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区区十八个,额娘善!】
渐渐的,她感觉到手底软弹的触感逐渐变硬,腹肌的轮廓变得格外明显,如雕刻一般,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
哇塞。
他家洗衣服都不用搓衣板吧,直接用腹肌就可以了。
此时,孟延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江蝉月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坐直了身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离得近了她才感觉到孟延年的体型有多大,平时她站着孟延年坐着,两人离得不远不近,她没感觉这个人有多高大,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孟延年上半身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她完全笼罩。
【0o0】
江蝉月:0o0
这题她会,在小说里形容这种体型的形容词是“那啥的时候看不见天花板”。
孟延年抓着她的手腕,抬离腹部,呼吸粗重,额角的碎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汗湿了,他垂头盯着江蝉月,眼底翻涌着浓重的情绪,胸腔连带着腹肌一起剧烈起伏。
“玩得还开心吗,小江医生。”江蝉月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起耳边到后颈的一阵麻痒感。
她咽了咽口水,脸有点红:“手感不错,下次还点你。”
孟延年低低地笑出声:“好熟练,江医生下班后的生活很丰富?”
江蝉月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在cosplay,挣扎了几下,试图把手腕抽回来。
但是男人抓得很紧,手指只是随意地搭在她的腕骨上,就令她无法挣脱。
孟延年察觉到江蝉月的退意,似乎是怕抓疼了她,没再用力,松开了手。
江蝉月立马向后拉开距离,企图从这片粘腻暧昧的氛围中脱身,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到水面,呼吸到宝贵的那一口空气。
不对劲,谁给他下春天的药了。
不对劲,她自己心跳怎么也这么快?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孟延年的表情,他眼神不像平日里那么清明,两手撑着床边,眼神依旧在她身上。
孟延年盯着她,问道:“我的治疗结束了?”
江蝉月站起身,眼神飘忽地宣布:“医生觉得你没救了,放弃治疗吧。”
她抓起旁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道:“不早了,我得走了。”
孟延年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是没救了。”
江蝉月已经走到了门口,没听清,回头问道:“什么?”
孟延年抬手把衣摆放下来,笑道:“我说,记得下次还点我。”
一股热意冲上脸颊,江蝉月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关上门离开。
“日日,”她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呼喊,“给他上一个平心静气技能包,我觉得他有点烧了。”
【&*@#fd%/大脑过热……!*#……技能无法正常使用bv&^#……】
江蝉月这才感觉自己脑子一片混沌,走到门口被风一吹才冷静了些许。
夕阳已经遍布天空,给不远处的群山和周围的老房子都镀上一层温暖的颜色,晚风拂过,带来谁家晚饭的香味和清爽的植物清香。
刚刚那昏暗的房间、翻涌着欲色的眼神、手底的滚烫触感都好似一场不可言说的梦。
江蝉月使劲甩了甩脑袋,把脑子里的颜料都甩掉,坐上车离开。
该死,愉妃回宫后妖媚祸主,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即日起贬为愉贵妃!
日日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试图纠正:【额娘,贵妃好像比妃要高吧?】
江蝉月责备地叹气:“这后宫的规矩都是朕定的,我说贬为贵妃就贬为贵妃。”
【……嗻】
她看着窗外优美的自然风光,渐渐平静下来,心跳也逐渐平稳。
哈,什么腹肌什么男色,她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心已经跟秋天的风一样冷了。
她学着孟延年的样子打开平板开始处理工作,觉得自己俨然就是一个成功人士。
五分钟后,打开沙威玛。
坐车还要工作,命也太苦了一点吧。
玩了一会,江蝉月眼神开始游离起来。
刚刚掀他衣服的时候好像还是太保守了,要是再往上一点是不是能看见胸肌……不行不行,要尊重长辈。
过了一会。
长辈怎么了?长辈不能看吗?不能给她看一眼爷爷的爱人吗?身材练这么好没人欣赏不是很可惜吗?
又过了一会。
他为什么抓她的手不让摸了,为什么这么小气,腹肌长在他身上,他天天都能摸,给她多摸几把怎么了?
再过了一会,到节目组的拍摄场地了,江蝉月调整了表情下车。
今天因为嘉宾们赶路,状态都不是很好,下午又出了意外,开机就挪到了明天。
《再见吧咋种》毕竟在仇综里加入了种地元素,嘉宾们肯定是要在村里住下的,只是现在还没开始录制,大家先去了最近的宾馆暂住。
江蝉月回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聚餐了,她不是很饿,直接回到房间躺下。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肚子一直在发出抗议,她梦游似的站起来,翻出一桶泡面。
房间的热水壶是坏的,江蝉月有点烦躁地挠挠头,认命地出去找热水。
半夜的垃圾食品格外好吃,她端着香飘十里的泡面回来,心头的烦躁已经被驱散几分。
吱呀一声,走廊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一个眼熟的身影像是被香味吸引的小幽灵一样飘了出来,喃喃道:“好香……谁在吃番茄牛腩面……”
幽灵顺着香味一路飘到江蝉月面前,揉了揉迷离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露出惊喜的笑容:“江姐姐!”
江蝉月啪地一下护住自己的口粮,警惕道:“这么晚出来干嘛啊方程阳?”
方程阳看见她的动作,笑了起来:“哈哈哈姐姐不会以为我要抢你的泡面吧?我有那么幼稚吗。”
说罢,他又捂了捂肚子,有些苦恼:“可是我确实好饿啊…晚饭没吃饱。”
江蝉月看了他一眼:“怎么没吃饱?晚饭不合你胃口?”
“他们一直灌我酒,”方程阳的狗狗眼垂下来,看起来十分委屈,“我喝得晕头转向的,根本没吃几口饭。”
闻言,江蝉月皱了皱眉:“灌酒?什么恶习。”
怪她今天没去,不然给这群传递封建糟粕的老登一人一酒瓶子。
方程阳瘪着嘴,看起来还没完全清醒,眼睛泛着潋滟的酒意,可怜巴巴的。
他汪汪呜呜地开始控诉:“姐姐,你不是说下午就来吗,为什么我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你啊,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狗了……”
江蝉月听得青筋狂跳:“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她抬脚就想走,没想到方程阳喝了酒变得胆大了,堵着她不让走,185的个子往不算宽敞的走廊里一站,非常有存在感,想忽略都难。
江蝉月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干嘛?”
方程阳也是脑子一热,现在反而不知道要干啥了,脸上有些红,挠了挠脑袋,看着她欲言又止。
泡面实在是太烫手了,江蝉月实在端不住,准备绕过他回房间。
走廊中间的电梯突然叮地一声,门开了,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坐着轮椅出现了。
孟延年似乎刚洗完澡,里面穿着睡袍,外面随意裹了件外套,拿着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
转过拐角,看见眼前的两人,眉尾微挑,转着轮椅过来了。
“这么晚还在外面?”
孟延年问道,语气平静,带着点询问。
方程阳闻声,迷迷糊糊转头,看见一张眼熟的脸,惊讶道:“嗯?怎么哪都有你?”
孟延年看了他一眼,凉飕飕道:“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哪里都有你。”
方程阳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降了几度,抱着胳膊摩擦了几下,干笑道:“哈哈,好巧啊这位先生……你跟江姐姐是什么关系啊?是亲戚吗?”
他眨了眨眼,神色无辜地猜测道:“我觉得要是朋友的话,年龄差好像有点大?”
孟延年闻言脸色未变,面上依旧是一片彬彬有礼:“确
实不是朋友,至于关系……”
他看了眼旁边站立难安被烫得有些上蹿下跳的江蝉月,露出一个戏谑中带着点亲昵感的笑容:“我大概是她的患者?”
方程阳:“?”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江蝉月,似乎在说你什么时候修了个医学的学位?
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江蝉月想起下午,老脸一红。
此时孟延年非常自然地接过她手里滚烫的泡面盒,江蝉月终于得救,顾不上脸红了,发出感慨:“还是年纪大的会心疼人啊!”
孟延年:“……”
他无奈地笑了笑。
方程阳看了看他手里的泡面,有些懊恼,辩解道:“我……我本来也想帮姐姐端的,但是姐姐以为我要抢食……”
孟延年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江蝉月问道:“手有事吗?我帮你端去房间,带路。”
江蝉月愣了一下,腼腆笑道:“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小叔呢……前方走到头左拐。”
孟延年笑了一下:“走吧,这么晚了最好还是少吃点。”
接着,在与方程阳擦肩而过的时候,孟延年头都没回,淡声道:“你也回去吧,艺人最好还是谨慎一些,不要晚上出门单独与同龄异性独处,万一被拍到了,你不要名声,别人也是要的。”
江蝉月回头跟他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姐就一盒泡面,真的没法分给你。”
方程阳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听到她的话有些脸红:“都说了我没有要抢吃的……”
他一直目送着两人消失在拐角后,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涌上几分不高兴的情绪,又酸又涩。
她叫这个男的小叔,那应该是亲戚吧?
