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虽然符瑎回答的很快,但席温纶还是等他们回到别墅之后才打算慢慢说。
符瑎甚至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浑身上下香喷喷地窝在床上。
经历一天的精神紧绷,他一躺进被子里就十分地想睡觉。
直至感受到大床一侧略微凹陷,符瑎才强行把自己从蚕丝被里摘出来。
席温纶见他实在疲惫,于是又把人给塞回去,“你今天很累了,睡会儿吧。”
“不行!”符瑎总有种他今天错过了这件事,以后会被糊弄过去预感。
他用手指将自己的眼皮撑起来,“你看我很清醒啊!一点都不困。”
席温纶似乎被他做鬼脸逗乐了,凤眸微弯。
“嘿嘿,你还好吗?”
符瑎抓住席温纶手指,小幅度地摇了摇。
“都这么多年,早就没事。”席温纶挑眉,“真的要听?听完就不能想着跑路咯。”
符瑎干笑几声:“哈哈哈哈。跑路?什么跑路啊。”
席温纶不打算和他计较,拍拍身边的位置。
于是符瑎把自己整个挪过来,抱住席温纶的腰。
因为刚从浴室里出来,他仅穿着一件深V浴袍,尚未拭去水滴从瓷白胸肌中缝间滚落。
残留的沐浴露香味暧。昧地揉合,但符瑎就是觉得席温纶身上的似乎要更好闻一点。
他偷偷地将脸贴在人胸肌上,悄悄蹭了蹭。
环住腰手也不老实地上下游走。
别说,小说里的总裁就是不一样肤白貌美身材好。
在差些要擦。枪。走。火之时,席温纶无可奈何地与他十指相扣,阻止他的动作。
“不是说要听故事?”
符瑎不困了就开始撩拨他,全然不管他自己在席温纶眼中亦是一块香甜可口小点心。
还是自动送上嘴边的那种。
符瑎抬头,没骨头似的赖在席温纶身上,“要的。”旋即打了个呵欠。
席温纶:“……”
真是输给他。
尽管坚持要听故事的人正在摆烂,但席温纶还是由着他性子,开始娓娓道来。
接着上次他们未聊完事情。
卓惠莲上位后,年幼席温纶自然而然地成为她在席家眼中钉。
她放纵佣人们对他做了很多精神上的摧残。
席经亘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到满满的夸赞与爱,而席温纶永远只有贬低与无视。
在这种情况下,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如果席温纶有哪里超过了席经亘,甚至会将他奖以及作品破坏,或是扔到垃圾桶里。
若不是席家尚有一堆人瞩目,她要在圈里维持人设,卓惠莲不好明目张胆的打骂继子。
否则席温纶连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在家中遭遇变故后,原本性子还算活泼的席温纶逐渐变得沉默。
学校里都是同一圈层人,席家出了什么事儿,所有人都知道。
作为席家正儿八经长子席经亘,被班里那些想要攀附席家关系的同学捧着。
为着讨好他,甚至会刻意的故意本来话就不多席温纶。
于是席温纶干脆保持缄默,拒绝与外部交流,遇到生人时会因经常有陌生佣人来蹉跎自己条件反射般颤栗,成为实实在在社恐。
仅有隔壁班季邵亭不在意他的冷漠,会偶尔跑来和他说话。
那时候他几乎只能算他唯一的朋友。
符瑎听到这个名字,敏感地蹙眉。
席温纶轻抚他的背,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原本如果只有这些事,席温纶会继续与季邵亭呆在一起。
后来发生了一次变故。
卓惠莲暗地里折磨继子小伎俩没被任何人发现,她感觉自己胜券在握,愈发变本加厉。
她甚至嚣张到想要把席温纶彻底毁掉。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
席家孩子就读学校实行是的海外时间制,即15点下课,后边让学生们参加各类放学活动等。
席温纶心情郁结,退出了以前参加社团。为着避开人群,一下课就会离开学校。
这天季邵亭倏然跑来,眼睛哭得红肿,“温纶,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找你,”
少年时期席温纶虽然旁人冷淡,对于朋友他还是相当讲义气。
“怎么回事?”席温纶蹙眉。
季邵亭垂下眼睫,“那群人,他们,他们非要我去一个地方,我真的不敢。”
与席温纶差不多,季邵亭在班里也是不受欢迎存在。
他比前者更不好过一些,席温纶是席家人,那些同学最多当空气无视,但不敢真的对他做些什么。
季邵亭父亲那时还只是一个小角色,习惯性踩高捧低人没把他放在眼里,经常组团欺负他。
两人因为这个关系才慢慢好起来,即便不能帮助对方脱困,互相排解慰藉也算不错。
席温纶知道季邵亭班级里有一夥人会经常来找他麻烦,但平时不会在放学后还为难他。
因为这夥人参加社团要求很严格,到点必须来活动区,他们的父母也对他们在这项技术上发展寄予厚望。
席温纶感到有些古怪,他继续问道:“他们要你去哪里?”
季邵亭说了个地点,离学校不远。
“你可以陪我去吗?你不会有事情的,我刚给他们交过保护费!他们,应该也不会对我太过分的。”
他苦笑了一下,“实在不行的话,我自己去。”
“我去。”
季邵亭眼神里有光彩,“真,真的吗!温纶,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
他高兴的程度相当剧烈,像是压抑许久的阴霾倏然散开。
席温纶顿了顿,“这好像是第一次和我提要求,我不会拒绝的,如果有事情我帮你报警。”
季邵亭紧张起来,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啊,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们快过去吧!”
两人很快便来到季邵亭所说的地点,那是一栋饱经风霜的老旧仓库。
季邵亭掏出手机瞧了一眼,“你可不可以把手机给我,我快没电,我怕在那里……”
席温纶二话不说便将手机交给他。
“我们还是走吧。”他隐约觉得这地方颇有蹊跷,不应该进去,拉着季邵亭便要走。
“啊?”季邵亭站在原地,不大情愿,“可,可是如果不去的话,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此时两人就站在仓库门口。
席温纶又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听见任何人声,估计早在里面有埋伏等着。
他执着地要拽着季邵亭离开,“明天如果他们来找你麻烦,我们可以……”
手臂处突然有股力在拉扯,席温纶来不及反应就被推进仓库里,摔倒在满是灰尘的冷硬石地。
仓库门“砰”地一声在他身后关闭。
季邵亭声音穿过厚重的大铁门传来:“温纶!对不起,那些人说只要把你带过来,他们就不会再为难我!”
