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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办法吗?

没有,别的龙碰上我还有希望,不被浸染,我嫌弃他们太弱,会污染深渊的卡池,最初的母本我只抽强的,收藏也只收藏强的。

修库特尔作为火龙王,作为纳塔这里最强的龙,他逃不掉被深渊收藏灵魂,每一处鳞爪都被精心保养,每一个思维简单的深渊生物都等待着他的死亡的宿命。

我不会放过他。

深渊不会放过他。

既然宿命如此,他对我的态度是无视之后又懒得跟我多说一句,正如眼下,我对古龙们最真切的期盼,他抱以最简单的一句:“滚!”

言简意赅,非常有个性。

他是宁愿我气急败坏给他一巴掌,跟他打上一场的,这样他的疲惫都可以是心安的证明,那样证明我可以很轻易被激怒,会因为目标的想法而受到影响。

那样,我就只是深邃摹结株拟人态。

只是被扭曲侵蚀的过往的记忆。

我没有。

这正是他和他的族人,不能将我视之为记忆的统合的理由。我不是因为深渊侵蚀地脉所扭曲出来的深渊生物,我是深渊自发产生的意志,为了更好的将提瓦特深渊化。

毫无疑问的敌人,只是太像个亲切的朋友。可以说龙王的族人乃至龙王本身都有过这样恍惚的时刻,幼子掉入深渊所在的孔洞,作为敌人的我一脸嫌弃的揪着他们的尾巴,对上一众警惕的龙脸,先声夺人:“你们后勤是垮了吗,这些小崽子都能掉到我的地盘,我刚建好的行宫被他们砸塌了,你们准备怎么赔?”

作为提供母本的族群,除了一开始被我不知轻重的弄死了一批外,其余的每一条龙我都做了精心的安排。

心的安排,被我圈养又保留了凶性,乃至有重新接续上进化的前路的可能,我在他们面前,脾性可以称得上温和。

那些被吞噬的龙在深渊的国度成了我的得力下属,在深渊复刻了龙的国度。

修库特尔见过深渊里龙的国度,他的记忆尚未老朽到每一寸都被风化,可以清晰的认出来正在忙碌那些深渊生物,所模仿出来的龙众生前的名字,他们正在修建自己的家。

深渊之上,是龙的燃素,深渊之中,是宛若倒映的龙的国度,死者与生者的界限,燃素与深渊的力量,已然模糊不清。

我还在说:“等它们全都下来了,修库特尔,你觉得贤者会不会自己下来,就为了让古龙再一次的进化。差点忘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居所?”

“那个僭越者的地脉为什么没有动静?”

“这个啊,因为他们不是从地脉中得到的记忆啊,是活着的哦。”是我用科技的力量,将活着的古龙用深渊力量改造而来的深渊龙,龙这样强大的生物,自然要多方面利用。

他比想象中更冷静。

“你是亵渎。”

“不一定,提瓦特可以接受法涅斯,那么,也可以接受我。土地并不属于某一个族群,但可以属于最适合这片土地的所有生物。”

我没有说假话。

提瓦特确实可以接受我,接受深渊成为它最主流的力量,它可以是提瓦特人的故土,可以是龙的故乡,亦可以成为深渊族裔的发源地。

土地可以属于任何人。

灭世的灾害,针对的只是前一代前前代的版本生物,和他们的文明。

“何况,我跟你们的龙王中的龙王,还关系匪浅,若不是他带来了一粒种子,我不会以此种形态降生。”

深渊的力量随着我的心意裹上了修库特尔的身躯,但是没有侵蚀,它们自我的指尖沁出,在我可以自主操控主动技能的现在,它们是我的手足,是我的感官,是我最亲密的一部分。

是分明可以就地将龙王绞死的力量,却只做了一个轻柔的属于深渊意志的拥抱。

“成为我的臣民,与成为尼伯龙根的臣民,若是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异的话,我亦可以成为尼伯龙根。”

我可以眼睑下生出几片漆黑的龙鳞,可以拥有龙的爪牙,可以成为一条属于深渊的人形古龙。

毕竟骗修库特尔给我打工嘛,改变一下形态,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代价,不寒碜。

“为什么要保留人形?”

“当然是因为下一个版本最强的是人族,深渊只会向着最强者的形态进化。你们龙,不也是?”

这般一日日的磨下去,古龙的幼崽明确到什么岁数不会被深渊侵蚀,被龙众下放到深渊磨砺爪牙,得到深渊抗性,好在成长后与我厮杀更长时间,他们几乎将我视作龙生最大也是最惨烈的一次试炼时,修库特尔的精神被我损毁了百分之七十一。

我不着急,深渊有的是时间,我的臣民们对我的追随也不狂热。它们或是他们的智慧与外界所规定的智慧有所不同,不会将我的每一次发育期当做我的智慧,他们缺少这方面的认知,不会将自我的认知覆盖上我的决策,只会执行。

更不会认为我做出什么决策才是英明的执政,我做出什么决策毁掉了他们心中的光辉形象。

我的意志裹挟他们,而非他们裹挟我。

龙族的小崽子能在一定年龄随意进入深渊,一方面是他们年龄太小,发挥不了劳动力的作用,我还得抽出一部分基建部队照顾他们,不划算;另一方面就是,小的时候见到的一些事会影响一生,会让他们更容易接受跟龙的国度倒映一般的深渊。

长大后,心智坚定的过一段时间成为我的劳动力,心智不坚定或者干脆就成了我这边的,是即时劳动力。

一笔好买卖。

修库特尔怎么会同意?

