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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他原本就是这种卑劣的小……

51

陈悯之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讶然道:“你怎么在这儿?”

哦,他想起来了,卫殊说他去把秦陌和顾明珏也打了一顿, 该不会这两人进的也是这家医院吧?这也太巧了。

顿了顿, 陈悯之又反应过来什么,收了收自己提着水果的手:“谁给你了, 放开。”

秦陌捏着他的手腕,视线紧盯着他:“不是给我的?难道是给顾明珏的?”

虽然受了伤,男人手上力道却不小,捏得陈悯之手腕微微泛疼,心底也生出一股气来,挣扎道:“你管我给谁,放开!”

秦陌一噎。

他没想到, 时隔多日, 这只看上去哪里都很柔软的小兔子,好像多了一点脾气。

就像是有了人在背后给他撑腰,给了他底气, 让他不再惧怕在外界的豺狼虎豹, 还敢蹬着兔子腿儿踹人一脚。

想到在背后给他撑腰的人是谁, 秦陌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他死死盯着少年柔软的嘴唇,那张唇现在虽然没肿, 但背地里肯定已经被不知多少男人亲过了, 被一条条流着口水的野狗叼在嘴里, 嗦干净里面甜润的汁液。

而他呢?他自从少年被顾明珏带走后, 就连陈悯之的面都没见过了,更别说能品尝到那甜蜜的果实。

这些时日他一个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担心这只蠢兔子在外面受了欺负, 连被关在拘留所里的时候都想方设法地找人想把陈悯之营救出来,结果他倒好,背着他在外面不知道爬了多少男人的床,现在连手里的水果也要送去给别的男人!

秦陌没有松开少年,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却紧紧捏到变形,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戳得生疼,眉眼阴鸷得可怖。

他当初就不该那么心软,不知廉耻、冥顽不灵的蠢兔子,就该被用链子锁上,被他操.到肚子大起来,撅着流水的屁.股哪儿也去不了!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陈悯之对男人心底陡然生出来的恶劣心思浑然不觉,注意力还在自己被捏疼了的手上,“我让你放手,我要走了!”

卫殊还在家里等他,等看望完陆承轩,他还得早点回去。

可下一刻,他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拖拽而下,跌进男人怀里,随即,男人滚烫的唇舌压住了他的唇!

“唔!你做什——唔唔!”陈悯之奋力挣扎,手里提着的蔬菜水果滚落一地,却也早已顾不上去捡了。

就像是许多年没吃到过肉的豺狼,男人亲吻的动作野蛮又凶狠,带了几乎嗜血一般的粗暴,锋利齿尖叼着陈悯之软嫩的唇瓣撕咬,让陈悯之觉得男人不是在亲他,而是想要把他嘴上的软肉给咬下来。

“呜、呜呜”少年疼得眼底漫上了泪花,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哭腔。

太凶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凶地亲过他,从前那几个人,即使是发疯,每次亲他也都还是控制着力道的,以至于陈悯之不知道,原来接吻也可以这样粗暴,粗暴到让人疼痛。

男人身量宽了他一倍,浑身都覆盖着结实有力的肌肉,即使受了伤坐在轮椅上,力气也不是他能比的,他那点儿力量就像是蚍蜉撼树,没办法从这牢笼里挣脱半分。

“呜、疼轻一点”陈悯之呜咽着哀求道。

就像是自然界里趋利避害的小动物一般,少年在知道自己无法挣脱后,本能地寻求了另一种自保的方式,收起了身上尖锐的刺,朝男人示弱求饶,好让凶残的捕食者对自己温柔一点,不要那么快将他吞吃入腹。

可这次,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他的求饶而怜惜,反而像是因此被激怒了一般,手掌扣着他纤细的脖颈,变本加厉地啃咬得更凶,陈悯之几乎尝到了唇齿间溢出的淡淡铁锈味。

陈悯之被亲得很委屈,眼尾都泛起了可怜的红。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然而下一刻,他听到了男人如同恶鬼一般带着嫉妒与怨毒的声音:“被卫殊操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求他的?”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毫无预兆地扇在了秦陌脸上。

男人英俊的脸庞被打得偏过去,冷白皮肤上浮现出清晰的指痕,再加上那张脸上原本就有的青紫,显得分外狼狈。

然而那张脸却没有因为被打而浮现出半分愤怒,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缓缓转动过来,里面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与那张脸上更为深重的怨恨交杂在一起,五彩斑斓,不似活人。

秦陌看着红了眼睛的少年,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怎么,我说得不对吗?那条狗从一开始盯着你的眼神就不对劲,下.流恨不得把你吃进肚里,他带走你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没操.过——”

“啪——”

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脸颊上,两次都扇的同一边,现在那半边脸上的巴掌印尤为清晰,比男人脸上被揍出来的淤痕还鲜艳夺目。

少年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里面装着的却不是小兔子一般的可怜,而是愤怒。

他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浅红,乌黑眼睫抖颤,胸口急剧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陈悯之不常扇人,实际上他很不喜欢扇人巴掌这种暴力的行为,但秦陌刚才的话已经超过了他能容忍的极限,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挥了一巴掌出去,好让那张臭嘴立刻闭上。

秦陌亦是眸光阴狠,如同附骨之疽粘附在他身上,那目光犹如黏腻的毒液,上上下下把少年全是都刮了一遍,好像要腐蚀掉少年外层的衣物,好看看里面到底留下了多少男人的痕迹一般。

最让他怨恨的并不是陈悯之和卫殊做了,而是陈悯之竟然这么护着卫殊。

他刚才那么凶得亲他,少年都没有扇他巴掌,可一提到卫殊却好像半点也无法容忍一样,连着给了他两下。

虽说他也不是没有爽到但脸上的爽和内心的酸妒纠缠在一起,扭曲成了一种更复杂难言的滋味。

要不是小腿被打骨折了,他现在就会把这只兔子抓起来,抓回家里,锁到只有他能看见的地方去,一辈子都不放出来,好让他再也不能睁着那双看似无辜的圆眼睛勾.引男人。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见陈悯之说:“我和卫殊什么也没做过。”

秦陌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什么”

少年那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仿佛审判他的铡刀:“秦陌,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龌龊。”

仿佛骤然被冰冷的刀尖穿透,秦陌胸腔中传来一阵窒痛。

怎么会弄成这样,他怎么会说出那些话,久别重逢,他明明是想要将他的小兔子抱在怀里,好好亲一亲的,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一直以来,在陈悯之面前,他从前引以为傲的理智与自制力全都不值一提。

明明喜欢他,却总控制不住自己在他跟前露出阴暗又丑陋的一面,像是个被疯狂的妒火吞噬理智的怪物,一个怨鬼,一个妒夫。

又或许,他原本就是这种卑劣的小人,所有的理性与教养不过是他逢迎于世的伪装而已。

只是在遇到陈悯之以前,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望着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一种将要永远失去珍爱之物的恐惧感攫住了秦陌的心脏,他顾不上骨折后刚打上石膏的腿,着急地撑着扶手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悯悯,我——”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摁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回了轮椅上。

“秦先生,腿都被打断了,还是好好坐在轮椅上休息吧。”

秦陌缓慢地扭过脖子,盯向从身后走出来的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明珏莞尔一笑:“我什么时候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先生为我排除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多谢秦先生。”

说罢,不去看秦陌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理了理领口,风度翩翩地走到前面开始捡起少年遗落在地上的果子。

秦陌眉头一蹙:“你干什么?”

