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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这跟美学都无关联的宣传语“爱,是命运里流淌出来的诅咒”,即使有娜布的馈赠也不会让它被大多数人接受,结果,是我对大众的审美不了解,它竟然很是热销。

不是很能理解,可能跟我的调香技术有关。在开始前就叠出了变化,知晓每一种花朵在最终会释放出什么样的香气,这使我在调香的过程中极其懒惰,也使我对待成品的香气没有惊喜感。

我身边,能给我做参考的那几位,倒是都挺喜欢的。

香水系列的推出让我的商业发展扩大,就在这时,我收到了两位执行官的来信,他们邀请我去枫丹。

有明论派的学弟在,我不惊讶博士会知道我的护理套装生意越来越大,他们写的也是枫丹的香水业发达,适合发展。

一封恰到好处的来信。

我将自己准备去枫丹发展的计划告诉艾尔海森时,他不意外,只问我有关商业扩大化的计划书有没有做出来。

“看起来是没做。”他了然。

“我准备遵循命运的指引。”指落地到处找调香师骰好感,能逮到谁就是谁。

“嗯,那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你没有别的要说的?”

“……注意身体,早点回家。”

我们都想起了他上次说“早点回家”后,我就遭遇了囚禁的事。

“上次是意外,不具有科学依据,不要将偶然事件当成必然概率。”

可我是个人渣啊。

我闭上了眼睛,决定再枕几天艾尔海森的胸口,去枫丹可能就枕不到了。

我告别了一众在须弥的朋友,准备出发前,艾尔海森补了一句,“记得联系,有事问我”。

不太像艾尔海森,又确实是他说的话。

若要问我对枫丹的感受,那就是天很蓝,水也很蓝,跟须弥的建筑风格不一样。

唯有我的骰运一如既往。

「艾梅莉埃好感度:93。」

沉默了许久的系统说了一句令每一个软饭王都会骄傲的挺起胸膛的话:「你还真是,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吃上软饭啊!」

第27章 第27章全军覆没

与艾梅莉埃的第一次见面,是我落地枫丹后的半个小时内,柔灯铃和虹彩蔷薇的香气在陌生的街道溢散。

偏戴着一顶蕾丝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有几分冷淡的知性的调香师,与我隔着人群短暂的目光相触,然后,她向我走来。

与香水作伴的人,嗅觉不敏锐则无法分辨那些繁复细微的变化。

我在她的身上嗅见的只是自然的气味,很淡,她在日常中应该不使用香水。

她在我身上嗅见的是异国的森林,气味会引发人的想象,勾动自身记忆,又在香气里,将之组合成一副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森林里微不可察的苦涩,仿佛有人曾经将眼泪和拥抱一同给予。

是温暖又潮湿的爱。

“很有标识性的气味。我是艾梅莉埃,枫丹的调香师,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我是来自须弥的香水商人,你刚刚感受到的气味,正是我准备在枫丹推出的一款香水「永恒之爱」。”

我练习过的微笑没有用上,而是换了一个更真诚些的表情,“请问,艾梅莉埃小姐,你愿意成为我的下一款香水的制作者吗?”

枫丹知名调香师。

我可能没有做任何商业版图上的规划,但我肯定了解过枫丹的调香师们。

原定计划里,艾梅莉埃是要我靠着提纳里的关系去套近乎的,只要对方不讨厌,不对我路人,我就有很大概率跟她达成合作。

但现在,我甚至不用告诉这位调香师提纳里是我的学长。

她垂眼,又抬起,“「永恒之爱」,在枫丹,这款香水也很有名。你是提纳里的学妹?”

是她主动提及了提纳里。

“你知道我的学长?”

“有过联系。”

但不会多谈。

「永恒之爱」是被多莉的商队带来枫丹的,这位商人的商队口才自然不用多说,卡维对瓶身的设计也让他们的推销更顺利了些。

在香水曾经有过“液体黄金”的名称的枫丹,只要香水的气味不是太差,抓住材料珍稀这一点,都能卖出来一个好价钱。

何况,「永恒之爱」的气味,虽然与当时主流的气味背道而驰,但现在,它成了一种主流。

我在枫丹的知名度是随着我的香水一起水涨船高的。须弥人的认知是“一个天才在闲暇里随手做了一款香水”,枫丹人的认知却是“「永恒之爱」的制作者是须弥学者”。

很有国家特色的认知。

须弥是智慧的国度,枫丹是正义的国度。

跟艾梅莉埃的聊天很愉快。

我需要她的香水技术,她需要我对花朵香气的认知……我更愿意将其替换

成,她需要倾听我的故事,即使是在香水中的只言片语。

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有耐心,从不多问。

对于制作下一款香水的事,她说自己的香水可能不符合我的要求。

“我对苦涩气味的运用,现在不算成熟。”

“不是「永恒之爱」同系列的,人的爱有许多阶段,苦涩真诚的是,青涩甜蜜的也是。”

我需要艾梅莉埃制作的,是最符合她心情的香水,“艾梅莉埃小姐,碰到你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款香水该让人感觉到什么,但现在,我有了些想法。”

“「一见钟情」,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现在的枫丹?”

