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男半球上衣 我们松松玩得真花啊…………
幸福来得太快, 大脑有些宕机,青年望着他眨眼。
“不玩?”祁澍里轻佻反问。
“玩!”小号被抓后,方予松每天只能看视频不能口嗨, 弄得他牙痒手痒。
好不容易得到找灵感的机会,绝对不可以放过祁澍里!
似笑非笑瞥向那只生怕自己逃了,紧紧巴在他肩膀的手:“想玩什么?”
肩膀上的手指小幅度蜷缩, 方予松薄唇启了又闭,吞吞吐吐:“想看……男半球上衣。”
“南半球上衣?”第一次听说,祁澍里疑惑掏出手机,“这是什么衣服?我应该没有, 去搜搜看。”
“不用搜, ”摁回他的手机,方予松脸颊印着粉红,投向他的目光跃跃欲试, “我有。”
掀起眼帘, 身体微微靠后仰,祁澍里意味深长:“哦?拿出来我瞧瞧。”
“等一下,我先说个正事。”
“什么事?”
“过几天就要开庭了, ”迟疑的口吻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泄气, “上次漫展不是出意外了吗?闫姐前两天打电话来问, 说主办方定的补办时间在十月, 正好是开庭结束后, 问我要不要去,还说不去也可以。”
“你是怎么想的?”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 祁澍里只是抚拍他的后背,温柔询问。
“……”沉默不语,方予松迎向他的秋眸含着期许, 却又裹挟惴惴不安的畏缩。
“知道了。”了然一笑,拨弄青年额角边的发丝,轻声细语,“这次会寸步不离跟在你旁边,记得交保护费。”
“谢谢你。”坐在他身上的青年眼眶布起红血丝,展臂投怀送抱,“不去的话,实在觉得对不起之前特地来看我的粉丝。”
接住他,祁澍里笑着问:“喜不喜欢我?”
方予松:“喜欢。”
惬意眯起双眼,鼻尖靠青年脖颈处嗅了嗅,要求:“再说一遍。”
青年孜孜不倦:“喜欢你。”
“喜欢祁澍里。”
“表现很好,”夸赞过后,他耸动肩膀示意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去拿南半球上衣,我倒要看看你都藏了什么宝贝。”
“嘻嘻~”小脑袋瓜自动对标幻想,窝在他怀里憋不住笑出声,“我现在就去拿。”
速度起身回屋掏衣服,门就大大咧咧地敞开,反正什么马甲都掉光了,方予松也不怕他看见。
不候多时,对方拿着衣服从里屋出来,祁澍里遥遥在望,那只是件看起来低调的黑色短袖,好像没有任何图案跟花样,心中好奇更甚。
究竟是怎样的衣服,能让方予松如此惦记?
待人走近,取过看似平平无奇的衣服,祁澍里敞开端详衣服正面胸口那道弧形拉链,猛吸一口浊气,幡然醒悟——
原来是这种,男、半、球。
既然答应了就没什么好遮掩的,男人干脆利落当着对方的面把上衣脱掉,换上为自己准备好的衣服。
材质如同健身衣一般顺滑,密不可分地贴在肌肉上,胸前隆起的弧形拉链只需轻轻一拉,就可以看见不可告人的东西。
抬眉注视坐姿紧绷不停吞咽口水的人,祁澍里径直朝他走去,漫不经心问:“想看?现在拉开?”
“嗯!”随着男人的迫近,巨形阴影笼罩于方予松的脸上,扩张的瞳孔紧锁在他胸前,使劲点头。
“急什么,”见他心急如焚,祁澍里有意捉弄,挑起他的下巴,俯身平视,“老实告诉我,平时都背着我在看哪些男人?”
下巴被桎梏,方予松无法摇头,弱弱为自己辩驳:“只有你。”
显然不信,指关节用了点劲,青年白皙的皮肤瞬间压出红痕,质问的口吻危险四溢:“我都不知道的衣服,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设、设计娃衣的时候、看到别人家的bjd这样穿,所以……”
“所以,你看到的第一眼,就自动把我代入了?”按捺不住蓬勃的心跳,祁澍里帮他把话补充完整。
“是。”铜铃大眼满是真诚,看不出隐瞒与心虚。
快心遂意松手,祁澍里到他身旁落座,舒爽道:“行,来吧。”
方予松纳闷:“来什么?”
祁澍里佯装不解,敞开胸怀背靠沙发,指向自己胸前:“不是你说要看男半球吗?拉链当然要你自己拉开啊?”
瞳孔错愕扩张,方予松捂住双颊推脱:“这、这是可以的吗?”
“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赶紧的。”翘起的眼尾泛着痞气,祁澍里催促。
“喔~那我来了。”外泄的激荡情绪根本受不住,方予松伸出一只罪恶的手拉开。
鼓囊囊的胸腔沿着衣服设计的开口弧度争先恐后显露,黑色紧身衣跟裸*露的肌肤颜色呈鲜明对比,绝佳的视觉效果令方予松叹为观止,忘却呼吸。
视线沿着青年着魔般呆愣的神情巡查,为他的反应洋洋自得,主动牵过方予松的手,摁在敞开拉链的胸膛。
“噢!奈——”掌心摁压的肌肉张驰有力,方予松正准备亢奋大呼,却在半空对上祁澍里那双谑浪翻滚的眼睛后,意识到必须维持自己的形象。
“耐、耐穿,这衣服、真耐穿。”眼珠晃晃悠悠,方予松不知所云乱夸一通,实则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掌。
时不时轻摁两下的动作跟小猫踩奶没差,祁澍里任由对方造作。
彼此呼吸缭乱缠绵之际,方予松突然红着脸在他怀里仰头,大胆发言:“我还想要……俯卧撑。”
“……”空气凝固半晌,祁澍里不可抑制地讥笑,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漆眸一瞬不瞬盯住他,“我们松松玩很花啊?”
“一般、也就一般。”趴在他胸前的人战战兢兢掏出手机,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我要续约,你说过会满足我的。”
不驯的眉梢延展,祁澍里轻撂眼皮,吐字命令:“躺好。”
浑厚音色充斥着强迫的意味,方予松皮肤冒起成片疙瘩,情不自禁抖了两下,后腰尾椎酥酥麻麻软得失去知觉。
“我说——躺、好,松松现在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到了?”