因为他被我整得神智失常,时而疯时而清醒呗。

至于贤者——

他在乎他的族人,在乎自己族人继续进化的可能,但不在乎具体的族人,他不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古龙的背叛。

能够攀登断绝的前路,继续亘古不变的进化,在他看到终点前,深渊与法涅斯没有区别。

「贤者好感度:86。」

贤者的名讳是瓦萨克拉胡巴肯。

而库胡勒阿乔,他可以被称作龙,亦可以称作统律型AI。

我的面前没有什么阻碍,最大的阻碍无非是古龙看着自己被深渊围困,放弃了挣扎。只要他们一日不曾放弃孕育,一日不曾放弃未来,就需要进化出更高的对深渊的抗性。

深渊亦可以在他们的进化里,完成共同进化。

不然,纳塔的古龙就等着被深渊绝育,完成功能性灭绝。

我的可持续性涸泽而渔,可是需要他们源源不断送自己的龙崽子下深渊的,自然会用这样的法子。

第66章 第66章构史

他们死不屈服。

因为尊严,也因为当下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平衡。我的圈养已经让这群龙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即使我承认他们是当前的最强版本生物。

也就是说,不用我蛊惑就倒戈的龙很少,绝大多数的龙都需要经历我对它们精神上的腐化和转变。

死不屈服对于他们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日益转变的思想和仅存的神智在彼此拉扯,一半在本能的亲近我,一半又在排斥我。

有些时候,精神非常坚韧的龙,彻底转变成深渊生物后,眼睛里都有一些不彻底的残留,化作泪珠滴落。

我对古龙的认知就是朴素的当前最强母本,对待自己的臣民,倒是有一些应有的仁慈,看到了会伸出手,抹去它不应有的不纯粹,语气温和的:“将杂质排出来,对你有好处,不要慌张。”

他的杂质比我想象中的更多,不一会儿,就能在地上积起来一片湖泊,大颗的泪珠浸湿了我的半边人形。对人而言,他确实是庞然大物,连放个下巴在我肩上,都需要费好大的气力,最后,能蹭上一点的,也不过是几片鳞片。

出现这种杂质的情况正在增多。

瓦萨克拉胡巴肯曾经尝试过,让我通晓其中的因由,通晓他的族人对深渊的爱憎,被我拒绝了。

“我不需要这些,有些苦痛不被知晓才是好事,否则,就失去了被随意编撰的自由。”

“即使这可以让我的族人不再固执己见,更多的选择追随深渊?”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在我们的理念不曾出现分歧,他追随我依旧是为了整体的进化时,他对我的每个建议,都是有用的,即便我们可能出现思路上的无法理解。

但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作为族群里诞生的主张危险,理念可以说是离经叛道的龙,他没有命运的系统,只能从总结中得到结果,往往,这不会是准确的数字。

而我可以。

在我不想通晓他们的爱憎时,他们族群中会在一开始就倒戈向我的龙只有百分之十六。

我通晓后,有百分之三十九的龙,会因为我的理解而走向我,不必劳烦深渊的蛊惑。

由心而生的决定,从理念上的认同而开始的追随,对任何一个执政者都是诱惑。但深渊不需要。但我不需要。

我告诉瓦萨克,我与他此刻正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理念上的过分认同,会减弱斗争,而这些,会使进化缺少足够的源动力。”

“深渊与古龙,从来需要的都不是互相理解与认同,而是永无止境的厮杀,看似伴随的成长,只是进化历程里被曲解的残酷。”

万幸,古龙的宁死不屈和他们的尊严是让他们说不出来什么掏心窝子的话的,妥协派只是极少数。

我吞他们的速度还是快,没让这部分思想成为主流,不然共同进化的路直接崩盘。

大家还是物理

上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好了。

瓦萨克颔首:“确实。”

他没有听出来我的弦外之音。

这样的事有很多次,他只听自己想听的,从来不管自己不想听的,人为的,将自己的思维变得狭窄,闭耳塞听,到了好似盲从的地步。

没办法,我们的最终目标有些冲突,我不会告诉他我最后想到做的是什么,他强行让自己忽视所有,有些不合理的情况,都是硬圆。

啧。

这样岂不是看起来双方都在努力让同行之路变得更加长久吗?

我想了想我无视的许多龙的事,将这种“默契”当成了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我还是更喜欢深渊生物一些。

毕竟我是深渊意志,是他们的执政,而不是龙和人的。

龙倒是想跟深渊纠缠到死。

这关系一度复杂到我在战场上,在深渊的指挥席上,眼神稍微偏离片刻,游到了人的身上,人和龙之间就爆发了一场战争。

开始是莫名其妙的,我认为龙是吃饱了没事干,嫌自己死的不够多,双线作战,人那边也止住了试图跟龙合作的手。

他们没有感到错愕,认为原本可以队友的龙颅内有疾,而是很平静的一边对抗我,一边跟龙作战。

三方,现在都在双线作战。

其中龙和人这边因为内战因素,两个最强母本族群开始了互殴,我就降低了战争的烈度,分出了一些心神用来搞深渊的基建项目。

这段时间并不算长,但珍贵。

“你认为这场战争莫名其妙?”

“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与呈现出来的部分,时常会有些出入。”尤其是在执政身上,明知道的事,有时候都会装聋作哑。

你当我没有笑过龙因为自己不是版本最强而破防跟人打了起来的事吗?

