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狗狗会无条件信奉主人◎
系统在晚心亭脑海播报:【郑宥静的汪汪值开启了,唔,郑宥静的汪汪值不高,只有16点。她的病症是……】
系统仔细读了出来,【自恋型人格障碍】。
晚心亭:“是轻度吧。”
系统摇头:【没说轻重程度。】
晚心亭看了郑宥静的记忆:“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系统捉摸出晚心亭有那么几许漫不经心,对汪汪值没之前渴望了。
系统不存在的眼珠子转了转,好意提醒:【请宿主妈咪重视起来,万一郑宥静是您的小狗?小狗的灵魂也有狡猾的,为了欺骗宿主不想回去呢。】
晚心亭在脑海里撇嘴,“那就不要它了。这么可恶的小狗,要它干嘛?”
系统一想,不要小狗么?那更好。宿主不要小狗,系统可以做宿主的小狗……这个想法系统在和宿主妈咪相处一个月就有了。这么聪明智慧温柔的宿主,它上哪去找?打着电子灯笼都找不到的完美妈咪。
宿主不要小狗!它就邀请宿主常常参加穿书局的活动,去各个世界找小狗玩,这样它还能和宿主妈咪在一起做任务,攒汪汪值。
做潇洒女人,过潇洒人生,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晚心亭和姜誉之回房收拾行李,晚心亭的行李很少,一晚过去,仅是白宗俊为她多添置了一套睡衣。
要离开时,晚心亭又朝姜誉之说道:“你不介意我们的队伍多一位男嘉宾吧?”
姜誉之微怔,几秒后,摇头说不介意。
晚心亭还是同姜誉之解释得清楚:“那我们去楼下等一下在赟吧。我想拉他进入我们的队伍。”
姜誉之没有追问,甚至没有好奇的表情,他就像乖乖听从主人,但又看不懂主人行动的笨蛋小狗,无条件拥护主人,主人说什么都是正确的指令。
姜誉之的内心也是这般想,他对晚心亭选择在赟好奇,在赟是和晚心亭从没接触过的男嘉宾,但是晚心亭忽地抛下东庭秀,金梦书两兄弟选择在赟,他不理解,但绝对支持。晚心亭做什么都有她的理由,轮不到他猜疑,他只需要信任晚心亭就可以了。
这么听上去很无脑,可是姜誉之却很安心,放心大胆地把自己全部的判断和嘱托交付给另一个人,可能这就是他与狗人格融合后,享受到的狗狗喜悦。
狗狗会无条件信奉主人。这条准则天经地义。
下楼前,姜誉之有股温暖的热流在心脏涌动,向晚心亭提出诉求:
“晚小姐,我想拥抱一下你,可以么?”
姜誉之腼腆地挠头,看向楼下正盛的阳光,“等会出去了,会很不好意思。”
姜誉之是指的人前,他就不会和晚心亭有太过亲密的举动,他也很惶恐,面对未知却熟悉的路途,这一段路途是他曾经绑架经过的路线,深埋在记忆中,不断被恐惧唤醒。
晚心亭点头,展开双臂拥抱姜誉之,姜誉之将头搁在晚心亭肩膀蹭了蹭,小声又窃喜:“好爱你,我的主人。”
晚心亭放开了姜誉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和姜誉之下了楼,在进入小院的路口等待在赟。
完成所有游戏项目第二个进入的是金梦书和金梦诗两兄弟,他们并排前行,不分先后。
金梦书和金梦诗两人见到站在院落石阶上的晚心亭,第一反应不是靠近,而是背过身回避。
两人像在田坎不断挖坑劳作的鼹鼠,与天地照面的瞬间,双双缩着身子退却,金梦书一时不知如何遮盖他狼狈的模样,他很不喜欢丑陋的一面被晚心亭瞧见。
金梦诗也同样。
金梦诗望见了后院的门,“从后院回去,你我身上味道太难闻了。”会和刚洗完澡的姜誉之形成鲜明对比。
金梦书恋恋不舍地绕远了路,他也没靠近和晚心亭打声招呼解释,害怕身上的味道熏着了晚心亭。
接下来是朴进和张允城回到小院,他们俩本来不熟,可李忆柳和白熙珍的关系良好,他们便结成了同盟,互相帮助赢得了还不错的名次,再来是在赟完成所有项目。
在赟并不在意他的落魄模样,白衬衫沾有黄泥,随性地张开指甲盖都是淤泥的五指,埋头行走。
他参加节目并非为了获得女嘉宾青睐,只是出于节目组所言,为郑宥静宣传热度和增加自己服装店的曝光,他深知他的身份和财阀千金有着跨越不过去的天堑。
晚心亭叫住了在赟,问:“有兴趣考虑今天和我一组录节目么?”
晚心亭并没有说一起旅行,在赟礼貌而疏离地道了句感谢,拒绝了晚心亭的提议。
在赟和晚心亭出游,定会让郑宥静生气。虽然在赟并不是想和郑宥静复合,但也没有背叛郑宥静的想法。
“关于宥静,也不想么?”晚心亭微笑,“我们先聊聊看怎样?听听我的建议,说不定,是对宥静和你都很好的决定。”
在赟顿了下,还是坚定地摇头,转身离开,但是走上三四步石阶后,他驻足在原地。
沉思片刻,他倒回下了石阶,想听听看晚心亭有什么建议。
他辅助过郑宥静做频道,当过郑宥静前期对接商务的经纪人,有一定的网感敏锐度。晚心亭上节目前没有任何热度,能从寂寂无名的女三到登顶两次热趋,要么是节目组的剧本,要么就是她有自己的思考。
在赟觉得对方与疯狂搭不上边,理智,情绪稳定,也不是随意抛出橄榄枝的女嘉宾,她和郑宥静一样,都有自己的目标要实现。
在赟和晚心亭去院落处的田坎聊了几分钟,在赟皱着眉思索抿唇,最后和晚心亭握了手。
姜誉之对在赟握住晚心亭的手充满不屑,很想龇着牙,冲过去扑倒在赟,但理智上克制住了。
他宽慰自己:晚心亭不喜欢他那样做,不能惹他讨厌。她肯定是有理由,就算没有理由,喜欢上新的老实巴交的狗,他也只能让那只狗进家门,他不是爱争风吃醋的小狗,他不是……
姜誉之自我催眠,晚心亭就站在楼下等在赟整理仪容。
录制到现在,《结恋》只有一位男嘉宾没有归来,东庭秀双手撑在稻田的淤泥里,已经崩溃了,垂着头,恨不得在泥田里打滚。
他在今天吃尽了一辈子的苦。
第一次被猪拱着跑,身上被弄脏得臭烘烘到晕厥在红薯地。
爬树的时候,树杈把裤缝划破了,开线处正好是臀沟。
东庭秀在工作人员的憋笑中,抱着树干,毫无形象可言,嘶吼着让摄像滚开,给他重新拿条裤子。
换好裤子的他,跳下树杈时,崴了脚,跌跌撞撞跳进在稻田里泥打滚地捉鱼,滚成了乞丐模样,一条鱼没捉到。
他又累又饿又热,整个人被折磨得挫败,胜利不仅无望,而且出尽洋相,只想躺在泥田安详闭眼算了。
大批量的观众涌进了他的直播间,疯狂刷屏:【让让,我是庭少爷的猪友粉,我来拱他了。】
【黑屏干嘛?有什么是姐妹不能看的?太见外了。】
【截图了。庭少爷挺大的。】
【哪里大?屁股大么?】
【神经,害我笑了下。】
【截图。我会发给女三。这种下雨天会捡垃圾吃的傻子不能要。】
【截图。我会告诉MJU的全体员工,她们少东家穿水蓝色内裤。】
【救命。我真的在给MJU打工,怕长针眼。】
【我能拿这张照片威胁东会长聘用我去MJU实习么?】
【东会长,您也不想孙子的X照被转发到校招群吧?】
【哈哈哈哈哈庭少爷贡献了我的一天笑点】-
郑宥静睡了一觉,补足精神醒来,不知为何,内心的杂念少了很多,神清气爽。
她正看见在赟换了身衣裳,提着行李箱下楼出发。
她挥手招呼,问在赟为何耽搁这么久才回到院里,注意到在赟手里提着的行李,她没再发声。
在赟也注意到了郑宥静,没有回应,不敢多看郑宥静一眼,径直离开了小院,和晚心亭、姜誉之一起下山了。
郑宥静瞪大了眼,疑问挂在脸上,问出一声:“什么?为什么?”
