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还是气不过:“管我这么严,自己能不能也按这个标准来?”
“我怎么了?”她不解道。
“还怎么了。”他冷笑道:“给别的男人点外卖,自己男朋友却没有?”
她眨了眨眼,也有理有据:“那我不是要让他帮我看着你嘛,但我又还在生你的气,就不想给你点啊。”
“……”
他到现在都没搞懂:“要把我丢下一个多月的是你,我都没气,你气什么”
她偏过头:“气你都没有舍不得我啊!”
“怎么没有?”他还从来没觉得有这么冤过:“喻了了,讲道理,昨晚除了没让你把衣服扒了,还有哪儿是不如你意的?”
“对了!”她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又回过头来补充:“连衣服都不让我扒!还算什么舍不得我。”
“……”
他彻底无言。
体感她现在就是觉得人不在面前,吃准了自己拿她没办法,就越发无法无天了!
“行。”
他咬牙:“你给我等着。”-
两人就这样,自打异地起,就开始了为期小半月的“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让喻了了更加坚定了异地这件事是有多么的不可取!每天更是上班如上坟,一睁眼就是深深的无力感。
但就算这样,该干的活还是一点都不会少,只要踏进工地,不管精神有多萎靡,接踵而至的事情都能把人逼得回光返照。
她每天一起床就是匆忙洗漱,不到8点就得抵达工地。
先要看一遍图纸,再去和施工方传达当时这个设计点是怎么样想的,又该怎么施工;然后就要去挑材料商送来的材料小样,是否与当初设计的效果一致或相近,如果有出入或却样,还得自己跑一下材料市场去找样;再就是穿着雨靴在满是泥泞的工地里来回走动,去了解项目场地以便踏勘、观察,看看施工过程是否存在问题;还要在这些周而复始的工作里挤出时间,穿插忙活手里的其它项目。
顺利的话,每天晚上大概10点就可以下班,但如果出现问题或者有什么变动,就还得去和甲方一起开项目会,动辄就是熬夜通宵。
所以驻场虽然看着自由,不用上下班打卡,事实却是变相的007,不仅有事得随叫随到,连周末也被尽数取消。
她每天早出晚归,累得连脸都懒得洗,半个月下来,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仿佛又做回了原来的那个自己,以至于晚上回酒店,连视频都不太敢开。
也不知道到时候回去,他还认不认得出自己。
……
工地驻场累且枯燥,每天
都是差不多的事,但又每天都忙不完。
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了,无聊到快被逼疯时,有时候倒也会发生些人为制造的“趣事”。
这天现场才进完一批材料,喻了了往后撤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不小心就把正在对图纸的胡明宇撞倒在泥地里。
虽然确实也没什么悔过之心,她却还是很表面的道了声歉,自觉已经做得很到位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记仇了。
隔了会儿,他忽然就指向不远处的升降梯,大喊了声:“喻了了,快看那边——”
她毫无所觉地看过去,然后就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也摔进了泥地里……
等她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时,他的表情也蛮震惊的,显然是没想到会摔得这么狠,毕竟从来也没见她下盘如此不稳过。
他自知闯了大祸,转身就想跑,却还是被喻了了一把抓住,然后两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顿时就跟小学生似的扭打在了一起。
几分钟之后,又化身成两个活体泥人。
最痛苦的人,两人都还要顶着这样一身泥在工地忙活一天,下午坐在临时休息室里办公的时候,浑身脏兮兮又黏糊糊的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两人一想起来,就要抬起头互瞪一眼,仿佛只有看到对方也这么难受才能舒坦一点似的,再回过头来继续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身上的泥倒是干了不少。
胡明宇体感自己整个人都变“紧致”了,下车往大堂走的时候,还兴致挺好的嘴了一句:“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一会儿洗完就会年轻两岁啊?”
还年轻两岁。
喻了了扭头就想给他两脚!
她腿刚抬起来,就猝不及防和大堂沙发上坐着的人对上视线,然后整个人就彻底凝固了……
几秒过后,才像是石头人忽然苏醒了似的,回过头来,目视前方,很卡地往电梯厅里移动。
刚来到电梯面前,衣领就从后方被提溜起来,一道冷淡的声音随之响起:“去哪儿。”
“……”
她埋着头,试图再从身上蹭点泥,并背对着人夹住声音,用一种近乎机械的娃娃音说:“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时霁半俯下身,透过她的肩膀看向电梯光面镜,仔细辨认了下,才仿佛的确如此地重复了句:“认错了?”
对对对!
她梗着脖子猛猛点头。
“行。”
他直起身,松手往后退开一些,半点也不强求:“那我还是回去吧。”
“啊……”
喻了了一秒抬头,转身就是一个虎扑,直接跳起来挂到他身上:“没错没错!一点都没错!”:
第36章 第36章像现在这样。
她就这么趴在他肩上,也不管边上其他人的诡异目光,就支使着人把自己一路熊抱回房间。
等房门关上,又迅速从他身上爬下来,一溜烟把自己锁紧浴室,再从里面大喊了声:“你在外面休息一下,我洗完就出来!”
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常用的洗漱用品都在浴室,正常情况下,从门关上的那刻起,到全部洗完钻回被窝,拢共都用不了20分钟。
惯性使然,她也是在把衣服扒光,站在淋浴间里把泥垢全部冲掉,准备开始下一个流程时,才惊觉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有多简陋……
她看着壁龛上酒店提供的劣质洗发水和沐浴露,第一次对它们感到嫌弃,小小纠结了下,很快就摸到门口喊人:“时霁,你能不能帮我拿个东西?”
他刚脱完外套,正对着玄关的全身镜清理身上的泥垢,闻言回了下身:“什么?”
“嗯……”喻了了躲在门后想了半天,才隐约记起早就被自己遗忘的个人用品的大概位置:“应该是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有一套洗护用品,你看下有没有?”
他依言走过去,把底下的几个柜子都翻了一遍,最后是在厨台上方的吊柜里找到的,沉默一息,才不理解但尊重地问:“无花果的这个?”
“对对对!”她虽然洗了脸,但这会儿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没什么把握,打开门锁后,便只探出一只手,冲外头晃了晃说:“给我一下叭。”
时霁低眸,便是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臂,本就白皙的肤色,因为过度冲洗而隐隐有些发红,湿漉漉滴着水冲他招手的样子,更无端就有点儿正遭受着某种“虐待”的既视感:“……”
他下意识偏头,胡乱把东西往里一塞。
喻了了一只手却拿不住,啪啪就掉了一地,他不得已又回头,见那只手正在地上一通摸索,无奈叹了口气:“站门后去。”
“……哦。”
等人退开,他才走近一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几只塑料瓶,把东西从门缝里递进去,再从外头把门关上。
回到房间,刚在单人椅上放空了会儿,里头又传来声音:“时霁,再帮我拿个东西可以吗?”
“……”
他沉出了口气说:“什么?”
