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检测到您摔死了,需要帮……
或许是将愤怒化为了力量,江蝉月推着孟延年走得飞快,十分钟不到就到了悟感寺前。
悟感寺飘着浓郁的烟火气,大殿前人很多,有排队等着师傅解签的,还有排队等候上香的。
刚走到大殿门口,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双手合十地走了过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江蝉月双手合十:“哈利路亚。”
和尚噎了一下,道:“上帝不管我们这片辖区。”
江蝉月立马道歉:“抱歉抱歉,脑子累懵了。”
和尚慈悲为怀,并不生气,眉眼温和地说:“施主若感到疲累,可以移步旁边喝一杯凉茶。”
江蝉月点点头:“甚好甚好,但今天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陪我小叔来给故人上香的。”
和尚朝着孟延年温和一笑,语气熟稔:“孟施主许久不曾来过,阔别四年,故人灵位一切安好,贫僧日日派人照料,请孟施主放心。”
江蝉月立马扭头:“你不是说你年年都来吗?”
孟延年:“……”
江蝉月:“你骗我!!”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和尚仍然在兀自微笑:“?”
孟延年轻咳一声,试图解释:“咳,我车祸当了四年的植物人,醒来还以为只过去一年。”
江蝉月一脸狐疑,拨通孟嘉贤的电话:“喂?问你个事?”
孟嘉贤正在跪搓衣板:“啥事啊?”
电话那头传来岑涟语的声音:“在跟谁打电话……啊!你竟然背着我给蝉月打电话!”
江蝉月先自动过滤了岑涟语的尖叫背景音,问他:“小叔说他车祸当了四年的植物人,是真的吗?”
孟嘉贤刚想否认,狗脑子灵活一转。
不对!小叔从不说谎,能让他对江蝉月说谎,肯定是遇到了堪称生命危险的大事!
他要守护男人之间的小秘密!
孟嘉贤笃定道:“是啊!当了四年植物人呢,我天天去医院给他浇水!”
江蝉月一哽,道:“哦这样,真是辛苦你了。”
孟嘉贤爽朗一笑:“就是这样,不用怀疑,哎呦我这边有点事……老婆我没有背着你给她打电话,我不是光明正大地打吗?我跟她真没什么……”
岑涟语的声音传来:“她凭什么给你打电话!她都没给我打电话!”
江蝉月被吵得耳朵疼,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四年植物人,天天被浇水。
她敬佩地对孟延年道:“小叔,真是辛苦你了。”
孟延年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都过去了。”
和尚站在旁边看着这出闹剧,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轻轻闭上眼睛,四大皆空。
三人尴尬的静默半晌,和尚率先打破沉默:“孟施主四年不曾来过,想必故人十分挂念,不如随贫僧去给她的灵位上几炷香吧。”
孟延年轻轻颔首:“多谢悟嗔法师。”
他转过头来看向江蝉月,江蝉月立马道:“小叔你去吧,我在这旁边转转。”
悟嗔法师菀然一笑:“江施主也是贵客,我徒弟与您年龄相仿,就让他陪您转转吧。”
江蝉月也不自觉双手合十:“善哉善哉。”
孟延年叮嘱了她几句不要乱跑不要乱吃东西他很快就回来之类的话,就跟着悟嗔法师一起离开了。
日百人在脑海里兴奋地说:【额娘!我还是第一次来寺庙呢,好兴奋啊!】
江蝉月如临大敌:“你兴奋什么,咱俩是外来的孤魂野鬼,一不留神被超度了怎么办?”
日百人:【>-<】
【那我们还是快跑叭!】
江蝉月径直向财神殿走去:“来都来了,先拜个财神吧。”
悟嗔法师的徒弟刚刚十九岁,正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年龄,看见江蝉月头也不回地向财神殿冲,笑了:“江施主上次来也是这样往财神殿跑,义无反顾,勇往直钱。”
他看着江蝉月一路冲向财神殿,但是并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站着拜了拜。
拜完后江蝉月才转过身,皱起眉:“我‘上次来’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不记得这回事?
静通睁大眼睛:“施主不记得了?几年前你也陪孟施主来过一次,孟施主还挂了祈福木牌呢。”
江蝉月似乎想了想,点点头:“哦,想起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祈福牌在哪挂来着?我也去挂一个。”
静通上前几步给她带路:“施主请跟我来。”
静通带着她走到了一棵挂满红色祈福牌的巨大古树下,古树周围人很多,都在寻找最好的位置悬挂自己的祈愿。
他取了一只木牌递给江蝉月,笑道:“不知施主还有何心愿未了,才徘徊此间不肯离去。”
江蝉月:“?”
江蝉月:“我还活着呢?谁把我的人生七天无理由退货了?”
日百人:【额娘你活过七天不能退货了】
静通十分
抱歉道:“非常抱歉,帮人做法事做太多,现在说话只会套公式了。”
他又取了毛笔来,递给她:“只是好奇施主想许什么愿望而已。”
江蝉月接过笔背着身子写下几个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走到树下四处寻找合适的地点悬挂。
在赛博占卜了十几分钟后,她终于选中了一个几乎没有人悬挂木牌的地方,笃定地走了过去,踮起脚,想把木牌挂上去。
她怕愿望许得太多了不灵,就挑了两个写上去,回头再带个护身符给皇阿玛,免得他说她偏心。
木牌被她牢牢悬挂在树枝上,风一吹,满树的红色木牌和飘带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旁边一块已经褪了色的祈福牌被风吹着转了个方向,露出一行熟悉无比的字迹。
“愿江蝉月此行一帆风顺,平安顺遂。”
没有落款,但是她见过孟延年的字迹,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的木牌好巧不巧就挂在孟延年木牌的旁边,字迹龙飞凤舞:“愿江蝉月长命百岁,孟延年无恙无忧。”
江蝉月怔怔站在树下。
“在发呆什么?”孟延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在祈福?”
江蝉月回头,指着树枝上随风飘荡的褪色木牌,惊奇道:“小叔!我找到你以前挂的那块祈福牌了!”
孟延年顺着江蝉月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几分捉摸不透的情绪,模糊道:“嗯。”
江蝉月:“你好冷淡,你不惊讶吗?我可是在这么多祈福牌里苦苦寻找了两个小时呢!”
孟延年笑了:“从我离开到现在还没有四十分钟。”
江蝉月本来就没指望骗过他,转移话题问道:“这是小叔什么时候挂的?”
孟延年却好像不愿多谈:“好几年前了,你出国前。”
江蝉月敏锐地察觉不对:“我出国没告诉孟家的任何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延年听闻这话,突然抬头盯着她,眼底晦暗难明:“你告诉过我,还来找过我。”
江蝉月被他盯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反驳:“我怎么不记得……”
眼前的人神色很淡,但总让人感到他眉间笼罩着一层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江蝉月读不懂,但能看出这种情绪里绝对不包含愉快,下意识闭上嘴。
孟延年敛了神色,轻声道:“嗯,我大概也记不清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难以言明的心绪湮没在沙沙的飘带摩擦声和鼎沸的人声中。
江蝉月察觉到这个话题让他不开心了,颇通人性地推着他离开这里:“走吧走吧我们去吃素面去,这里的素面特别出名一吃一个不吱声!”
素面便宜实惠又好吃,排队的人非常多。
江蝉月走得实在有点累,把隐藏在人堆里的保镖喊出来,请他帮忙排队。
素面确实美味,连江蝉月这种没肉吃就要骂人的都不得不承认,面软硬适中,汤底鲜香无比,一时间桌上没人说话,只有默默吃面的声音。
吃完面,雾灵山上香半日游也就接近了尾声,保镖见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帮着江蝉月推孟延年下山。
迎着渐沉的暮色走到半路,保镖突然一拍脑袋:“哎呀坏了!刚刚的面没付钱!”
素面馆没有收银台和收银员,全靠食客自觉扫桌上的二维码付钱,不过在寺庙这种地方,也没人敢逃单。
保镖急得团团转:“完蛋了完蛋了,我下午还在财神庙里长跪不起,转头就逃单了,财神爷会不会觉得我素质太差扣我财运啊!”
江蝉月接过轮椅道:“那你去付了吧,我们站这里等一会。”
保镖热泪盈眶:“小姐!你真是太善良了!我马上就回来!”
