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我来啦!
到家时已经过了凌晨。
喻了了看表时还有点震惊,感觉一整晚也没做什么,只是接了几次吻而已,居然就花了这么长时间?
她抱着只枕头,呆坐在自家沙发上,神思却好像还停留在海边,满脸都是意犹未
尽的木讷,意识也被嘴里未尽的清甜和唇瓣轻微的肿胀所占据,偶尔回神时,才会后知后觉涌起抑制不住的兴奋与少许的难为情,然后便不自觉地傻笑起来,继而一股脑地埋进抱枕,又发疯似的开始自由翻滚。
就这么神经质地反复了不知几次,丢在茶几上的手机才终于震动起来。
时霁:【到了】
喻了了迅速回神,把抱枕垫在下巴上,捧着手机秒回:【好的好的】
【收到收到】
【暗中观察.jpg】
【偷偷亲一口.jpg】
“……”时霁默了两秒,解开安全带后打字:【还没去洗漱?】
今天耽误得晚了,他特意开得快了点儿,刚进地库就发了消息,就是想着她洗漱出来后可以不用等,结果她居然搁这儿给自己秒回?
【啊……】
喻了了呆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走之前好像交代过自己要早点洗漱睡觉:【我忘了!】
【当场愣住.jpg】
【正在加载.jpg】
“……”
他凉凉道:【几点了?】
喻了了噎住,却还是老实回答:【两点……】
虽然但是,她现在就还是不太想睡,并且有一种很强烈的就算躺到床上也是失眠的预感,甚至都有点想直接通个宵,根本原因就还是想跟他聊天、说话、拥抱、接吻,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实现这些,又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这么想着,她错认到一半,便不自觉地换了话题:【我明天中午去找你吃饭好不好?】
时霁:【?】
喻了了:【哎呀】
【就是很想见你嘛】
【反正你一个人吃饭也是吃,那还不如跟我一起吃呢】
他扬了扬眉,正准备下车,想到电梯里稀薄的信号,干脆又坐了会儿:【等你过来都几点了】
喻了了:【……】
她掰着手指数了一下,自己12点下班,到医院12点半,然后最多也就只能呆半小时就得回公司,才能赶上13点半上班,倒也不是嫌麻烦,主要是半个小时话都说不了几句,还能干得了什么啊!
想了想,刚要说那就等晚上,又想起来他晚上下班更早!总不能让人下班了还在医院等自己,就为了一起吃顿饭之后再回去吧?
咂摸半天,才沮丧的发现,原来他们的时间这么冲突,如果没有刻意调整的话,好像根本就碰不到一起,却又还是不甘心,便嘴炮似的宣泄说:【那要不然诊室能进人吗?我可以8点过去,待到9点就走,保证一句话也不说,绝对不打扰你给看诊!】
“?”
时霁有时候还挺好奇她的大脑构造的,无语了下,却又像个不想阻止孩子想象力的父母,并不直接打击她的想法,只是说:【你觉得呢】
喻了了叹了口气:【当然不行……】
【心如死灰.jpg】
【感觉不会再爱了.jpg】
他像是能看到她因为没办法对自己这点儿什么,而丧着个脑袋的模样,不自觉便笑起来,也终于纡尊降贵似的指点了下:【这就不会再爱了?】
【行吧,那我就不过去了】
【啊?】
喻了了愣了愣,半天才理解出:【意思是你明天中午可以过来吗?】
发出去的当下就醍醐灌顶!
对哦,他11点半下班,到公司的时候自己刚好也下班了,那不直接就可以一起吃饭了吗!