亲戚可以这么……亲密吗?
孟延年端着泡面把江蝉月送到房间门口,看见房间号笑了:“好巧,我就在你隔壁。”
江蝉月有点惊讶:“小叔也在这住?我以为你已经要回燕城了。”
她又端详了一下孟延年现在的装扮,外套没有裹严实,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里面的睡袍,甚至能从睡袍的领口向下看去,头发没有擦干,发尾还有些滴水,水珠落到锁骨上,又顺着锁骨划向看不见的地方。
她又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努力移开视线:“小叔刚洗完澡?为什么没在自己房间里洗?”
江蝉月猛地皱眉:“难道是——”
“房间的热水器坏了,”孟延年戏谑地看向她,“所以下楼借了空房间的浴室,你又想到什么了?”
“哦,”江蝉月撅了撅嘴,推开门,“没想什么啊。”
很敏感,会想很多,会觉得他刚从哪个女人的房间出来。
想去采访一下这位姐妹能不能看见天花板。
她真的很好奇。
门开了后孟延年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询问:“要帮你端进去吗?其实现在已经不太烫了,我就不进去了吧。”
她房间很乱,也没想让他进去,就接过泡面道了声谢:“谢谢小叔,晚安。”
孟延年点点头:“晚安,明天见。”
“如果晚上怕黑的话可以敲敲墙头,”他开玩笑道,“这里隔音不太好,我能听见。”
江蝉月点点头,礼尚往来:“你需要帮助了也敲敲墙头,比如穿着真空浴袍在浴缸里滑倒了什么的,我使命必达。”
第37章 第37章先别进来……求你
孟延年听了这话,笑道:“可惜我今天已经洗完澡了,不然必须要滑倒一次试试。”
说罢,他朝着江蝉月点点头,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江蝉月看着他的门关上,自言自语:“我总有一天要把他浴室的防滑垫全都偷走。”
吃完泡面已经很晚了,这一天太过精彩,江蝉月累得不行,沾床就睡。
第二天节目准时开机,第一个环节是在村口补一段嘉宾们下车出场的画面,直播一开,弹幕瞬间淹没了屏幕。
【来了来了!】
【邪门的节目我不看,但邪门得牛逼的节目我一定尝尝咸淡】
【为了涟语姐姐而来!】
【请多多关心我们有思宝宝的新专辑吧!】
【乐明宝宝放心冲啊啊啊啊啊】
江蝉月坐在遮阳棚里盯着显示器,电脑在放着节目的直播,看见弹幕这么多,放心地点了点头。
她就知道人类的本质是看热闹,试问谁不想看明星直播撕逼。
这期节目请来了六个嘉宾,除了咖位最大的岑涟语,还有追过来的姜有思,这两个算是粉丝最多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叫连樱的女演员,抓过来凑数的方程阳,跟方程阳在同一个经纪人名下、还抢了他资源的小明星孙乐明,还有连樱的前男友,模特廖宇。
【好刺激哦,嘿嘿嘿嘿】
【连樱跟廖宇谈的时候是在恋综,分了之后上仇综】
【这恋爱可算给你俩谈明白了】
【那个方程阳挺帅的,他跟谁有过节】
【前面的,他在《嫩蝶》的戏份被换给了孙乐明】
【呵呵,别血口喷人了,我们乐明是靠实力拿到的角色】
还没正式录制,弹幕就已经快要掐起来了,江蝉月满意点头。
这时弹幕飘过来一句:【我戒烟了,因为觉得节目组更好抽】
【你这样做节目倒是可以,但你的母亲怎么办?】
江蝉月完全无所畏惧,因为她确实从小就没有了母亲。
如果有人骂她,她的妈妈就会化为天使。
然后晚上托梦给这个人,用翅膀疯狂扇他大嘴巴子。
所有嘉宾都到齐之后,下一个环节就是录制采访和发送宣战短信。
没错,恋综要发送心动短信,仇综当然也要发短信。
此时采访室分为了六个,每个嘉宾都坐在自己的采访室里,按照镜头顺序依次接过节目组准备的手机。
这部手机只能发送匿名短信,以及发布仇人圈,给别人的仇人圈点踩这三个功能。
岑涟语接过手机,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其实我跟大家关系都很好,没有什么矛盾的。”
节目组立马说:“如果实在没有想发的,发一条仇人圈也可以。”
岑涟语点点头:“我可以发照片吗?”
“当然可以,需要打光吗?”
话音刚落,岑涟语站起身径直走出了采访室,弹幕一片问号。
摄影师赶紧跟上,只见她穿过人群路过导演,走到了江蝉月的旁边。
正在盯镜头发现人不见了的江蝉月:“?”
做咩啊?
岑涟语拉起她的手,诚恳请求:“借你的手拍个照。”
江蝉月:“??”
只见她拉起江蝉月的手放在脸旁边,拍了张自拍,发布仇人圈。
【岑涟语】:[图片]妹的巴掌是香的,某人不知道吧。
弹幕又是一片问号。
【不是,谁能告诉我她在干什么】
【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很火的岑涟语和白月光的事件吗?这档节目好像是白月光姐姐的公司办的】
【所以岑的仇人其实是白月光?】
【不能吧,我瞧她好像挺享受的】
【说谢谢了吗】
另一个采访室的姜有思刚拿到手机就刷到这条仇人圈,当场气红了眼眶,点了个踩。
然后抓起手机也出了门。
盯镜头发现又一个人不见了的江蝉月:“。”
果然,姜有思也是来找她的,抓着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姐姐,我也要跟你拍照。”
江蝉月:“……别拍脸。”
姜有思高兴急了,把下巴放到她的手心拍了张照,发布仇人圈。
【姜有思】:[图片]姐
姐才舍不得打我呢。
【啊啊啊啊啊有思女鹅好可爱!!】
【谢谢白月光姐姐,这是什么女友视角,梦女爽了】
【她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百合,女人不老秘密(中医养生秘方,无其他意思)】
江蝉月看着逐渐跑偏的弹幕,深吸一口气:“还不赶紧切镜头!”
轮到方程阳接受采访了,清俊帅气的年轻男大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怎么看都是一个与全世界为友的快乐小狗。
节目组:“这是你第一次参加综艺,请问你为什么选择了一档仇综呢?”
方程阳嘿嘿一笑:“因为就你们邀请我了。”
节目组:“……那看来我们真是独具慧眼,请问你是为了谁而来的这档综艺呢?”
方程阳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道:“我看这个节目不是还能种地吗?其实我只是喜欢种地……”
【果然啊,他看起来就散发着普渡众生的光辉】
【他才二十岁他能跟谁有仇!】
跟谁都没仇的方程阳灿烂一笑:“顺便想把某个人种地里,仅此而已。”
不远处采访室的孙乐明突然打了个喷嚏。
【白切黑小狗,我更爱了】
【乐死我了,这边他刚说完那边孙乐明就打了个喷嚏】
【好难猜啊,到底要把谁种地里呢?】
节目组非常会炒作,下一秒镜头就切给了孙乐明。
孙乐明出道两三年了一直不温不火,这次演了《她似嫩蝶》,终于获得了一点热度,收获了一波粉丝。
他长相清秀白净,眼角下垂,看起来非常纯洁无辜,听到节目组的问题,腼腆地笑了一下:“我跟大家都没有矛盾啊,我觉得大家都是好朋友。”
节目组:“大家说你跟方程阳有些过节,说你抢过他的戏份,真的吗?”
孙乐明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控制住表情,垂下眼睫:“我出道这么多年,拿到的戏份一直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虽然我没有靠山,但也不希望大家肆意揣测。”
他对着镜头笑道:“我跟程阳关系很好,也希望大家不要诋毁我们之间的感情啦!”
说罢,他主动发了一条短信给方程阳:小橙子,希望我们接下来好好相处,有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开哦!
