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你睡主卧,我侧卧。”……
温晚宜愣了,也知道他误会。
“你说什么。”
她说:“那只是我同学,你也听见了。”
她又解释,“我没有出轨的意思,而且说两句话而已。”
感受?
他用感受这个词做什么。他在意吗,还是说两个人有感情。
江丹扬从隔间出来,说:“大哥,我还想养这只猫。”
温晚宜目光投过去,也看到她怀里那只蓝白美短,看上去有三个月大,花纹很好看,而且头圆圆的,品相很好。
温晚宜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摸了摸,说:“好可爱。”
江叙深问:“你也想养?”
温晚宜养豆豆一只就够了,她赶紧说:“没有。”
江丹扬:“你和嫂子不养两只猫吗?这放在家里多温情啊。”
温晚宜没说,其实她和江叙深根本没住一起。
“我会问你嫂子意见。”
“好吧,那你待会儿来付款哦,就等你了。”
江丹扬走后,两人也回归到刚刚那个话题上。
江叙深没有说什么,可温晚宜也像是表明自己态度,说:“我既然和你结婚,就不可能跟其他男人有什么,那只是我同学,今天豆豆来托他看病,没有别的。”
他淡淡看着眼前女人嘴唇一张一合,面容微带愠色还有些倔意地讲话。
明明那么明艳的一张脸,却愣是要人看不出生气。
江叙深:“我没有说你和他有什么。”
温晚宜:“可你刚刚。”
江叙深:“我只希望你能在意点我的感受,这有错什么吗。”
温晚宜瞠目结舌。
她忍不住不敢置信又低压着声音说:“我们俩是有感情还是什么吗,能扯上感受这个词……”
很快半大点的蕊萱抱着猫出来了,小女孩真买到了猫,开心得不行。
“伯父伯母,小姑姑,蕊萱的猫猫买到啦,咱们快回去吧。”
小丫头那听话懂事的样子实在讨喜,温晚宜也忍不住去逗她:“那蕊萱,你养了猫以后,之后在家里可要好好对它哦,要做些什么让小猫咪茁壮成长?”
江蕊萱睁着大眼睛说:“嗯……要给它喂猫粮!冻干!”
她的小手抚了抚布偶的毛发,温晚宜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江丹扬看她实在喜欢,跟蕊萱相处得也好,说:“嫂子,待会儿我们要去商圈买点东西,你也一块呗,没什么事咱们逛逛,顺便啊,照料好这养猫的后续事宜。”
这养了猫回去啊,还得准备猫砂盆,准备它的粮食和水,要时时刻刻担心猫在家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丹扬怕一个人处理不来,想着喊上温晚宜。
温晚宜本想着豆豆的问题,可眼下这小猫着实可爱,她问:“小猫咪今天送回哪里?”
江叙深:“大概是老宅。”
“为什么?”
她以为是送去蕊萱妈妈家里。
江叙深没说是因为蕊萱母亲不同意,孩子妈不喜欢孩子养猫,估计猫也不会让她见的。
带回老宅,方便江蕊萱偶尔回老宅能看看猫,再者,也不会影响孩子。
江丹扬说:“蕊萱妈妈不让孩子养猫,还在看呢。也是顾及蕊萱的感受,孩子喜欢,但猫吧,养不养不一定,孩子她妈不让养,但她一定要养一只,大哥才给蕊萱圆这个梦。”
温晚宜才懂。
原来是考虑了这些,别看江叙深表面上冷冷的,心思还挺细腻。
很在乎人。
温晚宜很喜欢猫猫,江丹扬抱着猫上车时多摸了两下。
“我就回不去了,豆豆还在这儿,等它打完了针就去带它回家,还有家里有事。”
江叙深问:“什么事?”
温晚宜说:“外婆病了,一点高血压问题,我把豆豆带走后还得去医院一趟。”
“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那边我都有数,就是一些高血压的问题,我陪着打两天针就好。”
江叙深知道她是有主见的人,也不多坚持。
“那还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是有事情。”
“什么?”
温晚宜本想要不要和他说,可事到这节骨眼上,没必要瞒着。
她实话实说。
“我在找房子可以安置豆豆,因为我想着请保姆照看,如果你那边有人脉,帮我找个中介。”
“为什么是找中介?”
温晚宜:“我想重新找套房子,我自己好进去住,也好安置豆豆,照顾它。”
江叙深敛眸想了想:“中介不太现实,豆豆放我这儿怎么样?”
温晚宜撩起眼皮。
“你家?可以吗。”
江叙深:“可以,我家有空位,也有照顾的人,豆豆在我这你也放心。”
“大哥——”
在后头抱猫的江丹扬搁车里等得不耐烦:“咱们还走不走,蕊萱都闹着要午睡了。”
温晚宜敛眸,也不自觉避让示意他先走。
江叙深:“就先这样决定吧,晚点我来接狗,你这两天也休息会。豆豆在我那儿方便,你偶尔适当时候,想什么时候接它就来接走,也不影响你别的。”
温晚宜点头:“好。”
江叙深本来还想问问外婆的情况,却看见面前女人在看猫,目光专注,夹带缱绻。
温晚宜看着后座上被人抱着懵懂又怯生的奶猫,和江叙深叮嘱:“猫猫就算送到老爷子那儿,让老宅的人养好它,别因为是宠物,都不管它。”
江叙深看出她实在很喜欢猫,点头:“好。”-
在宠物店把事情忙完后,温晚宜很快把豆豆送去江叙深那儿。
傍晚的京北中心,商务及金融交集的高质会所,这里彻夜无眠,白领阶层同上流阶层混淆分不清楚。
而在京北中心对面,是高奢地段的优质住宅区,高层别墅俯瞰城市光景。
是几百平大平层,意式极简装修,轻奢感与东方美学交杂,是舒适而高级的交错。
江叙深的住宅真的很有格调和涵养,温晚宜刚来这里还有些惊叹,觉得豆豆来这儿那真是有点高攀。
但Brian和她保证:“放心吧太太,豆豆在这儿肯定会很有幸福感的,而且我们会安排管家一日三次来送食,每天两小时以上去遛它,不会让它过得不舒服。”
温晚宜想,这比在她自己家过得都舒服了。
她说:“谢谢你,Brian。”
他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害,这有什么,豆豆这么可爱,我们自己想照顾都排不上当呢,别客气。”
温晚宜又看了看江叙深这间住宅,面积大,采光也不错,应该是很舒心。
再看看地板上趴着的豆豆,这一天内带着它各种辗转,狗狗这会儿都耐不住了,趴在地毯上休憩睡觉。
一连两天,温晚宜忙完工作过去医院看看外婆,再接着带了饭回来江叙深这里,陪着豆豆,又一边忙文件。
江叙深工作忙,不时常在家,所以她在这儿也相对自由,有了他家的密码锁,随时进出。
这天依旧照往常去公司楼下星巴克买了可颂回来家里,准备边吃晚饭边加班,一开门,却看见江丹扬陪着蕊萱在客厅地毯上玩积木游戏,俩人还往豆豆身上放积木,看谁先放到狗狗离开。
豆豆也算摆烂,趴在那儿身上堆满了小东西都没离开。
温晚宜进去,还有些惊扰到她们欢乐轻松的氛围。
整个客厅布满了各种小孩玩具,大的地毯上还有棋盘游戏,以及各种小玩偶和乐高积木。
轻奢感意式装修,一下变得像现实版的童话城堡,令人大开眼界。
“嫂子。”江丹扬起身来打招呼。
温晚宜放下包,也抬手示意不用,看到蕊萱,她问:“蕊萱从幼儿园回来了。”
江丹扬:“哦,我二嫂她公司忙,这正忙加班没空接孩子,保姆这两天请假,我就带着蕊萱来大哥这儿玩了。”
“弟媳怀着孕也要忙工作?”
“嗯呢,那可不。”江丹扬说:“人家家里好歹也是有产业继承呢,高琴心那嫂子啊,是个有事业心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许多工作和家庭上的事产生分歧和我凯风哥吵架了。”
温晚宜才加入江家没多久,对着家庭关系不太懂。
但想到高琴心那性子,也知道是富贵家庭里出身的女孩,当然有想法。
只是没想到她怀着二胎,也这么拼,孕期都没有休息休息的。
“那和蕊萱在玩什么,需要我加入吗。”
“嫂子你有时间就来呗,她有个新乐高积木到了,就说陪她拼拼,结果我们俩人到现在没拼好一半呢。”
温晚宜看了看地毯上那一半也没完成好的飞机模型:“她喜欢玩积木?”
“对。”江丹扬给她使眼色:“小孩可挑剔了,不是贵的不玩呢。”
温晚宜笑笑,也拣了个地上的积木,走过去微蹲到地毯边,和江蕊萱说:“蕊萱,姨姨陪你玩积木好不好,姨姨可会拼积木啦,可以给你拼好哦。”
江蕊萱上次见过温晚宜,这会儿在江叙深家里见到她也不奇怪。
只是小孩面生,还是有点腼腆。
江丹扬也说:“她怕生,是这么个害羞性子。”
温晚宜也不怕,拿出包里的牛肉可颂给她看:“那面包,蕊萱想不想吃啊。”
江蕊萱这才萌生了兴趣,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到她面前,说:“吃!”
温晚宜却在关键时刻把手收回,问:“那萱萱要叫我什么呀?”
江蕊萱就着一口奶牙,怯生生地喊:“大伯母。”
“哎。”
温晚宜满足地笑了,把可颂递给她:“但只能吃一半哦,待会儿做饭阿姨来了咱们还得吃晚饭呢。”
“嗯嗯。”
江蕊萱说:“妈妈平常都不让我吃这个,找大伯父,也不让我吃。”
“那姨姨在,以后我们就让你吃啦,蕊萱快吃,吃完了阿姨给你拼积木。”
温晚宜本打算今晚好好工作,她们俩在这,她也就陪着闲聊了一会儿,在地毯上陪着一起搭积木。
等傍晚了也给豆豆添完狗粮,温晚宜本犹豫着要不要带狗狗下去遛遛。
也是这时身体内部一直压着的积食感袭来,温晚宜特别想吐。
其实这段时间的孕吐感就特别浓厚,只是她自己忍过去了。
这会儿临近傍晚,又或许是白天吃过的东西诱引,温晚宜本来还想忍忍,可孕吐症状来势汹汹,她没忍住就起身,说了句不好意思,之后去了洗手间呕。
这一幕全被江丹扬和蕊萱看在了眼里。
小孩子不懂,只问姑姑:“大伯母为什么要吐啊?”
江丹扬也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给江叙深发了个消息:[嫂子怀孕了?]
