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以茶还茶 我买了一套狼耳朵,你可不可……

方予松又开始造作了。

这是祁澍里的第一反应, 往嘴里灌下最后一口水,马不停蹄打开微博去围观。

[桃蛋]:大家好,许久不见。关于我跟枣园泥糕老师的案件已经在8.17日经地方法院开庭审理, 今日收到了胜诉判决书『图片』『图片』

现在我终于可以大声地告诉大家——

我对漫画工作怀有无比尊敬的态度,没有找代笔,感谢诸位信任。

在此@枣园泥糕, 有些事情我就不多说了,请您郑重向我道歉,如果不服判决可以上诉,我奉陪到底, 且这次我能提交的证据更多。

由于事件发生的前后间隔已有将近两个月, 方予松又不勤快在微博营业。

微博刚发出,底下聚集的留言的人不是很多,青年都有一一回复。

[恭喜老师胜诉, 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看判决书上写有人身伤害赔偿,是因为他让老师出现精神情绪问题了吗]

[桃蛋]回复:不是,我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 在开庭前忽然就得病了, 并拿这个当做躲避法庭审判的工具;是我跟我的朋友确确实实在漫展收到实质性的伤害了, 警局都可以提供记录

[靠, 我想起来了!那不就是说, 当时冲进漫展的那个神经病是枣园泥糕派来的?]

[桃蛋]:关于这件事,我还是不讨论了, 毕竟当时他的粉丝读者都说我把他逼到抑郁症了……

[啊?不是吧?就他那种碰瓷害你被网暴的方式,老师你能抗住都万事大吉了好吗]

[就是,他怎么有脸怪到你头上啊]

[桃蛋]:这都要感谢我的朋友, 他很好,一直都在鼓励我

[哦莫哦莫,我来晚了,让我看看我嗑到什么好东西?恭喜老师胜诉,好期待老师的十月漫展啊]

[桃蛋]:感谢期待,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啦,有点阴影了,也不想再有人因为我受伤受惊,此后不会再参加漫展类的线下活动

[啊?为什么啊!]

[老师TAT不要啊!]

[老师,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你明明很可爱的说]

[靠,上次漫展活动我没去成,十月份的还在还放票吗?我要去啊!]

任由底下一片哀嚎,方予松点到为止再不回复任何消息。

切换软件,祁澍里敲对话框问他:

[祁澍里]:再也不去漫展了?

微信里的人秒回:嗯,再也不去了

[祁澍里]:为什么?阴影还在?还是会怕吗?

[方予松]:有一点点,不过不是主要原因

[祁澍里]:嗯哼?

[方予松]:我本来就不喜欢抛头露面,我还是更适合躲在阴暗的小角落画画,而且最重要的是……

紧盯屏幕,男人耐心等待他的后半句。

[方予松]:OvO我得卖茶呀!反正以后都不打算去了,枣园泥糕能拿抑郁症卖惨,我也要营造一个被他逼到对线下活动产生应激的人设,礼尚往来,嘻嘻

“噗嗤”一声,祁澍里没忍住笑出来,贺栎跟梁书堃不约而同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祁澍里掩唇正色:“没事,我们继续。”

晚上回去,祁澍里照着方予松的点菜清单,给人做了一桌子好菜,里面不乏有重口味的辣菜,吃得青年眯眼餍足走不动道,薄唇被辣到绽开艳色。

“人家道歉了吗?胃口这么好?”收拾桌子的人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嗤。”不屑撇嘴,青年隔空将手机翻过来给他看,“中午上线发了条轻描淡写的微博说‘对不起’三个字,没有指名道姓甚至没有诶特我,气死我了!”

祁澍里:“他要是能真心道歉才是有鬼。”

“所以啊,我就追去他那条没有任何署名道歉的微博下面故意评论‘虽然不知道你的道歉是跟谁说的,但请记得服从法院判决给钱哈’。”说这话时,就好像能想象到枣园泥糕那张铁青的脸,方予松歪头歪脑语气得意。

正在擦桌子,男人停下动作哑然失笑:“看不出来,我们家予松在网上损得可以啊。”

“谁让他先故意恶心我,”方予松拿出手指笔画,愤怒地抬高下巴,“桃蛋老师对不起,说这七个字很难吗?”

祁澍里:“对他这种嘴硬的人来说,应该算难。”

“算了懒得说他,对了!”拍过圆鼓鼓的肚皮,方予松忽然想起什么,远远望向背对自己在洗盘子的祁澍里,“今天闫姐给我打电话,她说她升职了,现在是副主编啦。”

拿盘子的手稍微犹豫,祁澍里的神色探不出喜恶,不动声色地问:“那原来的副主编跟赵主编呢?”

“原来的副主编退休了,赵主编被调去商业编辑部了,新来的主编好像是从文学编辑部调过来的副主编。”

“听起来很复杂,不过好在让赵主编吃了个跟头。”

不懂他们公司的规章制度,不过闫佳佳既然答应过他,祁澍里姑且可以先试着信任一次。

“是的,”腹胀感差不多消失,方予松起来去帮忙,“闫姐还让我代为传达,她说——谢谢你。”

“不客气,”凝眸于从盘中弹出,再调皮跃到自己手腕的哗哗水渍,祁澍里牵唇答道,“也帮我代为传达,恭喜她升职。”

身为听筒的方予松云里雾里,目光起疑在他脸上环视,手上的盘子擦得锃亮都没有归位。

“怎么了?”余光注意到他的迟钝,伸手拿过被他洗干净的盘子,祁澍里面不改色。

青年欲言又止:“我喝醉了的那天晚上……你们是不是在车子外面聊了很久?”

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对醉酒那天的记忆有了更多的碎片,方予松用未干的手指抠了抠太阳穴,他总觉得好像有很多重要的信息都覆盖在阴云里,让他摸不着头脑。

“没有很久,就两三句,”抖去盘子上剩余的水滴,祁澍里冷傲的棱角依旧沉着稳重,“嘱托她好好照顾你之类的。”

“哦。”不疑有他,方予松放好最后一个盘子抽身。

待青年迈出厨房的那一刻,男人关上水龙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冷冽的瞳仁讳莫如深,紧锁空荡荡的洗碗池,凝目遥想那日在宴会厅外,闫佳佳递给自己请柬时,二人的对话。

……

中秋佳宴

他从女人手里夹着过包装精美的请柬,笑着致意:“谢了。”

打算去宴会厅内寻方予松的下一刻,祁澍里垂眼落于手头的请柬,脚步方向调转走回去。

凛然目色闪烁异样的情绪,他淡淡张口:“有件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当时赵主编是如何越过你,用你的手机号码跟予松对话的?”