保镖去拯救自己的功德了,江蝉月把轮椅卡在路边,站了一会,有点冷,蹲下来默默抱住自己。
孟延年见状,对她道:“过来。”
江蝉月吸了吸鼻涕挪过来:“小叔你要给我外套吗这多不好意思……”
“蹲我旁边,挡风。”
江蝉月:“……哦好。”
女孩小嘴边飘过几句绚丽的中国话,孟延年无声地笑了笑,把外套脱下来轻轻搭在她肩头。
江蝉月裹紧外套,腼腆道:“小叔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孟延年模糊地嗯了一句,两人又沉默下来。
奇奇怪怪的氛围。
江蝉月拿小树在沙土地上戳洞,觉得这个氛围实在太奇怪了。
保镖还没回来,不知道去干嘛了,天色暗淡下来,路旁的人也变少了。
她腿蹲麻了,想站起身活动几下,突然感觉外套的尾端被人拽了几下。
人烟稀少,夜晚的半山腰,突然被人拽了几下衣角。
江蝉月已经脑补出无数鬼故事。
她一寸寸地转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日百人:【往下看】
江蝉月往下看,跟一双明亮又懵懂的双眼对视了。
卧槽,雾灵山真的有猴子。
江蝉月无比懊悔,不该为了克制水逆就穿红色内裤。
要是不幸被猴子抓烂了裤衩,她就只能改名叫满山猴子我腚最红了。
孟延年此时才察觉到江蝉月的凝滞,疑惑道:“怎么了?一直蹲着不腿麻……?”
野猴无辜地看着他们,左爪抓着江蝉月身上的外套,右爪抓着孟延年的轮椅。
江蝉月企图安抚:“猴哥你听我说,你抓我,抓我裤衩都行,别抓他轮椅,会滑下去,ok?”
猴子十分灵性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孟延年的轮椅抓得更紧了,甚至让轮椅在地上拖出浅浅一条痕迹。
两人一猴暂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江蝉月动都不敢动,生怕它上来给她一爪子然后把孟延年拖下山崖。
就在这时,保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了,欣喜地大喊一声:“我回来了!孟总、江小姐我们走吧!”
江蝉月:“!!”
野猴果然一下子就被惊吓到,吱地一声尖叫起来,爪子往后狠狠一拖,吱哇乱叫地逃跑!
江蝉月被抓得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去追孟延年的轮椅。
孟延年又一次面无表情地被轮椅带着急速后退,好在路旁都是有围栏的,及时拦住了他的轮椅!
但是江蝉月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这个世界上是存在惯性的。
惯性,物体保持静止状态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的性质。
当高速运动的轮椅突然停下时,轮椅上的孟延年会怎么样?
答:飞出去。
江蝉月使尽中考体育冲刺的速度抓住了飞起的孟延年,用脚卡住栏杆,险险地停在山崖边缘!
“保镖大哥!”她大声喊道,“help!!!”
出乎意料的是,面容憨厚和善的保镖此时冷眼站在旁边,过了一会后才走上前去。
江蝉月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她视野颠倒,感觉到自己被人举起来,猛地推出栏杆外!
“我艹艹艹艹艹!!”
江蝉月抓着孟延年量子纠缠高速翻滚,不忘发出命运的哀嚎,吃了一嘴土和草叶。
坏了坏了,这种原著里经常出现的暗杀情节怎么会出现在他们两个反派身上?
不应该是反派去暗杀别人吗!
没有主角光环的两人要怎么样才能在这种必死的情节中活下来啊!
日百人晕头转向地打开录音机:【yue……额娘要不咱们留点什么话吧】
江蝉月死死捂住嘴不说话,因为她现在最想留的话就是脏话。
但是说脏话要扣健康值,那不是死的更快吗。
她只能紧紧抓住孟延年以防他滚到别处,嶙峋的山石撞上她的身体,脑子像被装进滚筒洗衣机一样晕眩混沌。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感觉到自己被孟延年用手护住后脑勺,紧紧拥在怀里。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不知道躺在哪个山沟沟里,睁眼一看,天上月明星稀,身上散架一样的疼。
【代班系统已连接,您好,我是日百人的代班系统,请问宿主目前情况怎么样?】
江蝉月躺在地上,没反应过来。
【滴,检测到您摔死了,需要帮您联系火葬场吗?】
【哦,旁边还有一个,第二具半价哦~】
江蝉月:“……你好,转日百人。”
【日百人目前在休眠哦,它花光所有积分积蓄并且向主神贷了一笔积分给你换
生命值,所以目前能量不足被迫关机了】
江蝉月慢慢坐起来:“我就说我怎么万米高空坠落只是微微擦伤。”
原来是有好大儿替她负重前行。
【提醒一下,你情况挺好的,但是旁边那一具,哦抱歉,那一个,就不太好了】
【你最好赶紧抢救一下】
【户外急救指南txt.已发送,请宿主接收】
江蝉月赶紧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孟延年旁边。
他胸膛的起伏很微弱,但起码还有,脸色苍白,身上许多擦伤和血迹。
江蝉月不敢乱动怕造成二次伤害,翻看系统发给她的急救指南。
刚翻完前言部分,后面看不了了。
【亲,120分钟广告解锁完整版哦~】
江蝉月:“。”
再过一会就要看广告复活孟延年了。
她在心里痛骂无名系统,并在脑中搜索自在飞花发给她的户外求生技巧,扯断衣服先把孟延年的外伤包扎一下,然后又翻眼皮又听心跳又吹又按,企图把自己会的所有急救技巧都用上。
也不知道是那个方法起了作用,孟延年的眼皮颤了两下,似乎有转醒的趋势。
江蝉月简直喜极而泣,轻拍他的脸颊企图唤醒:“孟延年!还活着吗!醒醒!”
孟延年本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沉入黑暗,却硬生生地被陌生的触感和熟悉的声音唤醒。
他艰难地睁开眼,江蝉月的巴掌刚好落在他脸上:“孟延年!你还活着!”
孟延年:“我(啪!)还(啪!)活着(啪啪!!)”
孟延年:“……”
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他开始思索为什么永远都躲不过江蝉月的巴掌。
第32章 第32章他就是个残废
江蝉月看他终于睁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你真是吓死我了。”
孟延年没有她那开挂的恢复能力,语气很虚弱:“我……没事。”
江蝉月长舒一口气:“没逝就好。”
她小心翼翼地把周围的碎石都拨开,问他:“小叔你还能坐起来吗?”
孟延年感受了一下,无奈道:“暂时不行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山里夜间温度非常低,孟延年的外套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手机也飞了,还有一个从半身不遂变成全身不遂的伤员……
总而言之,他们看起来好像要完蛋了。
不知名系统温馨提示:【亲亲,这里提供遗言留声机服务哦,有什么想留下来的话我都能帮你录下来,一个字十积分,一积分对应人民币一百块哦~】
江蝉月:“你主业到底是放高利贷的还是系统?”
【亲亲,我就是放高利贷的系统啊】
江蝉月皱起眉头,忍了很久才没有骂出来,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在脑海里问:“亲亲系统~你看,我的全部积分都给你了,我的好大儿现在也不在了,你就不能酌情给我个技能包吗?最好是治疗型的。”
【治愈型技能包一百万积分一个,可用人民币兑换】
江蝉月:“算了,我感觉我的命也没有那么贵重。”
【……】
【算了,看你可怜,给你个聊胜于无的小技能玩玩吧】
江蝉月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孟延年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条。
[HP:1/100]
【能让你看见别人的生命值,方便你实时关注孟延年的生命情况,及时在他生命值耗尽前夕对他说出最后一句话】
江蝉月:“?”
就一滴血了?这对吗??
江蝉月:“你真的不能给我个治愈型技能包吗?他的血条一直在掉,现在已经0.999999了!”
【抱歉宿主,我不能过多干预角色的命运】
孟延年看她神情凝重沉默不语,艰难出声安慰她:“放心……手机不会丢得太远,里面有……定位装置……会有人来找的。”
江蝉月凝重点头:“道理我都懂。”
可你头上的血条只剩0.999998了。
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是个问题。
孟延年却突然笑了一下,神色从未有过的柔和。
他看向江蝉月:“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最后想跟我说什么?”
江蝉月怔愣了一下,问:“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吗?”
孟延年轻轻点头。
他似乎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结局,并不为此伤心,仿佛只要江蝉月说出他最想听见的那句话,让他下一秒就死也值得了。
江蝉月俯下身子,靠近孟延年。
孟延年眼睛睁大了一瞬,连逐渐沉眠的心脏都再一次欢快跳动了起来。
江蝉月靠得很近,他能感受到女孩温热的鼻息轻轻洒在耳廓。
江蝉月:“你保险柜密码是多少?”
孟延年:“……”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还能活。
【欸?涨了涨了?我靠,神医啊江大夫!】
只见孟延年头上的血条默默攀升到了3,并且不再掉了。
江蝉月自信一笑,她就知道。
只要让人想起还没花完的钱,求生欲就会直线上升啊!