江叙深本来回了句问号,之后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句他回来。
温晚宜怀孕这事,没多少人知道,但被江丹扬撞见,肯定是要宣扬出去。
等江叙深从公司赶回时,屋内江丹扬好好坐在沙发上等她,温晚宜不见人,不知道在哪,电视机开着,蕊萱在看电视。
他一早收到消息,妹妹责怪他说自己老婆怀孕也不管,嫂子都两个多月了,还要上班,还要带狗养猫,她容易吗,说他不负责。
江叙深没理,只是现在到家了,也在玄关处换过鞋,进门问:“她怎么样。”
江丹扬一早在家虎视眈眈等着,问:“这事多久了,大哥,你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没有的事。”
男人今天工作上的事还算是不繁忙,整体气质仍随性且矜冷的。
他只把车钥匙放茶几,说:“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多喝水。”
意思是把嘴闭上。
温晚宜这会儿才吐完出来,听到这句,也帮着缓和说:“丹扬,我们不是奉子成婚,是正常的,只是嫂子刚查出怀孕,不想家里牵挂,就想过四个月了稳住再告诉家人这个喜讯。”
这说辞算体面了,江丹扬却有意见。
“那也不行啊,这天大的喜事,怎么能不和家里还有爷爷他们说呢?包括大伯父,瞒着掖着算怎么个事。”
“而且,嫂子你没办婚礼吧?这结婚不办婚礼怎么能行呢,以后难补,还委屈女孩子,大哥你也真是,嫂子怀孕不告诉我,大伯那边也不说啊?再者,这也太大的事了,我必须跟家里人说说。”
江叙深跟温晚宜没意见,她赶紧去家族群里宣告了,说了嫂子怀孕。
没一会儿,群里炸开了锅,纷纷要温晚宜进群,亲戚长辈们一定要慰问发红包。
再过会儿,江叙深那儿电话也进来烂了,他一个个理智淡定地处理着,没挂,不厌其烦地和众多亲人说这件事。
温晚宜看着这阵仗,也知道事情瞒不了,但也确实,她现在才两个多月,不出两三个月就得显怀,还有众多事。再者她家里那边也得告诉,这些事情是需要面对的,还得提前未雨绸缪。
所以,她不反对给家里知道。
她坐在一边摸着豆豆的头,一边看自己电脑上的工作日报,江丹扬过来安慰她:“嫂子,你可千万别害怕,这天塌了有全家人顶着呢,怀孕了没办婚礼不是事,之后咱们大哥会补给你的。”
温晚宜宽慰她:“没关系,我没在意那个,而且婚礼什么时候有心想办都能办。”
“你有那个心就好,怕你想不开呢。”
江丹扬对这嫂子是越看越喜欢,觉得投机,还聊得来。
江蕊萱也抱着玩偶过来凑热闹,扑到温晚宜腿边眨着大眼睛说:“大伯母大伯母,你的肚肚里也有宝宝哇?”
温晚宜没习惯自己怀孕这事被众多人嘘寒问暖着,还有些下意识佝了佝腰护着,轻声说:“是呀,婶婶肚肚里也有你这样的宝宝,我生个蕊萱这样的小公主好不好呀,等到时候宝宝出生了,和蕊萱一起玩好不好?”
“好呀!到时候蕊萱就有妹妹一起玩了!!”
温晚宜笑笑,江叙深却这时过来叫她。
他刚打完一通电话,和前面接那些叔伯电话的客套不同,这通电话,明显是跨洋的其中他夹杂了英文交流。只是后面,换回国语,且说话语气极度冷硬。
江叙深过来说:“我爸妈想见你。”
温晚宜微微意外。
江叙深:“他们俩早年离婚,大概有十年没见,之间气氛很差,我爸也是知道你怀孕的事情以后郑重和我妈谈了一下,但我还是想征询你的意见,你想见吗?”
温晚宜一早知道他家庭背景。
除了江老爷子器重他,喜欢他,江家早年没什么人看重过江叙深,属于是他自己白手起家之后遇了机遇逐渐将事业发展起步,现在回来接手江氏,也算是现在江氏的一把手。
他和父亲生活过,但貌似没带来什么好影响。
后面分居,也有几年没见过爸妈。
虽然温晚宜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可也知道,他自己其实就不太想见爸妈的意思。
“你觉得呢?”
江叙深望着眼前女人,才发现她穿私服的时候,独自在家气质很柔和,偏向水态,温柔缓和,令人心静。
“我觉得需要见一见,但考虑到他们之前关系,我怕会影响你。”
温晚宜在思索,说实话,这事没个答案。
见与不见都好,他的问题她得答复。
“我晚点看看再说吧。”
“好。”
这话题很快告一段落,他们又去回复手机上许多长辈的祝贺消息,一时间温晚宜好友都加不过来,本来微信列表一堆客户和工作群,短期内更是加了长辈若干。
且江丹扬把她拉入了江家家族群。
群名叫家有儿女。
除了一些叔叔婶婶,还有江老爷子也在其中,剩下一些没带备注的,温晚宜一个也不认识。
[江凯风:恭喜嫂子怀孕!江家这是又要添新成员啦,庆祝!]
[江伯伯:真是大喜事!咱们江家才添新丁,现在又要有崽了,真是太高兴了!]
[江家其他的阿姨:祝贺祝贺,祝贺小江,祝贺小温!]
其他各种阿姨和婶婶祝福也有若干。
江老爷子还不太会打字,只在群里发了段语音表示庆祝,再接着单独艾特了温晚宜的私人微信。
温晚宜一时都不知怎么招架。
为了体面,她还是到群里发了回复消息:[谢谢大家,得知怀孕这个消息也是突然,我会和叙深肩负起这个成年爸妈的责任,期待小宝的降生,也代小宝感谢各位长辈厚爱。]
平常工作群里这种社交时分体面话语讲多了,这种时候温晚宜也是应付得当。
等字打完了,她消息发完后还下意识等了下。
怕没有人理她。
但她消息发完后的十几秒内,久不说话的冷色调头像人物也发了一个红包出来。
就在她消息之后。
3694:[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刚看到这个备注的温晚宜还有些不习惯。
在江叙深这个红包发出之后,群里迅速有人领了,回应大气的消息立马顶了上来。
[大哥大气!]
[大哥大吉大利!]
[惊讶.jpg,真的是大哥本人吗?好像从没见过这个头像id在群里说过话。]
明明平常都不会出来讲话的人,此刻却冒出来发红包。
还正在她说话之后。
温晚宜看着他那冷感的头像和id,忽然心里闪过一点微妙感。
巧妙抬眼朝他看去,江叙深站在落地窗边,做完这一切也把手机收起来,接着去看客厅地毯上江蕊萱刚玩过的许多积木。
“她的乐高积木拼得怎么样?”
“还可以。”江丹扬:“大哥,今天我们俩可是被‘赶’出来的,嫂子跟二哥吵架蕊萱不想待在家,我也觉得无聊,今晚不爱待老宅,想在你这歇的。”
本来没那个想法,看今天嫂子在家,俩人才说为了温晚宜,就想待在江叙深这儿。
江叙深那秒抬眸看了眼温晚宜,二人对视。
原因无他,温晚宜会来这是因为她的狗,可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压根没有睡一起。
温晚宜还想找个理由,就说加班或是怎样,江丹扬说:“嫂子,你和大哥的卧室在哪啊?我俩避着点吧,找个另外的客卧给我和蕊萱,我一会儿哄她去睡了。”
温晚宜无奈,关上手机,只能去和江叙深说。
“现在怎么办?”
她晚上没吃东西,却空腹孕吐了会,现在喉咙发涩,什么也吃不下,状态也不好。
但人也是留在了这里。
要是说她回去,那两人不就看出蹊跷了么。
江叙深睨着她,眼眸深邃:“你介意睡这么?”
“介是不介意,但我们俩不能一起睡吧。”
温晚宜回看着他,也想说他介不介意,她准备说自己去公司或者找个理由。
他说:“你睡主卧,我去公司。”
温晚宜惊讶,也说,“不用。”
江叙深停下来。
她也问:“刚刚的事,没关系吧。”
“什么关系?”
温晚宜其实是想问他和爸妈之间的事。
她看出来他并不太想和父母见面,却也知道,眼下是没办法。江叙深原来是不婚主义肯定有自己原因,但她怀孕这事,原本只想两人之间的事,没想牵扯那么多人的。
现在他家里知道了,还引得这么多长辈关注。
温晚宜现在也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见你爸妈,一开始我觉得没什么,现在其实我知道你在意。”
江叙深视线微微意外,眼眸些微沉敛下来。
他道:“没关系,该走的程序。”
她说:“那主卧,你房间,也没关系?”
江叙深说:“你本来就该睡主卧,况且你不睡我那间,她们会看出来。”
对,她怎么着也不该睡侧卧。
他也说:“你将就一晚,到时候我把侧卧的床找人换过去,你住主卧,我侧卧。”
第22章 第22章“我帮你洗。”
温晚宜真的很认真地考虑了他说的点。
在理,但她实在没睡过一个成年男性的房间,更何况,这是她老板,她就算在他家睡了,到时候又麻烦人换床单换被套,到时候床还得换,不麻烦么?
“只是,不冒昧么。”
“冒昧什么。”
(′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毛(*≧з)(ε≦*)整(* ̄3)(ε ̄*)理(ˊˋ*)“我没睡过成年男人的房间,不知道会不会认床然后有些尴尬的事情,嗯,这样吧。”
温晚宜说:“我明早六点上班,后半夜我就在你房里将就下,你给我个毛毯或者什么隔一下,避免影响了你房里原本的布置。你的房里有什么较为隐私的东西么,可以和我说下,我不触犯。”
江叙深就静静睨着她那绯薄而柔和的唇,一张一合,说话风格舒心安静。
敛眸,很想说一句没有。
但手指点了点一旁的大理石桌面,他说:“有,你。”
“嗯?”
温晚宜本来都准备带着豆豆去他家里参观了,江叙深说这话她愣一下,朝他看去。
却见他深邃而略带深意的目光稍有谑味地看她。
那并非什么好意,她心头一跳。
温晚宜陡然想起来,她不是没在成年男人房里睡过。
那一晚,那次。
“你就是我房里最为隐私的东西。”
那天晚上的钱包,隐私了快两个月。才经由洲际酒店的领导亲自送给他。
像是想起了什么,温晚宜脸也一下像蒸汽般爆红。
内部轰鸣,实际上白皙面庞肉眼可见地就红温了。
她就是嘴欠。
好好的提冒昧做什么?
再冒昧也冒昧过了,有什么是比当初进了他房间跟他发生了关系更冒昧的?
温晚宜微微咬紧齿关,也努力让声音平静溢出:“我是说,除了我,还有没有什么隐私东西。”
“那没有了。”
江叙深声音也算随性,甚至带了点轻佻。
有一瞬间温晚宜感觉他回到了一开始,那种看似冷淡实则掌握了一切的斯文败类感。
沉稳不过是他的表象,高傲才是他的本质,他的本质一直都没变。
“那我带豆豆去洗爪子了,它玩得有点脏。”
说完,温晚宜把豆豆带到了浴室里。
白天它被人带下去遛,上来的时候带了一脚泥,还没来得及擦太干净,蕊萱要和它玩就才让它去地毯上。
豆豆在家每晚上都得洗爪子的,在外婆那儿就是如此,来了这里就更别说需要爱护干净。
“败类。”温晚宜给狗狗脚垫上了专用护理液,拿工具给它揉搓着脚,也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之后腹诽还不够,一定要说出来。
败类败类彻底的斯文败类。
他嘴上调侃她做什么?