我当然笑过,但知道这些对我没有好处,就像瓦萨克,他分明可以不说不问,偏偏要问我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我的看法就是胡闹。

两个版本最强联合了我才能继续给他们上压力,不像现在这样,为了避免将其直接打死,我得说我的真爱是基建。

任何时间都可以基建,正常一点的思路是扩大化他们的战争,一举将他们埋葬才是最好的基建方式。

奈何,智慧在深渊刚成为流通物不久。

瓦萨克想要得到的进化里,深渊生物也是其中之一。这点上,我们没有分歧,他不局限于种族,因而很随意的问我对战争的看法,一点也不介意这会冒犯到我。

“你要是没有进化出来容人之量,修库特尔还能以火龙王的身份活着,不被冠以深渊生物的称号?”

“就是进化出来了,才会尴尬,你配合一点,我好歹在外面也是凶名赫赫……”

“连人都清楚龙跟深渊关系复杂的凶名赫赫?!”

那是龙的问题,而非我的问题。他们恨我的不少,这情绪甚至占据他们龙心的绝大部分,龙心又只有一颗,碎成一片片也还是一颗。

太恨了,所以思维异于常人。

太恨了,所以会做出一些胡闹的事。

好在,人清楚龙与深渊的复杂关系,人里面走出来一位最初的太阳,他幽默,他诚恳,让人与龙敞开心扉。

起初,我不懂希巴拉克对龙的幽默。瓦萨克说希巴拉克对火龙王修库特尔以及许多龙说其实龙与人没必要这么打生打死,大家的目的可以一致,先联手整深渊,让深渊正视龙,不轻易移情。

龙的态度从与人誓不两立到好伙伴之间的转变肯定不是这一句话的功劳。龙他们也说自己根本没有被一句话就钓成翘嘴,觉得希巴拉克这句话说到了他们心坎上,他们仅仅是认同了这句话而已,觉得它言之有理。

我当时只是平淡的说“我知道了”,没理解到瓦萨克复杂的眼神,和隐晦的暗示。

由于我的阅读速度过快,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从这句明面上流传出来的话中思考了许多他们合作的诸多因素,思路转回来后这个因素之一已经源远流长了。

源远流长到好似这就是最大因素了。

事实上,它还真是。

我:。

没有办法了,已经宠辱不惊过了,再震惊倒是显得我被这构史硬控了许久。

就这样吧。

大家都偏爱石破天惊的构史。

而这位年少有为,看破了人与龙双方争执的最大的点的最初的太阳,在战场上也着实耀眼。

战绩和好感度都有。

我站在指挥位上,眼中空无一物。

「系统,你说,纳塔人好不容易正常了,希巴拉克怎么拉跨了?」

「呃,可能是让纳塔人更能铭记仇恨。」

在纳塔人平均好感度为八的情况下,希巴拉克,这位最初的太阳,说服人与龙成为互相交付性命的战友联合对付我的关键人物,对我的好感度是:

六十。

第67章 第67章生生世世

我曾就这点问过希巴拉克。

双方作为各自种族的领袖,在战斗的间隙谈论这样的问题,希巴拉克“哦”了一声,“看起来你进化出了对情感的区分?”

“这不难。”

“是我想岔了,被一些故事误导了太多。”

“故事,这种场合,你说故事?”

“毕竟想象之外的敌人,想要找到破绽,除了观察,就是穷极想象中得到一个可以被验证的结论。”

在我之前没有人会想到深渊之中会诞生他们的大敌,甚至可以说,因为太像个正常的造物,所以不太像一个正常的深渊生物了。

人类和龙都有自己的历史和记忆,但深渊发展这二者的时间实在是太过长久,长久到由它所生成的生物,都会被记忆的门槛挡在门外。

它们在进化,希巴拉克敏锐的意识到这一点,只要吞得人更多,它们就会从单纯的力量进化出自己的思维与智慧。

正如婴孩长大成人一样,若不是它们成长需要的养分不是母亲的乳汁,而是别的种族的死亡的话,人与龙和深渊不会到眼下这种地步。

抗争,夺取存活的土地,这种行为往往发生在活不下去的时刻,没有什么民族,是从诞生的那一天就具有抗争的意识的。

地域、文化和历史,才能让一个民族将抗争铭刻进自己的精神,然后代代相传。

生死存亡,原本抵御了绝大多数深渊伤害的龙又突然放弃了一部分对深渊的抗争心,将矛头直指向人,这点,希巴拉克也预想过。

如他所说,一个未曾想象的敌人,一个靠着他者的死亡或者堕落来死亡来进化的种族,他需要想象出很多种状况,让一些天方夜谭成为可以被排查的结论。

其中之一,是他的希冀。

希冀的是我的知性有缺,他可以给人争取来更多的时间,从我的嘴里,撕扯下更多的未来,更多的属于人的未来。

这是领袖(基扬戈兹)的责任。

“果然,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你。”

「希巴拉克执政能力:97。」

他完全可以成为我的老师,我说的话是真心实意。

但他的面色也是真的不太好看,最初的太阳说:“就是这点才恐怖,你的学习速度,跟那些深渊生物相比有些夸张。”

“毕竟,我不好学一些,在人与龙的围困下,可能会死。”