尔后是冷笑,她根本不信晚心亭会看上在赟。晚心亭只玩弄家境最优渥的财阀少爷,在赟这种没钱没势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在赟也不会在一天转变态度,喜欢上晚心亭。
唯一的可能是在赟想使用激将法,探察她的态度,昨晚不和她同睡一个小屋也是在刺激她。
很好,她被男人的诡计刺激到了。
在赟通过节目规则,以为他有选择权了,不和她绑定,选择了另一位女嘉宾。原来他一直气闷分手之后,她结交了新男友,在赟还停留在原地。
他想和她赌气。
郑宥静百分百笃定这是在赟幼稚的赌气。在赟不会在节目里结交新的暧昧对象,如果要结识暧昧对象,开启下一步,在她们分开的几年内,早就交往新人了。
郑宥静也非常确定,无论是白熙珍,李忆柳……都看不上在赟。
这么幼稚么?
郑宥静“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想:在赟啊,没人会在意他,除了她郑宥静。只不过晚心亭为什么会答应和在赟一起出游?她不想和东庭秀、或者双胞胎出游么?
郑宥静思忖着,回屋时,撞见帮白熙珍提行李下楼的张允城,郑宥静让开了路,装作看不见白熙珍,去厨房倒水喝-
赶到下一个景点的队伍会优先获得选择今晚房型的权利。
今日没有要求桃乐丝带着她的朋友逃难,工作人员给了晚心亭不多的餐费,指引着晚心亭选择出发的车型。
晚心亭选择了一辆奔驰紧凑型的SUV,这对女士来说,刚好合适,但是对两个一米八的男性来说,逼仄又窄,坐着肯定不舒服。晚心亭要的就是压迫的气氛。
姜誉之没有异议,在赟本想考虑越野,但晚心亭选的高底盘SUV也不差,这是晚心亭做主导的队伍,轮不到他置喙车型。
姜誉之趁着晚心亭拿经费时,机智地在警区超市,买了零食和水装进背包。工作人员发现了,也没有指出来,对他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
晚心亭负责开车,姜誉之坐在副驾驶,给晚心亭喂水,喂零食。
在赟全程不说话,全当自己是隐形人兼摄像头,他也不觉得尴尬,也不社交,没话找话,不想搭话时,他不会勉强自己。他是个I到极致的INFP。
她们会开往全罗北道的群山市。
一路上很平稳,到了下一个郡,晚心亭突然将车停下,去了一家商场,出来时,提了个超大手袋,往车后座一甩,在赟这才注意到晚心亭换了双高跟鞋。
高跟鞋开车非常吃力吧。
在赟不理解晚心亭的做法,晚心亭上车后,姜誉之反倒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姜誉之望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好像又回到了老师的身边,成了那只不能挪动身体的比熊玩偶。车内的氧气彷佛被抽空了,空间在逼近他。他变得很拥挤,连坐着也不舒服起来,感觉这是处窄仄监狱,无处不在逼死他。
姜誉之拽了拽晚心亭的衣摆,晚心亭关切地望着他,残忍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问:“怎么了?姜誉之。”
姜誉之摇摇头,说不出话,也问不出晚心亭为何换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这简直像晚心亭看穿了他,彷佛和老师一样可怕。
姜誉之垂下了头,像做错事不敢招惹老师生气的孩童。
晚心亭又开上了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在赟察觉到了姜誉之不再缠着晚心亭,像之前热情地呼唤着“晚小姐”,伺候这,伺候那。终于安静了,在赟可以闭眼听音频读书。
十几分钟后,姜誉之彷佛变了个人似的,冷酷开口:“晚心亭,你非要这样么?”
这还是在赟第一次姜誉之敢用这种口吻质询晚心亭。
在赟没睁眼,沉眉想:“怎么回事?小情侣突然吵架?”?
第72章
◎与我的孙子结婚么◎
晚心亭瞥了姜誉之一眼,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抚摸姜誉之的下巴。
车内后视镜,投射出姜誉之略带凶悍的眼神,在晚心亭用掌心摩挲他的下颌,五指禁锢住姜誉之后。姜誉之又不再说话,冷漠地拧眉,抱胸,躺回副驾驶。
如果注意地仔细,会看到姜誉之的气息不稳,他拉长着呼吸,平复着悸动的心跳和兴奋。
晚心亭未置一词,继续开车。
监管者扫视着车内,注意到几个摄像头,监管者不满意地将手伸向那些固定住的摄像头,发现拔不掉后,从档位的储物槽里掏出纸巾,捏成小帽的形状,挂在那些摄像头上,这样就遮住了。
晚心亭刚才轻轻触碰监管者时,他嗅到女人手腕的香气,些微忍不住想麝了。
监管者用手盖住双眼,他真是病到无可救药,仅仅是一个摸下巴的动作,就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姜誉之也是有病,在这种时候,将他叫出来,令他奇怪的是狗人格不见了,监管者怎么叫狗人格,它都没有出现。
更奇怪的是姜誉之今日的记忆也没有传给他。
监管者回了头,车后坐了位不熟悉的男人,监管者有些印象,是之前和姜誉之同为《结恋》节目组的男嘉宾。他戴着耳机,靠在车窗,闭眼养神。
真恶心的男人,为什么要坐在这辆车上?
监管者瞅了眼晚心亭,女人没任何神情,监管者心里泛着痒,很想逗她,让她的眼神中只有自己。
他轻轻地靠近,将头靠在晚心亭的肩膀,晚心亭无声地回眸,监管者做这一切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她从喉咙里不屑地冷嗤出一声。
没有摄像。
监管者大胆妄为,微微侧头,吻就落在晚心亭耳垂上,晚心亭依旧目视前方,不搭理他,监管者便堵了口气,溺在胸膛里发泄不出来,腰椎发热,下身也变得酥麻,监管者用牙齿咬上那丁点软肉。
齿间磋磨着耳垂那点肉头,监管者禁不住用鼻梁去顶晚心亭的耳廓,想象着那是一只笔挺的笔,他用沾了墨汁的笔肚勾勒晚心亭的轮廓。一笔,接着一笔,哪里是她的耳根,哪里是她的耳蜗,哪里有她的耳坠,他用鼻头去研磨,烂熟于心。
整个身躯都在发骚,燥得他难受。滚烫的胸膛欺近晚心亭的肩膀,鼻息在对女人猛嗅。监管者渴求自己是一滩熬化了的糖浆,悄悄地融入晚心亭的身体,与她合为一体,这样便彻底满足了。
完全出于一种控制不住,监管者再一张口,他含住了晚心亭的整只耳朵,用舌面在口腔内舔吮,搔刮,用舌尖摆弄着耳垂和耳坠。
晚心亭拧紧了眉,她的容忍是有限度。
“啪!”
