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勾心斗角
太阳渐渐的西沉, 风席卷着雪原,天空又开始下起了大雪,大得几乎看不见前方的路。
但是岑朝来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岑朝来很重视圣城,他们一行人的脚程很快, 但巡视完这片区域最少需要三四天。
“这块领域中的树林尽量的保留, 不要滥砍滥伐。”岑朝来看着远处的树林。
其实黑山主听闻岑朝来的圣城计划之后比他还要激动, 黑山主能想象建成之后,圣城肯定会震惊四野,会开辟一个新时代, 取代审判塔。这是一个宏图大业,传唱千秋,岑朝来手底下每一个参与进来的人都热血沸腾,每一个人都尽心尽力。哪怕是红林不服气给黑山主当下属, 但是依旧干劲十足。
“圣城建成之后, 属下准备将城主府建在这里, 神庙坐落在城主附近。”黑山主已经大致看了一遍圣城的规划图, 将自己的提议说出来,将神庙建在城主府附近是考虑到巫主和落依山之间的情人关系。
岑朝来道:“神庙按照图纸上建立,和城主府遥首相望即可,不用安排在城主府附近。”
黑山主先前见巫主对落依山很是纵容, 这会儿又见他将人安排在千里之外,一时也不清楚落依山在他心中的分量了。
天黑下来,一行人一边巡查,一边猎杀诡物, 收集了不少赤珠。
上弦月快变成满月时,三人才返程。
岑朝来走在前头,突然问:“祢杨树找的怎么样了?”
红林羞愧的道:“属下还未找到踪迹。”
岑朝来也并没有对他很失望, 但这目前确实是他的亟待解决的事情。“加大人手去寻找。”
审判塔。
监察寮的大灯扫到洁白的雪地上的黑色人影时,所有的钢炮火枪都齐齐对准了黑影。若不是蓝山正好在巡查及时制止,他们就差点把自己的审判长给轰炸了。
蓝山后怕不已,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审判长不惧这点火力,但是把自己的上司给当作诡物炮轰了,审判者的位置蓝山也是别想坐了。眼神示意把那个不长眼的蠢货拖下去,蓝山亲自率人下去迎接审判长。
蓝山并四大属狱警跪下一排,“恭迎审判长回来。”
审判长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飞扬翻动,和他强大的气场比起来,他的声音和面相都十分的温和儒雅,“起来吧,都回去忙自己的事务。”
四大属狱警都退下了,蓝山并没有离开。他看出了审判长的身形在寒风中有些不稳,心中大骇,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审判长看着蓝山,镜片后的眼睛平静的看着蓝山。
蓝山却感觉头皮发麻,立即道:“属下只是担心诡域又有突发情况,心中焦急想问一问。”
寒风灌进审判长的喉咙,他捂嘴咳嗽一声,“短时间内不会有突发情况了。下去吧。”
蓝山落后他一步,看到他刚刚捂嘴的手心垂下来,血从指缝中一滴滴的滴落在雪地上,蓝山已经无法维持平静,仓皇不已。他回首看着灰蒙蒙的诡域,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将审判长打伤。
审判长回了审判塔几天后才出现在两位审判者面前,他的面色十分的苍白,精神憔悴,脸上有些若隐若现的斑纹。他坐在王座上,说话还和以前一样,清晰明亮。“审判塔的情况汇报一下。”
蓝山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了。相留看了他一眼,往日里都是蓝山抢先一步汇报,今日僵住了一般。相留也没有得意,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虽然不是主责,但是也会有连带。
相留:“雪灾一直持续不断,各线路列车都停运了,臼人无法去矿场开采矿石。兽潮结束之后,审判塔的经济损伤很大,不得不缩减了臼人的开支。”
审判长慢慢道:“把四大属狱警的开支先削减三分之一供给臼人,尽量的让他们吃饱穿暖。今年是雪灾又加上兽潮,他们也活得艰难。”
相留:“是。”
蓝山走上前,“属下有事汇报。”
审判长看着他,笑说:“先前看你站在那里心事重重,就等着你主动开口了。”
蓝山把头埋得很低,当时做决定时他很坚定,但是面对审判长时,他心中开始打鼓。他的做法有悖审判长建立审判塔的初衷。
审判长见他大冬天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仓皇,又看了一眼眼神回避的相留,笑容依旧,眼神却深沉难测了许多。
“需要给你时间做汇报准备吗?”
蓝山一惊,才知晓自己静默了太久。他闭上眼睛,心一横的说:“兽潮结束后,属下带着四大属清剿潜入审判塔的诡物时,发现十六层和十八层被诡物占领,罪犯已经死伤惨重。四大属损失惨重,实在是无能为力去抢救那些罪犯,为了剿灭那群诡物,属下就用炮火清剿了十六层到十八层。”
偌大的会议厅安静了许久,久到蓝山和相留以为审判长睡着了。这个温和的男人却开口问:“十六层到十八层都空了?”他的声音极为冰冷,骤然上升的威压却将蓝山和相留压得直接跪下来。
两个人被威压压得几乎要窒息。
蓝山吐出一口血,却不敢不回复,他艰难的喘息着,“是。”一瞬间,蓝山以为自己会死,但是没有,他只是痛得生不如死。
审判长面露怒色,威仪的看着蓝山,“你觉得他们是罪犯举无轻重,觉得不值得用你四大属的命去救他们?”
蓝山当时心里确实有偏倚,面对审判长的诘问他不敢反驳。
相留也自知自己难逃问责,不如主动认错。“属下也来请罪,自雪灾之后,加上两次兽潮审判塔财政已成赤字,维持审判塔日常运转已属艰难,所以默认了蓝山审判者的做法。”
审判长手撑在桌子上,扶着额头。
“这次放弃十六层到十八层,因为他们是罪犯,死不足惜,又可以节约一笔开支,下一次是谁?十一层到十五层,因为他们是普通的臼人吗?”审判长看着他们,好似在说戏言,但目光却极为阴沉。
他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极为削瘦,几乎是皮包着骨头。相留和蓝山才发现短短几日,这位王者清减了许多。
“属下不敢。”
审判长长叹一口气。“我建立审判塔的初衷是保卫大家的安全,既然我失职了,那就该向大家负荆请罪。”
蓝山和相留大惊失色。
蓝山惊惶,“全是属下之过,请审判长责备属下!”
