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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动地点除了别墅就是酒店,自己都待得腻味。

席温纶紧握着他的手,“不想住?我们可以在外面搭帐篷,但是东西还是得放房间。”

符瑎勉强同意了。

整理好东西,又吃了些东西,小憩一段时间后他们遂开始为露营做准备。

符瑎想着在网上搜点攻略,毕竟他也没经验。

席温纶轻轻松松地背了个包,手上提了些东西,回首招呼道:“走吧。”

“啊?这么快?”符瑎还穿着拖鞋,坐在床上晃腿,“我鞋还没穿呢,帐篷之类都收拾好?”

席温纶把鞋递给他,而后握住他穿着长筒白袜脚,佣人们总喜欢给符瑎买一些可爱的东西,这双袜子脚面是浅粉色猫爪。

他捏住脚踝将其塞进鞋里,又替符瑎系好鞋带。

随后在富有肉感大腿处拍了拍,腿肉把略微宽松裤子撑得快要满溢,旋即像水袋样晃荡。

“啧,身上没肉,怎么就这附近肉最多呢。”席温纶颇为欣赏符瑎脂肪的囤积部位。

又瘦又有料。

符瑎立即站起来,拒绝这人的动手动脚,“那我又不能控制!”

躲过了席温纶打算往他屁股上移动的魔爪。

这人表面上装模做样,让别人误以为他多有教养,私底下却对自己这般流氓,真是道貌岸然!伪君子!

符瑎白了他一眼,“真的拿好东西了?”

席温纶自信颔首,“放心,我露营经验很多。”

“好吧。”符瑎相信了,他一般不怎么骗他,暂且相信。

反正自己也没经验,大不了到时候跑回酒店住。

山顶划分有一片露营局域,周围有时会有酒店安保巡逻,因此相当安全。

等他们到的时候,甚至看见了不少帐篷聚集在一起安营扎寨。

席温纶牵着他穿过几条林荫道后来到一处视野开阔地,离方才遇见的帐篷很远,相隔着一大片树林。

“这里日出视野最好。”席温纶解释道。

符瑎也不想跟那些人靠得太近,于是便同意了。

只见席温纶脱下大背包,从里边拆出一个大帐篷,三下五除二就扎好并充满了气。

符瑎全程没有插手的机会。

“呼。”席温纶抹了把额头,“这样就差不多了。”

符瑎万分崇拜地看着他,“哇,你居然真的会这个!”

小说里的总裁也太厉害了吧!简直十八般武艺全能啊!

得到了心上人夸赞,席温纶唇角扬起的弧度不断增大,“还行,挺久没干。”

“以前是什么时候?”符瑎见帐篷已经被搭好,他便帮着一边干杂活一边聊天。

总不能他俩出来他啥都不做吧。

现在席温纶喜欢他还好说,万一以后不喜欢他,什么理由都能推锅给他。

“等弄好了和你说。”

席温纶并没有制止,他在外面布置一些简单防干扰道具等,符瑎就跑到帐篷里铺被子和枕头,还拿了一张小桌子进来。

这帐篷相当大,不仅有睡觉的空间,还有他们一起喝茶吃东西地方。

安顿好一切后,天色渐渐趋于暗沉,月亮爬了上来。

露营最不好一点就是蚊虫多,符瑎在外头待了一会儿便受不了,他皮肉细嫩,还是招蚊体质,出去一下就感觉到浑身都痒。

席温纶做好驱虫布置和照明后也钻进帐篷里。

看到符瑎将长裤捞起,在纤细的小腿上涂着风油精。

他见席温纶靠过来后,举着绿色的小瓶子问道:“要来点吗?”

席温纶没拒绝,他将自己适才不查被蚊子叮咬的手臂伸到符瑎面前。

符瑎挪了挪屁。股,把他手臂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用,风油精在那些肿起小包上点涂,激得手臂的主人“嘶”一声。

他讪笑着用手将风油精抹开缓解刺激,“你刚刚还没回答我,以前你是在哪里去露营?”

难以想像有钱人家大少爷会干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会开个冰箱已经算二世祖其中的翘楚了么。

席温纶敛下眼睑,“其实我母亲死了以后,席经亘那一家就不怎么管我了,我那时候不想上学,就经常逃课飞去其他地方散心。”

符瑎帮他抹风油精手一顿,心道有钱人不愧是有钱人,他平民同学逃课上网或者溜躂,富二代不高兴了直接打飞全球游。

您这心散得也挺远。

席温纶毫无所觉:“后来有一次被我姥爷抓到,姥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那时候正好快要期末考试,我就撒谎说已经放暑假了。”

“姥爷那时候也很忙,他派人把我接到他们在国外的家里,我姥姥那时候正好跟一个朋友唠嗑,她说现在小孩都去夏令营,说在那里锻炼能力,就把我给送过去了。”

符瑎注视着他,“夏令营好玩儿吗?”

“一般吧,不过确实教了不少野外生存的东西,那里只有我一个黄皮肤的,其他人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自己搭。”

“回来以后感觉这种露营挺不错,有空的话就会去一次,不过最近很忙。”

手臂上最后一个包上风油精也被抹匀,符瑎将盖子盖好,“齐活儿!”

旋即得到了一个吻,席温纶眸色温柔,“谢谢宝宝。”

“别叫我这个。”符瑎有些难为情地扭头,这种称呼不知为甚总让他觉着奇怪,有一点害羞。

席温纶轻笑出声,“怎么,只许你叫我daddy,不许我叫你宝宝了?符大人,州官放火不能不让百姓点灯啊。”

“什么东西,我哪有?!”符瑎本来就嘴笨,被他这么一打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遂扑上来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席温纶好笑地拍拍他下臂,“要呼吸不过来。”

符瑎“哼”一声放手,顺便避开他欲凑过来捏自己衣角手。

两人又笑闹了一段时间,还用了些席温纶带过来的水果和茶。

高强度运动一天,符瑎耐不住疲惫打了个呵欠,耷拉着眼皮,“我想睡觉了。”

随后他又奋力摇着脑袋使自己清醒,“不对!我差点忘了,今天,啊不明天是我的生日!”