短时间就让人生命值翻了三倍,江大夫非常满意,稍微放下心来。
起码他现在没有那么那么脆弱了,江蝉月可以离开一会去找材料生个火。
山间的温度太冷,不取暖真的挨不过这个晚上。
伤员最好不要贸然移动,不然会造成二次伤害,孟延年是不能随意搬来搬去的,她只能回想着自在飞花给她分享的野外求生技能,草草地拿树枝和树叶搭了一个能挡风的……呃,玩意。
挡风的玩意非常不牢固,不时往下掉树枝和小野果,全砸在孟延年的头上。
江蝉月手忙脚乱:“啊!小叔你没事吧……哎呦呦又掉一个……”
孟延年:“我(hp-0.1),咳咳(hp-0.1),没事(hp-0.1)……”
江蝉月还想加固一下挡风别墅,系统默默出声阻止:【当一个程序有bug却还能运行的时候就不要再动它了,你还是赶紧去生火吧】
江建筑师被迫放弃手头的工作,把砸到孟延年脸上的小树枝都捡了过来堆在一起。
山上什么都不多就是树枝多,她不费什么力气就搜集了一堆,又把毛衣扯烂撕下来一点当引火材料,随后就开始漫长地钻木取火。
系统非常无聊,在她脑子里听书。
【“我攻略了他99次,为他挡剑,替他受罚,他却每次都选择了白月光,看都不看我一眼……”】
【“第100次重来,我对他笑了一下转身离开,陆霸天,我再也不会坚定地选择你了……”】
系统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哎嘛,人家99次都选择白月光就说明人家是真爱啊,你非攻略人家拆散小情侣干嘛,还委屈上了】
江蝉月闻言奇怪道:“你们穿书系统不是最喜欢拉人穿书走剧情攻略男主吗?”
系统在脑海里把头摇出幻影:【我们早就改革了,现在有规定,对于小说衍生出的小世界,除重要人物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时,不干预故事进程,更别提拉人穿书进来走剧情了】
江蝉月狐疑道:“我不就是穿书进来的吗?”
系统宕机了一瞬间,很快回复她:【哦,难道还有少量穿书任务没有取缔吗?可能你被选中了吧哈哈,嗯对就是这样,不过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强迫穿书者严格按照剧情来走了,你看你也没有剧情任务吧?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江蝉月本能地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系统的话突然变得多起来,似乎不想让她继续问下去。
【你看我刚刚听的那个小说就很难评啊,人家99次都选择白月光,那你干嘛还坚持要改变剧情,从系统到穿书者都不知道着了什么魔】
【要我说就放任剧情自由发展,只要角色不死就行了啊,非要纠结于那一点ooc,小说都衍生出完整世界了,角色有自我意志是正常的,这点都想不明白……】
江蝉月钻木取火的动作不停,含糊
道:“你们还挺开明的,那为什么改革了?”
系统一噎:【你要明白,每个离谱的规定之后都有更加离谱的故事发生】
它似乎被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啊!我们没改革以前确实是穿书业务最多,基本上穿书者都是按照剧情走的】
【但是有一个小世界,它的剧情就是走不下去!里里外外崩溃了99次啊!小世界都要支撑不住了,这才拉了个穿书者进去修正剧情】
【结果那个穿书者她不走剧情!她竟然跟那个让世界崩溃的源头角色站在一边,世界意志都叫她俩搞没了!】
【不过最后这个世界奇迹般地没有崩溃,全体高层开了一夜的会,得出新规定:衍生出自我意志的小世界不能强行干预,且看见荧光绿头发的穿书者要远离(高亮)】
【之后我们就不拉穿书者了,剧情偏移就偏移呗,总比世界崩溃好……】
江蝉月还是不明白:“那拉我进来干什么?我起到了一个什么作用?”
系统:【没作用啊!】
江蝉月:“那为什么拉我?”
【……你有没有想过,啧,算了,我不能干预,但是你的脑子为什么这么笨?】
说那么多了还不明白!
江蝉月专注于点火,甚至没顾得上生气:“哦,高中时还是智商巅峰,后来我上大学了。”
系统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很快就被一簇明亮的火苗晃花了眼,愣了愣:【还真成了……】
江蝉月来不及兴奋,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吹灭了这来之不易的火苗,小心翼翼地拢住火焰,添加材料,把火烧大。
火焰带来的热量温暖了她冻僵的身体,她呲牙咧嘴地戳了戳手上的水泡,嘶了两声。
孟延年感受到热量,慢慢睁开眼,看见她捧着手在那里吹,咳了两声问道:“……手怎么了?”
江蝉月递给他看:“起水泡了,好疼。”
她本来只是随手给他看一眼,没指望孟延年说什么,结果他竟然艰难地抬起胳膊,轻轻抓住她的手端详,神色不太好看:“你先小心点,别碰破了,这里没有药物,会感染。”
他竟然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有了?江蝉月往他头顶一扫,发现生命值是喜人的5点。
孟延年脸色很不好,似乎看见江蝉月受伤比他自己受伤还令人不痛快,想开口说有什么忙也可以让他帮,又想起自己狼狈的现状,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太没用了。
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
他不喜欢电动轮椅,手指一动就能操控轮椅四处移动的确十分方便,但却令他感觉自己像个废人,即使是亲自用手臂摇动轮椅这一件小事,也让他有种“还能亲自做点什么”的安慰感。
而现在,他躺在这里不能动,什么忙也帮不上,因双腿残疾而产生的自我厌弃感再一次席卷了他的脑海。
能熟练地照顾自己又能怎么样?能灵活地操控轮椅又能怎么样?
他还是个残废,没有用的残废。
江蝉月突然发现,孟延年头上的生命值又开始降了。
以每分钟0.2的速度下降!!
为什么看了一会她手上的水泡,生命值就开始降啊!
她的伤口很掉San吗?会产生精神攻击吗!
江蝉月赶紧把手抽出来:“没事的,就一点小伤。”
手中一空,孟延年愣了一下,心中苦笑。
确实,不想给他看也正常,毕竟他是个残废又帮不上忙。
孟延年:[hp-0.2]
怎么又降了!
难道是饿的?
江蝉月把自己刚刚烤的一串不知名野果递过去,试探道:“吃点?”
孟延年下意识张嘴咬了一口:“……”
[hp-0.2][hp-0.2][hp-0.2][hp-0.2]……
那一瞬间,孟延年感觉自己的味蕾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想法。
其中最强烈的就是:确实,想毒死他也正常,毕竟他是个残废又帮不上忙。
江蝉月眼看他生命值一片飘红,赶紧撤回一个黑暗料理!
孟延年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把堪比皇后的毒苹果的烤野果咳了出来。
[hp+1]
江蝉月:“我靠,零存整取。”
【……拜托了我的大小姐,你以后离厨房远一点好吗】
到底是谁能想出来把野果烤一烤吃啊!
孟延年咳了几下后,血条稳定下来,但是人看起来生无可恋。
江蝉月把火堆挪近了点,看了看天色,判断不出现在几点,只能尽可能往好处想:“叶慎肯定发现我们不见了,说不定不到天亮我们就被人找到了,现在我们还有火堆,肯定能撑过去的。”
孟延年没什么表情,示意她坐在里面,更暖和一点。
江蝉月摇了摇头:“我在外面就行。”
孟延年又自嘲地笑了一下,确实,不想靠近他也正常,毕竟他是个残废……
还没等他自暴自弃完,江蝉月紧挨着他就地一躺,缩成一团,两个人的距离突然缩减,连空气似乎都开始升温。
江蝉月闷闷道:“小叔你不会不好意思吧,不靠近点取暖我们两个都会冻死的。”
孟延年:“……嗯。”
他突然觉得他还能活。
【嚯,暖和起来就是不一样,他血条又涨了2点】
火堆劈里啪啦地燃烧,带来支撑着两人度过寒冷长夜的热量,一片寂静中,诡异的熟悉感突然涌入江蝉月脑海。
及膝厚的雪、寒冷的雪缝,两个小孩抱在一起取暖,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的救援……
江蝉月下意识问道:“小叔,我们以前是不是也像这样被困过?”
孟延年神色微动:“想起来了?”
江蝉月冥思苦想:“好像。”
身旁的人轻笑了一下,道:“十几年前了,那时候我还能背着你到处找出路。”
现在……前面忘了,后面忘了,反正他是个残废。
江蝉月没体会到他凄凉的内心,拍拍自己道:“现在我能背着你到处找出路,但是你受伤了我不敢随便动,还是在原地等待救援吧。”
江蝉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敢睡觉,怕眼一闭就速通人生最终关卡了。
火堆逐渐熄灭,终于在第一缕天光破晓时,她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孟总!江蝉月!”
是叶慎的声音!她赶紧钻出来喊道:“叶慎!我们在这里!”
第33章 第33章我想见你
“所以你是说,对我们下手的是一个名为叉烧的黑/道组织?”
江蝉月靠在病床上,看着叶慎派人查到的情报。
叶慎点点头:“是的,据说创始人有口音,本来想创办一个杀手组织,但是把杀手念成了叉烧。”
平板上放着一个看起来非常像网游小广告的海报,是叉烧组织的宣传页面。
左边写着:生你不如生块叉烧。
右边写着:死就死吧来世再见。
横批:把人叉起来烧。
“你知道你周围的人有多恶心吗?当他妈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存在时,他妈吐了!”
“这种人,简直是死不足惜!想要悄无声息地解决他吗?来叉烧,我们帮你把他叉起来烧!”