“书桌上有个打开的化妆包,你把边上的东西都塞到包里,然后帮我拿过来。”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护肤了,甚至连包里大概有什么都快忘了。
时霁再次照做。
没过多久,声音又响起来:“床头柜上,好像有瓶身体乳,也帮我拿过来。”
“……”
这次的手臂已经擦干,但清洗过后肤感仍然晶莹,少了水渍的阻隔,斑驳红痕愈发像种隐喻。
要不是知道她天生钝感十足,他都要怀疑这是什么奇怪的招数了。
喻了了接住后再次关门,加快速度做完最后的护理,又对着镜子照了一通,一转身却又呆住了。
“时霁……”
再一次听到声音时,他其实都有点麻木了,起身就准备去翻柜子,却没想到她还能玩出新花样:“你可以站到墙边,稍微面壁思过一会儿吗?”
“……?”
她自己都有点虚:“我忘记拿衣服了。”
“……”
这段时间房间里就她一个人,自然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而且裹着浴巾出去再套衣服本来也没什么不对,刚刚又因为急着进浴室,一时就没想起这茬。
现在虽然也可以让他帮自己拿,但她缺的也不仅仅只是睡衣,还有贴身衣物呀……
时霁愣了一下,随后也不知是刚刚被锻炼了几次,有点耐受了,还是在被挑衅了半个多月后,积压了点儿情绪。
这一刻忽然就生了点作弄心理,半倚着墙,兴致不错地说:“扒我衣服那么果断,到自己这儿就开始保守了?”
喻了了摸了摸耳朵,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双标,倒也都还能商量:“那等我穿上再给你扒可以吗?不然直接就这样光光的出去好像有点奇怪。”
“……”时霁惊了。
她想了想,又很严谨地补充:“但是你也要给我扒噢,不然只有我一个人光光的也会有一点奇怪。”
“……”
他彻底服了,顿时就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挑战她的尺度,搞得自己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样,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半晌才吁了口气,沉声说:“一分钟后出来。”
“……哦。”
时霁几步走向阳台,出去后从外头把窗帘拉上,再重新合上推拉门,转身撑着栏杆,从上空俯瞰这座陌生的小镇。
据喻了了说,现在城市高度发展,新开发的工地一般都比较偏远,高楼建起来之前和废墟也没什么区别。
离工地最近的酒店,也就是这里,其实就是个有些乡土化的农家院舍,稍微改造一下就对外营业了,缺点是没什么高级感可言,优点倒也明显,宽敞通透、视野开阔,夜晚的室外,错落的灯火织成一片宁静祥和的风景,抬起头时,还依稀可见星光点点。
他吹了一会儿夜风,神思倒是清明不少,可等身后再有动静,回头望去的刹那,这风便又白
吹了。
喻了了拉开阳台门,从里探出半个身子,利落的五官被月影渲染地柔和了几分,神情雀跃,眼底微亮,扒着门框望过来的样子,像正翘首以望,等他回家。
如瀑长发随风荡开,寂静的夜便盈满馨香。
时霁滞了片刻,才转身回到室内,不过把门窗关好的功夫,面前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张开双臂就要往他身上跳,被他伸手定住,无情制止:“还想再洗一次澡?”
身上的泥垢虽然已经清理掉了,但显然还没达到他的卫生标准,她却不管不顾,直接把手挡开,只一秒就又挂回到他身上,像只树懒,胡乱蹭着他的肩说:“再洗就再洗!”
“……”
怀里蹿起一从温热,他下意识将人托抱住,像被暖流包裹地有些无所适从,恍惚地定格好几秒后,才抱着人回到沙发。
喻了了便就这么跨坐在他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却还是觉得距离不够近似的,又抱得更近了一点,半天也不肯抬头。
她以为再见到人时,自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先啃上一顿!但等这一刻真的发生,却发现想要拥抱的冲动才更强烈。
她闭着眼睛,想以此感知他的体温,确定这一刻的真实,并时时刻刻被这种充实的感觉所环绕,然后无比满足地感慨:“时霁……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时霁这会儿的感觉,就像是喜提一个贴身挂件,还是智能的那种,只有让她近身才肯乖巧听话,一旦分开就要耍闹打滚。
好比现在,突然表白的时候,就仿佛这段时间天天挑衅着要吵架的人不是她一样。
他搂着人,确保乖巧模式开启,才忽然刁难似的回:“喜欢我什么?”
“很多呀。”她却完全没有被为难到感觉,窝在他怀里的时候,滤镜总能有十倍厚:“首先是长得好看,非常好看!然后是脾气好,很有耐心,不仅不会烦我,还会让我想干嘛就干嘛!接送我几个月都没有嫌累,还会在我想见你的时候突然出现!”
老实说,她其实很少会有类似被“保护”的感觉,从小到大都是她领头,后面跟着一帮“小弟”,从来都是她保护别人,也就从来没人会像个港湾一样,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等着她。
会警告她受伤就要老实一点,会冒着暴雨把她完好无损的送回家,会因为她想见面就每天打卡似的出现,虽然嘴上总说“不行不要不可以”,却又还是会不远万里突然就跑来找自己。
虽然刚刚在楼下碰到的时候,她的确也有一点被吓到,但显然还是喜要比惊大得多的多!
“反正我就是觉得你哪里都很好。”她这才松开一点,转而捧住他的脸,很认真地看着他说:“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行。”他勾了勾唇,一副看到你这么瞎我也就放心了的样子,吻了吻她的唇角,鼓励道:“继续喜欢。”
“嘿……”她摘掉他的眼镜,也亲回去一下,然后也开始有点期待:“那你呢,喜欢我什么?”
他扬了扬眉,有点儿故意地说:“眼光好。”
“……”
她还真的跟着理解了下,才睁大眼睛反应过来:“那你还是在夸自己啊!”
说完才开始不爽,赌气地偏开头去,一副你果然就是不喜欢我的样子,把手放下来,准备从他身上爬下来。
“啧。”他把人摁回原位,又伸手囊住她的下巴,把脸掰回来,也不顾人还在生气,就低眸咬住她的唇:“脾气这么大。”
“我说夸完了么?”
她被咬得唇齿轻颤,呼吸亦有些停滞。
面色还是绷着的,却又很没有就这么把人推开的骨气,只能由着他把齿关抵开,让呼吸漏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
他一手搭着她的后腰,指尖细细摩挲着脊骨,把人抚得身体软了点儿,就快要忘记自己在气什么时,薄唇才经由她的唇角、鼻尖、脸颊,轻缓游弋至耳畔:“喜欢你可爱。”
温热吐息带着点儿呢喃的意味,像低缓迷离的音节,逐字逐句地响起来:“让人没法抗拒的,非常强悍的可爱。”
喻了了被激得浑身一颤,很有种被烫到了的意味,过电后的绵软感自耳窝发散:“……”
她其实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夸奖,毕竟也没谁会用“强悍”这样的词来表达喜欢,却又不知道怎么,邃然就红了脸。
时霁低眸看着,不觉勾了勾唇,像觉得有点神奇,不懂连互扒衣服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的人,为什么会在听到可爱之后感到害羞。
却犹觉不足似的,又将呼吸绕回来,碰着她的唇,补充:“像现在这样。”
“……”
她像被施了什么符咒,整个人都定定的,除了脸越来越红之外,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被抵着额角唇齿相贴时,也像是忘了该怎么亲一样,只闭着眼睛,由着他攻城略池。
密闭的房间一时安静无虞,空气里徒余暧昧难言的旖旎水声。
她一而再地被迫仰头,不时溢出的绵软哼吟,犹如某种隐晦的招惹,听着低缓轻柔,却在不知觉中,就将他的防线击得摇摇欲坠。
然后亲吻愈深,呼吸愈烫……
不知过了多久,相连的唇瓣才终于难以维系似的剥离些许。
喻了了婆娑着眼,感知到异样,又隔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平复好呼吸,有点纠结地抠着他的脖颈说:“时霁,我们……要不要那样?”