她眼睛亮起来,根本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反话,立刻就赖皮似的推翻道:【爱的爱的!还是可以爱超级久的!】
【爱心发射.jpg】
【biu~biu~biu~.jpg】
【熬个夜都是爱你的形状.jpg】
他勾了勾唇,无声警醒:【还熬夜】
【你再熬一个试试?】
喻了了:【嘿嘿】
【我马上就收拾一下去睡!】她连声应和,说完又不放心似的补充:【那你明天中午也要记得过来噢】
【掏出小本本记下来.jpg】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jpg】
【惹我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jpg】
他啧了一声,忍不住逆反:【多严重?】
喻了了:【囧.jpg】
她唯唯诺诺:【会跪下来求你那么严重……】
“……”他顿了下,像也觉得这画面有点没眼看,这才勉为其难似的屈就道:【那算了】
【还是去一趟吧】-
喻了了虽然是听话的撤了,但本身激动的劲头就还没过,再加上对第二天中午的期待,果然还是失眠了。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体感就跟没睡也差不了多少,却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头还挺足的,洗漱收拾半点都没耽误,唯一的不妥就是黑眼圈有点重,而她对遮瑕膏的掌握又约等于没有,缝缝补补半天,不仅什么都没遮住,粉感还越来越重了,最后只能卸掉重来,到这一步就直接略过,很干脆的带着一对熊猫眼就出门了。
到公司的时候,同事看着都有点愣,明明一脸睡眠不足的惨白,精气神却好像刚跑完五公里,一坐到工位就瞬间就入状态,鼠标键盘的声音一上午都没怎么停过,但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又会时不时地断开一下,反复去确认时间。
大家平时两点一线,却也不见得都有在认真工作,比如早上到工位时,惯例都会先emo一会儿,再懒懒散散冲杯咖啡,玩玩手机,一直到实在拖不下去了,才会吊着口气面对现实。
间歇性摸鱼也是必然的,只要不干活,连发呆都是香的。
所以胡明宇在发现她开始不停看时间时,立马就有了猜测:“今天要去吃水饺?一起啊。”
公司食堂的水饺,皮薄肉厚,味道很好,但因为是纯手工现包的,每天都是限量供应,想吃的话就得不早不晚,11点55分左右往下溜,因为去太早没法刷卡,太晚的话大部队又要来了。
但一个人溜号吃饭又没什么意思,大家要去的话,通常也都是团伙作案。
喻了了平时一喊就走,今天却很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一副从来不参与这种“违规事迹”的正直模样,严词拒绝道:“要吃你自己去。”
“?”胡明宇一脸懵:“那你不去老盯着时间干嘛?”
她张了张嘴,本来是要解释的,但一想到要是说实话,很有可能就会因为被要求蹭饭,而直接破坏掉自己期待了半天的二人世界,便果断转了话锋:“当然是为了做一个按时下班的好员工!”
“……?”
话音落下,时间刚好跳转到12点。
她蹭地一下站起来,又撂下一句“中午你们自己吃吧”后,就一溜烟消失在走廊尽头,钻进电梯,直达一楼。
而后蹿进大堂,打眼看到个半倚着墙的散漫身影,就径直飞扑过去,从正面把人抱住,不管不顾地在人怀里蹭了两下说:“我来啦!”
“……”
时霁被扑得差点挤进墙里,气管都震得有点麻,当下就想警告她说下次能不能给我轻点!可冷不丁被充盈的怀里,油然贴近的体温和被挨蹭过的酥痒,又让他感觉,这种被极度需要的滋味,要是少了热情与冲劲,好像也有点儿差强人意。
最后便只啧了一下,揽着她的腰说:“这么激动?”
“昂~”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像是觉得触感很好,又抓紧时间多蹭了几下:“我都等一早上了呢!”
说完才赶在路过的人流多起来之前松开,转而却拉他的手,十指交扣,兴冲冲地牵着人往外:“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公司外围有几条街,基本都是些小店,虽然门头不大,但因为要跟免费的食堂竞争,味道就都做得还可以,不太忙的时候,大家也经常都会光顾。
最近有点降温,有家卖瓦罐汤的就突然畅销起来。
喻了了领着人进去,点完单后又找了个角落,一直到挨着人坐下,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还顺势连小臂一起抱住,非常粘人地凑上去,这才发现他眼底乌青还挺重的,不由歪着脑袋问:“你昨晚也没有睡好吗?”