宣传页面里还夹杂着一则不起眼的招聘广告:“叉烧组织诚邀邪恶大畜生加入我们,我们是一个管理完善的杀手组织,严抓考勤,弹性下班,工资灵活,客户至上,杀得多挣得多,没有五险一金,人际关系简单,与任务目标不会出现矛盾,如果有,那就多捅一刀。”
“如果您实在过于社恐导致不敢亲自杀人的话,也可以加入我们的后勤组织——管杀也管埋火葬场,工作环境更
清净,人际关系更简单,工作期间不需要跟任何人沟通,领导不会来,客户也不会说话,如果客户说话了,那就把火开大一点。”
江蝉月:“……”
叶慎拿回平板,道:“这次是我们的疏忽,招进来的保镖竟然是叉烧组织的金牌销冠。”
HR招了不该招的人,站在旁边呜呜噎噎地抹泪,不住地鞠躬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江小姐和孟总,是我犯下了弥天大祸,我会自己提离职,回老家种地去,再也不会踏足燕城一步!”
HR擦了擦眼泪,尝试最后为自己辩解一番:“只是他的背景真是天衣无缝,童年经历也是催人泪下,我也是一时心软才把他招了进来。”
叶慎点开当时保镖面试的存档视频,只见那个皮肤黝黑人高马大的汉子在HR面前哭成泪人,声泪俱下道:“我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有怀孕的爷爷、酗酒的奶奶、离异的妹妹、上学的妈和早逝的爸!全家都需要我赚钱养家啊!”
视频里,坐在对面的HR痛哭流涕:“太可怜了!通过!”
而现在,HR看着视频,又开始抹眼泪:“呜呜呜,他真的很可怜,他就是个29岁的大男孩,能说假话吗……”
江蝉月:“……你就是选秀节目看少了。”
叶慎也头疼无比,对HR道:“你的工作能力和不必要的感性证明了你不适合这份工作,道完歉就赶紧走吧,趁孟总还没打算追究你。”
HR的眼泪瞬间飙了出来,他深深鞠了一躬,羞愧地离开了病房。
叶慎合上平板,对江蝉月道:“你先休息吧,叉烧组织估计是冲着孟总来的,连累你也遭罪了,这段时间我们会派一些人保护你,放心,这批人的背景绝对干净。”
“谢了,”江蝉月点点头,“小叔醒了吗?我能去看看他吗?”
叶慎头一回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江小姐还是好好休息吧,孟总最近不见任何人,除了医护人员没人能进他病房的门,连我都不见。”
叶慎唉声叹气地走了,背影中透露出一股害怕失业的悲凉。
得益于好大儿日日的保护,江蝉月没受什么伤,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但是孟延年的情况却不是很好,还一直闭门不出。
江蝉月不想回去上班,找借口说自己头晕眼花这疼那疼,硬是不出院,每天端把躺椅坐楼下晒太阳。
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孟延年病房窗户正下方。
可惜病房窗帘紧闭,把女孩的身影和明媚的春光一起关在窗外禁止入内,房间内是阴暗的光线和浓重的消毒水味,孟延年躺在床上,眼睛看向门口。
房门被敲响了两下,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了:“孟先生,您该换药了。”
孟延年淡淡收回视线。
换药的疼痛比起复建的痛苦来说不值一提,孟延年一声不吭,脸色都没变一下。
护士沉默地换完药就准备离开,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多看一眼。
孟延年礼节性地点点头道:“多谢。”
片刻后,他又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这两天有人拜访吗,如果有还请帮我拒绝。”
护士点点头:“放心吧孟先生,我们都记着呢。”
“嗯,”孟延年语气淡淡,听不出感情,“如果有个长得很漂亮很机灵的女孩来找我,也帮我告诉她一声,这段时间不必来找我。”
护士想了想,道:“您说的是江小姐?放心吧她压根没来过!”
孟延年:“……好。”
护士掩上门离开,将一室的死寂关在门内。
时钟的指针咔哒咔哒地转动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孟延年闭上眼睛,遇险那天的画面不住地在眼前浮现。
无可否认,江蝉月救了他一条命,他愿意给予她能给予的一切,不管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因为某个无法诉之于口的原因。
只是那天在山下的狼狈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突然想起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受人景仰的、健全而无所不能的孟延年,而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几乎看不到康复希望的……残废。
她那么年轻,那么生机勃勃,一举一动都带着摄人心魄的光芒与生命力,不该被一个一辈子与轮椅为伴的男人拖住后腿。
是那个被解除的婚约让他一时忘形,忘记了照镜子。
“孟总,”叶慎敲敲门,走了进来,“叉烧组织的调查有了一些进展,还有公司积压的工作,我挑了些紧急的带过来了。”
孟延年朝一旁的桌子轻抬下巴,示意他放在那里。
叶慎走过来,把文件放好,看孟延年神色恹恹满脸写着“我是废人我不想活了”,悄悄看了眼时间。
……这也没到点啊,怎么就开始网抑云了。
网抑云中的孟延年满脸厌世,靠在床头一言不发。
叶慎汇报了一会工作,发现孟延年竟然在神游天外。
他噎了一下,转换话题:“呃,江小姐……”
孟延年眼珠转了过来,似乎在说“你说什么,我在听”。
叶慎:“……江小姐问我能不能来看你,我跟她说总裁最近不想见外人。”
孟延年神色微动,淡声道:“嗯,她怎么说?”
叶慎:“什么也没说。”
孟延年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恢复平静,语气听不出情绪:“嗯,这样最好。”
他拿过电脑开始处理工作,然而他左手受了伤,右手又打着点滴,工作起来十分不方便,没过一会右手的针头与输液管连接处就有了轻微的回血。
但他似无所觉,头也不抬道:“你也出去吧,我这里不用留人照顾,如果有人要来,你——”
叶慎灵性地接话:“我就告诉她不用来,特别是江蝉月。”
紧接着,叶慎也离开了。
这几天,孟延年的病房十分安静,无关人员全被拒之门外,被特意点名不用来的人也十分听话,一次也没来过。
孟延年回到了曾经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状态,他觉得这样很好,很正常,毕竟他是个喜怒无常的废人,她离自己远点是一件好事。
早上,江蝉月没来,中午,没来,晚上,也没来。
孟延年平静地处理工作,似乎完全不在乎,觉得这样也好。
第二天,她也没来。
孟延年想,也好,在事请还没发展到无法挽回的时候,两人各退一步,回到曾经的距离就好,但是即使作为朋友是不是也该来探望一下,虽然自己让她别来但是她就真的不来了吗,好吧这好像是他自己无理取闹不能怪她……
第三天,她还是没来,医生来复查的时候,窗外传来楼下欢快交谈和孩童玩耍的声音,他听见江蝉月也在其中。
他不禁道:“江蝉月她……”
医生赶紧道:“放心吧孟先生!她一次也没来过!我们也说了不让她来!”
孟延年哽了一下:“……不,我的门禁倒也没那么严。”
又等了两小时,孟延年想,也好……不,一点也不好,废人就不能被探望吗?废人就不能被关心吗!废人也有人权,废人也得见想见的人!
他决定亲自去看看某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当孟延年请护士拿来轮椅好让他出门转转时,护士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不管你是谁,从孟总身上下来!
孟延年无奈道:“我没被上身,只是想下去看看。”
许久没见到阳光的孟延年似乎更苍白了一些,用手遮着阳光,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光线。
太耀眼了,有些存在太耀眼了。
江蝉月把一身病号服穿得像高定走秀,在空地上看几个小孩子玩。
这是家私人医院,规模不大,更像一座小型庄园,来这里住院的大多是疗养为主,基本上都非富即贵,楼下常有来探望的家属带
来的孩子,互相都认识,玩在一起有些聒噪。
江蝉月单手撑着脸颊坐在一片喧闹里,黑亮柔顺的长发从肩头滑落,被阳光镀上一层光辉,眼睫微垂,像世间最巧的一双手雕刻出的天使塑像。
下一秒,圣洁的天使塑像单手拎起一个孩子:“你干嘛呢?我看见你犯规了小屁孩!你偷偷换我的牌!”
小屁孩尖叫道:“可是你上一把偷换了我三次牌!”
“说什么呢,姐姐是这种人吗,我告诉你没礼貌可以改,长得丑还能整,心眼坏可真没得治啊……”
江蝉月靠耍赖和“我是秦始皇转世,你让我赢一把我以后封你做护国大将军”赢得了宝贵的胜利,察觉到来自身后的注视,转过身来。
孟延年坐在阴影处,静静地看着她。
“呦,”江蝉月语意不明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叔啊,你不是说不愿意见到我吗?”
孟延年一顿,默默驱动轮椅靠近一点,顾左右而言他:“今天天气不错,听见楼下很热闹,想下来看看。”
江蝉月点点头道:“你说得对,但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
孟延年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江蝉月似乎想说什么,一个带着清澈开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江姐姐!!我又送到你的外卖了!!”
方程阳穿着眼熟的某团黄袍,挂着灿烂的微笑跑了过来,头盔上的风车迎风旋转。
他跑到江蝉月身前站定,把外卖包装袋递给她,笑出两颗虎牙:“姐姐,没想到你也是忠实的麦门信徒!!”
