐茉不解。
她看起来像不开心吗?
课程满满当当,谁都会不开心吧。
陆陶和徐茉一起,临近结束,约她一块儿用晚餐。
傅教授正好找来,几个省专家团队聚餐,他们也去。
这次的聚会给徐茉的感官不太好。
省专家团队带队的是当地大学教授和专管领导,少不了烟酒,屋内烟雾缭绕。
徐茉受不了二手烟味道,但不好立马离开,安静坐在傅教授身边。
“要不要出门透气?”陆陶问。
徐茉摆手:“再坐会儿吧。”
走得太急,其他人感官不好。
陆陶心疼地看着徐茉。
在他看来,她只想安心从事修复工作,但不得不困在人情世故之中。
“茉莉,等会儿喝完一圈,你装醉先走。”傅教授压低声音和徐茉说。
徐茉:“师父,你一个人可以吗?”
“来之前时琟交代我了,你对二手烟反应大,闻不了。”傅教授笑说,“这个点回去,正好。”
徐茉眨了眨眼睛,正好又是什么意思?
明白喝完一圈的意思,所有
人要站起来说句话,再喝杯酒。
傅教授介绍完徐茉,得知她是他亲传徒弟,又有几个人上来敬酒。
十几杯下肚,徐茉顺水推舟,装成不舒服先走一步。
陆陶不知道徐茉是装的,起身扶她。
“你没事吧?我送你吧。”
徐茉摆手,“我自己来。”
陆陶当她是醉话,主动提出送她。
傅教授心想也是装的,出了门就好,嘱咐徐茉有事打电话,便让他俩先走。
出到门口,陆陶蹲下来:“我背你吧。”
“我自己来。”徐茉还是那句。
陆陶搀扶她,“醉了就安分些。”
男人力气大,她被扯到怀里。
徐茉还没挣扎,一道冷不丁的声音响起。
“徐茉。”
穿着灰色冲锋衣的陈时琟从不远处走来。
徐茉倒吸一口气。
她可是千杯不醉,在陈时琟视角,他俩可不是喝醉搀扶,是拉拉扯扯抱在一起。
场面尴尬。
徐茉使劲推开陆陶,朝陈时琟快步走去,太过紧张,脚勾到一起,她扑进陈时琟怀里,外人看来像醉步。
“你来了呀!”徐茉心想继续装好了,三年不见,假装酒量变差了。
陈时琟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无奈地扶好她。
“我先带她走了。”他说。
陆陶脑子里全是徐茉在酒桌上不得不喝下的一杯又一杯酒,还有训练那一周她常对着手机无意中流露出的多愁善感。
“陈先生是吧?”陆陶往前走几步。
陈时琟停下脚步,徐茉往他怀里拱了拱。
他只能用手压她,禁止她对他乱动手脚。
陈时琟清冷问:“还有事?”
陆陶将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你不了解徐茉,不会对她好,那请你放过她!”
第44章 错号后情话说给你听。
徐茉停下挣扎,内心震惊。
陆陶到底在干嘛?说的是什么?
陈时琟压下要从怀里出来的徐茉,将她紧紧环住,嗤笑问:“不会对她好?”
陆陶豁出去了,说:“你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没有把她当成你的妻子,给予基本的尊重,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她总会对着和你的聊天框长吁短叹,你知道吗?”
陈时琟还真不知道。
他们的聊天里,所有的话题全是她占主导位,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表情包,常常刷屏。
嚣张小霸王一个,不像屏幕外会惆怅叹气的样子。
“你什么都不知道!”陆陶义正言辞嘶吼。
徐茉被吓了一跳,不想误会愈演愈烈,抬手推陈时琟。
陈时琟轻松压制,不让徐茉从怀里出来。
“那又如何?”陈时琟轻蔑反问,“我们结婚了,是夫妻。你又是以什么立场对我说这些话?”
陆陶胸膛起伏,不爽男人的傲慢。
“徐茉是她自己,不会永远被你支配!”
“结婚不代表你们就会在一起一辈子。”
陈时琟眯了眯眼睛,一道危险的光芒闪过,声音又冷了一个度:“你要插足?”
男人气场过强,散发的低气压令人透不过气。
最先受波及的是离他最近的徐茉。
“你敢不敢和我打赌,终有一天徐茉会因为你的傲慢和狂傲离开你!”陆陶有十足的把握。
陈时琟笑:“你的赌倒是挺可笑的,我还以为你会赌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陆陶恼羞成怒:“会的!”
“是吗?”陈时琟悠哉地用食指卷着徐茉的发尾玩,“拭目以待。”
他轻松地将徐茉公主抱起来,转身离开。
陆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愤恨地攥紧拳头。
被小瞧的羞辱和不甘心将他吞噬,心想一定会让徐茉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不要再被蒙骗了。
装醉的徐茉心想完了完了完了,这都什么事啊,偏偏让她碰上,老天爷嫉妒她近日活得太松快了?