时霁眯缝着眼,语气也沉下来:“你说呢。”
也不知道拜谁所赐,过个生日跟打战一样,守“贞洁”比守领土还难,单是
歇战到家都已经两点了,睡得再好又能好到哪去。
喻了了却直接屏蔽了被谴责的部分,闻言还挺惋惜:“那早知道昨晚就不睡了,反正都睡不着,还不如多聊会儿呢。”
时霁冷笑了下:“你怎么不说,干脆就在海边待到天亮算了。”
“嗯?”她忽然就被点醒了似的,直起身来说:“对哦!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要是在那边待得久一点,我说不定就能……”
“就能什么。”他动了动手臂,作势要划清界限:“违法乱纪?”
“哎呀!”她立马又缠上去,积极认错,却坚决不改:“反正早晚都是会那样的嘛,早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他简直叹为观止。
现在这是怎样。
走男人的路,让男人无路可走是吧?
喻了了思路打开,又趴到他耳边小声商量:“要不然今晚……”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正值饭点,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店里的客流就开始急剧暴增,所有餐桌都被占领之后,便惯例会有人拼桌,喻了了只是没想到,打断自己的会是个熟人,顿时便睁大眼睛:“你们来这里干嘛!”
胡明宇眼睁睁看着刚弃自己而去的同桌,正从一个斯文清隽的男人身上爬下来,也跟见了鬼似的:“你现在在干嘛?!”
光天化日,公司门口强抢民男?
第32章 第32章那还亲么。
既然已经被煞到风景,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喻了了当即挺直脊背,理直气壮地回怼:“这是我男朋友,我想干嘛就干嘛!”
“男朋友?”胡明宇根本不信,直接就扯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像个要拍案升堂的青天大老爷:“你从哪儿抢来的吧?”
“难怪一到点就鬼鬼祟祟地溜了,是不是一早就把人威胁到这来了?”
“你乱说什么!”喻了了感觉形象有损,顿时就炸了:“明明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追到的!他也是自发自愿要过来找我的好吗!”
易曜文也根本不听,冲人抬了下下巴就问:“兄弟,要不要帮你报警?”
“……!”
喻了了差点暴走,却还是忍了一下,也冲时霁看去,没说话,眼里的意思却很明显:你快跟他们说不是这样的!
他有点忍俊不禁,心道看不出来,大家对你的为人都还挺“信任”的,便也像是迫于某种威压,忍了忍笑,低眉顺目地配合了下:“不用。”
喻了了没在意这些细节,闻言便哼地一声抬起头,一副你们听到没的表情,正要继续理论,下一秒就听见他饱含无奈地补充:“报了也没用。”
“……”
众人:“……”
果然如此!
喻了了生气了!神情瞬间冷了下来,直接松掉手里的力道,也不想再“强迫”他了,要把手抽出来时却又冷不丁被反扣住。
修长指骨轻缓摩挲手背,像在给她顺毛,而后低黯声音浸着点儿笑,再次落在她耳边:“因为确实是自愿的。”
她像是被施了法咒,整个人都因此顿住。
因为生气没来得及收的表情还卡在脸上,又不知怎么倏然便爆红起来,大脑像在被两种矛盾的情绪对冲,以至于半天都做不出个合理的反应。
僵了半晌,才红着脸偏开头,假装自己只是大人有大量地不想再计较。
时霁勾了勾唇,也没戳穿。
对面几人明显也是吃足了狗粮,纷纷起了个激灵,勉强判定“这桩婚事”算是双方自愿,而后便禁不住有点肃然起敬,满脸都是对他舍生取义的敬佩之情!见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就只好各自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胡明宇:“……多保重。”
易曜文:“平时切记要勤锻炼。”
蒋俊昊:“需要护具的话可以找我要链接。”
只有孙然的画风有些差异:“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搞得好像平时就经常挨揍一样。”
“?”
另外三人睁大眼:难道不是吗???