一声脆响,在赟睁开了眼,他听到了肉贴肉的巴掌声,打得特别狠。
刚才他在听一本听不懂的书,晚心亭车技过好,开得又平又稳,他的思绪也又沉又钝,听得睡着了。
姜誉之却略显慌乱,垂着头,伏低高大身躯,手指胡乱地翻着中控台的卡槽,寻找数据插头。
晚心亭冷冷垂眸,警告他:“我在开车。”
姜誉之轻嗯了声,坐回一旁,腰挺得笔直,抿紧唇,额头汨着汗。
他好似还在生闷气,和之前一样不亲近晚心亭。
在赟觉得这对小情侣气氛不对,半梦半醒间,他真实地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
细想,晚心亭是上节目的女嘉宾,不可能打姜誉之-
一巴掌多少让监管者清醒了,清空了脑海内不少蹿出来的黄色废料。监管者只要不看晚心亭,旖旎绮念就不会注入进他脑海。
可不看晚心亭意味着他的注意力得放在窗外。
他曾无数次代替主人格凝望着窗外的景色。
他和主人格除了脸面,行为处事,生理需求皆很不相同,主人格没有近视,他有,主人格高中辗转比赛和学习之间,对习题册的恐惧厌恶比之红色高跟鞋。
他退缩了,杂物就会一股脑丢给他了,作为真正对这具身体负责的人格,他必须要扛起很多任务。
长时间的备考,让他戴上了眼镜,他有高度近视,监管者看向窗外的景色具是青黄交错的模糊,可这不妨碍他认出是那逃窜的一路。
监管者思索:《结恋》里面是否有姜誉之的仇家,看了当年的新闻,故意选择了这一路。
看久了景色,那些记忆进入脑海,他的背脊由火热变得阴恻恻的冷,哆嗦着,他抱住手臂,夹紧腿。
他羞愧地侧过了脸,将脸埋入座椅和车窗的缝隙内,在黑暗里,他又感到熟悉的密闭恐惧,还有下腹不停地潮热。
姜誉之伸了只手过去,捏住了晚心亭腰间的衣摆,轻轻地捏着,获得一丝安心。
监管者哀求着晚心亭这时千万不要甩开他的手,他真的很需要她,就像姜美丽和狗,还有姜誉之那么需要她,只有她才给予他们安心。
监管者闭上眼,那些连同高跟鞋在内的记忆,闯入他脑海中。
他变成那个被绑住的男孩,在荒郊野外的休息区,司机去买水,老师在前排抽烟,司机大叔带回了水和食物,两个成年人在他面前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姜誉之没有获得食物的机会,父母给赎金没有到账前,他们一路逃亡,资金紧缺,只有去人多的服务区或者郡上的餐馆,需要掩人耳目,装作年轻夫妻的小孩时,在人多的地方,他才有获得食物的机会。
老师和司机大叔吃饱了,会在前排做/爱,那个女人……监管者深深皱起了眉,她很坏,他被绑在后座,堵住了嘴,听着司机恶心冲击的嘶吼,她的轻吟,红色高跟鞋像月亮船似的摇摆。
这是司机大叔和女人的恶趣味。
还有画面闯进来,他躲在床下,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过,她的鞋面沾满鲜血和白色黏液,血顺着男人的发丝一滴一滴坠落。
女人疯疯癫癫笑着说:“少爷我们又要走了,乖乖出来,别惹司机叔叔生气。”
“少爷如果被我找到,你会得到最可怕的惩罚。”
“啊!找到你了。”
司机的头颅从床底被扔了进来,鲜红的半面得湿淋淋,直勾勾的眼眸,与姜誉之的脸对撞,那死白僵硬的眼珠,变得仇恨青黑,好像死前的怨气都冲进了姜誉之的眼底。
姜誉之咬紧了牙,酸得发疼,往上看,看到司机颅顶黑黢黢的窟窿,意识到他额头垂落的白色浆液是什么后……
脑海内小男孩的尖叫令他皱了眉,监管者捂住想呕吐的嘴,攥住晚心亭的衣袖愈发紧张,冷汗迭出,指骨苍白。
晚心亭侧眼扫了地图,没看姜誉之,她替他找好借口:“晕车了么?再过十多公里,PD在服务区等我们。我们下车休息一下。”
晚心亭操控着方向盘,抽出一只手抚在姜誉之颅顶,轻轻攘过他的头发。
监管者咬紧牙,抽出最后的力气,将自己倒在晚心亭大腿面,埋进她的小腹,嗅着她的气味,体内的难受果然好受了些-
一下车,监管者去了卫生间呕吐。
在赟借着机会向工作人员讨水喝,PD拒绝了他,指着晚心亭示意,得向晚心亭要钱买水。
在赟得了十万元去买水,晚心亭坐在车窗内,听PD讲解下一环节。
【桃乐丝想驱动魔法车,获得经费,得先安排你的好朋友,通过大奥术师设置下的阻碍项目。只有通关才能去往下一个地点。】
晚心亭问:“是什么项目?”
PD介绍起任务卡:“在沙田里挖金币。”
晚心亭看了眼,高速公路下是农户家的农田,节目组有心在那里设置了好几块与田地颜色不一的沙土。
“有二十平米分布三块价值两百元的金币,有十平米分布十块价值五十的金币,有一平米分布三十块价值十元的金币。”
“挖到多少数额能离开?”
“三百。您选择哪位朋友?”
“姜誉之吧。他体力好些。”
回来的在赟,想到姜誉之身体不舒适,主动提议:“要不我去?”
晚心亭摇摇头,在赟不再好多说,这只队伍是她做主导,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PD确定完人选,又朝作家使了眼神,他可不敢再去见那个老头。
作家翻了个白眼,不拐弯抹角,上前同晚心亭直接说:“亭亭,东会长来了。他想见你一面。”
“东庭秀的爷爷。”
作家轻点了头,“对。MJU的会长。亭亭,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去拒绝。”
“没事。他在哪?”-
晚心亭上了服务区的楼,这里开了间茶室。
门口站着背手冷脸的黑衣保镖,四处安静到落针可闻。
进了茶室,东会长坐在大厅的一处沙发前,茶桌上摆了手袋,他身后还有位晚心亭没见过的中年男人。
晚心亭坐在茶几前,点了下头,端起茶杯,浅酌一口,问:“会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东会长指着晚心亭,朝站着的中年男人一愣,又挤兑起满脸皱纹,故作轻松大笑起来,“韩社长,我说我没看错人。”
韩社长朝会长深深鞠了一躬,轻轻推了下桌上的礼物,也朝晚心亭鞠了一躬,说:“晚小姐,您好,我是大有商社的社长韩琦。这是会长送您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赏脸收下。”
“这样吗?”晚心亭望着桌上的礼品手袋,只向东会长微笑,“谢谢会长先生。”
东会长觉得晚心亭的表现很大气,桌上全是她这个年纪女孩会喜欢的当季新品,她没看几眼,其实也不多,倒显得东会长寒酸了,也就四千万韩元左右,聊表一次心意。
东会长伏低苍老的身躯,给晚心亭重新斟满茶,细细的水流从嘴壶中涌出,东会长说:“晚小姐,我们家庭秀很喜欢你。但他是个笨孩子,我信教的原因,他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不懂得和女士相处,你别嫌弃他。”
“没有。庭少爷很……优异。”晚心亭低垂着眼眸,口吻又淡漠又温柔。
东会长本以为晚小姐会热情地夸赞,东庭秀的待人处事,结果只是称赞了优异。
优异?这是个好词。
他东氏家族出来的子孙,的确都很优异,被纯宗赐下御笔“静鸣”是他们家光耀门楣却鲜少人知的密辛,但纯宗当年接见他的祖父时,也是称赞他的祖父优异。他刚开始打拼江山,被那时的总统接见,在谈判桌上谈判,秉死要求置换资源,那位铁血也是称赞了他优异。
东会长觉得晚心亭和他的家族有缘,便说:“是吗?比起晚小姐来,他还是差了些。”
晚心亭摇头,含糊地讲:“比不上。”
东会长品出了些许,“老头子也不想同晚小姐拐弯抹角,晚小姐,对我们家庭秀是什么看法?有没有意愿与老头子我亲近亲近?”?
第73章
◎小狗的别扭◎
东会长对晚心亭的各方面都很满意,第一次见面没有表露出他常常见到的媚俗。她收下了礼物,代表她愿意和他们东家亲近亲近,这就足够了。
她和他想象中一样,聪明冷静,会藏着情绪,也有着这个时代年轻人该有的倨傲。
她也不是目中无人的高傲,对他这个长辈还是有应该有的礼貌。
在东会长询问能不能看出他让东庭秀参加婚恋节目的关键,晚心亭含蓄地点出东会长与白先生合作的上游产业,是想为东庭秀铺路。
她的话说得没那么直白,让东会长欢喜,看来她也不是一个养在深闺,只知道花钱叫男偶像出来陪酒的千金,她有思考,有见解。
这很好。
第一次见面,东会长还不想表现出东氏家族上赶着求取晚心亭同他孙子结婚的样子,双方的交谈和谐,他很满意这个进度,谈婚论嫁的事情下节目前商榷就行了-
一平米的土地很窄,锤了四个铁钉,拉拽白线界定出一平米的面积。
监管者身高颀长,穿着深绿色的防尘衣,套了双塑料的过膝筒靴,筒靴可以防止沙砾进入鞋底,也加重了行走的不便。
他踩着铁铲边缘,发力按下脚蹬,再借助臂膀的力量,翘起一铲黄沙,扬在边界线外,搜刮沙土下的藏着金币。
这是项繁重的工作。
不一会儿,监管者白净娇柔的脸蛋出了汗,浮上了黄沙。
监管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找金币的程度,比他预想中繁琐劳累,他低估了这项运动。
本以为只要很轻松地刨两下沙土,就可以得到金币,谁知道节目组将金币藏得很深,逐渐炎热的,他挖了十多分钟,也才找到两块金币十元金币。而他们的目标是三百元。
监管者并不知道挖一平米多个小金币的沙土地和挖二十平米挖到一枚大金币的策略,谁能更快完成任务?