深渊只要在,深渊生物就一直拥有时间提瓦特每一寸被侵袭的土地,都是深渊生物的温床。

我不一样。

我没有心情死上一次来验证深渊意志是否是深渊不绝意志不亡,我不想死。

「在希巴拉克身上我是否学到了什么?」

「理所当然。」系统声音隐隐有些笑意,「你的执政能力,现在96,你所统率的,忠诚度保底60。」

你看,这不就是我的长进,立竿见影的长进。

而我最在意,与他开启这段对话的一点,也在其后得到了解答,这不是毫无代价的。

双方的执政能力可能有差别,但实际上,等待一个对手的退场,并不需要什么高深的计策,时间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这天地四方,发生在纳塔的战争,天上的四道影子皆可看见,无论是属于天理的时间,还是提瓦特单纯的时间,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只需要给他老去的时间,最初的太阳,他升起是一日的开始,他落下也是一日的结束。

对深渊和龙的时间,不过是一日的尺度,对人而言,是从青年到老去直至死亡。

从前——我在副本外真切的从前——我听说过最初的太阳的只言片语,曾经也想过他要是活到了我的时代会是怎样的光景。

如今我走向了他的时代,他亦走向了我的时代,我不会给他足够的时间,只会给他部族足够的时间。

他清楚。

「希巴拉克对你最终目的的看穿:77。」

他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思想的枝叶会有背道而驰的地方,想象力或许有所不足,但这位对我好感度卡在了六十的人的领袖,他不做那一条闭耳塞听的龙。

所以,这才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而不会是常理中的退让,一个问题的答案得到的不是朋友的退让,而是魔鬼的指引。

还是空手套白狼。

“你看起来很了解我,我原本预备的信息就不太通用,只能用一些新的信息。”

现成的纳塔已经给了我模板,我原先也只准备提供一个方法,好让这方法的原创者被我的提议打乱思绪,最好是怀疑一下我是否通过某种特定的方式读取他的记忆,让他的路偏移些许。

现在不成。

现在我指出方法已经不成,得指出来一条通用规则。

“在提瓦特,魔神和天空的使者,基本逻辑是爱人。魔神在这里,在修库特尔存在的纳塔,不会存在。但纳塔里,有一个躲藏起来的天空的使者,高天之上,还存在着爱人的影子。”

“倘若你想要让短寿的人打败时间,可以拥有多次尝试的机会,去尝试着与祂们接触,或许是一个好办法。”

希巴拉克笑了一下,“我的秘密,应该不至于这么不值钱吧。”

“你确定要听?”

我刻意显现出来一些非人的姿态用几枚显眼的黑鳞来提醒他,前方可是地狱。

他执意要听。

就算前方是地狱。

“让我们存活,竭尽全力的活下去,不正是你的目的?不正是你与那位龙的贤者,所期待看见的景象?”

“是的,我目前,只对你拥有最真切的杀意,你不能活得太久,但对你的部族,我没有具体的杀意。”

“正巧。我也是,看来我们俩在这方面,还真是心有灵犀。”他眯了下眼睛,试图直视一下天边的太阳“不过,这应该不涉及到我的灵魂?”

“因为,目前只有你,可能有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我很平静的,“天空上的使者,正在收敛纳塔的灵魂,好让他们回到地脉,不被深渊所侵蚀。但祂并不憎恨我,无法升起一点对我的怨恨。”

“高天之上的影子亦不会干涉我的所作所为,必要时,你需要应对的是来自天上与地下一同袭来的危机。”

「命运的四道影子与法涅斯共用好感度。」

「夜神(天空的使者)好感度:96。

祂无法对你升起一丁点儿的怨恨,为此陷入过短暂的惘然。」

我的天胡开局,希巴拉克的天崩开局。

爱的力量可能不那么强大,只是出现在此地,就意味着纳塔人的盟友、安息之所乃至高天之上,都存在着成为敌人的可能。

我伸手,没有用沁出来的深渊力量来触碰面前人的脸,而是用自己苍白冰冷的手,如同捧起爱人的头颅。

可惜,太阳没有失温,依旧在散发着光芒。

他没有躲。

于是,深渊从容的在他的唇上印上冰冷的吻。

“你信任你的继任者,但深渊并不信任陌生的对手,这条进化之路,不是一位领袖的力量可以做到的。”

“活下去吧,用你的灵魂,为自己的部族,为我的进化,再一次赴汤蹈火。”

“你的灵魂会永远被深渊拒绝。”

是祝福,亦是诅咒。

毕竟就深渊这进化进度,他要是来了深渊,执政能力大跳水不说,对纳塔人也是一次打击,指不定路就断在了半路。

我还指望着这位纳塔最初的太阳在死后继续照耀着纳塔,为纳塔人发光发热,他只要存在着,就是我的助益。

我又想起来了被我痛下杀手而死掉的一批古龙,我实在是心痛,他们理应发挥更大的价值才死的。

而不是只是让我的主动技能可以关闭。

当时还是太糙了,没想到我也是有下属,要当领袖的。

现在,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领袖应该做的事,为了族群的发展。人的思考是把双刃剑,我只期盼希巴拉克的灵魂永存不朽,他作为人的时光又短暂如燃尽的烛火。

活人与死人能做到的事情不一样,希巴拉克绝不会用死者的长存去干扰活着的人。

他跟我希望的截然相反。

他希望我活着的时间永存不朽,死去的时刻短暂如同将熄的烛火。

两个人对对方的期盼会有如此大的差异,仅仅是因为种族不同,在人的眼中,我的「活」就是深渊意志的死去,我的「死」才是深渊意志的活。

双方都挺傲慢,不过是敌对,那就非常正常。

希巴拉克还挺幽默的:“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有点缘分。”

“免了吧,我来只是想听理由的。”

希巴拉克好感度六十的缘由非常简单:

“至于喜欢你的这种情绪,对强大美丽的人抱有钦慕很常见,这不影响我们的敌对,也不影响我想要杀死你。”

“不过最近我在尝试控制自己的心,要是能控制住,我觉得我会变得更强大。你不也正在渴望不断突破极限的强敌?”