相留也十分惊骇的道:“审判长,现在审判塔风雨飘摇之中,您是重中之重,请勿责己问罪,是属下失职,属下愿意担责。”
审判长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次日审判塔所有人皆知,审判长问责两位审判者关于下达十六层到十八层的错误决定,每人六道鞭刑,因审判塔近日事务繁忙,待春后立即执行,罚两个人俸禄半年,用作大家的生活开支。审判长因执管不力,自罚十鞭,同样春后执行,审判长三年内的日常开支全部清减,和臼人一致。
消息一出来,审判塔上下轰动不已。
先前十六层到十八层被放弃,底下的人都惶恐不已,担忧下次会不会轮到自己被放弃,又加上雪灾,大家不能接收执行任务就没有收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饥一顿饱一顿,生活没有盼头,对审判塔开始有些动摇。
审判长问罪两位审判者并罪己的消息一出来,大家的心又稳了下来。且审判长罚自己更狠,内心肯定是自责不已,那段时间审判长也不在,是两位审判者自作主张,和审判长无关,审判长还是保护他们的神明,审判塔还是会保护他们的。
北区。
北兽王听闻消息冷笑了一声。底下的众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大家斗鸡眼似的看着彼此,又不敢问。这位兽王近来脾气更加的暴躁了,大家想起传闻,觉得也许有可能,低头时眼神都很意味深长。
西区。
骑士长近来身体康复了许多,正在视察手下的工作进展。听到向日葵骑士的汇报之后说道:“西区也缩减开支,尽量的帮扶审判塔度过难关。”
七个骑士都提出反对。
戴着紫罗兰徽章的骑士道:“我们的开支一减再减无所谓,可底下的人还要生活。”
骑士长金色的铠甲发出碰撞的声响,“我们和审判塔是一体的,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教你们。”他也并不想让大家心里都有气,退了一步,“待今年困难过去之后,西区各产业经济恢复,我再补偿大家。”
众人脸色才好看一些。
骑士长却又突然道:“圆桌骑士的骑士精神是什么?”
七位骑士站起来,右手持剑指天,握住剑柄的手放在心脏处,同时道:“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
骑士长黑暗的头盔里,两束锐利的眼神扫过他们。
“近日,西区有人向我申冤,百合骑士下属中有人抢掠少女。玫瑰骑士下属有两人逼良为娼,波斯菊骑士底下酗酒闹事,紫罗兰纵容弟弟伤人、风信子偏倚包容紫罗兰骑士的弟弟,向日葵骑士殴打臼人,茉莉骑士在兽潮来临时退缩。”
包裹得紧实的盔甲下,众骑士面色难看,肌肉都绷紧了。
骑士长冷笑:“不要求饶,也不要申辩,骑士应有担当。你们按照西区之前定下的规则,自行领罚!”
所有人都憋屈的闭紧了嘴巴,愤怒的握紧了长剑。“退下吧。”
“骑士长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绝对是为秋岚才变成这般。”向日葵骑士阴恻恻的说。
百合骑士:“少女的初夜必须骑士先享受,这也是他定下的规则,现在还不是说变就变。”
“我们是高高在上的骑士,却整天去做一些苦力搬运工,简直荒唐。”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骑士长变了,变得真让人难以适应。”
玫瑰骑士抬手,喝止大家。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骑士长情人的母亲。那个老女人跟在侍从的身后朝着骑士长的牢室走去,她畏手畏脚的,深怕破坏了什么东西,一副赔不起的穷酸样。她每次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帮扶会实在是难以运转过来,她来请求骑士长的帮助。
秋岚每次面对他们这些骑士都是不卑不亢的模样,她知道她母亲经常过来乞求帮助吗?
玫瑰骑士摘下徽章之后叫住侍从。
侍从走过去,玫瑰骑士道:“她都来了这么多次了,不用领路了,告诉她直接推门进去即可。我的骑士徽章掉了,你先去帮我找找。”
侍从有些为难,“可是骑士长规定,必须得到他许可才可以进入他的牢室,我怕”
玫瑰骑士冷声说:“她是骑士长未来的丈母娘,和我们身份不同,该变通的时候要懂得变通。”
侍从只好点头,过去让女人直接推门进去即可,说完,他就去找玫瑰骑士遗落的徽章了。
风信子骑士笑道:“这样真没事吗?”
玫瑰骑士不甚在意,“开个玩笑而已。骑士长不是对那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吗?这点小错不会计较的。”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于是散了。
中年女人头发已经斑白,为了女儿的事业,她日夜操劳。起初她也不支持女儿和骑士长在一起,觉得对方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淫.棍,配不上她的女儿。可是亲眼看到骑士长的改变,以及后续的所作所为之后,她对骑士长也慢慢改观。当一个人真心改错,应该给他改错的机会。她心里虽然还是不喜欢骑士长,但是女儿喜欢。她也支持了。雪灾和兽潮之后,帮扶会越来越艰难,女人不得不低下头放下尊严再次来请求骑士长帮助。
骑士长非常的绅士,一直很关怀客气的和她交流,并且伸出援手。在秋岚不知情的情况下,骑士长已经多次暗中帮助帮扶会了。
老妇人熟门熟路的来到骑士长牢室门前,准备敲门时,想起侍从说不用敲门直接进去,于是直接推开门。
一把利剑破风刺来,划开她的劲动脉。
老妇人眼睛瞪得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骑士长。她倒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住伤口,但是血还是止不住的喷射出来,她的衣服被血染红,地面上都是血。她痛苦的看着站在远处凝视着自己的骑士长,想要发出声音求救,可是喉咙只有漏风的嗬嗬声,最后老妇人失血而亡。
第62章 第 62 章 差点就死了
南区。
万籁俱静, 南区却灯火通明,一片混乱。自从南家主去诡域没有回来之后,南区就再无安宁之日。
南区的势力很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认为家主程音已死, 最有资格继任家主之位的只有程音的叔父程思勤, 大家想要追随他, 视他为新任家主。一部分依旧支持程音,还在等待他归来。
现在距离程音去诡域已经有大半个月,大家已经不再坚信程音还活着, 众人的心思已经开始动摇,不少人已经暗中投靠了程思勤。只有王心等近属还死死守着家主之位。他们也不再抱有家主还活着的希望,但是不甘心家主带领他们拼死拼活力挽狂澜的家业落到那么一个不思进取只知享乐的废物头上。
大家你争我斗,谁也无心关注审判塔的变动。
程音死后, 王心自己都忙不过来, 更无心管束晚识君。先前程音给晚识君立的规矩, 晚识君虽然尽力的去做, 但是底下伺候他的人都想投奔程思勤,不愿意伺候这么个丑唧唧的宠物,通过折磨侮辱晚识君来向程思勤递投名状。