“礼物……”符瑎“呢”字音还没发出来,露营灯被关掉,帐篷顶上的一扇布窗忽然掀开。

帐篷霎时陷入黑暗,唯有顶上的璀璨星光转进来,月半遮面,可月光犹盛。

清淩蟾光肖似月影纱,朦朦胧胧地覆在发顶,鼻梁,乃至肩膀处。

符瑎在月色的辅助下,模模糊糊中瞧见了席温纶。

他的睫毛亦被白纱覆盖,像是天鹅白羽。

“0点0分,祝我符瑎小朋友生日快乐,永远幸福开心。”

他抬头望了眼顶上的星月交辉,柔声说:“我从学会野外露营开始,就执着于找最美丽的夜景。一次偶然,我在登顶的时候遇见了它。”

“有时候我会郁闷,经常来这里舒缓心情。”

席温纶弯着凤眸地将一把钥匙放入符瑎手心,“星穹山庄就是我为了方便看夜景建造的,现在它属于你。”

“独属于我的秘密,现在无条件地赠送给你,只是单纯地希望你能开心。”

符瑎愣愣地盯着那串钥匙,和眼前的月下美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席温纶侧头吻去他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银色泪珠。

“我心甘情愿——”

第47章

双目逐渐适应黑暗后,深夜的微弱月光便皎如日星。

即使是在密不透风的帐篷中亦是如此。

“别开灯。”符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试图平衡早已紊乱呼吸。

席温纶显然也并非往日的平静,“没在开,看不见。”

殊不知月亮早已将一切显明得昭然若揭,席温纶仰视着shen上之人。

浅浅的光线从天窗处投射,符瑎浅粉色发丝与周遭格格不入,月纱洒落下竟自成了绝佳的发光体。

蟾光沿着他似是上帝雕刻过的精致轮廓流淌,月亮替人亲吻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从额顶到鼻尖,再到被咬艳/红的唇,旋即流泻至光滑/赤luo脊背。

水光滟潋桃花眼中散落着星点,浮光跃金,眼瞳比潭水更加幽深,暗流在其中涌动。

磨ceng翕张,极其考验人的体力。

符瑎细腿显然无法通过这般严苛的考验,但最初夸下海口是自己的,他说什么也要完成了。

席温纶深深蹙着眉,汗珠坠落,不上不下的状态他比他更难受。

但他此刻正深深地为符瑎着迷,爱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某些人用尽千方百计都无法走进内心,但就是有人能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符瑎既然要取悦,当然很在意对方感受,抬眸时却无意间撞进一双饱含深情的凤眸里。

他不由怔住,连动作都为之一顿,摸不清席温纶如今想法。

是要跟自己告白吗?好像氛围还挺合适的。

符瑎心不受控制地跳动加快。

席温纶倏然起身,旋即吻住他的唇,舌舔过被咬伤地方,“别咬,我心疼。”

暂分,两人额间相抵,鼻头碰触。

席温纶低低地笑出声,“不是说要?怎么停下来了?不行?”

符瑎刚刚还被吻得晕头转向,听到这句话后遂清醒了几分。

原来没有要告白意思啊……谁说他不行?!

他一把将席温纶推回垫子上,“不可能!嗯……”

直到腿部肌肉无力地颤抖,符瑎本人方才软着身子滑下,大口地喘气。

“呼,哈,太累了。”他爬了一天山,还要完成高难度动作,实在过于疲惫。

席温纶亲亲他的脸蛋,“没关系,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

符瑎第二天醒来时,是被硌醒的。

他睡的不太好,昨日的劳累并未消退,迷迷糊糊转醒后,往枕头那个来了个回手掏。

“什么东西?”符瑎强行睁眼,看见自己握在手心的是一枚遥控器。

紫色心情朋友那款。

这枚遥控器与它操作的物件配套,浑身上下通体透明,里边电池电路板等清晰可见。

此物立即让符瑎想起了昨夜不愉快的回忆。

他把自己气清醒后转而去寻席温纶,却发现人不见了踪影。

符瑎掀开被子打算去外面找人,而他要找失踪人士正巧从帐篷外钻进来。

一个透明外壳遥控器被扔到了席温纶脚边,他扬眉道:“起床气这么大?”

符瑎羞得脸都红了,“你还好意思说,干嘛买透明的!”

那种东西搞透明干啥啊,为了看得更清楚?听起来更加bian态。

“意思是,不透明你就同意?”席温纶极力避免自己声线泄出一丝笑意。

符瑎将眼睛瞪得滚圆,“没有!!”

他斜眸一瞧,就知道某些人又在逗自己玩了。

更可气的是他每次都上当!于是又缩回去拒绝和席温纶对话。

咋惹人还得咋哄回来,席温纶揉了揉那团被子,“好啦,我错了,你今天生日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符瑎想了想,他确实真没有太想要,昨天这人还给自己送了一家酒店来着。

可他作为咸鱼,虽然喜欢玩游戏,但是并不想在三次元也玩经营游戏啊!

现实可比游戏里糟心事儿多多。

“我好像不太会管酒店。”符瑎叹气,别人送的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就退回去。

席温纶无所谓道:“这有什么,这家酒店一直由职业经理人管,而且席氏那么多产业,每一个我都亲自盯那怎么管,你就安心躺着收钱吧。”

酒店是管不了一点的,但是一听只收钱符瑎就有兴趣了。

“咳,那还是可以放手里玩玩的。”他慢吞吞地从被子里出来。

席温纶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真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符瑎眼珠子转了转,“协议上钱你别不给我。”

“给给给,协议到期就给。”

席温纶将他提溜起来,“先洗漱一下,待会儿回酒店吃早茶,”

“哦——”符瑎拖着长音,兴趣不大。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不是太好哄,随便送点东西就行,都用不着大出血。

他正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折腾点什么事情出来,眼前倏然飞过一块排骨。

“这个好吃。”

自己的碗里不知道什么时后被席温纶夹满了,菜堆成小山。

符瑎将那块摇摇欲坠排骨夹走,塞入口中。

嗯,确实很好吃。

他倏然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重要,眼眸不由偷瞄着专心吃饭的席温纶。

就是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正式的告白呢。哥平时就这么穷讲究……啊不富讲究,不会到头来协议到病也治好了就把自己给踹了吧?