唇边弧度微僵,闫佳佳挽了挽自己的耳边的头发:“他自然有他的办法。”

“可你也有你的手段。”祁澍里扬起毫无温度的笑,把请柬递还回去,“如果闫姐心诚,或许我们还能做个交易,如果心不诚,那这个请柬我想就没必要了。”

闫佳佳跟方予松合作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他对自己作品的爱护程度跟睚眦必报的性格;

跟赵主编同事这么长时间,闫佳佳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惯用公关手段。

之前祁澍里就有这方面的疑惑,但在女人刻意出现在自己面前,有意无意透露家属可以进去之后又给自己递请柬,心里大致有了猜想。

赵主编要求私了的电话、办公室里故意当着所有同事的面争吵、以及现在放任他和方予松进入宴会……

闫佳佳在做那双无形的手,把一切往顺理成章的方向推。

单手插兜,男人桀骜的眉峰昂起:“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如果你自己下场可能会落人口舌,方予松未来会不会继续在这个公司混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继续做他喜欢的事。”

“所以,有些事由我来做会更合适,不过是合作或我自己单干的区别罢了。”

“你想要什么?”女人开门见山。

“我要你将来给方予松提供一个优异舒适的创作环境,”定神望向她充满野心的眼睛,祁澍里铿锵有力,“不论你的位置爬到多高,我要你向我保证,不会让我的人成为弃子。”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溢出开朗的笑音,慧黠的狐狸眼意味深长:“你觉得我会是这样的人?如果这是你的诉求,那这交易你算是亏本了。”

“不亏,”举起手里的方形邀约函,跟他交谈时锋芒毕露的男人,在此刻语气却格外温柔,“因为我有个致命的弱点在你手上,所以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刀。”

“OK”得到直截了当的答案,女人浑身散发出自信夺目的光彩,“那就祝我们交易顺利。”

施施然在她清秀的面孔流转,试图探出其中的虚情假意:“他很信任你,别让他失望。”

确认无误后,祁澍里甩下这句话扬长而去,落到闫佳佳眼底的背影带着肃杀之气,决然狠厉。

……

“祁澍里?”

“祁澍里?”

来自手臂外力的不断摇晃,彻底将人拉回现实。

一只带有呆毛的脑袋突然怼进眼球,方予松努力踮脚够到他额头:“你生病了吗?怎么叫你都不应啊?”

掰开覆在自己脑门的手,男人屈膝半蹲,突然单臂勾住青年的大腿用力托举。

“哇哦——”瞬间双脚离地大声惊呼,方予松的两只手紧紧环抱他的臂膀,没想到走神的人会来这么一出。

肩扛青年往沙发坐,祁澍里搂着他的腰让他窝在自己怀里,下颌倚靠青年的单薄的肩膀。

“厉害吧?”张嘴呼出的气息喷在对方颈部,叫醒隐蔽在肌肤底下的一颗颗小疙瘩。

“厉害。”红着脸老老实实点头,方予松一直都知道他很有男友力,也很强。

毕竟每回两人玩一些真人模拟的小游戏,某人的身体走势如同凹凸起伏的山峦,硌得慌。

“今天在电话里要跟我玩的小游戏,是什么?”嘴唇带有焚烧万物的热度,贴于方予松滑嫩的皮肤,音色撩人。

“等一下,”搓破对方为他精心制造的暧昧泡泡,坐在他腿上的青年有所察觉,捧过他的脸正面朝向自己,“你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刚才走神的原因,故意这样的吗?”

“如果我说是呢?”

拨弄他额角的三两根碎发,柔情的眼神不骄不躁,像滋润禾苗的细雨悄无声息流淌进对方的心里。

“那我不问。”趴进他坚实的胸怀,方予松懂事回答。

“谢谢你的不问。”大掌贴合对方的背部轻抚,细腻的眼眸暴露于明晃晃的镁光灯下,诉说对他最诚挚的爱意与守护。

祁澍里私心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只希望对方能待在自己羽翼下,像他手上的画纸一样,永远保持纯粹跟热爱就好。

这页就此揭过,紧接着,男人听见青年刻意用干净清透的声线蛊惑他:“我买了一套狼耳朵,你可不可以戴给我看啊?”

第82章 狼耳朵 这么好的身材跟脸蛋,戴个狼耳……

覆在他背部的手掌骤然停歇, 听见他的要求,祁澍里嗤笑:“方予松,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得寸进尺了?”

深埋于流畅而有韧度的锁骨附近, 语气流出少许不满跟怨艾:“哪有,你自己不也是吗?老在我正经的时候勾引我,我想要灵感的时候又故意不配合。”

刚要回嘴, 对方搭在他臂膀的手收紧捏了两下,闷声说:“再说,你都趁我喝醉把画本抢走了,这么好的身材和脸蛋, 戴个、戴个狼耳朵……又没关系。”

不禁吓唬, 青年努力抗辩的音量越说越小。

偏头蹭过青年的耳垂,他呢喃:“怎么这么小气,还在惦记那个画本?”

“送你也可以, ”觉得眼前上下乱窜的喉结好玩, 便用拇指摁压,壮胆为自己谋福利,“以后我画的画都给你, 条件是你要陪我玩。”

“玩?”咬字狎呢, 祁澍里逮住那只在自己喉结挑逗的手, 轻笑, “松松只会口嗨, 哪次不是玩到一半就受不了高喊老师。”

窝在他怀里的人噤声,拿准了对方吃这套, 抽手东戳戳肱二头肌,西戳戳腹肌。

算撩拨,也算撒娇。

祁澍里问:“这个月的稿子交了吗?”

“……还没。”

“打算画什么情节?”

“……”皮肤发烫, 方予松沉寂半晌,心虚开口,“合租诱惑の隔壁的好身材室友化身午夜的狼。”

好家伙,日产漫画的刺激性调情在此刻得以彰显。

清脆愉悦的笑音在卧室回荡,餍足眯眼的财财被吵醒,懵懂朝蜜里调油抱在一起的大小爸望去。

握住他的腰往上托,祁澍里:“知道了,东西在哪,我戴好化身午夜的狼去找你。”

“喔喔喔~”兴奋打鸣,方予松从他怀里跃起,眼冒精光,“记得要光膀子!”

