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叠坐, 上头的那个总是会撞到车顶, 时不时哐当一下,听的江阳心都一颤, 但手脚被突然出现的铁链束缚住,嘴也套上了铁罩子, 只能干瞪眼。
小猴斜眼看着被迫蜷缩在人怀里李解荣, 知道老大的毛病又犯了, 时不时脑抽要养东西, 猫、狗、豹子…都养过, 人也养过,但养了一次就厌了,不会来第二次,难得吃回头草,又养了一回。
想到那些宠物最后的惨状,小猴收回了目光, 红唇被勾出冰冷的弧度, “活死人,应该养不死,希望能耐造一点。”
天黑了, 世界都安静了。火堆成为了黑暗里唯一的光,江阳扭动被捆的僵硬的手腕,找了个临火近的地方就坐下了。
脚上松了绑,李解荣黑亮的眼睛倒影着火焰,在江阳和火堆里来回转头,停顿了一会儿就一个劲的往火堆里凑,本来就破烂的衣服被烫的更是可怜。
拉扯了几次,向来好脾气的江阳也恼了,下意识拍向那肉最多的地方,拍完了江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掌下的皮肉不受控制的颤抖,耳朵比拍红的手掌还艳。
一直关注这一块的陆随扯着嘴角,停下了擦机甲的动作,吊着眼睛,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恍若下午那占有欲十足的人不是自己。
小猴贱笑的贴了过去,“哥,那人不是你宠物吗?被别人沾了,你不去教训一下。”
“厌了,没兴趣。我养的都是最好的,那小蠢货太次了,还不够格入我的眼。”
小猴眯着眼睛,从上到下把那要跳火堆的人看了个遍,“确实太次了,不说那猫狗,就连那虎豹都是难得的品种挑过来的…”
“艹,什么垃圾东西。”
今天怎么擦都不顺手,陆随将布条扔进了火堆,火焰一下子拔高了,滋啦滋啦的响。
几乎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江阳也不想开口向他们要,提着把剑、带了树火把就往荒地里钻。
小猴不情不愿的啃着压缩饼干,半天才抿化了一角,目光随着江阳移动,“哥,你说他干什么去?”
“你管他干嘛,好奇就跟过去呗。”陆随忙着驯化李解荣,没功夫搭理他。
小猴是一点闲不住,马尾在空中腾飞,人已经没影了。
“嘬嘬嘬,来这!”陆随手里拿着颗豆子,冲着满地乱蹦的李解荣招呼。
李解荣缩着鼻翼嗅味道,眼神发亮,嘴巴大张着就往陆随那扑。
陆随忽然收了手心,捏着李解荣的脸,“坐下!”
李解荣哪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舔着那留着味的指缝,整个身子都要趴进陆随怀里。
手背湿漉漉的,陆随不留情的扇了一个巴掌,原本还舔个不停的李解荣瞬间不动了,偏头顶着通红的脸发愣。
两人就维持了这个姿势好一会儿,陆随突然感觉手掌心里的豆子有些膈手,啧了一声压低了眉毛,掐着那下巴,就把豆子往里面塞,嘴里嘀咕着,“我打的也不重啊。”
舌头绕着豆子转了好几圈,软着身子把陆随当坐垫,餍足的砸吧着嘴,左脸还有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青白的皮肤乘着格外明显。
而李解荣思考全靠那颈椎的那个肉球还有没比肉球大多少的脑子,只记吃不记打的皱鼻子,嗅哪里还有豆子。
陆随变戏法一样又掏出来一颗,高举着手,在李解荣面前晃悠,“还想不想吃?”
李解荣抬高头,满眼只有被挡住的豆子,听不懂一点。
身上的人不仅把自己当坐垫坐着,而且连最基本的指令都听不明白,带着机甲的左手发痒。
陆随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蠢蠢欲动的手臂,“不能打,打了就更傻了。”
没过几分钟,火焰滋啦的往外冒火星子。
“蠢,太蠢了!愚蠢至极!”陆随咬着牙转身,随手往后面把豆子抛了,李解荣灵活的跃起,叼走,打滚,躺在地上吮着。
等小猴回来了,看见陆随黑着脸坐在一旁,而李解荣四仰八叉的躺着,脸颊一鼓一鼓的嚼着什么东西,那享受的样,给饥肠辘辘的小猴馋的流口水。
“哥,你给他吃啥了,给我也尝尝呗。”
陆随想到那蠢货就心烦,“你自己去看。”
小猴也不见外的趴着,和李解荣脸对脸。李解荣舌头包着豆子,咕咚一下,豆子下肚了。
眼尖的小猴还是看到了那嘴里是什么,也不顾衣服上的尘土,拎着李解荣的衣领到陆随面前。
“衍生石你都给他吃了!我要半天你才给我一颗,你就这么给,给这个傻b了?他吃的明白吗他!”
李解荣整个人都是被拖行着过来,呆滞的眼神带着一丝拟人的疑惑,舔着嘴唇,把豆子残余的味道都吃进肚子里。
“我看他吃的比你明白。”
陆随和小猴看着那人的脸颊,舌头在空腔里从左边顶到右边,又来回转了个圈。
小猴顿时泄了气,松了那衣领,“甘拜下风,我真服了。”
拎着两只褪了皮的兔子回来,江阳看着地上灰头土脸的李解荣,和相顾无言的两人。
小猴抢先一步说话,“我可没欺负他啊,再过几天他都要骑我头上了。”说着还瞟了一眼陆随。
陆随拍了拍一脸傻的李解荣脑袋,“你加油!争取明天就骑那猴的头上。”
小猴撇嘴原地跺着脚,捂住耳朵扭头就跑,“江阳!赶紧烤,我要吃一整只兔子!”
“祝南光醒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从研究台离开,挺阔的脊背撑的褂子没有一丝褶皱。
“醒了,午所长要去看看吗?”