*

席经亘满意地盯着财报上数字,翘着二郎腿喝茶,可他这茶尚未来得及入口,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他好心情被打搅,立即觉着不爽,准备朝门口人大吼,看清来人后气势马上就弱了几分。

“妈?”席经亘语气怒意未消,“干什么都不敲门进我办公室。”

卓惠莲似乎比他更加气愤,“你当初可说好是拿席氏股份出来,怎么连你舅舅他们的股份都……”

席经亘不等他话说完便打断,“妈,你那套太保守了,有好事也不跟卓家谈谈,要不是我自己去,他们还不知道呢。”

“你!"卓惠莲无可奈何,她本意只是想吞些席氏股份过来,卓家是她原本的根基,她那些长辈亲戚又没什么经商的头脑,一直主要是她在把控。

本来投资就不可能全无风险,眼下席经亘一教唆,可是要挖她根基。

席经亘见她似是真的动了怒气,安抚道:“妈你那管道我也找了一圈人,他们都说好,放心吧,再说了押注得多,以后咱们跟席温纶掀桌子资本就越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然后他将计算机显示屏扳给卓惠莲看,“这才多久,涨幅就已经这么好了,您要是不乐意现在退了也行。”

卓惠莲脸色旋即缓和了不少,眼瞅着钱都投了进去,现下换出来才是真的傻子,“算了算了,我老了,你年轻争气就行。”

“我哪儿不争气!”席经亘提到这个就像被激怒小兽,席氏主家有两兄弟,自然是事事都被拿出来比较。

以前的席夫人刚去世,卓惠莲进入席家时,大家的注意力中心围绕着席经亘转。

席温纶只是模样较好,但他沉默寡言,且不善交际。

于当时运动神经发达的席经亘一比,更是阴沉得不讨喜。

直到几年后席温纶倏然突飞猛进,从社交手段学业成绩商业表现等全方面碾压,才真正翻身。

席经亘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原先那些溢美之词与灯光瞩目本都该是他!

自席温纶当上了席家家主后愈发风光无限,他们一家人明里暗里不知道被他使了多少绊子,吃了多少亏。

卓惠莲心有戚戚道:“最近席温纶对我们这里的监视越来越频繁,我们那些事绝对不能被发现!”

席经亘十分不屑:“被他发现了又怎么样,那些乱七八糟商业条约就是来为难咱们的。”

卓惠莲则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妈,别多心了,咱们的钱又涨了一点。”席温纶眉飞色舞。

事情朝她预想的方向发展,钱真实进账令卓惠莲表情放松了些,“但愿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

符瑎自打收了那家酒店,就想着尝试当成现实生活中仿真经营游戏玩一玩。

当然他本人出面是不可能出面的,大概就是负责打理的人拿了一些事务与他商讨。

符瑎刚开始还觉得新奇,连续开了几个视频会议以后就觉没意思了。

他抱着席温纶腹肌和他抱怨,“唉,为什么现实生活不能出点进度条或者经验值之类的东西,不然好没有意思,就算执行了什么东西也要等好久才有反馈。”

“要是像游戏一样就好了,有各种任务,然后爆一大堆金币。”

如果他的酒店,一dj就有彩色礼花爆炸,金币洒落旋即齐刷刷地汇聚到上边财富条里。

符瑎想到那样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笑得脸颊肉一颤一颤,呼吸喷洒到席温纶腹肌上,蹭得后者发痒。

席温纶正看着手机上短信,低头一瞧,发现符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衬衣下摆给抽了出来,从下边解开衣扣。

旋即拨了拨符瑎刘海,“做什么解我衣服。”

符瑎拍开他掌,手在他腰腹部抚摸,细腻的触感让人痴迷。

“好摸,不可以摸吗?”他很硬气,他俩现在这种关系也不需要害羞什么吧。

席温纶无奈:“你呀。”

符瑎手按在腹肌上,身子从席温纶手臂下边钻上来。

席温纶顺势抱住他的腰,在上边捏了捏。

符瑎见他举着手机,“你在看什么?”

“新闻。”席温纶言简意赅。

符瑎大略扫了一眼,他反正是看不懂,但是他能看出席温纶似乎心情不错,”有好消息么?”

席温纶闻言抬眸望了他一眼,扬唇,“有鱼上钩了。”

第48章

席温纶说的话符瑎并未放在心上,公司相关的事情他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只需要每天躺在家里玩耍享乐就好。

这么一想,符瑎顿时觉得自己彷佛成了大BOSS,席温纶倒像是给他打工。

某次过于放松时他无意间脱口而出,旋即得到后者一声冷哼,之后微凉的手从衣摆下探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不是他能控制得的。

欢愉片刻过后,符瑎脑中浮现出这BOSS不当也罢念头。

他就这般悠哉悠哉地又过了一段时日,直到他趁着一次周末跑出来在庭院里晃悠。

由于两人都没有养宠物,因此符瑎出别墅的任务也仅仅是给呆在家里快要发霉的自己翻面,顺道晒个太阳。

长久居于室内令屋外的日光格外刺眼,灼目辉光从指缝间穿过。

符瑎打了个呵欠,自从他有次因为运动过多晕倒时,席温纶才注意到他近期的生活实在糜烂得有些过分。

于是符瑎便被打包送去了医院做体检,体检结果看得医生直皱眉头。

当晚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被席温纶制定了相当健康的阳间生活规划表。

符瑎相当不情愿,“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再说了一下子我也很难改过来啊。”

席温纶此刻正半倚在沙发上划平板,闻言放下手上的东西,瞥了一眼面前气得双颊鼓鼓人。

他直勾勾地盯着符瑎,“如果我说,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更长些呢?”

趁后者瞪大双眸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席温纶凑上前在符瑎唇尖印下一个浅浅吻。

柔软触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方才品茶时不慎染上茶香指腹。

“我会跟你一起努力,努力活久一点,能照顾你一辈子。”

符瑎脸不争气地红了,“……”

高招,实在是高!