“嗯哼。”食指轻点自己的唇面,朝他直白示意。

无法控制的红潮从耳廓蔓延至脖子,方予松收紧双手握拳,垂眼闪躲。

几秒后,羞答答照着他的指示啵了一口,欢天喜地把盒子塞给他后,光脚往卧房跑。

宠溺的视线堪比丝滑绸缎,一路跟随青年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

他翻开盒子,低头看见里边毛茸茸的巨形狼耳狼尾巴,以及粗犷的颈链,笑容霎时凝固。

男人的面色青红变换,说好的是狼耳朵,怎么还多出尾巴跟锁链了?

真不明白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暗自纠结这么羞耻的玩意究竟该不该顺从方予松的心意戴上,祁澍里思绪挣扎了近半分钟,终究还是认输长叹。

连镜子都没敢看,只随随便便套了一下,站在对方门口深呼吸做好心里建设再伸手敲门。

才敲响一声,门就被里边迫不及待的人拉开,祁澍里耳圈微红,强撑内里的羞耻,深呼吸慰藉自己这是为了哄小孩开心。

打一看见祁澍里的打扮,方予松的颧骨就不可抑制地往上抬,眼睛的弧度跟光芒可以跟彩虹媲美。

注意力全放在祁澍里头顶竖立的灰黑色狼耳跟厚实粗长的狼尾巴,痴迷欣赏了好一会,再将灼灼目光落到他脖子的锁链上,青年玩心大发伸手拉了一下。

就在对方拉扯自己锁链的那一刹,祁澍里顺着动作弯腰,与他四目相对。

曲起的眼部轮廓多情且浪*荡,暗夜里燃烧的瞳仁袒露兽性。

“喜欢锁链?”吞咽的喉结带动颈饰,一路传感至方予松的手里,祁澍里说,“上回你送我的衣服配饰也是锁链。”

喑哑的嗓子结合他此刻的形象别有一番风味,方予松头皮发麻,对上那双能吞噬万物深渊般的眼睛,羞怯:“你戴,很禁欲。”

禁欲?

祁澍里不置可否地笑了。

“我想、想摸摸狼耳朵。”顺手薅了一把狼尾巴,方予松蠢蠢欲动眼盼希冀地仰头。

闻言,男人挑眉:“直接在门口摸?”

背手甩门的速度飞快,门框在空气里划过糊影,祁澍里驾轻就熟躺下,上半身往床头靠。

遒劲的肌肉大敞,男人坐姿懒散肆意,虽在笑却潜藏着危险的侵略性,活脱脱像只正在捕猎的狼。

他启唇命令:“过来。”

望向他的幽眸宛若吸磁,勾得方予松四肢不听使唤,软趴趴走过去。

祁澍里趁其不备一把拉过,青年整个人倒在他身上,通红的侧颊紧贴男人右胸。

脸上的突兀感异常明显,方予松咬住指关节,瞠目道:“你你、你可真是……胸有大志。”

话语落地,胸前本就跌宕的幅度起伏得更厉害,祁澍里谦虚回答:“谢谢你的夸奖,现在你可以摸耳朵了。”

“喔~”语调波澜,方予松的手掌摁在他腹部,借力支起身子去摸狼耳朵。

“满意吗?”低垂暮色里,男人的呼吸声又沉又急。

“嗯。”

“手感好不好?”

“好。”

稀薄空气流动着彼此湿稠的鼻息,祁澍里的话不禁惹人遐想,一面感受手里狼耳朵带来的舒适手感,一面跟他对视。

冷空气下沉的速度敌不过彼此交汇间擦出的火花,不知何时,青年手上动作彻底停下,悄悄伸头往男人的方向靠近。

祁澍里毫不犹豫,掌心带过他的后脑吻住那两片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夜的方予松格外主动,搭着他的肩膀压上来,巧舌主动刺进口腔共舞,不止如此,空出的双手还在他腹肌反复流连。

惹得祁澍里血脉偾张,搂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力,肌肉隐忍暴出青筋。

二人吻得投入,火热环境下回荡的水声叫人万分羞惭。

“可以了。”祁澍里不舍剥离,哑嗓压得近乎失声,“不能再亲了。”

“为什么?”唇舌发麻,说话不自觉有点大舌头,“你不对我下手吗?”

“不是现在。”啄吻怀有不解的青年,祁澍里抱开他,替他拉好被自己情不自禁掀开的衣服,“我先走了。”

刚调转方向手臂就被拉住,方予松质问:“你是不是又要去……厕所。”

定在原地,祁澍里落到他面上的目光带有探究。

方予松坐在床面,嗫嚅:“其实、喝醉那天的事情我全都想起来了,是怕你觉得没面子才不说。”

祁澍里没吭声,青年不自然抚摸自己滚烫的侧颈,眼神飘忽:“如果,你想的话……我、我可以。”

“来得及,”照着青年的耳垂揉捏,又怕他误会,祁澍里弯腰跟他平视,耐心解释,“等你多坚持一段时间的晨跑提升一下,我有的是耐心。”

说罢,趁方予松眨眼懵懂还未缓过神便转身往浴室去。

卧室房门落实的须臾,床上那人恍然大悟,双颊因愤懑憋得通红,不甘的眼神隐约存有失落,方予松咬唇跑去锤了两拳bjd娃娃出气。

祁澍里又讽刺他身体不行!

……

这次去洗手间的时间比上回要长,毕竟没有醉鬼突然把脸印在玻璃吓唬人。

打理清楚后,祁澍里径直越过熟睡的财财,往自己房间走。

在松松世界流连忘返,以至于让他忘记了今天修好的广告商品图没发,趁睡前赶紧登陆小花书编辑发送。

“噔——”

后台收到一条特别关注的私信。

[快来松松土]:亓柒sama今晚真的不来睡吗?

祁澍里展颜,随某人的情趣用小花书账号回复。

[亓柒]:不了,我胸有大志且雄心勃勃

[快来松松土]:(*/ω\*)雄心勃勃到现在才出来,果然很雄

[亓柒]:嗯,所以你要加油跑步,以后才有机会四通八达,醍醐灌顶

[快来松松土]:……不愧是文化人!