接过午时手中的资料,弯着腰,本来就不高的个子更是矮上几分。
“走吧。”
鬓间的黑发中参杂着些许的白发,但毫不影响那俊朗的面容,反倒称的儒雅了几分。
“许久未见,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刚从陌生的环境醒来,头还晕乎着,祝南光戒备的看着面前一副自来熟的人。
午时扬着和善的笑,低头对着座位上的少年,没有一点指纹透亮的眼镜折射着冰冷的顶光。
“看来还是生疏了,要说咱们的关系,你还要称呼我一声舅舅。”
祝南光影藏在黑框眼镜下的眸子也悄无声息的观察着面前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富有光泽的皮肤透着年轻的活力,而那参白的头发实打实的暴露了他的年龄。祝南光低头避开那看似温润的眼睛,乖巧的喊了声舅舅。
“好孩子,诶我记得以前你脖子上还戴着一块项链的,怎么嫌弃舅舅送的便宜,不带了?”
午时露出慈祥的笑,拍着外甥的肩,疑惑的问道。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祝南光强忍着躲开的冲动,压着声音说到。
“没事,东西也不贵。高烧退了,试试发动异能,你也是幸运,赶上最后一批了。”
午时兴奋的声线颤抖,目光紧盯着多次失败的祝南光,半晌拿开手,语调冰冷些许,“后面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试。”
房间独留祝南光一人,刺眼的白炽灯照着眼睛难受,眯着眼环顾四周密闭的金属墙。没了胆怯的样子。
祝南光走近沉重的墙面,蹲在了不起眼的角落,指间附着着一层黑色的物质贴了上去,原本白银色的表面瞬间融出了一个焦黑的空洞,“有意思,异能吗?”
目前要考虑的事情远不及表面那么简单,突然出现的奇怪舅舅,丢失的项链,不知名的地方,还有被带走的李解荣。
午时盯着平板里人的一举一动,恰巧和里面的人对视,胸膛发出沉闷的低笑,“果然,魄石的力量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啊。”
摘掉眼镜,将平板扔到一旁,“你去查查他最后见的人是谁。”
身后的一道人影在回应后,瞬间从房间消失。
“上半夜你守夜,下班夜我守。”
陆随闭上眼睛,单手将乱动的李解荣抱紧,完全将对方当做玩偶,双腿夹着对方避免怀里的人乱动,拿了一块黑色的布盖到眼睛上。
江阳赞同的服从了安排,手提着剑,看着两人的姿势,温润的面容有些生硬的冰冷。
“诶,那个兔子你烤的真的牛啊,要不我替你守夜,明天再给我烤。”
吃完一整只还意犹未尽的江阳舔着脸,小声的说道。
“明天不一定能抓到兔子。”这几天下来,身心俱疲的江阳没有了搭话的劲头。
“我给你抓。”
小猴热情的自荐,有奶便是娘,对面前的这个大厨热情的很,“你怎么不去基地啊,东北那基地可大了,里面建设也好,总比在这吃不着上下顿的好。”
“外面呆着说不定有机会得到异能,在基地里没本事,也累。”江阳扯着绳子,不让李解荣跑远。
“异能?好像最后一批异能快结束了。”
小猴歪着脑袋凑近突然垂下脸的江阳,言语里带着幸灾乐祸,“你不知道啊!后面再高热,变得都是丧尸了。”
“还有最后一批这种设定,这个又不是人为能决定的,你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最后一批。”江阳转头犀利的看着捂住嘴巴的小猴。
小猴忙摇着头,支支吾吾的说着自己不知道。
江阳知道追问不出什么东西,不管起身走开的小猴,拿剑挑着火堆,咖色的眸子浮上了一层霜。
“在这里能相信只有自己,还有…”
偏头看着不知疲惫,被人禁锢着还咿咿呀呀叫唤着的李解荣,叹息的转过头。
原本一直躺着没动静的陆随额角绷着粗壮的青筋,怒气的起身,一个手刀,怀里动来动去的人软着身子倒地。
“吵死了,跟猫一样叫来叫去的,明天就把他烤了。”
见证全过程的江阳没有一点反应的时间,眼见陆随用绳索给李解荣缠绕了好几圈。
一米八几的李解荣被当成抱枕,陆随将腿架在那腰上,又阖上了眼睛。
独自坐在火堆前的江阳,透过影影绰绰的火苗,瞧见完全被纳入人怀里的李解荣,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贴过那皮肤的手背还发烫。
越想人越燥,江阳拍了拍脸,“畜牲啊,江阳。”
后半夜江阳也没怎么睡着,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到了天亮才眯了会儿眼。
“喂,怎么精气神这么差,半夜遇到女鬼了?”小猴调侃着副驾驶的人。
“没。”江阳歪着头,迷迷糊糊的回答。
“今天去市区,拿一波物资。”
陆随拿着锉刀给李解荣锉指甲,就是手法不太熟练,经常破皮。
一瞧破皮了,李解荣就嗷嗷的嚎起来。
“跟杀猪一样,你有痛感吗你就叫!”