她轻轻“嗯”了一声,眼睛里有我,还有此刻的枫丹。

在眼里的柔灯铃,掠过天际线的海鸥,隐隐约约的海浪声,让她的眼睛瞳孔颜色也更加贴近温柔的黄昏。

“我有了一些灵感,需要记录下来。”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明天就依照枫丹的法律,写一份合同。”

“好。”

非常顺利的一天,人美心善的艾梅莉埃小姐还询问了我在枫丹是否有临时住处,没有的话,她可以为我介绍。

我说有,我正要赶过去。

“那么,明天见。”

她念我的名字,以花瓣的柔软,用一见钟情的心。

我是受邀而来的枫丹,邀请我的是拿到了须弥的神之心便回返至冬的两位执行官,博士和散兵。

在这个前提下,这二位都不会使我在枫丹孤立无援。

我可以去找博士的切片,也可以去找他们的同事。

「我以为我抵达枫丹第一个会来接我的是他的切片,要不就是他的同事。」

「原本是的,但你是香水商人的身份踏上枫丹的。」

枫丹的时间已经走到了黄昏,没有无常的雨,没有带着凉意的风,但我在太阳的余晖里,仍旧感到了一阵含义。

「别告诉我,他现在正在学习如何调香,从入门到精通。」

「显而易见。」

对我没有价值的切片,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除非他重新拥有价值。

「我很想他会颠覆常理。毕竟依照常理,我现在要面对的是他的同事,散兵提醒的第四席。」

「很遗憾。」

在黄昏里,我见到了一个脚步轻快的魔术师,戴着高礼帽,随着他逐渐接近,我可以看到他眼睛下方绘制的泪滴和紫罗兰色的眼睛。

一些奇幻和现实的碰撞,看上去互不干扰,又在相遇的那刻,迸发出虹彩蔷薇和柑橘的香气。

我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

「林尼好感度:63。」

这位的「一见钟情」又该怎么搭配?

柑橘和虹彩蔷薇之间要用怎样的香气勾连?

他几步走了过来,在我面前行了个脱帽礼,“很高兴见到你,女士,我是林尼,枫丹的魔术师。”

“我不太懂枫丹的礼仪。”我说,“我也不太了解魔术师。林尼,你是来接我的吗?”

他说是的。

第四席阿蕾奇诺,「壁炉之家」的父亲,目前暂未回到枫丹,林尼是接到父亲的命令才在这时来接我的。

原本,阿蕾奇诺准备的是让我成为林尼的朋友,什么样的朋友都好,总之,能够方便我的入住。

理所当然的被博士驳回:“朋友?她不需要一个弱小的朋友,仅凭那点微小的帮助,四席,你的孩子做不成她的朋友。”

“除非你觉得他现在能够在我手下活下去。”

甚至连人都安排好了时间,什么时候来接应都有信号。

我的那一阵发寒看起来还不够,得忽冷忽热一阵才行。

因为最高端的理念往往用最朴素的行为完成。

林尼的卡点出现,是因为有一个博士切片在时刻注视着。

等我抵达我现在的临时住所,看到了林尼的妹妹琳妮特和弟弟菲米尼后,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好在他们都是愚人众。

「琳妮特好感度:76。」

「菲米尼好感度:88。」

不用被博士像对散兵那样,敲晕了带回至冬,就是,阿蕾奇诺真的不会想打我吗?

「她打不过你。」

「但这怎么看都怎么像博士的阴谋。」

我就不说我自己了,毕竟我现在的道德已经岌岌可危,可能再过不久就得被博士拖成完全的人渣。

当做提前适应一下。

「不应该是再感受一下良心痛?」

「那就扔吧,交给命运。」

「你的良心,轻微的刺痛了一下。」

真是痛一次少一次。

“是不太适应吗?”

林尼很敏锐的问。

“没事,只是突然有点良心痛。”

“欸?”他眨了眨眼。

“我准备压榨别人的劳动力了。”就是面前这三位主动问的,竖起耳朵听尾巴垂下来听的,视线有些躲闪的。

我准备以他们三个为蓝本,做「一见钟情」系列香水,能不能在枫丹畅销我不知道,反正是给博士的切片练手的。

我由衷的希望,博士的审美和嗅觉不符合主流,这样至少我不会受伤。奈何他大概率在这方面也是个天才,就算真的遭遇了惨烈的滑铁卢,倒霉的也只会枫丹的香水市场。

我来枫丹的第一天,就在良心短暂的刺痛之后,询问面前三位年轻的壁炉之家的孩子,枫丹这里有没有什么奇特的气味,我准备跟人合作做款香水。

“我会留意的。”

说是这么说,也没让他们真的地上长的海里长的,半空中的,全都找了一遍,做了基本处理后放在我的面前。

芬芳的、甜蜜的、馥郁的、淡雅的……能找到都在我面前。

盛着花的匣子旁还有一个机械企鹅,安静沉默,像是在守护这些植物。

我匀了一部分材料出来,入睡前放在窗户边,第二天醒来,它就无影无踪。

被问及,我很坦然的答:“被乌鸦叼走了。”