事已至此,她将装醉进行到底,实在不想和男人解释,嘴笨的人吵架,最后只会被套路,定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不解释一下?”陈时琟低头瞥一眼怀里的女人。
眼皮下一双眼睛乱动,一眼识别她装睡。
徐茉不做声,将头歪向另一边,留下侧脸和后脑勺给陈时琟。
“真醉还是假的?某人不是千杯不醉吗?”陈时琟颠了一下,徐茉转身,紧靠着他。
计谋得逞的陈时琟低声笑了。
从胸口听他声音,感受到胸腔在震动,回音苏,带动着她心跳,如鼓作响。
徐茉还在装,就是不出声。
陈时琟忽然低头,亲她的额头、眉眼、脸颊和唇,不似平日的温柔缱绻,十分粗鲁,说是亲,不如说是啃。
徐茉强忍不露出任何表情,心想怎么还不到酒店。
“醉成这样,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陈时琟暗笑,自顾自地冒出一句令人背生冷汗的话。
徐茉清了清嗓子,睁开眼,恶狠狠斜乜他一眼。
“怎么不装了?”陈时琟放在她背后的手,拍了拍。
徐茉主动抱住他脖子,稳住身形:“我没装,刚才有点困。”
陈时琟静看女人扯谎,她胡说八道的话都挺有趣。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要让他背你回酒店?”陈时琟问。
徐茉身子僵住:“我又没醉。”
陈时琟:“你的力气能挣过成年男人?”
徐茉不以为意:“我们在外面,这么多人看着,他还真能做什么?”
陈时琟担忧问:“怎么保证万无一失?”
“陈时琟!”徐茉挣扎从他怀里下来,“这件事我是过错方吗?你去骂他啊,关我什么事啊!”
陈时琟拉住徐茉手腕:“你知道我本意,不是责怪你,我语气不当,我道歉。”
“这件事我本来就冤枉啊!”徐茉委屈地咬下唇,“我从来没往他对我有意思方面想,这几天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话,我也不觉得是关心,我……我……”
后面的话丢人,但不说又怕男人多想。
“以为他在嘲讽我非科班出身,因为拜在傅老门下,享尽行业内优质资源,结识无数大佬,进出高档场所,轻松便能参加专家会议。我昨晚还和归悦吐槽他,我哪知道……他还有别的意思。”
陈时琟听完,顿了几秒,笑出了声。
“不准笑!”徐茉气呼呼地上前,要给他一拳头长长教训。
陈时琟一把搂过,压在怀里:“温吞大王,我错了,行吗?”
“你才温吞大王!”徐茉气得不轻。
陈时琟宠溺说:“好,我是,你是聪明茉莉。”
徐茉更气了,怎么听起来还是像在骂她反应迟钝。
回到酒店大堂,陈时琟和前台要过暂寄存的行李箱,登记身份后和徐茉回房。
“你怎么来藏都了?”徐茉诧异问,“你也没和我说。”
陈时琟说:“上次的专家也来了,他明晚到,他希望由我继续担任他的翻译。”
他工作还没处理完,想着晚到两天可以给她一个惊喜,到了之后反而收到别人给他的惊吓。
徐茉问:“你没有预定房间吗?”
“去我那住?”陈时琟倒是有。
“算了吧。”徐茉已经累了,只想回到房间立马躺下。
进到屋内,灯没开,男人压着她接吻。
带着惩罚的意味。
差点破皮。
陈时琟接吻有坏习惯,喜欢吮她唇珠。
倒在柔软的床,被亲到缺氧的徐茉深深呼吸几次才缓过来。
“不是说……不计较了么?”徐茉委屈地努嘴,嘴巴肯定肿了。
陈时琟将她膝盖压。/开,勾开纯棉的nei裤,顺利进到下一步。
徐茉蹙紧眉头:“太干了……”
“不行,要适应。”陈时琟命令。
徐茉敏。/感,给予的反应是收得更紧。
他疼得闷哼出声。
下面的动作丝毫不含糊。
徐茉硬生生被弄水润了。
“看啊,你多喜欢我。”陈时琟居高临下看她,“水越来越多了。”
徐茉羞赧,又不敢说话,不停地将娇哼声咽
下。
他们进入正戏太快,都还穿着衣服。
他外衣进门便脱了,套头的卫衣垫在她身下。
“疼……”徐茉指的是他的皮带磕到她。
节奏缓下来。
他腾出手,将她褪干净。
他拉出皮带,将她翻身,轻松反剪,然后绑了一个活结。
“忍得累不累?”陈时琟凑到她耳后,“乖,叫我名字。”
凶戾自然切换到温柔。
她不从。
他加了力度。
“听话。”
他指腹在腰窝打转,“宝宝,你一点儿也不乖,要怎么罚?”
