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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袒你 程与京 34363 字 16天前

第31章 第31章不愿意见她和别的男人站……

没等她多想,家中门被人敲响,她去开门,来人是Brian和奢侈品牌她熟悉的一位SA。

Brian一大早抱着一堆衣服笑着和她打招呼:“早啊,太太。”

温晚宜:“你早。”

“你昨晚生病到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好些吗。”

“嗯,好多了,昨晚谢谢你帮我给江叙深发消息。”

“不客气,咱们总裁啊,那可是着急得很呢。”

Brian一只脚迈进家里,也夸张语气说道:“刚得知消息,马不停蹄从AIIB赶过来,会都顾不上开了。”

温晚宜只知道他从会议上过来,却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正准备问问具体情况,却见江叙深刚从书房出来。

刚刚笔记本鼠标没有拿,他来餐桌上拿东西,见到门口的人也熟视无睹,淡漠得如同没看见。

Brian精神抖擞一下,吓得一下不敢说话了,也悄悄给温晚宜递视线。

“江总怎么在家?”

“他一直都在,今早没有去公司。”

Brian长吁一口气,他还以为江叙深这会儿该去公司了。

八卦的话也没敢太怎么说,他只是要人把后面那批衣服也拿进,自己则抱着最喜欢的那几套,说:“这都是江总亲自挑的,太太,您在家,今天正好来挑挑选选,看看喜欢什么样,我下次再叫SA拿货也有个具体品类示例。”

温晚宜正视起眼前这些衣物,问:“这些是江叙深亲自挑的吗?”

“对啊,江总昨晚要我给您准备的。”

说了一半又怕江叙深听见,压低了声音。

“江总好关心您呢,我还以为他有哪里惹到您想买东西哄您,现在看啊,这就是日常罢了。”

温晚宜望着Brian在衣帽间清点数目,还有那一堆她在大牌店才会见的衣服,各种品类他都有叫人拿来一些。

而且全都是些高定,春夏新款系列。

有些她才看过网上服装秀,上了秀但想买都没处买的。

温晚宜原来才不是这个消费水平,跟着江叙深,消费水准都得升级了。

照这样下去,她得想到时候婚约结束她得欠他多少人情。

也知道江叙深不在意那个,温晚宜只在衣帽间看了一会儿,之后端着手里热水杯抿了口-

早晨八点半。

温晚宜换了衣服紧赶慢赶去了理深。

刚去办公室,大家在工位上面色不佳,即使是还没到开市的九点前,整个氛围也都略低沉,像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情。

领导办公室里张总在说着什么,文件还摔了两叠。

林澜就在其中挨着说。

温晚宜拉开办公椅,也问旁边何莉:“怎么了,这是又出什么事。”

何莉本来对着自己屏幕在出神,听到她声音惊讶一下:“你来了。”

“对。”

“昨晚谭妙菱不是说你生病了吗,歇一晚就过来了?”

“今早好了一些,再说工作上的事情也歇不下。”

“害。”何莉:“你这请了假都还能专程过来一趟公司的,也是狠人。”

温晚宜坐下,也把自己带的一份豆浆递给她,问:“我只来待两小时,因为原本是请了假的,办公室怎么了,张总在生什么气?”

“唉,还不是辉呈资本,你知道他们算是我们亚洲的新锐PE了,可是惠霞能源的这个项目,客方临时撤资,那还是张总看中的核心项目,他年前就保证过会完成拟募资7亿港元,现在倒好,这边很多计划都要变动。”

温晚宜知道这个项目,她也协助过项目的材料准备。

撤资原因有很多。

市场变化,或是竞对报价,再或者是内部权力斗争。

这很突发,可辉呈资本不一样,那是张理那边巩固多年的人脉,这次项目也是板上钉钉,中途出了岔子,领导自然是发大脾气。

这次撤资原因主要是辉呈那边自身家族内斗加继承纠纷。

再接着,大概也是评估过许多数据相关临时做了决定。

听了这则消息之后的温晚宜,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工位上一边处理昨晚的事务遗留,再接着去搜了辉呈相关的资本构成。

在其中的关系链里,她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打开了陆承宣的聊天框:[邰芫华,认识这名字么?]

陆承宣那小子的消息向来回得快:[我兄弟前前前女友,他去澳洲留学时认识的大小姐。咋了?]

温晚宜闭了闭眼。

稍微缓过昨晚生病,这会儿才退烧后微微滞后的迟缓感。

她:[她不是辉呈银行老总的千金女儿吗。我们项目资本方撤资,跟她有关。]

陆承宣:[嘿嘿。]

陆承宣:[你今天找哥干嘛,就为了问这个?这么多天不回个消息的,干儿子什么情况了我也不知道,就来套消息啊。]

温晚宜:[别白瞎。直接说。]

陆承宣早习惯了温晚宜的直接,也说了知道的:[辉呈银行的老总女儿,也是我兄弟前前前女友,但那也是我们大学时的事了哈,现在人家可是圈里首屈一指的财阀千金,手里资本不知道多少的,咱们可比不上。]

温晚宜本想问问有没有联系方式。

还没说出,办公室门打开,一身职业套裙的林澜从中走出。

即使经历了张理那么大一番脾气发火,女人此刻面上也半点不表现,沉得下气,处变不惊,也是她本身的人际魅力之一。

温晚宜有眼力见地拿着自己打印好的资料送上去。

“澜姐。”

林澜本在想事情,突然过来个人还惊讶了下。

定睛一看,瞧见是温晚宜,神色也放松下来:“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昨天不是发烧请假么。”

温晚宜:“还有工作遗留,也过来看看您有没有什么事情。”

林澜挑着眸:“你这发了烧,也还专程过来,没什么事吧。”

温晚宜:“没事,都是小情况,我已经好差不多了,澜姐,您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随时尽管吩咐我。”

林澜拐了个弯,刚巧走过刚刚的办公区到了电梯前。

看着身旁做事伶俐而谈吐涵养,特别是有一张漂亮面孔的女人,心头刚刚还浮躁的情绪一扫而空,无端地平和了些。

“小温,你来了也有几个月,跟着我也做了一些事情。这次澜姐是真有事想交代给你。”

林澜要交代的事情,其实温晚宜一开始就稍稍有一些心理准备。

“这次辉呈撤资突然,但还没有完全下决断,我们这边除了何莉,你是我最看好的,抽空联系一下,看看目标客户还能不能挽回。”

关键客户反悔,理深肯定是得找人去“挽回”。

这个过程如何不重要,肯定是得去,起码得有个人收场子,收得好或不好,流程要走,再者,后续的一些事宜有个人扛担子,领导也能看出一个人工作能力。

这事要换一个人身上该有压力了。

到温晚宜身上,她觉得和她这段时间忙的事宜比起来不算什么。

她说:“辉呈资本这次撤资,是因为竞对报价么。”

林澜:“主要还是资本内部的一些斗争,赞同投资的少东家邰温书的伯伯,也就是辉呈二股东,联合其他LP施压撤资,主要还是看中了相同定位的澳蓝证券。”

差不多了解了原委,温晚宜点点头:“我了解了。”

除去她本身要忙的事务,这起事项也就短暂压在了温晚宜的肩头。

她才约好这周五的产检,医院的医生也给她发过了消息。

这次就是个最简单的检查,是温晚宜有时候不确定自己肚子里宝宝的动静,就老想着去医院看看,确定宝宝是健康正常的才放得下心。

在这之前,她又稍稍加班了两个夜晚,主要是对辉呈资本的主要人事结构做一个基本背调。

差不多了解了这次事项原委及客方的人际关系。

她给陆承宣打了电话,要他帮忙组局让两人能见一见。想见到辉呈的少东家邰温书是不可能了,人家这位置此刻是只见MD的,但要她们总裁出山多不容易,张理平常日理万机,那天发过脾气之后就表示只要底下人去解决,他一概不会出面。

而温晚宜,这边担子就重了。

因为理深这边所有人都认为,辉呈的挽回是必不可能。

林澜要她出马不过是走个流程,其他人对这事都是旁观看戏的态度,也除了她们要为事务奔波忙碌的打工人。

她还是通过陆承宣的关系才稍稍了解到那边的邰家千金邰芫华,知道她也是这次投资的实际决策人。

且,她跟对方有同年的留学经历。

温晚宜想着,通过约那位千金出来,再就是约她哥哥。

大家坐一起吃个饭,谈谈事情。

可这个过程也不会很容易,首先就是人家为什么要跟她约?她的身份地位让人值得么。温晚宜到这里只能稍稍动用了自己的一定地位和人际关系,她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要他让管家以自己温氏股东会成员的身份,去主动做了个情。

收到她电话的温高峯起初是有点不敢置信,之后劈头盖脸给她一顿说。

“你还知道找爸爸有事呢?什么事,还要动温家的面子,你说。”

温晚宜:“我工作方面有事。”

温高峯:“你那个破工作,一个月月薪才多少的,还不如直接辞职了回家,温家不是养不起你。”

温晚宜:“我月薪是比不过您公司,起码养得起自己。您别废话,话我是跟李管家说的,您要横插一手给我回电话过来,那就帮我办好了。”

温晚宜虽说跟温高峯经常性吵架,但确实是很少打电话拜托什么。

更何况这不算是拜托,她手里有温氏股份,提出这个要求是再正常不过。

温高峯也忍了忍,转换语气:“找你老爸办事,还不如直接跟我软点语气说话,我指不定直接帮你把事情办好了。”

“不需要。”

电话里,父女两人氛围稍稍沉寂一会儿。

温高峯沉默两秒才提起话茬:“晚宜,不是爸爸多管闲事,你妹妹之前说在医院看到你,你也说你怀孕的事,我之前太忙没时间问你,现在也好好问问你。你结婚的人到底是谁,孩子又怀的谁的?”

他最近听熟人说的才知道,温晚宜结婚了,还带了人去她外婆家见长辈。

可这事,他一个当父亲的都不知道,温晚宜没提过。

他不止觉得脸上无光,有时候静下心想一想,人到这把年纪跟女儿关系处得这么差,他也有一些原因。

温晚宜以为等不到父亲的询问了。

他在这时候突然提起,她下意识沉默一下,不知要不要告诉他。

“你那天提股份,爸爸是有点生气,因为股份这事我们都是不随便提的,哪怕一家人也不可以。你妹妹,她想去那个哥大,这也是爸爸的一时兴起,你不想,那爸爸也就不安排了,你好好和我说说,你是不是真结婚了,那个对象到底是谁?”

温晚宜知道她爸多少会听到风声。

她和江叙深互见了长辈,这段时间又有些私人上的安排,更别说上次她妹妹那件事。

温高峯多少能猜出来。

温晚宜问:“爸,您问我,是真的站在父亲的立场上想关心我这个女儿。还是说,你是为了你另一个女儿,为了对方的前途才跟我低头才虚与委蛇?”