陆随将锉刀换到左手,扬起右手就是熟练的一巴掌。
李解荣越叫越勇,响的小猴也想回头给他来两下子。
陆随深吸几口气,也不管对方听懂了没,耐着性子对李解荣说,“你痛,你叫,你不痛你叫什么?还是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这时候李解荣到不应声了,一旁陆随说了半天,都不带回头的,专心看前排的江阳吞口水。
眼瞧着陆随处于暴怒边缘,小猴来打圆场,“哥,你也别和他生气啊。他又不懂,想一出是一出的。”
陆随收了锉刀,嗯了一声,揉着旁边那人毛绒的头发,暗自说到“不懂好,不懂最好了。”
眼神顺着李解荣往前面看,“江阳?是有点碍眼的。”
没到市区,就有一个不小的超市,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三人下了车。
“这好像有人已经提前占了。”江阳犹豫的站在卷帘门前。
“哦,那我们这算后来者居上咯?”小猴将墨镜夹在领口敲了门。
陆随和小猴目光转向超市二楼,很有耐心的等着。
第47章 一只新出炉的小丧尸(已重修) 长的跟……
“大哥, 楼下那有三个人,都有武器,咱们…”
枯黄色头发的小弟进屋里说着外面的情况, 里面嗯嗯啊啊的声音还没有停, 原本还一脸紧张来传情报, 听到这脸上也带着□□。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呢。”
门打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从里面冲出来, 粗糙的口红还在脖子上。
干瘦的矮个男子拢了拢衣服就出来了, 手臂上纹着青龙,一条黑色的线顺着下巴一直到了眉间, 分开了左右不对称的脸型。
“走吧,去会会, 男的拿回来当苦力, 不听话就给你们当下酒菜了, 女的…先玩了再说。”
一众小弟三三两两的跟了上去, 嗜血的血气随着攒动而翻涌。
房间里躺着进气多出气少的女人, 路过的几个男的左顾右盼,确定老大走了,上前粗鲁摸过姿势畸形的女人,意犹未尽的离开。
“监控调出来,看看外面情况。”
坐到这个位子上,有点提防的心还是不可缺少, 三爷转弯去了监控室。
监控里站着三个人, 面容都是一等一的俊。
为首的那个高马尾雌雄莫辨,后面那个穿着黑色劲服的男子,全身的肌肉被裹得, 凹凸有致,身上那股劲隔着监控都让人激动浑身战栗。
中间那个也不差,温吞老实的样,和那坐办公室老板似的。
“这三个今天必须拿下,你去楼上把张老请下来。”
三爷一眼就看出来那三个不是好搞的货,就那手上的武器都是少见的,这不能直接出手,还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眼尾一道丑陋的刀把一直延伸到太阳穴,随着面部肌肉的抽动,像根恶心的蛆黏在脸上。
“把屋里打扫一下,血什么的都别污了这三个人的眼,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
三爷猥琐的搓着手,踢了一脚已经不争气鼓起来的小弟,“几个男人就给你们激动成这样,没出息。”
将近一个月来都没碰过女人,唯一的几个都是三爷玩剩下的,奄奄一息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得和一大堆子人分,小弟掩下心里的不悦,往旁边站。
陆随已经等的不耐烦,左手的铁爪跟撕纸条一样,唰的一下卷帘破了一个大口子。
“等你爹的,干啊!”扭头不爽的看着已经傻了一脸的江阳和一旁优雅的小猴。
“哦。”
江阳哪还有时间犹豫,提着把刀就冲上去了,钢化玻璃没挡几下就碎了,“小猴,这,不好吧。”
小猴在一旁松动筋骨,“不好什么?里面玩的比我们恶心多了。”
停在门口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新鲜的让人汗毛都激动的竖起来,有些口渴的舔着嘴角,“好久没有这么放开手了,希望别让我失望。”
里面的人也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安常理出牌,监控室里的三爷强忍着后退的步子,勉强平息了心,带着讨好的笑出了门。
“三位老哥,一大早的扰人清梦不好吧。”
“哦?”
小猴挑剔的走到货架前,开了包薯片就坐在椅子上,正眼都没瞧对方,“怎么不好。”
被人这么明白的下面子,三爷眉毛抽搐着,以为对方是那的头,让手下递了一瓶水。
“远到而来都是客,没什么不好没什么不好。来喝点水,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小猴接过水直接砸向递水那人的脑门,“谁tm是你的客人,你算哪根葱,真给你脸了!长的跟个王八变异了的新物种一样。”
天花板渗着血,江阳往旁边一躲,就见角落里散落撕碎了的内衣和内裤,还有一摊堆积到一起的血,手里的剑颤抖着,碰撞着地面发出脆响。
三爷也不打算给对方面子,招呼着小弟自己后退的一旁,十几个人乌泱泱的围着,数不清的铁棍菜刀挥了过去。
陆随和江阳站在一旁,看着那人头齐刷刷落地,一地的血蔓延到角落。
江阳看着两团刺眼的红,寒光一剑,地板裂开了一道缝,两道血终究没有汇合。
十几个大活人一瞬间倒地,连个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三爷惊恐的扶着桌子往后退,被散落的肢体绊倒,地上的血滑腻的让他站不起来,直冲冲的和未闭眼的头颅对视。
“你们,滥杀无辜,还有没有天理了!”三爷爬到楼梯口,准备往楼上走。
“无辜?天理?”
小猴嫌恶心,用剑挑起那人的衣襟抵在那脖子上,“这些词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搞笑呢。”
“先别杀。”陆随将挡道的人踢开,皮靴后跟浸在血水里,抬脚间还拉着丝。
二楼的房间分布密集,逼仄的廊道仅容一人通过,陆随侧着身子打开每一扇门,“还有活人吗?出来!”
“倒数三声,3,2…”
稀稀疏疏的几个互相推挤着从门里出来,看到那高大的人影腿瞬间就软了,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还有吗?你们同伙都出来了?”
陆随收了刀,一副好心情的样子,弯着腰笑对着跪着的人。
那人吓的胆子都破了,枯黄的头发随着磕头的动作晃动,“还有,楼上和负一楼都有,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干…”
“嗯,你去把他们叫过来好不好?”
陆随又打开了一扇门,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躺在一张双人床上,地上没有衣物,看来早就被扒干净了,脸上带着将死的青灰色,青紫的痕迹从脸一直覆盖到腿上。
“像这样子的女的,你们这还有多少个?”陆随皱着眉头,将被子掀开盖到那女人身上。
“多着,多着。7、8岁的也有,40几的也有,你看想要什么,我带你去。”
挺着啤酒肚,没穿上衣的男的谄媚的笑着,以为自己钻了空子,赶忙拽开旁边一同想讲话的人,急忙站了起来。
“男的也有,也才7、8岁,干净的。”
“呵。”
凶悍的五官没有因为这一声笑而缓和下来,冰冷的声线下带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你带路。”
小猴抓着枯黄头发的小伙到了负一楼,入眼是黑漆漆的仓库,凄厉的哭泣声在黑暗中起伏,“开灯啊!等着我请你是吗?”
“我开,不劳烦您了。”
几个灼热的大灯一开,房间温度都高了几度。
江阳的瞳孔剧烈的抖动,后脑勺一瞬间刺痛,耳边是高调的轰鸣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试图通过闭眼躲开那画面,但只要一眼就深深刻在脑子里。
最终还是撑不住,撑着剑在原地干呕。
仓库里存放的不止是商品,还有一堆幼儿和女人,精神都不太正常,散乱着头发,身上没一件衣服,成大字的交错躺在地上。
几个同伙裤子还半脱到膝盖,撅着黢黑的腚,匍匐在那些女人身上耸动,甚至还有一个是7、8岁的女孩子,个子还没有到大腿根,扎着马尾辫,被那男人揪着肩…
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着,看着已经没了气息,身上的肉已经被削的所剩无几,有些小腿还被砍断,地上是一片骨头碎和污血。
江阳扫过面前哭嚎求饶一群畜牲,剑锋抵着那人刺青的胸膛,眼里带着震惊和杀气,如玉般温和的面容此时裂开一道缝。
“那女孩才几岁,脑子全靠那根棍子来操控吗!你不是从女人的□□诞生的吗,你家里就没有孩子吗!”