江蝉月虔诚地双手合十:“如果可以的话我下辈子想当麦麦的薯饼,香香脆脆还能躺在温暖的地方。”
方程阳双手合十:“我想当香芋派,这样还能跟姐姐躺在一起。”
两人一起虔诚道:“麦门!”
孟延年坐在旁边看着,眼神黯淡下来。
一阵风吹过,因病痛和受伤清减些许的男人剧烈咳嗽起来,江蝉月赶紧回头看。
方程阳特别懂事:“姐姐那是你的长辈吗?你要不要去关心一下?”
江蝉月拍拍旁边正在玩小汽车的小孩的头,道:“去,陪陪那个叔叔去,我跟这个哥哥说完话就去。”
小孩是她亲封的护国大将军,站起身来抱拳:“遵命陛下!”
然后拿着小汽车就跑到孟延年旁边,道:“陛下说她要跟那个哥哥说话,让你一边等着去。”
孟延年:“……”
方程阳见她没走,咧着嘴笑得更开心了,开心完才反应过来江蝉月穿着病号服,立马担忧道:“姐姐!你怎么在医院啊,你生病了吗?”
江蝉月摆摆手:“没病,有病的另有其人。”
孟延年又开始咳嗽了。
方程阳显然不信:“没病住院干嘛,医院里有你crush啊?”
江蝉月嘴角一抽:“……说的什么玩意。”
清澈的男大学生没意识到她表情的怪异,一拍脑袋:“哎呀!我来这里什么都没带,太不合适了,刚刚路过街头看见有卖花的,姐姐你等等我!”
方程阳一溜烟跑了出去,青春大学生的活力短暂离开了前院,氛围停滞了一瞬。
护国大将军小孩哥拿着法拉利模型撞孟延年的轮椅:“创你。”
孟延年低头看了一眼:“别创,我是残疾人。”
小孩哥又创了一下:“创你!”
孟延年:“……创吧创吧。”
大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生,方程阳捧着一大束白色洋桔梗跑了回来,脸色因为运动而发红,把花往江蝉月怀里一递:“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不过挺好看的,希望姐姐看见好看的花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孟延年收回目光,不想再看。
江蝉月抱着花,似乎跟方程阳聊得很开心。
小孩哥拿车360度创他,孟延年叹了口气。
两分钟过去了,两人还在聊天,孟延年抬腕看了眼时间。
小孩哥:“创你。”
五分钟过去了,江蝉月抱着花不知道说了什么,方程阳脸色红红,扭过头不敢看她。
小孩哥:“创你。”
八分钟过去了,两人笑得更开心了,甚至交换了联系方式。
小孩哥:“创——”
孟延年单手把他拎起来翻了个面,转向方程阳的方向,道:“创他,创死他。”
好在没等护国大将军去创人,那边的两个人就说完了话。
方程阳跟江蝉月道别,抱着头盔倒退着走,一直看着江蝉月笑。
最后到了门口,他挥了挥手喊道:“姐姐我下次还来找你!”
江蝉月回应了一句,把视线转回孟延年的方向,但好像没有过来的意思。
孟延年不由道:“那边风大,不如到这边来。”
江蝉月乖巧地点点头:“你说的对,但是你不是不想见我吗,那我还是离你远点吧。”
孟延年:“……这边太阳好,到这边吧。”
江蝉月拖着躺椅、外卖袋和桔梗花过来了,在离孟延年五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你说的对,但你不想见我,我还是尽量坐远一点吧。”
那束洁白的桔梗花对孟延年来说似乎格外刺眼,他眉头微蹙提醒道:“这种男生一看就不靠谱,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到。”
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道:“花也挑的不太好。”
江蝉月把花往身后一藏:“你说的对,那你别看,反正你既不想看见我也不想看见我的花。”
面前的空气一静,孟延年没有哄过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两人陷入沉默。
江蝉月拿出一个香芋派,拆开咬了一口,伸手又递了一个给孟延年,问:“吃吗?”
孟延年想起方程阳说的话,脸色变了一瞬,下意识拒绝:“不吃。”
而且他也拿不到。
江蝉月收回手:“你说的对,毕竟你不想看见我,当然也不想吃我的东西。”
接着,她没等孟延年说话,把麦麦包装袋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然后在孟延年疑惑的目光中给包装袋掏了俩洞,套在头上。
红黄配色、方方正正的包装袋套在她头上,让她看起来有点像小机器人,有种诡异的可爱感。
“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小机器人的声音从包装袋头套里传来,有些闷闷的,“那我就这样跟你说话吧。”
掏的那两个洞正好是她眼睛的位置,犀利的眼神如同小机器人的激光,从不规则的破洞中射出,似乎在说:你说的对,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
孟延年长叹一口气,驱动轮椅靠近她。
江蝉月戴着麦麦头套企图逃窜:“你过来干嘛?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
“我想见你,”孟延年轻轻把她的头套摘下来,宣告投降,“是我太不自量力。”
第34章 第34章你的背后永远都是你的后……
“是我太不自量力。”
孟延年的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眼眸中有一种很深刻的、江蝉月看不懂的东西,让她有点想把麦麦头套重新抢回来戴上,缩到角落里。
江蝉月:“哇塞。”
孟延年:“?”
只见女孩一把抢过自己的头套,眉目间有点不高兴:“你不想见我就一句话的事,想见我了就是自己不自量力了是吧?我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呢,说不见就不见,怕我让你以身相许啊?”
孟延年面上一红,随即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摩挲了几下,声音似是带着自嘲:“我这残缺的身体……估计不够还这份恩情。”
江蝉月大惊!
他竟然还真想过以身相许啊?
【愉菩萨非常上道!善!接愉菩萨从寺庙回宫,封熹妃!】
江蝉月下意识在内心反驳:“不了吧,封熹妃的话总感觉我自己活不了太久。”
江蝉月:“?!”
她大喜:“日日!”
日百人嗷地一声哭起来:【额娘!】
【日日终于不再是没有额娘的野
孩子了呜哇哇】
江蝉月也适时抹泪:“额娘也不再是没有日日的野额娘了。”
孟延年不明情况,看见她悄悄抹泪,一下子就慌了:“你别哭。”
他乱了阵脚,脱口而出道:“只要你能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蝉月瞬间止住哭泣:“那看看腹肌?”
孟延年:“……这个不行。”
江蝉月摇了摇头:“你心不诚。”
她叹着气起身,准备离开:“唉,那我就只能去看清纯男大的腹肌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也不是真的很想看腹肌啦,真的,她一点也不失望,日日刚回来,她们母女俩还要叙旧呢,真顾不上看腹肌哈,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看的。
住了那么久的医院,她都快被消毒水腌入味了,得赶紧回家好好休整一下。
真的不想看腹肌哈。
回到病房,江蝉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日日说话:“你怎么走了那么久?情况很严重?”
日百人呜呜噎噎:【呜呜呜呜呜额娘,我的小金库全都没了啊!】
江蝉月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你统没事就好。”
【呜呜呜额娘你对我真好,我要永远做你的统!】
江蝉月神色温柔:“说这些干什么,傻孩子,我是你额娘,也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记住,你的背后永远都是——”
【哦对,我不仅把小金库败光了,还给你欠了一千万积分的债】
江蝉月:“你的背后永远都是你的后背。”
日百人:【QAQ】
【可是额娘,日日没有后背哇】
“这就对了,”江蝉月依旧温柔,“因为你的背后空无一人。”
【额娘!你要让我重新变回没有额娘的野孩子吗!】
【你要把我放生了吗?!(破音)】
【妈妈!统是野生的!】
江蝉月不赞同地说:“傻孩子你哪来的额娘,我们现在就解除母女关系。”
日百人开始大哭,赛博眼泪淹没江蝉月的脑海。
甚至她轻轻摇头,还能听见脑子里空灵的水声。
……果然,当初跟它绑定就是脑子进水了。
日百人嚎了半天还没停,江蝉月正在低头拉箱子的拉链,突然感觉有几滴水落到了箱子上。
然后这几滴水慢慢变成了瀑布,劈里啪啦地落下。
江蝉月:“……别哭了,溢出来了都。”
【呜呜呜呜呜但是我……忍不住……嗝!(哭嗝)】
江蝉月只能一边被迫“泪如雨下”,一边收拾行李。
门被敲响了两声,叶慎从外面走进来:“江小姐,你的车到了,现在就……你怎么了?”
江蝉月抹了把脸上不属于她的眼泪,站起来:“我没事,走吧。”
女孩抹了把泪,强颜欢笑(其实是要回家了真的很高兴)地站起身,眼中有几分不容忽视的倔强,看起来既坚强又脆弱。
叶慎心头大震,他早就知道这几天孟总跟江小姐在闹矛盾,没想到吵得这么凶!人家小姑娘都哭了!