“你再怎么说都是席家人,他们不敢动你,求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席温纶几乎要被季邵亭理直气壮气笑了,强行把自己推进火坑,嘴上却还说着求求他。
他本以为自己承受过大量的恶意,早已变得麻木。
可整个身躯仍在控制不住地发抖,惨白的日光从生锈的铁窗透进室内,能清楚地看到汗滴落在地水渍。
甚至没有通信工具可以求助。
席温纶古井无波地述说着他过去遭遇,平静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符瑎却十分激动:“这人怎么这样!太过分了吧!脸皮厚得像城墙一样!”
“好生气!下次一定要当面骂他!”
席温纶不甚在意地揉揉他的肩膀,准备继续讲仓库内所发生之事下一秒,倏然捂住口鼻疯狂地干呕。
符瑎倏然慌了神,他一面拍着席温纶被帮他顺气,一面去找手机。
“你怎么了!别着急,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席温纶强行把意识从以前的记忆中拖出来,才停止了胃部们猛烈的反。应。
“没关系。”他摆摆手,像是对此事相当有经验,“这里没有东西刺激,我能控制住。”
说完长吁一口气,然后猛地灌水。
符瑎担忧地看着他,“真的没事吗?如果很难受的话,别说了吧,我不听也可以的。”
席温纶放下水,但腹部呼吸的起伏依然剧烈,正在慢慢喘气。
符瑎蓦地觉着这景像似乎有些眼熟,联系席温纶所说的“刺激”二字。
他不禁想起当初参加项总千金生日的夜晚。
那是席温纶似乎也是同样的难受,只不过后面是被自己给解决了?
符瑎决定问清楚情况:“其实那天在生日宴会,是不是大概也和你说的这件事情有关?”
席温纶意外地瞧了他一眼。
“你说得没错。”
“我不太记得我进入仓库以后发生过什么事情,后面醒来就是在一家精神病院里。”
“那时候我没有办法反抗卓惠莲安排,逃出去还差点失败。如果不是爷爷那天突发奇想要来,刚好和他撞见,可能你现在也遇不上我。”
他若无其事地轻捏符瑎脸。
“后来我又彻彻底底地做了一次检查,得出的结果是ED以及对各类治疗这项功能障碍药物过敏。”
“某些时刻一些类似效果的粉末也会刺激到我。”
席温纶挑眉,“得病了还对治疗药物过敏,这不就相等于得绝症?”
符瑎听他云淡风轻地宣告自己不治之症,一时半会儿竟被噎住。
可这里是小说中世界。
所以才会出现自己这么一个例外吧。
“但是你现在有我啊!”符瑎扑上前,席温纶顺着他力度倒下。
符瑎霎下大大桃花眼,眸若朝露。
“也不能说自己是绝症吧!”
席温纶躺在他的双臂之间勾唇,揽过身上人细腰,摩挲着腰窝附近的皮肉。
这段时间的健康生活果真把符瑎养得很好,纤瘦却不失肉感,掌心下一片滑腻。
“完没说还呢,这么着急?”席温纶暗。示。性地抬起膝盖磨蹭。
符瑎好似骤然才发觉他们俩之间的旖旎气氛,羞涩染红双颊。
他挫败一般地与席温纶一同倒下,“那你继续说。”
后者把手指插进他浅粉色发丝中帮他按摩,“至于你后面发现盒子,其实装的是我母亲……一件遗物。”
“什么?”符瑎相当惊讶,“为什么你母亲遗物会在别人那里,而且还有血?”
席温纶眯着凤眸回忆。
“这件事,也是我那时翻看母亲的日记,结合各种情报大概拼凑出来的。”
“你也知道,我母亲和卓惠莲关系很好,那盒子里匕首就是母亲送给她的成年礼。”
“其实卓惠莲是与我母亲完全相反人,母亲喜欢呆在家里学艺术,她则是喜欢枪械,刀具这类。”
符瑎思索片刻; “所以你妈妈才会送卓惠莲匕首吗?不过跟她接触下来,完全感觉不出她像是会喜欢这类爱好人。”
“嗯,我也不太明白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自从我母亲嫁人后,她就改变了自己,以至于我小时候以为她们是因为爱好相似才会成为朋友。”
他如此说,符瑎再把前段时间自己大概知道事情一结合,倏然冒出了一个非常恐怖念头。
“那个……你说你妈妈的死不是自杀,难道说是卓惠莲干的?!”
他双手握拳夸张地作害怕状,“而那把匕首就是凶器!上边的血迹不是别人的!是受害者的血!”
“她因为扭曲把凶器藏了二十几年!”
“嗯哼。”席温纶扬眉,“恭喜你,猜对了。”
“啊?”符瑎只是按照套路大概推测,没想到事情真的是这样。
他很兴奋,趴在席温纶胸口叽叽喳喳:“那是不是就能把她绳之以法?然后她以及她背后那些恶心人的东西也可以通通拔除,给你和你妈妈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好了,讲故事时间结束,该睡觉了。”席温纶翻了翻眼皮。
符瑎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高兴过头,等他想到的时候他家席总应该早就把事情解决了才对。
好不容易大仇得报,他也想要给席温纶庆贺庆贺,哪怕说点吉祥话也好啊。
可是他一来社恐不会说话,二来他的东西都是席温纶给的,跟没送差不多。
符瑎脑瓜子上“叮”地亮起一个小灯泡。
有,他可以送自己嘛!
第52章
席温纶反常地没迎合他,而是揉了揉眉心。
“抱歉,今天没心情。”
符瑎沿着他浴袍边缘滑动手瞬间顿住。
等等,他在说什么?
平日里每天像吸人精神气的美艳男鬼那般,使劲纠缠自己的人。
现在却说要守身如玉?
符瑎不信邪地像无尾熊那样严丝合缝地贴住席温纶。
“Daddy,真的吗?”