要是曾经,温高峯怕是又得说了。

什么虚与委蛇,学了两天学问来她爸这儿说话这么文绉绉。

他们之间很多矛盾也来自于双方讲话太针锋相对,太不会表达爱。

可现在时节不一样,大家身份在变,想法也不一样。

温高峯喉管稍顿一下,说:“晚宜,爸做到今天这地步,是有些我自己没做好的,但是你相信你爸爸,那肯定还是想着你,期望着有一天我们之间能和和睦睦,你爸爸也享享儿孙那天伦之乐啊……”

温晚宜不想再和他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那没有任何动静的桌面。

温晚宜思绪短暂从紧急工作中走出,坐在自己沙发上从落地窗内看了看外面。

呼吸稍缓,好像短暂把刚刚的对话从脑子里剔除出去。

今晚本来和江叙深约好了吃晚饭,她这两天太忙,跟他说过两人大概见不了,他也理解,表示了让她多休息,再接着,他自己也有个人行程。

本来和江叙深说好今晚她会休息。

但温晚宜看看消息,觉得今天她是闲不下去。

陆承宣的人脉很有用,邰芫华的饭局很快约好,也只看今晚邰温书会不会来,这兄妹俩在圈子里名声也胜,都是讲礼性格好的豪门少爷千金。

温晚宜知道见面可能仅此一次。

在休息和加班去饭局之间,她只一秒做好决定,她要去见这个客户-

初循微云,京北数一数二的融合菜系餐馆。

店主是圈内人,开店也不为盈利,只为情调,所以有很多京北富贵人家时常来用餐,不知为店内每月换新的菜单,也是赏赏京北庭院风光。

温晚宜在陆承宣的一路引荐下往内,陆承宣和她介绍:“这店可是我千挑万选的,一般人订不到位,我是花了大价钱给你找熟人,人家破格给安排的包间。这面子到位吧?”

温晚宜穿过廊檐,只看庭院内清透的池塘,里面游着成色上好的红白锦鲤。

她说:“谢了,回头这账算我头上。”

“这有什么,你也难约上,我就当咱俩吃个饭了。”

去了包间,陆承宣给她安排了座,又给她倒水:“都怀胎几月了,多注意点。”

温晚宜端坐,手下意识抚在小腹上,过了这么段时间,她小腹也稍稍有些凸起。

穿稍微紧身点的衣服都能突显出来,她以手轻轻抚了抚:“孕期情况还好,你别担心。”

两人聊着,很快也说到那邰家兄妹的身上。

陆承宣道:“那个邰温书,原来和我小学同学,不过比我大几级。圈子里名声也还好,就是权力有点受他叔叔限制,他妹就不用提了,一傲慢大小姐,但遇了你,肯定要给几分面子,你一会儿就正常聊,能谈好你事情算好,谈不好,也当交朋友。”

“嗯,我知道。”

另一侧,顾苑牵着儿子严子瑜慢慢走进那更为宽敞也舒适的包间,温柔的语气哄着儿子:“宝贝,咱们是不是要先洗手啊,让你大哥哥带你去洗手,然后咱们再来吃饭好不好?”

严子瑜六岁的年纪,个头却比同龄人高许多。

眉眼和江叙深没有太多相像,却也是个小帅伙子。

严子瑜点点头。

江叙深也和母亲说:“你先在这坐,我带他去洗手间。”

顾苑点头:“那你媳妇,是不是今晚真不来了?”

江叙深本想着周末和温晚宜一同跟母亲见,但她太忙,他这边时间也难抽出来。

为尊重温晚宜,他也是想着自己先和母亲接洽一下,看看情况,好不好的也之后再说。

“她在家陪外婆,加之工作也忙,说过下次再聚,今晚你和严子瑜吃好就行。”

“噢。”顾苑想了想,其实听江叙深这么说,想不出那女人的样子。

不过,他能这么护着,话里话外不透自己媳妇那半点形象。能把话说这么圆满,看来也是挑不出错处了。

“好,那就下次,妈妈也只是想见见她,这也关心关心你们。我先点菜,你们过去。”

顾苑点好了菜,很快江叙深带着严子瑜洗完了手过来,严子瑜一坐到位置上就止不住的兴奋,说:“哥哥,妈妈总是和我提起你,说你有多优秀,当时的成绩有多好,我也好高兴啊,今天终于见到了大哥哥。”

江叙深上次和这弟弟见也是三年前。

那时候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不点。

一眨眼,变成长这么高的小伙子。

江叙深说:“那你也好好学习,去了小学争取考进前一二名,不让妈妈失望。”

“嗯嗯,妈妈给我请了好多辅导老师,这是我做的一年级作业,你看看呀,这还是我提前练习的呢。”

小孩还没上小学,却写得一手好字,作业本也是干干净净有条不紊。

江叙深看了眼,又瞥向顾苑看着自己儿子那欣喜满意的表情。

所有心绪藏进了眼神里,他只道:“很好。”

让儿子展示完,顾苑心头的满意劲也放下来,用开水烫了烫茶具,也说:“你呢,也和我说说你那位妻子吧,这么快结婚,是不是遇到了特别好的人,她特别让你心动?否则,你怎么会闪婚呢。”

年前见面还说过,他这辈子也不会结婚。

家中长辈催几趟,在他那里从不会得到回应。

可转眼,他就领证了。

而且,还这么护着对方。

提起自己的事,江叙深心里那点和母亲之间的疏离没变,他下意识还是不太想提自己的近况。

可想到温晚宜,心绪也不自觉放柔软些,面对自己母亲,他第一次没有了曾经面对他们的那种避让。

“她是个很好的人,很柔情,能打动人。”

跟母亲提起她,他再没有用那种夸赞的优点,只是说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我很喜欢她,也很动心,只是夫妻之间需要尊重,也需要克制。总之,我和她是认真的。”江叙深大致介绍了温晚宜,也讲了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加之她心头对外婆和妈妈的那种眷念,话语间的描述甚至打动了顾苑,引得她认真听了听。这还是他们母子多年以来,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听他讲话。

江叙深说完了,也第一次谈起近段时间他的行程:“我想的是这段时间工作就先放松一些,主要是照顾她的感受,及其她孕期其他的事情,再就是到预产期,给她换个新房子,安置猫猫狗狗,还有宝宝。”

顾苑认真地看着他,头一回见自己儿子面上有那样真情的表现。

提起温晚宜,也明显多了耐心,多了柔情,是真的感情。

顾苑甚至是不仅仅对那个女孩感兴趣了,她更多的,是感谢对方。弥补了自己没能给江叙深的,给了他那么多真实感受。

“我很喜欢你们之间那种互相尊重包容的观念,夫妻之间就是该这样。我当初就是和你爸……”

说到这,顾苑稍加停顿。

她知道江叙深不爱听她提他父亲,因为两人年轻时经常有争吵。

“妈妈只希望你不要怪我,这么多年来,大家总有自己的苦衷,妈妈去新家庭不是我想的,抛下你也不是没原因的,那原因不在你,是我和你爸爸,我们当初年轻时没走对路,后面才各自走上正轨,妈妈真的希望你理解我,不要怪我。”

这么多年,没法说不怪。

年轻时肯定怪。

只是现在江叙深思想改变了。

他说:“没法理解。”

顾苑眼眸微微变化。

他说:“不能理解您为了拼二胎,为了给严叔叔家里留下那个一儿半女,冒着生命危险去手术台的事情。”

顾苑神色稍加动荡。

她不知是愧疚还是高兴。

愧疚这些年对他亏欠,母子终于有一天能坐在一起说话,还是高兴他终于有一天跟自己敞开心扉,说了这样的心里话。

江叙深:“如果不是温晚宜,我不会主动和您来说这些话。”

顾苑说:“叙深。”

江叙深:“希望您家庭美满幸福,我的小家这里不用您顾,但是,长辈基本的分寸礼仪要做到。”

顾苑真的好奇是怎样的女孩子能让自己儿子改变那么多。

可江叙深很快来了电话,他起身出去接电话,也是此刻菜才真正上上来,顾苑望着那满桌的菜肴,却第一次没了话讲。

书香氛围拉满的走廊内,侍者时而经过,江叙深接了电话短暂站那儿听人讲,视线无意朝别的包间门瞥去。

也是从虚掩着的包间门内,他看见了里面熟悉的人。

包间内,温晚宜才就来意给邰家兄妹做了简单介绍。

邰温书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戴着眼镜略显清瘦,邰芫华说是傲慢,整个饭局其实也是听邰温书说,这次撤资事宜,他们是有些偏见存在,起初来了饭局看到温晚宜还有些不明白来意,直到提了工作的事情,他也明白,是理深为了撤资的事情而来。

邰温书说:“这次撤资,确实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们没有直接决策权。”

但温晚宜来时都差不多了解了,辉呈目前就是由少东家邰温书及其妹妹邰芫华决策,顶多就是他们的二股东从中作梗,一些内外部利益交错在一起,影响了决断。

“邰总,澳蓝证券不一定就比我们优质,您大概是被他们的什么优势所吸引?”

邰温书:“我也告诉你吧,辉呈资金流有些紧凑,我们股东会有些其他想法。澳蓝承诺过,可以帮辉呈协调部分份额上市首日卖出70%。”

“那不知道,您是否签署了他们的认购协议?”

邰温书想了想:“合同还没拟,我们也只是在商讨。”

那温晚宜差不多能理解张理为什么会在办公室发那么大脾气,对方信任其他公司,从而放弃理深,但稍稍了解过对家证券后就会知道,这实属不该。

“邰总,不是我僭越自吹自擂,这次项目我们的联系保荐人是中金和高盛,他们的分销能力想必您也懂,再者,澳蓝在去年的基金项目上爆过雷,这是我整理出的资料,加之,他们原来操作的“蓝天能源”IPO估值虚高,实际上应该达不到给您承诺的数值。”

温晚宜这两天加班就是加班加点查资料,做尽调。找同行公司的履历,包括分析各项事务细节,她才从中看出一些蹊跷。

一直不理解辉呈怎会在关键时期选择对家。

现在理解了,是少东家初出茅庐,被二股东蒙蔽,这事情,要不是圈内熟人,也该被所谓的虚高利润骗去。

邰温书现在没时间细看,但感受到温晚宜的认真,也从女人手里接过文书,大致瞟一眼。

所有规格,数目,清晰一目了然,甚至是对比分析。

他做事业向来认真,头一回也碰到这样较真的人,自然下意识给了耐心。

“这是你今晚做的么?”

“不,差不多是三天。”温晚宜:“这次您想撤资,我们MD也很焦心,在办公室殚精竭虑,他特别在意您那边的态度。这才派我来商讨,我也是考虑到您的身位,特意找了朋友想和您好好谈,约在这家餐厅,要是平常,我这样的消费怕是够不上。”

邰温书轻轻笑了笑,看眼前真诚而又稍显圆滑的女人。

也不自觉多加欣赏的眼光看她。

“你来了理深多久?”