那人哆嗦着,大张着嘴巴求饶,唾液混着眼泪滴在胸膛,瘦的和排骨一样的胸骨贴着地面。
“我知道错了,你把我交给警察,把我关监狱,怎么样都可以,别杀我!你们没有权利杀我,我要举报你们!”
“这个时候到想起来警察了,之前呢!”
江阳第一次拿剑指着活人,手里白银色的刀刃也第一次撒上鲜红的血。
第48章 一只新出炉的小丧尸(已重修) 李解荣……
十几个大活人一瞬间倒地, 连个哀嚎的机会都没有,三爷惊恐的扶着桌子往后退,被散落的肢体绊倒, 地上的血滑腻的让他站不起来, 直冲冲的和未闭眼的头颅对视。
“你们, 滥杀无辜,还有没有天理了!”三爷爬到楼梯口,准备往楼上走。
“无辜?天理?”
小猴嫌恶心, 用剑挑起那人的衣襟抵在那脖子上, “这些词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搞笑呢。”
“先别杀。”
陆随将挡道的人踢开,皮靴后跟浸在血水里, 抬脚间还拉着丝。
二楼的房间分布密集,逼仄的廊道仅容一人通过, 陆随侧着身子打开每一扇门, “还有活人吗?出来!”
“倒数三声, 3, 2…”
稀稀疏疏的几个互相推挤着从门里出来, 看到那高大的人影腿瞬间就软了,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还有吗?你们同伙都出来了?”陆随收了刀,一副好心情的样子,弯着腰笑对着跪着的人。
那人吓的胆子都破了,枯黄的头发随着磕头的动作晃动,“还有, 楼上和负一楼都有, 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干…”
“嗯,你去把他们叫过来好不好?”
陆随又打开了一扇门, 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躺在一张双人床上,地上没有衣物,看来早就被扒干净了,脸上带着将死的青灰色,青紫的痕迹从脸一直覆盖到腿上。
“像这样子的女的,你们这还有多少个?”陆随皱着眉头,将被子掀开盖到那女人身上。
“多着,多着。7、8岁的也有,40几的也有,你看想要什么,我带你去看看。”
挺着啤酒肚,没穿上衣的男的谄媚的笑着,以为自己钻了空子,赶忙拽开旁边一同想讲话的人,急忙站了起来,“男的也有,也才7、8岁,干净的。”
“呵”凶悍的五官没有因为这一声笑而缓和下来,冰冷的声线下带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你带路。”
小猴抓着枯黄头发的小伙到了负一楼,入眼是黑漆漆的仓库,凄厉的哭泣声在黑暗中起伏,“开灯啊!等着我请你是吗?”
“我开,不劳烦您了。”
几个灼热的大灯一开,房间温度都高了几度。
江阳的瞳孔剧烈的抖动,后脑勺一瞬间刺痛,耳边是高调的轰鸣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试图通过闭眼躲开那画面,但只要一眼就深深刻在脑子里。最终还是撑不住,撑着剑在原地干呕。
仓库里存放的不止是商品,还有一堆幼儿和女人,精神都不太正常,散乱着头发,身上没一件衣服,成大字的交错躺在地上。
几个同伙裤子还半脱到膝盖,撅着黢黑的腚,匍匐在那些女人身上耸动,甚至还有一个是7、8岁的女孩子,个子还没有到大腿根,扎着马尾辫,被那男人揪着肩…
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着,看着已经没了气息,身上的肉已经被削的所剩无几,有些小腿还被砍断,地上是一片骨头碎和污血。
江阳扫过面前哭嚎求饶一群畜牲,剑锋抵着那人刺青的胸膛,眼里带着震惊和杀气,如玉般温和的面容此时裂开一道缝。
“那女孩才几岁,脑子全靠那根ji巴来操控吗!你不是从女人的□□诞生的吗,你家里就没有孩子吗!”
那人哆嗦着,大张着嘴巴求饶,唾液混着眼泪滴在胸膛,瘦的和排骨一样的胸骨贴着地面。
“我知道错了,你把我交给警察,把我关监狱,怎么样都可以,别杀我!你们没有权利杀我,我要举报你们!”
“这个时候到想起来警察了,之前呢!”江阳第一次拿剑指着活人,手里白银色的刀刃也第一次撒上鲜红的血。
“死了就便宜他了。”小猴用力的踹向那胸口,狐形浓密的睫毛敛下情绪。
想将女孩扶起,可一碰对方就瑟缩的颤抖,也不躲就是抖个不停。
对上那死气沉沉的眼瞳,江阳眨着酸涩的眼睛,“地上凉先把衣服穿上。”
“小孩,来,杀了他。”
小猴用绳子把地上的人都捆了起来,一个个全衤果着,在地上挣扎,比泔水桶里蠕动的蛆还让人作呕。
女孩抬头死死的盯着地上那人,小猴也不催,手里举着匕首,洁亮的刀面反射出亲和的笑。
女孩踌躇的踏出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划开了第一刀,然后是第二刀…
地上的一堆女人也有了反应,从沉寂到咒骂到尖叫嘶吼…
半个小时后地上的内脏爆了一地,赤衤果的女人踩着那滚烫的心脏,呐呐自语道,“原来,你们也有心啊。”
江阳退到一旁,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这样,犯法的。”
小猴哂笑的转头,“然后呢?”