枫丹的生活着实平静,闲暇时间我会收到须弥的、至冬的来信。至冬的基本上是那两位,左右不过是一个批评自己的切片毫无价值,一个问我需要些什么。

须弥的就热闹了,艾尔海森的、卡维的、提纳里的还有赛诺的,只这四个加起来都能说是一堆,当然,大头归卡维。

再加上纳西妲、多莉、迪希雅……枫丹的邮差见我都是一脸震撼的表情,我一个人能接别人一年的信还绰绰有余。

艾梅莉埃有时候会约我出去谈谈香水的进度,其余时间,我在看信,对面可能是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的任意组合。

琳妮特不太能接受香水的气味,会离我稍远,林尼每次登场视情况决定音效,菲米尼要做很长一段心理准备才会出现在我面前。

信上卡维洋洋洒洒,对面的菲米尼沉默,脸颊上的小雀斑努力的挡住自己脸上的红晕。

真可爱啊,我是说两个。

“是……是打扰到你了吗?”

他在我的目光下有些坐立难安,抱着机械企鹅,却挪不动位置。

“没有,机械发条的声音只会让我感受到秩序与规律,不会打扰到我。”

“那就好。”

他放松了些,小小的,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信上的卡维也在东拉西扯一通,从自己看到的某个前辈的建筑,和画在信纸上的示意图里,插了一堆他的生活片段,絮絮叨叨几页纸,几乎是将他近段时间碰到的好事都吐尽了,才在信的末尾期期艾艾的:

“那个,学妹……我……我……那个……学妹,你跟艾

尔海森,是分手了吗?”

在须弥的暝彩鸟和山涧里照着晴朗月光的蕈猪,在某个沙漠夜晚响起的歌谣和白日静寂的古建筑里,他问我,我跟艾尔海森是不是分手了。

所以我说,真可爱啊。

害怕别人伤心可以不问,问了又真的真的很害怕人伤心,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就为了打消自己的想法,最后却还是问了出来。

“咔哒”。

细微的声音,是菲米尼的机械企鹅组装成功的声音。

「卡维好感度:80。」

第28章 第28章特殊好感

卡维会问我跟艾尔海森有没有分手,博士的切片完全不会。

这位香水界的新起之秀,与我的相逢是在枫丹的香水展会上,他确实是找了个很合适的时机,也确实是位真正的天才。

我们在繁复交织的香气里低声交谈,交谈对香水的规划,以及,这位新起之秀他学习香水制作的过程中,是否遇到过挫折。

有过。

那是一个小小的挫折,来源于他对美的异常感知,但好在,调香的过程说的再怎么文艺,落入实地的还是化学变化。

就算这样出产的香水会有人说空洞无有灵魂,他也可以赋予它灵魂。

“香气,不过是取悦他人和自己的产物,恰巧,我有这样的目标。看起来你的品味不错。”

模仿,然后创造。

不是什么难事。

他如此说道。

确实,我轻嗅了一下他制作的香水,只能说这是非常博士的香水,气味在感知里并不柔软甜蜜,是冷色调的,一旦使用,就会被这种香气笼罩,不明显,但无处不在,注意到后就无法忽视。

留香时间过长,或许是它销量并不出挑的理由。

他说这是依照我的审美完成的一款香水,非常客观的摆出了我的一堆偏好材料,告诉我,他将它们排列组合来制作香水。

化学反应在他这里是数学题。

个人审美也是。

看在他这么诚实的份上,我告诉他,这也不是我的审美,是一位调香师的。

这位调香师,是娜布。

也是为我推出一款「一见钟情」香水的艾梅莉埃。

“那我改改风格。”

他这么自然的说道。

他想改风格,肯定会需要一个参考物,于是他更加的自然的盯上了我,甚至都准备上了鲜花。

知道的知道他这是给我送香水材料,那些花朵是新鲜的花朵上带着露珠的。

不知道的以为这位自学成才的香水天才准备追求我,用香水师的方式,用气味营造浪漫的氛围。

有许多人问我对他的看法是什么,我说我没有看法。

就算他是执念体,总体称呼也不能归类于切片,他在人际关系上和博士没有半点瓜葛,但在道德底线上,他跟博士却是同出一辙。

我的意思是,他不希望我被世俗上的道德所约束,正如它不能约束他一样。

太在意外界的评价,只会让我的脚步停滞不前。

在芳香物质萃取过程里,我手上做着的是「一见钟情」同系列香水,将艾梅莉埃给我的初印象作为主调,配之青涩的三份爱恋。

流程里会用到的芳香气味被一同送入萃取,我知道它们的最终答案,因而省略了调香繁复的过程,在香水试卷上写下“由条件可得”“明显可得”。

整个人还得在工坊里散发着道德的光辉,屡次拒绝香水界的新秀的道德滑坡邀请。

执念体也是「博士」。

而「博士」的道德现在靠我一力支撑。

其实我的道德原本不会这么坚定的,毕竟吃谁的软饭不是吃,放弃到嘴的饭那得是被撑到后的事。

香水界的新秀却用行动证明了,我尚未到无可救药的程度,我硬生生在他面前有了长久的、持续性的良心。

「你只是怕死。」

系统的话语太过犀利。

「没办法,他跟多托雷共感啊。」

明论派学弟没有告诉我这点,可能是忘记了,也可能是因为根本用不上。但面前的这位,依照从须弥那边得来的资料,从各个方面捋了一遍,发现我来枫丹这么久还没有开展一段亲密关系。