即使她跟他太过客套,但这些天不都是这样过来。
是他看似成熟的外表太给他加分,还是领证结婚的这些天过于合作共赢,所以给了她一种两人是平等相处的假象。
其实江叙深还是江叙深,他的身价在那里,眼界也是,也包括那晚。
这不是她短暂相敬如宾就能抹去的。
温晚宜忍不住想到他刚刚那句你就是我房里最隐私的东西。
胸腔好像隐约又有什么在跳,关键感受不到他的不尊重。
他全程就是以最自然的方式说出,就像是工作那般陈述事实。
温晚宜一直不愿意去回想那晚,可那就是事实,她也会想到她在回国前夕放纵经历过的那次,男人劲瘦的体魄,完全被掌握的感觉,如到云巅却又不会觉得不舒适。
温晚宜还记得那种满心压力痛苦都被释放的感觉。
在家庭上承受的压力,那晚确实在他身上宣泄出来了这没错。
但她不能为此给江叙深加了滤镜,好像他们和平,好像他们可以好好沟通。
“调侃我调侃我。”
温晚宜洗着洗着就忍不住把泡沫往豆豆背上洗,本来是洗脚下意识转变成给它洗了个小澡。
直到豆豆也有些懵圈地蹲坐在那里扭头回来望她。
温晚宜才发现她把豆豆当江叙深搓了。
“抱歉啊豆宝。”她回神,也柔了些手上的力道,“妈妈把你当坏人了,等我给你冲水。”
她拿水盆准备接点水给它冲洗,浴室门忽然被人敲响。
江叙深站在门外,低声说:“方便进来么。”
温晚宜回:“我在给豆豆洗澡,等下。”
她把豆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接着洗了手,才起身把浴室门打开。
江叙深站在门外,身上穿的是室内很居家的衣服,黑色外套搭白里衬,仍是随性而散漫。
江叙深进来入目的就是满地泡沫,狗狗每次洗澡都是声势浩荡。刚刚他在外面都听见了,温晚宜把豆豆当搓衣板似的给它洗。
现在狗狗还是很乖巧听话地坐那儿,温晚宜半站在那儿,手上是手套,但还有些泡沫沾到她脸上,就在脸颊上。
长发简单用头绳扎起,那白皙小巧的脸庞素净而柔美。
江叙深盯着她的脸,也提示性地抬手指了指自己脸颊。
温晚宜一愣,察觉到什么,隔空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触碰到泡沫,连忙抹了两下。
“怎么了?”
江叙深:“我来是想问问你,法式床和欧式床,你比较喜欢哪一种。”
“嗯,有什么区别?”
“法式床色彩丰富,可能更讨你们女生喜欢,欧式床大体量,高床头。”
温晚宜家中就是做家居的,她爸在这行业打出名头,甚至当初差点衍生到海外去。
只是行业地区限制问题,没有做大做强,且行业也卷。
没人比她更懂这方面。
江叙深就这么一说她都懂了,也道:“意式极简风吧,香奈儿软床,还有房间窗帘我要卡布奇诺椰奶丝绒的,搭个纱帘,房内我喜欢有香氛,但考虑到怀孕闻不得香,所以随意点就行。还有什么需要改整的么,你可以一起问了,我考虑考虑。”
江叙深本只想问问她对这方面的需求,没想她还真能大谈阔论。
男人眼皮略微敛下,似是想了想,“床品呢,没有自己的想法?”
温晚宜还真想了想。
没有他之前,她也很在意自己的生活质量。
只是条件不够,她的生活费和工资也是有限的,偶尔买了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当月开支就要小一点。她还没过过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生活。
“一般的床品用不惯,Frette吧,我要特别花纹的。”
“好。”
江叙深:“我要人去安排。”
温晚宜说完才意识到她在干什么。
安排江叙深的住处?还是给他下什么命令要他去做。
刚刚被他话气到了才有些不甘示弱,可之后呢,难道她真得住进来吗,和江叙深共处一室?
他转身出去,她也下意识追出去,江叙深停住脚步,那时候温晚宜有点刹不住车还差点撞到他宽阔坚硬的后背上。
堪堪停住脚步,她才抬头,江叙深也转身,眼神淡薄而有些吸引力地看她。
“怎么?”
温晚宜差点撞到,下意识护住了自己,也说:“我可能不能每天来住的,看豆豆可能会来住住,然后就是周末。你的投入可能不会完全得到它相应价值的回报。”
她的意思是,家居装好了,但她要是不每天睡,那新安排的床品或许也会暴殄天物。
“没关系。”
江叙深像是早想到,态度坦然而随意:“正好我的房子缺一些具有特别格调的家居,你的建议很不错。”
温晚宜胸腔一下又像有什么充斥。
眼前男人脸庞禁制而没有任何动容,又像是回到了一开始那种深潭的样子。像那天他要她上车,却态度淡漠令人探查不出,也像办公时,他公事公办,而不会有其他表现。
他还是那么难测,深不见底,伪装了斯文的本质冷淡。
温晚宜意识到自己不能怯弱,也说:“行。”
他又睨浴室,“豆豆不继续洗了?”
温晚宜看一眼客厅方向,知道妹妹和蕊萱都在那儿玩,她也不能闹太明显。
“我洗。”她近乎咬着后齿说的这句。
正要回去接着把手套戴上,手臂忽的被男人扣住。温晚宜一扭头差点撞进男人怀里。
江叙深颀长身型和他那削瘦脸庞几乎近在咫尺,她差点撞进他衬衣领子开着的锁骨里。
男人的冷香味撞进来的同时。
是温晚宜心跳的回升。
在他自己家里的浴室中,面前是洗澡洗一半的豆豆,湿漉的手套被她拿在手里,大理石砖面近乎从质感上就凸显冰凉。
可是他掌心握着的那个位置,滚烫无比。
温晚宜感受到自己细嫩手腕处不自觉上升的热烫温度。
她也不自觉去想,他们俩这样其实特别暧昧。
江叙深也于高处偏过眸,淡淡俯视她:“我帮你洗吧。”
手里的粉红手套接着被他拿在手里,江叙深就着那身白衬衣,慢条斯理把手套戴上。
接着他半蹲下身,给豆豆梳理毛发。
纤长手指握着水枪很有型,骨节分明的青筋质感无比给他增添韵味。
浴室里水雾缭绕,是瓷砖透亮和湿漉水珠的相互印融。
他就着看还在地上乖乖蹲着的豆豆。这会儿它尾巴已经垂到最底下,因为背上都是湿的,还等着主人来给自己处理,孤零零的显得还有些可怜。
“你怀着孕,今后洗东西这种事都我来,也包括给豆豆洗澡。”
江叙深蹲下身给它梳毛:“包括一些洗剂,别乱碰。”
温晚宜站在旁边,第一次看异性给自己洗狗,还有些微微尴尬,无所适从。
“我这不是知道么,也是刚刚给它洗爪子不小心带到了……”她低声嘀咕。
江叙深做事情动作很快。像他这样身价的人其实没屈过尊给谁洗过东西,更别提是洗狗。
豆豆从小到大跟着温晚宜和外婆长大,性格很好。
哪怕是江叙深来给它洗,也只是一开始有点不适应,扭头看了看他。
它偶尔也会呜咽两下,表示不高兴,安抚两句就好了。
江叙深的冲洗手法很好,很快狗狗也享受起来,清洗完后就由毛巾包起来,给它擦干毛发,接着拿吹风逆毛吹发根的位置。
吹干以后剃脚底毛,温晚宜本以为江叙深初次带狗,可能会不太习惯。
没想到他手法还挺好,豆豆全程没有意见,温顺地任他修剪。
从一开始的担忧和不放心,渐渐到温晚宜也慢慢信任,安心地站在旁边。
接着看看男人,江叙深全程都很有耐心,陪伴豆豆的样子也专注。
少了几分他不做人时的高傲冷冽,面对宠物,他明显多了几分不属于他的温情。偶尔摸着豆豆的毛发,温晚宜还感觉他好像不是在看豆豆,就仿佛是在看自己的爱宠。
温晚宜陪着,也轻声说:“其实豆豆还挺喜欢你的。而且你很会,手法比我好。”
江叙深抬眸看她一眼。
接着收回视线:“原先养过猫。”
“你,养过猫?”
“嗯。”
温晚宜:“可你家里很干净,也没见到宠物。”
那天去宠物店她其实有猜到,江叙深或许是不反感宠物的。可是她没想过,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淡的他还挺喜欢小动物。
本以为江叙深会回答,他没说话。
给豆豆处理好后,他将东西收好:“这些事情我后面会找专人来做,你不要再动。如果还有孕吐,也随时和我说,我让Brian去中医院开了些止吐贴,放在你房间床头柜,可能不会完全缓解,但总有点用。”
温晚宜微微有些动容,可江叙深说完这些也只是往外走。
她牵着豆豆站在浴室门口,望着去书房工作的男人背影-
晚上,温晚宜和江丹扬两人在客厅看电视,蕊萱在旁跟着玩。
正聊着天,江丹扬的一句话引起了温晚宜的惊讶。
“江叙深的猫被摔死了?”
“对啊,大哥养过猫,那只猫是个蓝白,可可爱了。以前大哥读高中时回家路上捡的,当时被原主人弃养都快死了,大哥捡回去救助照顾好它,后来养得肥肥的。”
温晚宜心都揪起来,说:“那怎么……”
江丹扬抿抿嘴,道:“他快成年前,大概是和大伯父关系最不好的时刻,他不愿意听大伯父的安排,也是那些长辈为了服从度测试,大伯父拿了大哥的猫威胁他,你也知道江叙深的性格,他不会听的。再后来,年年就被大伯父给失手摔死了。”
“其实大伯父也是无心,可伤害就是伤害,大哥那两年没回过江家也没有和他联系过,到这几年父子关系才算好点。”
江丹扬拿了两个哈根达斯出来吃,递了一个给蕊萱,还特意叮嘱她小孩只能吃一半。三个人看电视时,江蕊萱就在那里吭哧吭哧地吃起来。
可是温晚宜听完这些没了心情,也不知是想到那本来被救治回来最后却意外死亡的小猫,还是说那样重要的岁月里却失去自己小猫的江叙深。想到那幻想中的小猫,她心快狠狠揪起来。
只有养宠的人才知道,家里的宠物于自己来说是有多重要。
别说她要工作不能每天陪在豆豆身旁。
那要是有人威胁它生命,她简直能跟对方拼命。
江叙深年轻时辛苦救回来的猫,却被自己最亲近的父亲给摔死。
不管是不是意外,温晚宜不敢想那种伤害。
难怪他看蕊萱那么喜欢猫,没有阻拦,做了决定给她养只猫在老宅。
难怪他看自己的豆豆,比看什么都亲。
温晚宜:“人年轻时总会和父母有些分歧,有时候父母也习惯性拿权力压儿女,我体会过。”
江丹扬挖了一勺雪冰送嘴里,也说:“不过,这也是我从我哥他们嘴里听到了的。我跟大哥不熟,哪怕他回国前,面也没见两次,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两天都不会和他联系。”
“不会和他联系,为什么?”
温晚宜感受得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想过这样差劲。
江丹扬低下头,也想了想:“大哥太冷淡了吧,江叙深这人,其实骨子里是个很冷的人。那天他把嫂子你带回家见老爷子,我们爷爷高兴了好久。”
温晚宜还想着什么,江叙深从书房出来,蕊萱也连忙把手边的哈根达斯收起来。
她跳下去跑到江叙深面前嗲声嗲气地说:“大伯父!”
江叙深出来也没什么事,快十点了,蕊萱该休息了。
但他注意到她刚刚在和江丹扬吃着什么。
“蕊萱刚刚在吃什么?”
江蕊萱摇着她可爱的小脑袋:“没有没有!蕊萱没吃雪糕!”
在家里她妈妈都不让她吃,也只有跟着姐姐,来江叙深这里可以宽松点。
“可以吃一点,但是太晚了,而且吃多了容易生病。蕊萱你是不是该去睡觉了?”
江叙深声线淡冷,但面对小孩总多了一丝温柔。
江蕊萱还不愿意,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动画片。
江叙深:“去睡觉,电视明天再看。”
蕊萱:“那伯伯要把动画片给我留着噢,明天我还要看喜羊羊。”
江叙深:“好,明天调羊羊大电影给你看。”
“好耶!”