[快来松松土]:可是我只有两通两达(*O皿O*)

呼吸短促胸膛猛地提起,才刚平息的欲念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祁澍里咬牙打字。

[亓柒]:松松,不要老是躲在手机背后口嗨,等你哪天跟我两军对峙的时候,你会完蛋

[快来松松土]:噢

打字的青年抛掉手机,哼着小曲沾沾自喜。

哼,谁让你内涵我身体不好的?

既然你身体好,那就让你天天向上!

静等五分钟都没收到新的消息,想来手机里那人是消停了,祁澍里安心回窝睡觉。

睡梦中,祁澍里感觉自己一直在摇晃,像是遭遇了一场余震,晃得心脏偏位头脑眩晕。

堪堪睁眼又回到了方予松的房间,只不过是以与棉花娃娃通感的方式回来的。

那股眩晕原来是因为方予松睡不着抱着娃娃翻来覆去,被子在他身上时而裹成糟菜,时而裹成春卷。

【这是在干嘛?胃不舒服?】

祁澍里有些看不懂,毕竟上回方予松在床上打滚,是醉得一塌糊涂吵着非要自己强||制爱。

“啊!睡不着,好烦。”

烦躁掀开被子,正对着的就是那面全身镜,里边的人搂着娃娃,头发因为过于闹腾翘起无数呆毛。

【睡不着出去喝点牛奶?或者去画画?反正你明天是特定的休息日,不用早起跑步】

祁澍里给他定的一周跑三次,跑一次休息一日,今天上午跑过,明天是他的固定放松日。

“不行……”若有所思抚摸下巴,青年眉心一收,忽然下定了某种决心,“要不然我偷偷跑过去算了。”

【跑过去?】

【跑去哪?】

对他莫名其妙的话语感到怪异。

说干就干,方予松抛下娃娃,打开房门先探头观察,神色紧张得像是要去偷东西,确认外头没人跻身出去,绝情将祁澍里丢在床上。

【予松!你又要偷偷跑去哪?】

上回他出事偷跑到小区底下的经历尤为惊心,无法控制的肢体涌上后怕,男人由不得慌神,正要喊财财起床。

突然,如梦似幻的身体动了两下,祁澍里囿于娃娃的视线也跟着飘渺颤动,手臂络绎不绝传来拉扯感,肌肤也如同有绒毛飘过一般,泛滥痒意。

床上的人睫毛扇动,呼吸愈发没有章法,直至梦里的拉扯感彻底消失,本该安睡的祁澍里睁眼,撞进不请自来的青年盛满漓漓春水的秋眸。

第83章 漫展人夫立牌 阿澍你快看,那个是不是……

“怎么突然跑我房间来了?”搂腰的动作娴熟, 男人嗓音存有刚醒来的含糊。

本以为祁澍里见到他至少应该惊喜一下,没成想竟是这么稀松平常的反应,眼角耷拉霎时没趣。

“睡不着。”他如实回答, “稿图都弄完了,再过几天就是漫展了。”

“不怕,”将脑袋摁入脖颈间, 祁澍里下颌抵在他头顶,闭眼安抚,“保镖、律师、司机还有凶兽,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保证这次万无一失。”

“噗, ”听见他的话,方予松忍俊不禁,“财财知道它变成凶兽了吗?”

“猫抓板都被抠得稀巴烂, 跟凶兽没差。”

“祁澍里。”

“嗯?”

闭眼许久都没等到对方的下半句, 以为青年睡着了,他便也放松准备继续睡觉。

半梦半醒时刻,喉结突然被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耳边荡起方予松缱绻的话语:“这里还没亲过, 谢谢亓柒sama~”

“乖, ”泰然享受他的主动, 祁澍里浅笑, “这是男朋友应该做的。”

“男朋友真好。”往他颈窝蹭了两下,方予松喜滋滋地说。

室内游弋的气息温馨宁静, 不仅治愈了方予松的紧张,还给沉溺于温柔乡的祁澍里带来源源不竭的甜意,二人睡觉时始终挂着一抹笑。

号召夏季尾端的十月蓝天如洗, 云朵如木棉般轻盈地在空中玩起荡秋千,暴露于辉煌日照下高耸的建筑物内外,行人欢声笑语。

不仅仅是因为迎来了万众瞩目的小长假,更是因为这两天桐岚市的会展中心,将连着举办漫展。

方予松的行程被排在第二天,那日原本有商家找上门问祁澍里要不要去做车展模特,被男人婉言谢绝。

有上一次的教训,漫展策划加派了维持秩序的人手跟巡逻安保,安检工作也更加严格。

祁澍里更是寸步不离,戴着口罩站在方予松身边充当他的助理,偶尔给他递找不到的东西。

有个别拿漫画书找青年签绘或签名的女孩会多留意几眼,然后趁方予松低头签名的那一刹,灵活的眼珠在他们之间来回扫射。

最后拿着签好的书,盖住笑到扭曲的下半张脸跑开。

一个接着一个,每个签好字的小姑娘脸上绽放的笑容都格外绚烂,更别提长队内几十双铜铃般洞察敏锐放精光的眼睛。

正当祁澍里蹙眉不解,前方排到的小姑娘坐下,语调忍不住上扬:“不好意思,我实在太好奇了,桃蛋老师旁边的这个真人立牌是亓柒老师吗?”

“嗯?”准备落笔的手蓦然悬空,方予松朝她口中的‘真人立牌’探去。

“我不是。”

“哦,他是。”

同时说出的话,意思却迥然相反。

队伍里纷纷探头哗然,祁澍里在听见他老实承认后瞳孔扩张,隔着口罩都能瞧出男人的错愕。

当着众人的面,方予松用食指勾他手掌心,落落大方:“有人认出你了,快打个招呼呀。”

“啊啊啊,真的是——”

“好萌好甜!”

“太好嗑了,救命。”

人群传来极力抑制却仍旧嘹亮的喊叫。

招架不住对方的撒娇,祁澍里反手将他顽皮的食指包裹,眼尾上挑跟询问的女孩打招呼:“你好,我是亓柒,谢谢你喜欢桃蛋老师。”

“啊啊啊啊啊!”