节目组设置得坑很多,二十平米分布三枚金币,目标地点太渺茫了,贪图更快挖到一枚两百元大金币,不是幸运的赌徒,会挖了许久一无所获,白白浪费体力,再转站一平米或者十平米的区域,体力也消耗了,挖起金币更费劲。
首先挖一平米的小型区域,是晚心亭决定的策略。
监管者也同意,他们是第一名到达活动场地的“情侣”,他先将能轻松获取的金币获取了,再去两个大的区域碰碰运气。之后赶来的队伍,就只能艰难地挖得又深又广。
谁知,就算是第一个开挖的队伍,获取金币也并不轻松。
监管者快累到脱力,他是智力型玩家,和长期训练肌耐力的主人格不一样,就算拥有强大的体魄,可被晒得糊涂,监管者难受地想要逃避,要求歇息。
不是没有人示意帮助他,另一个男嘉宾还算具有监管者极为推崇的“骑士”精神,在他呕吐之后,关心了他的身体情况,提议让监管者休息,换他第一个挖金币。
监管者瞥了眼在赟,拒绝了他。
他不是主人格那种废物,会扛不住保护自己的责任而怯懦。他是想要逃跑,可他最终会选择面对,不会因为一点小挫折就去寻求别人的帮忙,谁知道那是否会引火烧身?
监管者在主人格身体居住的十几年里,看了太多次,那个傻子犯错给自己惹来麻烦的蠢事。
主人格十四岁时,模样漂亮,被带队出游的男教练猥亵。他向同队“师兄”寻求了帮忙,没有完全证据的情况下,举报了男教练,后续是关于他和男教练在击剑队私下借用浴室苟合的新闻上了首尔市的小报。
姜父姜母帮他压下了这则报道,那时他已小有名气,是队内最被看好的年轻选手,可是却没有戒心防范,主人格在同父母解释这一切的原由,轻而易举就被父母忽视了。
姜父打断了姜誉之的解释,说姜誉之现在同他们解释没有用,真相不重要。财阀们的丑闻本就是平民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调味剂,不然他们怎能发泄平日的愤怒,安分守己待在位置上。
姜父说现在他们已经拌饭吞下,这种解释不用再提了。而且很无所谓不是么?姜誉之只需要拿到冠军就行了。大部分人会对优胜者宽容。
监管者在主人格体内看到了这一切,也认可姜誉之的解释无力地就像一块淋上焦糖滋滋融化的冰淇淋蛋糕,有什么用呢?蠢货除了向父母撒娇之外,不会产生任何改变。
主人格不够清醒,没有认识到父母的真面目,他们的父母是残酷的父母,典型的社达主义者,不会给予主人格撒娇的回应。
在他们眼中,姜誉之是一家三口中的成员,任务是进入姜家装点,成为他们手中能炫耀的昂贵艺术品。而小狗的作用是讨人喜欢,喜欢可以给小狗,但不能给作为继承人的小男孩。
寻求帮助的话,也不是不可,前提是利益交换,抓住对方的把柄,才不会被虚伪的帮助和不守承诺背叛。
监管者会在考虑妥当的情况下寻求帮助,但不会将自己推入撒娇的境地,也不会让自己再得到失望。主人格因得不到回应怯懦,而他因得不到回应,从伊始就拒绝了帮助,厌恶向另一个人渴求。
他承认某些部分,他和主人格一样脆弱。
晚心亭出了茶室,下了楼,远远看见姜誉之已在沙田内拿着铁铲,挖金币。
在赟是个老好人,蹲在距离沙田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盯着飞扬的沙土,帮助姜誉之搜寻他可能眼花忽略的金币。
晚心亭走了过去,撑着阳伞,抱着手臂观看。
姜誉之不停擦着汗水,打湿了他胸前和后背的衣领,勾勒出姣好健硕的胸型,脖颈被烈日烤得通红敏感,如水中出浴般浸满了汗,下颌也有汗珠滑落。
沙土蒸腾的热浪无形地在空中翻涌,姜誉之的眼尾被熏得绯红。
这副景色对当事人来说,并不美好,等于受刑。
在赟和PD都有点共情姜誉之了。
姜誉之时不时捡起金币后,会扫一眼晚心亭,继续挖着金币。
而晚心亭面孔泠然,没有表情,只是目光放在姜誉之身上看他挖金币,有点像无情剥削劳工的监工。
在赟觉得晚心亭某些时候比郑宥静表现得还要冷血残酷,姜誉之多次若有似无地看向她,希望得到她的回应,或许是期待关心,或许是怜悯体谅,给他递一杯水,劝说他休息片刻,不要累坏了身体。
晚心亭不近人情,没有给出安慰的回应。
她冷冷盯着姜誉之,偶尔拧开水瓶盖,浅尝一口水,像一个在幼儿园陪伴孩童玩耍,却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东会长被韩社长扶着下了楼梯,他得坐车回去了,他看见了晚心亭的身影,和姜家那小子。
东会长笑着朝韩社长说:“女人对男人有没有心很明显的,我们庭秀倒是有很多机会。”
韩社长也看了眼姜誉之和距离与晚心亭稍远的在赟,“晚小姐很优秀,自然有很多追求者。不过,他们都比不上我们庭少爷。”
东会长神秘地淡笑,不可置否-
好胜心令监管者不想服输,他知道晚心亭在撑伞看着他。
他不停地铲挖,耗费体力,顶着头晕,捡出一块块金币。
疲惫的丑态在他脸上显现,他比主人格在晚心亭面前还要狼狈,他不再体面,也很想倒下,说放弃。
可是不行。
他必须胜利。
这是他被指定的责任,他能像谁求助呢?
晚心亭?她穿着令他森寒的红色高跟鞋,光是踩在沙土地上,都会使得她摇摇晃晃,走路都不能够,何况是挖出金币。
在赟?他已经拒绝过他的帮助,再去要求,监管者拉不下面子。
他只能自己硬抗,或者会怜爱他的女人,良心发现,给他一个台阶下,抱住他的手臂,轻柔地哄他,告诉他不用逞强了,可以休息。
可是她无动于衷。
她心里根本没有他,她和父母一样,只把他当做胜利的工具。他奢望过她是个不一样的女人,尽管强大,但不是唯利是图的强大,某些时候的角度会站在弱势的情况下考虑。
她保护了狗,友好宽待了姜美丽,怜爱和纵容姜誉之。
他以为她待自己是不一样的,结果还是因为在车上冒犯她的小冲突,令她不高兴,就不肯搭理他,忽视他。
像是在同他怄气,忽视了他可能遭受的伤害。
监管者难得生出怨郁,很想哭泣,他垂下头,承认体力透支到极点,导致他心态崩塌,脸上出现湿痕,又很快被尘沙掩盖过去。
监管者装作眼睛里进了黄沙,掰着眼皮,揉弄眼睑,只有他清楚他怨愤地就像冲出地狱的怨鬼,很想拉住晚心亭的手,质问她:“为什么不劝我停下?不劝我休息?”
晚心亭还是抱着手臂,工作人员都注意到了两人的异样状态。
在赟最终向节目组请示,下去帮姜誉之,两个男嘉宾更好挖出金币。
PD朝晚心亭使了个眼色,晚心亭才是最终拍板的人。
监管者也注意到了在赟的动态,他也看的出来在赟和晚心亭说了之后,晚心亭没有同意,甚至没有叫人给挖了半小时的他一杯水喝。
监管者更难受了,频繁地抹着眼角,到最后破罐破摔,任由湿痕浮在脸庞。
他不是脆弱的主人格,他敢保证,只是之前没有晚心亭在场,没有她那般冰冷地注视他,他完全能应对好所有难题。
他不该对她有期待,不应该……
监管者脱力地撑住铁铲,他看了晚心亭最后一眼,周围的人也顺着监管者的目光看她。
晚心亭撑着阳伞,下巴轻抬,无动于衷,俯瞰着他,丝毫不能理解他的痛苦。
她那么聪明?肯定能懂此时的气氛,但她还是忽略了她。
她和母亲,还有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没有不同!