他抵着她的肩窝,笑起来的呼吸滚烫:“哪样?”
“就是那样啊……”
这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从在海边表白那天起,她就隐约有一点感觉,后来每次在车里,爬到他身上亲的时候,感觉都很明显。
虽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她也不想看他一直都这么难受,而且情侣那样本来就很正常,现在又刚好就在酒店里……
她顿了下,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并用一种能够肩负起责任的口吻说:“我来的时候就有看到,床头柜里都有放那个,也、也不用再出去买了。”
他又笑了会儿,像觉得她强撑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好玩的,半晌才抬起头来,同她确认:“不会太快?”
她眼神飘忽了下:“……好像是有一点。”
虽然刚才在浴室讨论互扒衣服的时候还挺坦然的,但真的要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怂,但她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愿意,便又坐直了些,用一种“我肯定是想的,但主要还是看你”的语气说:“那、那大概多久才可以?”
时霁向后靠去,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口试探:“三个月?”
“……哦。”她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心里感觉也差不多,但为了表达自己的迫切,就还是强行补了句:“会不会太久?”
他扬了扬眉,毫不犹豫地让步:“两个半月?”
“……”
她赶紧掰着手指数了下,两个半月,也就是在自己结束驻场回去之后的几天后!真的已经不能再少了啊!!!
“好吧。”她果断就此打住,一副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勉强你了的表情,磕磕巴巴地说:“那、那就再过一个月零14天,我就睡你!”
“行。”
他点点头,忍着笑把人搂近,又顶着副生怕被辜负的神情,低低地说:“我等你。”
第37章 第37章我们现在就做吧。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喻了了惯性翻了个身,摁掉准备再眯一分钟,三秒之后却猛地睁眼,迅速爬起来环顾了下四周。
感知着室内未尽的暧昧气息,一时却仍没法确定,昨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梦。
她摸着手机从床上下来,边往洗手间走,边犹豫地发出一条消息:【时霁,你醒了吗?】
大周末的,现在才刚刚7点,哪怕他平时就是这个生物钟,突然把人喊起来其实也还是有点残忍,但想到自己马上就又要去工地,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
时候,她就还是有点忍不住想把人摇醒。
哪知含着牙刷正准备发第二条时,对面就回了消息:【嗯】
“!”
她睁大眼睛,立马就用比平时还要快1.5倍的速度洗漱完毕,脸还没干就跑了出去,啪啪啪地敲响了隔壁的门。
里头像是知道会有此一劫似的,不到两秒就把门开了,懒怠地站在门后,身体舒展开来,准备承受袭击。
喻了了一溜烟就蹿了进去,连脸都没看清,就一把把人摁到墙上,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捧着脸就是一顿疯狂输出:“mua!mua!muamuamua——”
一处不留地把整张脸都亲了个遍,脚尖落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滚动着锋利喉结,半秒都没犹豫,凑上去就狠狠啃了一口。
“嘶——”
时霁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睁眼就看到肇事者爽朗地松了劲,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
顿时便伸手,没好气地把人捞回来,反抵在门框与墙根的死角处,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扼着她的后颈,薄唇不由分说地倾覆上去。
喻了了下意识抱住他的腰,脖颈向后仰去,唇瓣自然翕张,顷刻便被闯入阵地,沁凉的薄荷味倾略性极强的,只一瞬便在感官里炸燃开来,把人烧得脸颊通红,呼吸滚烫,却又隐隐透着点儿食髓知味的难耐。
细密的哼吟溢出来,连同急促交换的水声,又像是一种天然的媚药,无端就把身体透支得颓靡、绵软、站都站不住……
“喻了了!赶紧的走啦——”
忽然响起的拍门声,如同催人梦醒的闹铃,顿时便把人激得烦躁不已。
她气愤地抽离开来,却有点又戒断艰难,只能抱着人再反复贴触几次,才终于破釜沉舟似的松开,猛地拉开房门独自往外。
刚走出两步,身后又传来声音:“喻了了。”
她回头:“嗯?”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袋子,开口处还隐约冒着热气:“拿着。”
“什么?”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啧。”他被问得都不知该怎么答了,便有点故意地说:“昨晚。”
“……”
她嘴上哼了一声,心情却邃然好转,抱着早餐再次准备离开,一转身却看到胡明宇手还举在隔壁房门的半空,一脸惊呆了的模样,毛骨悚然道:“……你这么狠?”
“?”
他本来还疑惑两人都一起住了,干嘛还要重新开房间,直到看到时霁从后头跟出来,堪称凄惨地倚着门框时,才顿觉她怕不是搞得太过,把人吓得半夜逃难到另一间,一大早却又杀过来了吧……
喻了了不明所以地回头,这才发现他的衣服早已被揉得乱七八糟,喉结乃至半个脖颈,都遍布着从昨晚延续至今的啃咬痕迹,刚刚剥离开的薄唇有些潋滟,可即便如此,唇角噙着的血丝却还是异常显眼……
她惊恐过后,第一反应竟是生怕被人看去了似的,立刻就把人推进屋,并郑重交代:“下次记得把衣服穿好再出门!”