孙然没搭理,说完就回过头来,洗眼睛似的地又盯着时霁看了会儿,才暗戳戳地问喻了了:“欸,这帅哥你从哪个部门淘的啊?之前好像都没见过。”
眼里的意思也很明显:还有没有,快给我也介绍一个!
“不是啊。”和同道中人说话,喻了了的语气就和缓很多:“他是医生,不是我们公司的。”
说着就示意她再看下对面三人,也用眼神回话:我们公司的男性颜值水平,这还不明显吗?
“……”
孙然瞬间封心锁爱。
“医生?”胡明宇听着却愣了愣,脑子灵光一闪,直接就开口问了:“是不是就前段时间你过……嗷——”
说到一半,小腿腿骨正中突遭袭击,砸得他眼泪都下来了,椅子滋啦一声往后滑开,抱着腿就拼命上下揉搓:“嘶啊啊啊啊啊——”
喻了了保持着原本的坐姿,全程连身体都没有晃过一下,就回过头来,一脸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的表情往边上看去。
时霁:“……”
话音终止,其他人却还等着下文,没有心疼,只有好奇:“过什么?”
“过、过过过——”
胡明宇疼得龇牙咧嘴,却也只敢怒不敢言:“过度脱发!不是说要去医院吗,还找我问了脱发心得,所以就是这位医生给看的吧?”
这么一说,大家好像也都有点印象:“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就说她好端端怎么突然就开始打扮,头回化妆来公司那天还吓我一跳,那粉扑的,跟要来索我命也差不了多少。”
“最惊悚的难道不是她一个下工地连头盔都懒得戴的人,居然也开始打遮阳伞了吗?”
“不不不!我觉得应该是最早那双高跟鞋……”
喻了了脸色越来越差!
就说不能跟这群人一起吃饭吧!搞得跟个黑历史专场似的,拦都拦不住!
最无语的是时霁好像还挺感兴趣的,在边上饶有兴味听了半天,末了还要跑到她耳边来顺逻辑:“但你来找我看脱发那天,好像已经不这样了?”
他思忖了下,又深感疑惑地追问:“所以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
“……!”
喻了了睁大眼睛,立刻开始打马虎眼:“就、就是去找你看病的时候啊!反正就是盯上了,什么时候有差吗?”
正好饭菜上桌,她接过来就直接往他面前放,又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跑去消毒柜拿筷勺,回来后顺理成章转移话题:“你快吃!”
吃完赶紧远离这群人!
……
折腾一通,从饭馆出来就已经12点40了,距离午休结束就只有50分钟不到。
喻了了心中一痛,只想找个不会再被打扰的地方争分夺秒!一时却有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公司在高新区,边上整片都是写字楼,连个私密点的场所都没有,她琢磨半天也只能想到:“要不要回车里去?”
“?”时霁半秒都没犹豫,就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地拒绝:“不去。”
谁知道她又准备在车里做点什么,就那么点地方躲都没地儿躲,等会再出了事算谁的?
“为什么啊?”喻了了不解。
他有点没法解释,顿了下才说:“下午还要上班。”
“这跟上班有什么关系?”她更不解了。
他冷笑了下:“你是没关系。”
“?”
他也不再给她突发奇想的机会,拉着人就进了边上一家咖啡店,在前台扫了点餐码后,来到靠墙的角落坐下,然后把手机递给她:“看喝什么。”
“……哦。”
这片的上班族行色匆匆,点完咖啡一般都是打包带走,所以店里这会儿拢共也没几个人,靠墙的角落也相对还算隐蔽。
喻了了半窝在他怀里,感觉这环境好像也行,便听话的点了杯拿铁,然后抬头问:“你喝什么?”