顾明珏道:“借花献佛。”

秦陌迅速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借佛之花献佛,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顾明珏不紧不慢:“借谁的花不重要,重要的是献予神明的态度,秦先生方才不就是因为态度恶劣,被神明所驱逐了吗?”

秦陌脸色森森,眼睛红得可怕,攥着轮椅扶手的五指用力得几乎快碎掉,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明珏收拾好一地的残局,提着陈悯之刚才带来的蔬果,往少年消失的方向走去。

*

陈悯之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浮现出困惑。

他也没想到从医院大门走到陆承轩病房这短短一段路,竟然能在半路被人拦下来两次。

他像只警惕的兔子,竖起耳朵,缩到楼梯转角,神色戒备:“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明珏低眸望着眼前的少年,视线聚焦到少年被咬破的嘴皮上。

通红发肿,沾染着一点血色,却更显娇艳,像是饱满成熟的果子,什么都不用做,光是挂在枝头就已经足够对人构成引诱。

顾明珏喉咙干得发痛,墙角狭窄,是一个很适合接吻的位置,他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把纤细的少年困在臂膀之间,然后扣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抬头,承受他汹涌的、带有恶意的亲吻。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已经在秦陌那里看到了教训。

况且如今的少年,似乎也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从前那只孱弱的,只知道一味躲避与承受的兔子,从前那般威逼利诱的手段,对少年已经不起效了。

于是顾明珏只是压下喉中的渴意,提起手中的水果,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微笑:“没什么,只是刚看见宝宝有东西落下了,来还给宝宝。”

陈悯之神情微愣,刚才他被秦陌咬得痛死了,生怕秦陌再亲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连掉在地上的水果都没顾得上捡。

现在想起来在医院乱扔水果好像是有点没公德心,幸好这几层楼都是VIP病房,路上没什么人。

于是他接过顾明珏手里的袋子,小声说:“谢谢。”

顾明珏一笑:“不客气。”

“那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陈悯之看了眼前方被男人挡住的道路,示意男人让开。

但男人显然没有那么容易遂他的愿,挡在前方的身躯一动不动:“有事。”

面对曾经捕食过他的险恶食肉动物,陈悯之像只看见风吹草动就紧张的兔子,再一次警惕地竖起耳朵:“什么事?”

顾明珏见他这幅模样,叹了口气:“悯悯,我是来找你道歉的。”

“我之前,不该那样对你,不该把你关起来,更不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是我心胸狭隘,卑劣自私,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对你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

“悯悯,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我们回到从前,重新开始好吗?”

陈悯之睁着圆圆的眼睛,显然,有了秦陌和陆承轩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并不敢轻信男人的话,这些疯狗找了他这么久,又知道他一直跟卫殊在一起,发疯才是正常的

但男人一副温和守礼的样子,又的确没对他做什么

陈悯之于是犹犹豫豫,又有些不解地开口:“你说回到从前是什么意思?”

顾明珏温和地引诱道:“悯悯可以像之前一样,把我当成你的学长,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好不好?”

“朋友”陈悯之喃喃。

“嗯,朋友。”顾明珏道。

然而下一刻,陈悯之迟钝的脑子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不对劲。

不对!顾明珏都已经对他做过那种事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是朋友!就算顾明珏道了歉,就算他勉强原谅他了,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和顾明珏当朋友!

他竟然差一点又中了顾明珏的圈套!

陈悯之奋力推开男人:“不要!我不要和你做朋友!”

顾明珏被推得向后一个趔趄,闷哼一声。

他受的伤并不比秦陌轻,还能正常走路,只不过因为秦陌断的是腿,而他断的是肋骨罢了。

男人眸光中的温和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伎俩被识破后的阴冷来,他上前一步,卡住少年的下巴,温柔又强硬地道:“哦?宝宝不想做朋友,那是想和我做夫妻吗?”

陈悯之挣扎道:“谁要和你做夫妻,放开变态,不准碰我”

但下一瞬,他忽然不敢动了。

男人的手指探入了他的齿间,捏起了他的小舌.头。

“呜你”

那里细嫩又脆弱,刚被凶狠得□□过,到现在还很可怜地肿着,男人指腹上又覆有薄茧,刮在舌.头上泛起一阵微麻的痛意,让陈悯之忍不住包起了泪花,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样恶劣的欺负。

“别动。”顾明珏的声音里不带情绪,捏着他舌头的力道却略微重了些,强势得让他无法挣脱。

要害被拿捏,陈悯之不敢动了。

顾明珏俯下身,英俊的脸庞朝着他覆盖下来,眼看那双唇离自己越来越近,陈悯之本能地戒备起来,准备下一刻就将男人推开,却没想到,那双唇停在了距离他咫尺之遥。

在这样近到能听见彼此呼吸的距离下,顾明珏指腹摩挲着他的舌头,对着他舌尖的伤口,轻轻吹了一下:“疼吗?”

陈悯之一愕。

他没想到男人这样强硬地把他控制住,只是为了往他舌头上吹一口气。

半晌,他才习惯性地答道:“不疼。”

顾明珏却叹了口气:“悯之,疼就是疼,不要说不疼。”

闻言,陈悯之愣了一下,随即,心头像是有什么奇怪的水流滚过。

小时候他因为笨笨的,总被其他小孩捉弄欺负,在地上把额头摔轻了,回家妈妈问他疼不疼,他也只会傻乎乎地说不疼,一是怕妈妈担心,二是怕妈妈知道发生什么后不让他再去和朋友玩。

久而久之,在面对他人的询问时,他便习惯了说不疼、没事、没关系。

但他直到此刻,直到顾明珏清楚地告诉他,他才意识到,原来人是可以说疼的。

都被咬破皮了,怎么可能不疼呢。

顾明珏看着他这幅愣愣的模样,眸光闪过一抹幽暗,但最终,也只是低头,继续对着少年的伤口轻柔地吹气。

这一次,陈悯之没有再挣扎,只是目光还有些呆。

狭窄的楼梯转角处,少年的腰肢被男人握着,脑袋乖乖地仰起,从某个特定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在主动承受男人的亲吻一般。

在这昏暗的间隙中,陈悯之瞥见了一双阴冷的,毒蛇似的眼眸。

那人穿着病号服,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他们,森森道:“哥哥来医院,不是来看我的吗?”