他将自己整个黏在对方身上,预料之中地感受到后者热情。
他们对彼此已经可以称得上熟稔,互相掌握刺激对方灼烧的点。
符瑎吃吃笑,“那些坏人想要害你身体不好,可是现在你不仅把他们解决,还治好了毛病,那些人的计画全都落空,这不值得开心么。”
席温纶唇角上扬的弧度变大。
杀害母亲的凶手终于能名正言顺地锒铛入狱,他心头几十年来压着沉沉阴霾一扫而空。
“的确如此。”
“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不是遇上了你,他们至少有一件事情算是做成功了。”
符瑎学着席温纶模样挑眉。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谈论rou体交,融问题显然是在双方暗流涌动之时火上浇油。
“不算很成功吧。”他倏然起身,跨坐在席温纶大腿上。
“毕竟我也没没有真的让你‘成功’一次。”
符瑎探出红舌,上下舔了舔唇。
他刻意放慢动作,直到将粉唇舔得泛起一层水光。
那是张形状极为优美的唇,唇珠饱满,艳若春花。
记得曾从那双粉唇间吐出绵长诱人吟。哦,也曾细细品过口中甜津。
席温纶眼底滑过一丝暗色,喉结攒动。
符瑎肤白透粉,眉目稠丽却纯稚未脱,像是人偶师精心制作非卖品,被摆在最显眼的展示柜,只需一眼,便足以迷住每一位行人驻足。
他软弹。臀。部。肆无忌惮地将重量压住身下之人,丰盈的大。腿。夹住两侧,暖意透过相贴的肌肤渗入肌理。
温香软玉。
不知究竟是那微小的力道能禁锢住人,亦或是被压的人根本就没有逃离的念头。
“小坏蛋。”
原本无动于衷的修长手指顺着膝盖往上摸,在大。腿。最。肉。厚之处掐了一把。
奶白色软。肉上盖了层浅浅桃粉。
符瑎差些没绷住,泄出一声轻哼,双tui之间被浴袍遮掩住吻hen有意无意地半露。
“说谁呢”他不满地剜了一眼席温纶,彷佛猫尾巴尖轻轻扫过。
未等席温纶回应,符瑎故作生气地抬腰又下沉,几番来回地磨蹭。
明明长着张不谙世俗事脸,却在做如此情se之事,直勾得人气血翻涌。
“毕竟我们席温纶先生,一直以来都是正人君子,不会做什么浪荡行为。”
他的态度倏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媚眼如丝瞬间苏醒。毫不留情地起身离开。
腰部瞬间被桎梏住,耳畔声音低沉嘶哑,饱含这足以将人溺死的浓浓情欲。
“你,休想——”
符瑎甚至没来得及踏出床,便被大力拽了回去。
两件浴袍被孤零零地扔下地,但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会在意。
彻夜未眠。
难得符瑎劳累后尚存清明,他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勉强从情yu中挣脱,可小腿肚却在微微打颤。
剧烈运动后,浑身上下汗津津,难以忍受。
他用胳膊撑起身子,忍住双腿之间一抽一抽疼,准备下床去洗澡。
细腰被人一把揽住。
“不要走。”
符瑎感受到从背后粘贴来热源,颇有些无奈地推了推禁锢住自己的手臂。
“好热,我要去洗澡。”
刚才两人玩得很疯,他甚至能察觉到黏糊糊的东西在缓缓流淌。
兴奋过头符瑎险些不管不顾地骑在上面,抓住强行硬来,造成的结果便是双方都疼,很快滑了出去。
这番折腾最终仍未成功。
满室弥漫着麝香气味,肌肤间黏腻感便是他的杰作
即便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符瑎仍对此害羞,一瞬间双颊通红。
当他觉察到快要滴落时,声调忍不住拔高:“都要流出来了!”
席温纶顺势将人拢入怀中,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符瑎气笑了,使了些劲儿想从怀抱里挣脱,“你在干什么,撒娇吗?”
却得到后者愈来愈紧束缚,席温纶在他后颈处不断啄吻。
“宝宝,别走。”
符瑎感觉到脖子后面传来痒意,不由得缩起脖子哆嗦。
他回头无奈地撇了一眼。
席温纶更加来劲,旋即将符瑎抱回床上。
他注视着那眼尾眉梢尚含春意符瑎,直到后者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
“你是我小福星,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下半辈子要怎么高兴下去。”
符瑎很快便发现了这人是在说另一件事。
关于他们俩感情,符瑎随口说出来敷衍席温纶“爱你”,并不是没有被他识破。
席温纶一直都知道符瑎是个口是心非的小骗子,理智上应该早早地远离或是无视,可一见到他时情感便占了主导,耐不住对他更偏爱一点。
因此,他很多时候对符瑎都是极为纵容。
好在他喜欢的人对他的感情并非不屑一顾,符瑎态度在慢慢软化。
但从最初那时定下来协议依旧横插在二人中间,隔了一层厚厚障壁。
这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双方,他们是昭然若揭钱色交易。
即便骄傲如席温纶,在陷入无可救药的热恋时,也会对符瑎没表露的真实心意感到忐忑。
只有不断地相互交融,极端地占有,沉浸于其中,才能掩盖住潜意识里不安。
而符瑎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前段时间原主发小发来的讯息敲醒了他警钟。
本以为原主结局混得那么惨,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现在看来他父母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个孩子,不然不会放他一个人在外面不管不问。
要是带席温纶回去……他总是觉得很别扭。
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获得所谓“认可”必要。
要是他回原主家,倒是像鸠占鹊巢一般。
虽然他并不想占就是了。
毕竟符瑎在原世界里,也从未奢求过这些。
席温纶很快察觉到符瑎在走神,他打了个响指。
“在想什么?”
不知怎的,符瑎竟然从他那双冷淡凤眸里看出了一丝幽怨。
他,他又咋了吗?
“咳咳,在想你呀!”符瑎让自己挂在席温纶身上,捧住他的脸来了个热情的法式深吻。
心底的涟漪瞬间被抚平,至少此刻他们“相爱”着。
没过多久,大家都忘记了要去洗澡,转而沉溺于愈发狂乱的韵律漩涡。
……
作为险些人生安全被威胁的受害者之一,符瑎对卓惠莲等人的后续相当关注。
好在他只需要坐着等别人传来消息就行。
于是符瑎一边瘫在沙发上喝果汁,一边听席温纶手下的人声情并茂地描述席经亘等人的惨状。
在听到卓惠莲被绳之以法,席父也难免遭受质控,席经亘最近为了公司破产和父母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之时。
符瑎满意地点点头,倏然似是又想到了什么。
“季邵亭呢?”