王心来时,这群下人对晚识君关怀备至, 反正这个臭东西不会说话,不用担心他告状,而且王心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有时间来关怀一只家主的宠物。等王心一走, 众人就在晚识君的吃食里掺迷药将他迷晕后,用锁链捆住他,戏玩他, 逼他喝尿吃带着吐了口水的腐肉,用刀在晚识君身上不易发现的地方剜他的鳞片,拔他的毛发,用棍子打他的生殖.器。
每每晚识君暴躁的想要杀人时,就会想起王心来看他时,叮嘱他听话,不要闹事,不要给程音添麻烦,程音回来会很高兴的。晚识君就很安静,没有丝毫反抗。
只是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念程音了,就解开锁链跑到程音的房间躺在他的床上。但是现在程音的房间被程思勤占用了,改得面目全非,没有程音的丝毫气息。
那群下人看到晚识君这么安静,以为他是怕了,耻笑道:“以前仗着程音是家主,我们一群人来伺候你这只畜生。现在程音死了,你也知道没有依靠了,不敢叫了?”他们边说边哈哈大笑。
男仆举着餐刀走到被链子锁在厕所的晚识君面前,“你说程音是不是有病?你一个畜生,他要逼着你做人,学人,穿人的衣服。难道你穿人衣、用筷子吃饭就会变成人了?”他反握刀,往下在晚识君腿间一插。
晚识君发出极为痛苦的咆哮声。他双眼猩红,兽性被疼痛彻底激发,等他回过神,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铁链,将眼前那群人撕成了碎片。
晚识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像个婴儿般呜咽着左右寻找程音的身影,想告诉他自己很乖的听他的话,没有他监督也在认真的学做人,他这次是因为太疼了所以才失控了。
晚识君撕开自己的裤子,哀嚎不止的拔出刀,生殖.器只连一层皮挂在身上,他痛得打滚,想要程音的安慰,也想和程音道歉。可是他再也见不到程音,他记得这群人说过程音死在无垠之野。
晚识君想去找程音的尸体,躺在他身边。
东区。
岑朝来在审判长回来的前一天就已经回到了东区。看到审判长问罪罪己,面色并不好看。审判长这一举动又收回了信徒的信仰,并不利于他们造神。
不过,岑朝来也并没有过多的感到颓败沮丧,审判长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岑朝来挥退了下属。
从诡域回来之前,他已经许可黑山主开始建立圣城。
岑朝来拿出赤珠,闭上眼睛修炼。他要变强,超越审判长,否则东区没有未来。
一盒赤珠一个个的化为齑粉,岑朝来感觉体内积累的混气越来越多,神智也开始浑浊,但是他的修为已经有突破之意了,岑朝来并没有停下来。
天一黑,落依山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岑朝来的牢室。
落依山推开门,灯没开室内黑漆漆,静悄悄的。落依山直觉危险,他往后退了一步,但下一秒就被人摁在墙上。他的头重重的撞在墙上,他痛呼一声,眼泪唰的冲出来,挣扎间按开了开关,室内大亮。
落依山却被千丝万缕裹得一动也不能动,冰冷的混气一丝丝的灌入,像氮气突然将他冰冻,轻轻一碰,他就会碎裂。
落依山像蛛网上的蝴蝶,只能无助的等待死亡的到来。落依山起初并不吭声,后面是痛得无法出声呼救,最后落依山昏了过去,胸膛微弱的起伏。
岑朝来停住,这次他没有控制好,灌入的混气比任何一次都要多。清醒时看到落依山身上的皮肤苍白几乎接近透明,血管清晰可见,立即停了下来。但是还是晚了,岑朝来打电话喊来李医生急救。
落依山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他非常平静的看着岑朝来,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下来,声音极为虚弱,“我以为我死了。”
岑朝来极为难得的道歉,“对不起。”确实是他失控没有把控好。
落依山很伤心,“三天之内连续两次渡混气,你一点都不顾我的感受和身体。”
岑朝来看着他,“别多想。伤心不利于你养伤。是我不对,伤害了你,任你提一个要求,只要我可以做到我都去做。”
落依山哭道:“你个混蛋。”
岑朝来一改之前冷酷的作风,低头做起了解释:“很多事情迫在眉睫,我必须得变强,否则我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没有用了。下次你开完了讲座,我去接你,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去接你吗?或者我去听你的讲座。”
落依山知道岑朝来是个野心勃勃的弄权者,他把事业看得极重,甚至超过他自身。虽然岑朝来已经低下头颅哄自己,但是落依山还是很伤心。不能过分拿乔,因为岑朝来不是把情爱看得最为重要,过了度这个男人也不会有耐心了,也不会愧疚了,他不会重新找恋人,但真的可以冷置落依山一辈子。但也不能轻易的原谅他,显得自己好欺负好说话。
“我要三个要求!”
岑朝来毫不犹豫的应允。
落依山见好就收,也不在臭脸相待,只是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岑朝来,“我现在还要生一会儿气,不想看到你。”
岑朝来起身去忙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儿,落依山坐起来,趾高气昂道:“我没有力气了,你抱我去洗澡。”
岑朝来从公务中抬头,“这是一个要求?”
落依山气哄哄的看着他,“这只是恋人的情趣,一点都不解风情,我身上还疼呢!”说完,眼睛就红了,不是故意流眼泪装弱势,而是他还在伤心。
岑朝来忙得焦头烂额,静置了几天的公务没有处理就堆得有小山高。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把落依山从床上抱起来走进浴室。
岑朝来看他虽然不闹,但是落泪不止,知道他安静是因为他懂得进退有度,不由得对他更加的有耐心和怜惜。
他摸着落依山身上的淤青,亲吻他的头发,“对不起。”
落依山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胸口,“我很害怕有一天会这么死了。”
岑朝来极为温柔,手指梳理着他的卷发,“总是说害怕,又粘着我,怎么这么矛盾?”
落依山声音很小很轻,但很认真,“我想过死在你手里,至少身边还有个认识的人。”
岑朝来沉默了许久,承诺道:“以后都不会有这次的情况了。”
落依山才肯抱住他。
洗完澡,岑朝来第一次按照落依山制定的恋爱必做清单,给他吹头发,喂他吃晚饭,虽然只喂了几下。但是落依山也很满意了,岑朝来已经有所改变了,他也不能操之过急。
次日,落依山撒娇让岑朝来给自己编发,岑朝来也欣然的做了,编的还行,落依山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也没有挑刺,夸奖了一番。
秋岚和骑士长两个人因为事务繁忙,两个人一直都保持着书信交流。但夜深人静时,秋岚对自己的恋人也是十分的思念。半个月后两个人都得了闲,才有空约在一起。
秋岚在衣柜里挑来挑去,选了几件衣服,上面都有缝补的痕迹。秋岚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拿出一条还算新的裙子换上。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又觉得自己不该这般自卑,她粲然一笑,阿宇若是因为一件旧衣服就瞧不起她,这种人她不要也罢!