她忍到极限,也快到了。
他察觉到,停下,冷声说:“不行,才开始,不准高超。”
“别凶我。”徐茉眼眶蓄满生理泪水。
陈时琟坏笑问:“宝宝喜欢被夸啊。”
她害羞地别开脸,他伏低身子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是在哪吗?”
“不记……啊!”
忽然地凿一下。
声音不受控地跑了出来。
“车上。”陈时琟怕徐茉挣扎伤到,解开绑手的皮带。
“女上。”
“你好紧。”
他故意咬字特别清晰。
徐茉羞到全身又烫一个度。
“你说第二天有课,不回我那,我问要不要在车上,你同意了。”陈时琟捏着她下巴,轻佻地晃了晃,“宝贝,你好乖。”
徐茉受不了他的‘语言羞辱和夸赞’,主动抱住他脖子,软声说:“时琟哥,别说了。”
深深深浅,按照这个节奏,直到他的第一次结束。
……
明早还有其他安排,陈时琟还算有人性,放过了她。
徐茉洗好澡,看时间还没过零点,陈时琟进浴室后,她到对面找江归悦吐槽。
高反好得差不多,江归悦生龙活虎。
“茉莉,你下次缓缓劲再来找我,可以吧?”
徐茉摸了一把脸:“怎么了?”
出门前认真照了镜子,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吻痕也全在衣服下,没有露出来。
江归悦也是套话,没想到徐茉轻易上勾。
“好啦,找我干嘛。”江归悦能理解,新婚嘛,很正常。
听徐茉说完聚餐酒店门口发生的趣事,江归悦笑得不行,差点滚下床。
“别笑了!”徐茉用枕头打江归悦,“你昨晚听出来不对劲,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扯以前和陈时琟的事干嘛。”
如果早点拨她,也就不会被陈时琟撞到如此尴尬的场面。
“我也没想到他神经地和陈哥叫板。”江归悦肚子笑疼了,死死压着小腹。
徐茉钻到被子里,头发乱糟糟的。
“我怎么老遇到小概率事件啊,命真不好。”
“茉莉,乐观想一下。”江归悦趴到徐茉身边,“如果不是你总闹出小概率乌龙事件,你怎么会遇到陈哥,对吧?”
徐茉躺平,看着天花板叹气:“我们现在在一起,总感觉苦比甜多。”
“很正常呀,你们都在想尽力弥补对方。”江归悦勾上徐茉肩膀,“才刚好转,慢慢来,别着急。”
徐茉感激地抱住江归悦。
“你身上的香味,我想起来了。”徐茉抬头。
江归悦不敢乱动,心脏要跳出胸膛,心想不会发现端倪了吧?
她干笑:“想起……什么啊?”
“邵淮哥有同款香水。”徐茉埋头在江归悦颈窝嗅了嗅。
听到‘同款’江归悦松了口气,推开徐茉坐好,磕巴说:“别闻了,我最近没带来,没喷。”
担心话题又一次绕回邵淮身上。
“谢迎找你了么?他快把我电话打爆了。”江归悦摊手,“他觉得是我在背后怂恿你,胆小如鼠的你绝对做不到把资料交给评优小组。”
“有吧?我微信已经拉黑他了。”徐茉手机有未接电话,但没保存过联系人,上课会开勿扰模式,自动拒接了。
江归悦竖起大拇指:“做得好,他这样的垃圾就该远离,我是真没想到他这样的男生心这么黑。”
眦睚必报,找到机会就给徐茉使绊子。
“谢迎就该和我渣男前任锁一起,做一辈子好兄弟。”
徐茉笑了:“不说他们,你呢?最近和你吃饭对象还好吗?”
“打算换一个了。”江归悦说,“吃饭对象太固定不好。”
“万一,下一个不尽人意呢?”徐茉也就是顺口一问。
江归悦脸黑,想到下一任可能和养胃前任一样,整个人都不好受了。
徐茉看了眼时间,陈时琟应该收拾好睡下了,她也起身回房,不然没人给她开门。
独留江归悦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快到零点,实在憋不住了,她将某人从黑名单放出来,拨去电话。
远在京北的邵淮刚处理完工作,应好友的约准备出门喝一杯,收到了江归悦的来电,本不想接的,那天女人下车就把他重新拉黑,没道理他处在被动的位置。
默默看着手机震响。
挂断前一秒,他摁下接通,正要不耐烦问一句干什么,对面的女人抢先一步说话。
“邵淮完蛋了,太可怕了,万一我下一个date对象也是个养胃男可怎么办?”江归悦心疼说,“那我也太惨了!”
邵淮怒气飙升,用尽良好的教养克制住:“江小姐,半夜来电和我讨论下一个和你睡的对象,你把我当什么了?”
“哦……不好意思啊,把你当睡觉对象而已。”江归悦讪笑,“耽误你好事了?”
邵淮散漫笑说:“是啊,想好用哪几个姿势负责了?”