他可还记得这人。
手下顿了顿,“呃,暂时还在家中?”
符瑎蹙眉。
作为当年背刺席温纶加害者之一,怎会将这人轻飘飘放过?
他摸了摸下巴,敛下眼睑。
自己并非当事人,若是席温纶和季邵亭幼时的感情非常好,这样处理倒算是有理由。
如果他当朋友时陪伴的情谊大于那时欺骗伤害,也能说得过去。
但符瑎打心底觉得……相当不痛快。
“算了。”他摆摆手,“你回去吧。”
打发走了人,符瑎把果汁放回去。
尚未来得及细想,手机突然震动不停。
符瑎掏出来瞧了一眼,是席温纶助理打来的。
“符小先生,非常抱歉,席先生有件私人物品好像是落家里,您能帮忙送过来吗?我这边派司机去接您。”
助理顺道说了一下那东西放位置,佣人没有权限。
符瑎应了,薅上东西坐车来到席氏大厦门口。
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来,但之前来的时候他正担心着要在陌生人面前露面,都没能好好看看这栋楼。
符瑎眯着眼睛仰视着面前的建筑。
可真高啊,一眼望不见顶。
助理从门口一路小跑出来,“符小先生,实在是太感谢了,麻烦您亲自来跑一趟。”
符瑎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公司的事情重要。”
其实他出门也是因为刚好自己玩的游最近举办线下活动,虽然没办法近距离参与,但能远远看一眼也满足。
自从两次绑架事件后,他每回出门都要和席温纶报备,但此人总要考虑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还不同意!
他现在出门前前后后都跟着一大票人,连在庭院里晃悠都不能是单独一个人。
这过程实在是太漫长且糟心,能随随便便活动次数不多,于是他便趁着可以逃过手续机会开开心心地离开别墅。
“最近席先生很忙吗?”符瑎随口问道。
席温纶近日回到了早出晚归工作状态,如果换做以前,他若是落了东西必定会寻着这个藉口回家与自己亲昵一番。
现在还需符瑎亲自送上门,向来应是有些抽不开身。
助理怔了怔,避开眼神接触,“嗯,是的,最近公司接了一批大项目,席总因为这个忙得饭都吃不上。”
符瑎:“……”
他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畏畏缩缩助理。
说真的,他要是再看不出来助理是在诓他,最好老老实实打包滚回家。
不要小瞧社恐对周围人类敏。感。度啊!
此时助理已经在不停地搅小手指。
符瑎又默默地盯着了一会儿,刚想开口问。
余光中却瞥见了一个另他极为在意的身影。
不是,季邵亭怎么会在席氏?
第53章
符瑎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关于此人,他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
那是席温纶回答是他不会原谅他,也不想再见他。
结果,竟然允许他明目张胆地从席氏大厦里走出来?
符瑎侧身继续观察。
或许这人只是在楼下纠缠席温纶而已呢?
后边迅速跟来了一位他相当熟悉人——席温纶私人秘书。
符瑎眼眶微微睁大。
他眼疾手快扯着小助理衣袖躲进一旁的雕塑后边。
“刘秘书,麻烦你亲自来送我。”季邵亭客气道。
他背对着雕塑,符瑎没办法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刘秘书则是温和有礼地笑着:"您说什么话,大家都这么熟了。"
他半躬身,做了个“请”手势。
两人相继离开席氏大厦门口,刘秘书送季邵亭上了车。
“符小先生,您这是……”助理还没反应就被拽到旁边,一头雾水地询问符瑎。
只见符瑎死死地抠着雕像为数不多孔眼,阴恻恻地怒视前方,他周身似乎释放出了浓浓的黑雾。
就差没把“老子心情很不好”几个大字刻在头上。
听到助理问询,符瑎阴沉着转脸,“你们席总最近真的很忙吗?”
“当,当然是真的啊。”助理冷汗都下来了。
不愧是席总身边的人,生气起来颇有席总那种不怒自威调调。
就是这感觉太熟悉了,助理已经被吓出PTSD。
符瑎瞥了眼助理,随后深呼吸。
估计从助理这儿是打听不到什么东西。
他凝视着看起来下一秒便要抱自己大腿嘤嘤嘤小助理好一会儿,泄气般地叹息。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助理也不容易。
刘秘书作为席氏高管,代替席温纶出席过相当多场合。
很多时候他的态度便是背后大佬态度,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大牌。
可现在他却亲自恭敬地送人出来,如果是普通客人,让接待相关的负责人处理就行了,何必需要动用秘书?
就是因为席温纶对自己不怎么藏私,甚至为了逗符瑎开心,还会拿一些商场上的趣事来讲,他才能解刘秘书这一举动份量。
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协议还剩一个月便要到期。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遇上合适的土壤后便会在心底扎根疯长。
符瑎突然有些不确定。
一直以来,他获取信息的管道都来源于席温纶。
若是席温纶想要欺骗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他仅仅是一只被豢养在笼子里漂亮宠物而已。
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也瞬间能找到理由。
长得好看,又听话,还能帮助他重振雄风。
符瑎无意间摸到了自己脖子上项圈,不算寒冷的天气却像是被冰得冻手。
直到席温纶回到别墅时,符瑎脑子里还在盘着今天的事情。
他难得不在楼上打游戏,而是跑到客厅电视机处,漫不经心地调频道。
“今天吹的什么风,你肯下来接我?”
察觉到沙发上窝着人影,席温纶感到略有些好笑。
符瑎用小软毯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从毯子中央露出一双翦水桃花眸去瞧他。
席温纶微微勾着唇走近,伸进毯子里摸了摸符瑎脑袋。
他的头发有专人打理,如今还是很漂亮的浅樱粉,衬得人更白。
“谢谢你帮送东西过来。”
符瑎团着身躯靠在席温纶肩膀上,轻声说:“没关系,你今天工作很忙吗?”