距离最近的几个人把他俩暧昧的动作尽收眼底,尖叫声此起彼伏。

眼睛跟心灵都得到极大的满足,女孩没再多问,拿好方予松签字的漫画书幸福笑道:“谢谢桃蛋老师,漫画很用心很好看,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希望老师们三次顺利。”

“哦、哦,谢谢。”收到忠实读者的喜爱,方予松鼻头一酸,站起来呆愣结舌。

“谢谢喜欢,”走近45°鞠躬,祁澍里慢声细语,“你们的对作品的赞扬也是对他最好的肯定,桃蛋老师为了能画出大家喜欢的作品真的很努力,以后的作品也不会让大家失望。”

“……嗯嗯。”有了祁澍里这个代言人,方予松省去张口,直接用大幅度的点头来证明自己的真诚。

“谢谢喜欢。”气噎声丝,方予松有样学样给她鞠了个躬,再抬起来就成了一双覆盖透明水膜的泪眼。

既然方予松不介意,那祁澍里也不躲藏着掖着,当着大家的面欣慰抚过他的脑袋,拍了两下:“队伍越来越长了,还有其他人等着呢,我去给你买杯奶茶。”

“嗯,”鼻音甚浓,方予松低声,“那你早去早回。”

“加油,和你的小读者们单独多聊几句。”抛下鼓励的话语折身离开。

还没走远,身后传来隐隐约约的讨论:

“人夫感好强啊!”

“呆萌受就得配daddy哇。”

“嘘嘘嘘小声点。”

“没事,光彩的光彩的。”

情不自禁地溢出长笑,祁澍里加快步伐走向不远处的奶茶店。

梁书堃被他留在方予松附近帮忙看摊子。

把猫包挂在胸前四处溜达的贺栎闪现到祁澍里身边,边嘬冰棒边点单:“我要喝黑糖啵啵牛奶,梁子喜欢话梅美式,剩下你自便。”

“行。”扫码点单,斜觑他手上提的包装袋,“又去抽盲盒了?”

“不止呢!”掏出一大堆原装袋战利品,一口咬掉剩下的冰棒,面目狰狞,“气死我了,我本来想要隐藏款钥匙扣,结果拆出来一堆Q*Q人,非酋本酋了!”

接过做好的奶茶,祁澍里露出讥讽:“你从小到大运气都不好,劝你少赌。”

“诶,”拍他肩膀,贺栎热情指向角落,“方予松画的漫画也有角色扭蛋跟杯垫可以抽,扭蛋还能开出特赏娃娃呢,你要不去试试?”

眺望那边拥堵的人群,祁澍里沉吟片刻,张口:“一会我让予松陪我去。”

有方予松这个原创者在边上,应该会欧气满满?不至于让他在贺栎这个万年非酋这里丢面。

“靠!”胳膊肘捅了两下身边的人,贺栎惊悚到屏息,战战兢兢举起手指向另一边,“阿、阿澍,快看那是谁?”

“怎么了?跟活见鬼……”循着手指指的方向扭头,声音戛然而止。

贺栎指的就是方予松的摊位,此刻,青年站得笔直,跟身穿碧色旗袍五官大气的女人相谈甚欢。

不知聊到什么,女人还捂嘴浅笑嫣然。

“祁、祁老师怎么来了?”汗毛耸立,贺栎说话声音抖得像个筛子。

“不知道。”祁澍里拧眉露疑,呼吸略显沉重,拎着手提袋就着急往那冲。

大白天的,不是活见鬼,是活见妈了。

_

五分钟前。

方予松刚回完祁澍里奶茶要加寒天还是加多肉的消息,眼前光线骤然变暗。

温婉的嗓音伴随手腕上沁人心脾的书墨香飘来:“麻烦您,可以帮我签个字再画个Q*Q人吗?”

“啊好,不好意思。”抓紧放下手机抬头,青年顿时目瞪口呆,跟生根似的保持姿势怔在那。

半晌,方予松腾地站起来,险些把凳子撞飞,惊慌失措地喊:“祁、祁……祁筝老师!”

“是我。”弯了弯眼睛,祁筝把手里的漫画书递给他,“我很喜欢你的漫画,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可、可以!当然、可以!”见到祁筝老师本人,方予松欣喜若狂,颧骨上的肉都快把眼睛堆消失了。

签好漫画书,他从自己的抽屉里抽出画本,小心翼翼地说:“我也很喜欢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你看过我的书?”稍显意外,女人端方的眉眼绽出异彩。

“嗯,”方予松小鸡啄米式点头,如数家珍,“消失的儿子、异志阁败落、游乐园的熊,还有今夜你的心脏将会盛开在荆棘丛。”

“那你看得还真不少。”越说女人眸底的满意越深,嘴角始终挂着平易近人的笑。

祁筝提笔:“就写这吗?”

“嗯,”方予松翘首以盼,指着空白处,“麻烦老师帮我写——祝祁澍里事业顺遂,福运连绵。”

女人听见他的话,前倾的身体缓慢立起,意味深长地说:“祁澍里?这是你的名字吗?”

方予松摇头:“是我朋友的名字,他和您是本家,他特别喜欢您的书,每天都看。”

“你的——朋友?”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祁筝反问,“你不是也很喜欢看我的书吗?怎么不为自己要,反倒为你这个‘朋友’要?”

不晓得是不是漫展现场人多口杂,方予松总感觉祁筝老师的话带有微妙的重音。

挠了挠脑袋,青年赧颜:“因为好不容易遇上祁筝老师,感觉要两份签名好像有点得寸进尺不礼貌,就帮我朋友要吧。”

“看来,这个叫祁澍里的朋友对你很重要。”美目流转于青年害羞的面庞,祁筝轻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朋友写吧。”

“太好了,谢谢老师~”露出两颗虎牙,青年的语调充满活力。

祁筝成功被他的笑容感染,粲齿正欲落笔,桌上‘砰’地一声,棕色牛皮纸袋从天而降。

急冲冲赶过来的男人呼吸如迅疾大雨,密密麻麻落下。

不用抬头都知道来人是谁,祁筝低面勾唇,不受影响继续签字。

“祁澍里,”尽量压住自己激动高抛的声线,青年扯他的衣袖使眼色,“快看,是祁筝老师。”

喘息还未平复,祁澍里看了眼正在签字的女人,淡然颔首将奶茶递给他:“你先喝点。”

“我签好了。”写好起身,祁筝打量他俩搭在一起的肩膀,眼中浮起的情绪耐人品味,“这位应该就是你让我帮忙签字的朋友吧。”