他不自觉地就把声音放柔,轻声道:“江小姐别难过,总裁他……性格比较孤僻没哄过女孩子……”
江蝉月惊恐地看他:“叶慎,你嗓子被门夹了?”
叶慎:“……车来了赶紧走!”
江蝉月推着行李箱昂着头(不然眼泪会掉)离开了,叶慎看着她远去的倔强而破碎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孟总从没谈过恋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他比较特殊的女孩,却又不会哄。
眼看着人家姑娘要投入更年轻更有活力还又争又抢的男大学生怀里了,总裁你怎么就不急呢?
叶慎:“唉!”
孟延年正在处理工作,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投去询问的目光:“?”
叶慎:“唉!”
来送生活用品的老管家摇摇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叶助理叹气叹得这么大声呢。”
孟延年蹙了蹙眉:“有事就说。”
叶慎神色忧愁:“孟总,你不知道,刚刚江小姐,是哭着走的。”
孟延年手指蜷缩了一下。
叶慎接着道:“她看起来真的很伤心,但是又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只是拎着行李箱站在那里,我都感觉她要碎了。”
孟延年似乎是被震撼到了,良久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后,叶慎才听见他迟疑而不可置信的声音:“没看见腹肌……对她的打击这么大吗?”
叶慎:“?”
回去的路上,江蝉月好说歹说才把日日劝住不再哭了,日日一边打哭嗝一边尖叫:【你发誓你以后不会再说抛弃我的话!】
江蝉月:“我发誓。”
【要是后来又说了呢?】
江蝉月:“那我就继续发誓。”
日百人继续尖叫:【你根本没有诚心发誓!!】
江蝉月不赞同:“我诚心发假誓。”
日百人又开始飙泪,江蝉月觉得脑袋都要滴水了,司机惊恐地请求:“小姐,请不要在后座洗头。”
她捧着一脑袋的水下了车,安慰日百人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刚刚都是在开玩笑呢,额娘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救了额娘的命,额娘永远都爱你。”
日百人撅起小嘴:【真的假的?】
江蝉月:“假作真时真亦假。”
日百人是幼儿园学历的小文盲,被绕晕了没听懂,愣了一下开心道:【是真的就好,额娘真好!】
江蝉月有些无言地叹了口气。
这小智障,谁让它真的救了她的命呢,还是宠着吧。
她问道:“你欠的那一千万积分要怎么还?代班系统说可以拿人民币换。”
【是可以的,我上司替我抹了利息,只用还本金就行!】
【只要我们坚持打工,就一定能还清债款,奔向新生活!】
江蝉月在心里算了算,代班系统说一积分是一百块,那么一千万乘以一百就是个、十、百、千、万、爹、爷、祖宗……
江蝉月:“……”
十个亿啊?
这她还个鸡毛。
【额娘要相信自己家的财力!江家超富的!】
江蝉月有些头疼:“富也没富到随便给我十个亿零花钱吧。”
而且那是他爹妈打拼出的钱,她也不能这么败家随意挥霍啊。
……看来真的得开始上班了,希望在她的管理下,胜界不仅不会破产,还能轻而易举地给她挣十个亿。
第二天,胜界的员工们就发现,他们那淡泊名利、不抓考勤、每天随机刷新在下午茶小甜点处、下班跑得比他们还快的总裁,竟然开始努力了!
江蝉月板着一张脸,夹着平板路过惊奇的众人,严肃地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内,各部门的领导都已经到齐,一个面色和善的中年女人对她点点头:“大小姐。”
这是胜界的元老了,跟江家很熟,对江蝉月也很亲昵。
江蝉月无奈道:“徐总监,在公司不要叫我大小姐。”
徐总监宠溺一笑:“知道了陛下。”
江蝉月:“……也不要叫我这个。”
够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喜欢过家家的小女孩了!
江蝉月轻咳一声:“好了,这次的例会是讨论我们接下来的发展目标,目前胜界有两部自制剧,两部网络剧和一部即将上映的电视剧,综艺节目方面比较缺少竞争力,大家有什么好的策划都可以上来发言。”
秘书立马道:“江总,您的策划案也发给我吧,我等会替您说。”
江蝉月点点头,手指一动,给他分享一条消息。
秘书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小程序:[抓大鹅:大鹅对你的游戏技术发出质疑]
一只大白鹅拿屁股对着他,说,你这么菜你怎么睡得着。
秘书:“?”
江蝉月又发了一个:“抱歉,刚刚发错了。”
秘书闭了闭眼,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会议终于正式开始。
大家十分有创造力,提出的策划五花八门。
有提议跟风做一档恋综,把当红爱豆、三金影帝、顶流小花、年轻歌手等齐聚一堂,直播他们脸红心跳的暧昧甜蜜日常。
有人提议做一档旅游综艺,畅游金三角,跟本地人产生深刻的友谊,进行一些掏心掏肺的交流。
还有人提议反其道而行之,大家都拍恋综为什么不能拍仇综,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没对
象过情人节,但是有很多人能陪他们过仇人节,召集一堆关系不好的明星上仇综一定很吸引人眼球,自带话题和热度!
光有仇综太过单调,建议再加入直播元素,然后让仇人们都去种地,所以这档节目就叫《去死吧咋种》。
一个中年领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拍着桌子怒道:“这简直是胡闹!乱七八糟!狗屁不通!一派胡言!这是谁写的策划案!”
江蝉月小学生举手:“我。”
中年领导:“哦原来是江总写的,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创新,紧跟时代,倾听了广大年轻人的声音,深入调查了市场,明确年轻人爱看什么、想看什么,实在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提议。”
江蝉月点点头:“还有谁想提建议?”
所有人都鼓掌叫好:“江总的提议非常好!”
“太创新了!我回去就把我太奶的棺材刨出来让她也看看!”
“太好了是种地仇综我们有救了!”
“我举双手双脚和我家猫的双手双脚赞同这个提议!”
江蝉月谦虚地摇了摇头:“不不不,你们不能因为我是总裁就一味地附和我,忠言逆耳利于行,我需要听到不一样的建议,面刺寡人之过者……”
一个年轻的实习生闻言,勇敢地举起手:“我觉得——”
江蝉月:“处极刑。”
实习生放下手:“我不觉得了。”
最终,江蝉月的策划案全票通过,不过《去死吧咋种》这个名字由于无法过审,改名为《再见吧咋种》,备选名《再见仇人》。
为了筹备这个新综艺,胜界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找节目人选、拉投资、做宣传,江蝉月也忙得脚不沾地。
甚至把没看着的腹肌也抛之脑后,不知不觉就把某个霸总放置了快一个月。
毕竟她说过真的不想看腹肌哈。
孟延年沉默地坐在办公桌前敲敲打打,周围气氛压抑。
叶慎已经提心吊胆地工作了很久,心中祈求江蝉月能大发慈悲地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一眼空巢小叔。
其实俩人这段时间也不是没见过,在谈节目投资时跟几个投资商一起吃过饭,孟延年本想跟她单独说会话,却瞧见她眼底淡淡的乌青。
她这段时间一定很累,还是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吧。
就这样,忙碌的两人到现在都没能好好见一面。
再加上离开前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没有完全说开,江蝉月现在也不给他发信息了,似乎是当没有他这号人。
叶慎实在受不了这个工作氛围,开口道:“孟总,明天《再见吧咋种》就要办开机了,嘉宾和节目组都会去拍摄地点,开机前有个小仪式,有些投资方也参加了,您看……?”
孟延年蹙眉:“明天就开机了?这么赶?”
叶慎忍不住道:“是啊孟总,这个综艺是在山里拍的,地点特别偏,几乎没有信号,江小姐还打算全程跟组,这一去可就是几个月啊。”
总裁!夫人要跑去乡下了!
赶紧追啊!
孟延年眸色沉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为什么江蝉月这么急着去到这个与世隔绝的节目组,还这么急。
而且嘉宾名单里还有方程阳!
她真的这么生他的气,这么不想见他吗?
他捏了捏眉心,道:“订机票,开机那天我也去。”
叶慎立马站起来:“好!”
孟延年盯着江蝉月沉寂的聊天框,心想他起码要追过去见一面,起码要告诉她……好好休息,不要太忙,保重身体。
“阿嚏!!”