“跟你一样。”
他应完后接回手机,直接在选好的品类上加了一杯,下单后又等了会儿,听到叫号就到前台取餐。
片刻后带着两杯咖啡回来,手上还在拆封吸管,她就迫不及待要抬起他右边手臂,先钻进去环抱住他的腰后,才肯让人继续动作。
他扬了扬眉,有种正忙的时候,家里的狗狗闹着要陪的无奈,却也不乏有点受用,便由着她蹭了一通,又调整到最舒适的怀抱位后,才把扎好的吸管的咖啡送到她嘴边。
喻了了咬住吸管,就着喝了一口,才腾出只手自己去拿,然后边喝边继续瞎蹭,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没有要训斥的意思,又弯着眼睛,有点得意的咧嘴开笑。
感觉这才是午休的正确打开方式!
然而这种感觉也没能维持太久。
当她再次抬头,视线经过他吞咽时滚动的喉结和被冰咖浸润过的薄唇时,顿时就又有点不满足了……
她的视线落点一向明确,出神时的想法也全都写在脸上。
时霁见她脸颊红温,神情呆定地含着吸管,便眯缝着眼喊了声:“喻了了。”
她听到声音,目光又停留几秒,才很艰难地从他开合的唇瓣上移了些:“……啊?”
他眼尾低垂,一字一顿提醒:“公共场合。”
“……”
她眨了眨眼,脑海里满是昨夜温存过的画面,甚至还流连到不自觉地吞咽了下,直到对上他审判的目光,才隐隐有些飘忽:“我……我又没想干嘛。”
“没想?”他轻哂了下,直接把她从嘴边移开的吸管怼到她眼前:“那这是什么。”
“……”
喻了了一惊,自己都有点傻眼。
咬烂了都……
难怪刚刚都有点吸不上来了……
她愣了会儿,被抓包后反而理直气壮:“那我也就只是想了一下啊,又没干!”
控诉完后还有点委屈上了,心想他刚刚要是答应回车里,不就可以干了吗?自己又哪至于要在这里咬吸管?
但这会儿午休马上就结束了,现在再回去肯定也来不及,她便只能气鼓鼓地问:“那你明天中午还过来吗?”
“?”时霁也不知这语气反转是怎么来的,顿了下,便毫不犹豫道:“不来。”
“……”
喻了了忽地坐直,睁大眼睛看他,下意识就想质问他为什么不来,先看到的确实他眼下乌青。
于是话音顿住,自己就想通了。
虽然他已经和自己在一起了,却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满足她的所有需求,甚至如果不是昨晚自己死皮赖脸缠着,他这会儿也应该是在正常午休,而不是特意到这里来喝他根本不爱喝的咖啡。
但想通归想通,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不开心,只一瞬间,就丧到一句话也不想说。
时霁见她不知怎的,脑袋就慢慢低了下来,不由伸手去捏她脸颊:“又想什么呢。”
她偏开头,不让他碰:“没什么。”
“……”
他啧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玩得有点过火了,便不由分说把人抓过来,正色了些解释:“明天值班,得24小时待在医院,出不来。”
他把人揽进怀里,下巴垫靠在她肩上,慢声哄人时微凉的呼吸,也随着声调,一应落在她耳边:“你要是没有非得在公司加班,晚上可以过去找我。”
“诊室不好进人,但在值班室里给你找个位置写作业,应该还是可以的。”-
临近上班,整个办公区都还是一片死气沉沉,除了个别忙到连午休都在赶项目的,大多都还趴在桌上午休,直到头顶的长条灯被人拍亮,才陆陆续续有人从电脑前抬头。
整个过程极度懒散,通常都会再拖延个5-30分钟不等,才能真正睁开眼睛,做回牛马。
胡明宇竖着一戳呆毛坐起来时,喻了了已经回到工位,左手搭在键盘上,右手鼠标一通点击,看样子非常认真,可等他坐直,打眼看过去时,却猝不及防和天正界面上一只有棱有角的猪头对上视线……
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但看面相,他也能猜到大概:“吵架啦?”