小橙子是粉丝给方程阳的爱称,是小程子的谐音,孙乐明喊他这个称呼,显得既亲昵又友好,还把自己放在了粉丝的位置。
【小哥哥人好好啊,上仇综的意图竟然是化解仇意】
【我觉得他把这个节目升华了,仇人上综艺不仅可以撕逼也可以解决问题友好相处】
【净搞这些真善美的套路,有脑子的节目我自己会去看的,姐来这就是为了看撕逼】
叮的一声,对面给了孙乐明回信,他定睛一看,脸都气青了。
【方程阳】:小孙子,好好相处。
他无措地笑了笑,似乎有些受伤,展示给镜头看:“我……真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敌意,我真的想跟他好好相处的。”
【宝宝别难过啊啊啊啊啊】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顺着网线飘来一股茶香】
【是我错了,以为方程阳是可爱小奶狗】
【原来是邪恶小疯狗】
镜头切到最后两个人身上,连樱也被问到了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档综艺,她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发了一条短信。
【连樱】:你的人生一波三折,好便宜。
她发给了谁,大家都能猜出来。
廖宇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虽然他这边看短信是匿名的,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发的,不甘示弱地回怼了一句。
【廖宇】:把我删了以后,手机里就剩下瑞幸首席福利官了吧?
结果他接着又发了一句。
【廖宇】: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吗,我原价点,不用团购券。
【美女跟你分手的原因就是嫌你小气吧……】
【够了哥,你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怎么感觉他俩还有点苗头?】
短信都发完后,就到了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
几位嘉宾要通过游戏决出胜负,按照排名选房间,优胜者最先挑,最后一名只能挑剩下的。
嘉宾们需要比赛犁地,谁犁得多,谁就获胜。
是的,犁地。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们有思宝宝不能犁地的】
【让我替我担犁地吧,我是牛马,最擅长这些了】
【哇哦,期待一些种田文糙汉文学】
几个嘉宾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容,站在了田埂上。
江蝉月坐在遮阳棚下,拿着大喇叭宣读开场白:“加油啊各位纯恨战士们,拿出你们恨人的力量,把地当作仇人的头一样犁吧!”
“三、二、一,比赛开始!”
大概是受了江蝉月一番话的激励,话音刚落,嘉宾们就拖着犁地工具如离弦的箭般窜了出去!
片刻后,离弦的箭栽到了地里。
大家都没种过地,根本不知道这个工作是怎么用的,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艰难。
连樱力气最小,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
她忍受着膝盖的疼痛,眼眶有些红,正要努力爬起来,一个眼熟的身影站在了她面前。
竟然是廖宇。
廖宇抿着嘴唇,神色有些复杂,对她伸出手——
连樱心头一动,没想到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竟然是曾经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的前男友。
她伸出手,想借着廖宇的手站起来,结果那只援手嗖地收了回去,廖宇咧开嘴笑嘻嘻地说:“你好,这里不让睡觉。”
说罢,扬长而去。
连樱:“……”
突然就有了爬起来的动力了:)
她化愤怒为力气,爬起来奋起直追,誓死要追上去给他一个大比兜。
一片混乱中,方程阳是跑得最快的。
年轻人体力好,有力的小臂上青筋暴起,跟他纯良无害的脸形成鲜明对比,引得弹幕一片尖叫。
第一个到达终点后,他还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擦头上的汗,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腹肌。
【啊啊啊啊啊啊男菩萨!】
【我的舌头被烫到了,程阳你的腹肌是冰的吗?】
【姐每个月两千生活费,跟了姐不会亏待你的】
江蝉月盯着显示器看了两眼,咂摸了两下嘴。
日百人灵性道:【需要替额娘收入后宫吗?】
江蝉月摇摇头:“曾经沧海难为水。”
见过大海的人又怎会爱上溪流。
【跟愉贵妃比,确实差点意思】
“你喜欢这种的?”
孟延年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点不高兴。
江蝉月扭头一看,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嘴角紧绷,眸色沉沉。
他见江蝉月一直盯着显示器看,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江蝉月本想解释,话到嘴边突然拐了个弯:“国宴吃多了,偶尔想来点清粥小菜。”
孟延年一愣,紧皱的眉头松开,显然是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但他了然地点点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原来是吃腻了,我本来带了家里的厨师过来给你做顿大餐,既然腻了我就让他把菜单换成拍黄瓜吧。”
江蝉月皱起眉:“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你想难为我?”
孟延年终于失笑,道:“逗你的。”
他看了看时间,继续说:“今天的直播马上就结束了吧?那边的菜也快做好了,不如先跟我回去?看你昨天半夜吃泡面,这两天都没吃好吧。”
江蝉月哪能拒绝,立马站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孟延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某个孔雀开屏的身影,带着嗷嗷待哺的江蝉月离开。
录制现场,胜负已经分辨,方程阳是毫无疑问的第一名,姜有思是最后一名,连一半都没犁完,最后是被岑涟语连人带犁拖到终点的。
方程阳得到了优先选房的权利,非常高兴,下意识看了眼遮阳棚那边,愣住了。
江姐姐去哪了?
孙乐明像幽灵一样紧紧盯着他,注意到他的举动,突然道:“程阳怎么不去选?在看谁?”
弹幕也察觉到不对劲。
【那个方向是节目组啊,嘿嘿,我想起了以前的一桩旧事】
【前面的,我懂你,他肯定也在看白月光姐姐】
【我的cp还有售后?!天都亮了!】
方程阳立马回过视线,面上滴水不漏,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看你家祖坟埋在哪,以后避开那个地方,不吉利。”
孙乐明的笑容又一次僵住。
他说话声音不大,隐隐约约传进直播间,但大家都能听出来这应该不是一句好
话。
【好有攻击性的小哥哥……】
【嗑cp的都散了吧,他不是纯爱战士,他明明是纯恨战士】
节目组及时打断两人的战火,催促方程阳去选房间。
等几个嘉宾都选完房间后,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直到直播结束都没见到江蝉月影子的方程阳郁闷地挠了挠头,回到了房间。
他们的手机都被收上去了,也没法给姐姐发信息。
……她在干什么呢?不会又跟着那个人走了吧?
江蝉月来了几天终于吃了顿好的,靠在椅背上发出满足的喟叹。
孟延年看她吃的满足,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想到某个存在,又抿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问起:“怎么想到让方程阳参加这档综艺的?”
江蝉月吃的太饱,有点晕碳,迷迷糊糊回答:“嗯?怎么了,他不好吗?犁地多快啊。”
下午,年轻男大矫健奔跑的身姿映入脑海,孟延年不知联想到了什么,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
“你觉得他很好?”
江蝉月这才清醒过来,琢磨着对面人的神色,试图找补:“当然没有你好,小叔你犁地肯定比他快。”
孟延年语气淡淡:“哦?但我不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吗?”
这句话说的过于直白,几乎是自戳心窝的程度。
“这你就不懂了!”江蝉月一拍桌子,“把犁地的牛换成你的电动轮椅,绝对跑得嘎嘎快啊!”
孟延年:“……”
他敛了神色,语气听不出情绪:“嗯。”
江蝉月察觉到他有点不开心,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孟延年道:“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她看着孟延年离开,满头问号。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很少见面,江蝉月早上起来就去拍摄地看热闹,晚上才回去。
孟延年竟然一直也没走,不知道在房间里干什么。
“你这样不行,”连夜从国外飞回来的林谦渺医生有点头疼,试图劝阻,“你双腿的情况不算乐观,如果强行练习站立有可能更加恶化的。”
孟延年沉默地坐在那里,平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播放着今天《再见吧咋种》的直播。
“后果我自己承担,”他淡淡地说,“要签免责条款吗?”
林谦渺简直气得要背过气去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总裁朋友脾气跟个倔驴似的,根本劝不动。
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你都瘸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开始急了?年龄这么大了怎么突然变得急躁了,你的沉稳呢?”
直播又给到了方程阳镜头,他因为参加了这档综艺,人气逐渐上升,多少人都喜欢他阳光开朗强壮的形象。
连江蝉月都天天跑去看。
孟延年把眼神挪开,语气更坚定了:“我现在就要练习站立。”
林谦渺拗不过他,叹着气把复建的器材组装起来。
“这宾馆房间怎么也没个地毯,”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把可能有安全隐患的家具挪开,“不然你摔个狗吃/屎的时候还能缓冲一下。”
他把两排双杠一样的东西放到孟延年面前,站到他旁边:“来,你先试试吧,用这个支撑自己站起来,看看腿部还有没有力量和知觉。”
林谦渺想要架起他,孟延年摆摆手拒绝,尝试自己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撑在上面,尝试站起。
尝试了一下,没动。
又尝试了一下,双腿还是没有任何配合他的意思。
林谦渺没事干,在旁边指挥:“哎你这样不行,要用物理的办法发力,张力知道吗?我小学同学。”
孟延年:“……”
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不耐道:“没事干就闭嘴。”
闭了闭眼,孟延年胸腔起伏,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再次用力,竟然把自己撑了起来!