“怎么问这个?”席温纶目光游移,“嗯,算是挺忙。”
“哦。”符瑎眨了眨眼。
他其实想问今天发生的事情,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客厅内陷入古怪的沉默中。
符瑎意识到席温纶似乎真的有瞒着自己一些事情,心底的念头越想越乱。
于是他决定先问清楚,总不能钻牛角尖白费感情。
“嗯,你最近有见过什么人吗?”符瑎单枪直入。
说完才觉得后悔,似乎有些过于直白。
于此同时,他亦在担心着席温纶会不会和他说实话。
“嗯?”席温纶看上去完全在状况外,他先是思索片刻,旋即回答了几个人名。
防止符瑎不认识他们,还贴心地说出他们的职业和公司。
大多是一些其他公司高层,或是席氏某几位股东。
符瑎一一听完,里面果然没有季邵亭。
明明自己已在楼下遇见此人,为什么席温纶不告诉他呢?
“就这些吗?”符瑎鼓起勇气问。
席温纶像是在回忆,“没有了吧?还有谁么?”
“那,刘秘书有没有……”
席温纶倏然掐了下他的耳垂。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别的男人。”
符瑎垂眸,心底霎时一咯噔。
但他旋即像没事一般,收拾好表情昂首嗔道:“什么嘛,我又没有对别人有意思!”
下巴被人捏住,席温纶把他脸扳过来接了一个深吻。
直到符瑎气喘吁吁才堪堪放开。
“不行,只可以想我。”
……
待符瑎沉沉入睡后,席温纶缓缓起身,走几步便回望。
见他一脚把被子踢到旁边,只好去帮忙掖好。
靠近时能听到符瑎浅浅呼吸声,似乎睡得很不安心,连梦中都眉头紧蹙。
等一切妥当后,席温纶走到阳台前。
月色溶溶,他在晚风里拨通了刘秘书电话。
“刘秘书,你今天办事被谁看到了?”
“没有就好,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要是被猜到就不太有趣了。”
“嗯,仪式上餐具一定要最好的,但当代的大师都有自己的脾气,明天你再替我去跑一趟……”
席温纶压低音量,继续与刘秘书商讨着求婚仪式上各种细节。
再过一个月便是他们协议约满之时,他希望符瑎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为他配偶,站在他身旁。
现在与未来,他有且只会有他一位伴侣。
翌日早晨,符瑎被闹钟唤醒。
他下意识支起上半身,眼神仍旧带着些没睡醒迷离。
此时房内仅有符瑎一人,席温纶早早地便上班去了。
他呆坐片刻,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下床。
昨天席温纶刻意打断对话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又一次随波逐流。
他一吻他,他就像着魔似地浑浑噩噩,找不着北。
符瑎顿时有些泄气。
那时信誓旦旦说完全能当成打工的话已不堪回首,小处男真的不能一上来就挑战高难度行为。
昨天想问的事情也没有问到。
正当他开始设想该如何继续套信息时,原主发小又发来了消息。
曾大头:快回消息!你该不会是遇害了吧!
说实在的,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完全不明白要怎么和发小相处。
符瑎想了想,打了个“回”字。
曾大头:!!!
曾大头:诈尸啊!
符瑎:(流汗黄豆)还没死。
曾大头:你怎么跑路了话也不肯多说两句,以前你在节目里说得多溜啊。
符瑎:?你还看我节目?
曾大头:那当然,我还是你头号粉丝,不过你咋退团,也不回来看看,叔叔阿姨都怪想你的。
看到这句话时,符瑎打字的葱白手指停顿片刻。
真的会担心他吗?总觉得原主父母跟他自己的家感觉差不了多少。
符瑎:是吗?我不这么认为。
曾大头:唉,我知道虽然你爸妈对你严厉了点,再怎么说你都是亲生,是一家人。
这个“一家人”倒是令符瑎想起自己在这边连连撞脸两人优秀战绩。
符瑎:“……”
最后回了句“再说吧”便结束对话。
原主家是要回,但不是现在。
毕竟目前有更重要的情况要处理,比如席温纶到底在忙啥之类。
亲密接触会让人忍不住心软,就席温纶昨夜跟自己说情话功夫,他就已经半沦陷了。
开始替席温纶着想,会不会真的只是忙工作而已。
并且他那时还完完整整地说出了那些人的名字和职务,说不定季邵亭都没见到席温纶面。
可若是他想骗自己,也是很简单便能做到的。
符瑎心又沉往深暗的底部。
忧愁的情绪持续萦绕着他,连打游戏都不能静心。
看着显示屏上不知道第几次“Game Over”符瑎放下游戏手柄。
他快要被各种莫名其妙猜想折磨疯了。
“该怎么去确认呢。”
符瑎无意识地咬着指甲喃喃自语。
……
“A市天气预报,近期温度变化较大,可能有阵雨,请各位市民出行时记得带伞……”
席温纶随手将跳出来的预报信息关掉。
刘秘书急忙接话:“只是阵雨应该没关系,场地备有好几个方案。”
“不能不以防万一,遇到各类突发天气备案再加几个。”
"好的。"刘秘书记下。
席温纶淡淡颔首,随口问了今日行程规划,两人很快便开始进行工作相关的讨论。
只是他偶尔会冒出个念头。
符瑎现在在干什么呢?
此刻,被人思念着符瑎并没有乖乖地呆在家里,而是偷偷摸摸地跑来了席氏大厦。
他手上提着一只口袋,里面装的是阿姨做好的丰盛饭菜。
这是他软磨硬泡许久才得来,不用经过席温纶首肯的出门机会。
符瑎说想要给席温纶送爱心午餐,虽然菜是别人做,但亲自送的饭总是更香。
这一藉口成功让别墅里一众人马配合自己潜伏进公司。
他特地换上了一套暗色系低调服饰,用口罩和帽沿遮住五官,与招呼过前台打了个照面,成功地混了进去。
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所以符瑎要求他们严格保密,特别是对席温纶。
最近席氏大厦在搞装修,时常有外来人员出入,这件事办得轻而易举。
好巧不巧地,符瑎正好撞上一台载满人电梯。
于是他只好躲在角落,安静地等待人流过去。
显然此处并非只有他一人在等电梯,员工们没注意到角落里陌生人,怡然自得地聊起公司八卦。
“诶,你们知道吗?我发现最近席总心情很不错。”
符瑎一下子就竖起了耳朵。
第54章
“你怎么发现?”另一人追问道。
“嗨呀,我工位那个角度,不是正对那一层总裁办公室的出口嘛。席总冷脸我见得不是一般的多,”
“可是你知道吗,最近席总讲电话的时候,嘴巴居然会上扬一个像素点!”
她同伴震惊:“我去,你这什么超绝眼神!老鹰转世是吧!”