后面沙发上江丹扬快捂着肚子笑坏了,她偷偷跟温晚宜说:“每次这时候,我一般只会和蕊萱说,喜羊羊明天就要被灰太狼抓走了,羊村一个个来,全都要被做成烤全羊,小孩每次都给我吓哭,哪有大哥这么温柔。”
温晚宜也有点乐,“你不怕小孩晚上做噩梦,回头对你心理阴影。”
“没事,小孩就是拿来吓的,她很可爱,不会记仇。”
江丹扬又喊着:“走了蕊萱,咱们去客房睡觉,不要打扰大伯伯和伯母了哦。”
江丹扬起身,也回头和温晚宜说:“不过大哥对小孩还挺温柔,比我想的好。你看到他和蕊萱没?我感觉江叙深喜欢女儿,回头嫂子和大哥要是得个女儿啊,大哥该很开心了。”
温晚宜一愣,没想到这调侃能到自己身上。
那边,江叙深已经牵着蕊萱过来把她给江丹扬:“带她去洗了早点睡,晚上给她讲睡前故事,如果孩子还闹,可以适当唱安眠曲。”
“大哥,蕊萱跟着你就好乖,你是不是天生适合带崽?”
江丹扬:“而且,你怎么自己不去。”
江叙深面对别人家女儿,即使细心,多少隔着距离。
“不方便。”
江丹扬笑笑,又看眼温晚宜,和他调侃:“养个自己的女儿就好咯。”
这话说完,她带着蕊萱过去睡觉。
听到这句女儿,江叙深眼底闪过一抹很轻的神色,转瞬即逝。
接着看到温晚宜在那边,她现在还想着刚刚江丹扬说江叙深的猫的事,这会儿看他总带了些滤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江叙深察觉到她看自己眼神好像隐约多了点心疼。
悄无声息的那种。
是错觉么?
“要睡觉了么。”
温晚宜点头:“豆豆的粮食我已经放好了,水也是,我先去休息了。用一下你浴室。”
江叙深:“我跟你一起去。”
经过刚刚几小时的收拾,这会儿主卧已经整理了出,主要是换了套偏向于女性用的床上用品,衣柜里也有她尺码专用的睡衣及各种女士衣着。
也都是秘书刚刚腾空送来。
江叙深:“浴室里有女性专用护肤用品和洗漱用品,衣柜的睡裙随便挑,如果你还缺什么,可以和我说。”
温晚宜自己在家衣柜可以说是眼花缭乱,各种衣物鞋子摆都摆不下,她没想过在江叙深家里,仅仅是睡裙,她挑都挑不过来。
像上次那种的缎面睡裙就已经有了,还别说多件套,开衫分体式,连体式,睡袍和套头款。
看得温晚宜感觉像去了她的私人奢牌店,看都看不过来。
她翻了一两件看了看,江叙深说:“这里不够,旁边还有衣帽间,也摆了一些女装。”
温晚宜倒吸一口气。
她想在这里过日子了怎么办。
这里的装修不说很有格调,这衣柜简直也太太太。
太赞了!
她好佩服江叙深。
温晚宜视线慢慢挪向他,男人仍保持一贯的矜冷姿态,只是没有下午和她调侃那样轻松。晚上有场会议有件事比较严重,整个高层都惊动了,他一直在和人协商解决方法,那使他有些棘手,这会儿也就正经了些。
温晚宜不知道,问:“你明天不过了?”
“什么。”
江叙深声线带着独有的线条,经听,低冽。
温晚宜感觉好像有人在耳朵里弹琴,看他也顺眼了不少。
会给女人银行卡和珠宝,现在又给一整个衣帽间的男人,能差到哪里去?
“没有。”
温晚宜语气都瞬间调甜腻不少,仿佛他不只是她的合作对象江叙深,眼前的,是全行业财神爷,是她的前路方向。
她合上衣柜,说:“江总,这有些太奢侈了,我的意思是,买完这些明天难道不过了吗,日子不是越节俭越好吗。”
江叙深睨她的眼神一下有些带揶味。
没有讲话,只保持那样的注视。
是男女之间的,也是他于眼下的地位对她的一个审量。
而他,是她的顶层上司,是行业风向标,也是。
一个对女人来说充满了男性魅力的成熟男性。
“给你换成那种会跟别人各种撞款的睡衣好么。”
“不不不。”温晚宜连忙说:“现在就可以了,很好,特别好,继续好下去,谢谢江总,谢谢。”
江叙深也看着眼前女人压也压不住的唇角,往常只会在他面前客气的,要么客套,要么公事公办。
可头一次溢出那种只有高兴情况下的甜腻,外带撒娇。
就好像他是她什么亲近的人,值得信赖的。
起码,是喜爱的。
江叙深瞥了眼衣柜,也知道是他安排的事情获得了她的欢心。
也难怪Brian说,没有女人能拒绝满衣柜的衣服。
再高级的女人也不行。
“你高兴就好。”江叙深单手插在口袋里,也说,“今晚我会整晚在书房忙,你洗漱了早点睡,有事随时找我,我微信在线。”
“好呢。”
温晚宜想问他要忙什么这么久不睡,但想想问了估计也是自讨苦吃。要么是她涉及不到的事,要么是她也要跟着加班的事,何必触这个霉头。
况且,他要睡觉去哪睡?她被窝吗。
温晚宜去房间门口送他,或许还是想到刚刚的衣柜,也亲自送到卧室门口,就好像这里已经成了她的地盘,而江叙深,不过是她要送出的客人。
“江总,你也早点休息,千万不要太累了,有什么事随时喊我。”
其实这话随口说的。
她是孕妇,江叙深有事不会麻烦她,而他,真要来她这儿睡觉她也不会让。
江叙深出去,侧身回眸望她。
可能是因为得知了这个惊喜,女人此刻肉眼可见的高兴,白皙小巧的脸庞不止是压不住的笑意,甚至多了些娇俏意味。
她本就有些脸颊肉,那张脸庞平时稍显清冷,可事实上,她私人时候更活跃,也是正风华正茂的女性状态。
江叙深静静打量着她,不自觉看她那张脸庞久了些,温晚宜没发现。
温晚宜还想着刚刚江丹扬和她说的猫猫的事,一想到逝去的年年,她又不自觉涌上了点心疼来。
不止为了这一条生命,也为江叙深的经历。
她看着他,突然来一句:“江总,节哀。”
江叙深压根不知道她突然给自己来这句什么意思。
节哀,节谁的哀?又给谁节哀。
再看回女人,温晚宜又用刚刚那种类似心疼的目光隐喻地看着他。
而事实上,他这位置的人很少接受这样的目光。
因为不需人心疼,也无人能心疼。
可是在温晚宜身上,他实打实看了出来。
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江叙深只道:“晚安。”
说完这句,他不再多讲,男人回了书房,而温晚宜望着他背影,又加上刚刚他给准备的衣柜那些,心里思绪良久不能散去。
她回了房间里,也看着这被整理得有条不紊的房间,特别贴合女性的粉色草莓床品,还有房间里的风铃,明显今天才挂上去。
这原本是江叙深的主卧,现在成了她的。
温晚宜本想着是只住一晚,却不知怎的,这个开场好像有些过于浓重了。
温晚宜去浴室洗漱了之后挑了件崭新的睡袍穿着,然后拿上平板窝到床上去玩,玩了一会儿也准备睡。可这样一个陌生而崭新的房间,睡的是另一个人的枕头,温晚宜侧躺着,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入眠。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静静嗅床套上的气味。
明明是有专人洗过的被套,可或许是错觉,因为这是江叙深的床,总觉得沾了些男性的味道。
像清冽的洗衣液香,又像是,今天浴室里江叙深身上的冷香。
温晚宜睁开眼,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她好像正被江叙深抱着”的念头。
然后,她感觉今晚无眠了。
书房。
大家睡后,这里陷入静谧。
江叙深坐在沙发上,先是喝了口水,看着笔记本上麦克风闪动,听着会议室人员的发言。
书房门被慢慢顶开,他挑眸看去,刚洗完澡的金毛豆豆慢悠悠摇着尾巴含着球走进来。
然后找到江叙深,将球放下,接着找了个他脚旁的地方,接着睡下。
崭新的落地窗外,是广阔的城市夜景。
往日的孤寂好像无形被扫去了很多。
温晚宜主动来他家这一趟,令他原本冷清的住宅空气增添了一丝柔和而缱绻的清香味,她留下的味道。
那仅存的一丝女人香过于明显。
带有侵入性,敏锐地钻进江叙深鼻腔。
江叙深觉得自己貌似是在寻找空间里那仅存一丝的女人香。
第23章 第23章想哄她。
这一觉温晚宜睡得异常的好,没有噩梦,没有落枕,甚至是在那个家才会有的失眠也消失了。
本以为裹着陌生男人的气味她会很难入眠,可自从蒙着被子想了想她是被江叙深抱着入睡的,思绪竟莫名其妙地沉稳。
她大清早就去了公司,本来是为了完成林澜昨晚吩咐给她的任务,但临时接到通知,今天全组开会,上午搁置手里事情都要准时报道。
温晚宜就事先在路上写了会文件,到了公司,带了全组人的咖啡。
没想还没到公司,电梯里就已经传来几个女生的讨论。
“听说华基这次事情,很严重。行业都在清查,还引发了不小的舆情。”
“也不知道这实习生怎么做的,忒没心眼了点,这么重要的文件敢直接拍,还大大咧咧地公开工作场合。”
“就是,我们平时上班那都踏实做事的,哪有时间还做自媒体,都签了保密协议。”
“我看他心思不在金融上,在怎么爆火恰饭上吧。”
“可惜,人家那个实习生啊,家里都开保时捷法拉利的,也不知哪位少爷体验生活了。闯了篓子,拍拍屁股走人,留后头领导清垃圾咯。”
“摊上这样实习生,倒霉。”
温晚宜刚巧跟何莉一部电梯,和那几个说话的人不熟,等她们走出电梯,两人这儿也是沉默着的。
直到各自拎着东西进了办公区,然后把早餐和手提包放工位上。
何莉还在清理昨晚没收拾完的桌面。温晚宜拿了杯Manner咖啡给她。
何莉一愣,也溢出热情的笑:“谢谢。”
“不客气。”
温晚宜把手头咖啡给办公室人分发,然后回来问:“刚刚电梯里她们在聊什么?”
何莉:“华基的实习生,最近闯了个特别大的篓子。”
“什么样的篓子,比材料做错还严重么。”
“无意泄露客户资料,发了特别严重后果,那些以华基作为保荐的IPO公司,可正处于上市关键阶段。”
温晚宜想到了,难怪昨晚江叙深熬夜熬那么晚。
大半夜的面色凝重,跟她开玩笑的心思也没有。
这事情可不小。
华基和理深联系密切,虽不说是直接利益分割,但肯定也有些项目上有融合。
理深也只会严格规控手底下的实习生。
避免同样的事情在本司发生。
“放宽心吧,既然事出在那边,那边领导总有解决办法。”
何莉手里在做的项目和华基有千丝万缕的关联,那边人员失误,也只会影响她这边的审查。
“没事,谢谢你咖啡,最近外婆还好吗?”
温晚宜笑笑:“好多了,不用担心。”
“你最近请假有点多,澜姐好像还是挺看工时的,到时候还得补回来噢。”
“是,我知道的。”
回到工位上,温晚宜也轻轻松了口气。
看看时间,离九点还远,她还有时间能休息,于是打开社交频道看了看最近友圈的一些动向。
除去一些客户消息处理,结束了工作的事,温晚宜刷到自己私人朋友的朋友圈。
陆承宣还是到处在玩,偶尔拍拍豪车。
宓凡去了一趟三亚旅游,上一条朋友圈是那边穿比基尼照。
温晚宜欣赏了一下照片,给她点了个赞:美女。
宓凡正在刷微信:[??失踪人口?!江太太你来啦!!]