“不到半年。”

“不到半年,张理底下有你这样的职员,是他的福气。”这才是真正的初出茅庐,邰温书在她身上有些看到了刚接手公司的自己,老股东涉权,他要争斗,要做决策,难免下了错误的决策。

看到温晚宜这样不卑不亢,愿意保持诚心来和自己谈。

他没有因为对方是实习生就轻看她。

“你很有诚意,这份文件我回头会仔细看看的,然后给你答复。”

邰温书给了手机界面给她:“你加我个微信,回头回你消息。”

温晚宜没想对方这么好说话,也同意了,连忙扫上:“好的。”

话说着,菜也上了上来,邰温书要她多吃,但紧接着,他那边也来电话。今天这场饭局本就是抽空才约上,如果不是陆家少爷的面子,邰温书怕是不会来。

但也正是这前面的烟雾弹打得好,他今天心情颇好,一开始给温晚宜设定了很高的身价。

临走前他说:“我有事,你们吃。”

旁边邰芫华也道:“哥,我跟你一块走。”

两人要走,温晚宜自是出去送,一直沿走廊往那头走,温晚宜也说:“希望您回去好好看看这份文件,理深诚意合作,工作方面也从未出过事故,希望您可以慎重,选择稳妥。”

邰温书:“好。”

温晚宜将其要送下楼梯,只是一拐角,转头碰到江叙深。

男人好似也是中途从包间离席出来,陡然在这儿瞧见他,温晚宜有点惊讶。

“你。”

江叙深:“和母亲吃饭,在那边包间。”

温晚宜了然,说:“我谈事情。”

江叙深往那边瞥了眼,看到走廊那头和邰温书说话的陆承宣,以及他们身后的女性。

他当然知道,半小时前看到她在这谈事情就发现了。

“不是说在家休息么。”

温晚宜:“本来是这样决定,临时有饭局。”

江叙深其实知道,看得出来她是临时出来的,也知道这场饭局重要。

邰温书过来才看见江叙深,身型微微一顿,自然知道江叙深的身份。

原高盛前掌门人,现在也是圈内数一数二的资本人物,当初辉呈会选择和理深合作,正是因为其华尔街的名声,也知道江叙深和理深千丝万缕的联系,才会信任。

只是从没想过和他见面的。

邰温书连忙说:“江总。”

江叙深也淡淡颔首:“邰总。”

邰温书看看他俩:“江总和温小姐……”

江叙深:“原来私人挺熟的。”

就是这么一说,邰温书听闻,打量温晚宜的视线更是浓重。

另一方面,多少对她更放心,江叙深虽说不直接管辖理深分部的事情,但能得他青眼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我刚刚正好和温小姐谈到事情,江总现在有没有空,我们去开个包间?”

如果是江叙深,邰温书可以把手头事推了。

毕竟和他吃饭机会不多。

“不了。”江叙深态度淡薄:“这边有家事,在和家人聚。”

“哦,了解了,那我就先走?”

“嗯。”江叙深:“你慢行。”

温晚宜连忙过去送客户,直到把客户送走了,这也才紧赶慢赶又往回走,往刚刚的包间走去,江叙深没进去,仍旧站在那儿等她。

温晚宜也走过去问:“你吃过了么?”

江叙深道:“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的感受了。温晚宜,你还记得我是你丈夫么。”

温晚宜:“……”

她无言以对。

在意他感受和他是她丈夫,这两者有什么关联么。

她说:“那个是我客户,这项目差点黄,实在没办法。”

江叙深回了句知道。他当然知道,看到对方面孔就知道对方是谁。

刚刚其实也想过要不要替她出声,但大致听了听,她的工作流程也挺对,他怕他进去直接影响了她工作,也就没干涉。

江叙深说:“我母亲正好也在包间,我们在聚,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温晚宜刚刚正好没吃,也就答应了他。

同他去过包间里,桌上的菜肴没有动多少。

她正好也饿了。

只是没瞧见包房的其他人,她坐下说:“你们到了多久?”

“没多久。”江叙深和侍者说,又加了几道温晚宜适宜吃的。

菜单还给别人后,他问:“身体好了?”

“好差不多了。”

“见客喝酒了么。”

“没有,是客户喝的,我没有喝。”

温晚宜:“邰温书是个温文尔雅的好人,他不会有劝酒这种腌臜事。”

听到她这样形容别的男人。

江叙深头一次觉得心里有种形容不出但又道不明的情绪酝酿。

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但不怎么好。

顾苑洗了手进来,也早知道温晚宜今晚恰好在这,没询问她不是本来在家,擦干手后笑着过去握手:“这还真是巧,晚宜,你好,我是叙深的母亲,顾苑。”

温晚宜早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过这一刻来这样突然。

她连忙站起,客客气气和对方握手:“阿姨。”

她知道江叙深母亲是目前京北文化交流协会的会长,身份尊贵。

她道:“老早听过叙深说您,今天终于见到了。”

单是第一眼,温晚宜入目给人的感觉是很浸润的舒适,不会太过阿谀奉承,但也不会过于柔软。

那张面孔明眸皓齿,又同时兼顾知书达理的韵味。

起码站在母亲的视角,她对这儿媳的模样挺满意。

“这是我小儿子,严子瑜,叙深应该也和你说过。”

顾苑注意力落到身旁的小不点男孩身上。

严子瑜头一回见嫂子,略微害羞,躲妈妈身后不敢出来。

温晚宜笑了下,回了句好可爱,之后下意识看江叙深,却见男人头一次在这样的场合话这样少。

她想了想刚刚的事情,又回味自己说过的每句话。

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江叙深或许是吃醋了。

第32章 第32章“抱紧点。”

“阿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刚刚才和叙深吃饭到一半。”顾苑本想加菜,直到服务员进来才发现:“诶,叙深原来加菜了。”

顾苑在职场打拼那么多年,之后去了文化交流中心,这些年,也在圈子里打出一套自己的为人处世风格。

面对温晚宜,端的也是温婉和气的架子。

她五十多的年龄,面貌又保养得好,看不出有五十。

相比于她的客气,她的儿子严子瑜算是平常稀松的那个了,趴在桌子上吃东西,啃大排骨,吃到一半还碰了碰自己的小牙。

顾苑每次目光落到他身上才会真实一些,里面有一些严厉和苛责。

“妈妈说过多少遍了,吃饭不要趴桌子上,衣领和袖口都脏了,哥哥和嫂嫂都在这儿呢,不讲究啦?”

可能是有外人在,严子瑜稍稍不好意思了些。

腼腆笑着坐直,说了句不好意思。

顾苑视线全程在小儿子身上,满意地笑了笑。

江叙深在这儿却不怎么坐得下去,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顾苑还想说他今晚怎么这么多电话。

可看江叙深出去并未拿手机,要说的话也顿在了那儿。

他这个儿子,多少和她还是不亲。

温晚宜也注意到了,在意江叙深情绪,坐了会儿和顾苑说一声,在他之后出去。

“江总。”

温晚宜走他身后,在江叙深要出去时喊住了他。

江叙深确实不是打电话,但也有事。

来时记得车停在了街区外,这个点,说不定车流多,他想去挪车。

但温晚宜喊他,他立住。

男人今晚穿的是白色衬衣,配黑西裤在夜幕里显得清冷而颀长,但那身型充满贵气。

他也看见温晚宜今天的穿搭,浅色法式针织衫上衣搭同色系半身裙,微微掐腰但看不出完整身型。

头发稍稍弄了小法式卷,也只发尾点缀一下。

耳上点缀一颗小珍珠,让她看起来更是精致而温柔千金风。

江叙深还是第一次见她戴耳坠。

很是好看。

“怎么了。”

“你去哪?我陪你。”

温晚宜刚刚就注意过了,江叙深貌似是有事,顾苑来后也不怎么说话。

“挪车。”江叙深:“来时Brian好像没有把车停好。”

“我陪你吧。”温晚宜:“趁着还有精力走得动,免得再待会儿真的有点累了。”

江叙深看了眼她脚上穿的鞋。

是香奈儿家的小高跟,她之前说过孕期就不会再穿高跟了,可今晚还是穿了出。

“怎么没穿平底鞋。”

“出门随便拿了双。”温晚宜第一句解释是这,但紧接着也稍稍讲实话:“好吧,其实也是因为我第一次外出谈事情,还是独自去谈。哪怕这次事情谈不下来,客方还是要撤资,我想还是尽可能认真一点。”

说着,像是很骄傲似的,她稍稍抬了抬脚。

“我可是孕四个月的人了呢,还能穿高跟鞋,怎么样,厉害吧。”

那小俏皮的样活像给江叙深邀功。

不知觉也暖了下江叙深心头有些冷硬的地方。

视线在她白皙娇俏的脸庞上落两秒,他敛眸,又瞧了眼她那双脚。

温晚宜的脚确实是娇小,脚背也白皙,每次穿高跟走多了轧出压痕就特别明显,偏偏她还不怕,穿过一次吃了痛还总是要穿。

江叙深本来站那儿像是也在想,之后,没有犹豫,过来将温晚宜打横抱起。

温晚宜还想着待会儿还得好好地回去见见他母亲,要想话术,还得来跟他对信息,这也是她跟着出来的目的。

没想到男人走过来手掌扣住她大腿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温晚宜身体悬空下意识低叫了一声,之后手臂条件反射勾住他脖子,可那一秒脸差点跟他贴上,温晚宜又是一阵惊吓。

“江叙深——”

“抱紧点。”

男人声线低冽而沉稳,他目光直视前面,像是完全不为所动,可那低沉声线像什么带有吸引力的弦音,悄然扣入她的心扉。

她近距离盯着他那张极具张力矜冷的脸庞。

温晚宜觉得心在跳,却又不仅仅是因为被他抱起来。

也是因为他这突然磁性的一声。

温晚宜:“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不怕我直接摔了,我心都要吓死了。”

江叙深:“我抱你摔倒的几率,不足你穿高跟鞋摔的几率十分之一多。”

温晚宜鼓了鼓气,有点不服气。

他这么小看她?真不知道她原来读书那阵又要考试又要去找实习工作,那段时间天天穿着套裙踩高跟鞋怎么过来的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突然。”

温晚宜窝在他颈窝压低了声:“……地抱我。”

江叙深没有说话,但他手里的劲稍压实了些,也这么稳妥地抱着他。

温晚宜安安心心待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以及,被他在路边抱着走的那种尴尬。

好在这是私房菜馆,这周围也都是些逼仄梧桐小道,除了偶尔两个行人,没有了别人。

温晚宜静静感受耳边吹过的风,还有他隐约的呼吸。

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绷着待了一会儿后,她才放松,也认命地伸过一个胳膊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也贴到他硬质的胸前。

“你觉得,我刚刚在客户那边说话怎么样?”

“什么,没听清。”

温晚宜抬起脑袋:“刚刚,邰温书,你不是吃醋吗?”