林谦渺整个人都震惊了:“我靠!我将用你的名字命名这个复建方式。”
孟延年光是借着双杠把自己架起来就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此刻呼吸沉重,豆大汗珠落下,没有理会林谦渺。
林谦渺拍了拍他的手臂,检查了一下他的发力方式,无奈道:“你不能这样,你完全是靠手臂和腰腹力量把自己怼起来的,这样完全锻炼不到双腿。”
他半蹲下拍了拍孟延年的小腿,道:“试一下,把脚放地上感受一下。”
地面,对他的双腿来说已经是一个很陌生的东西。
他试探着把脚放平,已经有些陌生的触感从脚底传来,突然让他有种没来由的恐慌。
旧日的血色记忆,刚受伤时的幻痛一起涌上脑海,让他眼前发晕。
很少有人会有第二次学习走路的经历,儿时的记忆早已忘却,成年后再次蹒跚学步,才发现这是一件多么难的事。
孟延年只觉得两条腿软绵无力,他仍不死心,尝试松了一些手臂上的力气,看看能不能站立哪怕一秒。
没有奇迹发生,无力的双腿无法支撑他高大的身躯,往地上折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隔壁房间,正在愉快开黑的江蝉月突然被这声闷响吸引了注意。
她迅速站起:“不会吧,他真的在浴缸里滑倒了?”
江蝉月摩拳擦掌:“别急,我这就来拯救你!”
林谦渺见状立马想去扶他,孟延年再次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男人不复从前坐在高位上的体面,趴伏在地上,姿势狼狈而可笑。
他神色少有地有些狰狞可怖,拼命想感知双腿,调动它们站起来,却无济于事,只能像一条死鱼一样在地上扑腾,撑起一点高度,又重新落回去。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江蝉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小叔?你在浴缸里滑倒了吗?穿衣服了吗?没穿的话我就进来了。”
林谦渺大惊失色,怎么偏偏这时候来?
他看向孟延年,问:“怎么办?要不跟她说屋里没人?”
江蝉月等了一会,没听到回音,想要开门进来:“小叔我进来了哦?不穿衣服会着凉的!”
“别进来!”
她听见门内传来男人急促又嘶哑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狼狈与不堪,几乎让她怀疑那不是孟延年低沉好听的声音,而是一头濒死的野狼被秃鹫啄食半腐的身体时发出最后的痛苦呜噎。
她的手停住,呆愣在了门外。
孟延年的头几乎低到尘埃里,残缺而无法掌控的身体让他屈辱自卑到极致,他举起拳头狠狠砸向地面,痛楚让他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许,噼啪的水珠打在地面,让人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
他深吸一口气,喉咙里模糊而黏着地吐出哽咽一般的话语:“先别进来……求你。”
第38章 第38章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
江蝉月顿在了原地。
她从未想过狼狈和乞求这两个词可以用来形容孟延年,从她在小说里看见这个名字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佬,无所不能,天之骄子。
日百人呜呜噎噎:【呜呜呜呜呜愉贵妃怎么了,我见不得天之骄子跌入尘埃的戏码……】
江蝉月一哽:“跌入尘埃怎么了,天之骄子不能在泥坑里跳来跳去吗,乔治喜欢在泥坑里跳来跳去,大家都喜欢在泥坑里跳来跳去。”
日百人不语,只是沉默,然后把宫斗剧换成了小猪佩奇。
屋内的声音渐渐沉寂,江蝉月意识到自己沉默太久了,调整了了一下表情和语调,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说道:“哦好,放心吧小叔就算你脱光了
躺我面前我也只会问你冷不冷,抱歉,伤害男人的事请我做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后,屋内更沉默了。
只不过是从一种悲恸的寂静变成了尴尬的无言。
江蝉月似无所觉,继续说:“晚安小叔,今天你不搭理我,明天我还来。”
女孩的脚步声终于离开了门口,孟延年彻底脱力,被林谦渺搀扶回轮椅。
刚刚的尝试似乎抽去了孟延年全部的力量,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个沉默而没有生机的影子。
“手砸破了吧?我看看?”
林谦渺什么也没提,既没有说“你看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现在站不起来”,也没有说什么“不要担心下次肯定能站起来你最棒了”,而是拎来医疗箱,像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似的。
孟延年那一拳砸得极为用力,指骨都微微凹陷了进去,拳头上青紫血红,颜色十分可怖,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躲开了林谦渺的检查。
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暴戾与厌世的的男人不像他曾经认识的孟延年。
七年前他们二十一岁,他在学校里听说过孟延年,家世外貌能力全都是一等一的,那时候他没觉得孟延年会跟他有什么交集,毕竟他只是医学院平平无奇的一个留学生。
某天晚上,他在湖边通宵背书的时候突然被孟延年找到,年轻的男人彬彬有礼却又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请他帮一个忙。
然后他就被带去了某个破烂街区的地下拳场,看孟延年上去一拳一拳干倒了拳场的榜首,拳场老板求他不要再来,还给了他一笔数额不菲酬金。
当然,这个“不菲”是对林谦渺来说的,孟延年估计根本看不上这些钱。
看不上钱的孟延年被揍得够呛,林谦渺有随身携带医药包的习惯,吓了个半死,最后还是人道主义精神战胜了恐惧,连滚带爬去给他包扎急救。
孟延年咧嘴笑了一下,说非常感谢,早就听说医学院有个心善的好学生天天带着医疗包到处施以援手,如今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林谦渺说我这是为了行善积德,我是个有原则有善心的好医生,跟你这种暴力狂不一样。
孟延年脸上挂着彩,嘴角青了一大块,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说他可不是暴力狂,他也是为了行善积德。
然后,孟延年就把钱分给了他一半,然后用另一半换了一堆吃的,走遍街区的贫民窟,看见homeless就发,那一晚流浪汉们简直以为自己看见了上帝。
林谦渺越来越看不懂他了,甚至觉得他是个死装男。
“恕我直言,你有点strong。”
林谦渺战战兢兢地说了出来。
孟延年没听懂:“什么?”
林谦渺还是没勇气说出实话,只好竖起大拇指:“没什么,夸你强壮。”
“你在骂我,虽然我没听懂,”孟延年看都没看他,掏出买的猫粮,倒在流浪猫经常出没的地方,“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刺激,德雷克不是个好东西,我今天去就是为了修理他。”
德雷克就是拳场那个有拳王之称的榜首,不过现在他的眼球已经被孟延年打爆了。
孟延年转着手腕,神色冷淡:“他是个混蛋,**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到现在还逍遥法外,我当时应该把他另一只眼球也打爆。”
林谦渺背后一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最后为了保命选择了恭维:“哈……哈哈,看不出孟大哥你还挺有正义感,替天行道,酬金还拿来做好事了。”
他尝试把钱还回去:“不如……这一半你也拿去做好事吧?”
孟延年摆摆手:“说给你就不会要回来。”
林谦渺这才心脏狂跳地把钱收起来。
在国外念医学不是一般的贵,他家境普通,确实需要钱。
几只猫从黑暗处钻了出来,看见带着伤和血气的孟延年竟然也不害怕,先去蹭了蹭他的裤腿,然后才排着队去吃东西。
林谦渺还是觉得他太怪了,简直太怪了,一个平日里会喂猫的彬彬有礼的好学生,晚上竟然会跑到法外狂徒聚集的地方,一拳打爆混账的眼球。
孟延年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道:“但是一个半夜去拳场打黑拳的人,白天竟然会拿打拳赢来的钱买猫粮喂猫,是不是听起来就很正能量?”
林谦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内心os说出来了,当即浑身紧绷,怕他一拳把自己揍成英雄碎片。
过了一会,他发现自己还活着,内心的好奇又开始蠢蠢欲动:“你……真的是为了行善积德?为什么?”
他想不出来孟延年干嘛做好事,自己什么都没捞到,还被揍成脑震荡。
孟延年的神色淡下去,片刻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轻轻扬起嘴角:“就是行善积德。”
他说:“家里有个……妹妹,小我六岁,身体不太好,算命的批了八字说她活不过十八,劝她行善积德带发出家。”
林谦渺大惊:“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是封建迷信,”孟延年低低地笑出来,“所以算命的刚说完就被她拿扫把抡了出去。”
她?他妹妹吗?脾气还挺剽悍。
林谦渺试探着问:“所以你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介意那个算命的说的话,怕它成为一句谶言,才替你妹妹行善积德吗?”