“不好意思邵教授,人在藏都,如果你千里送炮,倒是可以。”江归悦呛回去。
利用距离赢下一局,江归悦得意地哼哼两声。
半分钟后,邵淮痞气地勾着唇:“酒店地址发来。”
“你开玩笑吧?”江归悦笑容戛然而止。
邵淮坏笑说:“允许你休息五小时,我会自备套上门,一定服务到位,小姐。”
江归悦彻底笑不出了。
电话挂断,随后她收到男人信息发来的航班截图。
江归悦心想玩脱了-
国外专家晚上抵达藏都,陈时琟白天时间空着,跟着徐茉一块儿下乡。
徐茉等了江归悦许久,她打着哈欠下楼。
“你昨晚熬夜了?”徐茉将买好的早餐递过去。
江归悦肚子早空了,接过来狼吞虎咽解决完。
“嗯……认床。”她含糊说。
祈祷邵淮是在开玩笑,她睡得不安心,浅眠了两小时。
五点半,男人准时敲开房间门,闹了两小时,她腿都抖了,想起今天要下乡,不能不去,不然她到藏都一次门都没出过,只好爬起来穿衣服出门,路上补觉。
此时狗男人正霸占她的床,美美补觉中。
“你今天喷香水了,好闻。”徐茉不需要特意凑过去都能闻到淡香。
江归悦咀嚼的动作停顿。
邵淮够骚啊,被香水腌入味了吗?怎么弄得她一身都是。
“是啊,出门玩,心情好。”江归悦笑容泛苦,各种委屈只能咽下肚。
“你吃完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徐茉也困,交代完之后,靠着另一边的陈时琟睡了。
傅教授昨晚饭局接近凌晨才结束,上车也睡了。
整辆车只有司机和陈时琟醒着。
今天下乡的目的是去找狼毒纸,用于一部佛经的修复。
市面上能购到,但不符合傅教授要的感觉,打算亲自拜访造纸的工艺人,挑选符合的纸张。
有些从古传到今的纸非常可贵,因为它们不用机械制作,均采用最原始的工艺,姓姓传承。
这也是古籍修复中最难的其
中一个环节——寻纸。
傅教授带徐茉出来,也是想要她深入感受这个行业。
因为藏都某些地方特有的“限速条”,车里中途停了几次,徐茉几人下车,沿途欣赏美景,再喝上一杯藏式奶茶。
来之前,徐茉了解过狼毒纸的制造。
狼毒草去花茎,用根部作为原材料,经过数道程序制成纸张。
藏区天气干燥,书籍容易被破坏,而狼毒草有毒的根部可防虫咬,解决了存在虫蛀的问题,许多经书也得以保存。
单单是看资料,徐茉便对造纸的工匠升起敬畏之心,也再一次佩服人类的智慧,能在刻苦的环境中生出文明、保存文明。
到了造纸工匠家,导演给他们介绍了对方,才知道眼前的老爷爷是非遗传承人。
傅教授领着徐茉走在纸张的存储间,传道授业。
“茉莉来看,这是最好的纸,因为根部越发达,做出来的纸质量越好,但一般这样的狼毒草长在岩石峭壁上,采取困难。”
“一般五月到十月是他们造纸时间,不过产量低,我们所需纸张的量高,下个月他们会造一批新纸,我们可以先预定。”傅教授笑得开心,“师父机智吧,先行一步。”
“下半年你可能就要陪我在藏都待一段时间了。”傅教授小声说,“这事儿,你晚点再和时琟说。”
徐茉笑了笑:“他会理解的。”
全年都会削根茎制备原材料,徐茉也在外见到了席地而坐忙碌的老人。
看到他黝黑带着刀伤和老茧的手,更敬佩他们的坚守了。
江归悦举着单反拍了不少照片。
“陈时琟呢?”徐茉没找到他。
外头晒,阳光刺眼,江归悦两手挡在额前,左右看一圈,“刚才还在院子等你,陆陶他们团队到之后,人就不见了。”
不远处的陈时琟见到徐茉从屋里出来,没兴趣再和陆陶再聊下去。
陆陶追着说:“我不会轻易放弃。”
“你把徐茉当什么了?表现你深情的工具?一场赌注的胜利品?”陈时琟难得一见地表露内心的憎恶,“她不是你所假想中被困住的女孩,也不需要你拯救。她有主见有思想,能判断是非,也能拯救自己。”
陈时琟生平最厌恶和自我蒙蔽的人争论对错。
本不想多说,本就对他构不成实质性威胁,但他不喜欢陆陶心里对徐茉的矮化。
陈时琟也可以用陆陶在意的东西打败他,说:“以我经济情况,可以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以我的身份地位,可以介绍她认识各行业专家,让她尽情选择喜欢的路走,从事喜欢的职业。”
“你呢,徐茉和你在一起,你能给她什么?”