秋岚出了门,她和阿宇约在十楼的一处僻静的书店中。两个人在那里相识,她给孩子购置书籍,遇到了正在看书阿宇。
当时书太多太重了,秋岚搬得很吃力,只有阿宇一个人伸手帮她搬了书。他穿着普通的铠甲,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骑士长,以为他只是西区的一个小骑士。
秋岚觉得他很有骑士的风度,两个人在书店遇到得多了,便开始了有了交流。起初是互相推荐有趣的书,接着讨论故事里的人物,后来是由人物过渡到己身,开始互相倾诉彼此的抱负。
秋岚爱上了这个骑士,但在知道阿宇是西区恶名昭著的骑士长的那一瞬间她万念俱灰,这么风度翩翩的男人怎么会是骑士长呢,一定是自己弄错了。
阿宇请求秋岚给他一个机会,让秋岚重新认识一个新的骑士长。他已经改变,愿意为过去赎罪。
恋爱中的女人容易在恋人面前失去自我,秋岚也不例外。她给自己也给了阿宇一个机会。
接下来,只要两个人有空,都会在书店约会,或者是随便一家店铺,亦或者是走到哪里就聊到哪里。但是他们能够见面的机会不多,彼此都太忙了,一个月能见三次面都是多的。但是每一次见面,都有说不完话,诉不完的心事,分别时依依不舍。
秋岚来到书店,看到了橱窗边坐着的男人,他的身姿坐得非常的笔挺,低头看着书,十分的认真专注。他总是穿着一件普通的灰绿色铠甲,秋岚却觉得他十分的有魅力,对视时总是怦然心动。秋岚从未见过他摘下头盔,她不在乎,她是被这个男人的风度和对她的尊重俘获。
秋岚走进来,阿宇站起来,“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越来越漂亮了。”
秋岚笑了笑。
阿宇拿起菜单递给秋岚,“书店里推出新的甜点,我们尝一尝吧。”
阿宇和秋岚一样很喜欢吃甜点。
“你这么喜欢吃甜食,你的下属知道吗?”
阿宇耸肩:“有失威严,容易镇不住他们。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才会放纵自己。”
秋岚开心的笑起来,脸蛋绯红,越过桌子在阿宇的头盔上亲了一下,自己又羞得不敢看他。
阿宇也笑了,笑声很轻。他拿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阿岚,打开看看。”
秋岚看着红色的丝绒盒子,不难想象里面是什么。她的心跳加速,出现了耳鸣,像每一个柔软的姑娘那般湿红了眼眶。她颤巍巍的拿起丝绒盒子打开,一对朴素的银圈戒指出现在眼前。
阿宇拿起一枚,抓过秋岚的手替她戴在无名指上。
大小刚刚好。秋岚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在求婚吗?”
阿宇轻轻的嗯了一声,秋岚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头盔下的腼腆。真是奇妙。
阿宇伸出手,“阿岚,你给我戴上吧?”
秋岚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她向来成熟稳重,居然也有一股冲动,她拿起戒指单膝跪在阿宇面前,“阿宇,请做我的未婚夫吧。”
阿宇愣了一下,看着笑容俏皮的女孩,“你爱我吗?”
秋岚点头,“那是当然,否则我才不想当你的新娘。”
阿宇道:“我也爱你,我答应你。”他伸出手。
秋岚替他戴上戒指。
第63章 第 63 章 我最近进步了很多……
落依山穿着无袖束腰半长群, 裙长及膝,风格有点类似西方神话中男神的款式。格莱给他配了两个宽厚的银手镯,手镯上雕刻着圣城的标志—山顶上缓缓升起的旭日。
落依山对着镜子仔细的整理自己的衣着,他透过镜子看着岑朝来面朝着窗户眺望远方。岑朝来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棉麻衬衣, 袖子挽起到小臂, 寒风猎猎, 风把岑朝来的衬衣撑得鼓胀,风扬起他的利落的短发,整个人落拓不羁, 少了平日里的严谨精英,多了丝艺术。
岑朝来最近好像在烦忧思考什么事情。落依山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比之前更加的高深莫测揣摩不透了。
让格莱退下后,落依山蹦跳着从背后搂住岑朝来的腰。他探出头看向窗外, 茫茫一片雪原, 森林也被大雪淹没, 落依山问道:“从这里可以看见圣城的地址吗?”
岑朝来:“看不到, 桑雾森林挡住了。”
落依山绕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站立,用岑朝来做参考物,他悄摸摸比量身高, 努力的让自己的头顶能够达到他的下巴。
“桑雾森林是你上次开车带我穿越那个森林吗?”
“嗯。”
落依山偷偷瞅他的下巴,笑着问:“我是不是长高了?”他到这里快有一年了,刚满十九,身高还可以往上长。
岑朝来侧过头, 看了看,“大概吧。”
落依山伸手比划了一下,又踮起脚尖才堪堪到达岑朝来的下巴。他看着岑朝来的个头, 好奇的问:“你是不是有两米多?”