孟延年点点头,轻声道:“她是个很好的小女孩,我希望她长命百岁。”
他看向很远的地方,似乎希望目光能远渡重洋,将他小心积攒的好运与功德都带回大洋彼岸,降临在一个很好的小女孩身上。
后来林谦渺才知道,这丫根本就没妹妹。
真是去你二大爷他三舅妈家的柜子门,当年给他感动坏了,后来才发现这厮嘴里根本没实话!
不过现在林谦渺有了别的猜测。
六岁的年龄差,身体不好,脾气剽悍……
再加上孟延年今天听见江蝉月在门口时的剧烈反应……
我靠!先当朋友后当妹,最后变成小宝贝是吧!
林谦渺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事请的真相!
他抱着手臂斜眼看着孟延年:“老实交代,你七年前说帮妹妹行善积德,那个妹妹是不是小江?”
孟延年垂着眼,身上的所有气息都平复了下来,看了看指骨上的伤,声音淡淡:“什么妹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谦渺痛心疾首地背着手绕着孟延年转圈:“好啊你!你当时二十多,二十多的大小伙子!竟然喜欢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是人吗?!”
孟延年头疼道:“我当时真没喜欢她……”
他当时二十一,喜欢十五岁小女孩是变态吗?要吃枪子的。
“所以你承认你现在喜欢她了!”林谦渺唰地一下转过身,盯着他奸笑道,“哼哼哼,我就知道,我除了研究脊髓神经还辅修了一门心理学,你的一切我都能看穿!”
孟延年还是一副拒绝回答的样子,似乎不承认,某个秘密就永远不会被发现。
他皱起眉不耐道:“别把心理学说的跟算命似的,你知道我最讨厌算命的。”
林谦渺举双手投降,把话题又拉了回来:“行,我不说了,那你能去医院吗我的大小姐?腿还没好指骨又断了这像话吗?”
孟延年神色恹恹,道:“你先回去吧。”
林谦渺:“?”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用完就丢?哥们我是为你好,受伤了就得治,不听医生言少活好几年……”
絮絮叨叨的林谦渺被孟延年友善地请了出去。
门在面前砰地一声关住,林谦渺对着紧闭的房门愤怒地挥了挥拳头。
长叹一口气,他无奈地转身离开。
隔壁房门啪地一下打开,一双非常有力的手迅速伸了出来,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抓住他的胳膊,瞬间就把他拖了进去。
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医生坐在椅子上,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孩。
江蝉月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别
害怕,林医生,只是想问你一件事而已。”
林谦渺的内心已经重庆小面了,他想起多年以前那个通宵背书的晚上,自己也是像这样毫无防备地就被人绑了。
我欠你们两口子的吗?!!
江蝉月语气温柔:“林医生,我真的特别担心我小叔,你能跟我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谦渺叹了口气,刚想对她全面吐槽孟延年讳疾忌医的叛逆行为,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
【延年】:别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延年】:[转账:30000元]
林谦渺心想你是开了透视功能吗,面上一派无辜:“嗯?什么?刚刚没发生什么啊,我来给孟延年做例行检查。”
江蝉月狐疑地看向他:“不可能,我刚刚听见有人摔在地上的声音。”
林谦渺面色不变,笃定道:“是的,因为他不听医生的话,被我揍了一顿。”
江蝉月扫了一眼他清瘦的身躯,完全不信:“不可能,你连我都打不过。”
林谦渺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确实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神色悲戚:“刚刚我在跟他探讨他双腿的情况,不太乐观,现场气氛非常沉重,孟延年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
“……那,那声巨响是怎么来的?”
林谦渺:“就是他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的声音啊。”
江蝉月深吸一口气,看向满口胡说的林谦渺。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听不懂。
想上去踹一脚:)
眼看着江蝉月马上就要揍人,林谦渺赶紧收了不正经的神色,轻声道:“江小姐,别问了,孟延年他不想让我告诉你。”
江蝉月斜眼看着他:“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啊?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林谦渺收了钱,正气凛然:“小姐,我这是为朋友保守秘密,这是我身为一个诚实的人的底线!如果你触及到我的底线——”
江蝉月拿出手机,给他转了八万八。
林谦渺:“那我就降低我的底线。”
一天怒赚十一万八的林医生从“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变成了“俺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宣布将永远忠于这两口子,并两头挣钱。
他轻轻对江蝉月招手,让她靠近点,然后说:“他刚刚是在尝试站起来。”
江蝉月心头一跳。
她问道:“所以刚刚那个声音是……”
他摔倒了?
林谦渺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语气中带上真心实意的担心:“他双腿的情况没有早几年那么糟糕了,但是也不容乐观,像这样急于求成是绝对不行的,而且我觉得影响他的还有心理上的因素。”
他皱起眉头:“我没有催眠师的潜质,孟延年的心理防线也绝不可能接受催眠,于是在一次心理评估中我旁敲侧击地问出了他对于重新站起的态度,除了渴望康复外,他潜意识里有着对站立的抗拒和自我厌弃。”
江蝉月不敢置信:“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既想站起来又不想站起来?”
林谦渺摇摇头:“江小姐,人的心理太复杂了,从心理学的角度,人有求生本能,也有求死本能,看似矛盾,实际上这两种本能就是共存的,孟延年绝对是想重新站起来的,但是一方面他现在的双腿情况不支持他站起来,另一方面,有什么创伤在他的潜意识里下达了抗拒的指令,让他下意识地拒绝和排斥站起。”
那创伤纠缠了无数个梦魇,让他下意识觉得他不配重新站立。
江蝉月没听懂,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只好问:“那我能做些什么?”
林谦渺又开始叹气了:“唉,我知道你没听懂,简单来说就是这人一边想康复一边想自暴自弃,想要在短时间内站起来,没做到就开始怀疑自我放弃自我,很喜怒无常的小哥哥一枚呀。”
江蝉月神色凝重,不理解:“为什么他突然想站起来,慢慢来不好吗?”
谁知林谦渺听了这话,面色古怪:“你真的不知道?”
江蝉月:“?”
她该知道什么吗?
林谦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决定为了那三万块前给好兄弟留条底裤,什么也没说,拍拍江蝉月的肩膀,道:“多跟他说说话吧,虽然他刚刚吼你比较凶,但是你跟他说话,他会开心的。”
林谦渺走了,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江蝉月。
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孟延年在一片阴影里沉默地坐着。
手上的伤持续着尖锐的剧痛,他就像没感觉一样,眉头都不皱一下。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是江蝉月。
【德国落榜美术生】:[小猫探头.jpg]
【德国落榜美术生】:小叔你在干什么?
【德国落榜美术生】:终于把老公和孩子哄睡了,又到了一个人的时间,聊聊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怎么不说话?害羞了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刚刚吃泡面烫到舌头了有谁的腹肌是冰的吗?
孟延年始终没有回复,屏幕的冷光打在他脸上,显出一种无机质的冰冷,似乎他已经解离了所有的感情,变成一个没有生气的机器人。
江蝉月中间有五分钟都没再说话,再次说话时已经换了种语气。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冷了。
孟延年自嘲地笑了一下,似乎没觉得有多意外,毕竟很少有人能忍受他现在的脾气。
江蝉月察觉到他的忽冷忽热,会厌恶,会远离,都是应该的。
结果没过一会,有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德国落榜美术生】:所以你说话能烧一点吗?这样我们的关系应该会重新火热起来。
孟延年:“……”
【德国落榜美术生】:怎么不说话,每天不跟我说的话跟谁说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微微下垂的杏眼饱含着欲掉不掉的泪水,通红的眼眶中写满了控诉,饱满的脸颊因生气而鼓起,贝齿咬住下唇,粉粉的拳头渐渐攥起)
【德国落榜美术生】:哥哥回一下信息呗,不是想跟你说话只是想看看我的网络正不正常
【德国落榜美术生】:怎么不回我信息,别嫌我烦ok?我每天都熬夜活不长的
看到这句话,孟延年眉头紧皱,有些不悦。
【延年】:瞎说什么。
【延年】:不要熬夜了,早点睡。
【德国落榜美术生】:没死啊哥哥你看这事闹的我还以为旁边有女的压着你手了呢
虽然是打字不是亲口喊的,这两句哥哥还是把孟延年砸得不轻,一时间没缓过神。
【德国落榜美术生】:又不回信息啊,那我过去看看你?不让走门也没事,我可以从窗户爬,我知道这里是四楼万一掉下去就死了但是没事啊我可以死但浪漫不死
【延年】:不准说死这个字。
【德国落榜美术生】:想死你了也不能说吗?