不过这位大兄弟,您是不是忘记了咱俩的岁数差有点大?

即便如此,他的态度仍是不顾本人意志地软化下来。

席温纶倒是也真说到做到,作息规定与饮食控制严格到符瑎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相比之下,符瑎大概也就是稍微改改生活习惯程度。

除去俩人偶尔会在晚上的事情有些失控外,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但符瑎生活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变故。

一个躺列表万年不联系人突然给他发了消息。

符瑎看了原主对他备注,并不是人名,而是一个昵称“曾大头”。

这个昵称与原主好友里基本都为原名命名,甚至连父母都是标注原名且括号关系的状况格格不入。

估计是原主难得的关系不错的人。

曾大头:瑎啊,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再过一段时间你的休学就要结束了。

曾大头:虽然你爸妈是一时气在头上给你同意的休学,但是真的打算混娱乐圈不去上学吗?当十六年教育漏网之鱼?

接下来又是一段苦口婆心的劝学长文。

符瑎皱着眉头看完了,他原本打算回去继续上学的,但他现在不太想离开席温纶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大学。

要是跟他说一声转到附近的大学呢?符瑎挠挠下巴。

反正是小说里的世界,总裁抬抬手应该就能做到吧?

毕竟富豪给孩子买学位事情在现实里就不少,而且自己不需要去什么高档次的大学,只要给他跟原来差不多层次学校和专业就行。

生前高考也不能白考啊!

不过最近因为席温纶工作繁忙,一直没来得及提这事儿,并且符瑎准备拖到休学时限结束再说。

谁家好人愿意上学啊,要不是怕被养成废物,离了豪门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坐吃山空,打死他都不想去。

按照医生制定的健康生活要求晒够太阳后,符瑎打算慢慢踱步回去。

他因为很讨厌运动,选择用步数代替,好在家里庭院够大,散散步也不会感到腻味。

这次像往常一般走到了院子边缘,恰好正遇上佣人采买时进出的小门。

这扇门也相当与时俱进,甚至用是的带监控的电子锁。

门外是什么呢?

符瑎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扇门的权限,尝试着用手指触碰指纹锁。

“嘀——”

声音响起,锁便被打开。

符瑎盯着自己手掌,握紧又松开。

没想到席总给他的权限还挺高。

符瑎好奇地将门推开可供人通过的宽度,旋即从里边溜出来。

既然逛到边界,走一步是走,走两步也是走。

来都来了,他打算去外头瞧瞧,

未曾想一出门便撞上一人!

符瑎顿时汗毛竖起,扭头就想跑。

可他动作过于慌乱,不仅没能重新躲回去,反倒把自己关在门外。

符瑎:“……”

他一面使劲地摇着门把手,指尖着急地往感应处摁,一面后怕地回首望向人影处。

等等,怎么感觉这道人影,有些奇怪的僵硬?

符瑎缩着身躯,定睛一瞧。

那竟然是——商场里常见的塑胶模特!

只不过它身上穿着一套完整的衣服,头部被树枝挡住,这才没能一眼认出来。

符瑎霎时松了口气,不是真人就好。

瞬间从慌张的情绪中跳脱,他疑惑地打量那奇怪的塑料模特。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符瑎朝四周环视一圈,发现原来自家庭院背后接的是一片绿化带,旁近有不少高楼大厦,不远处便是一座人来人往百货商场。

他这才有了自己住在市中心的实感。

并且那位塑料模特并非孤零零的一只待在那儿,另几块灌木遮阴处亦散落了些。

它们可不像符瑎眼前这只塑料假人模特那么体面,衣服被随意乱扔,甚至四肢都被拆卸,滚落至茂盛草坪中。

符瑎眺眼商场,又瞥了眼假人们。

估计是商场里人搬东西经过这儿,结果不小心落下。

他遂觉著有些无聊,抬脚准备回别墅。

就在转身的刹那间,符瑎感觉到一块白色虚影直冲冲地朝着他的面部袭来!

符瑎心中大惊,迅速地把头偏至旁侧,四肢却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大掌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些偷袭者脸,便被人捂住口鼻陷入昏迷。

不是吧,又双叒来绑架啊?

失去意识前一秒,符瑎只来得及在心里吐槽。

……

当他醒来时,发现手脚被麻绳死死地绑住,粗粝绳面将腕部磨得泛红。

但身下触感柔软丝滑,符瑎一怔。

自己似乎是被放在了床上,而面前正坐着一个抽着烟男人。

还好,是认识,也许会更糟。

席经亘将快要燃烬香菸碾进身旁的翡翠菸灰缸中,斜睨着面前人。

“你醒了?”

符瑎眨眨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席经亘在紧张的错觉。

席经亘见他不言语,眼眸里添了几分烦躁,“说话!哑巴了吗?”

符瑎被他这声吼惊得心底打怵,不自觉将身体团缩。

事实上,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同这人对话。

“呃,你把我抓过来做什么?”于是乎符瑎问出了他第一个问题。

他发问好像取悦对面的席经亘,原本不耐烦的表情霎时洋洋得意。

席经亘清了清嗓子,嘴角不怀好意地咧开,“害怕了?哈哈哈哈哈你说,以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任我处置?”

他一脚把床踢歪,被绑住符瑎整个连人带床一起狠狠移动。

柔软床头凹陷,留下一个深深的鞋印。

“要是你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会放你一马。”

符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无法行动的自己,俯首垂眸。

你们总裁文反派智商都那么低吗?他真的很好奇自己被绑住了到底要怎么向这人下跪,在床上打滚?

席经亘似乎没意识到符瑎脑瓜子里乱七八糟吐槽,将符瑎低头看做是投降,忍不住继续得寸进尺。

“我告诉你,就现在这样,席温纶那小子来了也不好使,等下我就让你试试……”

“等等。”符瑎突然打断了他,“你把我抓来,是因为你的公司有事情发生吧。”

席经亘被他没头没脑的问题噎住,威胁的话语在舌尖打转后咽回嗓子里。

符瑎觉察到了席经亘一瞬间迟疑,“原来是因为公司出问题了,才把我绑过来想逼席温纶……”

“闭嘴!”席经亘明显地恼羞成怒,声音高了八度。

可符瑎却没被他的气势吓到,继续着他推理:“让我猜猜,是不是资金链断裂了,需要席温纶帮你们救场?可你真的敢对我做什么,真的不怕要挟没成功反而直接破产吗?”