第52章 第 52 章 讨好主人的小狗。……

52

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把陈悯之骤然从那种神智迷离的状态中拽出来。

他猛然推开贴着他的嘴唇吹气,几乎要亲上来的顾明珏,提着水果向楼梯上走去。

明明什么都没做, 但奇怪地, 面的陆承轩阴鸷的眼神,陈悯之居然生出了一丝心虚。

他欲盖弥彰地抬手擦了擦嘴皮, 目光躲闪道:“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陆承轩的视线紧紧黏在少年的嘴唇上,那双唇比寻常的颜色更深,也更嫣红饱满,唇上还有被咬破皮的痕迹,一看就是刚刚被男人凶狠地亲吻过。

他穿着病号服,身形因为受了伤而微微佝着,不似平日那般高大得有压迫感, 那双眼睛却一如既往地明锐, 如同枯枝败叶里潜藏的毒蛇般,死死盯住他的猎物:“我不出来,怎么能发现哥哥的好事呢?”

“哥哥就这么馋吗?一天离了男人就过不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 哥哥来找我就好了啊, 我也可以满足哥哥的。”

陈悯之瞪大眼睛看他, 随即,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失望:“陆承轩, 我本来以为你是真心悔改的, 现在看来, 是我错了。”

他把带来的水果放在陆承轩脚边, 像是连辩解也懒得了,转身就走,却在下一刻被身后一股大力攥住了手腕。

陆承轩手背上青筋浮现, 阴暗的嫉恨像是要溢出眼眶:“难道不是吗?哥哥刚才,不是在和顾明珏接吻吗!”

“陆先生误会了。”楼梯下方,被点到名的顾明珏不慌不忙地走上来,看了眼红着眼睛的少年,十分体贴地解释道,“悯之没有和我接吻,刚才,我只是在替他吹嘴上的伤口而已。”

陆承轩一怔,抓着陈悯之的手问:“有人欺负你了?是谁?”

在二人还小的时候,每次陈悯之因为脑袋笨笨的受了人欺负,陆承轩就会这样抓着他的手问他是谁,然后用更狠的方式去把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报复回来。

要是陈悯之因为心软而不愿意说,陆承轩也有法子自己把那些人找出来。

但这次,陈悯之只是神色怏怏地说:“不用你管。”

陆承轩:“哥哥我错了”

陈悯之耷拉着眉眼,用力掰开他的手,声音很轻:“以后,不要再叫我哥哥了。”

陆承轩那张英俊的脸庞,在听到这句话后变得一片惨白。

这无疑是这么多年来,陈悯之对他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意味着从小到大都疼爱他的哥哥,这一次是真的被他伤透了心,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从心脏蔓延至陆承轩全身,他本能地,惶急地拼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少年的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误会哥哥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对哥哥说这种过分的话了,哥哥原谅我好不好?”

陈悯之垂眸看着他,柔丽眉眼间像是被吹皱的湖水一般的难过:“可是,陆承轩,我已经原谅过你太多次了。”

说罢,他转过头去,不再看那双小狗般殷殷望着自己的,像往常一样很容易就会让他心软的眼睛。

可下一刻,手上忽然传来濡湿的触感。

陈悯之低头一瞧,发现陆承轩正跪在地上,伸舌.头舔他的手。

一边舔,眼睛里还一边流泪,泪水滴到他的手背上,把他的手浸得湿乎乎的。

陈悯之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陆承轩能在医院里做出这种事。

陆承轩不嫌丢脸,他都嫌丢脸。幸好这层楼都是高级VIP病房区,住的人并不多,现在还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

“你干什么!放开!”趁着还没更多人看见,陈悯之赶紧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可跪在地上的男人看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攥着他的手掌却力大无穷,铁钳似的让他挣脱不得。

连旁边的顾明珏都看不下去了,眉心抽了抽,出声提醒道:“陆先生,这里是医院,不是精神病院,请注意举止。”

但陆承轩显然直接无视了旁边这个多余的东西,一双浅褐色眼珠只盯着跟前的少年,眼睫颤颤,扑簌簌地流眼泪。

他舔.舐着少年柔软白皙的手,不是往常那般,含有情.色意味的,用粗大的舌.头贪婪地从指缝到指尖都舔遍的舔法,而是讨好一般的,只敢伸出一点舌.尖,轻轻舔着少年的手背,和凸起来的漂亮指骨。

就像一只害怕被抛弃,于是拼命讨好主人的小狗。

但这种舔法同样让人直起鸡皮疙瘩,陈悯之挣扎道:“别舔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哥哥。我以后都会听哥哥的话,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陆承轩对他的指令充耳不闻,只是眼泪汪汪地瞅着他。

只不过,在看过太多次这样的眼泪后,陈悯之已经无法判断这是小狗真情的流泪,还是鳄鱼虚假的伪装罢了。

“哥哥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丢下我。”

陆承轩眼眶中还噙着泪,一双眸子却如同盯上猎物阴暗生物一般,死死盯着跟前的少年,里面是不加掩饰的偏执与疯狂:“没有了哥哥,我会死掉的。”

陈悯之一震。

虽然陆承轩前面说的话他无法判断真假,但直觉告诉他,这最后一句话一定是真的。

他望着跪在地上,哭着求他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说没有一丝心软是假的,一来,陆承轩毕竟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陪伴了他大半个人生的亲人,二来,他原本就是这样容易心软的人,无论对方怎样伤害过他,但只要对他真心实意地道歉了,他就总忍不住相信对方是真心悔改的。

因为他总觉得,人这一生会犯许多错,但大部分的错误,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人无完人,但人人都应当被赋予重来一次的机会。

于是,少年就像心软的神原谅他的子民一般,一次次宽恕了这些人对他犯下的过错。

陆承轩还跪在地上,哭得泪水沾湿了睫毛,嘴上却不遗余力地舔着他的手,他从手背到指尖都被舔得湿哒哒、黏糊糊的,像是被小狗湿润又炙热的爱意缠裹着。

陈悯之终是叹了口气:“你先起来。”

陆承轩抬眸望着他,眼睛里像是突然落入了星光,一下明亮起来,要是身后有尾巴,此刻一定也欢快地摇起来了:“哥哥原谅我了吗?”

陈悯之:“我”

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忽然将陆承轩抓着他的手扯开!

陈悯之尚未说出的话卡在喉咙里,惊愕地看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卫殊你怎么来了?”