孟延年呼吸一滞,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终于染上了颜色。
【延年】:。
【延年】:油嘴滑舌。
他看见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赶紧先发制人。
【延年】:在洗澡,回聊。
众所周知,洗澡在聊天中是一个休止符,代表一场对话的终结,有些人说完去洗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简直是规则怪谈。
但是显然江蝉月不care这个规则怪谈。
【德国落榜美术生邀请您视频通话】
孟延年:“……”
第39章 第39章男人过了二十五就只能聊……
孟延年看着屏幕,既不接通也不挂断,仿佛真的去洗澡了,现在只是腾不出手来操控手机。
过了一会,视频通话自动挂断。
【德国落榜美术生】:什么?竟然不是骗我,难道真的去洗澡了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哇塞,会洗澡的男人真的很加分诶,姐对你更感兴趣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真想进去帮你搓澡,希望你能对我说谢谢,而不是问我怎么进来的。
又过了一会,孟延年还没回答。
屏幕对面却好似很有耐心,一点也不急躁。
【德国落榜美术生】:真不回啊?很好,说明你不是在钓我,你是真的在洗澡,我相信你[比心]
【德国落榜美术生】:在浴缸里溺水了记得callme,我去救你,因为我非常擅长划水。
孟延年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一边拼命的想跟她说话,听她说一些天马行空没有逻辑的东西,一边又自虐般的逼自己远离,觉得她没有自己会过得更好,但内心又像在期待什么似的,希望有人能不厌其烦地靠近他,走向他。
那头的江蝉月似乎完全没有理会他这边令人心悸的沉默,还在时不时发一条信息,隔个三四分钟发一条,不厌其烦。
【德国落榜美术生】:在?睡了吗?要不要跟了姐,虽然没有房子,但是个性签名可以写你名
【德国落榜美术生】:哈哈哈,真不回啊?恭喜你惹到了全世界最好惹的人,怎么样,一拳打在棉花上暖和了吧?
【德国落榜美术生】:好吧,今天的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还来找你~
孟延年的手抚过屏幕,神色莫名。
隔壁房间,江蝉月趴在床上打游戏,刚复活出泉水走了两步,又死了。
屏幕变灰,她切出孟延年的聊天界面,又发了两条信息。
死一次,屏幕变灰,发两条,死一次,屏幕变灰,再发两条。
最后我方水晶爆炸,江蝉月退出游戏,给孟延年发了句晚安,关灯睡觉。
日百人见对面一直不回复,替江蝉月打抱不平:【愉贵妃怎么不回复!真是恃宠而骄!】
【呜呜呜,额娘发了那么多条信息,也太用心了】
江蝉月:“打个字的事。”
正好等复活有点无聊。
发完晚安她就准备睡了,日百人滴了一声,惊喜道:【我又能升级了!额娘你先睡,正好我去升个级!】
江蝉月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算了算时间,好像确实到日百人升级为日千人的时间了。
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也有三个多月了啊。
这三个月来,她好像非常丝滑地就融入了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原主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样的,怎么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她现在的性格与原来的性格有出入……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六年级的某一天她在教室里把一个爱掀小姑娘裙子的男生胖揍一顿,刚好被校长看见。
好巧不巧,这个男生成绩不好长得也丑,但是有一个长处。
那就是校长是他亲戚。
江蝉月被叫了家长,她自尊心强哪能让家长知道这事,当即就去找了邻居家的哥哥,以一杯奶茶为报酬聘请他去挨老师的骂。
小江蝉月扒在帅气大哥哥房间的窗户边上,笑嘻嘻问:“哥哥,老师要找我家长,但是我爸太忙了没空,你能替他去吗?”
她虔诚地摆上自己用零花钱买的奶茶,诚恳地请求道:“我都这么大发慈悲地恳求你了,你就千恩万谢地答应我吧~”
“大不了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嘛。”
窗边坐着学习的少年穿着白衬衫,十七八岁,高中生模样,闻言无奈道:“蝉月,成语不是那样用的。”
那个在她记忆里模糊的只剩下一个背影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孟延年的脸。
江蝉月猛地睁开眼,坐起来。
为什么她会把孟延年的脸带入那个邻居家的哥哥啊?
她梦见的是自己穿书前的童年经历,她无比确信这是真实发生的,邻居家就是有一个大哥哥,小时候她非常喜欢他还说要嫁给他,但是他长什么样来着?
时间太久远,江蝉月有些记不清了,但是梦里少年时期孟延年的脸竟然毫无违和感,像是那个哥哥本来就长那样。
可能孟延年太符合她的审美了,不知不觉就代入了吧?
想起梦里的十八岁少年版青涩帅气钻石男高小叔,江蝉月可耻地咽了下口水。
该死,怎么会有人从十八到二十八都这么好看啊。
现在是早上七点多,江蝉月却睡不着了。
她想看看孟延年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长梦里那样。
还没等她想出办法来,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江蝉月一看,竟然是孟嘉贤。
她一脸狐疑地接了起来,问:“喂?找我干嘛?”
孟嘉贤一接通电话就急切地说道:“小月!你新综艺不让带手机吗?小语最近怎么又联系不上了?”
江蝉月把手机拿远了点:“对啊,不让带手机。”
孟嘉贤立马道:“我也要去!”
江蝉月冷漠拒绝:“不行,嘉宾都定好了,不能中途加。”
孟嘉贤继续毛遂自荐:“别呀,你看我多合适啊,你录的是仇综,我跟小语现在的网络人设就是互相有仇,相爱相杀,多符合你的主题啊。”
“不行,你一个大男人别老粘着女朋友行不行?”
听到这话,孟嘉贤突然苦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几分释然。
他摇摇头,喃喃自语,似乎实在说服自己:“你说的对,都5024年了能不能别再粘着老婆了,老婆也是个独立的人啊,要给老婆足够的独立空间,卧槽老婆你怎么又不理我了老婆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在直播里跟哪个男的说说笑笑呢老婆你是要逼死我吗?”
江蝉月:“……”
她给岑涟语发信息,询问怎么办。
【德国落榜美术生】:孟嘉贤要来。
【超气人女明星】:?来找死的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来找你的。
【超气人女明星】:[流汗黄豆酱]
【超气人女明星】:让他来,老娘要公报私仇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别在我节目上打死人了。
【超气人女明星】:半死不活可以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可以。
得到岑涟语的允许,江蝉月对孟嘉贤说:“行了行了别发疯了,来吧,邀请你当飞行嘉宾。”
孟嘉贤惊喜无比:“真的吗?!那我现在就飞过来!”
江蝉月:“我这边比较危险,后果自负啊。”
孟嘉贤不以为然:“再危险有我老婆的巴掌危险吗?”
江蝉月:“一样危险吧,就是你老婆的巴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用视死如归的语气说:“那我戴个头盔去吧。”
说罢,孟嘉贤对江蝉月感激道:“谢谢你啊小月,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小语了,要不是你我都打算从周围的山上跳伞到你们的拍摄场地了!”
江蝉月:“……可以尽量用正常的方式来这里吗?”
孟嘉贤拍拍胸脯:“放心吧包正常的,对了你那边没什么好吃的吧?我给你们带点过去?”
江蝉月瞬间觉得这个小煞笔看起来非常顺眼,满意道:“你还挺上道,那帮我把茗熙楼的招牌菜全都打包一份吧,感谢。”
“好嘞,你就等着吧,我给你空运过去!还有想吃的菜吗?没有我就先挂了。”
江蝉月本想挂掉电话,心念一动,问道:“你家有没有小叔上高中时的照片?”
孟嘉贤大咧咧道:“有啊!我记得是有的,全在我们家族相册里呢。”
江蝉月:“能不能给我带一张?”
那头一愣,孟嘉贤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为什么突然要小叔照片?”
他们刚刚不是在说吃的吗?
片刻后,孟嘉贤了然道:“我懂了,小叔也是你的菜!”
江蝉月:“……你爱带不带。”
她也没有很想看啦。
孟嘉贤赶紧道:“带啊!你都让我参加节目了,这点小请求我还做不到吗?”
想起马上就能看见的十八岁鲜嫩男高孟延年照片,江蝉月工作都有动力了。
她跳下床洗漱,早早地就到了拍摄场地,今天的直播还有十分钟就开始,摄影师正在调试设备。
坐在椅子上等得很无聊,江蝉月又摸出手机给孟延年发信息。
【德国落榜美术生】:早,现在是早上八点半,我已经起床了,这个点起床的人,是社会的栋梁,是祖国的希望,是都市小说里的商业巨鳄,是吾日三省吾身的自律践行者,这么优秀的我跟你说早上好,你就偷着乐吧。
【德国落榜美术生】:不考虑聊聊吗,刚睡醒,意识模糊,很容易被拿下。
【德国落
榜美术生】:有好吃的早餐推荐一下吗?价格在三万块以下,五块钱左右的。
江蝉月正呲着个大牙把抽象文案一条条复制上去,手边突然多了几分温热。
她扭头看去,孟延年把一袋早餐放在了她手边,神色淡淡地看了眼不停震动的手机:“三万块的没有,先凑活吃吧。”
早餐就是镇上非常常见的种类们,但都是刚做好的,热气腾腾,香味诱人。
江蝉月感动极了:“谢谢小叔,真是爱活你了!”