“没有。”喻了了声音闷闷的,头都没回,明显不太想聊,但要说兴致不高,好像也不太准确,因为她已经开始着手要给屏幕里的猪头画眼镜了。
画好之后截图保存,丢到微信里,准备回头拿去做表情包。
“……”
全程围观的胡明宇默默退下了。
她做完这些,却还是不太开心。
吵架是真的没有,甚至连生气都算不太上,就仅仅只是因为发现他没有必须要配合自己,并且好像这么迫切想见面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有点不开心而已。
她也知道这好像是无理取闹,所以现在除了不开心之外,就还有一种因为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而有点不好意思的事后别扭。
虽然他也没说什么,还很认真地哄了自己,但不妨碍她的心情就是很差!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只能借着乱涂乱画发泄一点,然后才让眼镜猪头退下,切换成回项目文件,顶着张赌气脸开始奋力工作!
一下午过去,她其实都已经忘了这茬,晚上去食堂排队的时候,还惯例摸出手机想给他发消息,但一看到他下午回医院后给自己报备的聊天记录,又全都想起来了。
而且这个点,他早就下班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再给自己发过任何消息!
她气鼓鼓的,顿时就感觉他不仅没有想见自己,好像也并不是很爱跟自己聊天,突然就也不想给他发了,反手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晚饭后回到工位,照常加班到十点出头,她打卡下班,从电梯出来,边往外走边点开打车软件,在停车点站定的时候,边上一辆车子突然嘟嘟催促了两声。
她下意识往后退开让路,再抬头看去时,整个人忽然就定住了……
时霁靠着椅背,微微蹙了下眉,像有点不满意她走了这么大段路都没注意到自己,看样子也根本没指望他会过来似的,这会儿的反应堪称措手不及。
刚好前面的车子开走,他又往前移动了些,继而伸手探出窗外,趁她愣神的功夫把手机抽走,随手取消了出行订单后,就像手握证据一样拎着手机,兴师问罪道:“我还这儿呢,你又打算上谁的车?”
喻了了呆了会儿,不知怎得又脸红起来,说是背着他胡来被当场抓包也不为过的样子,后知后觉咂舌:“你……你怎么来了!”
他啧了一声,偏头向副驾示意:“你说呢。”
“……哦。”她又呆了一会儿,莫名奇妙就有点难为情,半晌才慢吞吞移动过去,打开又关上车门,默不作声绑上安全带。
脸还是红着的,眼睛也有点不太敢乱看。
时霁看着好笑,一时又拿不准她这会儿还经不经逗,便也没说什么,只松开手刹,起步往主路驶去。
喻了了闷了会儿,自己就被过分安静的气氛憋得有点没底,两只手绞在一起,偏头假装看了会风景,才又像刚想起来似的说:“你其实……也没有必要特意过来一趟。”
从她骨折好了之后,他晚上来接自己的行程就已经正式取消了,所以她确实是
没想到他今晚会过来。
虽然这会儿看到他突然出现也还挺那什么的,但想到他昨晚就没睡好,中午也没休息,晚上再来接送一趟,明天一大早又要开始值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之后……她那独自闹了一下午的事后别扭就更强烈了。
“那怎么办。”
时霁放缓车速,多欣赏了几秒她那快被自己给纠结死的别扭样儿,压了压唇角,语气也挺无奈:“女朋友生气了不得哄?”
喻了了坐直了点,心里正盘算着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的可能性,然后故作轻松地说:“……我没有生气啊。”
“哦……”时霁拖着声调,漫不经心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那就是把我忘了,所以我才一下午都没收到消息的?”
喻了了提着口气,还想狡辩说我只是工作太忙忘记了而已,出口时却直接变卦:“但你不是也没给我发吗?”
他顿了下,淡淡地回:“行。”
语气没什么波澜,只单纯承认她的控诉,然后就没下文了。
她抓着安全带等了会儿,愈发没底后,才状似不经意地问:“行……行什么?”
又隔了会儿,他才在一个红灯前停车,把着方向盘偏头看她,随口顺着逻辑:“所以你是看我没发,就故意不给我发了?”