监管者突然气血上头,做出他不齿的幼稚行为,他撂开了铁铲,说:“我累了!我要休息。”
监管者一时眩晕,耷拉的眼皮令视线黑了一半,撑不住要倒下的须臾,他瞥见晚心亭踢了红色高跟鞋,光脚跳下坡道,跳入沙田内,冲他跑来。
她跳下挖出的坑道,扶住了他的手臂。
虽然她还是淡冷的表情,但歪倒在她的肩膀,脸贴着她冰凉的肌肤,监管者好受了些。
晚心亭放在他背心,感受了他的心脏跳动,没有脱水而失速,便说:“喝点水休息一下,我扶你出去。”
在赟跟在晚心亭身后,扶住了姜誉之,将他从坑内捞起,晚心亭在姜誉之身后推了把力,再撑着手臂,爬出了坑。
晚心亭从监管者的兜内翻出了十二块十元的金币,监管者羞愧地撇过脸,天气的原因,让他挖了四十多分钟,只能挖到这点金币。
可是他并没有不努力,他近乎挖了一米深的土坑,谁知道节目组的设置如此变态。
晚心亭的裙摆也被他身上的湿汗弄脏,还有斑驳的黄泥,姜誉之羞耻死了,早知道还是逞强不要抱住她了。刚才被她推上土坑,还被她抱住了腰肢,推动了屁股。
真的好羞耻。
监管者看着晚心亭走向二十平米的大坑,晚心亭光着脚踩在炽热的沙石上,她用脚踢了踢沙土,刨出一块金币,握在掌心。
在赟和节目组都有些震惊:她似乎知道了哪里有金币,可是金币是挖土机顺着沙石灌下,连节目组都不知道哪里有金币。
晚心亭运气太好了。
晚心亭又提着高跟鞋,监管者只注意到了她被黄沙弄脏的脚,脚底充血地发红,脚面沾染上黄沙,肯定是不能穿鞋了。
被炙烤的地表比震荡的空气还热,超过四十度是肯定的,她那样踩在地面,会被烫到,监管者只有心疼,和怨恨自己不懂事的废物。
“三百二十元,齐全了。我们先扶着姜誉之去服务区的茶室休息,喝点水平复心情。附近有医生么?要不要帮他看看中没中暑?”?
第74章
◎主人,你的小狗◎
监管者抱着晚心亭的腰,偎依在晚心亭怀里,晚心亭将电解质水递给他,监管者自行捧着饮料瓶喝下。
两人对刚才的别扭,闭口不提。
被晚心亭忽视而蒙蔽在固执自傲的情绪后,监管者理性思考了一阵子,明白了晚心亭的用意。她没有和他怄气,只是在等待他迈出那一步,她跑向他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她还是很关心他。就像关心狗,姜美丽,姜誉之,那样关心着他。
没有厚此薄彼,也没有伪善地蒙骗他。
反而她如此冷漠地对待,是在点醒他,是他自己得迈出信任她的那一步,向她表露脆弱和胆怯,不需要害羞,请求她的帮助,不用怕拒绝,他需要亲口告诉她他的诉求。
监管者搂紧了晚心亭,将头靠在她肩窝,竭尽所能倚靠着她,每寸肌肤都要黏糊她的肌肤。在赟没在车上,他像小猫似的,希望自己能骑在晚心亭身上,被她拥抱住。
“好了。别撒娇了。”
晚心亭拍了监管者的头。
监管者从晚心亭的座位退了下去,乖巧地坐好,奇迹般地醒悟,他和女人如此紧密接触,近乎是将他自己按进晚心亭的身躯里,他都没有任何情欲的反应。若是以往,他早就硬的不能再硬,脑海里全是他和女人欢/爱的画面。
现在他的心脏被一种莫名的温暖和轻松包裹,如浸在温水里自由。
这是什么感觉?他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感受,大概是能够尝试完全信任一个人,展露自己的不堪和丑陋,也不用害怕背叛和伤害。
监管者不相信永远,但拥有这一刻也很美好了。以前他不相信,人会因为拥有一段记忆就能长久活下去。他在这一刻,能认同这句话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承受姜誉之的记忆而诞生。
所以,他能守着一段回忆而沉寂也不是不行,过往的经历就让他独自背负,姜誉之好好地和晚心亭生活,而他在沉静的人格中,看着她们也行。
监管者靠在车窗,噙着一抹微笑,他伸出手,捏住了晚心亭裙摆。
车还没发动。
在赟用三百二十元的金币,兑换了第一名获取的奖励。节目组“大方”地给出了金币数的千倍奖励,三十二万韩元。
晚心亭勾着腰,用湿纸巾擦拭着脚上的沙土,监管者看着她还没消散红晕的脚心,松开拽住她裙摆的手,捞在自己腿上,抢过她的纸巾,仔细地擦拭她忽略的脚踝和脚背。
监管者忽地对红色高跟鞋,没有那般惧怕,他握起了一只高跟鞋,替晚心亭穿好,然后将她的腿放下。
他再小心地捏住了晚心亭的手指,提出诉求:“晚心亭,我好累。待会儿你开车,我想躺在你腿上休息会儿,可以么?”
晚心亭点了头,“当然可以。今天多亏你了,睡一觉吧,开车到了之后我会叫你。”
监管者嗯了声,他很喜欢晚心亭偶尔流露的温柔,在他心里那是珍贵的温柔。
女人揉弄着他的耳朵,薄红的软骨握在她的手心,很好被拿捏,女人提醒他:“躺下的时候,别压着操作杆了。”
监管者温顺地侧弯身躯,他足够高挑,绕开操作杆的蜷缩对他不是太容易,也不舒服,但他就是想靠在晚心亭的腿上,亲近她。在周遭全是她的气息里,沉沉睡去-
白熙珍,李忆柳先行出发了,郑宥静是最后才带队出发的女嘉宾。
她不得不和才整理妥当的双胞胎配对,选择了最后一辆自走式房车。在她们出发前,还有没回到农家小院内的东庭秀,节目组说可以不用管了。
他们将安排东庭秀单独上路。
郑宥静彷佛预见到了庭少爷发觉唯独他一人落单后,气急败坏的表情,心情就爽快。
他们三人是最后出发的一队,双胞胎有严重的危机意识,上了车后,也没让郑宥静开车,研究房车。
他们两人主动坐了驾驶座的两个位置,金梦诗负责开车,金梦书拿着目的地的地图,还有手机搜索着最近的高速公路。
郑宥静则乐得清闲,躺在车尾的干净床榻,打算补眠。刚戴好眼罩,车身便冲了出去。
郑宥静看得出来,双胞胎离了晚心亭,急了。
一想到在赟和晚心亭坐一趟车,郑宥静也隐隐生出烦躁。
她扯下眼罩,没了之前的不在意,娇蛮地瞪着前面两个将房车当做越野横冲直撞的男人们,想竖起中指,又怕被摄像头拍到,倒头躺下,嘟囔:“男人真的很情绪化,情绪一上来,开车都不稳当。”
等郑宥静睡了一觉起来,双胞胎居然开着房车超过了白熙珍和李忆柳的车,接到了PD的通知,提前抵达了下一个任务点。
双胞胎开门就跳下车,去听新一轮的任务,而郑宥静下了车,美美睡了一觉的她,伸了个懒腰,打算补个妆时,正巧看见了提水上另一辆SUV的在赟。
没有多远的距离,在赟却没有注意到她,这令郑宥静火大,她瞬息沉脸,捏着拳头,小跑过去。
车门刚开了一条缝隙,被郑宥静一手掌按了回去,郑宥静什么话也没说,拽着在赟的手就往房车后走。
郑宥静憋了一早上的话,向在赟问出口:“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跟着晚心亭走?在赟,我同你讲,别怕她骗了,她根本看不上你。她身边围了那么多男人,你算什么东西?”