在“我对艾尔海森余情未了”和“我现在没有感兴趣的对象”中,选择了更切合他道德水平的“我现在没有感兴趣的对象”,并对我的道德进行了拷问。

当然,他不会推荐什么我没见到的人,他的想法一如既往的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我需要亲密关系是为了满足何种需求,并再次进行拆解。

此过程里,毫无顾忌的说出他跟本体共感的事实。

理由仅仅是:“本体不让我这么做,但我想你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

“什么感兴趣?”

我眼前一黑。

“共感。”他用一个实验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的语气,说,“或者说,双向共感,所有切片和我们这些切下来的执念体,都和本体共用一套感知系统。这能更好的传递消息。”

“你感兴趣?”

“不,我没有。”

我全神贯注的投入对香水的制作中,就怕自己抬头会看到这个执念体的脸,任由自己的道德在工坊里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博士总会在细微之处给予我震撼。

这可能也是我用个人审美制作的香水在枫丹突然大受欢迎的原因。

「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说我的道德毫无用处?」

「你的求生欲令我敬畏。」

我的道德毫无用处。

在香水的逸闻里,甚至没有一席之地。

倒是枫丹,我的这款香水被誉为“奥古斯都再现”,已经被追逐成了又一种“液体黄金”。

它发售的当日,整个枫丹的街道都被这种香气占据,若有若无,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落在手持蕾丝扇的淑女们身上、落在衣袂带香的绅士们身上。

一个调香师的一见钟情,让枫丹陷落于一见钟情。

香水,从来都是可以这么暧昧的存在。

那么,艾梅莉埃,这款香水的主题,从香气里嗅出来了吗?

嗅出来了。

她不会使用香水,只是枫丹充斥着这种浅淡的,若隐若现的气味,她从中嗅见了柔灯铃和湖光铃兰的香气,嗅见了,她初见时的些许错乱的心跳声。

嗅觉敏锐的不止她一个,还有琳妮特。

她忍着乱甩的尾巴和打喷嚏的欲望去嗅闻,嗅到的是春日的太阳。

四个材料,有一半的人嗅了出来,还嗅见的是自己想要看到的,香水,实在是奇妙。

琳妮特给我的回礼是一个魔术,作为魔术师的助手,她会变魔术不算多么奇怪,只要动作足够快,空无一物的手上就会出现一块限量的蛋糕。

“你会喜欢这个魔术吗?”

我鼓了鼓掌,说这个魔术既新奇又好吃。

另一个时常给我变魔术的魔术师,也凑了凑热闹,原本准备好的虹彩蔷薇“唰”的成了桔桔软糖,至于蔷薇,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头发,碰到了虹彩蔷薇的花瓣。

“怎么样,你喜欢吗?”

我露出了很惊喜的笑。

两个人,我都没有说自己喜不喜欢,只给了符合期待的回应。

正如艾梅莉埃一样,因为知晓香水的无常,只将她嗅闻的当成自己的心绪。

日常的沟通里,也只是说自己很喜欢剪报,最有耐心的一次,我们搜寻了蒸汽鸟报上所有的严肃案件,做了厚厚的一本剪报书。

天气渐晚,又在路边看到了些小动物,我身上有香水沾染的气味,她递给我除味剂,两个人撑着伞,站了小半个小时,才慢慢接近了它们,手指蹭上了它们的毛发。

这是她的兴趣爱好。

她会问我的,我回答了,没过多久,她便递给我须弥那边最新出的学术刊物。

还有提纳里寄给我的干菌子,密密麻麻的菌子的做法。

“提纳里托我带给你的。”

“你会做饭吗?”

声音同

时响起。

最后,我去了她家,干菌子被她按照提纳里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复现出原本的鲜味,气味比起香水,对我来说会更勾人。

因为人可以不喷香水,但人要吃饭。

她做不完所有的菌子,绝大部分我都会带回布法蒂公馆,也就是第四席阿蕾奇诺在枫丹的壁炉之家,让林尼他们处理。

还有给提纳里的回信。

里面很严肃的写着:“要是看到小人跳舞,植物说话,枫丹这边的医院治疗不熟练怎么办?”

“笨。”

漂洋过海的信件里带着海洋和森林的气息,我的生论派学长写,“我怎么会给你寄不炒熟就会中毒的菌子,这些干菌子都是用来做汤的,无毒。”

“其他菌子要是想吃,回来我给你做。”

若是要将每封信里的事都当真,倘若我回须弥,我需要既吃提纳里的菌子、柯莱的口袋饼又跟赛诺打牌、跟卡维去酒馆吃饭、跟艾尔海森一起看书、跟纳西妲参加花神诞祭、跟迪希雅去阿如村……

一个人,同一时间,能够分成四份还不止的,叫做博士。

总之,这不是我。

要不是布法蒂公馆的孩子足够多,从须弥漂洋过海来的关心,会压垮每一个人,而不仅仅是一个邮差。

当然,也不仅仅是一个徒手翻墙的博士的执念体。

他是来提醒我阿蕾奇诺,执行官第四席要回来的事,叫我保持基本的警惕心。

走之前,目光一扫,看见我床头柜上的海露花和机械企鹅闹钟若有所思:“你喜欢年轻的?”