见他面色潮红双眸失神却没有任何举动,祁澍里凌厉的嗓音宛若携带刀片的雨点,朝他打去。
呜呜续约了,他的亓柒sama又演起来了。
“做、做的到。”咕咚咽下的口水声极大,方予松撑着他腰腹的手臂都不由意志地发抖。
终于等到对方磨磨蹭蹭爬起来躺好,祁澍里二话不说压上去,将双臂放在他耳边的位置,开始做俯卧撑。
位置是他精心设计的,胸口拉链大敞,随着祁澍里直上直下的动作怼进方予松的眼球。
忽远忽近的距离着实让身下的人欲罢不能,正当方予松颅腔充血耳朵嘶鸣专注于眼前美景之时,隔壁不远处传来两声猫叫。
“喵~喵~”到处乱野的财财坐在茶几好奇歪头,仿佛在问两位爸爸玩什么。
“啊——”偏头望见小猫咪清澈的圆眼,窘迫跟羞耻抵达最高峰,方予松脚趾蜷缩,“可、可以了,孩子看着呢。”
起伏的躯干加速,导致支撑的皮质沙发内端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听起来不像是做俯卧撑,而像在……
“急什么?”粗喘的湿音富有颗粒感,随着动作若即若离,祁澍里有意轻薄,“有人看着难道不刺激吗?小爸。”
“啊啊啊啊啊!”羞臊难当,方予松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空出另一只手锤他,“够了够了!我不玩了!”
停下俯卧撑,祁澍里右边长腿挤进方予松的腿间,掰开他用于遮羞的手臂,单手用蛮力摁在脑袋上方。
几十个俯卧撑下来,男人的额头跟鬓角布满稀碎的汗渍,几缕湿发黏在额前,脖颈隐隐冒出水光,健壮的肌肉在光斑下交错,用力过猛突起的青筋透彻清晰。
祁澍里贴耳笑他:“小爸这么没用?这就坚持不住了?忘记之前是怎么求我的了?”
他身下的方予松心跳漏了一小节,小巧的喉结反复滑动。
左耳是祁澍里挺进鼓膜的促狭语调,右耳是财财的喵喵叫唤。
正午的烈日加剧曝光,彼此紧密相贴的身体都有直冲云霄趋势,在太阳底下做坏事的刺激感让他肾上腺素飙高。
“求我。”箍在他手腕的蛮力加重,男人用清缓摄人的语调命令,“求我,我就放过你。”
“求、求你……”方予松闭眼,忍住骨血络绎不绝的痒意,齿牙打颤,“放我过吧,老师。”
“亲一个,亲完放手。”目色飞速闪过慧黠敏捷的精光,祁澍里得寸进尺故意加码。
“唔……”思索了两秒,方予松脸上温度越来越高,耳根至脖颈衣领口无一幸免,低声求饶,“亲,我亲还不行吗?”
双手被他束缚,方予松在他身下尝试抻长细颈,透亮的眼珠在男人镌刻的五官流盼。
最后照着祁澍里眉尾的那颗痣点触,仅蜻蜓点水的一碰,便龟缩躺回去害羞偏头。
来自眉尾火辣辣的触觉麻痹了男人的神经,定神俯视腼腆咬唇,微红眼眶为潋滟春色填充的青年,眸底卷起的欲念愈演愈烈,烧不尽也吹不完。
“松松,”用隐忍缠绵的音色对待眼前正热恋的情人,祁澍里伏在他耳边发出嗟叹,“真会钓,我心甘情愿让你钓。”
第72章 咬领带 需要我今晚为艺术献身吗?
得到一次甜头, 自那以后祁澍里每回帮方予松找灵感,都会夹带私货要求对方亲自己,还命令他不许亲之前亲过的地方。
遂了祁澍里的心, 可把方予松羞臊得够呛。
口不能嗨,眼馋手馋的青年为了能近距离观摩他的身材,半推半就把人眉毛眼睛鼻尖下巴亲了个遍。
能下嘴的部位日渐削减, 方予松决定憋几天收收心,先把闫姐交代的任务完成。
说干就干,青年把很久没玩的大娃娃挪到镜子前摆姿势,准备构图画画。
遗憾的是, 当晚祁澍里入梦通感抽到的不是bjd娃娃, 而是坐在床头的棉花娃娃。
冷眼旁观将bjd娃娃衬衫散开一半摆成跪地姿势后,同样跪在娃娃身前对镜子描摹体位轮廓的青年。
【啧……】
难以自控的轻蔑从喉间冒出,锋利的眸光于镜子里前后交叠的倒影审视, 内里妒火中烧。
祁澍里染上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宁愿用大娃娃也不肯找我, 是吧?】
【做的很好,方予松】
让祁澍里看了整宿某人心无旁骛对镜摆姿势画画的下场,就是第二天傍晚得到他房间空调又坏了, 要来借宿的消息。
方予松难以置信, 扒在门框问:“又坏了?”
“诶, ”站在门口的人长吁短叹, “是啊, 可能是年久失修,里面的零件老化, 你先放我进去睡一晚,说不定就和上次一样,白天醒来就好了。”
“哦, 好吧。”松手放他进门,由于祁澍里来得太过临时,方予松根本没时间打扫屋子。
进门环视屋内桌椅散落各处的稿件,还有吃过半包丢在桌面的薯片,以及电脑上循环播放着自己光膀子的视频。
祁澍里腹诽:一切都是梦里熟悉的样子,今天总算是真人见到了。
“呃,”搅动自己的衣袖,方予松神情略显尴尬,“不好意思,最近太忙……有点乱。”
自觉弯腰帮他把稿子拾起放好,胡乱摆放的画具也逐个归位,祁澍里不以为意:“没事,我不介意。”
梦里见过千百回,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捡过地板上最后一张画稿,看清上面画的体位姿势,目光逐渐耐人寻味。
用食指跟中指夹起薄纸,明知故问:“松松,这画的是什么?”
正在铺床挪位置的人听见他的询问,后背突起小疙瘩,侵袭的恶寒导致肢体不受控,身躯抖了两下。
机械扭头,目移至祁澍里手头那张画纸,里面的空格还未填充实质性对话内容,只有两人对镜缠绵的愉悦表情。
肌肤瞬间被蒸熟,方予松腼腆走去,踮脚想要把东西夺回来。
仗着自己有身高优势,等他抻长手臂来拿,男人随手抬到他抵达不了的高度,言语调情:“不说清楚这两个小人在干嘛,就不还你。”
“你还我!还我!”羞愤不已,青年借助他的手臂跳高去够。
“辛辛苦苦画的东西别弄坏了,弄坏可要重画的。”
躬身在他耳畔贴心叮嘱的同时,还不忘高举手臂,狭长的眼眸在对方脸上漫山遍野的红霞游弋,“既然不愿意说他们在干什么,那你就说说,这么逼真的姿势从哪里学的?”