在赟彷佛心脏被尖锐指甲揪了一下,垂下眼皮怅然问:“我算什么东西?宥静,你可以好好讲话么?”
郑宥静张着嘴,愣了半秒:“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得去工作人员那里,决定参加活动的男嘉宾。”
在赟要转身,郑宥静握住在赟的手,“我在跟你讲话,在赟。”
在赟没回答,他只是在想,郑宥静和以前不差分毫,还是那么喜欢伤害最亲近的人。她曾经对他说过,很厌恶母亲对她恶语相向,贬低她做事。事后又会找郑松雅来同她示好,道歉,她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人。
可她却变得更像郑女士了。
郑宥静说:“我在提醒你,我是为了你好。”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晚心亭摇下车窗,笑着说:“宥静,你说话倒像在赟长辈似的。”
郑宥静背对着晚心亭,朝着在赟,失控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微笑应对时,晚心亭又说:“在赟上车吧。”
在赟上了车,郑宥静内心有股无处发泄的痛苦,她不在意晚心亭的话。她的怒气不会朝向晚心亭,她只注意到了在赟的听话离开,在赟对她的忽视。
在赟竟敢这么对她,她要气死了。
郑宥静躲着摄像,跑进房车内,狠狠摔了枕头,无声地张开嘴,喑哑地啊出声,假装自己尖叫过了。
开车不久,系统提示:【姜誉之的汪汪值涨到了81。】
系统不安问道:【宿主妈咪,如果姜誉之的汪汪值刷满后,会选择他提取小狗的灵魂么?】
晚心亭微笑说着:“看吧。不是还有宥静和双胞胎没刷满么?有没有那种福利,选择金梦书或者金梦诗的话,可以附带一起提取双胞胎的灵魂么?我的小狗可以变成地狱双头犬么?一具身体两个灵魂?”
系统捉摸了下,打算为晚心亭申请福利-
晚心亭加满油后,一路驶向群山市,群山市是重要的港口城市,城市的半面临海。这次她们居住的地址不再是村落农家,而是进入市区,在临海一处造浪公园旁的五星级酒店。
节目组给到第一位抵达景点的嘉宾是豪华顶层海景套房,在三十三层的顶楼,有无边泳池,只对酒店居住者开放,坐在泳池栏杆旁,可俯瞰群山市的平原景色,也可欣赏坠入海岸线的落日。
最后抵达的一组,居住在海港旁的汽车旅馆,只有一间情侣生日派对套房等着他们。
晚心亭泊车到酒店楼下,就有门童走过来拿车,开去地下停车场。
姜誉之靠着车窗悠悠醒来,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怎么靠在车窗,而不是晚心亭的腿上。
他做了一个梦,多了一连串的记忆。
姜誉之很自然地搂住了晚心亭的腰,轻声在晚心亭耳畔呼唤道:“主人。我是不是把你腿枕麻了?”
晚心亭:“没有。你自己躺回座椅,你不记得了么?”
“哦。好像是。”姜誉之不好意思地挠头,又解开碍事的安全带,亲密无间地抱住晚心亭,撒娇似的,浅浅汪了一声,顾不得在赟在后座,咬起了晚心亭耳垂,黏人得发紧。
“想主人。真的很想你。”姜誉之说得很动情,快哭了似的。
晚心亭低沉秀丽的眉骨,不确定地问:“姜誉之?”
“不是。”姜誉之摇了头,发丝蹭得晚心亭的脸颊很痒,他低哑着开口,呼吸声传进晚心亭耳膜刮擦,“是我。主人,你的小狗。你不记得了么?”
晚心亭眨了眨眼,在在赟疑惑她们的窃窃私语前,打开车门,下了车。
晚心亭顺手将车钥匙递给门童时,心想:姜誉之产生新的人格了么?还是再一次融合了,融合完整的性格,本身就是这样。
很不对劲,她并没有去精神世界缝合住监管者和姜美丽的创伤,还没探究清楚,给出治疗方案,姜誉之自己怎么完成融合人格了。?
第75章
◎不能给我的,又凭什么给他?◎
姜誉之推着他和在赟的行李箱,走入酒店大厅,在赟拿了三人的证件去酒店前台办理入住。
晚心亭和姜誉之在等待的过程中,白宗俊从休息区的沙发直起腰身,迈着修长的腿向二人走来。
他在医院休息了一天,本想到了第二天一早,就回到节目,向晚心亭征求能否和她订婚。
可他预估错了伤口的疼痛程度,许是人体的防御机制作效,受伤的第一天,白宗俊感觉良好。可是过夜之后,那两道割裂的伤口干扰了他的神经,颇有些影响他的神智。
他缓慢地走到晚心亭面前,朝晚心亭点头问了好。
俊朗如星的面容,令好些入住酒店的旅客瞩目相看。白宗俊沉眉扫了眼他人越界试探的目光,那些人识相地收了视线。
晚心亭惊讶地盯着白宗俊,好像不是她将白宗俊推往暴徒前,挨下一刀。
她话说得亲昵,熟络朋友般地问候:“白先生,怎么过来了?为什么不在医院休息?”
晚心亭对白宗俊亲密的态度,令姜誉之垂眸烦闷,他像只护主的狗,不着痕迹侧身,微微挡在晚心亭面前,不让她和白宗俊接触。
白宗俊没看姜誉之一眼,只对晚心亭说:“晚小姐,能占用你几分钟,和我单独聊聊么?”
晚心亭和白宗俊去了他在酒店开设的包间,姜誉之忌恨得面目全非,却不敢阻止晚心亭。晚心亭说让他先去把身上清理了。
姜誉之看了眼身上的黄泥,他在车上时,只帮晚心亭清理了腿肚和脚面的泥沙,他自己身上的黄泥倒是没有刮擦下来。
白宗俊向后一瞥,疏冷漠然地移在姜誉之沾染黄泥上衣,他再看向晚心亭的裙摆,那处也有同样的痕迹。
白宗俊打了个响指,周边有壮硕的西装男人迈步向他,白宗俊吩咐了几句,西装男人走出大厅外。
白宗俊的客房内。
晚心亭的腰慵懒地塌进沙发,她翘着腿,摇晃着与室内精致装潢不匹配的粗糙红皮鞋,抿了口放松的波尔多,唇齿留满葡萄的果香。
白宗俊单膝跪在地上,黑色丝袜包裹住精致踝骨,他曲起鞋跟,锃亮皮鞋泛起层层褶皱。
他将晚心亭的鞋脱掉,用滚烫的湿帕握紧她的腿肚,按揉,指腹小心地擦过女人裙摆的泥土,撵走那一点不干净凝固的沙石。
一群废物,让她裙角沾了脏东西。
晚心亭:“白先生,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想。”白宗俊急切说,“请允许我。我想。”
晚心亭问:“我那样对你,你不生气么?”