宓凡赶紧把她拉到了小群聊天,除了她,还有宋轻寒。
不过宋轻寒这会儿应该还在被窝早会周公,她最近晚班,白天睡可晚。
米饭:[江太太,和我们分享下你的豪门生活?听说你都结婚了,怎么都没邀请我们!!有了好生活立马抛弃了咱们穷姐妹是吧。]
温晚宜不知道怎么说她。
万一:[你哪里的小道消息,又是陆承宣说的吗。]
米饭:[陆哥那小子,圈里都宣传遍了你不知道吗?逢人说有个嫁了豪门的好姐们,让别人对他尊重点,夸张的噢。]
温晚宜都想到了。
陆承宣那小子,几天不说恨不得掀翻天,她还得说说别把她结婚消息透露出来。
万一:[等着,我一会儿说他。]
温晚宜才找到陆承宣的微信号,那边宋轻寒就冒了泡。
寒寒:[怎么了怎么了?宜宝和江总大战三天三夜了吗?跟帅哥date感觉怎么样,江总年近三十身体还行吗?]
宋轻寒整天在科室里死气沉沉,被那些老一辈护士长给压着,就差一口气咽在岗位上。
浑身班味的她就差在自己xp上给放飞全世界,上班时多老实,私底下就爱好多花。
她是本子最多的,也是青春期最会搭讪帅哥的。
温晚宜和江叙深结婚她是一手知情还夹带操办的,这些天有事没事就问温晚宜和江叙深进度,譬如夫妻俩有没有一起睡,再或者江总有没有照顾怀孕的她,再一个,她穿性感睡裙有没有把江总迷死。
又加上只有上班时候才在线聊天。有时候温晚宜上班时收到消息都要烦死,隔着屏幕恨不得给宋轻寒一顿口水战。
万一:[什么也没有没有住没有睡没有各种东西。我是孕妇请对孕宝多一点尊重好吗宝宝们。]
温晚宜面前好几块显示屏,她主要只玩最眼前自己那个笔记本,但最近笔记本卡顿送去清灰。
宋轻寒:[我觉得晚宜宝宝显怀了穿睡裙肯定更性感!!]
温晚宜忍不了了把微信登到公司电脑上,开始噼里啪啦打字:[宋轻寒不是我说你那个思想,整天有时间网上打嘴炮怎么不去酒吧泡个帅哥身体力行,要不我有时间帮你约一个,不要每天陷在漫画里。]
说着还不行:[穿睡衣给男的看干什么,他们配吗,给你看吧,我穿给你看。]
宋轻寒:[好啊晚宜美女宝贝,快来~~]
温晚宜懒得去理姐妹群,退出来看了看同城一些优质猫舍。
自从昨天听了江丹扬说那件事,她做了个决定,就是决定养只猫在家里,不管什么品种,一定要养,再或者找个合适时机送给江叙深。
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领情,但她的想法原本也是:他要是不领情就自己养着。
肯定有办法,反正她实在是喜欢。
温晚宜网上查了查猫舍。
有家距离她公司比较近,下班了也方便去的。
她本想还去徐医生那家店,但徐溥心那店实在太远,她来回费时间,再者,最近工作很忙,她一小时时间都说不定抽不出来。
也是这时周围有人走进来,一边说:“江总来了江总来了。”
这消息令他们组内如临大敌,还在吃早餐的赶紧收起早餐盒子,玩手机的连忙收起悠闲状态,角落里的谭妙菱赶紧抽时间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
江叙深很少来理深分部,就连她们办公室也只是来过那么一两次。
一两次,还赶上温晚宜查出怀孕。
温晚宜退出聊天界面,也连忙坐好。
室内很快安静得针落可闻,气氛是严谨而真实,能令人窒息的办公氛围。
温晚宜向来都镇定自若的,可那一刻像是也想到那人会进来,盯着显示屏呼吸不自觉放轻了些。
“江总,这边。”
从华基出事,行业动荡起,林澜凌晨四点就起床了,紧赶慢赶地去忙事情,再就是接待领导各种事情,对于这次事故,行业内要有个警醒,各司都要有个处理应对措施。
对于实习生方面问题,理深会只严不松,关于实习生的相关规章制度及各类公章文件,届时该卡的流程也将会更严一些。再就是,就这段时间的工作,林澜还需要做个详细汇报。
“张总已经在会议室内等您了,您这边请。”
随着精英气质的团队到来,众星拱月在最主位的男人算是目光焦点。
是极致理智的淡冷,也是俨然不为人所动的禁制气息,手工高定西装穿在他身上只显得他更为优越的身型,斯文、儒和、而又淡漠,难以想象这样几个词能集合在一个人身上。
优于所有人的绝对面孔,高挺的鼻梁,加上那仿佛从不会随意落在谁身上的眼眸。
他就是这个行业所有人都公认的天菜,无可否认。
随着江叙深的步入,室内坐靠边上的几个人明显坐姿都有些不大端得住了。
譬如温晚宜隔壁几个位置的谭妙菱,她明显感觉对方有些绷不住,差点没憋住呼吸去拿水杯给磕出声音,想要看那人又不敢这时候直接给予视线。
直到男人和团队在林澜的接引下进会议室,办公区内的氛围慢慢松懈下来,有几个女生都已经低声吸气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也轻声说:“好帅啊,你看到了吗,我都不敢呼吸了。”
“我现在手都是麻的,江总难得来几次咱们部门的,这两个月,好像只来过三次吧?”
“三次,有两次被我赶上了!”
那边,谭妙菱起身拿水杯去接水,也佯装轻飘飘地说:“不也就那样么,看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帅哥娱乐圈一大把,自己多去澳门男模场看看吧。”
有女生问:“澳门男模?你去过吗?那种别人摸过的你也喜欢。”
“刚刚江总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差点摔了杯子。”
谭妙菱轻咳两声,道:“说什么呢,你们。”
温晚宜也听到了这些,却对此没有反应。
何莉说:“刚来公司的那些女孩子,基本上都对江总这样长得帅的男性领导还挺青睐,怎么没见你有反应?”
温晚宜本来在想今天上完班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接猫。
下班不一定有空,因为今天忙,吃饭那个点她又在想要不要抽半小时,可时间不够,又怕买到了小猫不好带回家。
何莉问这问题时她还在考量,讶异了下:“什么?”
何莉笑了笑,“我说,你心理素质挺好的,好像不喜欢帅哥,江总几次来没见你有反应。”
温晚宜:“噢,好像是。”
谁会不喜欢帅哥。
其实主要是她在发呆。
她刚刚也看到江叙深了,只是昨晚才和他见过,不像别人可能一两月才见一次,才没显得那么惊讶。
要不是俩人上班时间有点冲突,说不定今早还能和他碰到呢。
今早离开江叙深住宅时客厅灯还亮着,但没见他身影,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就是出神的这个点,温晚宜想到,她中午就得去猫舍,把小猫买到再叫她爸安排个司机过来,反正不管怎么说,猫得平安到家-
会议室内,据这次辞退实习生以及之后的一些事件,华基那边就远程会议做了个简单总结。
他们的负责人也很虔诚地和这边高层议事。
劳伦斯沙发内,林澜注意到江叙深今天很少发言,视线虽说深邃注视着线上会议屏幕,但发言时间比往日要少得少。
林澜注意到这位年轻总裁的面部好像有一些很隐约的疲色。
也像是为这次紧急事件,一晚没睡。
也是,回国后接理深这项大任,他身后虽有江氏那偌大产业撑着,本身也是履历优秀的人,但在金融方面,证券、外汇等等市场上,还有很多压力要面临,也有很长一场仗要打。
“江总,就这次实习生泄露事件,我们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也保证相关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影响了理深的相关运营,我们很抱歉。”
江叙深淡坐在沙发内,挑起眼帘,似是对方的话拉回他注意力。
“没关系,处理了就行。”
“是,信息泄露这事,于行业内都是大忌,辞退实习生是应该,客户情绪及形象维护我们都会做公关,再其次,严格规束实习生质量。”
旁边的张理说:“关于这次实习生的事,其实我有点想法。”
大家注意力落他身上。
“关于这次实习生炫富导致行业信息泄露的事,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相关人是通过关系进公司,其次虚荣心作祟会炫耀工作事宜。据我了解,出身富家子弟容易有这样的情况,而我们理深分部的实习生,目前好像也有类似背景出身……”
大家都在细想。
几月前进行了一次优质招聘,其中也包括一些富家千金少爷进来实习。
这类情况其实一直都有,但江叙深在位主张的策略就不助长这种风气。
张理会这么说也是出于顺应他的一贯想法。
林澜:“张总是说,我们办公室的小温?”
张理侧目问秘书:“有温晚宜的个人资料么,我想看看。”
虽说温晚宜的工作效率他向来都看在眼里,当期实习生毕竟她最突出。然而,也是顺应江叙深,再者让自己的人多多在他面前出脸,张理还是提了嘴。
高层的会谈间,温晚宜的资料被人拿上。
“我记得她好像也是富家出身,本身条件不差,当时的背调调查过她的个人情况。貌似也是京北的知名建筑商家庭出身,和这次事发实习生家里的背景极其相似,再然后……”
也是这时,江叙深忽的说:“她不会是这样的人。”
突然一句令室内几人都抬起眸。
那沉冷声线,和完全不会开口的情况。
他却淡淡开口。
连林澜都愣了下。
明显大家也只是闲时讨论讨论,而且实习生资历本身在这种场合被谈起很正常,江总怎么……好像很了解她底下的人一样?
江叙深态度也并不变:“不用看了。”
“为什么?江总,您不再审核审核……”
江叙深:“我不太赞同一例实习生出事就连带其他相关人员这种处理方式。”
张理手中文档放下了。
“而且,她是以自己成绩出来,没有靠家里。”
江叙深:“她应该和家里没有关系。”
很少见江叙深在这样的高层会议就实习生的事发表这么多意见。
上次的招聘意见,他可是一个字没说。
林澜和张理对视一眼,同样没明白这情况。
“为什么?”
“背调。”江叙深找了个理由:“入职前,我让Brian去查过新员工的履历。”
两人松了口气。原来还有这回事,虽然,江总从没在招聘事宜上这样特别。
不管如何。
但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这件事,江叙深目前没有牵连到他们分部的想法。
所以,事情确实是可以撇清楚的。
张理把文件放下,道:“辛苦江总指点。”
会议结束已是快中午,出去时办公区仍有大部分人在位,大家都在忙碌,目光认认真真看着屏幕。
而江叙深熟知的那个座位,只见她的东西放在工位上,可椅子靠背上的包不见了,连带着她人也是。
江叙深经过,收回视线,但眼瞳也是深了几分-
中午,温晚宜在手机上千挑万选找到一家值得信赖的猫舍,距离办公室直线距离也仅346m,温晚宜决定趁着中午吃饭时间赶紧下来处理了,把猫接走,然后再回去上班。
所有事宜找人给办妥了,包括接猫的猫包,要准备的猫砂盆、猫粮,还有小猫的一些零食及玩具。
温晚宜在手机上看过相中的那只小猫,是只脸非常圆圆的,两只耳朵及眼部是蓝色,脚脚和腹部白色,及一只脚有部分蓝色点缀。
最值得一提的是,它有只脚垫垫是黑色的,其余三只粉色。
这最令温晚宜心水。
小猫三个月,目前也是正活泼的年纪,关到笼子里也各种抓笼子,和它兄弟姐妹打闹。
虽然不知道这只小猫和江叙深年少时养的猫是不是长一样,但她想,总好过没有吧。
去实地看过了小猫,只是碍在怀孕没有亲自抱,她和店主说:“你确认猫猫打过三针疫苗,且身上没有猫藓或者其他疾病吧?”