卫殊抓着他的手腕,脸上面对敌人时的凶狠在看向他的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型犬犯了错被主人逮住时的无措,他支吾着:“我、我等了很久你都没回来,就来医院找你了。”

至于怎么知道他在医院的,陈悯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卫殊一定又安排了人在暗中跟着他。

陆承轩盯着卫殊那只抓着少年的黑手,森森道:“放开他。”

卫殊冷眼睨向他,手上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却紧攥成拳,骨节咔咔作响,却没有更多的动作,像是怒气勃发到极点,却迫于某种无声的禁令而不得不将自己拴住。

最终还是陈悯之有些无奈地开口:“卫殊,你先松开我,你抓得太紧了。”

“哦、哦。”卫殊这才讷讷地松开手掌,但高大身形依旧挡在他前面,像一堵宽阔又坚实的城墙。

男人盯着前方的两名雄性,一身小麦色肌肉隆起紧绷,像是一只守护在主人身边,蓄势待发的兽类,仿佛只要前面两个人对身后的少年有任何动作,他就会立刻扑上去将对方撕咬成碎片。

而对面的两个男人同样以目光无声地与之交锋,各个眸光阴狠,像是恨不得将对方撕碎的死敌。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陈悯之见势不对,生怕几个人又打起来,连忙绕上前去,把卫殊往后扯。

少年颤着一双乌黑柔润的眼睛,站在几个身形比他大了一圈的男人中间,像是一只明明胆子很小,还要强忍着害怕,在一圈豺狼虎豹之中劝和的小兔子,用一种很软和的语气说:“既然大家都受伤了,就不要站在这里了,都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安静了许久的顾明珏忽而开口,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跟谁走?”

*

陈悯之最后自然是谁也没有选,因为他知道,无论他选了谁,无疑都会在这三人之间重新挑起战火。

他只是留下一句:“我自己走,别跟着我。”

然后没再去看剩下三个人的神情,转身独自离开了医院。

大街上,陈悯之走在冬日昏朦朦的暮色中,心下一时有些茫然。

从小到大,他实际一直算得上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在家是听父母话的好宝宝,在学校是听老师话的乖学生。

他的人生也一直很有计划,上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子,但现在,命运轨迹和他的原计划大相径庭,事情发展几乎到了荒诞的地步,他有些想不通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他现在和男人睡过,自然是不可能再去和女孩子结婚了,至于生宝宝就更不可能。

而他原本的四个至交好友,现在为他大打出手,争斗得你死我活,而他处于风暴中心,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平息这场风暴。

他是应该逃离它?还是应该在风暴中做出抉择?即使止息它的代价是他自己?

陈悯之茫茫然想着,却在这时,从路口转角处的凸面镜里,瞥见了一道鬼鬼祟祟跟在他后面的身影。

第53章 第 53 章 将他的公主永远守护下去……

53

陈悯之停下脚步, 转过身,身后却空无一人。

他叹了口气,道:“卫殊, 出来吧。”

两秒后, 一个高大身影从墙角后面挪动出来,埋着头, 有些不敢看他的样子,像是做错了事情被主人发现的大狗。

卫殊挠挠脑袋:“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我是担心有人——”

“我知道。”陈悯之说。

卫殊一双浓眉大眼瞅着他,明明生了一副很凶的相貌,此刻却显出了一点怂:“悯悯,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陈悯之道。

卫殊目光落在他身上:“可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陈悯之叹了口气,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了。”

卫殊问:“面对什么?”

陈悯之抬眸看他一眼, 又别过头去:“面对你还有他们。”

他不再是从前那只只会逃避的鸵鸟, 选择直面一切,但依旧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处理这样复杂的事情。

这对于他一直都很简单的脑子来说,太困难了。

他们都说喜欢他, 而他们的喜欢各不相同, 有的温柔绵长, 有的阴暗深沉,有的明朗炽热, 有的偏执病态, 但同样都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卫殊沉默半晌, 道:“你可以不喜欢我。”

陈悯之怔然抬眼:“什么?”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他跟前半跪下来, 像只收敛爪牙、主动屈膝臣服的大型猛兽,他盯着陈悯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道:“你可以不喜欢我, 悯悯。”

“喜欢你是我擅作主张,并未经过你的的同意,所以,如果我的爱让你感到压力,你可以选择抛弃它。”

“当然,出于私心,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即使要经过许多个年月的等待,我也希望你能够接受它。”

陈悯之呆呆地看向卫殊。

这其实算是卫殊对他的第二次告白,第一次是在静水山庄,在他从那个带有酒意的吻之中仓皇逃离后,而这一次,却是在这样熙熙攘攘的街边。

两次的场合都显得有些仓促,但奇异的,比起另外几人对他告白时的场景,陈悯之此刻内心却并不感到慌张,反而,连心中先前那一丝浮乱都平静下来。

因为这一次,他有了拒绝的权利。

“但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

男人牵着他的手,半跪着望向他,仿佛骑士在对他的公主许诺:“我向你发誓,永不违背你的意愿。”

“但是,我也想要从公主殿下这里讨要一样东西。”

陈悯之愣愣怔怔问:“什么东西?”

男人凸起的眉弓眼窝处投下阴影,却更显得那双兽眸灼烁如火:“我希望,你能给我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的权利。”

陈悯之看着他,没有回答。

周遭人声喧嚷,但陈悯之听得清晰,在他的胸腔中,一颗鲜活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

寒假已经到了尽头,没几天便开学了。

大概是因为身受重伤,恢复还需要时间,躺在医院里的那三位伤员暂时没来找什么麻烦,陈悯之这一周都过得很清静。

只是卫殊依旧十分警惕,每天都如临大敌地护送他上下学,连上课和中午吃饭都要陪着他一起,好像生怕他半路突然被人绑了。

陈悯之有些无奈:“你不用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觉得他们现在已经不会来了。”

毕竟,应该没有人在被揍成那样后,还想要再来被揍第二次。

他觉得卫殊给那几个人的教训已经足够作为警告了,这段时间那三个人都安分守己得不行,别说来找他,连消息都没发来骚扰他过。

然而卫殊却依旧神情凝重:“事出反常必有妖,悯悯,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这段时间你都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见他坚持,陈悯之也只能作罢。

但这样一来,每天和卫殊在一起的时间就显得格外多,两人每天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不是恋人,却胜似恋人。

好吧,其实在那天告白过后,卫殊主动退回了地板上睡,陈悯之怎么劝都不肯再上床。

男人就像是因为小兔子的害怕,主动退到了让弱小的动物感到安全和舒适的距离。

只是,时不时的,陈悯之依旧能从生活的缝隙中,感受到男人快要满溢出来的、汹涌而霸道的爱意。

比如上课的时候,卫殊从不看黑板,而是一整节课都盯着他看。

陈悯之被他看得脸热,问:“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卫殊想也不想地答:“老婆好看。”