就是如此简单。

没有什么情非得已,错综复杂。

希巴拉克就只是在看到了我,被异类的美晃了下心,从战场上下来,想了一会,“哦”了一声,将一些漫溢的心思压了下去,成了好感度六十。

他控制过一次自己的心,将一些好感挤了出去,眼下却在六十纹丝不动,他也只能在我面前承认他现在努力没有成功。

“你上次是怎么成功的?”

“因为你的危险。”

“你希望我会更加危险?”

他坦然的:“并不,你的目的已经足够恐怖,更加危险下去,你是想所有的一切都坠入深渊?”

“如果非要如此,才能退却我的爱意,那我宁愿爱你生生世世。”

第68章 第68章除夕快乐

希巴拉克以为我第二次主动跟他见面,不至于这么日常,日常得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拿武器防御还是问我有何贵干。

最后,最初的太阳选择了为自己发声:“这是我的房间。”

“我没走错。”

纳塔部族里,原本应该是深渊无法涉足的区域,理论上最安全的一片区域,希巴拉克的房间。

他的安全是因为我的赐福和他本身的实力。我的赐福让他就算睡在深渊里,除了会被深渊生物塞深渊的沉淀物噎死外,深渊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条不保暖的被子。他的

实力又能够确保,那些深渊生物会悄无声息的退走。

因此,在我全身上下都被深渊力量包裹,看不清轮廓时,他反应会是我来找他算账,属实是正常。

谁让这位人的执政,利用了深渊的赐福,开始用自己的特殊性给人的地盘扩圈,将深渊硬挤出去一点。

都不是。

我既不是来找他算账的,也不是走错路或者没走错专门过来跟他打感情牌的。深渊最近稳扎稳打,我们双方之间并不存在一个可以交谈的空窗期。

照理来说。

但瓦萨克拉胡巴肯并不信奉天理(法涅斯),他制造出来的一团活物,一个进化的图谱,就在我的怀里。

就在我的怀里,捏着我的手指,龙的瞳孔和人的外形,但与人类毫无关系,是龙的基因同深渊的结合物,算是我的大半个孩子。

毕竟,凡是深渊的,都可称之为我的子嗣。

我来,是先来找一个说得上话的,问人怎么养他,然后再去问龙要不要养他。

希巴拉克:……

希巴拉克:“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龙?”

“人养育子嗣的方式没有古龙那么狂暴,我不清楚两种力量的融合会不会让他容易夭折,自然要更轻柔一些的方式。”

我来找希巴拉克没有别的理由,纯粹是龙和深渊结合而出的产物在我的图鉴里原本不稀奇,但“新”一出来,他就非常稀奇。

稀奇到瓦萨克拉胡巴肯将他丢给我的时候,或许也没想到我对他的态度称得上柔和。

柔和到不太像是一个进化的工具,而是深渊的一次新生。

太过幼小的生命,龙与深渊的特殊链接让他活着,又不属于龙或深渊,我这边不想养,就得找一个靠谱的下家。

我选中了龙,或者说修库特尔。

瓦萨克原本是想接手的,但是我说我们要是插手太过的话,岂不是断送了这一次进化。

“龙与深渊的结合体,我还没有见过他的成长之路。”

深渊里养着的都是成年龙,小崽子们都让古龙们自负盈亏去了,他——瓦萨克命名为奥奇坎的生命——是开天辟地的一个。

我上点心很正常。

希巴拉克也觉得很正常,我们两个的矛盾因为太过不可调和,彼此知道计较起来大事时,就只能活一个。在一些小事,还是可能增加己方战力的小事上,就显得非常随和。

具体表现就是,他不仅写了,还写的非常详细,到什么程度呢,他写顺手了还问我龙的哺育习惯跟人差别大不大。

我抱着怀里的奥奇坎,看他的表情很诧异:“我是深渊,不是龙,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知道?”

“刻板印象。”

什么刻板印象我就不问了。

可能是深渊倒映出来的龙的国度,和我将龙当成深渊的拓本,精心保养的行为所造成的,但具体到个人,印象都大不相同。

临走之前,希巴拉克说:“你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太像个人。”

“你的故事里,是希望我从前是个人,还是不是?”