‘朋友’两个字,祁筝当着祁澍里的面着重强调。

第84章 特赏棉花娃娃 信男愿三天不沾淫*秽,……

收到来自母亲的挑衅, 祁澍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取出他给方予松买的奶茶扎好吸管喂到嘴边:“口渴了吧?赶紧喝。”

对突然闯进视线的人怪异眨眼,方予松莫名有种现场状况不太对劲的错觉, 犹疑伸头嘬了一口。

“哦对,”接过祁筝递来的签名,双手捧高献宝, “快看,这是老师特地给你签的。”

见过千百次的熟悉字迹就在眼前,祁澍里虽见怪不怪,但当窥见青年驻足在他身上饱含深情和期待的眼神, 久未有人涉足的空谷响起动人的雀啼, 在心口余音绕梁。

笑着接过签名的本子,夸道:“好棒,谢谢你, 也谢谢祁筝老师。”

祁筝乐于配合, 颔首莞尔:“不客气,我就不打扰桃蛋老师继续工作,先走了。”

“谢谢祁筝老师捧场, 老师慢走~”坐在原位热情道别, 方予松紧接着为下一个排队的人签绘。

目不转睛盯着女人走到西2出口附近停下, 祁澍里俯身凑到青年耳边说去上洗手间, 趁其不备往人群里钻。

三人源不同方位朝出口边上站着的女人走去, 规规矩矩地喊:“祁老师。”

“嗯。”简短应了声,没有波澜的语调探不出情绪, 祁筝看了眼贺栎胸前挂着的猫包,“这个就是我的大孙子?”

“呃,嗯。”露出逞强的八颗牙, 贺栎恂恂介绍,“这的确是您儿子养的儿子。”

“有所耳闻,”冷静转头,偏向另一边的梁书堃,“前段时间跟你爸妈喝茶,知道我要来桐岚市特地让我给你带句话。”

梁书堃老实巴交:“您说。”

“半个月前微信发你的小区物业纠纷公开庭审视频,你还没把各个角度的分析抗辩写给他。”

梁书堃心虚往祁澍里那瞥:“前段时间,我在忙案子。”

祁筝:“这个你自己回给你爸。”

“……好的。”

余光瞄到低眉顺眼,嘴巴却翘上天的贺栎。

祁筝调转枪头:“小贺,你妈妈前两天打麻将说,这两年的蛋糕店盈利财报你都没给,是亏钱了吗?”

还在窃笑的贺栎立马变脸,大气都不敢出:“……没、我这两天也忙,过段时间就给。”

“你们俩各自去忙吧,我和澍里说几句。”

空气里传来如释重负的吐气音,贺栎跟梁书堃对视一眼,头也不带回地跑向方予松附近巡逻。

仰视面前许久未见的亲儿子,祁筝心头百味杂陈,而祁澍里巍然不动站在原地,母子俩谁都没有先开口。

半晌后,女人语气平静:“现在是几月?”

“十月。”

“上一次回家是几月?”

“一月。”

“九个月,”眼仁忧愠交杂一晃而过,祁筝保持稳当的语调,“你做什么工作、跟什么人交往都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但你九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对不起,妈。”在外桀骜随性的人此刻垂首,认真向她道歉。

“澍里,”吸气声变大,有条不紊的声线略显起伏,祁筝说,“养成你独立矜傲的个性是我们不喜欢随波逐流让教育模式化。”

“但这不代表让你受伤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一通电话也不接,甚至要靠打别家孩子的电话才能联系上,事后更没有任何交代。”

没有为自己辩解,祁澍里九十度躬身道歉:“是我考虑不周,让二老担心了。”

无声注视跟前早已随年岁如榕树般峭拔成长的小孩,祁筝咽喉紧了紧,两个月来挤压在心底的怒气总算得到宣泄。

“你知道就好,找个时间回家看看。”不予过多干涉,祁筝转身就要走。

及时挽住她,祁澍里问:“妈,您待几天?我跟予松忙完陪您逛逛?”

“你以为我闲的没事跑来这旅游吗?”满载嗔怪瞥了他一眼,祁筝觉得好笑,“我赶飞机去参加省外的教师研讨会,以后有的是时间逛。”

他追过去:“那我送您去机场。”

“你忙你的,当我没来过。”平跟鞋在地面没走几步,女人转身递去一张卡,“密码是你大学毕业那天。”

目光落到那张银行卡,祁澍里知道她消气了,将卡推回去:“不用,我跟郭老师的赌局还在,要是让他知道您私下接济我,赌局必输无疑。”

祁筝补充:“我没放多少钱,刚好够你还完剩下的车贷。”

“那也不用,我现在过得还行,就算偶尔有一两个月接单少了也不至于吃不起饭,”点舌朝后边正在签字的青年指,祁澍里玩世不恭道,“更何况,还有人包养我。”

眼角上挑,祁筝轻微责备:“好歹也算书香门第,话说出口自己都不觉得害臊吗?”

耸肩得意,祁澍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行吧,我赶时间,今天说的话你记得就好。”收回东西放进包里,祁筝重复叮嘱,“以后发生大事,记得吱一声。”

“吱。”撩眼跟她打趣,再三确认,“真不用送?”

“不用,从沽阳过来是家里司机送的,我直接让他送我去机场再开回家就行了。”

“行,那您慢走。”

目送迈着优雅步伐的女人走出会展上了车,祁澍里折返回去。

贺栎第一时间凑过去:“祁老师怎么说?”

“没怎么说,专门跑来骂我的。”

“那你先忍着吧,”从他背后出现,梁书堃口吻幽幽,“祁老师气的是你,千万别让我俩连坐了,否则都得家宅不宁。”

斜觑这俩没良心的货,祁澍里径直走到方予松身边归位。

对他上厕所上了半个多小时感到十分疑惑,方予松扭头诧异:“你怎么才回来呀?”

“中途去看了两眼你的漫画角色杯垫,还有扭蛋机,”脸不红心不跳扯谎,“挺有意思的,一会你休息陪我去玩玩吧。”

伸头细数自己队伍里的人,青年兴奋回答:“那你等等,我很快就能休息了!”