“……”
这惨遭家暴还无处申冤的辛酸程度,简直震撼胡明宇100年!-
今天周末,喻了了又已经连续工作了半个多月,按理说请个假其实也能说得过去,但这几天刚好约了一批材料商,陆续都会有人过来送样和进场,现场就也得有人配合对接,才能保证材料供应跟上施工进度。
这块工作又基本都是她在负责的,所以最后也就没法抽身。
本来还有点过意不去,但时霁在这种时候脾气是真的好到没边,大老远坐飞机过来,仅仅只过了一夜就得回家,居然真的连半句怨言都没有,还会反过来宽慰她说,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多留一会儿也就那样。
这里的确是没什么好玩的,就算有她其实也并不清楚,又不太好擅自把人带到工地,最后就只能让他到家要记得给自己发消息。
她叹了口气,收回手机,赶在抵达之前把早餐吃完,一下车,就是崭新而又重复的一天。
戴上安全帽,穿上雨靴,再带着图纸满工地跑。
日子就这么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地继续着。
这天给她带来的最大影响,大概就是让她把周六的闹钟拎了出来,单独设置得比平常早了一个小时,以此来确保每周六出门之前,都能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收拾的好一点。
这样的话,如果有惊喜来临,总不至于再那么措手不及。
即使他其实并未与她约定过什么,她也没有提出过“之后每周都要来找自己”这样的要求。
他当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怕是周末,也时常需要参加一些考试、会议和论坛,偶尔也会出差,去进行学术交流和医学培训。
所以她也有在尽量让自己不要对此抱有期待,虽然每逢这天好像也都会特地走得早上一些。
他也从不和她交代这些行程,像是怕她因为要赶时间而出什么差错,或者干脆连班都有没心思上了,却又几乎从未让她落空过。
每逢周六,固定都候在大堂等人。
只有一次,因为确定没法出行,才提前报备,让她别等。
然而这时,距离驻场结束拢共也就没剩几天,喻了了确实也是有点感伤不起来,尤其是那会儿她还刚好在看回程机票,听到这话,直接就找到个理由,又把行程提前了半天。
胡明宇表示难以理解,反正都最后一天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实际的活儿要干,施工方还说晚上要请客吃饭,那就等吃饱喝足,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之后再回去,有什么不好?还非得着急忙慌回酒店收拾,抵达就是深夜不说,第二天还得早起回公司上班。
喻了了当然也没指望这个单身狗能跟自己共情,所以二话不说就撇下他,自己一个人提着行李先走了-
落地H市已经是1月中旬。
饶是地处南方,也已经彻底进入深冬,机舱与地面衔接的夹缝里的冷风,都能吹得人浑身一凛。
喻了了便像是要运动生热般,一早就背好了包,只等舱门开启,就一溜烟蹿了出去,第一个拿到托运行李后,又用最快的速度飞奔至到达层,在出口见到人第一时刻,果断把行李往边上一丢,蹦起来就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虎扑:“我回来啦——”
时霁现在有了经验,提前就会调动好核心,否则照着这越来越大的惯性,还真有可能直接就被扑飞出去。
可饶是如此,他也还是往后去了半步,才勉强稳住。
他低缓地吁了口气,抱着人原地缓了会儿,等气管里聚的那一阵咳淡去后,才用一种居然又多活了一天的语气问:“还要挂多久?”
要他抱着回去是没什么问题,前提是她自己能不能好意思了。
喻了了闻言,不满地“唔”了一声,又狠狠在他肩上蹭了两下,才慢吞吞地爬下来,直到他主动过来牵手,连人带行李一起往外领时,才又重新缠上去,抱着他的胳膊笑起来。
他偏头看过去,不觉也有些好笑:“饿不饿。”
“刚刚在飞机上吃过了。”她摇头。
“不再吃点?”他又问。
“不吃!”她果断拒绝,并很有主意地说:“我要直接回家!把前几天没亲到的先亲回来!”
他勾了勾唇,一副却之不恭的模样,没再阻拦。
……
关于今晚要怎么过,喻了了已经想了整整一路,不痛不痒的吃饭看电影肯定不行,但要做点什么的话,对场所就比较有限制。
车里太挤施展不开,那就只能是家里!
确定目标之后,她就带着这种笃定而迫切的心情,又煎熬了整整一个小时,一进门,急得连灯都顾不上开,就直接把人摁进墙根啃了起来。
时霁靠着墙承接了会儿,直到最剧烈的那阵过去,她强势摁着人的身体也隐隐有些绵软到支
撑不住,他才重新将人托抱回腰间,就这么一路啄吻着回到客厅。
刚坐下来,她的手就开始不安分地向下游弋,覆着他胸前的薄肌,颤着声音说:“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做吧。”
他下意识便捉住她的手,虚睁着眼,呼吸也有些不稳:“嗯?”
喻了了挣了一下,继而不顾阻拦贴触到腰腹,感到到肌肉猛地收紧,又安抚似的摩挲两下,才红着脸重复:“……就是直接做呀。”
她并不是个太纠结的性格,虽然第一次提到这事时是有点紧张,但自那之后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并且随着时间的临近,心态也有点从忐忑变成期待的意思。
包括他后来再去找自己时,其实有好几次都已经触到防线边缘,却又因为既定的时间还没到便堪堪止住,然后这种“明明直接就可以却又不”的感觉,又把她憋得有点耐心不足,闷躁不已。
想到这儿,她便又抵近了些,狠狠抓了把他的腰,意有所指地说:“你都已经这样了!而且两个半月本来也快到了,也没有一定就非得等到那天呀。”
“……”
时霁本来就有点临界,又被激得仰头倒吸了口凉气,扣在她后颈的手掌青筋毕现,哑着声音开口时,仅剩的理智只够再问一句:“你确定?”
“嗯。”喻了了点头,吻着他的下颌说:“确定!”
话音落下,手心便从外探进衣摆,真实触摸到贲张肌肉的同一时刻,主卧房门唰地从内打开,客厅开关被啪一下拍响。
瞬息之间,天光大亮。
两人猛地向后望去,对上第三人视线的刹那,惊疑的表情和交叠的身影,便活像被捉奸在床了似的,吓得当场痿掉!
喻了了挡在时霁跟前,明明心虚得要死,说话的语气却仍是惯性的嚣张:“谁让你回来的?!”
对面暴怒的浑厚男音也当仁不让:“老子回自己家还要经你批准?!!”
第38章 第38章压上半条命。
喻坚强出公差回来已经有几天了。
开门见家里没人,也根本没来得及担心她是否被拐,邻里邻居的温情关怀就已经送达:“回来啦?”
“哎哟那还真不巧,了了这段时间也出差去啦!”
同时送达的还有:“闺女出息啦!最近处了个对象,那小伙模样俊的哟,人还体贴,每晚下班都给亲自送到家门口,风雨无阻的,这回是真不愁嫁咯!”
“你咋知道人一定是自愿的?保不齐又是咱闺女给绑回来的呢?”
“不能吧……她虽然是虎了点,花了点,也总不至于看上个人就往里家里拐吧?
“怎么不至于?”说话的人看向喻坚强,求证似的说:“是小学那会儿吧?也是看上了个同学,见天就威逼利诱地把人哄回家,吵着嚷着就要娶他!哎哟,那小崽子就丧着个脸跟在边上,别提有多可怜哟……”
喻坚强听罢,也没太当真。
虽然小学那会儿确有其事,实情甚至比邻居描述的还要夸张,但自那小子转学离开,喻了了以此同他大闹一场,反被他按着脑袋灌输了几波法律法规后,这事她后来就没再干过。
且邻居们一旦八卦起来,多少都有点儿添油加醋,早些年他就没少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现在通常也就随便听听,再笑笑了之。
却万万没想到,事态竟然远比传言还要严重!
……
夜里十点。
他沉着脸居于主位,带着深夜刚入眠就被吵醒的薄怒,和面前差点就要在自家犯事的两人对峙!
喻了了却半点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排坐着,还要不停去够时霁的手,也不知是为了表达“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态度,还是“绝对不会让人拆散我们”的决心,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看得他越来越火!
终于没忍住,再次暴吼了声:“还不给我滚一边去——”
喻了了闻言也有点火,虽然被撞破的第一瞬间是蛮尴尬的,但事后想想,自己又没做错什么,要不是他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自己又怎么可能把人带到家里来?