“你知道个什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现在绑架行为已经犯法,恶意伤害他人罪加一等。”符瑎面色不改“况且你觉得席温纶是那种会轻易放过动他东西人?你如果只是公司倒闭,你们家钱还能让你继续当一个逍遥富二代,可你要是惹了席温纶还被抓到我这个把柄,不怕他把你送进监狱?”

席经亘一副被戳破心事的恼怒,他双目被怒火烧得发红,想要朝符瑎发泄却又不敢,指着他大气喘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你,你给我等着!”旋即留下一句反派经典话语后,摔门扬长而去。

等到席经亘彻底离开这间房,符瑎霎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塌下来。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但因为双手被捆成拳状,只能用突出来指节蹭了蹭床垫。

幸好,他尝试奏效了。

符瑎从刚进这间房就感觉到席经亘纠结,要不是害怕席温纶,席经亘也不会在绑了自己同时还找了间舒适床放置。

同时快要抽没的烟蒂也显示此人明显在这里坐了很久,盘算该如何处置他。

听发言与往日的相处来判断这人不像个头脑灵光的,于是符瑎便用一些可能会遏制对方的话语,让席经亘不要轻举妄动。

这样一来,他目前的人身安全应该是能有一丝丝保障。

果然人在遭遇到危险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超强潜力,刚才居然一点也不社恐!

符瑎顿时好崇拜自己!

激动了几秒之后,他霎时平静下来。

眼下该怎么逃出去,符瑎脑袋愁得发疼。

面对席经亘这类二傻子还好,要是面对席温纶后妈……

符瑎总觉得这女人看似卑微,实际城府深不可测,没有能从她手里脱身的自信。

本来打算跟席温纶继续好好地在一起,可惜天不遂人愿,他需要先保护好自己。

符瑎抬眸望着璀璨的水晶灯。

席温纶,快点发现他不见吧……

第49章

"席总,恭喜恭喜啊,又拿下一个大项目。"

“诶,老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大项目,也就是席总金山银山里一颗宝石而已!”

席温纶前脚刚踏出交易所大门,一些西装革履中年人便前仆后继地涌上来祝贺。

助理连忙将他们隔开,“感谢各位,席总接下来还有行程,等日后有时间再多聊聊。”

席温纶则毫不关心这些人的谄媚,平淡地询问助理:“之前让你留意的场地,有消息了吗?”

“是的,已经找到了几个地点。”助理低声附耳,“放出消息后,就有十来家顶尖婚庆公司”

兜里手机发出嗡鸣声,他藉着接电话躲开人群径直上车。

还没等到进入车厢,旁近被阻拦住心有不甘的人们竟看到无论交易市场如何风云变幻皆面色不改的席温纶倏然瞳孔微缩。

“你说什么?”

待席温纶命司机以最快车速赶回家中时,便看到管家带着一干佣人等跪着迎接。

一瞥到席温纶身影,管家愧疚得以头抢地,“席先生,是我们失职了,真的很抱歉……”

“符瑎定位报警你们没听到吗?”席温纶压抑着怒气,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情,之前不是没有想对符瑎下手的人,但都被安保系统挡住,所以什么都没发生。

管家一脸茫然,“报警?我们确实没有听到。”

席温纶怔住。

他在给符瑎choker里置有定位芯片,嘱咐他外出必须要戴上它,在别墅内可以不用。

符瑎同意了,平时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也相安无事,某次心血来潮出门后发现这东西特别容易弄响,不仅远程控制端疯狂报警,就连他脖子上追踪器也会叫个不停。

于是他便跟席温纶撒娇,让报警的时间延长一些,不然他出去玩太不方便。

受不了符瑎软磨硬泡,席温纶妥协了,未曾想这次妥协竟然被人乘虚而入。

席温纶按下脑中将那人碎尸万段冲动,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定位器没有响,说明符瑎并非在外边,而是还在他管辖范围内。

若是不在别墅,那么定是在另一个地方。

考虑到最近自己对卓惠莲母子行为,可能性极大!

席温纶猛地抬头,连管家的失职都赶不及追究,转身朝迈巴赫大步走。

“回老宅去!”

……

符瑎这边,他借房内无人的空隙好好地观察了一下这间房。

房内一切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但常见的生活用品并没有人使用过痕迹。

况且此处的装潢相当眼熟,应该是席家名下房产里众多客房之一,有钱人不仅房子多房间也很多,这里被人遗忘掉很正常。

他在观察途中抚上自己颈部choker。

奇怪,这玩意儿还会没电吗?不带一点声音。

符瑎回忆起前段时间溜出去玩儿,那时脖子上的项圈在他鼓起勇气和售货员说话的时候发出尖锐异响,差些没让他尬死在店里。

本来就是重度社恐,后面还被陌生人当成稀有动物观赏。

想想真是头皮发麻,以至于他尴尬得光速逃离现场,连想要的东西都没买到。

符瑎甩甩头,将那些糟心情绪扔到角落里。

于此同时,他发现客房里放着一座宝剑展示架,上边摆放着长剑的剑锋晃了他一眼。

符瑎脑子里顿时来了主意,他像蚕宝宝似得蠕动着尝试下床。

他因近日四肢时常被扳来扳去“运动”,极大程度地锻炼了韧带,总算是经过一番苦战后,成功地摆脱掉将自己捆成粽子绳子。

符瑎顿时舒了口气。

choker不慎被甩至角落,这东西戴起来相当麻烦,每次都是席温纶替解决。

于是符瑎决定先暂时将它留在此处。

幸亏总裁文里反派智商都不高,否则他早就死了几十次。

虽然席经亘似乎并非原小说中反派,严格来说是反派反派,但看起来依旧被这条规则束缚。

思至此处,符瑎胆子便大了起来,开始在门附近摸索,试图找到逃离的方法。

这人不会门没锁吧?