“是,我喜欢年轻容易害羞的,所以请你下次别那么狂放可以吗?”

我继续输出,“还有,能走正门吗?”

他说尽量。

然后第二天就手捧着沾露的鲜花敲门。

至于什么年轻害羞,这没有必要,朋友之间无需这等面目用来遮掩。

我第一次见到阿蕾奇诺,手里正摆弄着这样一束新鲜的花束,壁炉的火光未熄,第四席特殊的眼睛里,倒映出来的是一团撩拨着花束的毒火。

「阿蕾奇诺好感度(特殊状态):56。」

「你在她眼中,现在只是一团漆黑毒火。」

「因为■■■■的祝福。」

我在她面前,不成人形,字面意义上的。

“你好,阿蕾奇诺,我是从须弥而来的香水商人。”

她顿了一下,“博士的朋友?”

“算是。”

第29章 第29章失德

布法蒂公馆里有了两堆火。

一个是正在燃烧着的壁炉,一个是阿蕾奇诺眼中的我。

将我看做是一团漆黑毒火的人,自身血液也在流淌着厄月的火,那是地下古国赤月之朝的遗留。

她自身大抵是在做血脉的薪柴,却在见我时,体验到了火光的温暖。

我从林尼他们口中了解过壁炉之家的父亲大人,也从同为执行官的博士和散兵口中了解过执行官第四席,算是拼凑出来一个较为完整的第四席。

我做了充足的准备,只是命运并未向着我想过的地方流淌,她既不能见到我的面目,又不能对自己选择好的继承人的异样视而不见。

对我的好感度,更是作为我生命的强保险。

「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但谁愿意看到自己多一个敌人呢。」

还是可能动手了就得面对一整个国家的仇恨,想要解决要么对面全是高好感,要么对一个国家实现绝灭……啧,我拍了一下自己,灭国怎么能被我这样的人轻而易举的想到呢。

「你的道德正在摇摇欲坠。」

阿蕾奇诺看不见我的表情,她的视觉里,对我的一切感知都无法具体到细节上,只有“温暖”这一概念,恒长永久。

那双特殊的黑色眼睛里,有更加特殊的红色×号,视觉也是理所当然的,特殊。

不单是指她看到的我,还指她眼中能够看到的残影。

“我的眼睛很特殊?”

“嗯,因为见过,记忆里有这样的眼睛。”

准确来说,地下古国的人会向外探索,我曾经历过的副本时间跨度又很长,因而见过赤月王朝的人。

一个不信奉神的国度,一个将力量容纳己身的人。

从她的表现来看,她根本不像一个看不见我面目的人,这或许是她并未距离我太近,只在一定距离外的缘故,她说那很有趣,多的绝口不提。

她并不对我坦诚。

只是喜欢与我相处,就像享受壁炉的火光。

在她回来后,林尼他们不常在布法蒂公馆,我偶尔问起,她不紧不慢的:“你很在意?”

“我的学长们又寄了点礼物,你要吃吗,须弥的点心。”

香水、礼物、朋友……我在枫丹的生活丰富多彩,现在不过是被人为制造了三个人的空缺。

阿蕾奇诺对她的三个孩子目前所陷入的困境确实相当在意。我并不是什么冰冷的宝石,是活生生的人,是这位赤月后裔在灼烧中看到的温暖的火,依照她的好感度划分,我现在亦是壁炉之家的一份子。

所以,她并未将这个难题丢给我,让我“解铃还须系铃人”,即便我的亲口拒绝,抵得上她的多次任务隔绝。

我得以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香水商人,在枫丹的香水市场,用「一见钟情」系列去冲击他们构筑好的一切。

对于阿蕾奇诺,这位执行官,我曾经送过她一款已经发行,在枫丹也在热销的香水,没有什么理由,想送就送了。

“感觉阿蕾奇诺很像冬日里正在燃烧的火焰。”

客套话,但得到了人一句“谢谢,这是香水商人必备的技能?”

“算是。”就跟我说博士算是我朋友一样。

香水瓶子放在了她的房间,没有使用,但是位置很显眼,她表达出了自己的喜爱,这礼物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在天气晴好的时刻,她会邀请我一同享用下午茶,当做香水的回礼。

“毕竟,枫丹现在已经将「一见钟情」当做了液体黄金。你对接下来的商业发展有规划吗?”