店主是个同样二十多的年轻女孩子,时尚也热情,关键是热心。
她看温晚宜是大美女,态度也好得不行,全程保证:“姐姐,我保证,猫猫保准健康的!三针没打完,只打了两针,还有一阵需要您回头自己去打呢。”
“不过,避免您宝宝出事,我还是建议不要抱了哦,还是隔着养,猫猫很听话哒,关键是萌萌,您养这只蓝白,哪个主人不喜欢啊。”
温晚宜其实特想抱,可惜她怀了宝宝,得为宝宝想。
隔空逗了逗猫,她说:“我不养,送人的。”
“嗯嗯??”
温晚宜又想了想:“也养吧,放心,我会隔两月给您拍照反馈的。”
她付过钱,也叫来了温高峯的司机,给了江叙深家中地址就叫人把猫给运过去。
这事,她想瞒着江叙深,所以临时叫江丹扬帮忙下来收一下。
这才中午,她们应该刚醒没走。
想到这,温晚宜心里被什么充斥着,暖暖的。
也不知是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还是说,还了江叙深这两天帮她的人情。
联系司机时还看到温高峯这两天给她发的信息,就上次温瑶岑的事给她道歉,也想修复父女关系。
话语里极尽说好话,还想她原谅妹妹。
温晚宜没理,把她爸拉黑了。
下午回家时江丹扬果然不在,只是门口她贴了便利贴:带蕊萱回去了,嫂子,猫猫给你接回家里了,猫砂盆和猫碗也放好了,还有事情喊我。
温晚宜心里有什么舒展开。
其实江叙深他家里妹妹都挺好的,只是他自己原先和家里断联,不怎么联系。
大家都是好人。
她撕下便利贴,给江丹扬回了个微信消息:谢谢妹。
江丹扬回了个ok。
室内,豆豆在她一回来后就黏着她,也不知是家里来了个新物种还是说别的,尾巴摇得飞快,还一直跟着她,温晚宜先把小猫的东西收好了,又给它冻干吃,然后推它大脑袋:“豆豆你先别烦妈妈,忙着呢。”
温晚宜也不确定昨晚江叙深到底睡在哪。
可能书房?也可能侧卧。
反正早上起床时没看到他。
她就先认定书房是他的活动区域,先把小猫装在箱子里放在书房门口,上面贴了标签。
做好这一切,她决定先去洗个澡,公司事务繁忙,事情不到一定程度忙不完,她吃过饭后还得去忙。
也是因为屋内没人,温晚宜脱了外套就往屋内走,可临了脱得只剩吊带了才记得她手机放在外面,她又出去拿手机。
披着浴巾才走沙发旁边,拿起手机准备看看新消息,这时,门口传来“门开了”的声音。
她扭头看去,江叙深手里拎着一些生活用品进门。
身型颀长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衬衣,斯文而透露冷感。
温晚宜直接低声尖叫:“啊!别进来!”
江叙深只抬眸看一眼,只见穿着凉拖的女人披着浴巾欲盖弥彰地往主卧赶。
他站在那儿,面色未变,也没说什么。
进了房间,温晚宜拿着手机,吓得心跳都狂飙了好几个度。
接着去浴室照了照镜子,头发很好,身材很好,脸蛋状态也很好,简直美得不能再美了。
可是江叙深就没有什么反应么。
他会是什么想法。
温晚宜记得她知道有人开门的一瞬间好像吓得只剩心跳了,下意识往卧室赶,甚至没注意江叙深状态。
再者,说不定全程只是她自己狂欢呢?江叙深压根什么也不知道?
温晚宜又想到还放在他书房门口的小猫咪。
怕他看到又怕他看不到,总之第一次给人准备礼物的温晚宜很忐忑。
手撑在浴室的盥洗池内,看着浴镜上那泛着绯红而格外红润清透的女人脸庞,她感觉自己胸腔内心跳都完全不能止息。
真的没跟男人生活过,完全不能习惯。
而且他为什么回来也不提前和她知会一声,刚好就这么巧!!
仔细思量过后,温晚宜觉得还是要出去打探打探情况,且要云淡风轻。她平息了情绪,接着简单挑了件浴袍穿在身上,戴了浴帽假装自己才洗完澡的样子出去。
江叙深正在沙发上坐着看短信,今日工作事宜实在过多,众多事宜忙到他也觉得微微繁忙。
直到,女人从卧室出来。
他抬起眸,朝她看去。
温晚宜穿着浴袍,长发短暂用浴帽挽起来,整张精致而小巧的面孔露在外面,身材瘦而状态私人,是他在外面绝然不会看到的模样。
江叙深道:“你这么快洗完澡了?”
“对,你刚从公司回来吗。”
“嗯。”他轻应一声。
可温晚宜不乐意了。
嗯。
嗯???
她这么一个大美女,年轻气盛身材好的大美女,出去哪里不是男人目光焦点。
就连她的姐妹也屡屡在意她在江叙深面前的吸引力。
可他见了她的浴袍样子只是一声嗯。
这不只是对她的屈辱。
也是温晚宜这些年那么美过来的不认可!
她一下有点气了,微微较真地走过去,江叙深顺势抬眸,视线落她身上。
也和她刚刚想的一致。
江叙深没有什么反应么?
他有。
他的反应就是最直观的,直接盯着她看,虽是面部,可那一刻和他淡而直白的眼神对上。
她好像有些知道他的反应。
他看到了。
他都知道。
可他还在这里和她勾扯。
温晚宜一下有些什么描述不出的气体充斥在心头,不管是她的高傲还是自信,也不允许她退步。
温晚宜一下在沙发上坐下,也是直接坐到他另一侧,她压着心头那股硬硬的感觉,说:“你看到了,是吗。”
江叙深:“看到了。什么?”
温晚宜:“我,我是说我。”
“嗯。怎么了。”
江叙深睨着眼前那清秀而俏丽,还饱带隐隐娇意的女人,好像现在才触碰到她最真实的模样。
不是平和的,独立的,而是。
捎带一些随性的。
那使她生动,使她活泼。
温晚宜闭眼,重申:“江叙深,你要知道,那是涉及到我隐私的,如果你看到了,希望你直接承认,如果没有,那也希望……”
“嗯,是看到了。”
江叙深直接承认,眼眸也上抬直至她脸上,声调沉而轻缓:“我确实没想到过,你会那样在我的客厅走来走去。”
“……”
空气好像有什么滞住。
温晚宜直愣地盯着他,像是没想过他会直接这样承认,还这样说。
江叙深,他这人的本质。
压根就,没有变!
“你——”
“我怎么?”
温晚宜企图抬手,下意识想伸拳朝他伸过去,可那一刻又及时刹车,理智和冲动交杂,动作就那么一半停滞。
她手臂吊悬半空,是江叙深伸出右手扼住了她的腕骨。
男人声线淡薄:“怎么了。说不过,就准备用动手的吗。”
他仍保持那种沉敛而游刃有余的姿态,带有男性的直白,也有一些共识。
他甚至没有用丝毫蛮力,只是用视线,给予她一些反馈。
那一刻温晚宜甚至觉得,好像他们之间给予的一些施压,不是他手掌上的。
是他心理对弈上的。
她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最深的心思,冷淡的性情,她完全就看不懂。
她又怎么企图,和他在意这些。
她心跳一下子又有些起伏,试图松了松手,江叙深也松开指节,她手腕很轻松抽出。
温晚宜还坐在原处,揉了揉手腕。
其实不疼。
他没用力。
就是他手指的温度和触感实在过于明显。
像是在灼热她。
“不和你说了,算我赏你的。”
温晚宜起身就往主卧走,江叙深道:“温晚宜。”
他其实是想哄她。
他没看到,刚刚她穿着吊带,还披着浴巾。
就算他想透视也看不到。
可女人生气了,哄也哄不好。
江叙深又喊一遍:“温晚宜。”
她回了主卧,不再给予视线。
江叙深起身朝她那儿走去,可途径主卧时,也眼尖看到书房门口放着一个小箱子,隐约没盖好,好像还有活物在动。
江叙深脚步停住,注意力也投过去。
他走过去,甚至还没等亲自揭开那箱子秘密。
上面的纸片掉落下来。
是温晚宜的字。
那一手飘逸而娟秀的字体:
送你一只小猫,江总,它叫岁岁。
年年岁岁,愿你开心。
——温晚宜。
江叙深看到那箱子里,是一只极可爱的小猫,蓝白拼色,就和他当年路边捡到的那只一样。
第24章 第24章“帮我抹妊娠油。”……
江叙深就站那儿睨了小猫许久。
三个月大的小猫,身体健康,此刻正是活泼的时候,被关在箱子里也仍旧不屈不折地挠着纸箱,偶尔发出轻微喵喵低叫。
小家伙鼻子上有个小黑点,但并不影响它的美貌。是只温顺乖巧的小蓝白,眼珠子也圆溜溜的,看上去像个大胖小子。
江叙深眼眸没有变化。
他走到温晚宜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叩门声礼貌却有穿透力,点到为止。
温晚宜起初没理。
江叙深又抬手叩了两下。
门才打开,温晚宜拿下自己浴帽,也说:“怎么了。”
他指地上的小猫:“这是你的东西么。”
温晚宜看到了,其实她特别期待他看到,也是因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送人礼物。
想他反应。
又怕他反应。
“嗯,回来路上捡的,没有主人。”
“没有主人?”
江叙深:“没有主人那箱子里还会有疫苗本么。”
温晚宜快红温了。
“它的主人给它接种了疫苗,接着把它给弃养了不行么。”
温晚宜抬眸:“还有什么事,没有事的话,我要洗澡了。”
她想把门关上,江叙深又以手掌摁住门板。
男人手掌那沉稳而有劲的力道近乎透过门板传到她手掌心。
温晚宜心跳都再度砰砰起来。
就那么近的距离,她直视到他那双深邃而抓人心魄的眼眸。
他们也只隔了那几十公分的距离,近距离对视。
她能看见他的衬衣纽扣,皮肤上的细腻纹理,还有那双深色瞳孔的眼底韵色。
他在盯着她,打量。
而她甚至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是一种云淡风轻的,却也是,带有一种能掌控的。
她好像隐约闻见了他身上的冷松香。
“你刚刚是想跟我说什么。”
低冽的声线,令温晚宜心也提紧了几分。
他:“看到了,直接承认,然后呢。没有别的想说?”
温晚宜本来也是气上心头才想和他说这个。
可没想到他还会追上来讲。
“然后,没有然后了。”
“我没有看到。”
他稍调整了站姿,隔着门框的距离,就站在她门口。
他轻声回应她:“没看到你的隐私,也没看到你身体,温晚宜,你可以放心。如有冒犯你的地方,我道歉。”
温晚宜嘴唇微微翕动,没想他会突然道歉。
还是这样轻柔放平的态度。
一点没有刚才高傲的样子。
她:“我早已经忘了刚刚事了。”
其实,她身材还不错,只穿着吊带,露着目前还算平整的腰部和腹部,就算微微有点小肚子,但她肩颈也是非常漂亮的弧度,胸部也不错。
温晚宜觉得自己还是稍拿得出手的。
哪怕他看到也没事。
她刚刚会那么在意,一方面也是自尊心在作祟。
“那早点洗澡休息,明天还得去产检上班。”
“江叙深。”
温晚宜叫住他,男人停住脚步,瘦颀身躯衬那身衬衣特别有张力。
他侧目回头,问:“怎么了。”
温晚宜心头酝酿着想法,也忽然有点小小雀跃。
“这是我送你的小猫,你觉得怎么样,可爱吗?你喜欢吗?”