孟延年:“……吃吧。”
清晨的阳光透亮而不灼人,直播已经开启,嘉宾们都已经起床。
今天的直播特意选在了非常早的时间,就是为了突击嘉宾们的素颜,直播间的观众也早早就开始等候。
【早八顺便看直播,打败99%的人】
【躺在被窝里看直播,看完岑姐的绝美素颜我就继续睡】
【给我看方程阳啊啊啊!!】
方程阳借着这档节目,人气上升了不止一个level,弹幕呼喊方程阳的呼声也逐渐变高。
导播见状先把镜头切向了方程阳的房间。
江蝉月吃着早餐翘着腿,也开始看起了直播。
孟延年一下子就坐直了。
镜头里,方程阳刚刚睡醒,正坐在床上发懵,听见摄像师在敲门,揉了揉眼道:“请进!”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帅气清纯男大!!】
【帅哥我们是最配,天配,地配,绝配,顶配,交……】
【导播给我360度无死角直播素颜帅气小狗,我们大女人还是看这些才有力气讨生活啊】
此时方程阳才反应过来,似乎不太习惯素颜出镜,腼腆地笑了一下,然后悄悄拉过被子盖住腿。
【帅哥你好特别你跟别人都不一样对了你腿白吗再给我看一眼呗】
【弟弟你在盖什么,我问你在盖什么】
【众所周知男生早上会……咳】
【不愧是钻石男大啊……】
江蝉月吸溜着豆浆,觉得方程阳跟梦里十八岁的孟延年比还是差太远。
看来不是岁月沉淀的原因,孟延年确实就是从小帅到大。
孟延年悄悄观察着弹幕和直播镜头,看见弹幕竟然公然讨论这些,眉头皱得死紧。
怎么可以这么……口无遮拦。
江蝉月竟然还看得很入神!
是的,此时江蝉月聚精会神地凑近看弹幕上的讨论。
【说实在的这个年纪才是男人最好的时候】
【姐来了,姐谈过八个,别信男人三十一枝花啊,男人过了二十五就只能聊聊天了】
【我说一万遍!一定要谈弟弟啊!弟弟身体好!就像小方这样的】
【姐姐们别光说啊,给我们介绍一下呗】
“男人过了二十五就只能聊聊天了?”江蝉月不可思议地念了出来,“尊嘟假嘟?”
突然,她想起了某位小叔现在的年龄:28岁。
28>25
江蝉月将目光移向孟延年:0.o
孟延年:“……?”
第40章 第40章鸡会干什么?鸡会留给有……
江蝉月保持着0.o的表情盯着孟延年。
好可惜,没想到男人花期这么短。
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了。
她长叹一口气:“唉!”
孟延年:“……又怎么了?”
江蝉月惋惜地摇了摇头。
她怎么就没谈到十八岁的孟延年呢!
【可是,二十八岁的也没谈到啊】
江蝉月啧了一声:“刚回来就跟你额娘呛声是吧,这种小帅哥姐不是手到擒来。”
日百人在脑海里团出一个抬头挺胸小猫咪的姿势,非常骄傲道:【哼哼!额娘请对我放尊重点!我已经升级了!】
【我现在是:日!千!人!】
日行一善满一百天,日百人晋升为日千人。
江蝉月不想打击孩子的自尊心,点了两下头:“嗯嗯嗯,好棒。”
日百……哦不对,日千人挺直了腰杆,骄傲地说:【我的代码全方位升级了!现在我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江蝉月:“比如?”
【我看看升级说明……比如可以在沙漠为宿主召唤游艇,在南极为企鹅生火,在海底为鲸鱼召唤自行车,每过一小时只需要衰老六十分钟,眼一闭天就黑了,眼一睁天就亮了……】
日千人:【……】
江蝉月:“……”
日日发出尖锐爆鸣声:【它们耍我!!!!】
江蝉月被这一嗓子吼得耳鸣了,不禁皱起眉揉了揉耳朵。
孟延年眉头一动,神色有点凝重:“怎么回事?”
他关切地低下头看江蝉月的表情,江蝉月晃了晃脑袋:“不是什么大事,有点耳鸣。”
孟延年不赞同:“不要轻视,去医院检查一下。”
日日在脑海里不停道歉,并把自己调成了静音模式,江蝉月已经好了,闻言摆了摆手:“真不用小叔。”
孟延年眉头依旧紧锁:“耳鸣也有可能是重大疾病的前兆,不能忽视。”
江蝉月叹了口气:“不要皱眉,姐看见男人皱眉会心疼,真想拿把熨斗给你的眉头熨平。”
孟延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满清酷刑?”
江蝉月:“瞧你这话说的……”
几句插科打诨后两人之间的氛围正常了一点,江蝉月没有提昨天发生了什么,两人心照不宣地什么也没讲。
江蝉月一边吸着豆浆一边盯镜头,嘉宾们已经起来了,正在分早餐,方程阳年纪最小却最会照顾人,帮他们每个人摆好座椅还拿了碗筷。
【谁懂……少年感的爹】
【我懂,年下但又很会照顾人】
【这辈子不谈个这样的我是不会闭眼的!】
方程阳参加这档综艺后人气上升很多,微博粉丝都涨到百万了,节目播出后反响也很好,对于他跟江蝉月是双赢。
江蝉月满意地看着火热的直播间,已经看见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的未来。
孟延年看着她盯着镜头里的方程阳,露出满意的微笑,心脏像是被人慢慢攥紧。
他不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拳上的伤痕,轻轻吸了口气:“嘶……”
江蝉月立马转头:“?”
眼前晃过一片青紫的伤痕,她看见孟延年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这些伤口,甚至还有凝结的血痂。
她把孟延年的手扒拉过来,确认自己没看错,惊恐道:“怎么回事?!”
孟延年沉默了一下,语气模糊:“不小心伤到的。”
听到他的语气,江蝉月也想起了什么。
肯定是昨天受的伤,他不愿意说。
江蝉月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我懂,一定是昨天我给你发的信息太感人了,你一拳把手机砸到墙上看了三百遍,这才受的伤。”
孟延年:“……对。”
把他不想提的话题完美地圆了回去后,江蝉月把目光转回他手上的伤痕,越看越心惊,根本不敢碰,脸皱成一团:“疼不疼啊。”
女孩离得太近,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洒在他的手指上,孟延年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但是没想到江蝉月手劲那么大,没抽回来,还攥得更紧了。
他语调中似乎在压抑着疼痛:“不疼,只是骨裂了而已……嘶……”
旁边跟叶慎蹲在一起以防有意外发生的林谦渺:“……”
怎么?
昨天那个脸色沉得能吃人、一拳下去能干翻楼板还感觉不到痛的人,不是你啊,啊?
他扭过头对已经习惯的叶慎说:“你平时也挺辛苦的哈。”
叶慎面无表情:“不辛苦,命苦。”
那边,江蝉月已经怒了:“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
她大手一挥:“来人呐,把太医院的人给我叫来,治不好愉贵妃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孟延年:“?”愉贵妃?
林谦渺拎着医疗箱过来了,翻了个白眼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啊,这愉贵妃他不愿意让我给他看病,连夜把我赶走的呢。”
江蝉月无奈地拍了拍孟延年,劝道:“你都受伤了还使什么小性,不要讳疾忌医,对腹内皇子不好。”
……这是从江医生和孟患者的剧情换到清宫剧了吗?
他尝试辩解:“我……大概没有那种能力。”
江蝉月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又在说胡话了。”
接着她看向林谦渺:“林太医快检查一下他的手。”
林谦渺见孟延年这么配合检查,惊讶无比,似乎是怕他临时反悔,赶紧按上他的手检查了一下骨头。
“嗯……摸着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我建议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林谦渺放下心来,拿出消毒的工具,“我先把伤口消个毒,等会就去市里的医院吧。”
孟延年下意识拒绝:“不——”
江蝉月啧了一声:“不许抗旨,朕陪你一起去好了吧。”
孟延年:“行。”
林谦渺:“?”
那他昨天苦口婆心劝他还被赶出来算什么?