“没有。”

多款热销的香水的面世,大都提升到了我的知名度上,对于商业规模的扩张没有抵达预期。

只能说,多莉的商队确实给了我在枫丹的香水市场撕下来好大一块,因此,我此刻,更接近稳固,而非扩张。

这样的话,我确实需要多让渡一些利益给多莉。

她省了我很多功夫。

“你在香水系列上推出的香水我都嗅闻过,我对此不做非专业人士的评价。我仅是以佩露薇利的身份,向我的朋友提出一个建议,既然你的第一款香水使用了须弥理论上已经消失的紫红色帕蒂沙兰,为何在枫丹,你不这么做?”

“垄断源头,掌控枫丹香水业的流向。”

“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决定下一阶段的流行。如今的香水业,想再度扩张,仅凭香水是不够的,你不是枫丹人。”

“佩露薇利?”

在红茶冷却香气变淡的时分,阿蕾奇诺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在她的建议里第一个找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曾经的名字。”

她喝了一口红茶,瞥了一眼我面前的下午茶,调换了一下点心,“我的建议,你觉得如何?”

换过来的点心味道不是很甜,我可以空口吃。

阿蕾奇诺以曾经的自己的名义提出来的建议,直白些就是垄断枫丹这边的原材料市场,而一个市场被垄断后,那后果也是肉眼可见。

我的良心这次没有打过我本身的人渣,我还想更进一步,除了原材料,我的想法里,已经冒出来了人才培养和种种流程,将每一个调香师都裹挟成我的利益共同体,将我的行为正当化。

「完蛋了!」

「嗯?」

「我的道德真的快顶不住了。」

「不是什么大事。」

“非常好,我甚至还可以做的更多,只要给我时间。”而想要缩短这个计划所用的时间,我自然需要跟本土势力合作,面前,就有一个愚人众的

执行官。

这位执行官,在不坦诚里,告诉我她往日的名字。

“佩露薇利会跟我合作吗?我需要你。”

她的目光停在我的手上,不,以她的视觉,她正在从祝福的毒火里,确定我手的位置,我捏住了甜品的勺子。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是佩露薇利的回答。作为至冬的执行官,我需要理由,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她找到了我手的位置。

“那么,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第四席阿蕾奇诺,你应当知道我跟博士是朋友,而有这样一位朋友我的道德水准会不断下滑。没了良心会赚更多的钱,枫丹也不是我的国家,但,这是你的国家,在我尚有良心之前,我还不想把朋友的家弄得一团糟。”

“我需要能够将资本家绞死的绳索。”

未来会对资本家施以绞刑的人,握住了我的手,说了句“合作愉快,具体合作细则,现在需要商议吗?”

隔着手套,她试图确认我手的形态,最终却是无功而返,只能说,自己握住的仍旧是一团温暖的火,一缕缠绕上她手的火。

那双特殊的眼睛里,唯独看不见我的一切,只能看到某个存在给予我的祝福。

在两位,甚至是三位执行官的助力下,事情的进展不可谓不顺利,我们的入场没有什么浩大的声势,博士的切片跟我培育材料,阿蕾奇诺筛选出适合接触的目标。

至于第三位,六席散兵,他是战力储备,人在至冬,又因为人造神实验的成功,在一切尚未来临前,他可以算作近神战力。

不是谁都像是博士一样,有切片,还可以随时占据切片的意识,我不称呼切片的名字,就是因为所有的切片,到最后都可以用一个称呼“多托雷”。

而在多托雷们的努力下,我的道德在摇摇欲坠的边缘滑下去了一大截。

「人渣程度:70。」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只是重复了先前的提议,我就听到了自己道德开裂的声音。

「你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大失败。」

系统看够了我的笑话。

多托雷的本体意识,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点头,“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还是,你终于放弃了束缚你的道德?”

他甚至很欣慰,“这很好,那些无谓的道德,本来就不该束缚到你,它只会降低你得到某种事物的效率。”

譬如知识。

在譬如生理上的满足。

已经变成大人渣的我,对此算是接受良好,唯一可值得抱怨的,便是他屡次拉低我道德下限的行为。

我不喜欢这种被动感,听到他耳里,就是我们向彼此都靠近了一步,从身体到道德,就是我们确实是在互相影响。

道德下限的友谊,可以在没有爱意的情况下探索对方的身体,满足对方正常的生理需求。

这个过程中,多托雷不介意向我展现一些生僻的知识:共感是双向的、整体的。

本体与切片,切片与切片,我的触摸可以同时对他的每一个「眼睛」进行,可以让每一个多托雷都拥有同样的感触。

这是否会干扰其余多托雷的正常活动,他的回答如下:

“他们会忍耐。正如他们被分离出来的那一刻,寻找的执念没有摧毁他们的理智,让他们成为失败品。”

“还是你想听听他们不忍耐的声音?”

“这是可以的吗?”我有点懵。

“人进行这种生理活动,不是为了得到愉悦感?”