她都没有怪他坏了自己的好事,他居然还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我凭什么——”
话说到一半,手臂就反被摁住,然后手心里的胳膊慢慢抽出。
时霁自觉同她分离开来,非常识时务地靠边坐了点儿,极力压着遍布身体与心灵的的悲悯感,强颜欢笑道:“……我滚就好。”
喻了了愣了一下,还要过去牵人:“你滚什么呀?”
吓得时霁当场又滚远了点儿,直接挨到沙发最边,并用一种类似于“行行好”的眼神看着她说:“没事,我觉得坐这儿挺好。”
“……”
说真的,关于临门一脚突然被打断这件事,他确实是半点儿怨言都不敢有,现在也只是想端正态度,积极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然后早点回家。
喻坚强的态度却没有因为他的配合而放软,相反还有点越发难以理解,喻了了怎么偏偏就喜欢这些绣花枕头?
小学那个是,现在这个也是!
他目光如炬,面带审判,不容置疑地开口:“姓名。”
时霁半点儿挣扎都没有,直接代入嫌疑人视角,并对心服口服地坦白:“时霁。”
“年龄。”
“26。”
“职业。”
“医生。”
他说着,又偏头扫了下边上:“什么关系。”
“……”
喻了了的拳头一点点攥紧,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你什么意思?!我都把人带回家了还能是什么关系?嫖。娼吗?!”
怕不是警官当上瘾了,把人当罪犯审也就算了,居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喻坚强也没好气:“那能说得准?万一还是绑架呢!”
他一想到她趴人身上,一顿操作猛如虎的场面,老脸都有点搁不住:“想通了就是自首,跟我这嚷嚷能减刑?!”
“……”
可虽然如此,他也并不觉得对方就有多无辜,毕竟就她那脑子,除这二者之外,被骗钱和骗婚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想到这儿,他看向另一边的气压就又低了些:“回答!”
“……”时霁吓了一跳,一时也拿不准他想听怎样的回答,以及到底该怎样回答才能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去。
也是在不停给自己灌输坐在对面的是个绝对伟光正的人民警察而非土匪后,才终于跟压上半条命似的说:“男、男女朋友。”
听到这里,喻坚强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绑架,没有犯法,祸不及三代,自己的饭碗应该还能保住。
他点点头,这才从警察的角色里跳脱出来,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是个父亲,便又随口一问:“怎么认识的?”
时霁见他态度放缓,当即便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却仍然不敢懈怠:“在医院认识的,她过来就诊脱发,刚好是我给看的。”
“脱发?”喻坚强愣了一下,想说自家好像也没这基因吧?更别说就喻了了那五大三粗的样儿,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无关痛痒的毛病去就诊?
“对。”时霁点头。
“确定是脱发?”他深表怀疑。
“……”
不知是否被这位刑侦出身的警官看出了些什么,时霁一时有些没底,然而更没底的却另有其人:“不然呢!”
喻了了冷不丁拔高声音:“我掉的头发都快把下水道堵住了,去看一下医生有问题吗?!”
本来是没问题。
见她这反应,倒是可以确定有问题了。
喻坚强基本可以判定,两人早在就诊脱发之前就已经“认识”。
不仅是喻了了认识他,从他犹豫的反应来看,应该也是一早就认识喻了了的,并且她似乎还不知情。
可两人已经正式交往,这事又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呢?
排除掉绑架的可能。
骗钱和骗感情的概率便
自然上升。
“医生?”他开始对此存疑。
“是。”时霁点头。
“哪个医院?”
“长济。”
算是省内排得上号的医院,不太可能造假,他却还是不放心,审问便又升华为“政审”:“父母呢,都是做什么的?”
虽然初衷并不那么友好,但这的确也是个很寻常的问题,时霁的神情却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
顿了会儿,才迂回道:“父母离异,联系都比较少。”
出于职业敏感,喻坚强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闪烁其词,面色不由又沉了几分:“少到连从事什么职业都说不出来?”
他笑了下,淡声坚持:“不太了解。”
喻坚强拧眉:“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他点头:“警察。”
“那你知道,警察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他默了下,像在自白:“不诚实。”
“那我要是说,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能查得出来,你信吗?”
他轻笑了声,无不认同道:“当然。”-
喻了了完全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只感觉得出喻坚强好像有点要威胁他的意思,本来就对此非常不满,等最后“庭审”结束,她想要跟出去安慰人时,他竟然又说太晚了不让她去,最诡异的是,时霁居然也让她不用送!
搞得她都有些惶惶,只能在关上门后反击:“你干嘛呀?!”
她天天加班通宵出差不着家,也从没见他多问过一句,现在就只是想出去安抚一下受到惊吓的男朋友,他居然连“太晚了不安全”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分明就是看她不顺眼,想让她分手就直说!
老实说,他还真有这个打算,毕竟干他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身家不清白,连自己父母是做什么的都不说来,又能是什么好人?
但转念一想,喻了了在外应该也憋不出半句关于自己的好话,他又觉得好像也不能这么武断,更重要的是,她也绝不可能乖乖听爸爸的话。
他便暂时也没自讨无趣,只在回屋前郑重警告了句:“之后每天晚归都要报备,11之后要是还见不到人,我就出动警车去公司逮你!”
“……”
说完便反手甩上房门,来到窗台前,点着烟想了会儿,还是拨出一通电话:“给我查个人。”
正值班的朱承平立刻警觉:“谁?”
“长济医院,一个叫时霁的。”
“他犯啥事了?”
他顿了会儿,沉声:“让我闺女瞧上了。”
“……”
朱承平噎了一下,确实也是很难不对此表示同情:“那还真是……犯了挺大个事。”
喻坚强噎得更久,半晌才呛着口烟怒吼:“你小子活腻了是吧?!”
“哈……”朱承平赔着笑,不太走心地找补:“玩笑话玩笑话。”
“但你闺女也不是第1回 瞧上什么人了吧?是不是小学那会儿,好像还强抢民男来着?当时也没见你有多大反应啊,这回怎么还动真格了?”
又是这段。
来来回回都不知被翻出多少茬了,喻坚强一听就来气:“那小学的事能当真吗?!”
朱承平却不以为意:“那后来的事也不少啊!”
没谁愿意见天听自己闺女的“黑历史”,他忍着烦躁吐了口烟:“这回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啊?”
“……”
哪儿不一样啊,应该是格外不老实吧。
在明知道自己是警察的情况下,他都还敢撒谎,前后拢共就问了几个问题,竟然也答不上来,平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忽悠喻了了的,这就敢直接把人往家里带。
朱承平没忍住:“在您眼里谁算老实啊?小学被绑那个,老实吗?”
“老实个屁!”喻坚强直接就爆了粗。
别看那小子每回都乖乖跟着回来,对着喻了了的时候惟命是从,可一扭头,就是八百个心眼想着该怎么逃!
他也是不懂,喻了了是打他还是骂他了,那么不情愿还要跟着回来?平白搞得她现在“声名狼藉”,一提起要处对象,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绑架”。
想到这儿,他顿时便又起了阵邪火:“少废话!你到底查不查?!”