“我希望不是。”

“但你所希望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含义。”

是误入深渊被吞吃同化再诞生的意志也好,从深渊里自发孕育的意志体也罢,对当下纳塔的困境没有半点变化。

只要有一人或者一条龙尚且在苟延残喘,我所操控下的深渊就会卷土重来,再启深渊入侵,吞噬同化掉他们进化的果实,构成深渊的进化之路。

因为纳塔被重构过一次的地脉,已经被深渊侵蚀了一半多。

没有继续侵蚀下去,是因为再进一步,纳塔的地脉就会再度崩裂,夜神之国会迎来毁灭。

否则,夜神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思考自己不能对我产生怨恨的因由。

从天上到地下,都是希巴拉克的囚笼,是他这种眼光毒辣的领袖应当领受的折磨。

我将问题交予他,交予他其后的领袖们,没有对纳塔的人与龙赶尽杀绝,仅仅是因为我此刻的抉择,是让深渊生物跨越漫长的进化历程,走到没有模板也可以自主进化的那一步。

之后——

之后,才能谈及其他。

总之,执政各有各的难处,好在其他两位执政的难处大都是我制造出来的。只要想到这点,这执政的日子就还能过的下去。

另一位火龙王修库特尔,精神被我整得半疯不疯的,我将希巴拉克写的育儿手册,和怀中的孩子往他身边一放,自觉任务已经完成。

然而——

修库特尔在我到来的时刻,这一次,是清醒的状态,大火山的岩浆仿佛是是火龙王的吐息,同它的心脏共振,又在我的面前屏息。

“瓦萨克,那个背叛者的造物?”

“龙与深渊的产物,他的死活就看你是否接纳他,深渊目前,不期待新生。”

至少,名为奥奇坎的存在,被我选择了抛弃,好听一点是放养。

又一次吐息。

龙的竖瞳比岩浆灼热,倘若目光可以流淌,想必我要被烧死在此处。

他如此问道:“他的名字。”

“奥奇坎。”

“那么,你可以尽情期待,这个造物有朝一日会砍下你的头颅,让你感受疯狂。”

“那只是你的期待。”

我这次可是连让我退出的人选都敲定好了,就等着那个时间的到来。奥奇坎不会是那个人选,不会得到命运的馈赠。

奥奇坎生活在古龙国度的事就这么定下了,那群古龙们,作为修库特尔疯狂时期的代为养育者,对待奥奇坎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

我看过几次,他们不会让奥奇坎死掉,也不会让他有饿着和生病的时刻,可以让奥奇坎正常的生长。

这其实就已经足够。

我想象中最坏的场景,是奥奇坎真的变成古龙科技的一部分,物理上的成为科研工具。不过他伸手去拽阿乔的尾巴,只得到了骂骂咧咧,和古龙对他的一些细微的差异,让我有些疑惑。

而疑惑自然需要解答。

疑惑的产生,是古龙们对他的行为举止所引起的。在确保他可以正常活着成长的基础下,古龙们大可以不做什么多余的事,左右不过是一个背叛者和深渊的产物,能养着就已经是有良心了。

可是古龙们有时候会做一些多余的事,在奥奇坎运用深渊力量的时候,在奥奇坎因为特殊的体质,和我的默许下,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深渊的通道,正常应用深渊的力量时。

一群龙围着他,数双龙目盯着他,我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不怎么会容忍这种事的发生。

我唯独忘了,他们,这群古龙可是凭着一己之力,让一个构史源远流长,大抵是消不掉的。

这构史又跟深渊脱不了关系。

我算是眼睁睁的看着奥奇坎被一群龙鼓励利用深渊力量,甚至连龙的力量,一群古龙就那么叽里呱啦的,就下了一个龙的力量他掌握不了也没关系的决定。

一旦奥奇坎使用深渊的力量,古龙对他的友善点大概要上升十几点,而他使用龙的力量时,教导他的古龙,看起来很想在负责任和不负责任之间徘徊个一天,直接过度到教导深渊力量的第二天。

我记得奥奇坎,瓦萨克交给我的时候,说的是他两种力量的可能性都具有,即使会出现一些融合的弊病,在力量应用上,应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知道我喜欢强大的个体,进化的前路就是让个体往强大方面走,奥奇坎别的地方可以缺点什么,唯独力量,是不打半点折扣的。

否则,他诞生的时日也不会晚了如此之久。

“你觉得他们在想什么?”

瓦萨克就在我的边上。

他比我负责,我是上来透气的时候才看看,瓦萨克是一天三次写实验报告,务必确保奥奇坎的每一次变化都能够被记录在案,成为后来者可供参考的资料。

“哼,我的那些同族,意图

让他舍弃龙的力量,专心致志的研究深渊的力量。他们排斥奥奇坎属于龙的一部分。”

“……等等,你再说一次,属于什么的一部分?”

“属于龙的一部分。”

我看看远处鼓励奥奇坎开深渊之门难得说了几句人话的阿乔,和一群面带微笑的古龙,又看了看我辛辛苦苦搭起来的深渊国度。

最后,我看向了瓦萨克:“准备从内部击破,他们?”

“我的同族们,要是能想到这一点,早就会放弃了那无用的骄傲,成为深渊的一部分了。”

总而言之,古龙们再一次坐实了他们跟深渊的不清不楚,好不容易深渊给他们输血,送了一个绝佳的模板过来,他们满脑子想着怎么让奥奇坎当个全深渊属性的。

希巴拉克有这么一群铁杆盟友,是他应得的。

要不是奥奇坎自己争气,在这种教导环境里没有狂热向深渊奔去,而是坚定的成为了龙,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希巴拉克高低得跟这一群龙敞开心扉一次。

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掀开棺材板,诈尸一次,问问修库特尔……哦,火龙王大概率是疯的,问不了,那就问问能聊的,问问他们怎么想的。