江阳遍体生寒,他想过帮那些迫害者报仇,但不是这样,至少不是用刀扎进那人的眼睛,不是将心肝活生生的剥离出来,不是在人清醒的时候凌迟。
纯良的人在末世走不远,小猴难得有点良心。
“人间地狱,你不会以为这火是丧尸拱起来的吧,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牲,不比丧尸少。”
不管三观崩塌的江阳,好心情的握着女孩的手,狠狠的往下,力度恰好,地上那人没断气,捂着那刚被割下的第一性征打滚。
陆随擦拭着刀,他没有小猴有兴致,顶多喜欢看断了腿的人在地上爬,那血一道一道的,跟贪吃蛇一样游遍了整层楼。
“张老?是因为你长的老吗?”陆随将窗户外躲藏的人甩了出来。
头发花白的老头捂着心脏,烂报纸一样的皮肤耷拉着,“我不是,我不是张老,他逃了,开着车逃了。”
还没有说完,地里蓦的耸起一根铁锥,直接贯穿了老头。铁锥像是有生命般,贴合着喉管从嘴里出来,嘶嘶哑哑的声音没响多久,就没了气息。
“这么喜欢玩屁燕子,爽吗,老鳖孙。”
陆随绕过漏出来的屎尿,提着床上小脸惨白的人,“还闭着眼呢,我看你柜子里的弟弟快吓昏厥了。”
少年仓皇的从陆随手里逃脱,腿软踉跄的爬到柜子旁,将仅有5岁的弟弟抱了出来。
“开车跑了?”
陆随懒散的靠着窗,望着天边升起来的太阳,手摩挲着下巴刚长出来的青渣,“有没有必要去追呢。”
将地面都收揽入眼睛,忽的停在某处,不可置信的又定睛看了几秒,扯着嗓子咆哮,“艹你大爷的,敢偷老子的家!”
身后的一大一小互相抱紧,两对黑色瞳仁里倒影着残忍血腥的笑,在人经过时尽可能的缩小存在感。
耳边没有了脚步声,小孩才放声哭了起来,“哥哥,他,好可怕,呜呜呜。”
男生捂住了弟弟的嘴,手指还在神经质的微颤。
“别哭,他不会杀我们的,他还救了我们,对,救了我们。”
张老不熟练的换挡,方向盘都把不稳,只顾着油门踩到底。
反复观察后视镜有没有人,心跳的比鼓还响,看到第一个人头落地的时候,就知晓大事不妙,幸好有异能借着藤蔓爬到一楼,悄悄的溜了。
看车后没人,才贪婪的观察着车内饰,一摸就知道,全是真皮,一看就好货。这车也不知道三爷哪搞得,牢固的一批,撬锁都花费了不少时间。
车后突然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只是沙砾一般大小变成眼球一般大。张老大喘息着,那飞速挥动的臂膀一个顶自己两个,眼瞅着人越来越近,张老咬紧牙关,身体前倾卯足了劲往前踩油门。
此时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音,在原地徒劳的转动。
充满煞气的脸转眼就贴到窗户边往里面瞧,把人从驾驶座拖了出来,“人呢,这车后座的人呢!”
腿贴着疯狂转动的轮胎,裤腿都磨的起火花,张老不敢乱动,手胡乱的扯着领子,试图从对方的手中逃脱,却摸上了尖锐冰冷的东西,“跑了,不是我赶跑的。我来的时候自己就跑了!”
转息间,随着咔哒的一声骨头脆响,张老如同自由落体的石头,砸在地面上扬起一片粉尘。
黑色的利爪敲在车顶,陆随的浓眉压低,嘴角扯出近乎残忍的笑,森森的音线暴戾而阴鸷:“李解荣,你好大的胆子。”
第49章 一只新出炉的小丧尸(已重修) 弟弟真……
“喂!你叫什么?怎么不说话啊?”
穿着一身宽大黑衣的小孩蹲在地上戳着李解荣的脸。
这几天的衍生石聊胜于无, 终归起了作用,虽然还没有独立思考的意识但至少不是丧尸的样,除了江阳以外的人, 都不会逮着咬。
李解荣躺下地上, 看着突然出现的脸, 脸颊被戳的烦了,挥着手不想理。
“你干什么不说话,你也走丢了吗?咱们一起去找爸爸妈妈吧。”
小孩力气出奇的大, 举着比自己大上一倍的人, 往旁边挪,硕大的短袖到了小腿, 走路磕磕绊绊的。
有人举着不用走,李解荣也乐的很, 睁着大眼睛继续看这天, “嗷嗷嗷嗷。”我饿了。
“走太慢了?那我快点。”
1米六左右的孩子托着“巨物”一边发出欢快银铃般的笑, 一边跑出残影, 转眼就到了十几公里外的山洞。
吃了一肚子空气和粉尘, 被放下来的时候打嗝不停。
万小小第一次见人打嗝,坐在李解荣怀里咯咯直笑,又是戳那随着打嗝滚动的喉结,又是贴着胸膛听声音。
痴呆的样子掩盖了青涩张扬的五官,许久没有晒太阳再加上丧尸的一点青白色,看着孱弱了许多。
万小小抬起头, 小手托着那瘦削的下颌线, 将李解荣的脸往前凑,两眼对视,近的只有两公分的距离。
“现在你是我弟弟, 听到了没?如果你惹我生气了,你就是我的宠物,是我的狗。”说着摸了摸那脑袋,满意的眯着眼。
1099一看这架势不对,不但把主角跟丢了,还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别人的狗。这打狗也得看主人!自己的宿主能被这么欺负吗!
悄摸着去隔壁系统偷了外挂,将李解荣1/3的意识放了回去,嘲笑的对着万小小噜噜噜的吐舌头。
原本无神痴傻的眼睛点上了一点亮光,被像玩偶一样摆放的李解荣动了动脑袋,嘴巴里依旧嗷嗷的叫唤着,但依稀有了规律。
听着声音的万小小从山洞外跑了过来,“弟弟,不要叫哦,要乖乖听话,哥哥给你做饭吃,你不要吵。”
说着拿着生锈的铁勺子又出去了,嘴里还嘟囔着要烧焦了。
有了一点意识的李解荣坐在位置上,手指掐着地上的蚂蚁,
“嗷嗷嗷,嗷呜嗷呜嗷呜…”想吃大鸡腿,想吃炸鸡,想吃巧克力,想吃…想吃江阳!
李解荣猛地站起来,“对,去找江阳!”空白的脑子终于填进去一点东西,还没有起身就被万小小强力压了下去,“你是想跑吗?”