“……”她张了张唇,这才惊觉露馅。
“这就是你说的没生气?”
“……”
喻了了像个无可辩驳的过错方,一时连他的眼睛都有点不敢看,只能耷拉脑袋,安静等着被送到家后下车滚蛋。
时霁也不再说话,只集中精神开车,直到抵达松林苑门口,停车熄火,看着她自觉解开安全带,转身就要下车时,才清浅出声:“去哪儿。”
喻了了抓着门把手回头,不太确定他是不是还要追责,怔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回答:“……回家啊。”
他啧了一下,也解开安全带,继而摘掉眼镜侧身逼近,一手撑着副驾座椅,另只手拉回她挂在门把上的手,把人囿困在臂弯里,低声谴责:“不是要在车里亲?”
“中午不给亲还生气,现在都送上门了又要走?”
喻了了懵懵的,见这架势,下意识就想捂脸抱头,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逼至绝境。
她紧靠着椅背,退无可退地眨了眨眼,对上黑暗中愈发深邃的眼眸,不觉有些心跳失衡:“我……我又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嗯。”他勾了勾唇,也不同她理论,只又抵进些许,贴着她的唇侧,低低地问:“那还亲么。”
“……”
她整个人僵住,感知里满是他近在咫尺的清冽气息,又因为鼻尖相抵,一时有点不能呼吸。
勉强开合的唇瓣,也不知为何颤得厉害:“但、但是现在亲的话,会不会有点奇怪……”
他们刚刚好像还在闹别扭,虽然可能只是她单方面这么觉得,但上一秒还在互相理论,下一秒就接吻的话,会不会还是有点……
“怪么。”他眼尾压下来,倾身贴触两秒,舌尖刮过她的唇缝,慢慢吮了会儿。
仔细品味过后,才稍稍退开些许,认真告知感受:“我觉得还好。”
第33章 第33章那我怕是没命陪你了。
一连两天都没睡几个小时,再早起来到公司时,喻了了的精神状态就稍微有点堪忧了。
脸色煞白,眼底乌青,不止走路有点儿晃悠,还没事背了个小书包。
“醒醒。”胡明宇眼睁睁地看人晃到工位,才出声提醒:“你已经成年,不用再去上学了。”
喻了了坐下来,把背包放好后瞥他一眼,很严肃地说:“这是笔记本!”
他其实也看出来了,就是闲着没事想嘴两句:“没事带笔记本干嘛?公司的电脑还不够你用?”
她笑了一下,边给电脑开机,边神秘兮兮地说:“今晚不在公司加班。”
“?”
胡明宇只顿了一秒,就精准推断:“去找你男朋友?”
“昂~”喻了了半点没接收到他话里警醒的意思,还颇有些得意地抬了点头:“他说可以让我过去写作业。”
“靠……”他皱眉凑近,压低声音说:“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敢乱来?”
“现在什么情况?”她不以为意。
“又要裁员了啊!”他拔高气音:“你不知道??”
“知道啊。”
这几年房地产不景气,连带着建筑行业也备受打击,单单就这大半年,降薪、裁员、福利回收、战略调整,都不知道搞了多少波。
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你还敢乱来?”胡明宇问。
“我哪有乱来。”喻了了说:“我又不是在上班时间跑路,只是要在下班之后,把多出来的工作带离完成,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胡明宇简直匪夷所思。
公司原本就是强制996,因为裁员风波搞得人心惶惶后,卷工时的情况反而还更严重了,上个月部门内的每日平均工作时长,已经达到了恐怖的14h。也就是说,在工作日早上10点来,晚上10点走的情况下,周末还得来加至少15个小时的班,才能达到平均水准。
然而大家手里未必都有那么多活要干,毕竟行业都这么不景气了,公司能拿下的项目都没有那么多,所以这么做,更大程度上只是为了避免“工作时长”垫底,月底要被约谈n+1离职罢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要主动舍弃工时,还带着工作跑去小男朋友约会?胡明宇怀疑她脑子秀逗了:“你恋爱谈得工作都不要了?”