陈悯之跟做贼似的四下张望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听课的听课,玩儿手机的玩儿手机,没人注意他,这才转回头,臊红着脸对卫殊道:“你小声一点,而且不是说了,在外面不要乱叫我老婆吗。”

在家就算了,反正他说了多少次卫殊都不听,也只能随他去,但在外面,陈悯之实在是拉不下那个脸。

他一个大男人,被人叫老婆像什么话。

卫殊看着他,很听话地压低了声音:“好的老婆,知道了老婆。”

陈悯之:“ ”

再比如,每次在家做饭的时候,卫殊都不让他进厨房,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活儿。

要是陈悯之过意不去,非要进去帮忙,男人就会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他抱起来,横坐在小麦色的臂弯上,一路把他抱到沙发上坐着。

要是陈悯之再跑进去,就再抱出来,一次一次,不厌其烦。

但这种方式重复多次后会出现问题,某次把他从厨房抱出来后,男人的眼睛肉眼可见地红了。

声音也沙哑得可怕,仿佛饿久了的野兽:“悯悯,别再跑了。”

春天衣服穿得薄,以至于被男人的臂弯圈住时,陈悯之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从某处传来的不正常热度。

“你、你”即使已经面对过很多次这种情况,陈悯之还是霎时从头红到脖子根,他怯怯地往沙发后面缩了缩,生怕这只饿红了眼的野兽下一刻就扑上来,一口将他给吞了。

但卫殊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男人像是在用行动将他证明,他的爱是炽烈的、不动如山的,却也是安全的,不会如同真正的烈火般将他灼伤。

就好像即使陈悯之不爱他,他也可以永远像这样,将自己的獠牙与利爪锁住,停留在一个安全距离内,将他的公主永远守护下去。

*

卫殊失踪了。

两个人每天分开的时间并不多,因此身边形影不离的人一失踪,陈悯之很快就察觉了不对劲。

卫殊是在一天下午出去买菜后,就再也没回来的。

陈悯之一开始以为是他的公司出了什么急事要他处理,但转念一想,卫殊不是那种有急事就不接他电话的人。

他第二个想到的是出车祸,于是他急急忙忙去买菜的路上找了一圈,但没有发现任何车祸的痕迹。

但按理来说,卫殊一个一米九几、拿过全国格斗冠军的大男人,在外面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即使那几个人报复来打他,也没人打得过他才对。

陈悯之一晚上辗转难眠,忽然发现没了睡在地板上的卫殊,他是如此地不习惯。

第二天傍晚,还没等到人的陈悯之已经打算去报警了,房门却在这时砰咚砰咚地被敲响。

一打开门,他就被外面浑身是伤的男人吓了一跳。

“卫殊?”陈悯之瞪大眼睛,“你去哪儿了?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男人一身的血污,一双眸子却依旧如同灰烬中的火星:“老婆,我没有跟人打架。”

陈悯之一愣。

他怎么也没想到,卫殊回家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陈悯之:“别管那些了,快进来。”

卫殊这才跟一条得到允许的大型犬一般,跟在少年身后进了屋。

陈悯之看着他身上那些令人心惊肉跳的血痕,心疼地想要伸手去查看,却被卫殊一把攥住了手。

“老婆先别碰,我身上脏。”

“哦。”

“我去洗澡,老婆你等我一下。”

“好。”

不一会儿,卫殊裹着条浴巾出来了。

男人赤.裸的上身上覆盖着青红淤紫的新鲜伤口,与不久前的旧伤交叠在一起,触目惊心。

陈悯之光是看着都觉得疼,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殊沉默一会儿:“有人绑架了我。”

卫殊告诉陈悯之,他是在买菜回来的路上,被人从后面用麻.醉.枪打了一针,然后在昏迷状态下被绑上了一辆黑车。

只不过,那些人大概低估了他体质的强悍,麻醉的剂量不够,他在半途就醒了。意识清醒后卫殊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装睡,直到车辆在中途的一个休息点停下。

他趁着其他人都走了,身边只留下一个看守的人,挣脱绳索,还把那人反绑了起来,逼问他们的目的。

然后卫殊才知道,这辆车是要开往缅甸的,目的是走偷渡的路径,把他从海上运往非洲。

至于背后的雇主,虽然对方死活说不知道,但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三条。

陈悯之听得目瞪口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怪不得那几个人最近这么安静呢,原来打的是卫殊的主意!但就算是因为被卫殊打了之后报复,这也做得太过分了点儿!

陈悯之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我去找他们!”

卫殊拉住他:“老婆,他们把我绑走,就是为了得到你,你去找他们,反倒正中他们下怀。”

陈悯之急道:“那也不能让你白白受罪。”

卫殊:“老婆放心,我已经报警了。”

虽然以那几个人背后的势力,并不能治他们什么罪,但以卫家施压,让他们在拘留所里吃点苦头却不是难事。

陈悯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他们打你了?”

卫殊:“没有,是我逃跑途中从山崖上滚下去弄的。”

陈悯之红着眼睛看他,没有说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的话,逃往之路凶险,卫殊一定是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他只是一边以极轻柔的力度给卫殊处理伤口、上药,一边吹着气问:“疼吗?”

卫殊看着少年那双担忧的眼睛,终究没有说谎:“很疼。”

“那怎么办。”少年抿着嘴巴,一筹莫展的模样。

卫殊盯着他不说话。

陈悯之对上那双灼灼的、如同兽类一般的眸子,心头蓦地一跳。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像是很犹豫似的,他攥着自己的指节半晌,闭上眼,慢慢地凑过去,在男人脸上的伤口旁轻轻亲了一下。

面容柔净的少年眼睫颤颤,像被风暴裹挟着的蝴蝶:“现在,有好一点了吗?”

第54章 第 54 章 “我是公主的狗。”……

54

男人身材高大, 即使坐着也比陈悯之高出一大截,背着光,英俊的脸落在阴影中, 却更显得那双眸子炯炯有神, 如同潜藏在黑夜里捕食的猛兽。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少年, 盯着少年刚刚亲吻过他伤口的嘴唇。

陈悯之被他看得脸颊发烫,移开目光,磕磕巴巴道:“看、看我做什么,你不是说,亲一下,就会不那么疼了吗”

话音未落,一股大力忽然挟住他的腰, 将他往一个方向带去。

男人滚烫的唇舌覆了上来, 撬开他的齿关,直逼他的内里,如同一簇烈烈燃烧的火焰, 一瞬间将他点燃。

卫殊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炽烈、凶悍、强势而野蛮, 是那种完全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逃避的吻法, 男人大掌摁着他的腰,一手扣着他的后脑, 将他按得动弹不得, 浑身都被男人身上霸道的荷尔蒙气息包裹。