个子比自己矮上许多,但那阴沉的娃娃脸让李解荣直发怵,下意识的快速摇头,坐姿端正的等着饭。
“那就好,还以为你要逃呢!”万小小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把整个锅都端了上来。
李解荣后仰远离装了泥巴的锅,这哪是食物,明明就和过家家的饭一样,石子泥巴混着叶子拌在一起。试探的摸了锅的外壁,一点余温都没有,李解荣悄悄的瞥着一旁的小孩,眼里带着疑惑“这人怕不是,智障吧。”车里的低气压让小猴都不敢轻易开玩笑,不吭声的开着车。
一整个下午都在找,可这人跟人间蒸发一样没了踪迹。
“不找了,走吧。”
陆随冷着脸关上了窗户。这几天好生的喂着,是条狗都知道回家,这倒好,半路有机会逃跑,撒丫子就没影了。
“李解荣又没有意识,说不定被拐走的,才一个下午…”江阳坐直了身子,对着副驾驶的陆随。
“这个年头,谁会拐一头丧尸!拐了又怎么样,大不了被杀了才发现不能吃,还能留个全尸呢。”
陆随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左手,靠在椅背上朝着斜上方,望着渐黑的天,睫毛根根分明,眸子是多情那一卦的,但眼神里冷血和凶悍让人不敢直视。
长腿翘在前面,厚薄适中的唇抿成一条线。
“你!”
江阳拿着剑抵着前面那头,胸膛起伏着带着剑头剧烈颤抖偏了方向。
小猴目光不善的投向车后座的人,陆随却不着急,悠哉悠哉的晃着脚,听到车门被猛的关上发生巨响,还善意的让小猴把江阳那份食物扔出去给他。
“祝南光那孩子还吵着出去?”午时看着面前的自家妹妹,脸上带着关切。
“好多了,这几天也算静下心,已经着手让他进入实验室了。”
午分戴着同款眼镜,利落的短发英气十足。
“嗯,这孩子天分好,好好干,早晚代替咱俩。”
“也许吧。”
午氏兄妹都不是喜欢闲聊的人,不尴不尬的聊了两句,就分开了。
桌子上那杯水还冒着热气,在空无一物的桌子上显得突兀。“司风,把这水杯扔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背后滑了出来,游过地面,在桌子前化成人形。
“李解荣?祝南光在找他,我们也在找他,这个人有点看头,魄石大概率就在他身上了,人不管生死,魄石到手就好。”
午时滑动着屏幕的照片,转动老板椅背过了身,“别让祝南光知道我们的动静,舅舅和外甥生了间隙可不好。”
几天下来,李解荣确定了万小小确实带点脑子上的疾病,不但喜欢做泥巴饭,还喜欢从死人身上扒衣服,美名其曰吸走他们没来的及带走的运势。
当然李解荣也听不懂什么运势不运势的,看到那人把泥巴往嘴里塞,就给对方打上脑残的标签。
前几日语言不通,李解荣嗷嗷了一顿表示自己不吃泥巴饭,不穿死人衣服,但万小小以为找到了知音,就差强压着人就范了。
短短几天,逼得李解荣语言功能瞬间点亮,单个字费力的往外蹦。
“不吃。”李解荣夺过万小小手里的锅,给对方手里塞了几个果子,“吃,吃。”
万小小狐疑的接过,确定没有不喜欢的异味才往嘴巴里塞,熟透的李子甜的过分,不同泥巴咸苦奇怪的口感,汁水直接滋入口腔,肉感十足的果在咀嚼间入了食道。
三个李子几口就进了肚,还念念不忘的看向李解荣手里的。
每天李解荣都会趁着对方准备泥巴饭的时候去摘李子,早就吃厌了,把手里剩余几个也递了过去。
这次万小小吃的很小心,小口慢慢的咬着,时不时发出喟叹,“好吃,这是什么味道?”
李解荣坐在宽大的石头上,眼馋的看着外面乱蹦的兔子,“李,李子。”
万小小爬上了石床,手里捧着果凑到李解荣面前,乖巧的娃娃脸一脸疑惑和新奇。
“李子的味道!李子,原来这个是李子的味道!”声音越来越高亢,从石床上蹦了下来,满山洞的跳“李子!李子的味道!”
在李解荣坚持要离开山洞的要求下,两人收拾着行李,踏上寻找江阳的路。
“弟弟,那个床真的不能带吗?”万小小坐在李解荣的臂弯上,没有痛觉和疲惫感的李解荣充当了人形坐垫。
已经放弃纠正两人的辈分,李解荣想到那个邦硬,比自己块头还要大的石床就头疼,“不!行!”
“那我的小炒锅呢?”
“饭铲子呢?”
“凳子呢?”
“兔兔呢?”
本来脑子才刚长出来,这么接连晃着,感觉都快成浆糊了。李解荣捂住对方的嘴,“不说,话。”
1099导航,也只知道大致方位,不能靠万小小闪现,只能徒步。
就这么一大一小,从原始森林一路走到城区,衣服破烂的比没穿好一点。
一路上遇到的几个零星的难民,眼里冒着精光看着衣着整洁的江阳,见人有武器,又勾着干瘦的背,步履匆匆的离开。
大部分人刚躲过丧尸的攻击,转头就被同伙敲一脑袋倒地,几个人就围了上去将人分食了。
人吃到一半就又一群狗来抢,吃剩的骨头渣子和肉碎。
野狗比几周前见到干瘪了许多,但依旧壮硕,人见了都蜂蛹的跑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类,不,应该说是食物被牲畜抢走了。
江阳不忍心看,半途组了个小队,想着一边找李解荣一边帮困难的人们,人更多,找到的几率也更大。
队里的人经常为食物分配不均、谁冲锋在前、谁做后勤而争执,但终究还是维持了下来。
丧尸进化的速度比想象的快,一直没有异能的江阳难以服众。
不管江阳每次都冲在第一个,也不管分食物的时候会把自己那一份分给队里的幼儿妇女,总归有异样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搜寻完物资,江阳拿了自己那一份就去角落包扎着伤口,精瘦的腹部缠上一圈圈绑带,冷汗细密的布在脸上,额前的碎发湿透了,贴着头皮,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视野里出现一双破球鞋,温吞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这几天谢谢你照顾,这是我熬的粥,你喝一点吧”
“不用。”
江阳不管突然来的人,收拾完药瓶,拆开了一个过期的面包,干巴加上有些变质,吃的嘴里发苦。
“专门为你烧的,这些东西都是我攒了很久才凑齐的。”
穿着校服的男生焦急的往前递,看着对方不为所动的样子,抓着对方的手。
在江阳平静的注视下,声音里不由带着哭腔,“你,喝了吧。不喝浪费了。”
江阳眉头紧锁,不确定的又仔细闻了一遍搪瓷碗里的白粥,又转向那17、18的少年,语调里带着阴沉,“路上被人围堵,你是我救下来的吧。”
看到面色不对的少年,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那你在粥里加了什么!”