“你还不知道她吗?”那人的损友立马接茬,“这么天时地利人和工位,指不定每天都拿相机调焦距对准办公室门口看帅哥呢!”
“才,才不是!再说了,总裁不是有小娇妻嘛,他小娇妻多漂亮啊,我可是坚定的CP党!”
“而且这是事实啊,难道你们开会的时候,没发现总裁说话都温柔很多吗?”
“这个倒是。”
“有一说一确实。”大部分人都认同她的观点。
“所以我觉得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那位女员工神神秘秘地说。
一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注意,大家都期待她能说出什么五六七八来。
“说不定,总裁他另有新欢了!”
“啥?”有人奇怪,“你刚刚还说自己是坚定的CP党,下一秒就开始拆CP?”
“哎呀,我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小娇妻刚和席总在一起的时候哪有这样啊。”
“如果不是新来了人,席总搁那高兴啥呢。”
众人纷纷被她说服。
连藏起来的符瑎都觉得她有道理。
“干嘛叫人家小娇妻,好歹是个爱豆吧?之前不是还有八卦说席总已经在家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也没你说得这么难听吧?”有人反驳道。
“本来就小娇妻嘛,因为跟席总在一起事业没了,人还天天呆在家里,我看他节目上不像是这么社恐人,当初他第一次来公司那会儿你们不是还有人见过嘛,私底下话都不敢讲一句的。”
被彻彻底底换了芯子符瑎:“……”
他真的很想抓住这位大姐衣领吼,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爱豆搞什么事业,只想摆烂呢?
摆烂多香啊。
“唉,那真的很可惜,他长得多好看啊!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爱豆脸不够那当啥爱豆。”
“况且男人么,家里摆一个外面养几个也是正常的。像席总那种男人,不少人倒贴钱也愿意。”
“啊,电梯到,等下有一个股东小欢迎会你们记得……”
众员工聊天的声音不断远去。
符瑎面色复杂地从阴暗处走出来。
他们讲的话不无道理,他昨夜刚被安抚好的心瞬间又悬挂在空中。
随后猛然摇摇头。
不行,如果仅仅凭一些流言蜚语就否定席温纶,那他也太没有判断力。
至少,得要能掌握到明确的证据才行。
于是符瑎决定继续他没进行完的送饭之旅。
席氏建这栋大厦楼层相当多,他本来就路痴,即便有席氏员工给的地图指引,他还是毫不意外地在这里迷了路。
大厦某处,一部分员工们正聚在某层餐厅吃着自助餐,小酌几杯庆祝某位股东回归。
某个员工发现了眼神不自觉往这里瞟刘秘书。
“刘秘书,快来快来!”
刘秘书霎时快步走来,“你们在吃什么?”
其他几人立刻非常有眼力见地迎上来:“尝尝这个甜品,简直无敌了。”
刘秘书欣然接受:“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甜品吃到一半,旋即便有人打来电话,他只好放下东西转而去处理工作。
有人感叹:“刘秘书真忙啊。”
“可不是嘛,每天想见席总人有多少!听说刘秘书一天光挡人就能忙好几个小时。”
“啧啧,真是辛苦,不过人家收入也丰厚。”
刘秘书很快便回到餐厅内,继续吃东西。
又走来几人奉承下这位席总二把手,就着他刚才行为大肆夸赞。
刘秘书不咸不淡地应下。
“说起来,刘秘书每天接的名片都有那么厚一沓,正好这果盘脚缺了口,反正也是些无名小辈,拿来垫个桌角呗。”
“李工不说我还没发现,总觉得这东西哪里怪怪的,今天王股东好不容易回来,要是他拿水果的时候砸下来可就不好了。”
刘秘书笑了,“说的是。”
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厚厚名片垫住缺口部分。
旁人随意往那瞟了一眼,奇道:“哟,这名片还是烫金的,哪家公司的啊?”
“哦。”刘秘书无所谓道,“我一个远房亲戚,本来席总名片都不让收,可我妈非要我给亲戚面子,只能多费点功夫应付。”
旋即有人给他竖大拇指:“看看我们刘秘书多么大公无私!一心为了席氏奉献!”
刘秘书继续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没说话。
“王先生来了!”一人高呼,众人便离开此处的餐桌,转而向王股东走去。
这时,符瑎闻着食物的香气,慢悠悠地晃到餐厅入口。
时针已转至十二点,正是午休间隙。
席温纶会不会已经在餐厅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符瑎悄悄溜进去。
虽然偷感很重,但遇上某些个见过的人,被认出来更麻烦吧!
很不幸的是,这里同样也聚集了一大帮人自己似乎正处于某个宴会中?
好在这里是席温纶地盘,他起码能安心一些。
此地像是在举办什么小型宴会,绝大多数人围绕着餐厅中央举着酒杯。
符瑎挑了个地方躲起来,想看看能不能恰好碰到席温纶。
然后他就可以愉快地回家了!
本来计画着来打探消息,可没想到社恐对人群的承受能力依旧堪忧。
与自己相处了近一年别墅佣人们还好,其他陌生人仍会令他不适。
但还能继续忍耐。
符瑎深呼吸片刻,双眼不断往全场瞟,尝试查找席温纶身影。
又仔细观察一会儿,依然没结果。
忽然有一人小跑赶来,身躯擦过离符瑎最近的果盘,眼瞧着便要整个倾倒。
“诶诶诶!你小心点”另一人手快扶住,才免了水果全部砸到地上惨状。
那人似是回过神来:“多谢多谢!”
“你急啥啊,本来这盘子就缺了一块,还是刘秘书拿东西补上。”
符瑎视线旋即转移至那五颜六色的水晶果盘处,某个盘腿很明显地些东西。
小步挪过去细瞧,发现那竟然是一沓名片。
刘秘书会收的名片,再怎么样也是席氏合作夥伴候选吧?
刚刚还在果盘附近交流的人很被人群欢呼声吸引住,转而离开。
目前只有符瑎一人尚在。
他左看看右看看,趁机扯出一张。
纸面摸上去质感极佳,烫着花哨的金边。
符瑎翻到正面。
【寰宇科技有限公司】(查名片)
他当即便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拿出手机搜索相关内容。
【寰宇有限公司,董事长季xx,已婚,育有一子为我国知名钢琴家——】
【季邵亭】
符瑎的心跳停了一拍。
真的是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季邵亭来过?为什么要瞒着他?