少年软嫩的小舌.头被强势地咬住, 叼在齿尖反复品味, 男人粗糙的舌.头一次次在舌心软肉上碾过,像在品尝什么糕点般吃得啧啧有声,少年被亲得嘴巴都合不拢, 口间水液顺着唇角流下来,又被男人一滴不剩地舔干净。

“唔——”陈悯之抬手去推身前的胸膛,只推到硬邦邦的一堵,铜墙铁壁似的,与之相比,他手上的力气简直软绵绵得不像话。

更奇异的是,比起被剥夺氧气后导致的身体脱力,更多的似乎是他的身体自身在发懒,不愿意去推拒身前的男人。

他的身体并不排斥男人的亲近。

陈悯之脑子里忽然闪过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种说法:你的身体比你的心更诚实,它会接纳你喜欢的人,排斥你抗拒的人。

走神间,唇瓣忽然被人咬了一口,力道不大,却足以把陈悯之飘走的思绪拉扯回来。

男人咬完了之后,又用舌.头在那一小块牙印上舔了一圈,仿佛兽类留下自己的气味与□□,作为一个充满占有欲的标记。

做完后,一只覆盖在唇上,快要将他烫化掉的唇舌终于离开了,走之前甚至还牵扯了一缕银丝,被男人一丝不落地用舌.头卷进嘴里。

陈悯之一双乌黑眼睛被亲得水濛濛的,呆呆愣愣的,像只被亲懵了的兔子。

卫殊双目如钩,牢牢锁在他身上,声音又沉又哑:“悯悯,你心里有我。”

陈悯之望着他,白皙的耳朵尖染上桃花似的粉,期期艾艾道:“我、我”

他其实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混沌的,他有些不明白他的身体在面对卫殊的亲吻时为什么不反抗,他的理智在面对卫殊的话时又为什么不反驳。

但男人替他指明了答案:“你不会主动亲你不喜欢的人。”

陈悯之茫茫然想,是这样吗?他是喜欢卫殊的吗?

他这辈子还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女生的,但好像好像他这辈子也没办法再去喜欢女生了。

毕竟他睡都跟男人睡过了,而且跟男人睡的时候居然还能奇异地感到很舒服完了,他这辈子是不是都只能跟男人睡了。

陈悯之的思维持续跑偏,但眼前的男人却难得强势起来,不容他有一丝一毫逃避的机会,卫殊捧着他的脸,定定道:“悯悯,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卫殊对他表白时的心动是喜欢吗?

卫殊消失时他的不安是喜欢吗?

卫殊受伤时他的心疼是喜欢吗?

卫殊吻他时他身体本能的顺从是喜欢吗?

陈悯之不能确定,他脑子从小就笨笨的,别人一遍就能想明白的事他需要想许多遍才能明白。

于是他在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遍,最终想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顾明珏、秦陌、陆承轩都说喜欢他,而他们喜欢他的方式,是将他紧紧绑在身边,一步也不许逃离。由此可见,喜欢一个人,大概会时时刻刻都想要和他待在一起。

第二,他希望卫殊永远在他身边。

于是,在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静谧中,额心紧绷、目光焦灼的骑士,终于等到了公主的回答。

陈悯之缓缓地,却十足坚定地点了点头:“喜欢。”

卫殊愣了一秒,随即便是被铺天盖地的狂喜淹没,他大力将少年拥入怀中,声音急切道:“悯悯,你再说一遍。”

陈悯之耳根子不知何时已经红透了,他小小声说:“不是说过了吗”

但身形比他高大宽阔了快一倍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一般,像抱着心爱的糖果般紧紧抱着他,声音宛如诱哄,又近乎乞求:“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好不好?悯悯?”

陈悯之于是轻轻拍着他的背说:“我喜欢你,卫殊。”

几乎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一瞬间,男人滚烫的吻就再次落到了唇上。

这个吻比上一个更热烈,夹杂着少年人不可抑制的心动与狂喜,几乎失了分寸。

陈悯之直到这时才明白卫殊之前亲他都是收着的,男人真正发起狠来就跟发.情的兽一般,粗大舌.头卷着他的一个劲儿地吮,舌.头都给他吸酸了,力道也大得吓人,别说嘴唇一周,连下巴上都是男人留下的咬痕。

不过这一次,陈悯之没有再试图伸手推开男人,而是打开双臂,环抱住了身前宽厚结实的臂膀,然后顺着男人的攻势,向后仰倒在了沙发上。

向来只会承受的少年,也开始笨拙却可爱地,学着主动伸舌.头去和自己的爱人接吻,好让对方的爱意得到回应。

两人呼吸交错,空气间都是暧昧的水声。

卫殊忘情地吻着他,从少年樱红饱满的唇珠吻到小巧白皙的耳垂,犬类做标记一般,霸道地在那光洁皮肤上留下一枚咬痕,还很幼稚地,要把两个耳朵都咬一遍。

男人齿尖锋利,陈悯之被他咬得有些微疼,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咕哝着:“你怎么跟狗一样”

卫殊抬起头,撑在他身体上方,声音沙哑地回答:“我就是狗。”

陈悯之:“?”

陈悯之:“什么?”

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是狗的。

卫殊望着他,郑重道:“我是保护公主的狗,为公主所驱使的狗,我永远不会伤害公主、背叛公主、离开公主,即使有一天公主将我丢弃,我也会用余生践行我的誓言,直到死亡。”

这话听起来有些荒诞,像是什么玛丽苏爱情偶像剧里的台词,还是几十年前的那种老土版本,但奇异的,陈悯之却因为这段话,心脏饱胀得像是被浸泡在温水中。

而这些天一直困扰在他面前的那片迷雾,也仿佛忽然间被风吹散了。

他不再彷徨,因为他已经在风暴中做出了选择。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身旁会一直有人守候。

陈悯之笑起来,笑得乌润眸子都弯弯的:“那么,狗狗可以得到公主的奖励。”

卫殊眸光滚烫,火焰一般在他身上燃烧:“什么奖励?”

陈悯之说:“你等一下。”

说罢,把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一个人跑进了卧室,关上门。

卫殊独自坐在沙发上,明明浑身是伤,他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痛一般,能感受到的只有从心脏处传来的,濒死一般的狂喜,以及喉咙里快要将他灼干的渴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卧室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卫殊望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呆得忘记了呼吸。

少年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公主裙,裙摆层层叠叠地蓬起来,仿佛盛开的花瓣,而花瓣中心的人却比花儿本身更娇艳。

仍然是乌黑柔软的头发,仍然是那圆润干净、像是某种软乎乎的小动物一般的眼睛,仍然是眼角那一颗淡红色的小痣,仍然是那天真未改、如同湖水般清澈透明的心,仍然是他一眼万年、此生不忘的小公主。

他穿过时光的藩篱,再次来到了他的身边,一如初见。

而这一次,他将再也不会将他的公主弄丢了。

陈悯之看了眼如同雕像一般伫立着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看吗?”