岑朝来看出来他在用自己做参考物估量身高,“不到两米。”
落依山嘀咕,“那也只有一两厘米的差距了。”他来到这里之前一米七出头,现在应该快有一米八了吧。
落依山充满希翼道:“我能长得和你一样高吗?”他父兄身高都是一米八多,兄长更高一点。
岑朝来瞅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眼神有点嫌弃。
落依山觉得他应该不喜欢和他一样高一样壮实的男人。
落依山爬到窗台上坐着,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你今天陪我好不好?”昨日岑朝来说到做到,真的去帮扶会接他回来。落依山觉得很幸福很开心。
岑朝来随口说:“最近有点忙。”
落依山在他看不见的视角努努嘴,眼珠子乱飞,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模样。他抬起头,“阿朝~陪我呀。”
岑朝来瞅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落依山伸出舌尖舔舔他的下巴,眼波流转,“阿朝~”
若是一般人,已经缴械投降了。岑朝来眼神却十分的清醒,不为所动。
落依山也和他较真了起来,往下舔他的喉结,咬出一个牙印。
岑朝来喉骨微微动了动,落依山心里顿时有五分把握。岑朝来已经很久都没有发泄过,落依山晚上和他躺在一起的时候,半夜都感觉到他鼓囊囊的戳着自己。只是这几日自己身体不好,心里还有一点气,加上之前从无垠之野回来又病了几天,拒绝岑朝来的触碰,所以岑朝来很久没有碰他了。
落依山在岑朝来的注视下,张开嘴巴,舌头钻出来,灵活的戳了戳自己的鼻尖。“如果你今天陪我 。”他停住,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没有吞下去,落依山张开嘴用舌头拨动着牛奶,含不住牛奶从嘴角流出了一丝,落依山也没有去擦,只是眼睛暗示的看着他。
落依山吞下牛奶,“我把你的也吞下。”说完,他又伸出舌尖,舌尖上还残留着牛奶,他又用舌尖去点自己的鼻头,在鼻尖上留下白色的污渍,然后又舔舔嘴角,猩红的湿润的舌头缓缓从嘴角滑过,将嘴唇上的牛奶也舔干净。
落依山光着的脚在岑朝来小腿上若有若无的触碰着,用最天真的表情说最刺激的话语,“我舔得保证比这还认真,吃得一干二净。”
岑朝来眼神深沉了几分。
落依山抱着他的腰晃,“阿朝~阿朝~你就休息一天陪陪我嘛,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了,白天我们不能见面,晚上也都是倒头就睡。”
落依山又加大了劲儿,“我最近进步了很多,牙齿不会在磕到你了。”他努力的伸长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岑朝来拍拍他的腰,“你先去,我稍后来。”
“耶!”落依山开心的蹦下来,战胜一般在屋子里蹦跶一圈,又跑回来亲亲岑朝来。他兴奋完,打开门的一瞬间又变得极为端庄神圣。
落依山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会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微表情。头微微向下垂15度,眼睛俯视,嘴唇往上扬5度,在笑与不笑的界限,这个模样最为悲悯肃正。
格莱将他凌乱的衣服稍微整理一下,落依山坐上轿撵,暗卫抬着他下去。
近些日子,越来越多的咫者看到了落依山高调的盛装出行,也都知道他是去帮扶会,但是打听一番也只是见他在里面施粥
落依山开讲座的大厅也混进了其他区的耳目,但是那些耳目呆了几天,发现他只是开讲座开解他人,构建一些虚幻的美好的蓝图。底下的蒲团还都坐满了人,那群老弱病残都听得十分的认真。耳目们都嗤之以鼻,随后离去。
落依山在台上的蒲团上盘膝坐着,极为雍容的看着众人。一般他讲完座就开始施粥。讲座持续一个小时,下面的100个蒲团已经坐满了。
落依山在下面的人群中没有看见岑朝来,又猜测他可能隐身在暗处,毕竟他的身份非比寻常,被人发现肯定会引起轰动。
落依山还是没忍住,小声询问身后坐得极为端庄的周一,“巫主来了吗?”
周一微微摇头,落依山失落的转过身,准备下一段讲解。可是在转头的一瞬间,落依山看到了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倚在大厅门边,那人穿着十分的简朴,灰黑色的麻衣长裤,戴着帽子和面罩,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是落依山和岑朝来朝夕相处,对他身形极为熟悉,一眼就认出那人就是岑朝来。
落依山开心了很多,然后要非常用力的控制自己不往门口看。
落依山:“现在到了我的侍从聆听大家心声的时间,为大家答疑解惑。请有需求的依次上前。”
落依山见底下的人陆陆续续的起来,排队到暗卫面前诉说自己的苦难。
格莱跪在地上将双手举过头顶做托起的姿势,落依山的手落在他的手心,格莱虔诚的缓慢的站起来,然后敬畏的退到落依山的身后。
落依山收回手,缓缓的步入后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非常的狭小,简单但不简陋,里面的摆设和装饰都是精雕细琢,非常的华美贵重。
落依山坐了不到几分钟,岑朝来就推门走了进来。
格莱弯腰低头,“巫主万安。”
岑朝来从他的身边走过,坐在落依山旁边。
落依山对格莱道:“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格莱弯着腰缓缓退出门外,关上门站在门边。他的内心十分的震动,没有想到巫主会莅临这里。他瞅了一眼紧闭的门,好像也不是特别的意外了。
格莱一走,落依山就抛去了端庄的姿态跨坐到他腿上,摘下他的帽子和面罩放在桌子上,又解开他衣服上面的两颗纽扣,手指把玩着,皱着眉小声的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但是我知道你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岑朝来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意思是说他等得好幸苦。
岑朝来其实来得不算晚,但落依山爱撒娇。
落依山问道:“我讲得怎么样?”
岑朝来:“还不错,但是要注意现在不能透漏圣城任何信息,哪怕是名字。”
落依山哼哼,“我知道,我才没那么笨。”他枕着岑朝来的肩膀,“阿朝,你亲亲我好不好?”
岑朝来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他从来都不亲吻落依山的嘴唇。
落依山抓起小辫子的尾巴骚挠他的喉结,“你想不想做其他的?我现在还穿着圣子的衣服~待会儿施粥也用不着我,我可以一直呆在这里。”他暗示的看着岑朝来。
岑朝来的膝盖晃了晃,浅笑着看着落依山。
落依山跪在他腿间,直立起身用牙齿给他解开上衣的纽扣。
岑朝来靠着椅背,俯视着落依山,耐心的等待落依山给他解开扣子。
落依山一路往下,舌尖留下湿润的痕迹。
格莱听到屋子里传来细细的哭声,水声,还有粗粗的呼吸声。隔着厚实的门和墙,里面的动静还是很大,不难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
格莱一转头就看见大厅上诉说苦痛的追随者,周一至周末统一穿着白色的长跑,眉眼慈悲的用外在因素和内在因素开解他们,勾画以后美好的生活,讲述落先生之前生活过的“部落”。
落依山几乎要窒息了。他的鼻子被液体糊住,嘴巴被堵住。
岑朝来劲头来了,按住他不让后退,落依山若是挣扎得厉害扫了他的兴致,岑朝来会让他吃更多的苦头。
岑朝来靠着椅背,脑袋后仰,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上面雕刻着车水马龙的。他单手抓住落依山的头发,一只胳膊横在眼睛上,手指微微蜷缩着,偶尔收紧一下。他的身体因为充血十分的滚烫燥热,喉结上下的滚动,胸膛和腰腹的肌肉全部贲张隆起,杂乱的毛发扎着落依山的眼睛,落依山眼睛酸胀的流泪,泪水又打湿了岑朝来的毛发。
岑朝来光着脚,右脚踩住落依山的小腿。那是压制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恩准落依山停下来。
落依山的膝盖都跪疼了,他微微动了动。岑朝来抓住他头发的手指收紧。
落依山痛呼一声,不注意用牙齿磕了岑朝来一下。
岑朝来放下胳膊,睁开眼睛微微俯下头看了落依山一眼。
落依山后悔了之前许下的承诺,现在又不敢停下来,只能艰难的继续。
岑朝来的手从扶手上垂下来,窗帘处钻进来的一束晕黄灯光落在他的手心,空气中的灰尘在他的手指上下悬浮着。落依山伸长了手抓住他的手指,抓住浮木一般。
岑朝来没有动,任由他和自己十指相扣。但是他是一个需求高的恶劣的男人,“全部吃下去。”
落依山哭着摇头,嗓子说不出来话。
“啧。”岑朝来烦躁难耐的皱眉,他抽出手指,不耐烦的说:“剩下的用手包住。”他用脚触碰落依山的小腿,示意他快点不要停。
落依山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枕在岑朝来腿上喘息时感觉屋顶的灯还在晃动,他的脑子也在晃。
第64章 第 64 章 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揉搓着……
岑朝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泅湿黏在皮肤上。他拉下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 蒸腾的热气被空气带走,凉爽了许多。
他屈起一条腿,任由无力的落依山依靠着,枕在上面, 另一条腿慵懒的伸直。整个人大刀阔斧的坐着, 恣意到极致。
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揉搓着落依山柔软的头发, 另一只手把玩着桌子上的水晶球让它不停的旋转。他眼神极为清醒,也极为危险,岑朝来侧头看着窗外, 从窗帘的缝隙看审判塔的外面。
落依山还在张着嘴巴喘息,坐在地上靠着岑朝来的腿,双臂圈住岑朝来的腰,感觉到他腰腹肌肉的颤动, 时而紧绷, 时而放松。
落依山动了动腿, 膝盖肿痛如针刺, 小腿以下发麻。他收回腿,两只脚踩在岑朝来的脚背上。
岑朝来低头看了他一眼。
落依山垂眸看着眼前湿润的物体。
他朝岑朝来张开嘴主动给他看,自己已经全部吞下且舔干净了。
岑朝来看他慵懒的动了动,柔软的腰肢如同蛇一般。岑朝来静默的看着落依山爬起来, 双臂撑着自己的膝盖,又趴下去舔裤子和衣服上不小心溅到的液体。
岑朝来吐出一口气,落依山爬到他腿上坐下来。
落依山含笑的看着他,故意用屁股压住他。岑朝来看着他眼神里的挑衅, “进步大不大?”