这是多托雷新的需要探索的项目,如何在生理活动中找到双方都觉得舒服的方式。

非常严谨。

正如他所言,人类会进行这样的活动,其一是繁衍需求,其二就是从中获得愉悦感。

我们没有其一的要求,自然需要满足其二的要求。

怎么说呢,跟多托雷相处,好处是没有道德,不需要道德,他可以将世俗里暧昧的事当成再自然不过的事,若无其事的问我需不需要解决。

坏处也是没有道德,我的道德水平一落千丈。

「早晚我会没有道德。」

第30章 第30章包办婚姻

已经不用再操心我的道德了。

因为■■■■看不惯我选择了道德下限,直接给我来了个包办婚姻,包办婚姻的对象,道德确实甩了多托雷八条街。

祂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祂可能早就为我指定了包办婚姻的对象。

事情的前后顺序,可能颠倒。

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祂的祝福生效于我的道德滑坡之后。

在阿蕾奇诺的视角里,我是在某一个下着雨的夜晚离开的布法蒂公馆,一团火将周围的雨水蒸出雾气,头也不回。再次相见,我已经考进了枫丹的公务员体系,成了逐影庭的一员,工作在沫芒宫,与枫丹的水神和最高审判官朝夕相处。

如此大的变故,事情也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

我听到纯水精灵的声音,被吵的精神不太稳定,于是投海,找到了源头,一拳过后,世界清净了,我也有了麻烦。

事情往详细里讲,则是与枫丹的一桩陈年旧案,有很深的牵扯。

是枫丹的连环少女失踪案,现在是瓦谢案。

我是当事人之一。

那天,天空的细雨落下,我从中感到了深刻的悲伤,还听到了纯水精灵的泣声,明明是一个适合思考和发呆的时间,我却被吵的脑袋痛。

在阿蕾奇诺的注视下,在她的“记得带伞,早点回来”中,我冲进了细雨中,速度很快,阿蕾奇诺拿个伞的功夫,我就无影无踪。

雨水抹去了我的痕迹,我抵达枫丹海,跳下去的时候,亦是没有一个目击者。

纯水精灵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抵达海底的一个建筑物附近,我找到了源头。

事情到此为止的话,我只会脑袋痛,但为了解决脑袋痛而用武力强行破门而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太受控制了。

我先是一击使里面正在活动的人中止活动陷入昏迷,再是看着一堆水,试图从里面抓出来一个纯水精灵让它别再哭了,别再吵了。

我抓出来了。

别管这合不合理,也别管这现不现实,我能听到它哭,就注定了我们有缘,我当然要为了这点缘分让它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闭嘴。

「纯水精灵(聚合体)好感度:41。」

我当时,肯定不是很友好,故地重游,更是深刻的看出来我当时的火气是有多大。我除了没让建筑物里倒灌进海水,其他的,什么挡路就是直踹。

而纯水精灵原本准备的磕磕绊绊的交流,被我不耐烦的打断,“我懒得听,你就说你这个聚合体怎么才能不吵我,我被吵的头痛。”

它没说话。

这不妨碍我找出来解决办法,从纯水精灵(聚合体)的名字上开始,我一步步扔骰子,确定这位是个意识聚集体,再确定它是“她们”。

「可以救活吗?」

「可以。」

急救能力二连大成功的含金量在此刻凸显。

纵使她们的灵魂可能不存,只有一些意识还是聚合体,纵使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纵使她们死去的时日距今跨度有长达几十年的,这些都不能妨碍我急救成功,将她们停滞的人生重新唤回。

我得到了清净,这些少女们得到了生命,只有一位,仍旧是纯水精灵的状态,她不愿意继续自己的人生。

她的名字是薇涅尔。

活过来的少女们小心翼翼避开胎海水,纯水精灵则将其收敛,防止有倒霉蛋再度被溶解。

我也是在此刻才知晓,地面上的那滩水可以杀死任意一个枫丹人,她们的死因正是被它所溶解。

原本,我和这些重启人生的少女们,还需要考虑一下日后的出路,但是,出路就在此刻出现。

“打扰一下。”

是成熟的男性的声音,有最近才成为受害者的少女,认出来这是梅洛彼得堡的公爵的声音。公爵沿着我一路破坏的痕迹过来,看到了一群人,其中有几位,在枫丹的户籍因为死亡已经被注销。

“嚯,这个场面可真大。这位香水界的魔女,方便告诉我,我是没睡醒,还是真的见到了死而复生?”

他看了一下周围,以及我们的神色,“哦——,看起来是后者。”

纯水精灵薇涅尔,死而复生的少女们,和疑似复活主使者的香水魔女,以及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犯罪嫌疑人。

梅洛彼得堡的公爵,相当客气的邀请我们先去梅洛彼得堡暂住,他会安排好接下来的事:

“毕竟,死而复生实在是有点……嗯,”他思考了一会,“平生仅见。”

「莱欧斯利好感度:48。」

这是我跟着他走的唯一原因。

委婉的表达就是“我第一眼就觉得莱欧斯利你面善。”

“那你的眼光是挺独到的。”

我作为救出她们,武力值又确实可以的人,选择信任了梅洛彼得堡的公爵,那些少女便信任了我的判断。

有的人死去的时刻,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尚且不是莱欧斯利,梅洛彼得堡也不是这个样子。

她们作为纯水精灵,拥有水的眼睛,但亲身触碰,这已经是太过遥远的事,有人的眼眶里湿润,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少女们获取新生没多久,就在梅洛彼得堡的医务室进行了检查,护士长希格雯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她们是普通的枫丹少女。

我的急救没有改变她们的本质,她们依旧会被原始胎海水所溶解。

但是这中间的弯弯绕绕,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在我的叙述中,我完全是一个被吵的睡不着觉的无关人员,发呆都发不成,一气之下跳了海,去找到源头。

整个事件,与我密切相关,又毫不相干。

这点,之后抵达的最高审判官点点头,说知道了。

他看起来神色匆匆,又完全是个忙的脚不沾地的稀客,莱欧斯利本以为他是为了别的事才下来的,只是正好碰上了这次突发事件。结果,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眼睛锁在了我身上:

“我大概需要跟你谈谈。”

“哦?”