白宗俊替晚心亭按揉腿肚的肌肉,她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肯定不舒服,揉上膝盖和大腿,白宗俊装作无事发生地笑:“晚小姐,您怎么对我了?我记不清的,您怎么对我都是可以的。”
晚心亭淡漠挑了眉,指尖敲击在沙发,“你想同我说什么?现在直说吧。”
白宗俊立即没回答,他觉得比起他的请求,晚心亭更重要的是放松,按摩完后,他放下晚心亭的小腿,让她的脚面踩在他铺往地毯的西服。
他垂头吻着她的膝骨,再起身,转向餐桌,拿上了昨日顾问临时草拟的婚姻协议。
厚重的文件夹,夹着一摞资产说明。
白宗俊觉得自己应该展示出完全的诚意,他翻到最具诱惑力的一页,挨在晚心亭身旁坐下,递给她瞧。
“您应该明白我。”
晚心亭垂着眼皮扫了眼,轻嗯一声。
白宗俊忙说:“还可以修改。您有什么想要的,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只要您愿意逐年和我在一起。”
白纸黑字写着,晚心亭和白宗俊保持婚姻存续,每周见面三次,白宗俊在江通电力以及控股公司的股份,还有各类海外信托资产,基金,将以百分点的形式,在爱尔兰逐年过给晚心亭。
但前提是晚心亭需要和白宗俊维系婚姻关系。
白宗俊扶住晚心亭的肩膀,压低嗓音诱哄:“我不会干涉您和谁在一起。我们可以是开放式的婚姻,我不会有其他关系,您自行处理您和您情人的关系。只要每周给我三个夜晚能够陪伴您就好。”
“为了证明不会有其他关系,我可以去结扎,您信不过,我还可手术植入贞操的电子锁链。希望您相信我。”
系统听到了违禁词,立马探出头气鼓鼓吼道:【宿主妈咪,别奖励他。他搁这盼着呢。】
晚心亭抬高白宗俊的下巴,点点他的鼻子:“白先生,你好奇怪。我考虑考虑吧。”
“真好。您愿意考虑。”白宗俊高挺的鼻梁磨蹭着晚心亭颈骨,发自内心的喜悦,令他想长出尾巴摇晃。
门外传来敲门声,白宗俊去开了门,提了几个白色烫金包装的手袋。
他为晚心亭拉上裙摆的腰链,握着晚心亭的脚踝,仔细地将她的脚放入RV的红色高跟鞋。他想跪着为晚心亭穿上这家品牌的鞋很久了,总感觉RV的鞋很适合她。
穿好鞋,晚心亭轻轻踹了脚白宗俊,白宗俊歪倒身躯让开,晚心亭离去。
侧腰的伤口在他一系列动作中开裂,可白宗俊餍足地捂住胸膛,享受悸动的心跳-
节目组订下的套房在楼顶,大平层,下楼是空中花园和无边泳池,可供嘉宾玩耍。
无边泳池本是面对酒店所有用户开放,可现下像是被节目组包场了,节目组这次的奖励应当是花了大价钱。
套房不止一间卧室,在赟主动说:他去侧卧或者书房休息都可以。
姜誉之叫他随意,他将行李箱的衣服快速找出,去浴室冲了凉,换了上新衣,就去楼下拿他请求酒店人员帮他购买的连衣裙和睡衣,晚心亭衣服脏了,她还没换。
姜誉之叫酒店人员来套好浴缸袋,估摸着晚心亭回来的时间开始朝浴缸放水,他半跪了下来,头枕在浴缸边缘,神情倦怠落寞。
好似他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等待。
在车上睡觉的监管者拥有了一场梦,他将梦的记忆分享给了姜美丽和姜誉之,狗不见了,监管者疲惫地陷入了沉睡。
这场梦不同于以往的噩梦,是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领着他逃亡在路上。这场梦境属于另一个更混乱的魔幻世界。
他有了奇特的身份,能唤出一种叫做精神体的攻击生物,他的身份是哨兵,他不叫姜誉之,他也不记得他叫什么。但他记得一个和自己关联的女人,叫做李翡塔。
她的气质和晚心亭很像,明艳又冷漠,像生长在淤泥里被鲜血浇灌的大丽花,具备尖锐的角刺,捍卫着她的荒芜庄园。
他应当家境不错,是公司高层的儿子,也和这个世界一样,隶属于财阀。
但那个世界没有国家,国家早已消亡,世界被分割成一座座天上岛屿,巨大的广告牌拥趸着名为总部的岛屿,透明的飞船会往下坠落,带领高层来到他们管理的工厂。
他和李翡塔在全息游戏里认识,第一次见面,他坠落进了大乱斗,这个赛制是随意屠杀周围的人获得积分,但他进入大乱斗时,大部分老玩家不想理会他这个新手。
老玩家唯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掉他们仇恨的李翡塔,杀她,千千万万次,都不足惜。
他被新手追杀的时候,李翡塔无意救了他。
李翡塔挑起他的下巴:“哪里来的新雀,什么都不懂,就来这里体验么?”
入眼是她明亮的五官,梦里的主角是养在天空岛屿的少爷,从没下过地面,也没被女孩子这样对待过,惊得说不出话。
李翡塔称赞他:“你长得真漂亮。”
他注视着女人,生出莫名的羞涩,视角下,那种朦胧的悸动感好像看着晚心亭在挑起他的下巴。
然后她牵着他的手开始逃亡,一边逃,一边抢走玩家手上的各类武器,杀光了他们,脸上染满血液。
她们俩被越聚越多浪潮般的玩家追杀,李翡塔带着他跑上了悬崖,她温柔地拢了被风吹拂起的发丝,牵住他的手,借力往后一倒,后背是虚空。
太危险了,这个女人,他很慌张地拽住她,玩起来不要命。
“新雀。跳的时候,记得把疼痛值调到最低。我先走了。”
李翡塔连再会都没有说,甩开他的手,跳下山崖,姜誉之看着她像箭羽般自由地坠落。
应该是他拖累了她,导致她被逼上绝路,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能很好地躲避仇家的攻击。
她宁愿自杀,也不给其他玩家获得她生命积分的机会。
他心里涌出一股歆羡的喜欢,也随着她,跳了下去。
从高空体验失重,看着女人黑发飞舞,笑着张开双臂拥抱他,在这一幕里,他痴迷上了李翡塔。
她很出名。
他在游戏里很快打听到她的全部,她没有为哪家公司工作,他们说她是医生,是很多佣兵小队共用的向导,开的价很高。她很不怕事,游戏ID就是真名,挂在公司悬赏榜。她不通过好友,都是匿名组队,偶尔会买换脸贴。
大乱斗能找到的原因是她让游戏管理者为她单独设置了这个单元,她是古岑国赛季全服的仇家。这个游戏的赛季机制是参加就得付出高昂赌资,随机角色扮演,GM指定的身份,获得阵营胜利,瓜分巨额奖金。
她在那个赛季很幸运,身为被游戏指定的昏庸皇帝,任务是匡扶古岑国的江山社稷,赛季前半段她伪装得很好,宵衣旰食忙于政务,制定新策,重用贤臣,铲除奸雄,与反派阵营周旋。但赛季过半,她斗转直下,开始祸乱整个朝纲,屠杀群臣万民,还触发了特殊机制,降下神罚真火,灭了整个古岑国,被誉为疯王。
所有人的任务都毁于一旦,输了赌资,参与那个赛季的玩家恨死了她。
但赛季总结:她是完成宿命线积分最高的玩家,拿走所有人一半赌资离场。
不仅带走了钱,她还完成了“千古第一的枭杰”的成就,在游戏成就史上留名。
城市里参与游戏的玩家都很愤怒,他们多数为工厂工作,冲到了公司楼下,要开炮轰掉游戏大厦,公司抵抗不住,单独为这群玩家设置了新的单元玩法泄愤。
李翡塔只要上线,每周会随机强制参与到大乱斗中,不能匿名易容躲藏,任由玩家屠杀。
视角里的他,积极参与了每次大乱斗,企图偶遇她。
可是她太会躲了,每次都错过,过了三年,他才慢慢摸清楚游戏玩法,以各种模样出现在她身边。很多次组队后,她游戏里的情人离开了她。他自告奋勇找到了她,想成为她的固定队友,获得了待在她身边的机会。
再过了四五年,他成为了她现实生活里的室友。他本以为要磋磨很多年,但他奢望的请求其实很简单。
她向他抱怨想养只狗,陪她在床上说话,但是她的生活太动荡了,养不了脆弱的动物,给不了宠物想要的安定生活。脆弱宠物的食粮很昂贵,对于亡命之徒的她,是一笔大的支出。
她想养个精神体是狗的男人,她是异性恋,只喜欢男人,要年轻的,身材顶级的,活好的,肯听她话的哨兵。每天回家,用狗的精神体陪她玩,还不能太吵。她喜欢安静的小狗。
梦境里的主角是罕见的多精神体哨兵,但他的精神体只有一个是攻击型,是猎豹,其余两个精神体弱到成为累赘,一只食肉的花兔,一只黏人的观赏犬。
他只告诉了李翡塔,他有猎豹的精神体。
李翡塔说想养狗后,他自爆了全部的精神体,发给她照片,还说了自己的家世,成功成为她的小狗,住进了她的公寓。
他知道了她真实的相貌,和她在游戏不相差。
每天可以看到她的笑容,照料她的生活,他过得很幸福。
她那时在和她的朋友忙事业了,他有一点印象知道她们在做危险的事。
他是个贵族少爷,军校毕业后,没有参与到父母公司的管理,也不太感兴趣公司和公司,公司和职员的分歧,他不懂她们在罪恶城做什么,只晓得她需要大量的资金,她身上有很多其他精神体的气味。
可她的职责就是医生,向导要负责疏导哨兵的精神体,他能理解。
他不关心,只要他的“主人”回家就好了,哪怕她不喜欢他的人型,只会和他放出的那只精神体玩闹。
他以为他能安心待在要求不多的位置,照料她,不打扰她,守住简单的幸福。和她久居后,发现贪图得更多。他想她那双眼注视着他,而不是躺在地上的精神体,狗会做的,他也做得了。
不能给他的宠爱,凭什么给他的精神体?