江叙深视线又回到地板上,早已爬出来到处玩闹的蓝白身上。
刚刚贴在纸板上的便利贴还在地上,小猫在单独跟它玩,还撕咬纸片的周围。
他只着重看了看便利贴上的字。
“为什么突然送我小猫?”
温晚宜总不好说是江丹扬前两天讲了他的过往,她实在心疼,所以今天上班的时候趁午休去买了只。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精心挑的,它是他们那一窝崽里面最可爱的一只。”
温晚宜说着,还没忍住蹲下身想去摸猫,但也只是虚空隔着触了触,没敢真摸。
穿着浴袍的女人和小猫。
这两种物体能同时出现在他的住宅,使江叙深感受很微妙。
“喜欢。”
江叙深:“但我要加班,且要出差,时常不在家,所以养不了。”
出乎意料的反应,温晚宜简直惊讶了。
江叙深说完这句往客厅走,温晚宜说了句江叙深。
接着跟上去,走到他身后一边说:“江叙深。”
“怎么。”
“我是真的在和你说。”
男人走到餐桌边喝水,他刚刚才准备忙工作,电脑也才打开。
水杯就在餐桌上,这会儿透明水杯也被男人拿在手里,他端起喝了口。
薄唇抿杯沿动作极为慢条斯理,也养眼。
“怎么就养不了,我的豆豆你可以托人来照顾,我送你一只小猫就养不了了,凭什么。小猫很好养活的,你稍微给点粮食给点水,再铲铲猫砂,不就可以了吗。”
“而且,你不是很喜欢小猫吗,怎么就不养。”
“谁告诉你我喜欢小猫?”
温晚宜瞠目结舌,面对他的视线忽然说不出话。
她总不好把江丹扬卖了,说是对方跟她说了些他年轻时的事吧。
看她说不出话,江叙深也说:“可以帮你养豆豆,是因为它是你的狗,我就可以接受它在家里。但突然多出的一只小猫,我要考虑,再或者,我们要商量。”
温晚宜其实很想回答。
以她的理由,她喜欢,再或者,她觉得他喜欢。
可温晚宜心里真没底,事情是她听江丹扬说的,没有证实过。
这件事也没和江叙深商量过,看他的眼神变化好像对这只猫也真没有过多的惊喜和喜爱。
他好像是真的不感冒。
“你,真的不喜欢它吗。”
江叙深没有说话。
温晚宜也赌气,鼓了鼓脸颊,说:“好吧,那我就把岁岁和它的小箱子一起打包带回我的房间吧。”
女人不再讲话,而是拿起小箱子连带着小猫一起回了她的主卧。
可过没一会儿,甚至没等江叙深回去忙工作。
江叙深的电脑仍开着,只是他人没回位置上去处理公务。
就在几米开外,主卧的房门被人悄然开了条缝。
一个小箱子被人慢慢推了出来,不只是箱子内的小猫咪,上面还被人贴了个纸板:
含泪甩卖。
含泪甩卖。
被主人无情抛弃,可怜蓝白求收留。
字体是拿马克笔的,画得无比大,后面还跟了个猫咪哭哭表情,以及画着旗帜,里面写:可恶主人丢弃我!!!
那是他完全没见过的温晚宜的一面。
为了他收下这只小猫,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箱子还放在那里,但岁岁慢慢从里面爬了出来,三个月大的小猫也有一些体格。和他曾经捡回家的猫很像,而且鼻子上的黑点简直如出一辙。
江叙深就立那儿看着小猫咪到处熟悉环境,这里看看那里闻闻,一点也不怕生。
且慢慢朝他这儿走来。
江叙深仔细打量了温晚宜写在纸板上的字。
在巨大的感叹号旁边还小小带有五个字:无良资本家!
他忽的扯唇轻笑了下,也不知道哪里被逗到。
但小猫太小,还不清楚自己的名字指令。
他走过去把它抱到怀里,也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猫咪不会叫,就像只可怜的小哑巴。有的只是长着嘴对眼前陌生人秀它的小牙,再然后发出隐隐的低叫。
因为声音太小,江叙深本来还以为它是只小哑巴,简单查看了它的身体状态后才发现。
它是只小公猫。
那就一切说得通了。
确认了它没有疾病,江叙深才把岁岁好好拎了起来,也将它放回刚刚的小箱子内。
之后,他没有管小猫,而是走到温晚宜门口,再次抬手叩了叩她的门。
这次温晚宜很快开门了,就着那松垮垮的浴袍贴在门上一脸哀怨地看他。
江叙深撩起眼皮,也静静说:“你真的很希望我养它吗。”
温晚宜:“我只是希望,替你弥补你青春时的那段空缺。”
“为什么一定要弥补?”
温晚宜说不出来。
她只是觉得要弥补,听了那个故事,心疼他,心疼那个故事里爸妈早早离婚的人。
“可能是江丹扬讲了这个故事后,把我的心给伤到了吧。”温晚宜轻抚了抚腹部,“而且,把你宝宝的心伤到了。我第一次送人礼物,江叙深,你真要这样驳我的好意吗。”
江叙深又垂眸,看了看地板上追随着他过来的小猫咪。
岁岁一点也不怕生。
此刻还主动爬到他的鞋上,调皮地去咬那上面的鞋带。
他没管,只说:“你喜欢吗。”
“如果只是我喜欢,我不养,但是你喜欢,我就养。”
温晚宜心头微微扬起几分。
实在没想过他这个回答。
江叙深也说:“我父亲或许是在我年少时和我有过一些摩擦,一些锋芒,但就和你跟家人一样,不是所有矛盾可以随着几句话就抹平,对我来说,也不是所有遗憾就非要弥补。”
“我想养猫,是希望这是你想做的事情才去养,你喜欢,我就同意,也更希望是结合我们现在现实生活及状况来决定,我们要不要养这一条小生命。你知道我父亲在我年少时失手弄死了那只小猫,但你或许不知道,它当时生了很重的病,治不好了,我和我爸是有些矛盾,当时闹得不可开交,他也不想我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留在国内,他找人去给它安乐死了,那时候,我确实有怪他。”
她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知道他的一些过往和心境。
和探听到的不同,从他本人经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带了点温情,又并不只是悲惨。
温晚宜忽然,也没有那么想难受了。
她在想,事情好像还有补救的空间。
“那。岁岁已经买回来了,我怎么办。”
“你喜欢吗。”江叙深蹲下身,也温柔地摸了摸小猫:“上次在徐溥心的宠物店里,我注意到你好像很喜欢小猫,就把它定义为你的小猫吧,让它陪着你,很可爱,只是,要顾及到你孕期的身体。”
温晚宜其实这时候不适合蹲,可是眼前画面太触动了。
她忍不住稍稍护着微紧的腹部,也缓缓地弯了下身:“那,这也是你这些年没有养猫的原因吗,也喜欢猫,但没有养。”
“说不上喜欢吧。”
江叙深:“成年后总要为生活考虑,其他东西已经不具备纳入的条件。可以养,不是一定要养。”
温晚宜看着他侧脸旁,也忽然觉得这男人并不似外表那么冷漠。
他的一些思考和想法,确实具有自己的独特能力。
相比起自己,他还是更冷静理智的。
“那我回头和宓凡说说吧,她喜欢猫,但她没空去找猫舍,我有时间和她说说。”
“不用,岁岁就养在豆豆旁边吧。”
江叙深:“虽然你怀着孕,家里养猫猫狗狗其实很有影响,我会定期叫人去给它们做驱虫,非必要,也不让你和它们太过亲密接触。等宝宝生下后我会再定一套婚房,到时我们和宝宝住到新婚房去,这里就给岁岁和豆豆一起生活。”
没想到他那么自然地就考虑好了这些。
甚至是婚房,甚至是宝宝出生后。
而温晚宜当初和他签婚前协议,协议上的结婚时间都仅仅是结婚两年后。
那等一年后,两年后呢,她的宝宝出生了孩子慢慢成长,她也要和他分开,让宝宝和岁岁豆豆一样,一起失去孩子父亲吗。
想到这,江叙深站起身,温晚宜也陷入自己沉思,她忽的说:“我搬来住吧。”
这句要男人讶异。
他抬起眼皮,视线一下望向她。
温晚宜却像想好了什么决定:“夫妻分居始终不是事,这两天我在你这里住,感觉很好。更别说现在多了豆豆和岁岁,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也为后面孕期时间久了一些事情未雨绸缪,再者,工作上的事我好方便和您通气,这也对我们有益。”
江叙深虽然想说他俩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工作共性是相同的。
但想了想,只道:“好。”
温晚宜又蹲下身去逗弄了下岁岁,说:“那你先帮它们理好东西吧,我先回房,洗澡了。”
“好。”
解决了这一大心事,温晚宜心情肉眼可见好了起来,回房间背影和步调都是轻松的。
江叙深站原地看了她背影许久。温晚宜这次没关房门,他看得见女人主卧里的一些摆件,她的包暂时放在桌面上,床品整整齐齐平铺着,房内还有个巨大的卡皮巴拉玩偶。
在几天之前这个房间还是灰白调没有生机的。
却因为女人的住处,多了些情调。
江叙深就隔着那道安全距离静睨她的房间,直到里面浴室传来水声,他敛下眼皮,回避地回了客厅-
温晚宜的东西搬来得很是迅速,虽说是晚上,但因为她原本行李本身好收拾,也都是些家居大件。她找助理去自己家输了密码锁开门,接着找信得过的工人搬家,不到晚上八点,所有东西都到了江叙深的住宅。
茂名公馆,本来几百米的平层,因为温晚宜的这些私人物品到来,暂时变得拥挤许多。
也在人员的布置下慢慢有理有序。
豆豆全程好奇地跟在工人身后跳着看这堆东西,时不时跟人玩玩,岁岁早已没了身影,小猫咪怕生,不知道躲哪个角落。
直到东西彻底解决完,温晚宜看着自己逐渐有了原本那味的大卧室,也舒舒服服地往床榻里一躺。
像棉花一样,也像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家。
她长长舒缓一口气。
舒服了。
江叙深的家比她租的那地方要有格调得多,这一切不仅仅是装修方面,各个地方都体现得出,完全现代化的家庭设施,以及超大超豪华的浴室和全智能调控,令她整个生活质量提了不少。
晚上温晚宜洗澡时,还臭美地在浴室磨蹭了好久,对着偌大的浴室镜照自己白皙美丽的身体,和原来仍旧一样,只是怀孕快12周,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有时候坐着站着都看得见,孕反比之前减轻很多,但这并不能缓解她内心的一些焦虑。
温晚宜伸手托了托自己胸部。
感觉那里比之前要变大了一些,而且很涨,她有时穿着正常尺码的内衣在室内走来走去还会觉得涨得痛。
想着,温晚宜把内衣给拆解了,欣赏完自己身体又给自己挑了身好看的睡裙,然后换好了往外走。
此刻,室内恢复之前的平和。
豆豆趴在地毯上给岁岁这只小猫舔毛。
岁岁也很聪明,刚回来就会自己上厕所,会埋屎,也会屁颠屁颠地去找豆豆玩。
江叙深在客厅忙工作,岁岁偶尔会跑到他的脚边去玩,接着被男人不厌其烦地拎着后颈脖子放到另个地方去。
男人专注工作时脸庞很冷很魅力,就像当初她见过的那样,冷漠又无情看上去像不近人情的败类混蛋。
“江叙深。”
温晚宜正吹干头发,接着把毛巾放外面阳台晾着,进去时,她煞有其事地坐到他身旁去。
“可以商量点事吗。”
江叙深停下手里的事,也看回她。
那张削瘦而冷冽的面孔在此刻又显贵气。
他换了件白衬衣,在室内更光风霁月。
温晚宜:“我看了我们行程表上的时间,明天我要产检,能不能商量下时间线,我想的是,产检完后我们一起回去看外婆,之前不是一直说要去,但没有时间。最近她回了佳园新苑,我姨母给我发了消息,说可以过去。”
江叙深:“外婆的高血压没有什么事了吧。”
“对。老人家在吃药,打过针控制血压后没有大问题。”
江叙深视线接着回到面前电脑屏幕上:“好,我会安排。”
他在忙工作时就格外全神贯注,并不会给外界多少视线。
能和温晚宜说话都是给她面子。
温晚宜心里腹诽了句,冷淡的男人。
她也拿了自己电脑准备去房里忙工作,按理说回家了也得加班,今晚半夜还有一项视频会议要和海外客户对接。
她得等到凌晨半夜。
但也是看文档时候她忽然记起,今晚的妊娠油还没有抹。
从前两天开始抹的,一开始怀孕不把妊娠纹当回事,这两天手机大数据天天给她推孕妇怀孕后期腹部妊娠纹的词条,那些图片看得她焦虑症都快要犯,赶紧网上订购了一款好的妊娠油回家。
昨晚才正式开始抹,但因为自己刚开始做不大熟练,温晚宜也不喜欢那种油润润的感觉,每次弄得手上到处都是。
她这次也去浴室拿出了妊娠油了,可正要涂抹到手上时,记起了什么。这家里可不止她一个人,能抹油的不止她,而且她怀的还是他孩子,这种事,怎么着也该他这个孩子父亲来。
没两分钟。
主卧的门又打开了,这回温晚宜还是穿的刚刚那身睡衣出来,但换了一件,稍微撩起上衣下摆也不会过分露肉的。
她走出来到江叙深旁边,也把那瓶妊娠油递给他:“最近孕肚起来了,不想抹妊娠油,你帮我抹。”
第25章 第25章陪在旁边哄她睡觉。
江叙深本在认真看电脑里的文字,看到桌上那瓶妊娠油,视线上抬,落到女人脸上。
温晚宜穿了件波点Kitty睡衣套装,冰丝款,睡裤腰带稍紧,整体不会松垮垮。
即使把睡衣撩起来露出小肚子,可以保证不会怎么走光。
江叙深拿起看了看:“我来?”