算他喜欢劝人吗!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手下包扎的力度重了一点,可惜孟延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还是江蝉月先皱眉了:“林太医,愉贵妃贵体不容怠慢啊。”
林谦渺……林谦渺默默放轻了力度。
惹到他,就算你惹到了。
简易包扎了一下后,叶慎开着车来了,载着几人去市里的医院。
好在检查结果出来后显示不算很严重,轻微骨裂,医生给孟延年简单固定了一下,开了一些药。
江蝉月本以为孟延年会直接回燕城修养,没想到看完病后又默默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她忍不住问:“小叔,你公司不要了吗?”
孟延年平静道:“公司本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哥也有培养孟嘉贤的意思,许多工作都交给他打理了,我一直占着位置反而不好。”
“孟嘉贤工作?”江蝉月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他马上就来录节目了,他工作什么?”
孟延年:“?”
就在这时,节目组也cue到了这一流程:“马上我们就将宣布今天的任务,但在这之前,让我们欢迎一位飞行嘉宾的到来!”
【飞行嘉宾?谁啊?】
【怎么中途还加人啊,别是关系户】
【不要啊!我已经在仇综嗑cp嗑得昏天暗地了,再来一个我怎么配平啊!】
天边突然传来轰隆的巨响,像是直升飞机的叶片高速旋转发出的声音。
【什么声音?】
【地震了?】
【什么东西这么大声?】
镜头一转,一架红绿配色的直升飞机悬停在半空,抛下一架软梯,一个穿着飞行员制服带着头盔的高大男人出现在人们视线里。
【?飞行嘉宾真的是飞过来的】
【我靠!!敢不敢把头盔拿下来让我看看!】
【这腿,这腰,这身材,我承认我刚刚声音有点大了】
男人顺着梯子利落地下了飞机,对着飞机并起两指挥了挥,驾驶员远远的对着他点点头,开着直升机离开。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走得却十分轻松,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而恣意俊朗的脸。
【卧槽……这么帅】
【等等,我怎么感觉他这么眼熟啊?】
【我靠!他不是纠缠我们岑姐的傻缺富二代吗?】
【别说了,岑姐脸都黑了】
【别说,你还真别说,他俩上仇综才是真的相爱相杀,对味了】
岑涟语看着屁颠屁颠跑向她的孟嘉贤,冷笑一声。
孟嘉贤抖了一下,下意识从背包侧面抽出搓衣板,结果又想到现在是直播,默默把搓衣板递给了岑涟语:“见……见面礼。”
【我靠……好脏的挑衅!是骂我们岑姐以后只能做家庭主妇吗?】
【他什么意思?我真的有点看不懂】
岑涟语皮笑肉不笑地拒绝了:“谢谢,但是不必了。”
眼看着两人好像马上要打起来,节目组赶紧介绍:“这位是孟氏集团的孟嘉贤先生,让我们欢迎!”
孟嘉贤对着周围360度鞠躬,转到江蝉月这边时,抛给她一个“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的眼神。
接着他就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把他捅了个对穿,往旁边一瞥,发现孟延年竟然也在这里!
他顿时就有一种不做作业偷偷跑出来玩结果被家长抓包的恐惧感,不由自主地站直,露出一个乖巧且狗腿的笑容。
节目组已经说到了下一个流程:“接下来我宣布,我们今天的任务是,野外露营!”
“嘉宾们要通过比赛获得一定的初始积分,积分可以兑换物资,物资不多,剩下的需要你们自行搜索,成功度过两天一夜后积累积分最多的人获胜!”
节目组选择的游戏是猜词游戏,两两组队,根据猜对的个数排名,排名越靠前积分越多。
一组分为表演方和猜词方,如果一组内两人有仇,那他们可以故意误导对方,让对方猜不出来,不过这样一来两人的分就不会很高,如果两人能暂时放下嫌隙好好答题,反而有可能获得更高的分数。
【是两败俱伤还是捏着鼻子共赢……太难抉择了】
【要是我就都别想好过,我把苦茶子都输没了也要让仇人不好过】
【我觉得还是暂时放下嫌隙吧,不拿积分怎么换物资呢】
弹幕讨论的这段时间内,节目组已经分好了组。
方程阳欧气爆棚,获得轮空资格,直接获得了及格线的积分,坐在旁边准备看热闹。
岑涟语抽到了跟孟嘉贤一组,廖宇没有抽到前女友连樱,而是跟孙乐明一组,连樱和姜有思一组。
第一组,孙乐明比划,廖宇猜。
节目组非常热爱搞事情,给的词是“破镜重圆”。
孙乐明惊讶了一瞬,露出一点可爱的吃瓜表情,狡黠地笑起来:“这个词嘛……如果连樱姐跟你说还喜欢你,想跟你符合,叫什么?”
廖宇嗤笑了一声:“痴心妄想。”
连樱:“???”
她瞪大了双眼,愤恨地看了廖宇一眼,又把矛头对准孙乐明:“你们俩猜词提我干什么?我才不会找他复合呢!是他痴心妄想!”
弹幕也不乐意了:【把我们连樱大美女说的跟舔狗似的干什么我真是服了】
【孙乐明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好吗】
【我怎么觉得还有戏……廖宇看见连樱生气之后好像挺后悔的】
孙乐明被连樱的怒火吓了一跳,连连道歉:“抱歉抱歉,是我太不会说话……”
碍于镜头还在旁边,连樱没说什么,孙乐明和廖宇继续猜词游戏,最后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好。
第二组是连樱和姜有思,连樱先负责给提示,看见节目组给的词是“辣眼睛”。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道:“如果你在街上看见一个很丑的人,你的第一反应是?三个字。”
姜有思:“你老公。”
连樱:“??你老公!”
在两人吵了不知道多少句“你老公”后,姜有思终于猜出正确答案,换到下一题。
连樱:“我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是什么?最后一个字是死的反义词。”
姜有思想了一会:“最后一个字是生?”
连樱连连点头:“对!什么生?”
姜有思:“畜生。”
连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没错啊在学校不是畜生是什么,难道是学生吗?】
【我怎么感觉我是畜生不如】
【有思宝宝你竟然是一个抽象派小蛋糕妈妈震惊了】
最后一题,连樱已经不抱希望,但是看见题目是“朱丽叶”,非常简单,于是重新燃起希望。
她道:“你知道莎士比亚吧?”
姜有思弱弱点头,怯生生看了一眼岑涟语:“知道,岑姐姐经常说我是莎士比亚的一半。”
岑涟语:“?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她哪有骂人!
连樱哽了一下,赶紧说下一句话:“你知道莎士比亚有一部很著名的戏剧吧?罗密欧与……?”
姜有思兴奋起来:“哦哦!这个我知道!”
奈何到了嘴边的知识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来,她思考了一会,终于想起来,笃定道:“忽必烈!罗密欧与忽必烈!”
连樱闭上眼,不愿再看她
惨烈的战绩。
最后一组到了岑涟语和飞行嘉宾孟嘉贤,弹幕一下子热切起来。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
【他们不会猜不了几个就打起来吧?】
【相爱相杀,我先嗑了】
【笑死,傻缺富二代少来沾边啊,岑姐独美】
孟嘉贤一脸紧张,岑涟语看起来倒是很自然,看了一眼题:无理取闹。
她看了一眼坐在那跟鹌鹑似的孟嘉贤,冷笑一声:“如果你现在好好坐在那里,我突然上去给你一巴掌,叫什么?”
孟嘉贤突然脸一红:“爱抚。”
【????】
【哥们你脑子没坏掉吧】
【我女神的巴掌也是你能挨的?滚开!】
岑涟语:“?好好给我说话。”
孟嘉贤试探道:“奖励?”
岑涟语:“四个字!!”
孟嘉贤冥思苦想:“梦想成真?”
岑涟语:“……算了下一题吧。”
下一题也很耐人寻味,只有两个字:前任。
岑涟语撇了撇嘴:“如果我跟你谈恋爱然后分手了,跟别人谈恋爱去了,你是我的什么?”
孟嘉贤笃定道:“小三。”
岑涟语:“?”拳头硬了。
孟嘉贤看她脸色不对,又试探着换了个词:“外室?情人?小妾?”
【别说了哥,我有点想嗑你俩了】
【好有觉悟的帅哥,同意你做我女神鱼塘里的小鱼了】
岑涟语被两道题气得够呛,江蝉月见场面不对,让节目组换掉这些太有炒作意味的题。
岑涟语拿到正常的题,看了一眼:下蛋。
她随口道:“鸡会?”
孟嘉贤:“留给有准备的人。”
岑涟语:“……”
岑涟语回头举手:“导演,我选择弃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