原本温暖适宜空调温度像是如坠冰窖,手上的名片却炽热得如同烧起来一般。
符瑎被烫到手似地扔掉名片。
他顾不上要保持低存在感,如此优越的外貌条件,立刻便被人群注意到了。
那人捡起名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东西掉……等等,是符小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符瑎如梦初醒,一回神察觉到餐厅大多数人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霎时汗流浃背,手足无措地僵在此地。
刘秘书相当有眼力见地把他带出餐厅,找了个僻静地方继续同他说话。
符瑎像是刚从鬼屋里逃出来,他抹了把并不存在汗。
“多谢刘秘书。”
“不客气。”刘秘书眼睛看着他手上提着的东西,“这是?”
“啊,这个是我想送给席温纶。”
“正好,席总应该也开完会,我带您过去吧?”
符瑎想了想,拒绝了刘秘书提议。
如果没发现那张名片的话,他当下就会跟着刘秘书走。
但现在他脑子里一团乱,不知该如何理清。
见到席温纶后又如何呢?当面质问吗?
符瑎倏然心慌,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懂下一步要怎么办?
刘秘书见他神情呆滞,又唤了几声。
“不用了,刘秘书你帮我送过去吧。”符瑎躲开刘秘书眼神,把午餐塞进他手中。
刘秘书接过,并未多问,“好的,您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办么,需要我派车接您回别墅吗?”
符瑎微微颔首,“麻烦了。”
回到别墅后,佣人们有些惊讶,他竟归来得这么早,还是自己孤身一人。
以前符瑎若是去席氏,通常都是由席温纶带他回来的。
符瑎看起来不大高兴,佣人们自然识趣地退至一旁。
他把自己整个扔到柔软床铺中央,压出一个“大”字。
方才在与刘秘书对话的时候,他似乎触碰到自己内心深处绝对不想承认念头。
席温纶正快步走回总裁办公室。
在此之前他收到刘秘书消息,说符瑎给他送了样东西。
于是他推掉合作夥伴一起吃午饭的邀请,第一时间赶回去。
打开门,遂看见一个方盒静静地躺在办公桌面上。
席温纶将其打开,那里面放着保温饭盒,飘出饭菜的香味。
符瑎还写了一张可爱小纸条。
“要好好吃饭哦~”
字体旁边画了一枚圆鼓鼓小爱心。
席温纶摩挲着那颗爱心,想起符瑎笑起来娇憨模样,彷佛暖意流淌全身。
处理完今日份的工作后,已是日暮西沉。
席温纶如往日那般,闲适地坐在后座待专属司机载回别墅。
他时而弯眸勾唇,时而眉间紧蹙。
助理琢磨不透他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因而尽量缩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你说……”席温纶首先挑起话题。
“啊!是!”助理被他的问话惊到,旋即大声回答。
可席温纶像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大惊小怪。
“你说,小瑎会喜欢我给他准备的仪式吗?”
第55章
啊?这是什么崩人设发言?
助理没把吐槽宣之于口,毕竟他还想保住工作。
“大概,会喜欢吧。”助理硬着头皮答道。
“大概会喜欢?”
席温纶则是以一个反问句回他。
助理还以为要被这位祖宗冷嘲热讽发作一番,但席温纶似乎没空理他,继续自己纠结自己。
他的眼底难得浮现出几分苦恼,“希望是这样就好。”
助理无言。他真的很想提醒:您霸总人设要保持住,不要像刚谈恋爱的初中生一样。
可助理转念一想,自己从大学毕业后就跟在席温纶身边,那时席温纶的年纪也没多大,还只能被人称为太子爷。
那位太子爷打那时候起就洁身自好,助理就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情人。
许多被人送来的,投怀送抱的,见色起意的男男女女都失败了。
助理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认识他更早一点,他也不会和别人沾染半分。
除了符瑎。
如此一盘算,席总这不就是枯木逢春,老房子头一次着火吗!
合著就是初恋啊!
助理瞬间觉得总裁莫名冒出来奇怪念头就可以被理解了,第一次恋爱嘛,正常。
倒不如说头一回见总裁这副模样,还挺有意思。
丝毫不知自己被底下员工当热闹看席温纶在网上不断搜着“求婚”相关讯息。
没过多久,车在别墅前停下。
席温纶回到房间里,看见被子隆起一个“大包”。
他双眸间冷漠霎时隐没,好笑地揉了揉那团软被。
“今天不打游戏啦,睡这么早?”
符瑎先席温纶一步掀开被子,撞了他一个满怀。
席温纶保持着健身的习惯,他轻飘飘将人接住,继而搂入怀中。
“怎么,谁惹我们宝宝不高兴。”席温纶敏锐地觉察到怀中之人今日情绪不高。
又喊“宝宝”,出现在席氏大厦那个人,也是你的“宝宝”吗?
符瑎并没将心里话说出口,只是把头埋在席温纶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席温凤眸上视,似乎在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
“是今天没找到我吗?还是在公司里谁对你……”
符瑎旋即抬首,伸出食指在席温纶唇上轻点。
“没有。”他避开了后者几乎要形成实质的注目。
这番举动似乎证实了席温纶猜想。
他认为符瑎好不容易出一次门给人送惊喜,结果连面都没见到,可能会觉得自信心受挫。
席温纶剑眉微蹙,“真的很抱歉,我那时候工作太忙了,没留意到你过来。”
“是不是在家里太闷了?想出去的话,我让助理重新排下行程陪你好不好。”
听着耳畔柔声细语,符瑎忽觉眼眶发热。
除了他,没有谁知道冷厉外壳下的席温纶,是如此温柔一个人。
不,或许已有人体会过这份暖意也说不定。
符瑎鼓起勇气。
“那个,季邵亭最近有来找过你吗?”
“季邵亭?”从符瑎口中听到了预料之外名字,席温纶更加困惑,“为什么会想到他?”
“这个……”符瑎还真没想好要怎么解释,难道说刚好在席氏楼下碰见么?
可要是说出来,席温纶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
手上没有证据,甚至连名片都被他扔在餐厅。
符瑎懊悔不已。
若是承认了,季邵亭作为背刺过他的人,却被如此轻而易举地原谅。
想必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得很,自己只是一个过客。
至于那天席温纶在席老家主寿宴上公开,如果席温纶是认真的,那他何必再偷偷与季邵亭见面呢?