岑朝来轻哂,眼中浮光百转。
落依山看痴了,自卖自夸, “除了磕了你一下这个小失误以外,我简直就是满分。”
岑朝来懒散的扭了扭脖子,回道:“哪里满分?”
落依山不服气,“超常发挥了好不好!”他对岑朝来不给自己满分感到不满,故意抬起身子又坐下去。
岑朝来吃痛闷哼一声,微微皱眉。
落依山报复成功后得意的高傲的看着岑朝来。“磕了你一下,是因为你让我分心了,吃不下也是你太长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岑朝来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落依山扬起脖子,“我也要喝,我要渴死了。”
“还没喝饱?”岑朝来调侃。
落依山刚刚打了胜仗,嘚瑟超越了害羞,“吃饱了但是不解渴。”
岑朝来把水递给他,落依山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完。
岑朝来把杯子放下,拍拍落依山的屁股,“把它放进去。”
落依山撒娇卖痴,“就这样嘛,再陪我呆一会儿。”他不动,就坐在岑朝来腿上用肉挤压着玩,好似在玩玩具一般。
岑朝来危险的看着他,“我下午有事要处理。”
落依山冷哼一声,“真无情。”他屁股往后挪了挪,哼唱着小调把有动静的玩意儿塞进裤子里,又给他拉上拉链。“你不难受吗?”
岑朝来反问:“你还能吃?”
落依山想了想,摇摇头。“得休息几天,我脑袋晃了个把小时,现在头还好晕。”他拉下裙子,整理自己的衣服。
岑朝来沉默的看着他坐在一个男人腿上整理衣着仪表,弄了半天衣服还是松松垮垮,露出大半白皙的肉。
落依山站起来,当着他的面将小腿上的三角裤提上去,然后整理裙摆。
岑朝来看着黑色的布料消失在白色的裙摆中,只剩下两条匀称却又肉感十足的腿,他捏了一下,满手心都是滑腻软乎的白肉,轻嗤道:“你还挺肥。”
落依山尽管看着很瘦很苗条,但是他真的很肥,很重,身上都是软绵绵的肉。落依山甜食奶茶油炸食品从不忌口。落依山看着瘦全是因为他骨架小,个子也不算矮,再加上脸又小,不捏他一把真的会觉得他很瘦。
岑朝来都被他的体型骗过去了,只觉得落依山坐在自己腿上时重量有点不对劲儿,抱着他捏了一手肉时也是诧异的挑挑眉。
落依山尴尬的推开他的手,收回自己的肉,维护自己的尊严,“我只是在回馈你的投喂,这怎么叫做肥呢?”
岑朝来轻嗤,但没有讥笑的意思。
落依山挂在他身上,“不准说我肥!”
岑朝来用一种我不能违背良心的眼神瞅了他一眼。
落依山去掐他,手捏了几处地都是弹性十足的肌肉,落依山暗恨的狠狠的掐了几下。
岑朝来心情不错的逗弄他,“之前从无垠之野回来时生病了,几天不吃不喝掉了几斤肉吧。”
落依山羞愤的看着他,指责他:“你都没有把我养好!”
这点岑朝来倒是没否认,在审判塔他尽力满足落依山的生活需求。但在环境落后的诡域,岑朝来不可能出去办事还附带上一堆华而不实的物品。
落依山有些失落,伤心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胖?”
岑朝来玩味语气反问:“你觉得男人喜不喜欢?”
落依山自己是男人,他当然喜欢,但但承初这个人比较变态,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看待他。落依山看了他良久,觉得他是喜欢的。落依山欣然的笑起来,又开始自信的昂起下巴,像只天鹅。“我就是这么完美。”
“好了,我得走了。”
落依山道:“你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岑朝来整理好衣服打开门,格莱俯首向他示意。岑朝来吩咐道:“进去服侍。”说完朝着大厅走去。
格莱推开门进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落依山。
落依山看了看外面,有些着急的问:“巫主走了吗?”
格莱道:“走了,但应该是在外面去等您了。”
落依山穿好了衣服,格莱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我要先走了。我之前看到有一些蒲团破损了,你去找会长,让她给我们重新做几个,价格按照市场来算,她们不收工钱,我们就不做。”说完,他就走了。
落依山没有在帮扶会外面看见岑朝来,估摸着人应该在二楼等着自己。
暗卫抬着落依山进了电梯,到七楼时,电梯停下来,门开的一瞬间,针管就扎进了暗卫的血管,麻醉剂很快起了作用,暗卫们纷纷倒地。
几个半兽人对着落依山道:“兽王请您去北区游乐场玩一下。”
落依山看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暗卫,“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伤害他们。”和他们相处时间走了,落依山对他们还是有点感情的。
“不会的,他们还需要回去将消息送给巫主。”
落依山明白了,兽王真正要找的人是岑朝来,自己就是个无辜受牵连的。
四个半兽人走进来抬起了轿撵。他们的动作不熟练,落依山摇晃了一下,差点从上面摔下来。落依山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到了游乐场,落依山才明白此游乐场和他以为的游乐场完全不是一个意思。这里的风格更像罗马小型斗兽场,舞台中间是一个大概八十平的八角铁笼子。现场可以容下数百人,空中还悬浮着几个隐秘性极强的小飞屋,大概是供身份特殊的客人休息观赏表演。
半兽人们抬起落依山的轿撵伸展开翅膀飞入右上方的小飞屋。
小飞屋更像一个水榭,四周挂着纱帐。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下方。
半兽人放下轿撵,落依山从轿撵上下来看着那个男人,一头刺猬似的头发,坐姿笔挺。落依山回忆了一下02,02那头头发慢慢的和北兽王的背影重合。
半兽人将落依山推过去坐下。北兽王从头到尾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他神色穆然,看着八角笼又好似在放空。
落依山到处打量着四周,主持人骑在一只金雕上说了几句话,下面顿时欢叫沸腾。
“现在我们进行的游戏叫做‘猜猜猜’。有请5-436选手!”