赶在午休前签完最后一位,方予松急吼吼拉上他往扭蛋机那跑。

“你喜欢什么?”方予松跃跃欲试,“我运气挺好的。”

注意力从边上摆放的F赏一路沿特赏那个模样乖巧的棉花娃娃固定,祁澍里浅笑:“就要那个特赏的宋舫角色棉花娃娃吧。”

“特赏啊,”踌躇自满的语气顿时有点蔫,方予松在掌心唾了两下,“我蓄蓄力。”

看他一次性投了十次,祁澍里抬手:“一次次来就行了,怎么买这么多?”

“你不懂,”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摇晃,方予松老神在在,“十发入魂!”

“……”破天荒感受到彼此间有年龄代沟,祁澍里颔首不语,尊重道,“行,你来吧。”

抱臂旁观对方做了一系列前摇动作,随后眼神坚定地像要上战场,开始抽扭蛋。

十颗扭蛋骨碌碌滚下,方予松拆出五个F赏小卡,两个D赏色纸,一个A赏挂画跟C赏钥匙扣,还剩最后一个球。

青年捧着球放在脑门祈愿,好歹他也是角色的创始人,总不能让他在祁澍里面前信口开河完没面子吧。

“拜托拜托,信男愿吃素三天,不沾也不画任何淫*乱情节,欧皇降临,开!”

扭蛋打开的那一瞬,方予松瞳孔地震猛吸一口气,边上的男人默不作声,耐人寻味地挑起眉梢。

“特、特赏娃娃,抽到了。”把扭蛋里那个金碧辉煌的‘特赏’两个大字卡拿到他跟前晃悠了几下,兴冲冲去领娃娃,“送给你~”

“谢谢。”视线在娃娃跟方予松映丽的五官间来回扫荡,男人贴在他耳边缱绻,“本来想今晚想奖励松松看我戴止咬器的……”

“止、止咬器!”炯炯目光比外头的太阳穿透力还强,方予松心神激荡,揪紧他的衣服。

“但你发誓要戒三天淫*乱诶,”摆出无辜又无可奈何的姿态,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他耳边,撩得人心痒,“那就只能素三天再给松松看了。”

“啊……”步伐后撤,方予松咬唇哀伤,清澈眼瞳聚起懊恼。

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对方怏怏不乐的小表情让成功逗弄到他的男人觉得神清气爽。

戳了两下手里那个可爱的特赏娃娃,祁澍里愉悦道:“谢谢松松送我宋宋角色娃娃,想吃什么我买单。”

“那我要大吃特吃。”方予松耷拉脑袋郁闷。

“这个可以,毕竟吃素不是胃吃素,是心灵跟思想对吧?”

“你不许再说了!”

“哈哈哈哈……”

四人就近选了个披萨店,吃饭时方予松眼睛都不看,始终全神贯注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

眼瞅拉丝的芝士就要掉到皮肤上,祁澍里麻利抽纸,帮他把芝士拨回去。

蹙眉教育:“跟谁聊天?吃完饭再回消息来不及吗?”

贺栎鬼鬼祟祟跟身边的人嘀咕:“瞧,这就开始管上了。”

“嘘,”摁住他看好戏还不停抖动的腿,担心暴露殃及自己,梁书堃提醒,“看就行,别出声。”

“嗯?哦……对不起。”抓紧把摇摇欲坠的芝士嗦进嘴里,青年含糊道,“你别生气,我、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余光瞄到对面两双赫赫闪耀着八卦之光的眼睛,祁澍里面无表情:“先吃饭。”

“别。”没带手套的那只手在他大腿轻戳,方予松眼巴巴望着他,“是朋友……宴会认识的,你也见过。”

第85章 透露家庭情况 难道不是我在以‘身’相……

“嗯。”祁澍里没多问, 下巴朝他手心剩下半块披萨点了点,“先吃饭。”

吃过午饭,方予松在赶回原位的路上加快步伐追他, 解释:“上次宴会的雾尾三三老师,你还记得吗?他后天也会办签售会,问我明天有没有空带他到安静的公园走走, 一起写生。”

“雾尾三三……”停下脚步在脑海中把当天跟方予松接触过的人脸对上,祁澍里豁然,“那天那个浅色西装?”

“是他是他,还有另外一个叫艽尘的老师, 都是之前在中秋佳宴加过微信的, ”方予松急切搭上他的手臂,摇晃两下,“下次我吃饭一定不回别人微信只回你的, 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掀唇抚平他火急火燎翘起的几缕头发, 祁澍里大度解释,“刚才是因为梁子跟小贺都在,不想让他们白看戏。”

“真的吗?”仰头想要深究他眸底的情绪。

“真的, 难得你想出去, 明天开开心心跟朋友去玩吧。”

“谢谢你祁澍里~”给了他一个大熊抱, 看时间快要来不及, 急如风火地往自己位置跑。

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露面, 下午来排队的人数激增,青年签到中途都要不时活动手腕。

这时, 祁澍里便会自觉走过去帮他揉两下手腕,再贴上冰贴才放他继续。

在多方的重视下,有且仅有一次的签售会圆满结束。

知道下次再来也只会以游客的身份, 方予松临别之际,轻柔抚过自己坐了一整天的桌椅,红着眼眶满载不舍。

“感谢照顾,再也不见啦。”

听见他天真的碎碎念,祁澍里忍俊不禁走过去,弯腰调侃:“你不打算感谢我吗?”

秋眸泛泛瞥向他,面颊似清晨采撷下沾着露珠的鲜活玫瑰,方予松小声说:“我都以身相许了。”

“呵,”不由带上诡谲的笑,祁澍里一字一句反驳,“我一直以为是我在以、身、相、许呢。”

抿唇没有说话,恃宠而骄的青年悄悄伸出食指朝他腹肌戳。

握住他如饥似渴的手,祁澍里好心提醒:“吃素。”

“……哦。”撇嘴,兴致缺缺收手。

“你们还没离场啊?”刚跟主办方寒暄完,闫佳佳折回来看见打情骂俏的小两口,积极过来问候。

目光转至朝他们走来的女人,祁澍里揽过方予松的肩膀,泰然道:“准备要走了,多谢闫姐今天的照顾。”

女人谦虚回答:“谈不上照顾,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谢谢闫姐。”方予松朝她深深鞠了个躬。

“不用谢,”来自青年诚挚的谢意反倒让闫佳佳生出些许忏愧,摆手玩笑道,“以后别动不动拖稿就是对我最好的谢礼。”

心虚低头,方予松摸过自己的鼻尖。

“我们先回去了,”远远望见正对面出口显现贺栎跟梁书堃的身形,祁澍里正视女人的眼睛,话里有话,“我们家予松将来还希望闫姐多担待。”