朱承平吓了一跳:“……那你想查什么?”
他这才平静了些,慢慢地又拔高声音:“最基本的个人履历、工作经历、感情状况,最重要的是,家庭情况怎么样!总之就是把能查的都给我查咯!”
朱承平不知当讲不当讲道:“你真想知道?”
喻坚强没好气:“你不废话!”
朱承平更没好气:“想知道自个儿走流程去啊!”
“……”
“什么人啊真是!轻飘飘来通电话就打发我去给你卖命,怎么的,我饭碗丢了算你的啊?!”
“不是……”你正好在值班吗?
“不是什么不是!”朱承平打断:“没事趁早歇着去,别打扰我值班!”
“欸!欸老朱——”
他听着听筒里的忙音,不无疑惑地想着,肥皂剧里好像也不是这样演的啊?
第39章 第39章你能别在这时候吓我么?
因为这事,喻了了回家的第一晚就没太睡好。
本来是想等人到家后再打个电话的,却又因为害怕听到什么退缩的话,只草草说了句“晚安”后就放下手机。
翻来覆去一整晚,第二天还要被闹钟吵醒时,整个人别提有多暴走了。
早知道这样,还真不如像胡明宇说的,老实待到今天回来就好了,至少不会发生昨晚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更不用顶着这样绝望的心情去上班,再看着边上空空如也的工位,缅怀自己应该还在睡懒觉的同桌……
她足足叹了十分钟的气,才勉强从悲痛中走出来,然后收拾东西,起身去参加总结会议。
一通被迫分享下来,整个人直接被榨至精干,急需采补精气!
所以等午饭过后,她二话没说就把人推进后座,关起门来就是一通啃,却一直到双双体温升高,都仍然觉得补给有点不到位似的,冷不丁就抱着人开始哭诉:“怎么办,我好想睡你啊呜呜呜……”
“嘶……”
时霁闻言,条件反射就把人推开了些,又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圈,才一脸痛苦地回过头来:“你能别在这时候吓我么?”
这种猛然被逼停的事,别说亲身经历了,但凡多回味几次,都指不定得当场废掉好吗!
还睡他呢,都不如杀他来的快些。
喻了了唔了一声,很快又粘回去,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却还是安抚了下:“他也要上班的,才不会闲的没事过来找我。”
“万一呢。”他却仍是副阴影面积很大的样子,又自保似的,更加痛苦且后怕地提议:“要不我们暂时还是别见了吧?”
“不可以!”她立刻坐直,两手并用捂住他的嘴巴,也非常郑重且严肃地回:“撤回撤回!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
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才熬到驻场结束,还想着从此以后每一天都要腻腻歪歪的,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她一时激动,力道用得猛了点儿,差点没把时霁憋死,临近窒息才掐了把她的腰,脱身之后气性立刻就上来了:“下来吧。”
“啊……”她自知理亏,松开后马上又抱住他的腰:“我还没亲完呢!”
“亲不了了。”
“为什么呀?”
“没买保险。”
“……”
“买买买!
“她连忙哄道:“我给你买!”
他却仍是副卖艺不卖身的样子,非常坚持:“那也不行。”
她一脸不解:“又为什么呀?”
他一把捏住她的脸,恶狠狠:“真要用上了,我还能有机会开心得起来?”
“……”
她懵了一会儿,想想还真是,最后别无它法便又开始耍赖,死死抱着人,“逼良为娼”道:“那我不管!”
“反正我就是每天都要见到你,每天都要抱,每天都要亲!!!”
……
话是这样说,但因为临近年底,本来就大小会议不断,这段时间因为驻场而落下的其它项目的进度,也要一应补上并整合总结,各种事情堆起来的时候,常常连饭都顾不上吃,通宵加班也变得越发频繁。
时霁经常就是大半天收不到消息,一收到就是:【中午别过来了】
【晚上也别来了】
【明天还不一定】
【你自己早点睡吧】
【等我忙完这段再说】
【……】
搞得他都开始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某种偏门的冷暴力,要不是因为忌惮喻警官,估计早就上门一探究竟了。
危机感横生,之后每逢见面,他也完全忘了那份卖艺不卖身的自傲,但凡能把人拐到车里,就只竭尽所能地想要留客。
然而每回都还没来得及施展,她就已经腻味了似的,随便亲一下就要以繁忙为由,撂下一句“我真的得走了”,就毫不眷恋地拍拍屁股走人。
“……”
喻了了进了大堂,见几部电梯都才刚从底层上去,估摸下趟还得等几分钟,就先去了趟边上的洗手间。
刚走进隔间,外头就又进来几个人,听动静像在补妆,很快又开始攀谈。
“真搞不懂那谁,都这样了,居然还有脸在公司呆下去。”
“不甘心呗,都爬到这里了,现在跳槽还能去哪儿啊?”
“那还能就这么赖下去啊?光拿工资不干活,也不知道是在膈应谁,想到每天一起共事的是这种人我就晦气!”
“就是,也不看看她到底是凭什么爬到这里的?已经占了这么多年的好资源,又有什么可不甘心的啊?”
“凭什么?凭脸呗,听说活儿也不错,要不能这么多年把黄总哄得服服帖帖?都这会儿,还舍不得让人走呢……”
聊得正欢,身后隔间忽然打开,几人立即噤声,直到见里头出来的是个生面孔,才相继松了口气。
毕竟这栋楼里足有上千人,说是同个公司的,但只要出了所在部门,就几乎谁也不认识谁。
几人放下心来,刚要回头继续聊,边上安静洗完手的人却突然回过身来,挺不解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到底是在背后编排人,其中一人愣了愣,明显有些心虚:“……什么?”
喻了了也没什么恶意,单纯就是好奇,所以语气也很平和:“这么私密的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晚上加班,趴在人家床底下偷听的吗?”
“……”
众人愕然。
僵持几秒,表现最为不忿的那人猛地向前,正要同她理论,另个隔间也从内打开。
Flora踩着双极细高跟走出来,精致妆面上的神情讥诮,迎上几人仿若见鬼般的目光:“看不出来,大家原来都这么关心我?”
“……”
众人再无二话。
像怕她临走之前还找人陪葬似的,纷纷低下头去,落荒而逃。
她冷笑着欣赏完这一幕,才慢悠悠回过头来:“有空吗?”
“请你喝杯咖啡。”
虽然已经猜到刚刚那些话针对的是谁,但喻了了的确也没有要为她打抱不平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那样说话很不礼貌,才稍微制止了下。
更别说她现在真的很忙,忙到连陪男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抱歉,我——”
Flora却忽地打断:“我要离职了。”
“……”-
喻了了其实不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因为她很难共情一些悲伤却又无法解决的情绪,对她来说,处理问题的态度有且只有两种,直面和略过。
但这显然非常不具有普适性。
所以最后陪着人往外走时,她的压力其实还蛮大的,完全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应对,才能让她的心情好一点。
但Flora说请她喝咖啡,好像就真的仅仅只是喝咖啡,全程也只提了几句和咖啡相关的话题,直到见她紧张兮兮地,一口接一口的抿掉,才忽然笑出声来,冷不丁便夸了句:“你真可爱。”
“……”
搞得喻了了都有点疑惑。
我是什么吉祥物吗?看着我心情就能变好?