这套裙子是卫殊最开始送给他的,他这还是第一次穿,没想到这么合身。

久久没得到回答,陈悯之疑惑地抬头,下一刻,身体却忽然悬空!

“你干什么!”突然被人拦腰抱起的陈悯之发出一声惊呼。

卫殊把才从卧室走出来的他又抱回去,放倒在床上,高大身影撑在他上方,声线低沉地道:“公主殿下。”

“嗯?”陈悯之对他突然的动作感到不解,却也没有挣扎,乖乖地躺在床上,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望着男人。

卫殊眼眸深暗:“我现在身上很疼。”

陈悯之微愣,随即会意,红着脸,扶着卫殊鼓胀有力的胸肌,凑上去在男人粗糙面皮上亲了一下。

可正当他以为这样就完了的时候,男人却忽然扣住他的手,声线嘶哑道:“不够,还是很疼。”

亲都不行了,陈悯之担忧又无措地说:“那怎么办?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医——”

他的话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因为男人已经低下身,低哑的声线附在他的耳边:“不用,做一下就好了。”

陈悯之往下一瞅,羞得瞪大眼睛:“你”

男人的眸子已经完全被情.欲染红,额上青筋鼓动,仿佛一头濒临疯狂的野兽,却还是握着少年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可以吗?公主。”

许久,穿着粉裙子的小公主红着脸,点了点头。

反正卫殊说一下就好了,应该也不会很久,彼时,天真的小公主如是想道。

第55章 第 55 章 “老婆,你好像比之前更……

55

陈悯之十分后悔昨天的决定。

卫殊的确只做了一次, 但这一次被天赋异凛的男人故意延长到了两小时,陈悯之到最后连叫都叫不出来,怎么晕过去的都不知道。

现在卫殊倒是不疼了, 可他腰疼, 肚子疼,屁.股疼, 哪哪儿都疼。

也不知道怎么能那么长他昨天总觉得肚子都要被捅.穿了,吓得一个劲儿地哭,流下来的眼泪却被男人像狗一样全部舔了个干净。

现在好了,大清早起来的卫殊神清气爽,一点儿也不像是受过重伤的样子,倒是他躺在床上,整个人萎靡不振, 跟被吸干了精.气一样。

卧室门咔哒一声打开, 身形高大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身上拴了个围裙,身前两块饱满的胸肌把围裙布料撑得鼓起, 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后背上遍布着伤痕, 大部分是一些撞伤和擦伤, 但还有一些是新添的抓痕。

那抓痕在男人小麦色的皮肤上显得很浅,也很短, 像是某种四肢短短的小动物给挠出来的。

而少年身上的痕迹, 就要深重许多了。

从白皙的脖颈到胸口, 处处都是青紫色的吻痕、咬痕, 纤长锁骨上留下了一连串交叠的牙印,跟被狗啃过似的,还有更多彰显着占有欲的痕迹, 延伸进被纯白色睡衣遮挡的地方。

卫殊视线落到那些痕迹上,咽了咽喉咙,端着粥走过去,对趴在床上摊成一滩小兔饼的少年道:“老婆,吃饭了。”

陈悯之从喉咙里闷闷地哼了一声,把脑袋背过去,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这幅样子,显然是不太高兴了。

毕竟性格再温顺的兔子,也会有脾气。

卫殊自知理亏,也没敢再说什么,走过去把粥放下,抬手覆在少年凹陷下去的后腰上,轻轻揉按起来。

谁知下一秒,一只雪白的兔爪子“啪”地一声打在他手上,将他的手打开了。

一抬眼,只见少年红着眼睛,凶巴巴道:“不准再来了,你昨天还没弄够吗!”

卫殊就跟一只犯了错的大狗般讪讪收回爪子,干巴巴道:“我只是想给你揉腰”

陈悯之戒备地说:“不要你揉,我自己揉。”

谁知道这狗会不会揉着揉着又摸到别的地方去。

于是他趴在枕头上,抬起手臂反手去揉自己的腰。

换做在平时,这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但这样简单的动作现在对陈悯之来说却难如登天。

因为他不仅腰疼,手臂也是疼的,还酸软得使不出力气,没揉两下就放弃了,破罐破摔地继续趴在床上。

过了会儿,又觉得有些委屈,眼睛里包起了两团泪花。

谁能想到就在几个月前,他刚上大学的时候,还满心想着要娶老婆的,现在他不仅娶不了老婆,还要给别人当老婆,肚子都被弄得大起来,涨得他难受。

卫殊一见他哭,整个人立马慌了,手足无措地想去抱着人哄,想起刚才被少年拍开手的场景,又怕惹少年生气,于是只能像站桩一般杵在床边,满头大汗地哄人:“老婆别哭,别哭啊,都是我的错,是我失了分寸,我以后再也不弄那么久了,下次我会注意轻点儿的”

话音未落,一个抱枕在半空中朝着他飞来,正砸在他脸上。

一回头,少年红着眼睛瞪他:“你还说!没有下次了!以后你要是再受伤,就自己去医院!”

“好、好,以后我自己去医院,老婆你别生气了。”卫殊满口答应,心里却想着,这都是他老婆了,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以后的“下次”还多着呢。

卫殊好说歹说,终于把气成一只小河豚的少年给哄好了,把人从被窝里捞起来,放到自己怀里,一口一口地喂少年喝粥。

陈悯之靠在男人温暖厚实的胸膛上,乖乖地吃男人喂过来的饭,吃了两口才反应过来,他怎么这么自然地就接受了被人喂饭这种事情?跟照顾小宝宝一样。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有些羞耻,伸手去抢卫殊手里的勺子:“我自己来。”

卫殊没给他:“不是手酸?”