“你、你你明明知道他们在……还捉弄我。”唇线弧度向下,方予松扯弄他的袖子埋怨,瞳孔饱含对他的控诉。
“好好好,还你。”再逗下去,怕眼前这个人要把被窝当成锅盖,将自己团进去人间蒸发。
细心捋平手里的画纸,祁澍里放回桌面压好。
睡衣后摆被扯了两下,转头瞧见青年用手指向坐姿端正的bjd娃娃。
“没、没偷看的男人,用的都是这个,”每说一个字都像嘴里塞了石子,含混不清,“你别不高兴。”
“哦~”拖沓漫长的尾音在卧室回荡,意识到他在哄自己,抑制不住身体里的亢奋,把人扯过来环住。
用侧颊跟他相碰,祁澍里似笑非笑:“怎么光找它不找我啊?不喜欢我?”
“才不是!”象征性推搡两下,方予松嘀咕,“还不都是因为你每次都要。”
有歧义的话让人听了挑眉,祁澍里明知故问:“我要你什么了?”
“你!”每回都被插科打诨混过去,方予松倚在他怀里,蕴藏嗔怒的双眸定在他脸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要我亲你……嘴巴。”
最后两个字实在难以启齿,方予松压低嗓音囫囵说完,便一头扎进祁澍里结实的肌肉,开始装鸵鸟。
胸腔震颤溢出散漫的笑音,祁澍里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只说亲过一次的地方不可以重复亲,但我身上空间很大,能亲的地方还有很多不是吗?”
“你……流氓。”用脑门泄愤哐哐撞了几下,微小急促的语调好似生怕让人知道他隐藏的真实情绪。
“我流氓?”祁澍里哑然,不紧不慢拿事实反驳,“上周的吊钩毛衣是谁准备的?前天的湿*身*诱*惑是谁要求的?还非得敞开衣领让水沿着沟壑流下去,到底是我流氓还是你流氓?”
“我、我——”罪恶的事实如巨浪滔天,方予松急赤白脸踮起脚跟他狡辩,“那是艺术,你不懂艺术!”
“艺术?”为某个具有诡辩天赋的漫画家弄得啼笑皆非,慧黠的眼眸凝聚掩盖不住的坏心思。
包揽他腰身的手臂收紧,祁澍里垂首直勾勾盯着他:“既然是艺术,那我今晚要不要为艺术献身一下?省得你再找娃娃。”
崩住唇线纠结了好一阵,方予松决定尝试抗拒他的色*诱,从牙缝挤出:“不,我已经画完了。”
“哦?可我看你绘图上的内容还没想好,不需要我帮忙模拟吗?”
“……应该,不太需要吧。”
对方的语气摇摇欲坠,祁澍里加大火力,面带微笑不急不躁地蛊惑:“真的一点也不需要?假的肯定不如真的有意思吧?”
屋内除气氛升温外一片死寂,小区树丛内的蝉鸣找到空隙,便在夜间与青蛙组成乐队共同欢歌。
翘望频繁揉搓衣角思索的青年,祁澍里胜券在握,耐心等待他的答复。
“那,好吧。”不出意料,方予松把持不住,赧颜应承。
“松松,”漆眸为黑夜渲染,凌厉的眉峰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显得更加冷峻,命令的语气冷得似数九寒天坠落的冰渣,“在镜子前跪好。”
话语如无形绳索勒得心脏寒颤不止,方予松喉咙干痒吞咽了好几口,磨磨蹭蹭拿好纸笔跪到镜子前,祁澍里跟过去紧挨他下跪。
镜子里,青年脑袋跟地板垂直,唯独露出的耳廓弧度呈现不自然的血红。
控制自己的力度,用虎口钳在对方下颌与脖颈的连接处,强迫他抬头直视镜子里彼此嵌合的身体。
锐利眸光射向镜子里的方予松,故意附在他耳旁,问:“这种姿势是不是你想画的?”
“嗯……”空调冷气在此刻的作用微乎其微,被遏制的青年扬长脖子面对镜子里不堪入目的淫靡表情,下腹收缩。
“别乱动。”箍于他腰间的大掌略带警示意味地摁了摁,祁澍里取出不知从哪来的黑色领带,递到他嘴边,“咬住。”
咬、咬领带!这也太刺激了吧?
被人桎梏的下巴启合困难,方予松只能依靠那双大眼来表达自己的震撼。
“怎么?做不到?”在他展现出惊讶的五官巡回,食指轻轻摩挲他的颈部皮肤,祁澍里轻描淡写说出让他毛骨悚然的话,“领带做不到,皮鞭做不做得到?”
“啊——唔——”二话不说,方予松含住那条黑色的格纹领带。
“做的好,乖孩子。”眼眸微睨,流溢对他无尽的嘉许,祁澍里用狎呢的口吻勒令,“给我含紧了,如果吐出来的话……”
后边的话不用言明,足以让爱浮想联翩的人心颤魂飞,青年咬合的牙齿夹紧,生怕领带不慎掉落。
“好,”扼在他下巴的力道消散,祁澍里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啄吻对方滚烫的耳垂,“就这样趴在镜子上给我画,今晚不画完松松不许睡。”
“唔唔唔——”领带含在口中在,只能靠咽呜表达自己的抗议。
画画事小,可含着领带画画,全程还不许它掉下来,这简直不合理!
以前受不了了还能张嘴喊老师,现在一张嘴领带就会掉下来被惩罚。
幡然醒悟自己是被祁澍里算计,退路全都堵死了,方予松暗骂这人坏心思简直多到防不胜防。
跪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审视,祁澍里的眼尾夹着傲慢:“怎么?才宠几天就把你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敢反抗我?”