江叙深抱着她,瞥了眼她小脸。

“什么时候。没有。”

男人声音低沉好像真没有那事。

温晚宜抿抿唇,也解释:“辉呈突然撤资,澜姐着急坏了,所以她让我来挽回。其实大家都知道成功几率就那么些,我也知道这事挺难的,但是吧,就是憋一口气想完成。”

话说着,也终于到了他停车的位置,商务轿车的车后门打开,江叙深才是把她抱进了车后座。

没有提工作上的事情,而是让温晚宜坐好。

他说:“温晚宜,我帮你换鞋,你不要乱动。”

他去打开前座车门在前面拿了什么东西,再之后,一个崭新的鞋盒由他拿来。温晚宜稍稍惊讶了下,本以为又是什么奢侈品单鞋,却没想到,精致的鞋盒内放着的只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外穿柔拖鞋。

温晚宜:“……”

她实在不敢置信江叙深的车里怎么会放这个。

“这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怀孕后。”

“……”

温晚宜一时不知该无言他竟然在自己车里放女式拖鞋,还是该无言他竟然这么了解自己。

但今晚穿高跟鞋确实是极限,她脚其实已经有些累,小腿也绷得紧。

他抱她实属正常,要再不抱,说不定一会儿真摔了。

温晚宜很自觉地伸出腿,让他换。有了上一次经验,这次男人给她换起鞋动作只更加自如。

没一会儿,鞋子也换了上去。

她轻松一口气。

下地去踩了踩,不止外观好看,这拖鞋脚感还挺舒服。

温晚宜看了看脚面的白色绒毛,知道也是这个春夏最火的款。

还挺有眼光。

“那你说我换了鞋子能去见你母亲么。”

“可以,她不在意这个。”

“你跟妈妈见面,有没有提过我?”

“提过。”

“阿姨是怎么说我的?”

试完了鞋,温晚宜也重新回到副驾上,这次系好了安全带,手从底下探到安全带拉过去还不小心碰到江叙深准备开车的手。

两人手背又轻微相贴。

温晚宜没注意,江叙深眼眸却悄然深沉了些。

他没有立马开车,而是细致耐心地和她说话。

“我和妈妈说了你的家庭,你的背景,还有你曾经的过去。”

温晚宜保持平常状态平视他眼睛,可不知怎么的,从他眼里好像有一丝看出认真意味。

“那,妈妈怎么说。”

“她很认可你。”

温晚宜轻松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怕,到时候妈妈那边过不去呢,其实你和妈妈关系不好,也不用强行去维系。我们这场婚姻仅牵涉于人前,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我们共同的一些目的,要是妈妈那边太在意了,回头还不好收场。”

江叙深今天头一回那么想看她,打量她眼里的神色。

企图找出一丝,他想看到的那样。

“仅牵涉于人前,你是这样想的吗?”

温晚宜一怔,还下意识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

“不是吗?”

她还生怕了自己越界。

当初跟他商谈好,还协定好二人两年一到,甚至不必求同存异。好在江叙深是个人品很好的人,不似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所以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可以信任他。

她甚至觉得,或许两年以后,两个人也可以好好相处。

“我们当时合同是那样谈的。”

也不知是不是和妈妈说过的原因。

这会儿看着温晚宜那张脸,江叙深就始终想不起二人一开始那种相敬如宾的感觉。

刚开始领证的时候,他们说过二人一致对外,一律以这场婚姻为基准。

甚至两年一到,不必求同存异。

可是此刻,他慢慢改变了想法。

不想只是合作伙伴。

不想只是一致对外。

想她的笑只是对自己,她的偏爱也只给他。

他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

江叙深盯着她,实在不知道这样的话怎么说。

他说:“我跟妈妈说了你的事迹,你的家庭,你很好。不用太过妄自菲薄。”

“噢,那就好。”

温晚宜也觉得稍稍有点微妙,但又在意阿姨对她的看法,“那,那那,妈妈怎么说我呢。”

“妈妈很喜欢你。”

江叙深:“其实你本身也很讨人喜欢。”

温晚宜睁着眼睛看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江叙深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说:“江总,您别逗我了,我连跟我爸关系都处不好,是最死对头的人,平常见面了都要拌嘴,今天打电话他还说我,但是,他也关心我了。”

“你说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我和爸爸之间的恩怨也迟早会变好。”

“你是不是也这样经历过来的?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话今晚前所未有的多。

还时不时拿水杯喝水,可能是刚刚在邰温书面前说多了话,又或者是她心里也紧张。

她身子不自觉往他那儿倾斜过去,手和手肘也贴到他大腿边。在她看来,这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举动。男人的西装裤挨着特别有手感和质感,温晚宜只知道这段时间和他关系亲近了,他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他们的关系当然就要亲近。

越说着,她距离不自觉离他越来越近。

那女人身上的馨香像侵犯一般突入他的领地。

获取他的思维。

江叙深甚至下意识想到那天晚上她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她的唇,她干净清透的脸庞,单是盯着一个人都像是最直白的诱惑。

江叙深也是静盯了几秒,忽而熄灭了轿车引擎。

车门打开,他下了车去。

温晚宜没做好准备,甚至差点歪了,还是扶着把手才坐好。

“怎么了?”

“想起有公事,我让Brian来开车。”

男人声线低冽,可面庞仍旧是平日那样不近人情。

温晚宜看着他出去,甚至还想着,他是不是还介意着自己夸邰温书。

还是什么别的事情。

明天有产检,她还记得,和客户交谈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方面是领导的安排也是她的工作意愿。

江叙深是尊重她女性意愿的。

不可能是对她工作有意见。

但吃醋?

不可能吧。

温晚宜独自回了初循,侍者早已经在大门口等着,看见她回来,问:“怎么您一个人?江先生呢。”

温晚宜:“他暂时有事,客要减一位。”

“好的。”

温晚宜独自回了包间,却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她打开微信,刚刚通过好友的邰温书给她发了个表情包。

[小温,你很厉害,文件我今晚会加班加点看的。]

她说谢谢邰总。

又退回去看江叙深的微信。

没有消息。

打开聊天框看了看,两人的对话也是近段时间他给她的安排,他记录的孕期每周日程,包括孕妇孕期餐食,他都备注得好好的,发给温晚宜被她设置成两人的聊天背景。

两人从一开始的每月见面到现在的每天都住在一起。

温晚宜都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她想了想,抿唇,给他把备注给改了改。

3694。

改成,亲爱的孩子爸。

又想了想,改成江总。

最后觉得太客气,还是改回:江叙深。

他是江叙深,只是那个独特的江叙深。

她收起手机,起身回头看,顾苑走过来,笑说:“看你刚刚在出神,就没打扰。叙深呢?”

“他公司有事,先去了,一会儿秘书来送我们回去。”

“噢,他工作太忙,是这样,你也多体谅一下。”

“会的。”

顾苑看了看她面前的茶具,吃着饭,旁边还有一堆文件资料:“你是个很有主见有想法,也愿意为了自己事业梦想打拼的人。”

温晚宜敛眸,低头,惭愧地笑笑:“没有什么打不打拼,不过是为人生未来有一些依托,说了怕您笑话,人到二十五了,没做出什么成就,反倒还只是个职员。”

“我在你那个年纪里也是你这样想的。”

顾苑在她面前坐下,严子瑜去了外面走廊和别的同龄男孩玩。

她坐在这儿,望着那个小男孩,却像透过对方望谁。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叙深才刚刚出生,几个月,那时候我就出去了,抛下他,为了职场为了事业去奋斗,还和他父亲有了争执。他父亲是希望我一直留在家里的。”

温晚宜:“那您怎么。”

“执拗啊。”

顾苑:“年少轻狂,还是想闯出一番成绩,心不在家里。觉得人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才算事,那时候我也在想,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进步怎么这么慢呢,二十多了,没做出成绩,那个焦虑啊。”

近距离看女人,虽说容貌上有一些岁月痕迹,但依稀能看出她的魄力。

温晚宜说:“您已经很优秀了。”

“是,现在看那时候肯定是,可那时候哪知道。”

“年轻时候因为这些和江叙深父亲三观不同频,各自锋芒,闹出好多摩擦。后来想通了,事业是做起来了,可心里很孤寂,再回头看,想起二十多岁的年纪,发现原来我想要的其实一直就在身边。”

顾苑:“现在有了这个小家,和他严叔叔好好的,有一个严子瑜,挺好的。人生到最后,不也只追求那么几个温情时刻。”

这是长辈。

她说话时,温晚宜不能太多发表看法,她只充满尊重地聆听着。

到最后了,顾苑说:“我真的很谢谢你。”

温晚宜:“谢我?什么。”

“今天和叙深见面了,跟他聊了好多,他也跟我讲了很多有关你。他真的很喜欢你,一谈论起来话语里就全是你。”顾苑:“谢谢你给了他那么多我没给的陪伴。”

温晚宜想说,她其实没做什么。

可就着顾苑的话,她想到了什么。

顾苑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了个红包出来。

“给不了太贵重的,叙深也不会让我给,所以就只算这个红包,你收着,算是妈妈的一个心意,后面可能也不能经常关心到你们小家,一定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她的这句自称妈妈。

虽然带着距离,却令温晚宜心头一惊。

她盯着眼前红包,伸手慢慢接下。

心思却不在红包,而是想到了江叙深。

第33章 第33章指腹轻擦过她唇瓣。……

“陆承宣,你说,他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因为和江叙深母亲的饭局就那么散了,温晚宜临时又和陆承宣聚。两人在初循微云的隔壁茶室开了个包,温晚宜坐在二楼的临街窗边望着楼下梧桐树下人来人往。

“刚刚他直接走了,还没和我说工作上的事情,是不是对我有些什么意见。”

陆承宣最近手头上有些紧,刚玩赛车跑废了辆,他老爹把他往死里训,这才出来找熟人朋友。

本来没钱没女人就够烦了,好友还问他感情问题。

“你问我?你看我像是懂感情的样子吗。”

温晚宜知道,陆承宣肯定不知道。

他女朋友一年换十个,可以问陆承宣怎么谈女朋友,问他什么是喜欢,他不知道。

“大概是太喜欢你了吧,平常跟你公事公办时知道怎么相处,一亲近了反而觉得退却。”

温晚宜心头微动,下意识看向他。

陆大少爷还吊儿郎当晃着腿,手里掐着没燃的烟头在那闲散着,随口说:“如果是我真喜欢一个女孩,其实主动不是常态,退步克制才是男人的第一反应。”

温晚宜想这个问题想得费神,微微复杂地耸了耸肩:“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算了。”

她在这儿坐得没趣,吹风也没意思,起身说了句回家了。

经过陆承宣时把他手里烟拿过掐了:“请注意,不要抽烟。”

陆承宣像神了似的抬头看她。

直到女人纤瘦身影风一样离开。

温晚宜还是先回去消化了下今晚的工作事项,到家的时候江叙深还没回,豆豆在家等她等得焦急到团团转,岁岁也跟在旁边玩闹。来到家里大半个月了,岁岁身型也壮了小一圈,本就三个多月的宝宝此刻也是精力无限,每次吃完饭或是埋完屎就会满屋上下跑酷一遍。

跑完她房间还不够,书房领地要涉及,江叙深的侧卧也会去。

有时候小猫还会跳上门把手,去用身体轧门把手。

温晚宜在家的时候就会阻止,赶紧去把小猫抱下来:“那是爸爸的房间,可千万别去打扰了。”

这次逮完温晚宜自己都讶异了。

回想自己刚刚下意识说的话。

孩子爸爸。

她下意识,都给江叙深定那样的身份了么,就好像现在家里有两个宝宝,而他们是孩子的父亲母亲。

想着,温晚宜把岁岁放到地毯上,轻轻摸了摸它的毛,岁岁也趴上边舔了舔自己毛。像是为争宠不甘示弱,豆豆也连忙过来焦急地拿脑袋拱她的胳膊,温晚宜连忙说着别急,去给它们拿冻干。

给小家伙们吃完冻干,这才算消停会儿。

豆豆趴旁边睡着,岁岁也乖乖窝在一旁舔毛。

望着那只蓝白色调的小猫,温晚宜也想到那个男人。

不自觉想到他说过的话。

仅牵涉于人前,你是这样想的么。

什么意思?