温晚宜:“怎么,不能劳您尊驾么。”
“不。”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会不会方便些。”
江叙深将妊娠油推回她面前,也说:“我之前也在相关店铺看了几款,妊娠油有些功效,但大多也只是温和保湿。抹的时候记得不要打圈,否则到时可能会脐带绕颈。”
温晚宜听着他这样的说辞,直接呆愣了。
可她明明是让他做的。
他这怎么还反向叮嘱了。
“我不想手油润润的,待会儿又要洗。而且,网上都是丈夫给妻子抹,否则男方在这段关系里就好像一点存在感也没有,你也不想未来孩子出生了知道,它的妈妈孕期里父亲一点事也没有做吧。”
江叙深点文档的动作停住。
接着冷睨向身旁女人。
她今晚也是格外生动俏皮,因为他收下了小猫,还跟小宝贝相处那么平和,她很高兴。
但随之而来的,也是两人关系之间的一些进展。
他关了电脑,说:“妊娠油给我,我给你抹。”
温晚宜这就到沙发上靠着躺好了,睡衣下摆也撩起来,稍显平坦的小腹也露得直直白白。
江叙深起身,挽了挽袖口,也拿起妊娠油倒了一些到手心里。
抹匀。
瞥了一眼在沙发上靠好的女人。
姿态慵懒,微占上乘。
就好像完全是放松等着享受的慵懒小猫,也确实是很少有能吩咐江叙深的地方,不享受白不享受。
江叙深瞥了眼她平坦而白皙的小腹,肚脐眼是竖形的,干干净净,也没有脐钉什么的。
她身材很漂亮,皮肤也细腻
江叙深很少观察女性的身体部位,却也多看一眼,接着收回视线。
“这么早就抹妊娠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搜过,现在初期开始抹是最好的,皮肤刚开始拉伸,所以提前抹上预防。而且胸部臀部一般也要抹,但是不方便,我就只抹腹部吧。”
温晚宜等着他,就开始刷手机。
江叙深将油倒入手心里温热,接着又看了下她身上睡衣,自从上次他给她准备一衣帽间的衣服,她也确实会享受。
每天换一件,不带重样。
他唇角很浅地扯了扯,没讲话。
温晚宜正在刷手机,看这么早开始抹妊娠油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都只是说一些手法的。
看来是没问题。
正看得入神,男人温好油的手触碰到她腹部。
温晚宜心神连带着身体一震。
所有大脑皮层都直接发紧了。
和她自己抹完全不同的触感。
抹妊娠油是从腹部内侧向外延伸到腰间,重复几遍直至吸收。
特别是温晚宜现在孕肚还没有很明显,要是她自己来抹大概就是平铺抹匀。
可江叙深的手是宽大而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揉热了特别明显。
男人掌腹温温热热,触及到她小肚子第一秒时无法接受的直热。
可话已经开口了,温晚宜也只能忍着那异样但却非常揉热的感觉。
很柔滑,也暖热,她心理上第一秒有点不能接受,但触觉上又告诉她有人帮着抹小肚子还挺舒服。
她下意识近距离抬眼看向他。
江叙深做事专注,没任何他意。
说给她抹油就是抹油,按步骤来,只是那样子过于端正而贵气,做这种事难免要人遐想。
按摩两圈后她就开始躺平享受的。
温晚宜也不禁想,还真挺舒服的,难怪都要男士来,手宽宽大大的抹在小肚子上暖暖的也有安全感。
“今天你们办公室有谈起怎么处理那起实习生事件吗。”
头一次,温晚宜和他聊起工作。
“高层那边大概是些什么看法?”
“华基的事宜,我们没有直接干涉。”
江叙深:“没有提到你,可以不用担心。”
“噢。”
温晚宜其实不想谈这个,她就是没话讲找了个话题。
几圈就抹好了,江叙深直起身:“好了,起来吧。”
温晚宜这才把自己睡衣撩下放好,现在整个小肚子暖暖的滑滑的,感官舒适。
“你抹得真好,以后这些事都你来可以吗。”
江叙深:“我在家就可以,如果不在,只能你自己。”
“好。”
江叙深去客厅的洗手间洗完手,拿手帕擦干指节回来,温晚宜正在体重秤上算数字。
等下来后,她整个人表情都惊诧了几分:“江叙深,我觉得我怀孕好像有点胖了怎么办。”
她刚刚上了下秤,整整重了2.5Kg。
温晚宜简直不能接受:“你觉得我有长胖吗?”
“你没有胖。”他说。
“可我体重秤上数字飙了好多,我曾经没这么胖过。”
江叙深:“那只是数字,你和几个月前我见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
“温晚宜。”江叙深低冽声音喊她名字。
“我以为孕期这些变化是你当初决定和我要这个孩子起就做好准备接受的,体重增加是必然,后期还有一些产检,胎心监测,再包括阴超及生产过程。你现在也不过是最初的初期。”
江叙深没有半点安慰,甚至直接点破这现实的流程。
温晚宜发怔地看了看他,说:“你真是。”
他真的是,她见过的绝无仅有的。
她现在信江叙深原来真没有女伴了。
不是他看不看得上别人。
他那张绝不留情的嘴。
“我自己先回房间休息了。”
她拿着妊娠油,也不再和江叙深说话,转身进了房间休息。
客厅转而陷入冰河一般的沉寂。
江叙深回到沙发上坐下,手边是咖啡杯,眼前是仍亮着屏的笔记本电脑。
落地窗外是暗光涌动的城市夜景,高楼大厦,京北奢圈。
可一切都没有温晚宜在的时候温暖踊跃。
他发现他好像有些不能习惯没有温晚宜说话的客厅。
连带着客厅里的小猫咪都不解地朝他喵了声,好像控诉这个夜晚突如其来的寂静。
江叙深只在那儿坐了几秒,接着起身,走向她房间。
“叩叩。”
他沉着而礼貌地敲响了门。
温晚宜隔着门说:“什么事。”
江叙深:“温晚宜,我只是提醒你今晚发出的邮件,有个typo。”
卧室里立马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门打开,温晚宜的脸探出来:“我改完了。”
“我知道。”
江叙深也只是单手插口袋里,另只手端着热饮说:“你今晚没有喝牛乳。喝了这杯,晚上睡眠会好点。”
温晚宜看了眼,没多说,端着一口闷下。
“好了。”她还给他。
江叙深也重申:“你没有胖,有什么不确定的其实可以来问我,我一直在这,还有,希望你不要太在意女性身材外貌上的一些焦虑,那些都不重要。”
“江叙深。”
他准备走,温晚宜喊住他。
他扭头,也见女人穿着那身波点Kitty睡衣握着门把手,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他。
“我确实有些想和你说的,就是你可不可以,讲睡前故事给我听,我最近有点睡不着。”
这话不是她骗人的。
温晚宜自从前几天上班就开始焦虑了,不只是身材体重,女性怀孕了,就容易在很多事上多想。
她还算豁达的了,有时候半夜失眠,就想有个人陪在自己旁边。
江叙深侧过身,眼眸也微微意外-
江叙深的住宅内。
主卧早已经听她之前的要求,主卧的床换成意式极简风,最近换了她喜欢的长绒棉面料床品,睡起来也软绵绵的极为舒适。卡布奇诺椰奶丝绒窗帘搭配流光月影的纱帘,看起来有格调而又轻奢感。整个房间她又铺了地毯,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玩偶摆在枕边,整个就像包围环一样围绕着她,给足了安全感。
温晚宜就将眼罩推在额头上,抱着一只玲娜贝儿,就着窝在她丝绸质地的被单内,她满心期待地靠着靠枕,也说:“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江叙深就着刚刚办公时的状态,没有上床,只是搬了个椅子坐在她的床边。
但因为从没有对女性做过这么温柔的事。
翻着她那本书册,说:“想听什么睡前故事?”
温晚宜闭眼想了想:“小王子。”
江叙深拿过小王子的书册,随手翻了几页,也读到著名的那段:“世界上有五千朵一模一样的玫瑰,我的玫瑰只是一朵寻常玫瑰……”
“哦不不不。”
温晚宜又忽然反应:“我想起来了,我的阿勒泰吧,我想听这个,就当是让我去那里飘游了。”
江叙深敛眸,又去换书,从她床头柜的简易书集里再抽出一本。
暗黄和浅绿交错的书籍封面,也是极细致的装帧。
他翻了第一页,开始念:“喀吾图的医院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占地倒是很大——”
温晚宜望天花板,思绪又开始横跳:“要不,还是小王子吧,我忽然又想听那个了。”
江叙深语句停住,眼皮也冷淡挑起,只静睨她。
温晚宜兀的抿嘴,也知道,她这反复横跳太过分了。
什么都听,什么都想要。
选择恐惧症可什么都得不到。
“我的阿勒泰,就这个。”他替她做了决定:“我懒得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