不能给我的,又凭什么给他?
他记恨部分的自己夺得了她全部的爱。他每次站在墙角,放出精神体,无神地任凭眼尾洇出一道湿痕,他看着她抚摸狗狗的精神体,会由衷地为自己悲哀。
明明都是他,可是她却从没在意过完整的他。
她会记得精神体的狗爱吃的东西,却不记得他的喜好,精神体的狗怎么能进食,那全是他为了哄她,装作想吃,在讨好她。
她却浑然不去联想,背后是他这个人在爱她。
姜誉之默默趴在浴缸台沿,发自内心感受到梦里主角的悲伤,从眼角滑过一滴泪。?
第76章
◎丢掉你算了◎
节目组要求男嘉宾开挖前,需要和女嘉宾商量策略,由女嘉宾安排到沙田的人选。双胞胎询问了郑宥静选择谁先下地挖金币,郑宥静才发现完怒火从房车内出来,一脸沉霭。
她心情很不好,瞥了眼等待她做决定的双胞胎,暴躁地想:男人这点事都决定不了?为这个破事还来问她?看不懂眼色,她正烦么?
郑宥静不耐烦地皱眉,启唇:“啊一西——”
金梦诗沉了眉,不动声色提醒:“郑小姐,你在说什么?”
郑宥静意识到她的情绪变得不可控后,她揭过说脏话的茬:“梦书哥,梦诗哥,我看这晒热的沙田都很烫,挖哪块都不轻松,你们俩商量着决定吧。”
“那我们需要去超市买点水。”
郑宥静掏了为数不多的钱,由于她是最后一组出发的女嘉宾,节目组给她的资金不多,但她还是把全部的资金给了金梦诗。
她的粉丝眼中可是励志夺权的豪门千金,她不想染上“抠门”“节省”的寒酸标签,郑宥静宁愿被不良粉丝骂“钱多人傻”都不想被称赞为“市侩的精明”。
她抚着额头,装作被晒晕了,回到车上休息。
金梦书问记录金币的工作人员:“节目组的金币保真么?”
工作人员笑:“不是真的。哪会将真的埋在土里,万一找不回来呢?”
金梦书伸出手掌,笑:“那哥拿一块给我瞧瞧样式吧,我怕我看到了,也认不出那是金币。”
金梦书与金梦诗查看了金币样式,放在掌心掂量了重量,交头耳语几分钟,决定先派体力过好的金梦书上场,金梦诗离开了,去超市买水。
金梦诗走进超市,没有买水,摄像机还在拍,他直接问店员:“有没有磁铁?”
店员知道是财阀恋综在他们服务区拍摄,嘟囔这群少爷真没生活常识,讽道:“没有哦,哥。磁铁要去五金店购买。”
金梦诗点头,“那电池和胶布放在哪个柜?”
金梦诗购买了一截1号电池,曲别针,胶带,几个扁长的金属启瓶器,他也没去关注金梦书的进展,回到车上,就开始制作磁铁。
摄像给PD使了眼色,PD和作家商量了下,节目规则里没有限制开挖的工具,只要嘉宾能挖到金币就行,哪怕他们用手挖也可以。
金梦诗制作完磁铁,关上车门,试了下磁性,拿上剩余的胶布,朝金梦书胸有成竹地走去-
晚心亭出了白宗俊套房的门,由侍者带领,去往最顶层。
她想起姜誉之的不对劲,呼叫了系统。
系统还在嫌恶白宗俊的心机,想用金钱诱惑它的宿主和他结婚,简直做梦!
【宿主大人,什么事?】
“帮我查查姜誉之的汪汪值。”
系统断线一阵后,支支吾吾地出现,晚心亭问:“怎么了?是有什么差错?”
系统没撒过谎,第一次向宿主撒谎紧张地忸怩,数据紊乱了不少:【宿%&@妈咪,能#……!请求不说么?姜誉之的***汪值不重要啦。】
晚心亭思忖了一下,“当然可以。”
系统松了口气,扯开话题,【金梦书和金梦诗的汪汪值还没满呢,只差临门一脚了。金梦诗的汪汪值今天涨了三点,涨到92了。但感觉他人品不好,还装作弟弟来欺骗宿主,宿主不要选这种阴险小狗的灵魂,他不配和宿主待在一起。】
晚心亭藏着戏谑的笑意问:“那统统觉得我应该选谁做小狗?统统在穿书局工作吧,能给我点内部消息么?不要让我选错了。”
系统一本正经分析:【我个统认可东庭秀偏金梦书。白宗俊太下贱了,虽然他能给宿主提供优质生活,但和他在一起,无论怎么做,都是在奖励他,肯定会被他缠得伤身,对宿主您身体不好。东庭秀是个笨蛋,宿主随便拿捏,做狗很合适,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娇惯了。统统感觉他会对口粮挑剔,不会勤俭持家。选金梦书也不错,绝育也做了。】
晚心亭被逗笑了,浑然忘了刚才还在关心姜誉之的汪汪值-
白熙珍和张允城获得了第三名,得到了暂住一晚家庭民宿的机会。
白熙珍长这么大,没有居住过家庭民宿,感觉会是常年旅居的背包客在民宿平台的选择。
他们赶到群山市后,被家庭民宿的老板赶来接待,老板是位大婶,带着他们停了车,再穿过交错的巷道,指着一处开遍三角梅的两层住宅说:“那里就是了。”
老板腼腆地搓着手:“小姐,我家孙女还等着我接她放学呢。钥匙在这里,被套是干净的,我提前洗过了,在天台晒着,你们记得收下来铺上。你们吃饭的话,要自己做哦。我不打扰你们小情侣了,大婶先走了。”
老板走了,张允城沉浸在老板说他和白熙珍是“情侣”中,像个不倒翁醉醺醺地摇晃身体。
推开家庭民宿的铁门,院内有只晒太阳的奶牛猫和白熙珍大眼瞪小眼。倏地,愣了几秒的奶牛猫跑没了影。
阳光晒在墙壁,雪白的一片,白熙珍望着院内四处放着的泡菜坛,锄头,夜灯和赶海工具,从三角梅花瓣吹来的风带有海的咸湿味。
白熙珍觉得这处小院并不差劲,这里离港口也很近,她跑上了楼去看风景。
张允城放好两人行李后,也上了楼。
楼上的海风很大,艳俗的花色床单像层层帷幔,张允城拂开那些棉质布料,心里想:白熙珍呢?
他很快看到了她,在高处民宿顶层的葱绿榕树旁站着,天幕是湛蓝色,和海一样纯净的颜色。
太阳很热烈,璀璨的光铺在白熙珍身上,她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遮挡在头顶,想要遮住太阳,另一只手悬在眼帘前,避开那些从树叶间隙落下的光。
白光穿过白熙珍的指缝,溜在她指骨,衬得她像戴了戒指般。
这一幕很像电影的画面,张允城是男主角,掀开一帘又一帘迷障的帷幔,找到了他青春里目光追逐的女主角。
他有无数次和一群混混朋友站在天台,这样看着白熙珍从教学走出上下学,撑伞的她,穿舞鞋的她,扎马尾辫的她,获得学年第一的她,接受所有人赞美的她。
她是女神般的存在,而他只是腐朽神龛下一只路过的臭虫而已。
他从没敢奢望有一天能获得这样的静谧,能够拥有这样的静谧,那些躁动青春里得不到的情谊,他似乎有机会得到了。他能够靠近她,和她肩并肩站在一起。
什么都不用说,却什么都已诉尽。
张允城快步走过去时,又定住了脚步。
“她怎么会在这里?”
挤兑着扎根的家庭住宅,院落和院落的墙壁毗邻得很近。对面邻居的二楼处,站了位刚晾晒完衣服准备离开的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