他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温晚宜觉得工作问题她可以很顺畅地解决,遇到问题就想解决办法,可对于男人,她真不了解。她连跟男人同居都是头一次,还是慢慢磨合才到如今地步。

实在想不明白,温晚宜决定去洗澡,洗澡前还准备把岁岁的房间及猫砂盆都清理一下,去了它专属房间去看,才发现那里面干干净净的,猫砂盆也都有人换过。但岁岁这块,他们都没有专程请人处理,只是每天会有人专门遛狗。

因为遛狗没空,但屋子的清理,两人时常会有一人在家,处理就方便些。

温晚宜发觉这些,还微微惊讶。

屋子里每天都有人清理吗?是江叙深吗,他竟然其实私底下有在悉心照料岁岁。

温晚宜去房间里看了看,还看到窗台上放着很多小项圈,其中一个是带猫猫花纹的。

不知道哪里搞来的。

但对江叙深的印象,她忽然又多了一丝温情,想了想,温晚宜也有些不自觉抿唇。

她给熟人打电话,要人订了一束花,其中署名:赠江叙深。

做完这些,她放心地去洗澡。

而刚从公司忙完回来的江叙深,在步入茂名公馆大厅时,也正遇到那个跑腿小哥。跑腿一般进不来他们私人住宅,还是要进来时注意到对方向前台询问他的家门牌号才稍稍注意了点。

“这东西,送我家的么。”

跑腿小哥也是头一回碰这样大单,同城订单,但是从城西那边送到城东,跑腿费就已经五百,还有额外奖赏。

只为送一束洋桔梗。

他惊讶了下,说:“噢,是,这是温小姐专程订的,说送人的。”

说着,也是为保证其服务价值,也照念这家店的专属话术:“这可是昨晚才跨省空运来的洋桔梗,专属的爱,只给专属的人,让你如春日般温柔,也记得念洋桔梗专属花语:永不凋零的爱……”

话没说完,花被男人拿走。

“谢了。”身穿正装极其淡定理智的面孔,男人身上沾染的是极致漠然却又挺立的气质。是上层的精英气质,又独特于那些打工人。跑腿小哥不自觉看了看那人面庞,心里感慨:这肯定是位大老板,或者身价不菲的人。

江叙深拿着花上次才看到上面的卡片,备注:岁岁感谢爸爸的悉心照料,喵~

江叙深挑眸,甚至联想到了温晚宜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和模样。

回家时,客厅里没亮大灯,开门那瞬间第一个来迎接的是岁岁,小猫很低地叫了两声,江叙深把洋桔梗放到门口的展台上,看着小猫,又放下东西,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岁岁。”

在无人的时刻,面对着岁岁,男人面孔才展现无人所知的温柔-

温晚宜是洗澡洗到一半才意识到江叙深回来了。

门悄悄打开一半往外看了看。

今天节约时间,她本想着速战速决冲完澡了出去忙忙工作,所以随意拿了抓夹把长发抓起,直接就进了浴室。

可忘了外面的浴室没有设置睡衣,她也没拿进来,这会儿她的睡裙还飘在外面阳台上,再出去回卧室肯定是不行。

温晚宜在浴室里心理斗争了好久,最后想着算了,直接拿浴巾擦了擦自己,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随意穿着浴袍走出去。

女人出去时头发还湿着,面孔刚经过热水的浸透,整个湿漉而泛纯白味。

纤瘦的小腿裸。露在外,穿着室内拖鞋,那浴袍虽说是遮掩住了她完全身体,可透过她本身曼妙姣好的身躯,纤白锁骨隐约可见,湿发仿佛成了点缀。江叙深还没见过她那么私人的一面,视线瞥了眼,接着收回。

“温晚宜。”

经过他时他出了声:“你怀着孕,最好是把头发吹干,免得生病。前两天才发过烧刚好。”

温晚宜还以为他不会和自己说话了,那会儿主动靠近他,他都像什么一样不愿亲近。

温晚宜这会儿心里情绪也复杂微妙的。

她噢了一声。

接着男人余光,温晚宜回了主卧,可过了会,温晚宜也捏着鼻子出来:“岁岁刚刚好像拉屎了,现在猫砂盆好臭,你去铲一下。”

江叙深瞥她一眼,接着没有怨言,起身去岁岁房间给它铲屎。

四个月大的小猫,拉起屎却无比的臭。

江叙深有时候处理起这些也觉得,如果小猫没有这个弊端就好了,只剩可爱,会比它现在好得多。可惜,它的猫砂盆简直堪比核弹区域。

温晚宜就捏着鼻子站他身后,也环视这间小猫房,说:“你说岁岁都有专属房间了,那我们的宝宝到时候出生了,不可能住这个房吧。茂名公馆一共五间房,养过小猫小狗了,我也怕到时候宝宝有什么,是不是到时候我一生育了咱们就得换房子。”

江叙深才处理好,就着将垃圾袋系好拎起。

那穿着白衬西裤的男人格外矜贵也有气质,可没人知道,他手里拿着猫砂袋子,朴实无华的事情和他戴有腕表的纤瘦手腕比起来,格格不入。

“大概是。到时我会挑一些住宅地段,你来挑。”

说到这,像是想起了什么,江叙深说:“我之前有做好一个表格发给Brian,里面标注了京北目前我觉得居住感受及户型地段很合适的住宅,你可以看看。”

温晚宜还不知道他那么细心,刚刚心里才有点绷紧的微妙感受好像一下也融化了。

不说别的,像这种务实派的男人性格,不会多说什么花话,但做的事情特别实在。

她就特别喜欢。

挑住宅不要问喜不喜欢,把优势好处坏处都列个表格拉出来,两人共同商讨就挺好的。

“我手里还有一些存款,你挑的我都觉得好,到时候我去银行给你打款,咱们房子方面就一人一半吧,到时候也好分。”

江叙深站直身,想说房产方面她不用和他分这么细。

他不缺这些,再其次,他也不想分这么清。

但看看温晚宜认真的样子。

他知道她说这些无关私情,只是出于为他考虑,女性也该分摊一些婚姻中的支出。

他说:“好。”

温晚宜又开始畅想几个月后她生产了两人换房子后的安排。

“那我们家里可一定还得要智能温控,洗碗机、扫地机器人、自动烘干机,幸福三件套一定要。”

“好。”

“那我家里想要明亮一点,到时候的软装的话我找设计师来挑吧,咱们再做细致点。”

男人也说:“好。”

“猫猫狗狗还是你带,小宝也是。”

“好。”

温晚宜细数着才发现江叙深什么都说好,她不自觉停下脚步睨他:“你为什么只说好,没有其他的吗。”

江叙深也侧过身,淡色看她:“你的决定我觉得都好,还说什么。”

可能是江叙深那双眼眸太过深邃抓目。

温晚宜感觉光是跟他认真对视,思绪就好像要被吸进去。

她不自觉避开视线敛眸。

“没有什么,门口那是我送你的花,感谢你这些天照顾岁岁。我先进去了,还要早点睡。”

说完了,又没忘扒着门框探出脑袋说:“这次是洋桔梗,但你自己喜欢什么花可以下次告诉我,我给你买。还有,别觉得男人收花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我就觉得女生也能送男生花,再见,晚安。”

温晚宜说起关心人的话来实在不适应,哪怕专程想放柔语气,也是生生硬硬的。

江叙深瞥了她房间房间一会儿。

终于,视线才回放门旁的洋桔梗上。

纯白花瓣带浅绿花骨朵的花束,用亚麻包装包裹,整体搭配清新而有品位。

也符合女人给人的一贯印象。

清新,俏味,偶带微微的典雅。

只是他没告诉过温晚宜,为了送他这个,专程叫那么远的跑腿,其实不大值当。

话虽是这么说。

男人还是去把花束好好收了起来,那张伪装是岁岁写的卡片,被他单独拿起来,放到了岁岁的猫盆碗放着。

摆在那儿就像是小猫商铺的独家招牌。

岁岁很黏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江叙深做完这一切,才算轻扯了下唇,和岁岁说:“小猫节快乐。”-

室内,温晚宜本来想专心工作,可目光接触到屏幕上那些数据总没有平常专注,脑子总想到陆承宣和她说过的,男人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她反复推了好多种可能。

江叙深避让她,是因为,喜欢她?

温晚宜觉得不太可能,像江叙深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女人。

当初刚见他时又是多败类斯文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她怀孕,如果不是他必须要肩负起责任负责,他跟她更没可能接触,更没可能到现在这样。

但话是这么想着,温晚宜还是把工作暂时放下,注意到旁边放着的那瓶妊娠油,也想到什么。

她再次出了房间,找到在书房忙碌的江叙深,将妊娠油递给他:“晚上了,你该帮我抹油了,还有,说好的每晚讲睡前故事哄我呢。”

江叙深本来在忙工作,她这样说着,也拿妊娠油跟她一起去了主卧。

温晚宜这两天房里的布置又换了一些,卡皮巴拉被放到了飘窗上,床上多了个史迪仔,蓝色硕大一个摆在床铺中央,江叙深盯了一会儿,没发表什么评价。

温晚宜今晚穿的是两件套式云朵棉睡衣,上面勾勒的是紫藤花图案,夹带着小甜杏。

晚上要睡觉,她头发也没扎,就那么披散着,也是习惯了这个流程了,将靠枕都在床上摆齐了,然后人靠在上面,接着轻车熟路地开始走流程,将衣摆稍稍撩起来一些,露出她圆滑而白皙的小肚子。这些天的悉心照料,她的肚子也微微隆起,有些小弧度。

本来竖形的肚脐也微有点圆意。

但上面仍旧白皙,没有任何痕迹。

江叙深将妊娠油倒进手心抹匀,按这些天一直为她做的步骤走着,温晚宜也问:“你觉得这么多天,我肚子有没有变特别大,穿衣服出去会很明显吗。”

江叙深:“你肚子不大,人也不胖。”

“我不是要减肥,只是实话实说。”

温晚宜:“最近穿原来的那些衣服,总有些紧张,我还挺怕的,孕期结束以后,万一体重回不到原来那时候。”

江叙深挑眸看她一眼,女人小巧的脸颊上布满忧心,之前那个发箍还戴在她额头上,露出她微饱满的额头,发际线夹带些许绒毛,很是显小。

可能是原先习惯了跟她做这些。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

今天手心再贴着她身体,江叙深的感觉却和平常不同。

“孕期维度有一些变化很正常,你的身材很匀称,人也很漂亮,等生育过后,也会回到巅峰状态。”

温晚宜觉得江叙深平常该说的一些话还挺中听。

就是,他是否有点太夸她了。

温晚宜抓住重点:“你,觉得我漂亮?”