“你所看到她的困境,你确定是困境,还是编造介入我们婚姻的借口?”陈时琟看了一眼徐茉,她已经注意到他在这,加快了语速,“她大三我们就认识,交往了六年,我想你真的误会了。”
陆陶听到最后一句话,彻底焉了。
陈时琟转身离开,并不想徐茉再和陆陶有任何接触。
徐茉注意到陆陶也在,问道:“你们聊什么?”
“没有,亲自向他解释了,只是误会。”陈时琟没有将内情告知,没必要让徐茉知道,不想她再搅入这些杂事。
“等师父聊好,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徐茉早累了,无比期待返程。
陆陶他们团队才来没多久,还没调研结束。傅教授和工匠聊好后,他们一行人先走。
晚上十点抵达酒店,大家都累了,各自回房休息。
徐茉点了夜宵,想问问江归悦吃不吃。
她走到房门口听到里面有交谈声,以为是在聊重要的事,便折返回房。
晚上,徐茉入睡困难,今天的经历在脑子里自动上演。
徐茉缺德地摇醒陈时琟。
“你最好有急事。”陈时琟半醒着。
徐茉太兴奋了,忍不住想要分享:“我感觉这一行好神奇,忽然觉得这也是一项圣神的行业,想继续往下走了。”
答应到工作室做学徒是没有路可选,后面会认真学习是不想辜负傅教授的期待,也担心不够努力别人会觉得作为陈时琟的妻子实力一般。
两个包袱压在肩上,她只能往前。
这一次的藏都之旅,她彻底改观。
往前走的动力不再是别人的期待,而是她对自己的期待,想加入圣神的文化传承中,也做一抔原料,点燃星火。
“茉莉,大晚上摇醒我,让我听你聊理想?”陈时琟无奈,“没别的事做了?”
徐茉心虚:“我现在累了。”
陈时琟的手撩开她的衣摆,掐着她脸吻来。
不过也仅是讨了一个热吻,没再做什么,心疼她折腾了一整天。
周六下午四点,飞机落地京北。
徐茉回家倒头便睡,陈时琟做好晚餐叫她起来。
徐茉一副恹恹的神情,随意塞几口,分心逗绣球玩。
陈时琟也不催,随便她,怎么舒服怎么来。
徐茉在脑子里物色谁能帮忙写字,计划这周把老人的结婚证修复好。
晚上十点,徐茉在看书,陈时琟难得不在书房忙工作,坐在卧室里陪她。
还没生出岁月静好的感慨,一通电话打破这个宁静的夜。
“姐夫,怎么半夜来电?”徐茉坐直身体,呼吸都放轻了。
电话另一头的顾晟语气疲惫:“茉莉有空能不能来一趟医院,你姐从醒来后一直没进食。”
收到顾晟发来的地址定位在医院,徐茉脑子轰地一声,一片空白,将书丢在一边,急匆匆出门。
第45章 错号后患难夫妻。
车子停在市医院门口,徐茉盯着门口急诊红字愣神几秒,背后发凉,脚跟注水泥一样,难以迈往前。
“走吧。”陈时琟打开副驾驶车门,解开安全带,“我陪你。”
徐茉下车,紧紧抓着陈时琟的手。
看他一次又一次。
好似在确认什么。
陈时琟察觉到徐茉的异常,手温柔地轻拍,温声哄着:“姐姐和姐夫在等了。”
徐茉往前走,步子渐渐换得频繁,加快速度。
急诊病房外走廊,顾晟来回踱步,紧紧捏着手机,像虔诚祷告的信徒。
“姐夫。”徐茉上前。
顾晟停下,徐茉才瞧清他满脸忧愁,眼底乌青严重。
“来了。”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透支了所有心神。
“我姐怎么了?”徐茉左右张望,“她住哪间?”
顾晟指右边房间,拉住要直闯的徐茉,说:“你进门后,劝你姐先好好休息,工作先放一边。”
“很严重吗?”徐茉抓住顾晟的袖子。
顾晟自责说:“你姐怀孕了,两个月,营养跟不上,在训练场晕倒被送进医院。你这周在藏都出差,她不让我和你说。醒起来第一件事就在加班,我实在找不到劝她的人了。”
徐茉听完松了一口气,又没有完全放松:“医生怎么说?”