突然高调的声音,少年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手中的碗也拿不稳的摔在地上,眼睛里带着恐惧,救助的向后转头。
江阳顺着那视线,扫过在争执间已经纷纷站起身的人,“这件事,谁还参与!”
没有一个人吱声,也没有一个人辩解。
“一个没有异能的家伙,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大家!我看你腰上的伤,就是丧尸咬的,我们这么做就是替天行道,提前剔除隐患!”
中年男子的一句话,瞬间鼓动了沉默不发声的人。
“对啊,我的儿子和你一起出去的,就没有回来了,都怪你,没有能力呈什么能,当什么队长,连我的儿子都救不了,我可怜的儿子啊!”
“我看到他是被丧尸抓的,就想感染我们…”
“我还看到他偷藏食物,占着队长的名分,吃肉来着!”
“没有异能你当什么队长!”
“把他扔出去,换队长!换队长!”
“吴凡是不是有异能!还是会喷火的,让他来!”
“吴凡!吴凡!”
江阳冷眼看着异常激动的人群,心底的一股寒意冻住了血管,连开口解释都觉得无力。
愤怒、不可置信、悲戚随着那把剑一同插进地里,水泥地板和金属的碰撞出笨重的巨响,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噤了声。
“既然大家都推荐吴凡,那就吴凡来当队长。至于大家顾及我身上的伤,那我今天拿走应得的食物,离开便是!”
叫嚣的声音小了下来,吴凡迈着嚣张的步子从人堆里走出来。
“我看这不行!多少人因为你丧命了,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第一大罪,没有异能当队长,让大家白白丧命!第二大罪,偷藏食物,不顾队里还饿着的人!你的罪过多着,但咱们都是同胞,我们也不苛求,你把那剑留下,然后离开这,咱们就算两清!”
江阳嗤笑一声,“果然说的没错,披着人皮的畜牲真不少啊。”
长剑从水泥地里拔出,锋利的剑气直指吴凡。
江阳眼里罩着一层暗色,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沙哑的声音清晰的从喉咙中吐出“那咱们是清不了了。”
剑气擦过脖子,吴凡下意识的缩着脑袋,反应过来恼怒的手心汇聚火,抛向江阳。
“既然他不想商量,那我们上,这么多异能者还怕他不成?祭奠死去的同伴们,今天拿下人类的叛徒!”
“我要吃李子!”万小小搜遍李解荣的口袋,嚷嚷着要吃李子。
“这个,糖,不是李。”
李解荣抵不过那小孩的撒娇,蹲下来剥开了糖纸,看着眼前白净的小脸扬着纯粹的笑,心里依旧发酸。
那次给万小小吃李子,是他人生第一次吃甜的东西,就觉得李子的味道等于甜的味道。
还在原始森林的时候,李解荣不明白他的意思,顺手就会摘几个李子。后来到了陵川市的城区,哪还有李子。
被哭烦了的李解荣从地上捡了块糖给的万小小,谁知对方还真受用,抱着自己的腰夸“弟弟真厉害,这个是最好吃的李子。”
那个时候李解荣脑子还不好使,就知道听到这句话心里难受,耳朵和眼睛都不舒服。万小小嫩白的手帮自己揉过眼睛的时候,酸酸的感觉更甚。
“那里在打架诶!”
万小小从李解荣的腰爬到肩上,扯着那头发转向一间敞着门的房子。
“去,看看。”
不记教训的李解荣又想去凑热闹,万小小也耐不住好奇心,伸长脖子,晃着小腿。
“阿荣,江阳,啊啊啊啊啊啊江阳在里面,快被人打死了!”
1099看着单膝跪地的主角,和周围岌岌待发的一团团异能,尖叫到宕机。
李解荣只听到那个名字,胡甩着腰间解下的铁链子,就冲了进去。
坐在李解荣肩上的万小小猛地后仰,仓皇的抱住李解荣的脑袋,稳住身体后兴奋的叫唤着。
“杀啊,冲啊啊啊啊!”
“冲!杀!”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比远处的狗叫还响。
后背的灼烧感和膝盖的剧痛,江阳单膝跪地抱着剑,眼睛充血看不清东西,“可笑!可笑啊,没有异能就该平庸!良善就是罪恶吗!”
直直的一束阳光穿过一层血水刺入瞳孔,凄厉的笑声消耗着这具身体的最后一丝活力,江阳咳出一口污血,“来啊!杀过来,把江阳杀了,把那愚蠢至极的江阳杀了!”
第50章 一只新出炉的小丧尸(已重修) 我能把……
粗大的铁链肆意的在空中挥舞, 万小小兴奋的大叫助威。
“弟弟,再杀,再杀!”