没成想他轻轻触碰到门板的那一刻,门便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隙。

符瑎:“……”

因为在家这个熟悉的场所,才导致警惕过于放松吗?

无论如何,他总算是有能从客房里逃出来的办法。

但难点亦在此,他要如何离开满是守卫与佣人席家?

符瑎思索片刻,决定先观察情况。

得益于曾经的社恐经历,他对陌生人天然高度敏感,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自己方圆几百米内出现的人类生物位置,并屏息隐藏自己。

在上一世,他用这特殊技能解决了很多无意义社交。

符瑎遂悄悄地小步跑出客房,打算躲开佣人们视线进行移动。

好在这栋宅子装潢走极繁主义,大大小小的遮掩物极多,他拎着鞋子蹑手蹑脚地在其中穿梭。

虽然一切看起来十分顺利,但符瑎注意到他遗忘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他在席家迷路了。

意识到这点的那时,符瑎手一抖。

鞋子就这样“啪”地掉在地上。

很快便引来了旁边专心擦花瓶佣人注意。

“嗯?”

佣人皱着眉往符瑎所在藏身处靠近,“刚刚不是扫过,哪里来的鞋子?”

完蛋,不会现在就被发现吧!

符瑎心开始疯狂鼓动。

由于他躲在屋内一个死角处,无法在佣人注视下移动。

他只能无力地蜷缩四肢,却阻止不了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符瑎窥见佣人手掌瞬间,一道声音传来。

“萍萍!下午茶时间到了,你躲在哪儿偷懒呢!”

那位名唤“萍萍”佣人霎时缩回手,朝声音来源地方回:“没有!我在捡东西!”

“有什么好捡的,赶紧端茶点去夫人房里!待会儿被管家知道又得挨骂!”

萍萍当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符瑎捂着自己下半张脸,肩膀塌下来,仍旧是不敢大口喘气。

他赶忙将鞋子收回来,放至怀中抱紧。

皮鞋不断在地板小跑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开关门“吱呀”后陷入平静。

符瑎静静地听声辨位,大概能摸清所谓的“夫人房”是这一层左手边的第一间房。

电梯在最显眼的地方,明显不是一个好选择。

夫人房过去一段距离便是往下楼梯,如果他要离开便必定会经过那儿。

幸好门附近放了一只巨大落地花瓶,能将符瑎完全遮住。

他趁佣人们送完东西下楼小憩时刻,迅速移动到落地花瓶的阴影处。

许是佣人离开时没将门关好,房间内二人交谈的声音传进了符瑎耳中。

里面似乎正商量着该如何处置自己的事情。

他不得不屏息凝神,悄悄偷听。

“你再重复一遍。”卓惠莲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缩头缩脑的儿子。

席经亘人称小霸王,难得在自己的妈妈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怂包姿态。

“我,我把席温纶养的人绑来了。”

卓惠莲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用用脑子,之前你带你卓家的亲戚们捅了篓子一块儿倒霉就算了,现在怎么又惹上了席温纶,你知不知道他对那……”

席经亘急忙打断自己的母亲:“那风口说到底还是你推荐的!我就是想跟舅舅他们一起发财而已!”

“行了,咱俩就别争这个。”卓惠莲扶额,她在这件事情上无法反驳,“但眼下只有席温纶能出这个钱,我们本来可以借血缘关系借你爷爷去压他,现在倒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妈,你真的觉得爷爷还能管住那小子吗?”

“你什么意思?”

“都成这样,爷爷理都不理,我看分明就是要抛弃掉咱们了!”

“况且。”席经亘神秘兮兮地凑到卓惠莲耳边,“我之前派人跟踪过席温纶,他对这小子可宝贝着,咱们把他握在手里也多一分胜算啊。”

卓惠莲沉默片刻,旋即颔首。

席经亘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把人放哪里了,让我见见他。”

席经亘忙接口:“就在咱家里,随时都可以见。”

卓惠莲轻敲他的脑门,“这次资金链问题,背后一定有席温纶手笔,折腾不了他,折腾折腾他养的人也算解气。”

“既然这样,不如给温纶喜欢的东西添点伤口,免得叫他不长记性。”

她摩挲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蝴蝶刀,言笑晏晏:“痛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门外偷听的符瑎魂都要吓没了,他超级怕痛的!

很可惜,房内两人无法得悉他心底抗议,仅是自顾自地越说越开心。

聊完后,他们商量着准备离开此处,去给被关着符瑎“小惊喜”。

符瑎真想婉拒,但他现在拒绝不了一点。

正思忖着该脱离这只花瓶,可楼梯处却听见佣人们说笑声。

这并不是一个离开好时机。

花瓶的位置其实不算死角,很可能会被从房间里出来的人发现。

符瑎抽了口冷气,他瞄见唯一能躲过这两波人的路径便是躲到楼上。

然而夫人房里二人似乎正在往门口移动,佣人们也正通过楼梯要回到岗位上,留给他的时间似乎只有几秒。

符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旋即飞速逃往上一层楼,在简单判断此处无人后,选择了一间瞧着豪华许多的房间门闯入。

他还真不是随便选的,普通房间难免会有佣人时常进来清洁,但某些有钱人不太喜欢佣人随意进入,大多会规定每日的某时间段做日常清扫。

这还是他缠着席温纶聊天时,后者随口告诉他的。

符瑎不知真假,但他需要赌一把。

显然,这间空无一人的房间说明他赌对了。

……

席温纶甚至等不及郑管家给他开车门,兀自推开匆匆地下车。

他走得极快,身后的人不得不也加快脚步。

郑管家疑惑道:“小少爷,请问您是否有要事回来?”

“郑管家。”席温纶声音顿了顿,但仍健步如飞,“您有见过符瑎吗?”

郑管家微怔,旋即摇摇头,“小符先生?他不是应该在您外头的别墅里么?”