时霁的回答是:“差不多。”
但一想到她牺牲掉见自己的时间,是去陪别人喝咖啡,他的气性就又不自觉上来了。
“哎呀,那她不是心情不好嘛。”
她立刻就从副驾爬过去,抱着他的脖颈开始亲:“而且我这不是都提前下班来陪你了嘛。”
自打“有家不能回”后,两人近期的聊天见面,基本就都在车里进行。
今天日子特殊,她本来是想早点干完活再下班的,但因为中午陪人喝完咖啡后又坐了会儿,回去之后堆的工作怎么看都是做不完了,她索性就摆烂了下,想着反正过不了几天就放年假了,大不了自己就晚两天,把事情做完了再放。
打定主意之后,就果断微信摇人,提前溜号!
这会儿就在自家小区门前,用一种非常不像聊天的姿势和男朋友聊着天。
时霁也已经习以为常。
因为交流和亲热都很需要,但每天的时间又很紧凑,所以两者经常都是同时进行的。
他接住朝自己扑来的身体后,便微仰着头,边回应她的吻边问:“之前不还把人当情敌么,情敌心情不好你也管?”
“啊……”喻了了这才退开了点,有点尴尬地说:“但好像是我小人之心了欸。”
时霁:“?”
她跨坐在他身上,想想又有点得意,笑起来说:“因为她好像并没有看上你欸,之前故意那样说,也就只是想把你赶跑而已。”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
公司最近关于她的传闻很多,喻了了其实也不太清楚孰是孰非,只知道她很早就进公司了,一直都待在公建部,资源好,能力强,在周围几乎都是男人的情况下,照样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作品,水平甚至还不输任何人。
可能有点太冒头了吧,又因为长得漂亮,打扮时髦,所以总有人说她路数不正,并直接以此否定掉她所有的能力与成就。
而如今行情不好,资源紧缩,裁员势在必行,公建部又是大头,那些曾经被她压了一头的男人们,谁也不想让出饭碗,便抱作一团,让她成了众矢之的,被编排,被架空,整天没什么事做,还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跑,因为那无疑就等同于“认罪”。
她想了想,才斟酌着说:“就是,女性在职场里真的很不容易,她也算是吃了男人的亏吧,前段时间又刚好看到我拿奖了,这个在公司官网上有公示的,然后可能就觉得我挺好的前途,要是就这么被男人浪费掉也太蠢了,她又刚好没什么事做,就想顺手‘除暴安良’一下。”
时霁简直匪夷所思:“那凭什么光盯着我除啊?来接你的又不止我一个。”但凡她出手精准点,他那段时间都未必会受那么多气!
喻了了也觉得有点好笑:“因为就只有你是天天在大堂里等的我嘛,其他人她也接触不到啊。”
“……”时霁服了:“她跟你有这么熟吗?”
“不熟啊。”所以她才有点惭愧的。
“你知道那个部门吗,就是专门做些城市公共建筑和设施的部门,例如地标性的高楼,歌剧院,公园展馆等等,因为需要对外展示,所以对艺术性和项目把控能力的要求都非常高,算是体现一家建筑公司最高水平的所在部门,也是入围各类建筑奖项的主力军。”
“能在那个部门待下来,并拥有一定成绩的人,绝对不可能没有真才实学。”
“我就是毕业那会儿运气好,进去实习了半年,最后的结果是都不用人赶,我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卷铺盖跑路了,当时来地产板块,也就只是想再试试看,要还是不行,我可能就得去找别的出路了。”
“但她不仅待下来了,现在提起中寰的建筑师,也绝对没人可以略过她的名字,然后就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注意到我取得的小小成就,而我居然还以为她是
要害我……”
她绘声绘色的,越说越有些激动,要不是知道对方是个女性,他都要怀疑这是什么移情别恋的前兆了。
本来就有点不爽,在看到她对自己差点被“除掉”这件事表现地如此开怀后,直接就掐了把她的腰,冷声道:“她倒是没想害你,但想害我估计是没跑了。”
“啊……”喻了了扑腾了下,还是为她说话:“哎呀,又没害到嘛。”
很快又笑着去亲他,像个左右逢源而不自知的渣男:“我还是最喜欢你呀!mua~mua~mua~~~”
第40章 第40章擦边表演。
聊完一阵,夜也渐渐深了下来。
也不知是情绪使然,还是暖气的缘故,喻了了觉得今年的冬天好像要格外暖一些,每每窝进他怀里亲密畅谈,总也不舍得就这么爬起来。
她很喜欢他听自己说话,喜欢他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喜欢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会有回应,虽然有时候的反应并不那么平和,但又很好哄,多亲几下就总能赖过去。
这让她在他面前,表达欲总是前所未有的浓烈,不管多小的事,总会第一时间就想和他分享,虽然大多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但好像仅仅只是和他交流这件事,就足够让人开心。
时光一路向前,不知觉就从盛夏来到深冬。
这段时间被提起最多的热词无异于“年假”,她却因为日程繁忙,总是没有太强的代入感,直到在这会儿的惬意间,才忽然想起来似的,抬头问了下:“你什么时候放假呀?”
“再一周吧,医院放得晚。”他答完,垂眸反问:“你呢?”
“还有两天!”她这才有点实感似的,略略激动地说:“不过我手里事情多,可能得再晚一两天,但肯定也比你早。”
年假长算是建筑这行难得的好处了,前后最少也能有15天,一想到接下来终于能有大把时间专注谈恋爱,她就忍不住期待:“那你有什么安排吗?”
他想起什么:“快过年了,周五晚科室聚餐,你去么?”
“啊?”她愣了愣:“你们聚餐我去合适吗?”
他顿了下,眉梢轻挑:“说是让带家属,你要觉得不合适……”
“合适!”她立马打断,并不容置疑道:“我周五晚差不多应该就忙完了,到时候直接过去找你!”
他笑起来:“行。”
她松了口气,想想又有点蠢蠢欲动:“那周六干嘛?”
“想那么远?”这一天天朝不保夕的,见了上面没下面的,他倒还真没想那么远。
“哎呀。”她抠抠他的喉结,像完全没有私心的样子:“假期嘛,不提前规划一下很容易就躺着结束了呀。”
他倒也没直接拆穿,只勾了勾唇:“你想干嘛?”
她眼睛一亮,毫不犹豫:“游泳!”
他仰头,哭笑不得:“喻了了,你还贼心不死呢?”
“那怎么了嘛!”她不满地撅了下嘴:“之前不答应也就算了,但你现在都是我男朋友了,看你游泳很正常啊!”
而且这个季节,游泳馆里估计都没什么人,既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自己欣赏或者想做点什么也都非常方便……
时霁猜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那就更不能去了。”
喻了了瞠目:“为什么呀?!”