一心对付江阳的人, 异能才刚刚在手心汇聚, 就被一股力道甩了出去, 身体砸在地上,视线还晕着,全身的痛感就淹没了意识。
吴凡一行人急忙倒退避让, 瞪大眼睛观察着面前这个穿着奇异的男子。
下半身超短裤, 上半身露脐蕾丝芭蕾风短袖,手里轮圈甩着拳头粗的铁链子。
肩上还坐着…穿着军绿色编织袋的小孩。几人皱眉, 退的更远了,疯子可怕, 有武力的疯子更可怕。
站在第一个的吴凡皱着五官仔细观察那张脸, 猛地拍着大腿, “李解荣!没想到你还活着呢。”
一见是熟人, 吴凡也放下了戒备心, 昂着头看过去。
“李解荣啊,看样子你也没有觉醒异能。我劝你最好不好插手……”
江阳强撑着脑袋,努力扯出一抹笑,“怎么这个时候来啊,不是走了吗?这里可不好玩,你去外面等我……”
几道声音叽里呱啦的, 闹的李解荣脑子发胀, 听不过来,思绪就开始漫游发呆。
瞳孔散大的看着斜前方的柱子,面无表情, 手臂放松的肌肉被沉重的铁链拉的下垂,样子挺是唬人。
万小小趁乱从李解荣肩上爬下来,挤人堆里被地上五颜六色的袋子吸引,手痒的捡起来,隔着塑料袋闻着味道。
“好吃!好吃。”
惊叹几声,几个食物全被从脖子的开口塞进了编织袋里。
“吃了,江阳”这四个字此刻从一片荒芜的脑子里挖了出来。
李解荣蹲下身,手臂撑在江阳的两侧,紧绷短小的衣服被前倾的动作拉扯着,衣摆随之卷到了下胸,整块精窄的腹部都漏了出来。
嘴巴目无章法的擦过江阳的脸,牙齿咬着的皮肉总是会从齿间滑脱,李解荣只能用舌头一起辅助,卷着、挑着绕圈。
从脸颊一路向下到了颈部筋骨分明的三角区,丝丝的口水被肉感的下唇兜着,实在盛不住溢出来,惹得两人的身上都是。
江阳的两手依旧环着剑,握在剑柄上,感受到脸上温热的湿意。
手臂下意识的往前顶来隔开距离,敏感的喉结被不痛不痒的擦过,比风还轻,但喉管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发紧痉|挛,凸起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手上的力道瞬间垮了下来。
一直以来内敛的性子迫使着江阳偏头躲避,充血本是煞气的眼睛此时柔像撒满桃花的春水。
“能不能回去再…再吃。”
不但被江阳无视,连以往的李解荣都可以忽视自己,吴凡狰狞的瞪着眼睛,手心的火如迸射的水柱,直直的冲向相拥的两人。
“伤风败俗的一对狗男人,下地狱去吧。”
绿色的残影略过,塑料袋悉悉索索的声音接连响起,动力不足的火焰刚碰到地面就熄灭了许多,只有深红色血渍还残留在原地。
“好快!”
“弟弟,他在干什么?”
万小小放下手上举着的两人,扒拉着从衣服里掉出来的零食,不解的看着地上的余火。
“漏,火了?”
吴凡被这句话惹的显先气死,往身边瞧去,几个异能者都退缩在一旁,安静的充当背景板,底气也弱了下来。
江阳扯着李解荣的手,“咱们走吧。”
焦红泛黑的背就对着自己,殷红的血还一个劲的往下流,轻薄的衬衣被浸泡的厚重了些,李解荣固执的站在原地不动身。
“走啦。”
江阳软着声音,食指顺着掌纹一寸寸钻入那手心,轻轻摇晃。见人还不看自己,赤红着耳朵,贴近耳语。
没了热闹,万小小可待不下去,前面催促了几遍,也不见李解荣动,心里恼火着,气冲冲的往回走。
没走几步江阳就拉着李解荣过来了,虽然好奇他们说了什么悄悄话,但怀里的食物存在感太强,抓心挠腮的想都拆了。
眼睛充血,青紫的一块高高隆起,脖子处被啃食的暧昧痕迹不及身上的伤口显目,血液的腥甜和皮肉的焦气杂糅,一向温和的形象都沾上了凶狠的味道。
江阳莫名在意起自己的伤来,“太弱了,每次都这样。”
握着剑避过了李解荣的搀扶,蹒跚的跟在他的旁边,苍白的唇欲言又止的微张,余光观察他的表情。
旁边那人伤重的都快死了,还有心情看自己,简直比万小小还智障,“智障是病,会传染。”李解荣快步与江阳隔开距离。
后面传来落空的脚步声,李解荣迟钝了脚步,回头就见江阳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绿色大编织袋照在小个子的万小小身上,走起路来像是左摇右摆的小熊,一步一晃的挪向后面的两人。
只有人脸一半大的手顺势捏着李解荣的耳垂,也学着他们之前讲悄悄话的样子,用气音说到:“他快死了。”
“我知,道。”
早在江阳倒地的时候,1099的尖叫在耳朵里都炸麦了,李解荣面上不显,点着头,其实耳朵已经聋了一会儿了。
“那我能把他的衣服扒了吗?”
万小小已经不满足于身上的绿麻袋,眼热的从那渐变色衣领扫过。
之前打架输给了万小小,只能选他不要的芭蕾风紧身衣,放弃了心爱的绿色编织麻袋。
这次被万小小一说,内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手指揪着那衣服犹豫。
“前面就是陵川县了,咱们继续往前面走,还是现在就停。”
微凉的秋风一股脑的灌进车厢,声音被吹得乱的方向,小猴手撑着脑袋斜靠在车窗旁,把着方向盘的三指轻巧的转动。
“往前走吧,找地方睡个好觉。”
远处山林闪烁着细碎的光,陆随斜眼看一会儿又懒洋洋的转回来。
“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说实话这末世还比以前逍遥,除了有那些丧尸,没有任何影响。”
“安逸久了都快不记得实验室的日子,那些实验体你还记得吗?”
小猴怔了几秒,红唇顺着吐字张开,“还有…不是人的!”
路旁重峦叠嶂的大土山黑的浓稠,高密的树丛在风中摇曳着,末端的枝叶相互挨着挤着,一阵风卷过,就像是四散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山间平坦的小道一路蜿蜒,绕着山曲折,炫目的远光灯也被黑暗吞噬,只能照到四方土地。
小猴一改懒散的样,开的仔细。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逐渐轻了,还带着嘀嗒的水声。
小猴瞥了一眼仪表盘,车速确实慢了下来,但油门踩的力度却没有改变……
“继续开。”
陆随坐直了身子,瞳孔反射着远光灯,在黑夜中亮的如亢奋的狼,“终于来了,看来今晚没法睡个好觉了。”
“祝南光跑了?!照例抽的血抽了吗?”
儒雅的声音此时好比催眠符,站在午时前的人弓背点头,不敢对视。
“算了,早就知道你们防不住的。你派人去找,找到以后时刻盯着,把他的异能形态功能都记录下来。”
午时翻阅着这几天的实验报告,数据都不太乐观,“李解荣啊李解荣,可真是让我好找,那人有传消息过来吗?”
“有,但三个月前李解荣和他们分开后就失踪了,他们也在找还没有找到。”
“嗯,让他注意别暴露,找到李解荣就发定位过来。”
……
上身赤裸的江阳紧皱着眉头,唇色发白晦暗,形状流畅的腹肌被汗液淋的油亮。
李解荣和万小小各盘腿坐一边,头凑到一起观察紧闭着眼的江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