“多休息,但她不肯。”顾晟无奈,“我试过很多种办法,又怕惹她生气连我都不见。”
徐茉:“我知道了,姐夫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周末休息,我陪她两天。”
顾晟摇头:“我走得不安心。”
徐茉怕姐姐没好,姐夫又倒下,对陈时琟说:“你送姐夫回去吧,疲劳驾驶容易出事。”
她又劝道:“姐夫你回去睡一觉,明天中午再过来,会炖汤吗?姐姐喜欢菌菇汤,清淡一些。”
顾晟本来是要拒绝回家,听到徐木槿有喜欢喝的汤,立马应好。
“一定要中午送来,早上喝太腻了。”徐茉主要是为了劝顾晟回家。
顾晟连说几声好。
走之前,徐茉拉住陈时琟,交代他:“看着点儿我姐夫,好好休息,不能夫妻俩都倒下。”
“嗯,你照顾好自己。”陈时琟轻轻拥她一下,快步跟上顾晟。
徐茉在走廊外坐了十分钟,轻手轻脚推开门。
伏案工作的徐木槿抬起头,看清来人,面色不虞,冲外面喊:“顾晟。”
“姐夫走了,只有我在这儿。”徐茉多打开一盏灯,“一盏灯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徐木槿还在坚持叫:“顾晟!”
等不到回应,翻找出手机,找出顾晟的号码,拨去。
“真的只有我。”徐茉上前抽走徐木槿的手机,挂断,放在她够不着的地方。
料想到徐木槿会叫顾晟,然后赶她离开,所以先支走人,特意等他们离开医院才进门。
“你来干什么?”徐木
槿态度恶劣。
徐茉坐在床边的凳子,静静地看着徐木槿,而后笑了笑,说:“姐,如果我再年轻十岁,面对你这样的态度,一定会起身走人。可我不是十六岁的徐茉,这招对我没用。”
徐木槿别开脸:“少说废话。”
徐茉拉紧身上随意套的棉服,里面还是睡衣。
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悉悉索索,勾回徐木槿。
她回身看到徐茉这一身,心生愧疚。
“姐,狠话不要对亲人说。”徐茉拉住徐木槿的袖子,顺着摸到左手上的婚戒,“更不要对顾晟哥说,他会当真的。”
“轮得到你教我做事了?”徐木槿甩开徐茉的手。
徐茉笑了笑:“轮不到。”
徐木槿不搭理徐茉,埋头处理工作。
电脑上是陈觅清最近身体各类数据分析,徐木槿正在调整下一步康复训练计划。
“姐,你要想熬夜工作,我就陪你。”徐茉贴心问,“吃苹果么?我给你削。”
“你不需要陪我,回家。”徐木槿烦躁地敲击键盘。
徐茉不搭话,自顾自地削起苹果。
过了五分钟,徐木槿合上电脑,厉声说:“我休息还不行?”
“吃一片苹果再休息。”徐茉切出一小片,递过去。
徐木槿塞到嘴里,随便咀嚼几口咽下。
徐茉擦干净手,替徐木槿收好桌子和电脑。
“顾晟挺会找人,知道我拿你没办法。”徐木槿冷哼一声。
徐茉笑了:“你看,姐夫都知道你疼我。”
徐木槿翻身,只留下背影。
徐茉替徐木槿整理被角:“姐,姐夫已经回去休息了,明天中午来看你。他来之后你说点儿好话,你越凶,他越操心,适得其反。”
“这还不是教我做事?”徐木槿躺平,自己拉好被子,嫌弃徐茉动作温吞。
徐茉也不恼,走到门口关掉屋内的灯,只留下床头一盏夜灯。
“我可不敢,我都听姐的。”徐茉坐回原位,胳膊肘撑着床,倾身靠近,“工作狂偶尔也疼疼家人,爱惜自己身子,好不好?”
“我就说不能和你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生怕徐茉不信,她又说,“我学医的,我了解自己身体状况。我能顺利怀,他身体状况也好,孩子不可能有事。”
“可姐夫不是,你和他说大道理,他也听不进去,只会说——”徐茉俏皮地换上顾晟的语气,“我老婆晕倒了,我老婆还是怀孕晕倒,会不会出大事啊。”
“住嘴。”徐木槿吐槽,“模仿得真难听。”
“姐,我以后也会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让你操心,能不能多爱惜一下自己。听到你进医院,我好怕。”徐茉趴在床边,像小时候非要挤着和姐姐睡一起说悄悄话。
“对不起,不该在医院和你见面。”徐木槿翻身,面对徐茉。
妹妹对医院的厌恶程度,她再清楚不过。
母亲的离世对年纪幼小的她们来说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妹妹亲眼看到了那场车祸发生,血腥的场面导致她高烧一周,醒起来后会柔声哄她的母亲变成冰冷的墓碑,无论她怎么嚎哭,也等不到母亲的温柔安慰。
“是啊,你如果真的出事,我可能会恨医院一辈子。”徐茉在医院失去母亲,在医院差点失去陈时琟。
“把床拉开,睡会儿吧。”徐木槿不忍心徐茉一直趴着。
徐茉摇头,笑问:“姐,开心吗?我要做小姨了。”
徐木槿笑出声:“以为你会问我要做妈妈了,开心吗。”
妹妹的脑回路奇特,有些话她说出口就很搞笑。
“我不问,你留着和姐夫说。”徐茉声音柔软几分,“我特别开心,这个世上又要多一个爱姐姐的人了。”
徐木槿迟迟不回话。
“睡着了?”徐茉坐直身子。
心想工作狂还练出秒睡的技能?