凌晨一点,忙碌的江蝉月捧着手机打了个超大的喷嚏,手一抖,操作失误,被敌方打野收掉人头。
日百人打了个哈欠:【额娘,睡吧,都一点了】
江蝉月:“不行,我起码要赢一把再睡。”
凌晨三点,连跪十一把的江蝉月把队友全部举报,关灯睡觉。
“我真的好命苦,”她被队友气得睡不着,“我那么努力还是赢不了,真羡慕对面匹配到我们五个菜狗。”
【额娘确实辛苦,筹备新综艺还要每晚抽出时间上分】
【明天就要赶飞机了!快点睡啊!】
日百人放了个白噪音,江蝉月这才沉沉睡去。
早上五点,江蝉月起床赶飞机,顺手在淘宝上下单了骨灰盒。
三点睡五点起,骨灰盒子长方体。
她其实不需要全程跟组的,只是这个节目邀请了岑涟语,然后姜有思死活也要跟来,江蝉月怕她俩当众扯头花,决定全程视奸。
晕头转向地坐飞机又转车,中午终于到了拍摄地点,今天有开机仪式,嘉宾和投资方的人也来了,此时全在晕车狂吐。
因为这里的山路真他爹的十八弯啊。
节目组见状就先让大家去休息,下午再开机,江蝉月到了房间倒头就睡。
她睡到下午才出门,醒来发现手机多了很多消息。
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群里闹哄哄的,江蝉月点进去一看,心头狂跳。
有车在来这里的路上出事了,在山路上侧翻,救援队已经在往这里赶了。
不知为何,她心头突然涌上一层不详的预感,心怦怦直跳。
退出来才发现孟延年也给她发了信息,时间是两小时之前。
【延年】:我已经落地青淮市了,正在往节目组赶。
【延年】:你这几天有好好休息吗?别熬太晚。
最后一条信息很简短,却几乎让她眼前一黑。
【延年】:车好像出问题了。
第35章 第35章江医生要不要帮我按摩?……
看见孟延年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时,江蝉月心里猛地一沉,手指冰凉。
孟延年本来就因为车祸落下残疾,现在又遇到车祸……
简直像是命运跟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日百人检测到江蝉月的情绪波动,判断她现在十分慌乱和担心,二进制的大脑飞速转动。
它尝试安慰:【额娘不要太担心!你往好处想!】
江蝉月:“你让我怎么往好处想!”
【起码你网购的骨灰盒能派上用场了!】
“……闭嘴!”
她立马给孟延年发信息询问情况。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人还好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救援队已经赶过去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孟延年你没受伤吧,受伤了我也不会给你报工伤的,真的,所以你最好没受伤。
无人回应。
其实平时她给孟延年发信息,他也要等一会才能回复,毕竟他工作繁忙不能时时守着手机。
但是此时,对面令人心悸的沉默让江蝉月的心几乎跌入谷底。
日百人垮起个赛博小批脸,也开始担心了:【额娘,你说愉妃他不会有事的吧】
【要是有事的话就只能把他追封为皇贵妃了呜呜呜……】
江蝉月喃喃道:“他不能有事。”
【不会有事的!额娘给他的祈福肯定能奏效,所以——】
江蝉月抓狂道:“我还没看见腹肌他怎么可以死啊!!”
【?】
她深呼吸几口,冷静下来,抹了把脸,找到工作人员询问情况:“你好,救援队已经到了吧?这起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受伤吗?”
忙得晕头转向的工作人员突然被她拉住,本来想皱眉,一看竟然是江蝉月,赶紧回答:“已经救到了,放心吧江总!这起事故……唉,本来山路就不好走,最近这边又刚下了雨,安排去接孟总的车子半路出了故障,司机经验又不是很足,就侧翻了……”
江蝉月听得小脸煞白,问道:“人送医院了吗?”
工作人员一愣,奇怪道:“医院?没有,没必要送……”
江蝉月大惊:“不能直接送火葬场吧!”
骨灰盒刚发货还没到呢!
工作人员面色古怪起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觉得太尴尬了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当一个谜语人:“唉,这,他们现在在镇上的小医院
落脚,不如江总自己去看看吧。”
江蝉月闻言有些疑惑,但还是转身准备亲自去看看。
镇医院,叶慎刚刚跑遍全镇买了个凑活能用的手机,递给孟延年。
孟延年的手机在车侧翻的时候被砸到,屏幕都碎了,他把电话卡装进新手机里,开机登上微信,江蝉月的一堆信息就弹了出来。
女孩似乎不太知道情况,以为事请很严重,不停地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他刚准备报个平安,江蝉月的新信息就弹出来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现在就去镇医院。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伤的不重吗?需要送你到市里的医院吗?
女孩信息中透露出的急切与这一个月来的冷淡形成鲜明对比,孟延年眼神发暗。
要是受伤了就能得到她的关心的话,伤痛对他反而应该是一种恩赐。
护士此时走过来,问道:“两位都没受伤是吧?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如果有头晕眼花之类的症状一定要说,我们安排你们去市里的大医院。”
叶慎跟孟延年都没事,特别是孟延年看起来十分赶时间,五分钟前就想走了,应该是想赶紧去节目组。
体察孟总追妻心切的叶慎对护士笑道:“我们没事,现在就准备——”
“咳咳,咳,”孟延年突然轻咳了几声,“抱歉,我突然感觉腹部有点痛。”
护士脸色变了:“有创口?或者内伤?你说清楚到底是哪里痛。”
孟延年神色有些不自然,移开目光:“嗯,大概是外伤吧,能麻烦护士帮忙包扎一下吗?”
“有伤不早说!”护士急了,推来小推车,“行了,把衣服撩起来吧!”
叶慎被他突如其来的受伤搞懵了,听到这句话才如梦初醒,赶紧把窗帘和门都拉上。
回头要扶孟延年的时候,却见他已经利落地上了病床半躺下,动作一点也不像受了伤。
叶慎:“?”这是伤哪了?
孟延年把衣摆卷起来,露出没有一点伤痕的腹部。
护士捏着棉球看了半天,沉默了一下问道:“这是伤哪了?”
孟延年脸色不变,语气诚恳不似作假:“可能伤口比较小,麻烦护士包扎了。”
顿了顿,他补充:“最好用绷带缠住。”
护士没好气地说:“医疗耗材也是要收钱的啊!”
孟延年点点头:“两倍付都行,我还想办个住院,麻烦您了。”
在医院待久了什么奇怪的病人都有,好在镇医院病人不算多,不然护士真没空陪他胡闹。
包扎完并不存在的伤口后,护士摇着头说着“年纪轻轻脑子就坏掉了”离开了,叶慎一头雾水地出去给他办住院。
人都走了,房门和窗帘也紧闭,孟延年掏出手机。
他把腹上缠绕的绷带扯了几下,把衣服上摆卷高一点,拍了张照。
【延年】:刚醒,伤的不算重,只是可能要住几天院。
【延年】:你这几天都没睡好,还是好好休息吧,过几天我去看你。
【延年】:[图片。原图3.4MB]
江蝉月刚坐上车准备去镇医院,手机突然震了几下,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工作人员口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孟延年。
她完全没有看见上面发了啥,点进去眼睛就被那张照片吸住了。
照片里的光线昏暗暧昧,男人高高卷起衣摆,露出强劲有力的腰身,肌肉线条流畅,腹肌的形状完美得如雕刻一般。
本该完好的腹部却被层层裹缚的绷带缠住,掩盖了下半部分的腰身,只是似乎缠绷带的人手法有些问题,裹得并不严实,若隐若现的腹肌从绷带缝隙中露出,反而多了几分欲盖弥彰的色/气。
照片还拍到了他扶着衣服上摆的一只手,并不纤细,手指很长,不知是不是拍照角度的原因,这只手的尺寸显得过分宽大。
一股热意冲上江蝉月的脸颊,她少有地红了脸:“这、这成何体统!简直有伤风化!”
接着手指一点,保存原图。
日百人捂住眼睛不敢看:【啊啊啊啊啊少儿不宜少儿不宜!警报!警报!】
江蝉月自动屏蔽日百人在她脑子里拉的警报,悄悄点开图片,放大,数了数。
哇,好像有八块欸。
没想到孟延年身材这么好,就是这个绷带看起来太碍事了,影响她看腹……哦不对,他怎么缠着绷带,他受伤了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流口水.jpg]
[德国落榜美术生撤回了一条信息]
【德国落榜美术生】:[大哭.jpg]
【德国落榜美术生】:小叔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伤的严重吗?
【延年】:还好,不算严重,一点外伤而已。
【延年】:不用跑一趟。
【德国落榜美术生】:那怎么行,你受伤了朕自然要来看看你。
【德国落榜美术生】:躺着就行不用迎接我,我马上就来了。
镇子不大,江蝉月坐着本地向导的车一会就到了,到了才发现这实在是很小的一个医院,估计只能看看头疼感冒。
她皱了皱眉,虽然孟延年说他没事,但是绷带裹得那么厚,他自己又有旧伤,估计也不可能是什么小问题。
如果伤口感染发烧的话,嘿嘿八块腹肌的战损风小叔……还是要尽快转移到大医院,毕竟哇塞他小腹上是有青筋吗看不太清楚裤子提那么高干什么……咳,转移到大医院更稳妥。
日百人虚弱地出声:【额娘你住脑,你的脑子里好像在放少儿不宜的电影】
江蝉月抹了把嘴角流出的泪水,正了正神色,抬脚走向医院大门。
进门她就感受到了这里颇具特色又十分治愈的乡镇特色,医院不大,来往的人也不算多,空地上晒着一些作物,食堂厨房的房梁上还挂着正月里没吃完的腊味……
门口拴着一头牛。
江蝉月:“?”