“不想画可以啊,”眸色愈发阴暗,男人指尖碾过他圆滑的喉结,笑着威胁,“除非你以后彻底戒掉看我穿情趣衣服的坏毛病,否则就对着镜子给我原原本本画出来。”
“呜呜呜……”
反抗无果,认命塌腰趴在镜子上准备描摹定点的时候,祁澍里的手机铃声宛若听从他召唤的神祇,在逼仄火热的空间里降落。
“喂?”直视镜内神色有所松弛的青年,祁澍里暗暗惋惜,面对不速之客的来电也多了一丝不耐烦,“有事说事。”
第73章 家里你管账? 要的也是你,受不了的也……
“本来应该打我当事人电话, 转念一想,你们是一家人,他又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 干脆让你转达。”
听出他语气暗藏的不悦,梁书堃电话里传出浅笑,言简意赅, “庭已经开完了,没有当庭宣判,判决书需要等法院写好邮寄过来。”
“嗯好,大概要多久。”耳朵专注听筒, 目光却紧跟往镜子边缘挪动, 尝试拉开彼此距离摸鱼的青年。
眼帘微微抬起,祁澍里将放在他腰间的手移至青年后脖子,把人拉回自己跟前。
“唔~”负隅顽抗的人冷不丁被他吓到, 险些张口让领带掉下来。
细微的声量让听筒内的梁书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顿了一秒如常叙述:“这是不定性因素,有时快有时慢,说不准的。”
“只要能在国庆前收到就行。”
“那绝对没问题。”
“谢了, ”拇指不轻不重摁揉方予松的侧颈, 对话语气如常, “明天请你吃饭。”
梁书堃:“好说, 你忙, 先挂了。”
几乎同时,电话忙音跟手臂的痛感一齐传来。
淡然扫过自己皮肤上被人掐出的月牙弯指甲印, 回眸跟怀里含住领带的青年对视。
方予松明眸间的情绪看不真切,像是期待又像是哀求,扇动的羽睫如同不得要领的痒痒挠, 在心口乱动却切不中要害。
心软取下他口中的领带,祁澍里戏言:“要的也是你,受不住的也是你,我们家松松还得再练练心态。”
咬肌泛酸,方予松开合揉搓,觉得委屈憋闷就背对他不愿说话。
祁澍里无可奈何发笑,心道这才哪到哪?方予松现在承受的折磨都不及自己每晚梦里被蹂*躏的万分之一。
“生什么气?刚才抖得那么厉害难道没有一点享受?”把人圈进自己怀里安抚。
持续按摩腮帮的动作,方予松充耳不闻:“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梁律师吗?”
对他僵硬转移话题的方式不以为意,祁澍里答:“什么梁律师,他是我朋友,你别叫这么见外,喊他梁子就行。”
“我听见你说明天要请他吃饭。”方予松后背倚仗他挺括的胸怀,直视镜子里的祁澍里。
“嗯,你也去。”
“我不止去,还要请客。”百无聊赖用手指戳向他健朗的手臂,忆起先前因为请客闹不愉快的事情,他怕祁澍里不同意还生气,拖长音调恳求,“求你啦,这次让我请客吧。”
不动声色遥望镜子里委屈巴巴的脸蛋,抿住的唇线悄然泄露情绪,语气端得漫不经心:“诚意呢?打算用什么方式求我?”
“我想花自己的钱,怎么还要求你啊?”为他索要补偿的无赖方式感到匪夷所思,湿气氤氲的眼睛瞬间瞪大。
“那你给不给?”祁澍里直截了当发问。
“……知道啦。”崩紧的唇线向上提,方予松托起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照手背啄了一口,嗔怪,“这里没亲过,现在可以了吧?”
定格在手背被点触过的部位,余热汇集成细流涓涓淌向祁澍里的心房,错位失衡的跃动频率变得更加轻盈柔和。
他鬼使神差低头,薄唇对准方予松刚才亲下去的地方。
镜子清晰倒映男人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溢于言表的情动潮涌,都被方予松尽收眼底。
激烈而绵柔的春风拂过血液,奇妙的化学反应带起青年体内四溅的火花,照亮他张满苔藓的生命。
“祁澍里,”不满足于从镜子里看见虚妄的他,方予松主动转身与之相拥,并靠在他的肩膀甜滋滋表白,“喜欢你。”
“有多喜欢?”宠溺吻过对方的发丝,男人哑声究问。
“嗯……”深思熟虑后,方予松喃喃,“就像喜欢我的作品一样,很宝贵很喜欢。”
月华锁住相拥的小情侣,恰巧投射出男人翘起的唇瓣。
手掌叩在对方后脑轻抚,祁澍里暗自怡然:那必然是很喜欢了-
为了请客吃饭,祁澍里特地将样衣拍摄时间安排在下午,这样方便吃完午饭顺路去工作室干活。
两人同时出现的那一刻,嘴上闲不住的贺栎就开始“哟哟哟~”地起哄。
“别嘴欠,小心被打。”梁书堃好心提醒。
“不会的,”朝远处走来的两人挤眉弄眼,“你看阿澍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跟古时候中榜骑马游乡的状元郎一样。”
“不好意思,久等了。”看见梁书堃两人比他们还提前到,口罩还来不及摘,方予松连忙道歉。
“咳咳,”掩唇咳嗽两声,梁书堃直指对面的座位邀请,“那什么……都是一家人,不用拘谨。”
“谢谢。”还没开始吃烤肉,耳垂就跟放在炉碳边烤过一般。
“坐吧。”替他拉好座位祁澍里才入座,食指交叉抵在下颌,问他俩,“打算什么时候把买车提上日程?”
心肝隐隐抽搐,贺栎警惕:“干嘛突然这么问啊?”
祁澍里直白道:“四个人的故事太挤了,我要把车拿回来自己用。”
今天他跟方予松还是打的来的,本来是要坐地铁,仔细琢磨一番,觉得案子未结,保险起见还是打的比较安全。
贺栎磨牙拍桌:“以前我们三个人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
“今时不同往日,你又不是买不起。”
又不是买不起……
这句话狠狠击中贺栎的骄傲心理,鼻子拉得堪比匹诺曹,趾高气昂:“那必须的,贺小爷我什么没有?就是钱多!看在你们一个个都是背井离乡身后空无一人的份上,我明天就买,车型早都挑好了!”
“嗯,”精光自眸底划过,祁澍里牵唇,“贺小爷就是钱多。”
本就话少,耍皮过程方予松都没参与,后面谈到广告合作的事情更加插不上话,乖乖低头接受祁澍里的投喂,直到闫姐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那个……”膝弯推开凳子,握着手机打断他们的交谈,“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可以吗?”