席温纶脸更黑了,“带我去见卓惠莲,还有席经亘。”

“夫人此时应该还在三层,请您跟我来。”

他摆摆手,无需郑管家带领,迳自上楼。

待到达三楼时,恰好与出来的卓惠莲母子二人撞上。

席经亘一见到席温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条件反射性躲到卓惠莲身后。

席温纶瞧见他的模样便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他漆黑的眸底酝酿着风暴,两三步上前,一把抓住席经亘衣领,像拎小鸡那样拎起,将他重重地砸向墙壁。

沉闷的一声巨响,令卓惠莲尖叫起来。

她试图阻止席温纶动作,奈何力气不足,只得喊道:“温纶!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快把你哥哥放了!”

见卓惠莲着急,席温纶直接掐上席经亘脖颈,“别和我说废话,人在哪?”

“人?什么人?”卓惠莲第一反应是装傻,“你别是在外边听了什么风声,回来对家人发脾气!”

席温纶冷哼一声,手下继续用力,席经亘脸因缺氧涨得猪肝似的红。

卓惠莲被他的行为惊得花容失色,“温纶!他可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快放手!”

席温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唇角诡异地上钩,“真有意思。”

手掌又是一使劲儿,此刻席经亘已憋得脸色青紫。

“我说!我说!”卓惠莲眼眶泛红,“他就在三楼!”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席温纶爽快松手,外出时戴着摸过席经亘的手套往地下一扔,嫌弃地瞥了眼。

“真脏。”

席经亘咳嗽着软倒在地,卓惠莲急着去扶他,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哼,你,那小情儿,不在这里!我们,根本没抓他!”席经亘一面喘气,一面磕磕绊绊地说。

席温纶不明白,如此证据确凿时刻,他还在嘴硬什么,刚想开口。

此时熟悉的报警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50章

席温纶霎时精神一震,他扔下两母子不管,直奔声音来源处。

他一行动,席经亘顾不上方才气道被挤压的生疼,猛地冲出去。

奈何席温纶比席经亘更快,他马上便寻到了刚刚符瑎被关押房间。

报警声还在不断“哔哔哔”,可席温纶推门手尚未贴到门板,遂停在了半空中。

这间房门是略微被打开的状态。

席温纶深深地蹙眉,不好的猜想浮现至脑中。

在他后边赶到的席经亘似乎是跑得太快一时刹不住车,眼瞅着就要朝人撞去。

席温纶一个侧身躲避,猪突猛进席经亘便一头顶开房间门撞进去,摔得屁滚尿流。

席温纶:“……”

他抬眼扫视整个房间。

果然如他所料,房里空无一人。

地上零落散乱着些破碎的麻绳片段,床铺尚且有人睡过痕迹,choker被扔在角落孤独地发出叫声。

席经亘晃晃悠悠地从地上起身,“靠,真疼。”看清楚后吃惊地又揉了揉眼睛。

“啊?不是,人跑哪儿去了?”

席温纶神色愈发阴翳,语气不善:“这话该我问你。”

本来符瑎被这蠢货绑走就已相当烦躁,结果现在人还被搞消失了!

席经亘听过他这种语调很多次,每听一次紧接着自己便会开始倒霉。

他感觉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条件反射性地颤抖。

“不,不是我把他弄丢,他应该就在宅子里,应该……”

话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小到犹如蚊呐。

“去找!”席温纶甚至懒得去听他辩解,转身离开此处。

躲入某间房里的符瑎全然不知外面因为他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观赏起装潢。

大片的暖色加上窗台外繁茂的鲜花,以及梳妆台处各类名贵化妆品护肤品等,皆昭示着房里住的是一个女人。

“风格这么花哨啊,还以为巨富都比较喜欢低调点。”符瑎边走边喃喃自语。

他斜眸瞥见旁边堆积如山的网红名牌毛绒玩具,紧紧地靠着一架钢琴。

毕竟是别人的地方,符瑎不打算将此处的东西弄乱。

但这么多毛绒玩具摆在钢琴旁边,不会觉得很碍事么?

符瑎尝试思考房间主人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几分钟后他就放弃。

或许房间的主人只是想摆个钢琴做装饰吧。

符瑎耸耸肩,他正准备找个好地方躲着。

这堆玩具看起来似乎不错,能容纳下一个人数量。

他碰了碰那些玩偶,试图找到钻进去空隙。

旋即发现它们的排布相当紧实,不用点力气根本挪不动。

符瑎抓住一只熊腿使劲地扯,没想到这些毛绒玩具彼此交错着放,甚至还用细丝连着,那只熊动了,更多的熊猫熊猫兔兔狗狗等玩偶也随着一起动。

最终导致整个毛绒玩具堆轰然倒塌,玩偶们纷纷砸符瑎身上。

轻飘飘玩偶砸人算不上多疼,就是压在身上会很重。

“啊!好痛!”

倏然间符瑎感觉到自己的头似乎被某样坚硬的物体砸到,脑门似乎肿起一个包。

他从玩偶海里挣扎起身,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偷袭自己。

一只精雕细琢木盒子被摔成两半,里边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

符瑎心想完蛋了,这下他要怎么跟房间的主人交代。

他急急忙忙扒开毛绒玩具爬出,打算把盒子还原。

刚才视线被毛绒玩具遮盖没注意到,木盒里装的东西竟是一把沾染着陈旧血迹的匕首!

直觉告诉他,自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符瑎被这明晃晃凶器震惊得瞬间弹射起步,结果不小心踩着地面玩具,一个脚滑,膝盖磕到旁边的小圆桌腿,瞬间将其撞翻。

好巧不巧,放着的茶壶随着桌子一同倾倒,尚有余温的茶水泼到地毯上,瞬间将离得很近的木盒与匕首,甚至毛绒玩具都被打湿。

符瑎:“……”

很好,情况糟得不能再糟了。

另一边。

席温纶面色不虞地坐在正中央沙发上,卓惠莲与席经亘没敢与他一块儿坐,只好站在旁边,像两个罚站小学生,显得格外滑稽。

经过一段时间后,宅子里佣人前来回覆:“小少爷,真的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去找了,可并没有发现符先生踪迹。”

席经亘忍不住冷嘲热讽:“别不是悄悄跑出去被其他家逮到了还赖我们头上……”

“别说了!”卓惠莲将儿子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

席经亘还想继续开口,席温纶斜睨一眼,前者立即乖乖住口。

“监控呢?都查过了吗?”席温纶收回视线。

“这个,还需要一些时间。”

席温纶眼皮都没抬,“主人房没搜过,先去搜一遍。”

听到自己私人领地要被随意闯入,席经亘不干了。

“凭什么!”席经亘怪叫。

他抗议无效,席温纶瞧见他这副模样,直接起身。

卓惠莲忙上前拦住他,“当然可以了,温纶,你要先去哪个房间呀?”