还不告诉自己。
符瑎越想越绝望,声音越来越低:“嗯,我是觉得难得遇上一个和自己长得挺像,就关心一下嘛。”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做出一个笑容,“说起来,林郁彬也和我挺像,不过他们两个却不是很一样呢。”
符瑎这番话倒是引起了席温纶兴趣。
难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连连遇到与自己模样相似的人。
亦或是其中本来就有符瑎的亲戚呢?
席温纶觉得这个推测相当合理,季邵亭作为圈内人,他知道底细,估摸着是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远房亲戚。
可林郁彬不同,他早早地就离开圈层,席温纶对他也不是很感兴趣,关于他的消息知之甚少。
或许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也说不定。
“真的?如果遇到了不高兴的事情要和我说。”
席温纶揉揉他的头顶。
符瑎躺回他的怀里,却被坚硬的皮带硌到,发出小小的“啊”声。
席温纶斜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正悄悄抽冷气的少年。
符瑎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回望,“今天还没洗澡换衣服。”
“哦?”席温纶半倚着床头,手臂支在耳后。
另一只也不闲着,转而抚上符瑎的脸庞,从双眸沿着面颊一路下滑,最终在后颈处堪堪停下。
符瑎感受着触碰时轻微电流通过来带酥麻,耳垂随后被人肆/意捻/动,狎/玩。
明明不是什么布满神经的敏锐/感/官,却下意识地令人羞/燥。
没过几秒,可怜的垂珠被玩得/通/红,持续不断地侵染至两腮。
符瑎不自在地别过头,推开做怪手。
“我要去洗澡了!”也不顾身后人什么表情,迳自迈开纤长腿下床。
直到进入浴室,符瑎掀起衣服,叼着下摆去关门。
结果却发现……门关不上。
符瑎旋即回首,席温纶正站在门口,靠着门框。
似乎在用火热的目光,一寸寸舔舐他掀开衣服露出的那截细腰。
浴室正放着热水,“哗啦啦”地不断蒸腾出云雾,热度逐渐蔓延至全身。
“怎么不洗了?”席温纶唇角勾起,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符瑎真想翻个白眼。
大哥您站在门口,自己要怎么洗澡?
符瑎咬了咬下唇,放下衣服,去推席温纶。
推不动。
“我真的要洗澡了。”符瑎握着门把手。
“嗯。”席温纶点点头,示意他明白,“洗吧。”
雾气氤氲上来,空气变得湿润且粘稠。
符瑎直直瞪回去。
难免注意不到眼前人极好的身材,他脱了西装外套,衬衫是私人订制,贴服着挺拔的身姿,透出底下有力的肌肉轮廓。
若是自己方才猜想是真的,他以后还能遇上这样的男人吗?
符瑎咽了咽口水。
这细微变化并没有被将注意力集中于他席温纶放过,眸色暗了几分。
“哦。”符瑎倏然转过身去,背对席温纶,将上衣慢慢地/脱/掉。
被隐去奶白/细/腰/重现眼帘,漂亮的蝴蝶骨尚布着前些时日残存的红点。
席温纶几乎可以回忆起每一个痕迹印上时的情景。
呼吸不自觉变得粗重,符瑎似乎对此丝毫不察,继而将手放在裤腰上。
动作却在卡在臀前停下。
符瑎微微向前屈身,使得身后的饱满挺起。
他的语气中好似带着苦恼:“好像卡住了。”
如此明显撩拨,觉察不出来的人才傻子。
“我来看看?”
席温纶嘴上说着“帮忙”,当他的手握住符瑎那一刻,霎时将长裤撕成两半!
符瑎被吓得一哆嗦,下巴被席温纶捏过来,狠狠地吮吻。
舌尖相邀共舞,体温相交融合。
像是人世间许许多多的普通恋人。
符瑎似乎沉醉在吻中,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消失浑然不觉。
他有时会想,如果真能与席温纶成为情侣就好了。
这个人的一切,他都不想放手。
浴缸里的水波激荡,一圈圈剧烈摇晃着溢撒出缸外。
视野皆是白雾,意识渐渐朦胧。
水中是最好的润hua,也是最好的遮掩物。
符瑎忘记了那些所谓条条框框,他感受着自己的治疗目标。
好像治疗效果不错?那是不是可以……
反正这是水里,应该会比在其他地方容易许多。
他大著胆子想要施行治疗的最终过程,如果一切顺利,那也算圆了他们两人一直以来的心愿。
竟然出乎预料地顺利,足够柔软与放松状态下,他竟不觉得难受。
符瑎不免有些激动,这隐疾居然真的能被自己治好!
席温纶是不是会更加在意他一点?
能拿走他重要的东西,也能成为他特殊的存在。
无论如何,这样的记忆能让自己永远在他心底留有一席之地。
想像倏然间戛然而止,席温纶踩住急刹车。
“抱歉。”
符瑎怔住,无措地询问:“怎,怎么了?”
不是期待了很久吗?不是非常想要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吗?
席温纶亲了亲他的额头。
“或许,可以等一等?”他的态度温和,行为却十分坚定。
符瑎本来体能就跟不上席温纶,如果后者不想,自己也不能如何。
他的心像是猫咪被挠乱的毛线球,不仅无法理清,更是炸出许多细碎的丝。
“好。”符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直到被席温纶擦干抱回床上,他仍旧处于那时被拒绝思绪中。
前者似乎因为工作劳累,先他一步睡着了。
符瑎摸了摸他眼底乌青。
好像真的很忙……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理解席温纶这么做的原因。
明明他们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才产生交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拒绝?
少顷,符瑎倏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结合最近的事情来看,自己会不会只是席温纶想要与别人在一起的工具。
像他这般的上层人士,身边真的会缺美人吗?
即便被落了面子,季邵亭不还是屁颠屁颠地赶着上。
想想这一年里他做的事情,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
这样的自己空有一张漂亮脸蛋,该如何留住席温纶?
况且现在ED已经不成问题,他想要把初次留给真正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符瑎眼皮隐隐盖上桃粉,他几乎控制不住地落泪。
论到底,他们仅是协议关系,席温纶后来也没与他谈论过未来。
是否意味着,这是他们最后能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