江叙深手认真给她抹着油,女人的小肚子由他抹得锃亮水花,透着反光。

但那也好像只是他的任务。

没有异心,也没有他想。

“是,你很漂亮。”他承认。

“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

温晚宜缄默两下,说:“江叙深,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这句令男人眼睑有些变化,他一概不会有特别神情的眼眸稍动,也在这近距离下直视她。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讨厌我。”温晚宜像是今晚的情绪终于有了表达点,有了可倾诉的地方,“我们之前一直都是说好的合作共赢,一致对外,可你今天有话不告诉我,面对我的靠近也不像之前那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各承担一半责任,我该做到的也努力做了,付出也不想只让你一个人付出,可我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今天才会直接去公司,才会有话都不跟我讲。”

“讨厌我,所以,我的接近你都不是很喜欢?”

温晚宜说不清自己情绪,只能单向输出自己的观点。

知道江叙深是懂礼的人,会和她好好说清楚。

可江叙深的视角里,她绯红的唇一张一合,鲜嫩的唇瓣就像会和人讲心里话。

他只注意到她唇下微粉的舌,她每次讲话的细节变化。

连带着,那张脸对他诱惑能力都像是有了放大。

她长得太过漂亮,漂亮到轻易能走进人心坎,她太过柔情,柔情到以至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拥有了令他失去控制的能力。

江叙深保持了所有理智这样盯着她,才没至于要自己情绪显现出来。

之后,敛眸,收回妊娠油,指节轻抚着瓶身,动作轻缓。

“我没有讨厌你,温晚宜。”

“那是为什么?”

江叙深轻微停顿两秒,才没让两人之间的氛围过于紧迫。

他平稳了呼吸,就近距离盯着她的脸。

在他的注视下,温晚宜好像也有些无法保持自己的清醒。

她还是等着他一个答案。

“我想要。”

他终于说了。

“我想要你不再保持之前的观念,摒弃那些,不要你和我公平公摊,也不要你承担一半责任,我什么都不要你做。”

温晚宜实在不懂这个答案。

她目视着他说完,却觉得这段话好像从中弯绕了好几个点。

直到扒开那许多遮掩,她也探查不到其中含义。

“那是什么意思。”

她又怕他像上次那样直接就走,连答案也不给她,手指不自觉扣住了他袖口,江叙深也轻瞥一眼,注意到她下意识倾靠的动作。

殊不知,她的气息离他太过近了。

好像再近一点,他就要俘获住她的唇,她的气息也要和他的交融,这是他最清醒意识下的想法,却是他此刻最想要的。

“意思就是。”

江叙深压低了声音,也紧盯着她,身躯稍前倾,温晚宜就被他压得毫无退路可言。

他的这份主动实在过于突然,以至于突然到跨越安全距离时,她大脑一下响起特别警报。

可他没有任何退却意思,甚至并不避让。

身躯牢牢倾轧着她,那份男性气质明显到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同样感受到二人紧贴着的身躯,她感受到他的大腿肌理,他衬衣下的结实身躯。

同样还有他冷淡却格外张力的眼神。

他盯着她,也捏住她的下巴,指腹只在她唇瓣上轻摩擦一下。

如触电般的感觉速过。

闪过温晚宜的四肢,五脏六腑,紧接着,大脑里什么都不剩。

可他视线仍紧紧盯着她,不再只局限于她的唇,而是透过她眼睛,好像要看到她心里去。

他问:“懂了么。”

第34章 第34章过度反应。

温晚宜确实是不懂。

她的姿态足足僵硬了好几秒。

感官闭合,呼吸都不能继续。

只是盯着他,也感受着两人极近的距离,那是过线到,简直是他们有史以来最越矩的程度。

她也若有所思,敛眸想了想。

“江叙深。”

她喊了他名字。

温晚宜保持那个姿势,也似懵懂而无知地,盯着他眼睛。

手指却隔空指了指他的某个位置,像是刚刚还沉浸在那种触感里,整个人思绪都顿怔,完全回不过神。

“你硬了。”

而此刻,男人的西装裤,有些痕迹特别明显。

和他那张斯文冷静的脸庞比起来,极致反差感。

她也是之前那晚才隐约对他的某些方面有些印象。

却没想到江叙深只是跟她稍有接触,就有些反应。

而且还那么明显。

平常穿着衣服,大家互相不知情。他也常穿衬衣,看着贵气而矜冷。

但温晚宜没想过他身材这么好,有腹肌,肌肉纹理也那么流利,如果不是她怀着孕怕硌到肚子,刚刚她真要下意识伸手摸了。

江叙深眸色不改,只以刚才的状态静视她。

喉结很轻微地攒动。

“早点休息,晚安。”

他放下那瓶妊娠油,要起身,小臂衬衣却被她拉住。

温晚宜人还窝在那里,却在思考,还陷在刚刚他那种反应里抽不出神,像是也被震惊到了,他说的话本身都不足这件事对她的震惊度大。

她思考了好几秒,扭头问他:“难受吗?”

江叙深沉冷地看她。

“抱歉,我实在是第一次见男人这个。”

她还没缓过神,更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认知里,刚刚的接触也只是他们夫妻之间很正常的,之前也有过,上次她生病他在床上躺着哄她,她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有感受到,没想到,现在是清醒状态下那么直观地注意到。

“你经常这样吗,是心理感情上的还是只是生理上的。”

江叙深:“温晚宜,你确定要半夜的这个点在卧室里和一个男人谈论他的生理问题?”

温晚宜眼眸稍动:“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什么,你早点睡。”

江叙深留下这句后就径直离开了她的房间,温晚宜还靠在她的靠枕上,睡衣衣摆还撩着,她圆滑而泛水光的小肚子就那么明晃晃露在外面,单是卧室暖光下瞧着也微微靡意,她低眸瞧了眼才发现睡衣下的胸部痕迹也特别明显。怀孕以来,她经受了很多激素及身体变化,胸涨,这是很明显的一个。

她时常半夜睡觉会被胸痛而涨醒。

她不敢想,刚刚江叙深是不是看见她的胸才那样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都特别危险。

温晚宜侧躺回被窝里定了闹钟准备睡觉,可闭上眼总觉得心头躁乱,一时去想刚刚江叙深说过的话,什么不要她公平分摊,再之后,就是他突然把她拉到怀里,还用那种反应,被挨到的身体部位到现在还明显地发着烫。

温晚宜忍不住想,难道这是跟男人同居的必经项?

她忍不住打开手机去搜索,一连串搜了十个男科问题。

没有看到她想到的,她又打开姐妹群,想着跟大家聊聊,可事情发生突然,她自己也没消化,她怕又瞎说引起那几个姐妹狂尖叫。

明天还得上班。

也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她携带困意慢慢睡着。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书房内,江叙深穿一身衬衣倒了杯冰茶拿在手里慢慢喝着。

颀长身影站书房落地窗前,清冷却又捎带寂意。

黑色马甲外穿在衬衣上,托着他宽肩窄腰的身型,特别禁制而又带感。

江叙深喝着冰茶,视线淡淡瞥着外面城市夜景,许久没说话-

工作日的早晨,温晚宜还是照常七点起床,之后准备着去上班。

早晨,衬着外面雾蒙蒙的天,家里客厅也显得特别寂寥。

没看见那男人身影,温晚宜赶紧收拾好托特包去了公司。

“什么?你是说,江叙深硬了。”

商务区的早餐店,温晚宜和宓凡一同排着队拿着选好的早餐要去前面付款,宓凡低声惊呼:“他喜欢你,真的,像他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随便对一个人硬,你要不是你感觉错了,要不他铁喜欢你。”

温晚宜昨晚也是这么想的,混沌着想半天没个结果,才打消念头。

今早还是没忍住跟姐妹说,宓凡登时兴奋得不行。

她想了想,说:“但他也挺冷淡的,之后直接走了。”

宓凡:“那你还想什么,他跟着你,在你床上大来八百来回?宝贝,你怀着孕呢,要不要命啦。”

温晚宜也没想和她提性生活这些,可是,这确实太破格。

江叙深,她行业的知名领导人,她领导的风向标,更别说还是那样家世不菲的豪门贵公子。

别说跟他有什么,光是这样谈论他她也觉得破格。

“我没有这样想,只是就事论事的说。”

“那当时是怎么样的情况,是不是氛围特别暧昧,场面特别火热。”

到她们付款了,温晚宜越想越觉得一大早聊这些太上火。

她把豆浆放到前台,拿过手机扫码,说:“还好吧,细节就不讲了,就是他突然靠近我,然后好像想说点什么。”

宓凡土拨鼠嚎叫得差点蹦起来:“我保证,他肯定喜欢你,包的,哪有男人对着喜欢的人会没感觉的,而且还那么主动!!晚宜宝宝,他要告白了!!”

温晚宜神色惊异:“不会吧。”

“是被你打断了,你直接指出来,男人也尴尬。你下次再试试,他是不是对你有独特感情。还有哦,大宝贝,你还是魅力不减,这才结婚多久,江叙深那样的人物都被你吃倒了,真厉害。”

两人拿着早餐进了办公区,这儿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女就多了,氛围也类似于行政而严肃正经的。

一转弯就看到那边拿着可颂端着杯咖啡的谭妙菱。

温晚宜微微惊到,胳膊肘触了触她,示意宓凡别瞎说。

宓凡才拿到新offer,近两周工作同样来这边办公楼,所以她俩今天才约着一起走。

她不认识谭妙菱,也并不在意,直到和那穿着小香风套装的年轻女性站到一起时,仍在说:“江总他有没有说过想跟你在一个房间住,这么久了,你们还是分房睡吗?”

一句江总差点吓得温晚宜魂飞。

也好在,宓凡说的只是江总。

旁边谭妙菱像是才看到温晚宜,红唇微微扯起和她打招呼:“早啊,温晚宜。”

宓凡也是有眼力见人,这时才意识到或许对方是温晚宜同事。

到了她楼层,她赶紧下去,同时给温晚宜发了个消息示意下回见。

温晚宜也说:“早。”

谭妙菱听到了那句江总,但并未多想,她不熟悉刚刚那女生,只顺着说:“上次江总送你回去,你的病好点了吗,听说烧退后第二天就来公司了?这么拼。”

当然拼。

那都是上周的事了。

温晚宜这些天忙着处理辉呈资本的事情,连自己之前的工作都没时间处理,好在事情有了有效进展,前两天辉呈资本的邰温书联系她,表示发觉了合同中的异样,感谢她提醒澳蓝那边的爆雷隐患。

她说:“都是低烧,再说了,你们那么辛苦,我总不能拖后腿吧。”

谭妙菱皮笑肉不笑,扯扯唇。

“刚刚听到那女生说江总,吓得我还以为是说咱们江总,后面想起来,这也不太可能。”

温晚宜也随以一个笑。

谭妙菱又瞥她空荡荡的无名指节,说:“哦对了,你结婚了是不是,来理深这么久,没听你说过这消息。”

温晚宜已然恢复往日的状态,到了公司楼层:“你听谁说的?我好像没透露过这种消息。”

谭妙菱只是跟在她后面走着,温晚宜本以为她不会知道的。

可那一秒和谭妙菱视线对上,她莫名觉得,对方好像真知道些什么。

谭妙菱也只是把自己该带的东西放她桌上,盯着温晚宜眼睛,一反常态没有说些尖酸刻薄的话。

“既然都那么辛苦了,就别给自己施压那么忙,多休息休息吧。”

温晚宜定睛一看,那是一杯红枣豆浆。

这周的事情不算很多,但特别棘手,温晚宜接着处理了一些辉呈的后续事宜,联系他们的负责人,同时跟邰温书进行了一些交流。

本来这次项目挽回大家都不看好了,一般来说资本要撤资,那是板上钉钉,更别说之前和MD闹那样不愉快。

可没想,短短一星期过去,事情有了新进展。

新一周,林澜在早会结束后也和温晚宜提起:“你上次去和邰总见面是不是说了些什么特别有用的话?”