“一言为定。”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女人亦回馈他果决的眼神,“路上小心,到家记得报平安。”

“再见。”

“闫姐再见~”

扶着方予松的肩膀路过,跟闫佳佳朝彼此点了点头,唇边自觉挂起礼貌的微笑。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财财放出来撒欢,被困一天的奶牛猫立马开始神经兮兮地在家乱跑。

方予松突然开口:“你跟闫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怎么,吃醋啊?”从背后环住他,用下巴抵住青年的脑袋。

“没有,就是好奇,感觉你们俩说话的时候,眼神跟表情都很奇怪。”

漫画家最擅长的就是用表情跟眼睛表达主角的情感,当下默默观察他们的神态,方予松本能觉得不对味。

“上回宴会的酒钱她本来想帮忙出一半,被我婉拒了。”逻辑缜密的人早已编好答案,对答如流,“我告诉她酒钱我来付,只希望她能多关照你。”

反身搂住他,方予松闷声:“酒宴的钱,我怕你生气一直不敢提,多吗?”

“在我承受范围内,再说了……”不怀好意地轻笑,祁澍里把说给祁筝的话转达给他,“要是我实在贫穷,就让我们家松松包养我。”

“好呀!”闷在他怀里的青年乍然抬头,眼睛弯成月牙,答得心甘情愿,“前段时间我刚收到漫画加印的钱,再加上以前陆陆续续加印的金额到账,肯定够。”

曲起食指勾他鼻梁,祁澍里口吻宠溺:“明天几点出门约好了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啦,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前段时间为了给梁书堃腾出足够的时间,祁澍里没怎么接推广,甚至为了他的漫展推掉了线下活动。

现在尘埃落定,方予松只想赶紧让他回到正轨,不要再为自己耽搁了。

“诶呀,”话音刚落,祁澍里假意嗟叹,“刚才还说能养我,现在又要我抓紧时间赚钱,松松怎么心口不一啊。”

自己的意思被故意曲解,方予松恼羞成怒,一头撞向祁澍里的胸膛狂蹭。

“差不多了,你要吃素呢。”偏头浅笑,祁澍里将人推开。

听他反复拿吃素提醒,方予松梗着脖子争辩:“抱一下哪里算吃荤?”

眼角勾芡的暧昧与促狭溢出,祁澍里反问:“你确定刚才只是抱一下?没做别的?”

空气里只有财财吧唧吧唧喝水的声音,方予松霎时蔫气,当做无事发生开始整理今天收到的礼物。

“对了,祁筝老师的签名在这个包里,你拿走吧。”掏帆布包先把画本拿出来,发现隔壁没有响应,青年回头,在空中跟其实祁澍里的目光对接。

漆黑瞳色充斥着辩不明的神秘意味,紧巴巴黏在他身上,看得人发毛。

正要问他有什么事,祁澍里却率先启唇:“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

“啊好,你说。”果然是有事,方予松放下手里的物品正襟危坐。

“和你介绍一下关于我家的基本情况,”走到他身边落座,“我爸爸是考古的,这我跟你说过,我妈妈是老师……兼小说家。”

方予松神色微怔:“小说家?”

“是的,”他落下重磅炸弹,“我妈妈就是祁筝老师。”

脑袋在这一刻宕机,像电路烧坏了的电视机不断闪烁密密麻麻的雪花,望向对方的目光呆滞。

男人说完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徐徐等他缓神。

扑腾一下直接从沙发起立,方予松面若菜色指着他,歪头难以置信:“祁、祁筝老师,是……不、不会,吧?”

祁澍里平静:“是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可是、你祁祁、祁——”

看他被吓得半晌说不出顺畅的话,祁澍里帮忙解答:“小时候他们俩下围棋,我爸输给我妈,所以我跟我妈姓。”

惨白的两片唇瓣剧烈颤抖,方予松灵光一现想到什么,指着他:“那、她她她——”

“她今天过来应该有两个目的,”知晓他的语言系统彻底崩塌,祁澍里自如应对,“一是来骂我,二是来看你。”

心中的猜想被印证,双腿霎时瘫痪,方予松直接摔回沙发软垫。

担心他摔疼,男人细心过去扶了一把。

在祁澍里碰到他手臂时,被万念俱灰的人一把抓住:“祁、祁筝老师来看我,是知道了?”

“知道了,在我们出事进派出所当天她就知道了。”

五雷轰顶,方予松脑子里最后那点废墟都灰飞烟灭了,想起今天下午他当着祁筝老师、不对,应该说是祁澍里亲妈的面,在两人之间笨拙介绍的模样。

“完了,全完了……”觉得羞愤难当,搂住祁澍里的脖子就往人怀里躲,裹着无限的懊恼责怨,“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我怎么早说,我都不知道她要来。”关于这一点,祁澍里着实无辜。

他也不知道祁老师居然就这么杀过来了。

“那要怎么办啊,”扯的他领口松垮,方予松惴惴不安,“我今天表现得这么丢脸。”

“想多了,”啄吻他的头发,祁澍里掀唇安抚,“她对你很满意。”

“……真的吗?”一张脸皱成苦瓜,仰目沾染希冀,像是溺水者抓住仅有的浮木。

“真的,”祁澍里笃定,“她虽然嘴上没说,但从对你的态度我就能看出来,她是喜欢你的。”

眉眼拧巴,方予松还是不太敢信:“你别骗我。”

“不骗你,将来再见面你平常心对待就好。”

“你说得倒是轻巧。”真要到那时候,方予松觉得自己肯定比现在紧张百万倍。

“放心,”祁澍里语调放缓,哄他,“我妈从来不干涉我的感情跟私人生活领域,下次见面你们一定可以相处的很好。”

“那、那我改天也得找个合适机会跟我家里人说。”

靠在对方胸膛听他均匀有力的心跳,方予松不安咬过自己的下唇,眼睛里蒙上一层浑浊的灰雾,心里有些慌乱。

祁澍里在他耳边低语:“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凉爽秋风萦绕彼此,自冬季绕了大半圈到秋季,时间长河在此刻为相拥的两人驻足,彼此的心跳节奏慢慢融为一体,与静谧永存的余辉编织了一场独特的浪漫电影。

祁澍里跟方予松就是这场电影唯一且永不落幕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