祁澍里瞄了眼,轻声:“去吧,别走太远。”
“好。”点头跟几人示意,方予松带上口罩走开。
寸步不离目送方予松远去的背影,直至他站立在餐馆门口接听,不等他多看两眼,耳边响指声把他拉回神。
“魂不守舍的,看得比人贩子还紧呢。”调侃他还不忘拿起刚才扫码点单的手机,正准备结账,对面伸来一只手挡住界面。
下巴朝方予松的空位点了点,祁澍里说:“别付钱,让他付吧,他想请你们。”
“啧啧啧,家里居然是你管账啊?”梁书堃摇头感慨。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皆是自豪与光荣:“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咦,”汗毛直立,贺栎搓手臂啐道,“最烦你们这种明明自己有钱可以给自己花,却非得让对方帮忙花的秀恩爱行为。”
“哼,”闻言丝毫不恼,挑起的眼眸泄出些许挑衅,祁澍里撑着下巴炫耀,“如果你也有一个愿意替你花钱替你着想的贴心漫画家做对象,你也会理解我的。”
下颚有不易觉察的张合动作,未免当场被揍,贺栎将反胃的感觉强忍回去,决定学习方予松少说多吃的精神,闭嘴埋头。
方予松归位时,祁澍里特地点亮手机算了算时间,大概十分钟,想来编辑在跟他聊些要紧事。
没有着急询问,担心他口渴先添了杯水。
“梁律师、哦不,”小心翼翼探头的青年想起什么,吸气改口,“梁、梁子,我想问问你,关于我的案子,什么时候能判下来啊?胜诉概率大不大呀?”
“不确定法院那边什么时候能发出,回头我催催看。”
谈到要紧事,梁书堃放下碗筷正色,“这次开庭对方没到场,也是找律师来的,不过我们证据链比较充分,开庭时对方也只在称病防守,虽然律师无法随意跟当事人笃定并保证胜诉概率,不过这个案子应该没什么悬念。”
“称病?”漠然瞥开视线,祁澍里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以为得个躁郁症抑郁症的就不用负责任了吗?还真当法官是他粉丝了?”
接收他的怒意,梁书堃侃侃而谈:“当然不可能,只要他不是毫无民事行为能力的智障,管他什么病都必须负责。”
“好的,”叼住筷子,方予松若有所思,“谢谢,我会慢慢等。”
将青年的对话听去,祁澍里用余光窥视方予松凝重的面色,食指轻轻在桌面点动。
吃完饭去工作室拍摄样衣的过程,方予松拿着平板在边上画画等待,闲暇时会多瞄两眼,顺便替他们画几张。
按捺不动至小区楼下,他才开口:“闫姐今天找你有什么事吗?”
“嗯?”正插兜踢小区花园石子,青年昂首茫然,“就是催我交漫展补办的隐藏款柄图,上回漫展不是没办成吗?为了回馈跟弥补粉丝,闫姐让我画几份隐藏款杯垫跟隐藏款立牌的图。”
“没聊别的?”他追问。
“……”缄默几秒,方予松一脚踹飞细石子,停下面对他,“我说了,你别生气。”
祁澍里哭笑不得:“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生气的人吗?”
“当然不是!”背过手,撇嘴发牢骚,“我只是觉得你的看护实在太细致了,怕你不高兴。”
“说说看?”
“不是马上中秋节了吗?”心虚摸过鼻尖,方予松闪烁其词,“闫姐除了催稿,还例行公事给我寄了份漫画社中秋佳宴的邀请函,往年我都是不去的。”
“今年想去?”不由感到纳闷,祁澍里眉心贴紧,“你不是害怕生人吗?”
“听到仇人也要去,所以就想——”说话含糊的青年讲到最末,直接把尾音吞掉,意思却不言而喻。
第74章 当面报复 我们之间的恩怨别扯上他!我……
屏气凝神对视许久, 久到方予松险些松口说不去。
叹了口气,祁澍里摁住他的脑袋,屈膝平视:“中秋佳宴肯定很多人, 保护好自己,我在会场外等你,有事就喊我, 好吗?”
怔怔目光瞬间焕发光彩,方予松郑重颔首:“嗯嗯!我一定会的!”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眦睚必报。”食指跟中指的指关节夹住眼前人的右颊,和他开玩笑。
“谁叫他让你受伤了。”撇嘴, 青年兀自埋怨, “就是因为他,那些粉丝骂我的时候把你说得那么难听,烦死他了。”
“专门去为我鸣不平啊?”嘴角弧度轻扬, 分明是白天, 方予松却能见到祁澍里如夜幕深幽的瞳孔里冒出的荧火。
“不可以吗?”双颊漂浮水红的圆点,方予松反问。
“当然可以。”觉得眼前人的一举一动都可爱极了,祁澍里没忍住牵过他的手。
余光扫过对方蔓延至脖颈的红霞, 意趣盎然:“空调还没修好, 今晚还得去你房里睡。”
“还没、没修好吗?”十指相扣的手收紧捏了两下, 方予松把头埋得很低, 缓缓反驳, “空调……肯定不是年久失修才坏的。”
“是啊,”被戳穿后, 言语间的戏弄藏都不藏,祁澍里轻笑,“那你还让我进你的卧室吗?”
跟他置气, 方予松决绝:“不让了。”
祁澍里默不作声放大招:“今早看你换衣服,我瞧见衣柜有给bjd做的渔网娃衣,今晚我穿给你看?就是娃娃比我矮,可能穿起来比较紧身比较短。”
“……”理智跟荤*欲打了半晌的架,在电梯门合上的那刻,和他牵手的青年吞吞吐吐道,“那就,再收留你一晚吧。”
“哈哈哈哈哈哈。”电梯彻底合上,里边泄出舒朗愉悦的笑声。
上行之际,还隐约能听见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羞愤斥责:“你不要笑了!”
自此,祁澍里房间空调再没好过,为了保住长留在他房间睡觉的权利,半个月以来,祁澍里常常换花样陪他玩。
方予松在他这半月形影不离的调教下,学会了在11:30之前准时躺床。但偶尔,方予松会因为绘图肝不完让他先睡。
说来也奇怪,按照往日的习性,只要比对方早睡,他便会入梦通感,可自从来青年房间睡觉后,这种奇怪的能力仿佛消失了。
百思不得其解,祁澍里准备多睡几天再找个恰当的时机,回房验证一下,看这种莫名其妙得来的异能是不是真的无效化了。
今年的中秋格外急切,来得比往年更早。
步入九月以来,纷纷有常年合作的商家给祁澍里寄月饼,包括先前帮忙救场后汉服销量高走不落的‘轻风敲竹’。
留下两盒方予松喜欢吃的黑松露流心月饼,其余的就当顺水人情送给梁书堃二人,以及唐流舟。
最后剩一盒,待方予松去公司举办中秋佳宴的酒店当天,祁澍里陪他到目的地外,将手里的月饼礼盒递过去。
“记得送给你编辑。”
方予松戴着万年不变的白色口罩,温顺应答:“好的!”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祁澍里不放心,扫射鱼贯而入穿戴光鲜礼服的众人,不厌其烦提醒。
“会的会的~”眨眨灵动俏皮的眼睛,方予松用手臂勾过月饼礼盒上的挂绳,“那我走啦!”