我不像他。

我可以问瓦萨克,问系统。

「他们对奥奇坎的整体好感度出值是?」

「25。」

「要是奥奇坎,不是龙与深渊的造物,而仅仅是深渊的造物?」

「41。」系统快答,「奥奇坎在古龙里受到的最大坎坷,就是他不是纯粹的深渊生物。龙的那一部分,拖累了他。」

「你实话实说,我将奥奇坎丢给他们养的行为算什么?」

「算他们大爱无疆。」

「嗯?我问的是我?」

系统沉默了几秒,「偶尔做个人的朋友回来一趟,交给他们仇人的孩子,让他们帮养。」

「你要不要看看奥奇坎现在的好感度?」

「多少?」

「奥奇坎好感度:72。」

现在轮到我沉默了。

古龙里,真容易出奇葩啊。

更奇葩的是,系统说奥奇坎坚定的成为了龙,而不是往我这边走,是他见过那些深渊生物,见过深渊化的龙,他恐惧这样的事的发生。

他想让我看到的,是奥奇坎,而不是奥奇坎身上的深渊。

第69章 第69章好短

也是见的多了,在乌泱泱一群龙里,这位看上去跟我的形态最像的一位造物,没有让我有什么太大的心绪波动。

他只是想让我看到他,而不是其他,已经足够乖巧。

龙的眼瞳,苍白的皮肤和脸上的黑鳞。

我有时候望向他,会觉得他有点像我的另一条路,但在战场上,在三方的战场上,这条路没有毁灭确实是他自身对深渊的过于了解。

我需要把握的是三方的平衡,适时的为深渊的力量添砖加瓦,这自然需要三个种族的持续发展。

奥奇坎是龙,龙不全是奥奇坎。

我在乎的是种族,而非个体。

只要事态仍旧在我的预想之中,我给他们的联盟带来的压迫就不会更改,我的重心也只有战场和基建。

人不一样。

外地来的人不一样。

纳塔这边自有国情在此,三方的僵持偶尔有一点变动,又很快的调整到平衡,持续了几千年的战争,死伤都是常事。

两眼一睁就是对抗深渊有些夸张,一个月面对几次深渊入侵都算是家常便饭。

只是,在纳塔之外还有强中手。

纳塔这边是我(深渊意志)降临,外地人(坎瑞亚人)打开的就是深渊的黑箱。

虽然这黑箱造成的结果大半都跑到了须弥,但是纳塔这边,还有一些土特产。

我是说那些坎瑞亚人。

坎瑞亚人的最后一个王朝是黑日王朝,这名字起的不算太好,深渊的力量最后做了覆灭它乃至蔓延出来的黑潮。

也算是应了名字。

当然,既然都涉及到了深渊力量,既然我都是深渊意志了,倒没有地区限制,这事也与我有关。

我推波助澜了。

一个执政,在有机会时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对方觊觎深渊的力量,我需要这个机会,双方一拍即合。

大地之上,纳塔这边诞生了什么怪物的事,在提瓦特可以说是众所周知,偶有两个不知道的,其一就是坎瑞亚。

他们消息不闭塞,跟提瓦特的国度比较大的差异是他们并不信奉神。

我没有封锁他们的消息来源,手动制造他们的知见障,让坎瑞亚人被我一直注视。我很忙。

命运不忙。

法涅斯不忙。

命运的喉舌也不忙。

最重要的是,尼伯龙根不忙。曾经属于龙的命运伸展开了自己的羽翼,遮住了他们的眼耳,只要是坎瑞亚人,都不会知道深渊诞生了意志的事。

一如,在须弥副本的这个时期,祂操作了深渊倾泻的区域。

现如今,我再度看到了命运的回响。

「坎瑞亚人不知道我的存在,这对他们利用深渊有什么促进作用吗?」

我当时问的轻描淡写,是一日里的随口提及。

系统答得也是漫不经心:「有主的和无主的力量当然不一样。人心里可生贪欲,但是否实施,却不一定。他们误以为这是无主的力量,便实施了,没有太多犹豫。促进作用93。」

「看起来他们只追寻纯粹的力量和知识。」

我在其中,做的事不多,推波助澜不过是坐实了深渊如他们所想。

然后,便是天理征召七神,坎瑞亚亡国,纳塔这边的人之执政和龙一个都没有机会奔赴坎瑞亚。

再然后,便是坎瑞亚人抵达了纳塔。

外地的人一开始不了解这里的历史,带着诅咒的气息进入纳塔,显眼到什么程度?

双方见到彼此都有些沉默。

纳塔因为有我,外地人只有赶到纳塔的份,没有纳塔人出去的份,姑且能算作一个提瓦特人和古龙进化的封闭实验场地。

坎瑞亚是外地人不说,还是第一次理解到深渊意志,见到我的存在。

还是战场。

一众深渊生物和人龙混战的战场,外地人二话不说加入打击深渊的步伐,让本地人都有些不太适应。

我还好,还能在百忙之中抽出身来看看情况,见一见看过的坎瑞亚人。

若要说这其中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外地人……

有的。

坎瑞亚是一片被深渊蚀透的土地,抵达纳塔的亡国之人,这样的背景下,在战场上,我听到了一声:

「天柱骑士瑟雷恩:93。」

在一片纠结扭曲,偶尔才有零星几点高好感的敌对阵营里,他的好感度无疑是足够令人瞩目的。高到我甚至可以认为,他是深渊阵营的,是可以成为我的臣民的。

可惜不是。

可惜外来者进不了夜神之国,不能跟希巴拉克谈一下感想,最初的太阳在死者的国度已经用尽了力气,合该有一个同病相怜的人被送下去。

第70章 第70章1

瑟雷恩没有归宿。

坎瑞亚人在纳塔没有归宿。

在纳塔,夜神之国并不能接受非纳塔户籍的人的灵魂,还因为深渊的侵蚀,祂的意志有遭受扭曲的可能。

深渊这里,我尝试过接纳他们,不过因为未知因素,我没有成功。

幸好没有成功。

瑟雷恩这支小分队,只有他本人保持着高出一截的高好感,其他人均一均,他们对我的平均好感度只有12。

要是成功了,现今智力和武力慢慢点上去的深渊生物,有一部分又要撤离战场,加速基建的进度了。

最后,纳塔的三方势力里,古龙们率先接纳了他们。他们的行动是如此的迅捷,仿佛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经过修库特尔,就如此直接了当的下了决定。

边上大脑还在疯狂思考的纳塔人:???