温晚宜本来在想那场组会的重点内容,听到这句也道:“没有啊,您要我去联系辉呈,我就找了专门关系去安排了一场饭局,聊了聊目前行业的一些最新信息,交互了双方已知内容。”

话是这么说,林澜的打量仍是多了些深意。

“我都没有主动帮你去安排饭局,你能约到邰温书,这是我挺想不到的。”

一般实习生,别想见对方决策人了。

听闻温晚宜还不是约到一个,是同时约到了有决策权的邰家兄妹。

温晚宜惭愧,总不好说是动用了家里关系。

要真是她自己,她觉得光是见对方主理人这事就够呛了。

她:“为澜姐办事,当然要费点心。”

领导一般不在意她做事情的过程,只讲究结果,现在结果达到,林澜也被张理好好夸了一通,大家当然都开心。

林澜接着往前走,也说:“MD和邰总这周再一次约见吃饭了,也就上次的事好好解释清楚,辉呈暂时坚持投资,只不过资本嘛,你也知道,他们既然提出过这个要求,肯定有其他的需求。”

温晚宜:“他们想要更改合同?”

林澜:“也不全是,更改了投资金额和支付阶段,原条款是一次性出资,目前是分期注资。辉呈还想要锁定期缩短到六个月,之后每季度减持。”

温晚宜道:“锁定期短可能会影响股价稳定性。”

林澜:“所以,到时候要想想办法让承销商优先安排,减少市场冲击。”

辉呈内部资本斗争,能有现在结果已经不错。

起码张理想要达到的季度目标是没有问题。

林澜往前走着,也说:“对了Zyra,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圈子里很有消费水平的人。”

她早就知道了,温晚宜能约到邰温书见,必然是圈子里有她自己的人脉。

温晚宜留了点心:“没有啊,但您有什么消费方面的事可以和我说说,我去安排。”

林澜点头:“周五,张总想安排一场茶会,见见理深内部股东,交谈近期信息。你帮我找一些有品格有强调的茶室吧,不要太low的。”

温晚宜了解了,连连点头:“好的。”

说好周五,温晚宜早早就联系人准备好了,京北有品位的茶室不多,像上次吃饭去过的初循就是京北数一数二的私房菜馆,但既然是股东见,肯定不能只安排饭局,要安排那种有格调又不无趣的会所,还能喝喝茶。

温晚宜找到了京北知名的茶室会所,茗清坐酌。坐酌地理位置位于一环线的最中央,毗邻具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历史景点,采用中式庭院风格,不少圈内贵人,高干子弟都爱来这儿聚会,温晚宜会知道也是原先大学时偶尔回国会和朋友来聚。

她的消费水平够不起,但每次和朋友过年来聚,也总会刷刷温高峯的卡来畅快一下。

距今也有几年没来过,但想起高端茶会场所,她当然想到了这家店。

不仅能赏景、吃饭,商务会谈也是一绝。

订好位置,她把定位发给林澜,接着组好这场局后,趁着休息空闲时间,她给外婆打了个电话。

本来说好周四就该回家见外婆,这两天忙了点,才改周末。

“外婆。”电话里,温晚宜声线微微绵软,带了点小孩子气的撒娇。

像是忙过这紧锣密鼓的一阵,终于可以在亲近的人面前放下防备。

“怎么啦晚宜,终于想起你外婆了,我还想着这么久不给我老人家打个电话。”

“哪有,最近忙工作么。”温晚宜说:“我现在还在忙,晚点回佳园新苑,这个周末回去陪您。”

“这么忙,你怀着孕,有时候多注意休息,不要硬加班,还有孕期到一个时期了就放松,跟领导请请假,都没事的。”

“嗯,我知道。”

因为上个事项的顺利结束,今天领导点了下午茶来办公室,她这会儿也拿了块小蛋糕在吃。

稍稍抿了一口,动物奶油香夹杂蓝莓融化在口腔,酸甜无比。

“最近和叙深怎么样,有好好相处吗?”

提起夫妻俩的事,老一辈总这样问。

不知道如何关心就说处得怎么样。

温晚宜:“挺好的啊,没什么事。”

江叙深这周出差,这是全理深都知道的事。

再或者说,是全行业都知道的事。

毕竟各大财经新闻频道都关注着他行踪,媒体也会报道,再就是,一些比理深阶层还要高的几家投行也会严密关切,例如中金和高盛,那也都是江叙深经常要去的地方。

只是,距离上次,他们也有一周没见了。

温晚宜看了看日程表,下周还有产检。

又是新一轮检查。

“小江是个性格好的好人,跟人家好好处,夫妻之间多协调包容,孕期有什么情绪也别憋着,都跟人家说。”

“嗯呢,外婆,我知道的。”

温晚宜轻声撒着娇,也看了眼门口:“老板来了,先不说。”

张理进门时面上都带着笑,作为这几年起来的MD,他也是在行业里摸爬滚打许久,才遇了那么位伯乐赏识,做了这理深分部的MD,看到温晚宜时还打了声招呼:“小温,下午好。”

温晚宜点头:“张总好。”

经由这一事,张理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爽就不止体现在业务做起来,更是和原来的合作方主理人关系上的缓和。

那原以为辉呈撤资是个棘手事了,还在想如何跟上面交代,没想到有人过去接洽,三言两语说中了事情重点,再就是,他跟那位邰家少东家也大致聊了聊,谈了些事务重点,回归于好。

他拍了拍巴掌示意办公区的人注意都拉过来。

大家停下手里事看过来。

张理说:“和辉呈的这一期项目,辛苦大家这段时间做尽调做材料,等忙过这阵,我会给大家放个假,也好好休息休息,缓过这阵的压力。还有财务数据、风险因素那边,大家需要再上上心做把关……”

都是些开会的老生常谈,温晚宜专注站在一旁静听。

直到说到她身上,温晚宜身躯微地一顿。

“但是这次,辉呈能坚定投资,主要还是我们这边人员人际关系做得好,资料分析充足,才能在出现危机情况下迅速直击痛点,为我们挽回客资,这里我要着重表扬一下小温。”

大家都鼓着掌,温晚宜也微微腼腆笑笑。

“是张总带领得好。”

这句话,光环推还给领导。

小会议结束后,温晚宜拿着衣服同林澜出去,张理的车也停在外边,司机在等候。三人一同奔赴坐酌,那场私人茶会,本来只有林澜和张理参加,但是这次,张理想带温晚宜见见各位主理人,破格带了温晚宜去,一是她安排的这场组局,再者,她这次做得很好。

车里,张理提起说:“我有听过坐酌这家会所的名字,据说是京北名门子弟才会去的场合。”

温晚宜:“对,张总,我也是听了您的需求,特意找的这家会所,包间订好了,到时咱们直接去。”

张理满意点头,没有多言。

一旁,林澜话倒是少了起来,到了茗清坐酌,她以去洗手间为由,先行过去。

领着张理去包间的路上,张理也提起说:“小温,这次项目结束,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这一回你确实是表现很好,我单独补偿你。”

温晚宜:“不用,能帮您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是我义务和荣幸。”

他:“你这小姑娘,不说场面话了,真的,我也不是什么虚头巴脑的人,行业里想提携谁那也都是真情实意,毕竟,我当初也是这条路过来,不过加薪升职也不能太快,你还得历练两年,否则周围同事心有怨怠,况且什么成就都是时间堆出来的。”

“对,张总说得是。”

“那你就说吧,和我不整这些虚的,我算是挺体谅下属的领导了,这次机会不把握,可没下次了。”

在理深工作这段时间以来,温晚宜感受得到其中工作氛围。

确实很清流,即使偶尔工作进度上来压力特别大,还经常加班,偶尔跟谭妙菱拌嘴,但说起整体,她还是觉得不错。

也可能这是以江叙深的想法为基石的公司,她能感受到对方带来的影响。

连带着这位高层领导,她也认可对方为人。

想了想,温晚宜也试着说:“那先谢谢张总体谅,我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是有一些需求,只不过,不是薪水上面的。”

“哦?”张理也头一回见这么务实的人,好奇心上来。

“那是。”

温晚宜也犹豫许久,知道这事说不得,本还想着瞒不过去时和林澜谈谈。

但再怎么谈没用,和高层联系能得到理解更好,毕竟,她迟早要把这事公之于众。

温晚宜:“我想年末的时候休两个月假,也只是两个月,会很快回归职场。”

张理微微拧眉:“那是,婚假?”

温晚宜只得说:“有些不太好讲,但张总,我不瞒您,是产假。”

去包间的路上,沿路可看出装修格调极具风雅气质,外是中式庭院,内有融入京城色彩美学。

是传统建筑形制搭载文化底蕴,但处处细节可看出,这专供京北子弟的场所有多讲究雅奢质感。

温晚宜在包间外等林澜,林澜洗完手出来,也说:“刚刚看见张总面色忧心忡忡,这是怎么了,我不在时候出了什么事?”