“毕竟我们可没把符小先生藏在房间里,不怕人搜,你说是吧,经亘?”

她说完用眼睛朝席经亘示意,席经亘作为儿子立刻明白了母亲言中未尽之意,他对卓惠莲做了个口型。

卓惠莲颔首,“温纶,或许你很久没回家,还不太认识路吧,正好我的房间就在楼上,我们带你去。”

席温纶饶有兴致地盯着卓惠莲母子在他面前演二人转。

“走。”

路程相当近,不过两三分钟便到了卓惠莲房间门口。

她一边微笑着一边为席温纶等人推开房门。

席温纶尚未来得及看清房间内的摆设,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眼眶微微睁大。

熟悉的浅粉发丝从玩偶堆处露出,他手上拿着把带着血迹的匕首,利刃散发著寒光,地毯被不知名红色液体打湿。

看起来像是诡异凶案发生现场。

“你看什么也没有,啊!”卓惠莲突兀地尖叫起来。

比她声音更快的是席温纶动作,他迅速冲过去,长腿扫开碍事的玩具,将人搂入怀中。

符瑎似乎被这么多人突然的闯入吓得手抖,匕首拿不稳掉入了他大腿上方木盒中,安置好后又在他缩腿瞬间合上。

席温纶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搞懵了,伸出去抢匕首的手僵在高处。

符瑎倏然陷入这种很多人围着的局面,变得无所适从。

好在席温纶在这里,他还有地方可以躲。

于是他把席温纶胳膊拉下来,让他两手都环绕自己。

“你来啦!”符瑎用气音跟席温纶对话,尾音上扬。

方才还在苦恼该如何逃出去,以免遭受那两人折磨,没想到他救世主马上就赶来救他了!

席温纶着急道:“你跑到这里做什么,伤口怎样?止血么?”

“啊?哦,那个不是血。”符瑎解释,“我刚不小心把东西弄倒,然后红茶泼到地毯而已。”

“有一个盒子好像也被我摔开,我想把它捡回去放。”他伸出缩进衣袖里手,“你看,我没有碰到刀,也没有受伤。用袖子当手套去拿,还好穿了长袖。”

席温瞧见他这没肺笑脸,像只打翻水杯还无辜地对视小猫,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尖。

“刚才刀呢?”

符瑎指了指大腿处木盒,“在这里面,这个是不是……”

卓惠莲技师踩着细高跟,也要迈大步冲过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哎呀,符小先生没受伤吧,这东西是我私人物品,来,把它拿给我吧。”说着,她便要去抢走符瑎抱着的木盒。

在卓惠莲手指碰到木盒的前一刻,席温纶眼疾手快把它拿到身前。

她的五官霎那间变得扭曲,随后瞬间消失,挂上如常的微笑。

席温纶快速地扫视一圈房间,嘲讽道:“再怎么模仿,你连她一根毛都比不上。”

卓惠莲神色一紧,旋即像面对小孩撒泼那样无奈地弯唇,“温纶,你在说什么呀?是不是老毛病又发作了,你以前犯病的时候就经常说些疯话。”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没长进。”席温纶嗤笑一声。

“或者说,活在我给你造温室太久了?”

话说到一半,席温纶单手拿着木盒上抛又接住,卓惠莲心随着木盒上上下下。

席温纶倏然笑了,笑得十分畅快,“本来想再看看你们火烧屁股丑态,但既然你亲自把东西送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卓惠莲此刻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精神震撼,她甚至维持不住平日里温言细语优雅贵妇人姿态,像个市井泼妇般大吼:“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记得,你为什么会记得!”

“妈!你中邪了?”席经亘头一回见他妈妈如此失态的模样,她冲他生气的时候都要摆著名媛架子,似乎这是支撑着她的脊背骨。

席温纶懒得理突然发疯喊叫的女人,把符瑎从地上拉起,替他拍拍灰尘。

“走吧,先回去。”

“不行!你们不能走!把东西还来!”卓惠莲着魔般盯着那木盒,倏然往前猛扑过去。

她拼尽全力去抢,却在半途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

那是郑管家。

关于他们这一辈争斗,作为席老家主代言人郑管家通常不会过多参与。

争家产么,各凭本事罢了。

但如果郑管家掺和进来,那么意味着老家主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

卓惠莲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如果事情败露,她这几十年来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会白费!

此刻席温纶看上去倒是心情不错,尚有闲情地解释附带嘲笑:“你以为那点伎俩能瞒得过谁?”

“都已经成年这么久了,自己造下的孽,等到承担后果的时候反而无法接受?可笑。”

符瑎一脸懵逼地听完他们的对话。

这说的都是啥,他真的一个字都听不懂。

好在听不懂并非他一个人,旁边的席经亘也是满面错愕。

怎么连豪门秘辛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发生过啥事情?

符瑎放心了,就是把自己跟这二傻子放一块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他很快便没了继续思索下去的心情。

离开席家老宅后,他能感觉到坐在身边的席大总裁气压非常非常低。

通常来说,席温纶除了刚开始那时候会放冷气,后面的日子里对符瑎几乎可以说是温情蜜意。

席温纶这样,符瑎也不禁跟着一起紧张。

回顾整件事情,虽然最后看似席温纶这边占上风,但其实一开始是因为自己没太注意才会发生。

并且他对此事未知全貌,如果是触碰到逆鳞也不是不可能。

符瑎正在这边纠结着,手指和脚习惯性地小幅度动作。

席温纶听觉很灵敏,他觉察到符瑎似乎有些忐忑,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很长,也很复杂,你愿意听我说吗?”

刚刚把头摆过一边假装看风景符瑎迅速回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