饶是他们见多识广,

经受了古龙多少次的神来之笔,这一次,他们的猝不及防还是写在了脸上。

现任人之执政很想见见古龙里下这个决策的人,然后就看到了另一条让他曾经有过猝不及防的古龙。

贤龙瓦萨克拉胡巴肯。

是的,古龙里下这个决策,以无上的智慧殴打了一群古龙,在坎瑞亚人身上的问题尚未解决时,就拍板做出这个决定的,正是这条龙。

这条龙,在战场上望见坎瑞亚人的神情就不是很对,做出这个决策更是果决。

这条曾经是古龙里的背叛者,最后又回归古龙的贤者,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令人头痛的。

但这是古龙的决定,是火龙王修库特尔的意志的一部分。

人之执政言简意赅:“他们是对抗深渊的力量还是你们选中的牺牲品?”

合作是亲密无间,希巴拉克的决定到现在还在起效用。只是坎瑞亚是放出深渊的黑潮的罪魁祸首,使纳塔人意识到天理原来还是会对深渊做出反应的重要人物,而他们的亲密无间里,在对待深渊的态度上,是唯一的分歧。

古龙跟人的合作伊始,便是人允诺他们的合作会让深渊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

人之执政亦可以称作火神的纳塔人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希巴拉克与龙的协议认识到老一辈里的最大八卦时,沉默了许久。

与最初的太阳相比,这无疑是非常失态的。那个时代的人非常自然的就接受了这种事实,隔了许多代的后来者,反而对着这些条约无言。

是一种对历史的遗忘。

因此,问出这样的话,是有历史依据的,并非纳塔火神妄图动摇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而是在面对深渊意志时,纳塔人的盟友总会在日常里整出来比较让人失语的操作。

尤其是面前这条龙。

奥奇坎的存在,就是他的一次实验,他的关切皆是为了看奥奇坎身上能不能发展出一条新的进化谱系。

奥奇坎现在在古龙里是亲王,是抗衡深渊的重要战力。

明明白白的与瓦萨克不合。

据说……古龙里据说是这位亲王与制造出来他的瓦萨克,对深渊意志抱有同样的……仰慕。

纠结古龙跟深渊的关系,唯一的作用,是让看的人眼前一黑又一黑。

瓦萨克答:“都不是,古龙只是接纳了他们,他们想要成为什么,应当是他们自身的意志。”

火神:……

火神:“你说个下限吧,瓦萨克,免得我心惊胆战。”

这话实在是有些恐怖。

“我不会背叛古龙,亦不会背叛人与龙在希巴拉克时期签订的协议。”

这是瓦萨克这条龙出现在我面前的前情提要,人之执政的心可以彻底死了。纳塔人的盟友,在讨伐深渊里恨不得整死所有深渊生物,占据所有输出主力,讨伐结束后,什么操作都不稀奇。

瓦萨克——

这条因为跟我理念不合,实在是催眠自己催眠不下去的古龙,在一个下面忙的热火朝天,我在上面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日子里,终于跟我提及了理念不合。

之后,就是他的出走和现今的再度相见。

往事历历在目,身份立场却不相同,同行者成为了敌对者。

我其实有点……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我当初松了口气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他生气到一张脸绷得死紧,都没等到我的一句客套的挽留。

才有了他今日的登门拜访。

“你接纳了那些坎瑞亚人,为了更好的进化,不死诅咒的样本,有这么稀奇?”

一针见血。

“他们的价值没有那么高。”我简单聊了一句,决定直接杀死比赛,“我们还是聊聊你跟奥奇坎的亲情吧。”

“……”

贤者对我的德行非常了解,同行过一段时间,知道我的脸皮和不听龙话的本事有多么强,连条龙都拽不回来。

他说:“那就谈谈。”

强行接起了话题。

事实上,这没什么好谈的,我无聊的时候扔了一下他跟奥奇坎之间的父子情有几分真心实意,至今,我还记得系统说百面骰出值为1时的幸灾乐祸。

和我当时真心实意的感叹:“没想到还能有第二条螭。”

瓦萨克能谈什么?

谈奥奇坎的实验数据,谈奥奇坎的经历,谈他们双方如今的关系与父子毫无关系。

“他只是进化途中的造物。”

这造物在瓦萨克那边的作用也只是记录数据,接续起来话题就会立刻转入下一话题:

“我来此,是想问你,你是否看重坎瑞亚的遗民,是否想要了解他们为何不能归入深渊。”

“你准备做什么?”

“弥合我们之间的分歧。进化并不需要执着一个特定的种族,你被深渊裹挟,不认同我的理念,我自然需要进行一场实验,来证明你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