温晚宜想说没出大事。

只是,又确实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小事。

也不知该说是因为最看好的新员工却要请产假,还是说公司的招聘上出那么大纰漏。

总之,不会很愉快了。

温晚宜也知道自己不该说,可到这节骨眼,不说,也不行。

张理留或不留她,她都没问题,决断权交给对方。

温晚宜本想说一些私事,可话要出口,只见包间内人群忽的低呼声一阵,都纷纷站起身。

她也不自觉朝窗外的庭院内看去,只见,那儿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迈巴赫,身着黑衣黑裤一身随性却面相清冷矜贵的男人吸引所有人注目,身旁是随行秘书,但从他下车起入院就有不少人过去打招呼,甚至是这家在京北地位名声都举足轻重的店主人。

江叙深今天身穿黑色西装,搭配平驳领,质感上乘而又简约大气,身型也颀长而优越,那面孔是一比一的低敛,斯文夹带雅致,在那男人身上又看不出一丝情绪。

本想着是股东聚会,大家都没想过江叙深也会来。

毕竟这种聚会,他其实可以不参加。

林澜说:“掌门人来了,你可千万别说了,待会儿好好打招呼,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正式见他。”

温晚宜说了句是。

很快江叙深进屋,大家都站起身迎接,张理也是,房内迎接声、所有注目一时全落他身上。

江叙深一一握手,视线也很快落到屋内一旁的女人身上。

温晚宜站在一旁,深色行政套装衬得她纤瘦也大气婉约,亭亭玉立,颇有气质,但因为一众老板在那,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打招呼。

第35章 第35章“我帮你按按。”……

私人茶会会谈,一般讨论的是业务方向及行业趋势,再就是近期的融资计划及市场股价表现。

江叙深大多时候并不是话多的那个,基本只坐于位置上,淡听他人汇报。

但今晚他偶尔会注意坐角落的女人。

她长发微挽起,露着干净的脖颈和小巧耳垂,上面点缀了一颗银珠耳饰。

身边领导和她讲话,她会侧目去接洽。

一整场饭局温晚宜都没有什么说话机会,只有林澜,偶尔会和她讲话。

“那是咱们行业点石成金的太子爷,也是高盛前掌门人,你可要多担待着点。”

林澜今晚也经常看那边难得一见的人,是认真旁听,也是给身边人一个警醒。

“不要对他有什么企图,就像办公室那些女性一样。”

“他是行业一直传的GlobalHead,连我也见不了多少面,一会儿张总要是介绍你过去认识,你就点头说下自己情况,大大方方的,要是没机会呢,下次还有时间,会和江总认识的。”

林澜算是亲自带着温晚宜过来的,看她也像看自己亲信。

什么话都掺带真心说两句。

温晚宜认真点点头。

那边,张理很快同江叙深谈到她,领着掌门人过来认识他目前最为认可的新职员。

“江总,这就是我之前和您提起过的实习生,非常优秀,这次辉呈资本的事情就是她一马当先去谈妥。”

温晚宜站到江叙深面前,也才算是头一回以这样正式的身份和他面对面。

身着深色行政套裙的女人婉约而带柔情味,长发挽起,露着一张精致而白皙的小脸,整体干练却不失女性柔美。和他私人了解到的不同,却也探查到更多她身上的专业气息。

江叙深视线稍在她身上多落两秒,同她握手:“你好。”

温晚宜还没在这种官方场合下和他见面,一时气场也微微有些被倾轧,但还是心中给自己紧了紧,伸手同他握手。

“江总,久仰。”

两人手心只是轻微熨帖,很快松开。

张理介绍说:“温晚宜是来自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和江总虽说不是本校,但,也有些渊源。听说江总原先美国长居也是在波士顿。”

江叙深:“是。”

他说:“小温也是,小温,你可以和江总交流交流,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是自己看中的人,张理当然想推荐给江叙深认识,最好有深刻印象,那也能让他在掌门人这儿多留些印象。

入行这些年,他能见到江叙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来了理深,算是有了一个接洽渠道,江叙深不仅仅算是他的领路人,也算是他的半个伯乐,否则张理不会有机会年纪轻轻接任分部。

目前,理深IFP还没有特别得他青睐的。

但张理真的很想自己的人,能入这年轻有为的领导的眼。

江叙深对温晚宜此刻也没有什么特别态度,只内敛道:“那确实很巧。”

温晚宜也说:“那儿有家Tatte餐厅很好吃。”

江叙深没说话。

张理连忙说:“下次小温给江总推荐推荐。”

“餐厅的事可以下次说。”

江叙深淡道:“这次我来,还是想和你聊聊医药公司星耀生物的事宜。”

星耀生物算是理深的重点项目,当初是张理团队在做,目前事宜一切顺利,前段时间才递交了A1申请。他忙道:“可以,那江总,您这边茶室请?”

坐酌的茶室算是京北首屈一指,温晚宜同林澜一起去茶室,就这事开展了一个深刻会谈。

星耀生物的文件前段时间才递交上去,而近期是重点审核期,其间,星耀的领导人和江叙深也关系匪浅,算是圈内一直在联络的关系人脉,对方想着重加紧进程,江叙深今晚才会专程前来,询问张理这些事宜。

茶室之内,茶香余韵,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淡声说着,时间也缓慢推进。

可随着时间推移,在位置上愈坐愈久的温晚宜却觉得耻骨开始很轻微酸涩地隐隐泛痛。

她偶尔揉着腰,也感受着身体的沉重,觉得自己现在的耐力确实是不比原先。

温晚宜第三次起身说要先出去一趟,林澜跟随着出去。

“你最近怎么了?”洗手间里,林澜洗着手,也看镜子里温晚宜那泛着白皙意味的脸庞。

温晚宜:“没事,澜姐,一会儿您先不先走?”

她们今天一同坐的张理车离开,回程肯定也是这样,但是,她今晚头一次感觉到累,不太想再回公司加一趟班,觉得琐碎。

现在已经晚上快十点,来这里都要好几小时。

再加班,要凌晨回家了。

原来她可以,可是现在,为了肚子里宝宝,她也不大撑得住。

林澜说:“我应该不,你怎么了,累了吗,要不我扶你去大堂休息休息。”

温晚宜摇摇头:“没有,有些低血糖吧。”

“那你一会儿先回去好好休息,辉呈那边的事,你还是稍微上点心。今天张总这边不用管,那不是你的事。”

“好。”

两人出去,却正好碰到一同出来的张理及江叙深,一行人正要送他,说着今晚难得,安排一个司机送江总。

江叙深自己带了秘书,自然是不用。

但眼尖看到温晚宜,张理问:“小温会不会开车,今天江总秘书要去华盛一趟,大家都抽不出空,你送送。”

顺嘴要她去送不是故意,今天这里的人身份就温晚宜最低。

她一个实习生,要她送老板很正常。

温晚宜刚想说拿了驾照。

林澜顺嘴就说:“张总,小温刚刚说她有点不舒服。”

这一句,今晚整局面色都没什么变化的江叙深视线下意识朝她瞥去。

温晚宜微微张口,想要为自己说话。

张理问:“怎么了?怎么才出来没多会儿,这就不舒服了。”

话刚说完他就记了起来。

温晚宜怀孕了,这事他还没给个定夺。

他面色微微也有些变化,说:“我记起来还有点事,江总,我先送您,再出去同您说。”

江叙深侧目再次看了她一眼,还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张理嘴快,他请着江叙深出去,许多行业内高层在的场地,数双眼睛盯着,他不好直接说。

一行高层簇拥着他出去。

夜幕降临,坐酌外豪车云集,却比不上这所会所门前镶嵌的明珠璀璨。

众多董事高层簇拥着送江叙深,人在迈巴赫车前,江叙深却并没有急着上去。

今晚本来还约了其他会议,马上一小时后就是另外的行程,他这一整周都很忙,还很难得和她见面。

这还是头一回。

突然在坐酌见到她,江叙深也很惊讶。

也没别的,就想多跟她待一会儿。

看出江叙深有其他心事,张理主动问:“江总,还有什么事情?”

江叙深其实是有事。

他有点怪对方多了那句嘴。否则他会直接说带温晚宜一起走。

但见着此刻其他高层都暂时避让,没在近处,他也侧目,冷睨了对方一眼。

“我先不走了。”

“嗯?”

张理还没明白,却见着江叙深将自己车钥匙递他。

“你去华盛,帮我处理事宜,其他的不用多问。”-

室内,温晚宜再次回了刚刚聚完会的茶室包间内。

一连忙过一整周,和辉呈的中间人接洽,制作材料,走各种程序,这其中要的人力心力不少,她还豁了自己许多关系。

更别提今晚的聚会,张理要林澜来置办,林澜又把事情交给她,一连耗了自己又一圈人际关系,更别提那先包个包间的预定费用。不说这来了投行能不能挣着吃饭钱,温晚宜那折腾半天自己都垫不少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完报销手续。

温晚宜打开微信零钱看了看。

本来有江叙深之前转的那十万,她自己还有五万。

现在看来,上了一段时间班,零钱里都只剩不到五百块。

温晚宜坐沙发上盯着界面沉默许久,最终自嘲地轻叹出声。

全是打工人的辛酸感叹。

扶了扶额,正想着是先找陆承宣要点钱垫着还是找她那老爸,但想着前者自己零花钱都不够,后者最近跟她在闹脾气,温晚宜不想低头,估摸着也不会找她老头要。

琢磨着,温晚宜也发了条语音给自己认识的银行柜员:“小圆,你知不知道最近你司有没有什么优惠的借贷项目,我想借贷的话,暂时可以……”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指节轻敲屏风的沉叩声。

温晚宜语音还没发出去,摁着手机转头看去,刚刚才离开的江叙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

身边没带其他人,只有他自己。

男人出现在那里,身型直立,面孔削瘦。

身上西装外套不知脱去了哪儿,只着一身马甲衬衣。

却凸显了他的成熟气质,及本身禁制与冷淡。

他淡立在门口,就像圣诞节日突然天降圣诞老人的礼物一般。

是全然没想到过的场景,也像什么很微妙的小积木,慢慢把刚刚温晚宜因为工作时长空缺低落的心给填满了。

温晚宜就那样睁大了眼看他。

江叙深却也只站在那儿,说:“方便进来么。”

温晚宜压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回来,还有些没准备好,在包间里也是姿态随意地坐着,更不知他有没有看见。

“没事,你进。”

“你怎么会。”她又想问。

“没什么事。”江叙深没说是推了事情。

温晚宜是不会信的,刚刚股东们才送走他,这会儿大家伙都不知道去了哪。

她还怕随时有人进来。

江叙深也进门,手里也拎着一盒小袋子,里面装了一堆糖果点心,还有一袋是盒饭。

温晚宜本来想说事,看见吃的走不动道。

她认出那应该是坐酌后厨最顶尖大厨手笔,今晚本来也想找人约好餐食。

领班告知,这需预定,再有钱也不行。

偏偏江叙深这么一拿,就拎来了。

“你怎么。”

“晚饭。”

温晚宜:“哪来的晚饭,我去都没有。”

江叙深也不加遮掩,道:“店老板我熟人,和他说了一声。”

“哦。”

温晚宜懂了,没把窘状显露。

她千辛万苦找的关系定的包间。

是比不上江叙深一句话快。

可也是专门做攻略整的。

“下次直接和我说,包间这种事Brian很懂,不用你亲力亲为。”

温晚宜微微不大好意思,毕竟是工作区域。

二十分钟前这里还都是她熟识的股东。

但心绪稍稍放下,她重新理了理头发,也在他身旁坐下,怼了怼筷子包装去拆筷子,把盒饭分成两份,一份比较荤腥的摆他那儿,剩下素一点的放自己面前。

她:“不什么都麻烦Brian了,我自己有关系的,可以我来。”

江叙深只静睨她那张加班几小时后略显凌乱的脸蛋。

来时还好好的,挽起的长发加行政套裙,体面高知又柔美。

这会儿带妆久了,微微脱妆,脸颊也稍加怠意,加上刚刚林澜还说她不舒服。江叙深会议都不去了,临时过来,只是想看她。

他说:“你这是做什么。”

温晚宜:“正好都没吃饭,你也没吃吧,咱俩一起吃得了,等会儿晚上还得加班。”

江叙深:“你还准备加班?”

温晚宜才意识到她得在江叙深面前收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