一个削瘦的男人被两个半兽人羁押到八角笼中跪下来,面前放着三大桶流食。
他的体型看着十分的诡异畸形,明明四肢削瘦,肚子却像孕妇般刚刚隆起。
“游戏规则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家一起来猜答案。这三大桶流食共20斤,前几天5-436的胃容量一次性已经突破12斤,今天他这一顿能吃下几斤呢?还是和以前一样,答案数字按照四舍五入。我这里有四个答案,A:11斤、B:12斤、C:13斤、D:14斤。赔率1:100。现在开始投票,30秒后计时结束。”
纱帐被掀起来,岑朝来走进飞屋,身上还穿着早上见面的那一套。
北兽王终于有了反应,他站起来看着岑朝来阴阳怪气道:“东巫主真是繁忙,想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岑朝来不客气道:“和你没什么说的。”
落依山要跑过去但被半兽人按住。直到岑朝来在沙发上坐下来,半兽人才松开落依山。落依山跑到岑朝来身边,不安的看着北兽王。
落依山凑到岑朝来耳边,小声说:“他好像对你有所求。”北兽王和但承初不和,把他绑来但是态度不算恶劣,这不符合常理,落依山推测他应该有事想求岑朝来。
北兽王瞥了落依山一眼,落依山抱住岑朝来的胳膊。
这时,计时结束,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大屏幕显示C的选项最多,那就让我们对结果拭目以待吧。”
一根两厘米粗的透明管子粗暴的插入男人的喉咙。那个男人剧烈的挣扎,落依山看到他的脸,立马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是程音的侍从。落依山对他有印象是因为程音请他们看戏要改剧本,执笔记录的就是这个男人!
落依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落依山还天真的以为这是大胃王游戏,再看这么粗暴的强行灌食,以及扭曲的饭量和每个观众脸上扭曲的兴奋,这就是一场泯灭人性的虐.杀。
游戏还没有开始,落依山已经胃在翻涌,恶心得想要吐了。
岑朝来揽过落依山的腰,捂住他的眼睛,“不想看就别看了。”
落依山把脸埋在他怀里,耳朵中听到下面激烈的呼喊。每个人都竭尽全力,面色涨红,希望一把赌赢,从此翻身!
“11!”
“13!超过这个数字胃一定会撑爆的!”
“14!一定是14!”
“12!”
主持人的拖长的音调让游戏充满了起伏,“4——6——7——8——10!”主持人十的发音戛然而止,下面开始充斥着辱骂诅咒。
主持人遗憾的道:“5-436的胃炸了,大家都没答对呢~”
落依山想起那畸形的肚子,不敢想象十斤食物把人的胃撑爆的画面,瞬间吐了。
第65章 第 65 章 岑朝来,我要回家!……
岑朝来拍抚着落依山的背, 缓解着他的不适。落依山还没来得及吃午饭,腹中空空,也吐不出什么,可是他还是止不住的呕吐。
主持人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 落依山眼花耳鸣, 根本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岑朝来见他反应太大, 抱着落依山站起来往外走。
北兽王见他要走,看着落依山打趣缓和气氛,气势上落岑朝来半分的说道:“我以为你的小朋友会喜欢, 没想到胆子这么小。”
落依山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北兽王,“只有变态才喜欢这样的。”
北兽王勾唇阴恻恻的笑起来,眼梢吊起, 看着像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他看向岑朝来, 语气却出乎意料的低人一等, 他开门见山道:“东巫主, 尧在哪里?”
岑朝来往外走,“不认识。”
北兽王瞬移到岑朝来面前,摆出一种今天不说就别想走的霸道,“只有他知道我那间牢室里有一处隐秘的空间。你一定知道。”
岑朝来眯着眼睛看着他。四年前北兽王莫名其妙的敌视东区, 多次派人暗杀他。两个人慢慢的就成了死敌。
“你一定知道。我找了他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算我求你,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以前的事情你要找我怎么算账我都认。”北兽王的语气几乎卑微到尘埃。他牢牢的看着岑朝来, 眼神沉沉,做出服输的任你处置的姿态。
落依山瞪大了眼睛,他咋舌的看着北兽王上一秒霸道嚣张, 下一秒哀求卑微。
岑朝来思索了几秒,突然间笑了。“看来几年前北区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还有内幕不为人知啊。”
北兽王壮硕的身躯一顿,没有反驳。
岑朝来觑着北兽王,问道:“四年前你为何突然开始针对东区?”
北兽王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不愿意回忆往事似的。他的面色痛苦,往事纷纷涌入大脑,他不想说可是这个对手是他唯一的希望,“那段时间尧找了我很多次,我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我旧伤发作兽性快要压制不住,我准备伤好了再和他解释那是个误会,但是等我出来,他已经离开审判塔前往诡域了。我和柔柔乘坐列车一起去诡域寻找他,但是!”他眼睛猩红的看着岑朝来,痛悔不已,“那趟火车被诡物攻击。而你就在那趟列车上。”
岑朝来回想起四年前他乘坐的那趟列车被众多诡物包围,他袖手旁观,任由那些诡物将列车里的乘客都吃完了。
北兽王的声音喑哑,“我解释完了,你能告诉我尧在在哪里了吧?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告诉我,这些年你的经济损失我全部承担。”
岑朝来道:“你一人承担,你的十二军团长同意吗?”
“整个北区都是我和尧打下来的,他们算得了什么!”北兽王根本不将下属放在眼中。
岑朝来嗤笑:“你是个疯狗,不是个王者。他不想见你,亦或者他觉得现在不是见面的时机。”
北兽王怒睁着眼睛,身上的紫黑色的鳞片若隐若现,喉咙里发出嘶哑的遥远的低吼,“你什么意思。”
岑朝来面对快要暴走的北兽王依旧闲适,“他个人意愿,我从不强迫。”
北兽王失去力气般全身卸了劲儿,喃喃道:“他真的还活着。”又苦笑一声。“这几年他恨我怨我,不想见我,连柔柔都不想见吗?”