她跟牛对视了一眼,路过的护士就解释道:“它拉的牛车侧翻了,受了点外伤,牛主人想让我们给它看看,但是我们这没有兽医,现在去请了,暂时把牛栓在这里。”
江蝉月摇了摇头,看来这几天的山路的确不好走,孟延年的车翻了,牛车也翻了。
她默念希望牛兄一切安好,然后就朝住院部走去。
住院部静悄悄的,病房都不太满,镇上的人遇到要住院的病都去市里了,不会在这里看病。
来到病房门口,叶慎坐在门口长椅上等着,见到她来连忙起身:“江小姐来了。”
他敲了两下门,往里一推,道:“孟总,江小姐来了。”
孟延年的声音从室内传来:“嗯,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
江蝉月伸头一看,孟延年靠在床头拿着平板,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薄被盖住腹部。
叶慎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江小姐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离开了,江蝉月走进病房,掩上门。
刚刚关上门,她就有些后悔了。
外界的声音被关在门外,半下午的阳光透过不算遮光的窗帘,给房间笼上一层温暖迷离的氛围,而这片氛围在蔓延到两人所处的空间时,突然酝酿出了一点别的意味。
有些热了,春天不该开这么暖的空调。
江蝉月脸上有点红,慢慢走过来,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问:“小叔,你还好吧?”
孟延年不知为何眼神有点飘忽,轻咳一声道:“咳,还好。”
两人自从上次在医院闹了不大不小的矛盾后就再也没好好说过话,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又是在医院。
孟延年也太多灾多难了一点吧。
她又走近了些,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拿了个橘子开始剥,柑橘清新的气味驱散了些许空调带来的燥热,江蝉月感觉自己能喘上气来了,顿了一下问道:“今天这起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差点被叉烧组织暗杀的经历浮现在脑海,江蝉月的神色突然郑重起来:“不会是他们又对你的车做了手脚吧,就想让你在山路上侧翻摔下去,他们怎么那么喜欢在山上解决目标……”
孟延年却摇了摇头:“不是他们。”
他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模糊道:“大概就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江蝉月听他这么说,只能点了点头道:“不是他们就好,小叔下次也小心,除了保
镖司机也要找靠谱的……”
接着,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那小叔的伤没事吧?怎么伤在了腹……腹部啊?”
孟延年翻平板的手一顿,道:“不小心划伤了,不严重。”
说着,他左手撑着床想调整一下坐姿,眉头突然一蹙,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
江蝉月立马站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去帮你叫护士!”
孟延年立马叫住她:“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麻烦护士的。”
江蝉月有点急:“怎么不是大事?处理不好的话不就留疤了吗?留疤的话……”
留疤的话……有疤痕的腹肌欸……
哇塞。
那不是更涩涩了。
她坐了回去:“那就留吧。”
孟延年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下:“还在生我的气?”
江蝉月一噎,顺着他的话点点头:“生气。”
孟延年的神色黯然了些许,放在床边的手似乎是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小拇指轻轻擦过江蝉月放在床边的手。
他垂下眼睫,声音低沉,带着歉意与请求:“我的脾气从车祸之后就变得奇怪了,很多人都受不了我,几乎没有人愿意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来,我好像已经忘记了怎样与人正常地相处。”
他抬眼看向江蝉月,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天……与其说我不愿见你,不如说我不敢见你。”
江蝉月哼笑一声:“怕我讹你啊?”
孟延年也笑了一下:“如果是你的话,求之不得。”
江蝉月愣住,孟延年靠回床头,眼神45度看向窗外,语调中似乎带着对命运的无奈和痛楚:“毕竟,愿意留在我身边的,或许也只有你了。”
江蝉月疑惑道:“叶慎不是人啊?”
孟延年:“他……我给他的太多了。”
江蝉月点点头。
原来是脆弱但可靠的金钱契约关系!
过了一会江蝉月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对劲,他是不是在转移话题?刚想开口,孟延年先发制人,手抚上腹部,轻轻地嘶了一声。
江蝉月又一次站了起来:“这真得找护士了吧,你别乱碰我这就去叫……”
孟延年再次拒绝:“真的不用。”
她不赞同地摇摇头:“不要讳疾忌医。”
说罢江蝉月就出门了,她走到护士站对正在看电脑的护士道:“你好?能去204病房给病人换一下药吗?他好像伤口裂开了。”
护士抬起头,神色奇怪:“谁?204的?”
江蝉月看了看她古怪的神色,看了看周围破旧的医院环境,压低声音道:“怎么?难道这里根本没有204病房?”
她进副本了?
护士没好气道:“大白天讲什么鬼故事呢?我说小姑娘你怎么也跟着那男的胡闹?他压根一点伤没有,还让我给他包扎,裹那么多纱布也不怕捂痱子……”
江蝉月听得一愣一愣的,问:“他没受伤?”
护士:“没有啊!”
江蝉月:“他不是车祸吗!车都在山路上侧翻了竟然什么伤都没受?”
他也有系统?
护士啧了一声:“我说小妹啊你在哪听的谣言啊,车是翻了,但是翻的不是汽车啊,是进山时帮他们拉行李的牛车啊!那牛车轮子坏了才侧翻的,车祸里伤得最重的大概就是行李和牛吧。”
她冲着窗外努努嘴:“喏,那牛腿受伤了,兽医刚来给它看呢。”
江蝉月一脸空灵地听完了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好嘛,明明什么伤都没受,还骗她来医院,还演得这么像……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温和乖巧的微笑:“姐姐,能给我点酒精和纱布吗?我想去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处理”二字加了重音,让人一时间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处理伤口还是处理掉这个人。
护士有些不耐烦地给了她酒精和纱布:“医疗耗材真的要收费的!”
一个两个在她这进货呢?!
江蝉月捧着东西乖巧道:“谢谢姐姐,我双倍付。”
接着便大步流星地走回204病房,砰地一声推开门。
孟延年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回来了。”
不知为何,这副模样在她眼里透露出一股心虚。
江蝉月微笑起来,在身后合上门,反锁。
然后她快步走过来,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小叔!护士说你伤的特别重!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来给你看看!”
孟延年没料到事情的发展变成了这样,愣神了几秒,就在这几秒内江蝉月已经瞬移到病床前,掀开被子,把他的衣摆往上一扯!
孟延年惊得吸了一口气,腹部也随着呼吸起伏了一下,纱布有些松垮,将掉未掉。
他试图阻止:“不用麻烦你——”
江蝉月竖起一根手指像熹贵妃一样嘘了一声,让他噤声,不赞同地摇摇头:“我说了不要讳疾忌医。”
她的手抓住绷带,手指触碰到孟延年的皮肤,他的呼吸顿时粗重了些许。
江蝉月脸上也有些热,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好意思,但是一不做二不休,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腰上的绷带全拆了下来。
男人的皮肤不像女生那样光滑,天生多了几分粗糙,暴露在外的皮肤似乎是感受到骤冷的空气,起了一层小小的疙瘩,手感有些粗粝。
但是皮肤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口。
江蝉月端详了一会,问:“你是伤到哪了?”
孟延年胸腔起伏,还在负隅顽抗:“大概是肌肉拉伤。”
他深邃的眼眸似乎染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盯着江蝉月,让她突然生出几分被原野上的头狼盯上的错觉。
江蝉月挑挑眉,收回手:“哦,拉伤了啊,拉伤需要裹绷带吗?是不是这家医院不会治疗啊,要帮你转院吗?青淮医疗条件不太好,要不我送小叔回燕城吧。”
“不去燕城,”孟延年勾了勾她的衣袖,似乎是想把她的手拉回来,但又很快收回,笑了笑,“江医生看起来很专业,要不要帮我按摩?”
第36章 第36章我是英专生,这就是go……
孟延年半靠在床头,衣摆被江蝉月卷到一半,露出半截腰,腹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偏偏他在说完那句令人浮想联翩的话后,还轻轻把衣摆又往上拉了拉,似乎是在邀请。
日百人:【我是英专生,这就是going】
江蝉月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全想了一遍才把嘴角压下去。
“咳,”江蝉月正了正神色,严肃地说,“你这个伤看似事小,实际影响非常大啊,我们都知道腰腹力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不好好治疗是十分影响以后的生活质量的。”
孟延年看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顺从地配合她演出:“那江医生,我还有救吗?”
江蝉月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向孟延年伸出贪婪的爪:“让我摸……按摩一下就好了。”
孟延年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轻笑。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感受到一种轻柔如羽毛的触感落在了他的腹部,一触即分,下一秒再试探地落下,如同稀落的雨滴,在他的皮肤上留下酥痒的感觉。
随意放在床边的手渐渐攥成拳。
江蝉月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眼馋许久的腹肌,发现手感竟然是软弹的,见孟延年没有阻止,于是又戳了一下,再戳一下……
“太幸福了,”江蝉月在脑海里跟日百人尖叫,“如果能让我再多摸几下,就是让我下一秒就传送到有十八个185帅气男模的会所包间里我也愿意啊!”
【别的皇帝佳丽三千,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