莱欧斯利取了些茶叶过来,语气轻松的,“那我需要避嫌吗?”

那维莱特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抱歉,但确实需要。”

呃。

眼下,少女失踪案里失踪的少女死而复生,典狱长和最高审判官已经商量出来了一个章程,准备将相关文件送上水神的案桌。

跟我没见过面的最高审判官说要跟我谈谈。

「那维莱特好感度:24。」

也不是高好感度。

我洗耳恭听。

这位枫丹权力体系里绝对的核心人物,他到底是想跟我谈谈我意欲垄断枫丹香水原材料市场,还是发现我跟愚人众执行官们沆瀣一气,准备噶枫丹的韭菜。

我准备好了。

莱欧斯利临走之前,他为我们泡了茶,说他准备去护士长那里看看那些受害者的情况,再问询一些细节,方便给犯罪嫌疑人瓦谢多固定一些犯罪证据,提高走流程的速度。

“大约两个小时,你们慢慢谈。对了,茶是好茶,别浪费了。”

他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典狱长的办公室,就只剩下我跟那维莱特了。

他那双特殊的竖瞳的不太像人的眼睛看人,压迫感可能有,但不强,对我而言,杀伤力比不上他说出口的话。

他说,用严肃,仿佛给人宣读判决的表情说:“我对你有感应。”

我:啊?

在枫丹,救人得到的报答是最高审判官的以身相许……这是什么玩笑话。

更玩笑的是,这是事实。

「他是被■■■■选定的。」

「什么意思?」

「吃软饭对象。」系统慢悠悠的,「你要知道,你扔出来的骰子里,祂认为你是个软饭王,自理能力为0,所以给你找了个靠谱的对象。」

我抵达海里时,正好是这位被■■■■选中的最高审判官感应到我的时刻,朦胧不强烈的心血来潮,但他依旧在完成手头的工作后,老老实实的飞快赶了过来。

正好也撞上了这件死而复生的事。

至于为什么心血来潮,他什么也没说,一副说完了自己的感受就老老实实等我说话的模样。

我挑了最要紧的一个来问:“你看起来不太像人。”意外就是这么来临的,我将那维莱特的名字喊成了一个亲密的称呼,“老公,你是人吗?”

“确实不是。”

他回答,然后,反应我刚才叫了个什么称呼,非常惊讶,就差现场变出来一本枫丹法律念给我听了。没念是因为我撑着手,比他还无语的状态:“要不,做人后再感应,我,正常……”

我不太正常,在他来了后。

护士长的医务室里,莱欧斯利看着我们,他出门前还正常的人,其中有一位,也就是我,语言中枢紊乱。

我艰难的向希格雯描述我的病情,那维莱特在一旁补充,刚刚忙碌完的护士长在一众人的注目中,轻言细语的:“放轻松放轻松,看看不紧张后,还能不能正常说话。状态有些缓解,看来是那种力量使用后的残留造成的,你能找到引起你异常的因素吗?”

我毫不迟疑的指向了那维莱特。

他没有反驳。

“这样啊,所以是怎么发现的,介意说说吗?”

整个医务室里,许多人的眼睛下,我字正腔圆的想要说出那维莱特的名字,很好,这次不是“老公”,这次是“亲爱的。”

好在是对着希格雯说的,护士长说大概知道了,对我进行了一些调理。美露莘的视觉异于常人,至少是将我的对话功能掰了回来,除了一个顽固的症状。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跟那维莱特去沫芒宫,并在沫芒宫找了个工作的原因了。当然,我没进枫丹的公务员体系,只是经常会跟美露莘在一起,看起来很引人误会。

因为,希格雯希望我能保重身体,痊愈了还能回访,她为此拜托了在枫丹廷工作的美露莘。

「希格雯好感度:84。」

一定要跟着那维莱特的原因实在是太简单了,我的语言中枢紊乱,与他有关,而他是龙,水龙,我能想到的就是,疗愈能力的共鸣而造成暂时性紊乱。

水龙,我了解的知识里,是提瓦特原本的生命之神,可能有错,但那维莱特没有反驳,只是沉默,沉默过后,又是一句“抱歉”。

我实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抱歉,是他不能说的太多,又觉得应该对我负起责任?

原本不那么像包办婚姻的,只是现在这模样,先是被■■■■指名,再是他因为自身的原因,我们暂时绑定。

双方又没有感情。

这就确实很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