“你觉得他活着就是活着吧。”
落依山觉得黑山主虽然还是尧的意识在主导,但是又好像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01,除了身体是01的,尧的思想和性格都已经完全改变了,那么曾经的那个01还算不算活着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在哪里。”北兽王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落依山觉得这个人还真的是较真。
岑朝来已经不悦到了极限,反手匕首刺了出去,北兽王抬起胳膊挡了一下,金属和鳞片碰撞发出噌的一声响。两个人在小小的飞屋中打了起来。最后岑朝来技高一筹,一脚将北兽王踹飞到八角笼中。
北兽王纵身一跃重新回到飞屋之中。他看着岑朝来离去的背影阴鸷的说道:“既然你不配合,那么北区从此与你为敌,与东区不死不休。”
岑朝来闻言回头哂笑道:“你疯的不轻,东区和北区向来都是敌人。”
北兽王被那句“疯”激怒,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咆哮。岑朝来将落依山推到一边,和他打斗起来。
先前八角笼中突然掉下一个兽人,大家吃了一惊,还有不少人认出那是北兽王。观众席上人人自危,又见空中飞屋上上下下的起伏,唯恐飞屋落下来砸在自己的头上。哪怕主持人舌灿莲花。众人也都纷纷的站起来逃离。
程思勤身躯过于肥胖又加上他好逸恶劳,修为低下,虽然在飞屋中不用担心自己被砸到,但是他胆子小,害怕一个意外落在自己身上就一命呜了,踉跄的要往外逃。
程思勤今日本来在和美人纵情饮乐的,但是下属说他们之前抓住的程音近侍在北区的游乐场卖出了好价钱,今日上台表演。
程思勤先前被程音压了十几年,心中一直有股恶气,觉得程音死的太容易了。他推开美人,决定去看看程音的走狗们是如何被虐.杀的。没想到自己如此倒霉,碰上了有人在游乐场闹事。闹事的人之一还是北兽王,程思勤觉得晦气!
岑朝来将北兽王当成得了疯病的野兽,只守不攻,但是他朝北兽王不断的挑衅着,“废物,他耗费了自己一生的心血来壮大帮会却落寞退场,而你不过是个无用的废物!敢爱不敢说,连解释都没机会。”
北兽王被他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咆哮一声,眼睛通红,张大嘴巴发出超声波。
岑朝来挡在落依山面前,落依山无碍。但是游乐场上还没来得及逃出去的观众就倒了霉。修为弱的,直接暴毙,修为强的,勉强有一丝阻挡之力。
主持人见到观众席上的惨状,这里面不乏有身份是上面几层的人。他当机立断,“开门放他们出去!”他驾驭着飞鸟被超声波激得无法靠近,只能朝北兽王大声劝说:“兽王!冷静!”
主持人劝说无果,看着北兽王双眼猩红,不断的喘气,真如野兽一般。
岑朝来还在刺激他。“你连他的未婚妻都没有护住,你带给了他什么?”
主持人看出了岑朝来的意图,“兽王,他是故意在刺激你,冷静!”
北兽王愤怒的看着岑朝来,怒吼:“我要杀了你!”超声波一阵接着一阵,冲破游乐场的屏障,外面附近的人受到波及都吐血不止。
蓝山接到下属通知立马赶来,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止住北兽王。
蓝山腹部翻涌一口血吐出来,阴涔涔看着两个人,说道:“两位区长闹事伤及无辜,跟我去刑室走一遭吧。”
落依山紧紧的依偎着岑朝来。他还记得上次岑朝来从刑房走出来,身上的伤养了好几个月才好。
“阿朝。”落依山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对这个没有公章秩序的刑房莫名的恐惧。
岑朝来示意他不用慌。“兽王劫持了我的情人,又对我动手,全程我可都是在自卫,未发起攻击。”
蓝山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说道:“都跟我走,如果无辜,自然会放了你们。”
岑朝来笑看着蓝山和失魂落魄的北兽王,一副勘破真相的了然。蓝山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又极为恼怒的看了一眼北兽王,见他那般歇斯底里的模样,暴躁的低骂一声。
狱警要来抓落依山,落依山吓得跑到岑朝来身边,凶巴巴道:“不准靠近我!”
“带走!”蓝山呵斥。
岑朝来揽住落依山的肩膀,阴沉的看了一眼狱警,狱警不敢再上前,岑朝来带着落依山往前走去。
蓝山把三个人分别关押到不同的刑房。他知道整个过程的真相,但是借口事务繁杂,拖着不审也不放人。
蓝山将记录册甩在北兽王面前,怒喝道:“你是不是真的像你北区流传的那样有神经病啊?你在你自己的场地发疯,跟个疯狗一样无差别杀了那么多人,你不就是在坐实自己有病?!岑朝来就是在故意刺激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当初北兽王劫走了蚕语,他负责的抹去痕迹。两个人达成合作关系,他们想要审问出岑朝来的秘密给东区致命一击。但是蚕语也是个狠人,被抓起来之后无论他们动用什么刑罚,蚕语一个字也不透漏。
蚕语被救走之后,这个人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疯。蓝山也是无语至极,若不是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蓝山都不屑与他结盟。
北兽王冷哼一声,不屑道:“死了就死了,还想找我赔命吗?”
蓝山闻言怒火高涨,猛地一脚将桌子踹翻,“你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是高层的吗?臼人死了几个就算了,其他区不会找你算账?你滥杀也是要受到责罚!”
北兽王无所谓,“想来找我算账那就来。”
蓝山气笑了,打量着北兽王。“你真的有病,”他指着自己的脑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这里不正常。”
北兽王皱眉,“我没病。”
蓝山嘲讽道:“你像没病的样子吗?”
北兽王站起来眯着眼睛看着蓝山,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
蓝山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算了,懒得抽你鞭子。”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盟友受伤了对他没有任何益处。“我会对外说你受了五鞭,你自己装一下。”
北兽王见好就收,道:“多谢。”
蓝山也没起身,他琢磨着公报私仇,他拿岑朝来没有办法,但是他的枕边人他还是能处置的,回想起自己当初还被一个男宠戏耍了,他的脸顿时就阴沉下来。
他招来狱警,吩咐道:“把那个男宠丢到禁闭室关押一晚,明天对外解释说他拒不配合。”
落依山等待着岑朝来来接自己,可是等了许久只等来了几个一脸凶相的狱警。落依山被其中一人捂住嘴拖行了一路,落依山惊恐的挣扎,但被狱警狠狠地揍了一拳,这一拳极为阴险,至少在表皮上看不出来任何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