“嗯,”眼轮下叠,男人温声细语,“可以试着多交点优秀的漫画家朋友回来。”
“我、试试吧,再说。”说到为难处,原本兴致勃勃的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瘪嘴转动眼珠。
“我走咯,真的进去咯。”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样子好似过会就见不到了。
“去吧。”遥送对方进入大堂,祁澍里哑然失笑,深邃眸光充斥的宠爱几乎要把人溺毙。
这是他第二次产生送小朋友去上学放心不下的心理,第一次是他面试找工作的时候。
闲来无事,背手在酒店大堂溜达,动漫社挑的这家酒店也算辉煌,堂丽的螺旋式走廊挂有许多书法家跟水墨画家的真迹。
浏览完毕,祁澍里准备在专门的会客厅点咖啡耐心等待对方。
“呀,怎么不跟方予松一起进去?”女人打趣的声音从他身后袭来。
转头落入闫佳佳半含调侃的丹凤眼,祁澍里颔首寒暄:“公司内部活动,我贸然闯入不合适。”
“哎?”听了他的话,女人疑惑歪头,“不对啊,我特地跟他提过宴会可以带家属,他没和你说吗?”
“家属?”神色刹那有明显的滞愣,对上女人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后豁然缓神,解释,“可能是担心我去了,会和上次一样连累我吧。”
“给你。”从包里递了张新的请柬给他,闫佳佳笑着搂包,“回头可别说我没向着小方啊。”
若有所思地俯视那封用火漆印章胶好的请柬,祁澍里扬眉夹过,对她致意:“谢了。”-
宴会厅内,陌生人流穿梭,有胸前佩戴徽章的漫画社员工,也有端着酒杯四处致意的漫画家,方予松一个都不认识。
进来前打听到闫佳佳还未到场,就托酒店员工等人来了帮忙把月饼交给她,眼下饥肠辘辘,正好可以先空手开吃。
“这不是桃蛋老师吗?”这声音从记忆深处涌上来,模糊却又宛若在哪里听过。
咽下口中软化的小蛋糕,扭头就看见那张网上传过千百回照片,线下未曾谋面的脸。
深呼吸拍掉手掌上的蛋糕碎屑,不论如何也不愿意在仇人面前露怯,方予松倨傲喊出他的笔名:“枣园泥糕。”
枣园泥糕眉开眼笑地嘲讽:“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你。”顺手拿过桌面的青枣啃了一口,阴阳怪气的语气比往常都要利索,“当时在派出所听你粉丝说你疑似要自杀,开庭的也不见人影,所以听到你喊我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头七没过。”
维持在男人脸上的虚假面具出现裂痕,枣园泥糕眼底迅速飞过恨意,握拳咬紧腮帮,说话格外用力:“你还是跟网上一样,牙尖嘴利。”
“谢谢夸赞。”坦然接受对方的褒奖,方予松翘唇,真诚地夸回去,“你也和网传的一样,脸都掉到地上了,嘴还是这么硬。”
绷紧的下颚抽搐,枣园泥糕面色彻底垮下来,狰狞道:“掉到地上又能怎样?你一个不玩社交软件粉丝量不到三千的小画手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
“你也就仗着现在一堆路人心疼你,才能在我头上短暂地作威作福罢了,等风头一过,只怕你的漫画都要卖不出去了。”
“而我,只要耐心等上一段时间,再雇点水军,漫画照样大卖。”
带着悲哀而嘲讽的目光,方予松轻蔑地绽开唇瓣:“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是这样对待你的作品?”
“那又如何?”不仅不知悔改,枣园泥糕无所谓地摊手,居高临下地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劝你趁现在多蹭蹭我的热度,再多等一些时日,这些东西都会被我压下去,没人会记得你是谁。”
“为什么要别人记得我是谁?”洁白的眼球攀爬血丝,方予松忍不住歪嘴嗤嘲,“我和你不一样,我卖的是作品,不是人品。”
“哈哈哈哈哈哈……”为他天真的话语捧腹大笑,男人的三角眼微眯,弯腰看他的眼神像是在审视某种低级生物,“最烦你们这种装清高的人,能给公司赚钱才算经久不衰的霸主,哪怕法律判我错了又怎样?”
“我能为赵主编赚钱,赚很多,光这一点就比你强百倍,流量时代像你那种十年蛰伏磨一剑的手段,早就过时了。”
字里行间都透着枣园泥糕无边的傲慢,对话在这满载欢歌笑语还不知情的人流中穿梭,却因为过于渺小而被淹没。
方予松越发觉得辛酸:“我从没见过在河边淌水不湿鞋的,别被反噬了。”
“反噬?”对他的忠告嗤之以鼻,枣园泥糕挑开得意的眉梢,轻声凑过去,“那个拼死也要帮你的朋友,好像也是靠流量吃饭的吧?不如我们比一比,看谁先被流量反噬?”
“你敢?”不屑的表情骤然变色,方予松眼眶湿红,扼住他的脖子的凶狠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我们俩之间的恩怨别扯上他,如果你敢乱买通稿碰瓷他,管你背后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会全部揪出来和你斗到底。”
枣园泥糕被掐得满脸涨红无法呼吸,却诡异地对他绽开嘴角,开始大呼:“救命啊!桃蛋老师要打人了!救命!咳咳咳咳……谁来救救我啊!”
本就有所耳闻他俩的恩怨,这的动静瞬间吸引附近攀谈的人尽数扭头,周遭渐渐形成一道圈,近百双眼睛落在对峙的两人之间打量。
对他突如其来整的这出戏没有防备,方予松大惊失色赶忙松手。
枣园泥糕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势脱力,倒在地上咳呛,一副真的快被掐死的样子。
赵主编划开人群跻身进来,对方予松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诶呀,桃蛋老师你、你说你这是做什么呢?你们这个判决书都没下来,人枣园泥糕老师差点因为你自杀,心理疾病还没完全好,你怎么就这么冲动。”
“不是,我……”
正欲为自己辩解,赵主编拉起枣园泥糕又苦口婆心地劝诫:“桃蛋老师啊,我知道你气不过他在微博拆穿你,所以选择起诉,但你们这个案子归根结底还没出结果,你不能这样对一个病人啊!”
第75章 夫夫大闹宴会 在开怀畅饮前,我先请大……
赵主编话里话外都富有引导性, 方予松气得发抖:“什么……叫拆穿?赵主编你讲话、要谨慎。”
“好好好,我知道的,”赵钩晟抬手, 眼尾褶皱挤在一起,用和蔼语气当着围观群众的面爆料,“因为枣园泥糕老师私底下跟你协商的金额让你不高兴, 所以不爱参加宴会的你今天特地过来,我们都很欢迎你,但是大过节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放过人家, 行吗?”