“你下次还是不要陪床了,让顾晟来。”徐木槿哭腔浓,还有吸鼻子的声音。
徐茉又趴回去,耍无赖说:“不要,他陪你这么久,总要给我预留一晚。”
徐木槿:“少招我。”
徐茉偏不,难得氛围好,就想多说几句温情话,不然下一次机会就等不到了。
“姐。”
“你过了这么多苦日子,以后啊,都是甜日子了。”
“好了。”徐木槿拍一下徐茉脑袋,“我是孕妇,照顾一下我的情绪。”
“以前我一直不敢说,今天当然要一口气说完。”徐茉知道徐木槿这些年默默咽下的所有委屈,理解她被困在原生家庭的无助,感同身受至亲之人对她的伤害,以及欲望和理想被绞杀,臣服现实生活的痛。
如果说徐茉不敢谈未来和理想,因为不够优秀,缺少底气。
而徐木槿漂亮、优秀,她可以追寻一切有可能的未来,但为了徐茉,半工半读完成学业,一心争取报酬高的工作,希望能将徐茉托举得更高。
姐姐就像长在悬崖峭壁的狼尾草,深深扎根土壤,不被虫啃食,向阳疯长。
她的姐姐是不够完美,但她爱她。
“上来睡会吧。”徐木槿掀开被子一角,“快点。”
徐茉得逞笑了,脱掉大衣,钻进被子,手搭在徐木槿腰上。
病床完全能容下两姐妹。
“睡吧。”徐木槿捏住徐茉鼻子,“别笑了,真难听。”
徐茉习惯了徐木槿刀子嘴豆腐心,紧靠着她,还特地避开不碰到肚子。
徐茉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医生过来查房,她才急急忙忙爬起来。
揉着惺忪睡眼,静等医生查看情况。
“再住两天观察情况,稳定再出院。”医生下了医嘱,带着护士走了。
徐木槿说:“你今晚回家住,顾晟陪我就好。”
“我今晚再陪一晚吧。”徐茉说,“姐夫眼睛全是红血丝,你就心疼一下他吧。”
徐木槿犹豫:“你不是才到傅老那边做学徒?请假会不会给人印象不好。”
“我师父看重家庭,如果知道我是陪家人,他百分百同意。”徐茉说,“我就陪今晚,明天上班不耽误。”
徐木槿暂时同意。
中午十一点,顾晟提着保温盒心急火燎赶来,得知今晚也不要他陪,都快急哭了。
徐木槿没耐心解释,得到徐茉的眼神暗示,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和哭包丈夫解释为什么。
徐茉不耽误他们夫妻交流感情,偷偷试了一口汤。
炖得不错。
“姐夫,你炖的?”徐茉又喝了一口。
顾晟不好意思地笑了声:“我不擅长炖汤,是时琟炖的。”
难怪,徐茉喝出熟悉的味道。
“汤都不会炖?”徐木槿说,“今晚回家学吧,别来骚扰我。”
“不嘛,我今晚陪着你。”顾晟还在磨徐木槿。
徐茉不参与他们的打情骂俏,套好外套回家补觉,晚上八点再过来。
陈时琟车早在医院门外等着。
从急诊大楼出来,徐茉逃似地跑,头也不回,生怕余光瞥到红色的标志。
周末两天,徐茉在医院和家奔波,周一准时出现在工作室。
傅教授见到徐茉出现,惊讶问:“不是说家里有事?今天不来也没事。”
“我姐是工作狂,最见不得我偷懒,还是认真工作吧,她也好安心养病。”徐茉坐到工作台前,穿上防脏围裙和袖套。
傅教授关心问:“老人的结婚纪念日眼看就要到了,下面的修复有头绪了?”
“我还在物色能帮忙写字的人。”徐茉说了想法,“得找会书法又会修复的,而且墨汁也要特别调过,不能补好之后成了崭新出炉的证书。”
难点在于,她倒是认识书法写得不错的人,但他们并不懂修复,稍有不慎,前期的工作全白做了。
傅教授喜欢出难题考验徐茉:“你再想想,都能独立修好一张证书,找人写字简单的事,难不倒你。”
师父会给她兜底,但她也想自己再试试。
徐茉斗志满满开工。
她将柜子翻了一遍没找到证书,只有还没修复的地契。
又翻了一遍,确认真的不见了。
“师父!”徐茉慌了神。
走到后院门口的傅教授折返回来:“怎么了?”
徐茉不停地想,是不是放哪了,但就怎么也想不起来,心急如焚说:“修好的结婚证不见了……”
傅教授表情一秒严肃,问:“不见了?”