“还为什么。”他没好气地掐她:“出了事你负责?”
之前好歹还能拒绝,现在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要真在游泳馆里发生什么,他还做不做人了?
她惊呼着回:“我负责就我负责呀!”
讲道理,他们都在一起多久了,居然到现在都还没看过他的腹肌!有时候接着吻想偷摸一下,也是刚碰到就直接被他拦住!嘴上说着去游泳馆不方便,但在车里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多开放啊!
这么想着,她又有点不甘心,手心下移,又试图找事。
他精准预判,冷笑着捉住:“你怎么负责?”
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距离她的“门禁”也没多久了,她居然还能大言不惭:“就是那样负责呀!大不了我先回趟家,然后再偷跑出来嘛。”
“拉倒吧。”他想都没想:“嫌我命太长直说。”
“哼……”她像眼睁睁看到快到手的奖励不翼而飞,生气咬了下他的喉结:“那怎么办呀?今天都已经两个半月了啊!”
时霁闷哼了声,低眸睨她:“所以呢。”
她挣扎着把手抽出来,几次探向目标:“所以就特别想对你做点什么啊!”
他阻拦不及,只能将人扣进,并将双手反剪在后,恶狠狠警告:“做不了就别撩。”
她的感觉便愈发明显,歪着脑袋吻他:“但你都已经有反应了啊。”
他像被击中命门,手中力道松懈一瞬:“这是你深入犯罪的理由吗?!”
“不管!我就要摸!”她轻巧挣脱,执意如此似的,咬住他下唇之前,指尖便灵敏拨开衣摆,触抵薄肌的刹那,亲吻也一应深入。
“……”
感知被彻底入侵,他微仰着头,被动卷入她热烈到近乎失控的呼吸里,已然无可挽回似的,再也无从挣扎。
她便肆无忌惮起来,指尖在唇齿触碰间,一点点勾勒着纹理,引得锋利喉结一再滚动,贲张薄肌愈发紧绷。
她像是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连同心跳也从身体里剥离,感知里的一切都趋于滚烫,终于反被扣着后腰,难耐地摩挲与蹂。躏。
细密的呼吸交换间,身体一点点变得靡软,急剧流失的氧气,也像要将人至于濒死的境地……
不知过了多久,乱透了呼吸才逐渐分离开来,两人翕张着唇,互相衔走唇角暧昧的津液,稍缓一点,便又食髓知味,覆土重来。
混沌之中,他的体温愈渐暴涨,碾过她脖颈的呼吸,也到了近乎要烧燃起来的程度,最后出口的声音更像是饱经苦楚,艰难地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低靡又破碎:“喻了了。”
“我快被你弄死了。”-
23点一到,喻了了准时打开家门,和客厅里正准备外出抓人的老父亲对视一眼后,就迅速溜回房间。
一副已经被工作折磨得身心俱疲,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做别的事情,并只想赶紧收拾完安详躺平的模样,抱着衣服就钻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老实关灯缩进被窝,翻滚着回味了会儿,再拿起手机时,屏幕上就已经显示有未读消息。
她解锁查看了眼,想着时间有点晚了,就稍微按捺了一下,结果却还是没忍住,反应过来的时候语音就已经拨了出去。
另一边。
时霁刚把花洒打开,丢在洗手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不是消息,是来电。
他顿了下,还是过去接了起来,那头的声音闷闷的,像正窝在被子偷笑:“时霁,你在干嘛呀?”
他回到淋浴间,把手机放到壁龛上,声音凉凉:“你说呢。”
“……”
那边短暂地默了会儿,而后突然没了声音。
时霁愣了愣,刚又拿起手机查看,就发现被挂断的语音,猛然切换成了视频:“…………”
他斟酌片刻,把拒接的后果想过一通,无奈还是点击接听。
对面的画面是黑的,除了被屏幕的光亮隐约衬出的一点五官外,什么也看不见,却霸道的要求他:“你把手机放远点,镜头也再往下一点。”
“……”
喻了了盯着屏幕里已经被打湿的轮廓,墨色发梢被捋到后头,将额头与眉眼完整的暴露出来,热气氤氲的面容雾色很浓,连同被水流浸润的喉结与宽肩,一并扩容她的眼球。
她躺在床上,不自觉
地吞咽了下,便见对面眯缝着眼,冷不丁呛了句:“喻了了,你是流氓吗?”
她半点不怒,心态很好的使出万能语录:“哎呀,反正早晚都是要看的嘛,现在先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折腾了他一晚还不够,都到家了还要支使他擦边表演??
他冷笑:“想的挺美。”
“挂了。”
“啊……”她连忙坐起来:“等下等下!”
倒也没真指望他能这么好说话,但这机会千载难逢,怎么着也得多看几眼并截图保存吧?但她连着按了一通,角度都不甚如意,并且右上角始终有个己方画面,欣赏起来都有所阻碍。
她思忖了下,很快便自觉割舍很大地退而求其次道:“要不你等会儿给我拍张照片吧?”
“?”
他指尖落在挂断键上:“拍什么。”
她一本正经的,丝毫没什么不妥地说:“就是胸肌啊,腹肌啊,能露多少就露多少的那种。”
“当然了,你要是愿意直接给裸。照,我肯定也是没意见的!”
他简直叹为观止:“……”
虽然已经问过很多遍了,他的三观却还是被震撼了一次:“喻了了,你真的没有因为性骚扰进去过吗?!”
她满怀期待,骤然听出他话里绝不可能的意思,登时便哼了一声,翻脸道:“我生气了,不跟你说晚安了!”
“再见!”
时霁:“……”
……
她气鼓鼓的,放下手机就翻了个身。
闭眼准备睡觉,但刚刚的画面又有点难以清空似的,越是闭眼就越是清晰。
她翻滚几次,还是没忍住,再次解锁翻了会儿相册,把截图拖进ps软件,用尽毕生的p图绝学,竭尽所能把画面质感呈现到最好后,结果却还是不尽如人意。
不仅画质模糊,尺度也非常有限!
她叹了口气,在哀怨中十分后悔的想,自己刚刚的脾气怎么就那么大呢?再多纠缠一会儿说不定就有了呢?
实在不行,拍个高清的肩线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她越想越后悔,连进入梦乡都带着深深的遗憾,以至于整晚的梦境,也都是在关键处戛然而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郁郁寡欢,完全失去了抵御寒气的能量,半点也不想起床,便又在被子里窝了会儿,一直到实在拖不下去了,才摸着手机坐起来,却发现置顶栏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条未读消息。
她虚睁着着,随手点开,猝不及防收入一张人像照片!
背景是在床头,微弱灯光下的面容轮廓分明,神情倦懒,深色睡衣开了几颗扣,喉结之下的薄肌便半遮半就,微微向她敞开。
像是在临睡前改变主意,随手举着拍了一下,周身便遍布一种无可奈何,放低姿态哄她开心并随她怎样的摆烂似的欲气……
喻了了深吸口气,当场扬言:【时霁!我要睡你!!!】
那头抽空查看了眼:【嗯】
继而勾了勾唇,盛情邀约:【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