“你在胡说、什么?”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青年怕生的老毛病又犯了。
口罩底部翕张的两片唇吞吐困难,掏兜的动作不可抑制在打颤。
窸窸窣窣的议论萦绕周围,声音传入耳朵嗡嗡作响, 炸得他脑袋花白, 一时间忘却了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方予松只觉得自己被这堵密不可分的墙围得呼吸不畅,投向他陌生的眸光化作锋利的刀片,划得他千疮百孔。
下意识退后两步, 肩背忽然陷进一堵温暖的胸腔, 耳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安定嗓音。
“敢问赵主编脸这么大, 面子值几个钱?”
猛地转头仰视, 错愕的瞳孔夹着惊喜, 方予松:“你……怎么?”
“一会跟你解释,”顺进他兜里, 帮他把手机取出来,咬耳朵低声说,“密码摁一下, 剩下的事情让我处理,放轻松。”
找到倚靠的青年鼻头泛酸,有一种在翻船时刻突然遇见救生艇的心安,哽咽输入自己的手机密码。
“乖,在这等我。”薄唇亲昵碰过对方头顶,祁澍里越过厚重的人墙径直往今夜用于抽奖的舞台走。
“诸位在漫画界文学界有名的老师,以及公司的高层,大家晚上好,”讲台麦克不够高,祁澍里躬身对准麦,“非常抱歉以这种形式打扰大家的兴致。”
透过音响放大的声调铿锵有力,乍然将不明所以的人群注意力引向舞台。
祁澍里笑容恣意,继续说:“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将承包贵公司今夜的酒水费,在开怀畅饮之前,想先请大家吃些茶点。”
将方予松的手机与电脑链接,操作流畅地打开语音录音。
“……你一个粉丝量不到三千的小画手有什么资格在我这叫嚣?”
“就算法院判我败诉又怎样?事后我只要雇点水军,漫画照样卖的出去。”
“能给公司赚钱才算经久不衰的霸主……”
“我能为赵主编赚钱,赚很多钱……你这种十年磨一剑的方式早都不管用了。”
……
对话如潮水般透过四面八方安置的扬声器涌入,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清晰套在每个人身上。
刚才还看热闹的众人,纷纷把目光聚焦到赵主编跟枣园泥糕身上,其间包含的深意不言而喻,投向方予松的眼神充满怜悯。
妄图倒打一耙给方予松泼脏水的两人,不曾想会场出现祁澍里这么豁得出去的疯子,见事态发展不对,面若菜色想灰溜溜地往门口退。
“赵主编,枣园泥糕老师请留步。”关注准备悄悄撤退的人,待最后一秒播放结束,祁澍里及时出声,让想逃离的人骑虎难下。
扫过最后方抱臂静观的闫佳佳,高举手边不知道是为哪位要发表讲话的领导准备的香槟。
男人对准话筒,笑意不达眼底:“我们家桃蛋老师少不更事,不懂利益场上的门道,给二位添了不少麻烦,今天我做东,还请两位高抬贵手,以后多照拂。”
说罢,也不管当事人羞赧的面色有多难看,不管周遭的议论纷纷,痛快将香槟一饮而尽。
紧接着,祁澍里举起第二杯喝光,大大方方朝所有人鞠了个躬致歉:“开胃茶点结束,祝各位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随着扩音器的消停,场内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寥寥无几,大家都屏息望着这位陌生青年的下一个举动。
只见他淡定从容下台,走向眼眶殷红的桃蛋老师,把手机放回对方兜里,开始话家常:“刚才吃了什么?哪个最好吃?帮我介绍一下吧?”
众人纷纷吐气,多瞄几眼确定没有后续,重新扬起笑容假装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继续未完的应酬。
静心等环绕周围的看客散开,祁澍里手心抵住膝盖弯腰,关心道:“还难受吗?实在难受我们就回家。”
扯他衣角摇摇头,方予松委屈地说:“你怎么又乱花钱。”
包紧他因为气急败坏隐隐颤栗的手,迁就纵容地曲起眉眼:“花得值就行,再说了,我要是没钱,予松会养我吧?”
“会!”点头跟他保证,口吻隆重,“我现在小资产很多,养得起你。”
“真棒,”忍不住赞扬,帮他顺过炸毛的头发,“今天我花钱了,记得帮我把本吃回来。”
“好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预备大快朵颐,方予松用镊子夹了不少吃食。
半途中想起什么,遂问:“不对,差点忘记问你怎么进来的了?”
“和闫姐碰上了,她带我来的。”想起青年不跟自己透露可以带家属的事情,眼眸锋利眯起,祁澍里照他脸蛋捏去,“你还敢问?闫姐让你带家属怎么不说?我要是没来,你这个涉世不深又不谙门道的傻瓜都要被人活剥了。”
“唔唔唔——”食物还在颊边咀嚼,方予松一脸苦相求饶,“不会活剥,只是他突然发疯,又招来了那么多陌生人盯着我,我脑袋一下子没转过来。”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有道声音穿进他俩的打情骂俏:“那个……桃蛋老师?您好。”
“嗯?”叼住半块还没来得及嗦进嘴里的肉,方予松懵然扭头,为了给小孩面子,祁澍里适时收手跟着转头。
来人眉目如画,身着浅色西装,款式简单而不失品味。
“你是?”陌生的面孔叫他直视起来浑身不自在,抠脑袋悄悄往祁澍里的方位挪。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雾尾三三。”
“哦!”拍掌恍然大悟,方予松指着他,“原来你就是那个少女漫画常居榜首的热门大画家,雾尾三三老师。”
“不敢当,是读者厚爱。”雾尾三三朝他眨眼,开怀道出来意,“我是专门过来谢谢你的,谢谢你之前在微博替我说话。”
“微博?替你说话?”眉头皱起,游移不定的眼神好似在迅速倒放。
见状,祁澍里用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提醒:“枣园泥糕碰瓷过的大画家,粉丝追着人家打那个,上次你在微博说过。”
“噢噢噢噢!”忏愧笑笑,方予松缩肩害羞,“不是啦,当时是为了列举他的罪行才提到老师的,老师不责怪我口不择言拖你下水就好。”
“当然不责怪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有多恶心他!”
身体靠后仰,雾尾三三对他说的话十分不认同,语气夹杂的爽感昭著,“因为当时他故意碰瓷我,我又属于大体量粉丝的公众人物,不好直接下场。”
“这些年看他不断把这招数发扬光大,并且事后还厚脸皮跟没事人一样,在同个漫展见到都要烦死他了。”
说到这,眼前的青年神情缓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仰望天花板欣慰,“啊!多行不义必自毙,果真是老天有眼啊!”