陈悯之小声道:“那也不至于吃饭都要人喂吧,我又不是没长大的小宝宝。”

“你是。”卫殊却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烫,“悯悯,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都做公主宝宝。”

饶是已经被卫殊打过许多次直球,陈悯之也被这样热烈又坦诚的情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脸颊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嗫喏去捂卫殊的嘴:“你说什么呢,不许再说了。”

公主就算了,卫殊总喜欢这么叫他,但他都成年了,才不是什么小宝宝。

但陈悯之没想到,他的手刚一贴上男人的嘴,掌心里就传来濡湿的触感,男人粗粝舌.头舔着他手心的软.肉,仿佛品尝什么美味般吃出了水声。

陈悯之又羞又气,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的大掌攥住手腕,镣铐似的让他动都动不了。

“放开!不准舔了!”他急道。

然而男人仿佛忽然间着了魔似的,完全听不见他说的话,而是抓着他的手,舔得变本加厉,粗大的舌头像是鬣狗般伸出来,贪婪地舔舐着他的手心、手背,连指头缝里都被留下黏糊糊的水液,还叼住了他的指尖在嘴里嗦,咂出细密黏.腻的水声。

“卫、卫殊!”陈悯之简直不明白一直都还算听话的男人,怎么突然间就跟发疯一样听不懂话了。

挣扎半晌无果,陈悯之的手比脑子更快,“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卫殊舔舐他的动作停下了。

男人脸上顶着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像是终于被这一巴掌扇清醒了,唇角还残留着水液,眼底带着尚未褪去的痴色,怔怔地望着他:“老婆”

陈悯之收回手,红着眼睛瞪他。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打人的,但经验告诉他,每次碰到这些男人发疯的时候,不给一巴掌出去他们是不会停止的,于是每次他的身体反应都比脑子更快,大脑还没下达指令,巴掌已经挥出去了。

陈悯之气鼓鼓地说:“我把手伸过去是让你闭嘴,不是给你舔的!”

卫殊用舌头卷去唇边残留着的甜香气,讷讷道:“对不起,老婆,你好像比之前更香了。”

如果说从前少年身上的味道是檐下的雨滴,干净而青涩,而如今,他身上的味道却像是枝头饱满成熟的果子,飘散着熟透了的甜香,连带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变得醇熟而勾人。

雪白皮肤上印着星星点点的吻痕,偏偏那双乌黑眼睛又是纯澈无辜的,导致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看似矛盾却又和谐的,纯情与诱惑并存的魅力。

卫殊说着,鼻尖便不自觉地往少年身上贴近过去,像是被肉味儿勾着鼻子走的狗,眼睛都直了,有一种自我意识缺失的憨傻感。

香好香越近,那香气便越浓郁,等卫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那块儿最香最软的地方叼进了嘴里,一个劲儿地嘬,仿佛狗嘴含着宝贝似的不松口。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他另外半边脸上。

狗嘴松开了。

现在卫殊左右两半边脸上都印着巴掌印,十分对称,但就是他脸黑,巴掌印在上面不明显,看上去好像还能再挨很多掌。

少年眼眶通红,眼睛里包着点点晶莹,雪白的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气急了,像只气得连耳朵都竖起来的兔子。

连挨两巴掌,卫殊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把少年给惹生气了。

“我错了老婆,我不闻了,你再香我也不闻了,你别生气”他忙不迭地道歉,但少年在接二连三地被欺负后,显然是已经哄不好了。

陈悯之抓着睡衣的衬衫领口,紧紧遮挡着自己的前胸,脸色红红白白地控诉道:“你那是闻吗!你根本就是就是!”

虽说昨晚比这更激烈的也不是没有做过,但他生来脸皮就薄,要他说出那几个字他还真开不了口。

卫殊干巴巴道:“我一开始是只想闻的,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就咬上去了”

但已经挨了欺负的兔子,已经不似从前那样单纯好骗了,他现在再也不信这些从狗嘴里吐出来的鬼话了,更何况那狗嘴上说着,眼睛却还直溜溜地盯着他刚被欺负过的某处看,看上去馋得口水都快从齿缝里滴下来了。

陈悯之抄起枕头砸过去,瞪着眼睛说:“出去!你今天都不准再亲我!”

卫殊一愣,急忙道:“老婆”

陈悯之:“不准再叫我老婆!”

卫殊还想道歉哄人,但眼看少年越来越生气,也只得听话地讪讪退出房门,像只犯了错事,灰溜溜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大型犬,如同他身后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也已经垂下来了。

然而,就在卧室门关闭的前一瞬间,一颗狗头从门缝里伸进来:“老婆,那明天呢?”

陈悯之终于忍无可忍,抄起床上的最后一只枕头,对着那只狗头砸了过去:“滚!”

世界清净了。

陈悯之头疼地叹了口气,撑着酸痛的腰,换好衣服去洗漱,一边洗一边开始怀疑起自己昨天所做决定的正确性。

然而耳边清净了没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听上去还是他家门口传来的。

陈悯之连忙放下手中物事跑出去,这一看,险些没两眼一翻当场晕过去。

狭窄的楼梯间内,四个男人像是杀红了眼的疯狗般,扭打成了一团。

第56章 第 56 章 “我只是,不爱你而已。……

56

说是扭打成了一团其实不太准确, 准确来说是另外三个人对卫殊的单方面围殴。

但卫殊毕竟力气惊人,格斗技巧更是拿过全国冠军的水准,就是一打三也没被打趴下, 而是和三个人打成了个平手, 双方你来我往,谁也没捞到好处。

陈悯之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五好青年, 哪里见过这种打群架的架势,吓得脸色苍白,在原地呆了三秒,当看到卫殊被斜刺里飞来的一拳揍得鼻血横流时,才猛然回过神,大喊道:“住手!”

然而四个男人此刻都跟杀红了眼的野兽一般,哪里还能听到少年的呼喊, 兀自在狭窄的楼梯间内打得头破血流。

陈悯之看得心惊肉跳, 再也顾不得许多,冲到缠打成一团的男人们中间,拼尽全身力气扯开了其中一人, 奋力喊道:“我让你们住手!”

这次, 失去理智的野兽听见了他的声音。

空气中安静下来, 几双同样猩红的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细密黏腻的水声, 陈悯之一扭头, 发现是刚才被他从人群中扯出来的陆承轩, 正贴在他身侧, 像小狗一样用舌.头舔他的脸。

陈悯之有些恼地推开他:“陆承轩!”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竟还有心思在这儿舔他!

陆承轩像是被主人点到名字的小狗般,冲他眨眨眼睛:“哥哥。”

那副乖巧的样子, 仿佛下一秒就要摇尾巴了,只是配上他那被打肿了的眼睛、裂了口的嘴角,显得有几分滑稽。

处理完这只,陈悯之又看向剩下三条,只见个个鼻青脸肿,和陆承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中,卫殊脸上的伤最重,身量高大的男人低着头,目光躲闪,五指不安地捏着,像只犯了错不敢看主人的大型犬。

至于剩下的两人,眼珠子则跟强力胶似的,死死黏在他睡衣领口露出来的脖颈上,那雪白皮肤上印着交错的吻痕,又深又重,一看就是被人凶狠地吮了很多遍。

感受到二人过于灼烫的视线,陈悯之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拢衣服,轻咳一声:“怎么又打起来了?”

卫殊闷闷地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陆承轩委屈地说:“哥哥,这还不都是卫殊拿着张假照片在朋友圈造谣,我们看不过去才动手的。”

陈悯之看向后面垂着脑袋的男人:“卫殊,你过来。”

卫殊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过去了。

陈悯之:“你在朋友圈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