徐茉又蹲下来翻找一遍,收纳柜子空空如也。
工作台东西少,几分钟可以找完一轮,就是找不到修复好的结婚证书。
“不可能不见,我记得就放
在这儿,我上周末走之前还确认了。“徐茉急得快哭了。
这张证书找不到平替品,没有第二份,客人如果知道,要求赔偿数额不会少,还会严重影响到傅教授口碑。
文宇达和杜淑然刚到,站在门口看徐茉翻屋子内架子。
“怎么了?”杜淑然问。
徐茉问他们:“有看到我修复好的结婚证书吗?我就放工作台的收纳柜。”
“没……”杜淑然回忆上周离开工作室前的细节,但很多已经记不清楚了。
文宇达‘啊’了声:“茉莉,你太不小心了吧,客人委托的东西价值至少也是四位数,而且全是孤本。你弄丢不仅影响你在业内的口碑,还会影响师爷的口碑。”
徐茉无所谓自己,担心牵连到傅教授,更怕老人满心期待能在结婚周年庆见到结婚证书的愿望落空。
“我替你找找吧,可能你拿出来忘记了。”杜淑然放下东西,和徐茉一起翻找书架。
傅教授出声安慰:“没事,实在找不到我们就赔偿,这也是避免不了的意外。”
“好奇怪啊,怎么会突然不见?茉莉也没拿出门。”文宇达环顾一圈屋内,“师爷,你要是装摄像头就好了,说不定真是茉莉落在哪个角落。”
也是傅教授考虑不周:“我联系人过两周来装吧,防患于未然。”
屋内已经找过一圈,但迟迟找不到,傅教授心里有了结果,不忘安慰徐茉:“好了茉莉,别着急,我会和客人交涉。”
结婚证书对于老人意义非凡,徐茉甚至能想到傅教授会遭受怎样的指责,满怀愧疚,不敢抬头。
傅教授给徐茉放了半天假,送她出门前还一直在安慰她放宽心,会顺利解决。
陈时琟结束上午的课,中午回家意外发现徐茉也在。
徐茉倒在沙发上,头埋起,乌发随意泼洒,遮住面容。
绣球乖乖地站在几桌旁边,仰着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流露出关心。
“茉莉?”陈时琟走过去,弯下腰,轻声叫她名字。
徐茉侧头,头发糊在脸上,瞧不清表情。
“怎么了?”他一眼察觉到她在哭。
徐茉如鲠在喉,脸上的泪粘住头发。
“陈时琟,我感觉我好失败啊。”
“我就不适合工作,马虎的性子只会添麻烦。”
昨日还对自己从事的事业信心满满,今日便垂头丧气,全盘否定自己。
“坐起来说话。”陈时琟扶起徐茉,用纸巾给她擦泪。
徐茉见到陈时琟,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哭出来,泪不停地涌出,擦不完。
“我把别人珍视的物件搞不见了,还是我接的第一个单子,本来是想经过这次能让师父看到我学习的成果,没想到被我的马虎性子毁了。”
徐茉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她也不想哭。
但只要想到因为她的原因,傅教授不仅要被客人骂,还会影响他的声誉。
无力感笼罩,她无力承受。
“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上周离开前我到底放哪了?后面店里是不是来了其他客人拿走了?”徐茉怀疑她的记忆错乱,并没有放在柜子里,而是给傅教授检查后随手乱放外面的架子上。
陈时琟冷静分析,问:“如果没放错,会不会被人拿了?”
“客人吗?应该没有客人了,那天我离开时已经打烊了。”徐茉陷入自我怀疑,“可能没有,我记错了?”
“你别急,先查监控。”陈时琟相信不是徐茉记错。
小事上,徐茉有点儿忘性大,但面对专业,她了解自己是迷糊怪,会尽可能避免意外发生,绝对不会随手乱放。
徐茉吸鼻子:“店里没有监控。”
“对面店铺没有吗?”陈时琟问。
徐茉哭声停住,瞳孔一点一点放大。
“我……怎么没想到。”
“你正情绪上头,想不到正常。”陈时琟给她仔细擦干净脸,“冷静之后也能想到。”
徐茉对于学徒机会十分珍视,情绪波动太大才会如此。
“那我现在去问!”徐茉站起身,迫不及待要找到丢失的证书。
陈时琟压住徐茉肩膀:“先休息吧,晚上再去。”
“为什么?”徐茉想快点找到,不想傅教授替她苦恼。
“不管你是放在工作台下的柜子还是随手放屋内,说明东西没有出屋,如果不见只有一种情况。”陈时琟说,“你的记忆并没有错,东西丢失使得你不断怀疑自己,才会产生自我怀疑。”
“真的吗……”徐茉还在怀疑自己。
陈时琟:“嗯,先去洗把脸,吃午餐。”
“我要给师父打电话说明情况。”徐茉一秒都等不了。
“我来吧。”陈时琟摁住她拿手机的右手,将她推往浴室。
徐茉快速洗了脸,返回客厅时,陈时琟已经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