“呃、呵……”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青年只能干笑。
“对了!”眸光绽放异彩,来人指着不远处堆成小圆环的三两人,热络邀请,“桃蛋老师,那边还有其他老师都很想认识你,我们要不然一起过去聊聊交个朋友吧?”
“啊?”一看要认识那么多陌生人,方予松眼神失焦,惊恐饶舌,“要、要、要认识这么多人吗?”
“去吧。”贴合上对方脊椎的手掌轻轻用力,方予松就被往前带了几步,见他转头跟自己求助,祁澍里薄唇轻启,“交朋友,加油。”
呜呜呜呜,偷偷在内心为未知的恐惧哭泣,方予松被雾尾三三的手往更多人的地方带。
注目欣赏他交际时手忙脚乱的精彩模样,弯作月牙的眸子装饰几分不可多得的幸灾乐祸,祁澍里对某人毫无长进的社交能力感到好笑又无奈。
跟方予松和雾尾三三交谈的诸多同行内,也有多位闫佳佳负责的漫画家,中途过去客套几句敬了两杯酒,女人又赶忙张罗其他桌。
待到酒宴最高潮,琳琅满目的菜肴不再具备吸引力,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交响成杂乱的乐章,众人举杯言笑晏晏。
方予松也喝得迷糊半醉,走路驼着背形同丧尸,一头扑腾到男人怀里。
“啧,四杯。”抱住跟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青年,祁澍里咂舌。
念着今天高兴,看方予松后半程卸下防备和同行聊得起兴,祁澍里没劝阻,纵他四杯下肚。
没想到这么不顶用,这就醉了。
“亓呵……亓柒sama~”方予松在他怀里口齿不清地喊。
“嗯哼?”青年身体瘫软,整个人都把重力放在自己身上,祁澍里找了个靠墙的位置抵住。
“加、加微信。”眼花乱撩举起两根指头,方予松痴笑,“嘿嘿,四个!”
“加到四个新朋友的微信了?”碎片化的表述并不影响祁澍里的解读,宠溺抚摸他的肩背,“我们家予松真棒。”
“嘻嘻,”自顾自高兴,方予松埋入他胸膛狂蹭,“回家,要回家玩娃娃。”
“玩什么?再说一遍。”温和的眉宇浅提,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亓柒sama~回家玩亓柒sama二号,亓柒sama三号。”双手摇晃健壮有力的臂膀,方予松和他撒娇,“你带我回家玩。”
“为什么不玩一号?”扫视对方酡红的面颊,祁澍里不动声色反问。
“他、嗝——”涨肚子打了个充满酒气的嗝,喝醉的人振振有词,“他老要亲,不能随便乱玩。”
第76章 要亲腹肌 不要再在哥哥的小花书下评论……
“是我每次都要亲, 但你每次也乱玩了不是吗?”
“……”红彤彤的脸颊在他胸上乱蹭,方予松仰视他的眼神失焦,缄口不答。
在他脸上打转, 轻飘飘的视线含着淡然的笑意,祁澍里引导:“如果我这次还要亲,你打算亲我哪?”
怀中人张嘴, 祁澍里期待了半天,只听他嘿嘿一笑,要求:“你带我回家,回家我就告诉你。”
环视厅内传杯弄盏意犹未尽的人群, 祁澍里心想, 反正目的达到了,看他神志不清,早点回去也好。
戳戳他滚烫的脸颊, 宠溺道:“好, 我们回家。”
捞着步伐虚浮的人走到大厅门口等车,闫佳佳不知何时突然从背后出现。
“这么早准备回家啦?不多玩会?”
背对她,祁澍里缓缓将靠在自己身上的方予松塞进车里, 刻意放柔声调:“不了, 你跟我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没有再待的必要。”
心照不宣地笑了, 闫佳佳:“行, 托你的福,今晚我还要熬夜写晋升述职报告, 路上注意安全,欢迎下次再来玩,今天辛苦了。”
安顿好青年, 祁澍里转身单臂撑于车门顶上,悠哉张口:“下次再见应该是漫展签售会,提前祝贺您晋升。”
“以及,”翘起唇角,男人耷拉着眼睑俯视她,神色意味不明,“答应我的事,请您说到做到。”
“当然。”将利落的短发撩到耳后,闫佳佳挺起胸膛丝毫不惧他的威压,自信回答,“我跟赵钩晟不是同一种人。”
半身迈进车内,听到对方的承诺,祁澍里关车门前深深盯着她的眼睛,着重道:“那就好。”
车门彻底合上,师傅得到指令启动,车轮滚动的那一刹那,祁澍里抬眼跟窗外正微笑摆手的闫佳佳对视。
双方看似平静的眼神底端都闪烁着按捺不住的野心与决心,微笑的面孔不过是掩盖攻击的利器。
直到后视镜闫佳佳的倒影彻底消失,祁澍里眼神瞬间变得轻软,放任方予松在他身上乱蹭乱摸。
抵达家门的第一刻,在外有所收敛的醉鬼彻底释放天性,刚换好拖鞋,就趁祁澍里铲猫砂的功夫把窝里的财财拖出来。
“嘿嘿财财~嘬嘬嘬嘬。”
“乖宝宝圆脑袋,小爸亲一个!”
熟睡的财财没有任何防备就被抱起,面对酒气扑鼻还在他身上狂亲狂rua的方予松呆若木鸡,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珠朝祁澍里求救。
“咪嘤~”
哪知道它帮了大爸这么多次,大爸却恩将仇报,笑吟吟地劝说:“小爸今天高兴,你就让他亲两口吧。”
“咪……”无助蹬腿挣扎,发现自己逃不脱,干脆眯起眼睛边睡边让方予松吸。
吸得满脸猫毛狂打喷嚏,方予松心满意足把猫放回去,等祁澍里看着他把脸和牙刷干净,又左右摇晃地往屋里跑。
“亓柒sama二号~”捧起床头穿制服的棉花娃娃边捏边亲,“我回来啦,今晚也要陪我睡觉呀。”
蹂*躏完二号,紧追慢赶扑进衣柜边上坐着的bjd娃娃身上,举起娃娃的手背啄了一口:“亓柒sama三号,晚安。”
睨眼抱臂倚在门框静观他的演出,瞧见青年掀开被子准备钻进去,祁澍里喊住他:“一号呢?刚才不是说带你回家就要亲亓柒sama一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