“没有不要。”喻了了眨着眼,很认真地说:“但如果工作不要我,我也可以接受。”
公司的制度她清楚,却不代表她认可,虽然她可能没那么大的能力去改变什么,却至少不想因此变得束手束脚,连正常的生活社交都没法保障。
她加班就只是因为工作没完成,降薪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仅仅只是觉得这份工作还能干,就暂时还继续干着而已。
所以如果公司因为没有无意义的卷工时,就把她裁掉的话,那她也可以快快乐乐地拿着n+1走人,大不了就回道馆当教练,钱多事少离家近,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谈恋爱。
然而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底气。
“靠。”胡明宇酸了:“明明就是恋爱脑,还非得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喻了了一副我是恋爱脑我骄傲的模样,哼地一声说:“那也比你母solo还要天天加班好多了!”
胡明宇被命中要害,当场暴走:“你也才脱单没几天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熬夜使人清醒,喻了了这会儿的思路无比清晰:“再给你几天你也脱不了。”
“……”
胡明宇快气死了:“这恋爱脑的嘴脸啊……”
他咬牙切齿摸出手机:“不行了,我要去跟小潘说,金利那边的驻场就让你去!”
“什么啊!”喻了了也急了。
反手就把他手机抽走,顺带着把人摁住警告:“你要是敢说,我就跟小潘举报你每天上厕所八次,每次都要半小时!明天就让你n+1走掉!”
开什么玩笑,工地驻场又苦又累不说,还一去就得个把月!她才刚谈恋爱第三天,要真是去了,男朋友被晾凉了算谁的?!!
……
因为这事,喻了了一整天盯他都跟盯梢似的,隔一会儿就要扒一下他在各个社交平台上和潘洪波的聊天记录,并时不时穿插警告,自己平时揍他也就仅仅只用了一成功力而已!高度戒备到他差点都要把账号交出来了,才堪堪作罢。
时霁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了让他们不被棒打鸳鸯,到底做了多少努力!只是在楼下接人的时候,猝不及防,差点又被扑出内伤。
他忍了会儿咳,才勉强开口:“喻了了……”
“啊啊啊——”喻了了想也知道,他肯定又要说什么公共场合,不要、不行、不可以!就只能赶在他说出来之前用力把人抱住,再猛猛地胡乱蹭过一通后,才冷不丁把手一松,自觉放开。
“……”
明明就是造反的那个,松开的时候还委屈上了,时霁啧了一下,伸手拨开她蹭得乱糟糟
的头发,捋到耳后问:“怎么了?”
她哼了一声,张了张唇,想要告状来着,却忽然觉得连重复一遍,都有可能变成乌鸦嘴效应,最后就只是说:“和胡明宇吵架了!”
他有点好笑:“吵输了?”
“怎么可能!”她立马抬头,一副胜负心很强的样子说:“当然是赢了!”就算是用武力镇压也不可能输好吗!
他扬了扬眉,顺势问道:“那气什么?”
她愣了愣,淤堵的感觉忽然就散了:“……好像也是。”
疏导成功,他便像是要领走自家熊孩子般,转而牵着她的手说:“去吃饭?”
“好!”喻了了点点头,不疑有它地抱住他的胳膊,转瞬之间,心情就又好起来了。
时霁今天值班,没法外出太久,就只带着人在医院食堂简单吃了一下,结束后又在附近的档口给她点了杯奶茶,就带着人回了值班室。
边上的位置已经腾出来了,不太大,桌角也还堆着些零散的文件,但给她放个笔记本和奶茶,也还是有点富余的。
喻了了抱着背包坐下来,感受了下新的“办公环境”,回头一看到“同桌”的脸,便满意地笑了起来:“要是每天都能在这里加班就好了!”
时霁把吸管给她扎上,轻嗤着递过去,毫不逞能地回:“那我怕是没命陪你了。”
“哎呀……”喻了了捧着奶茶,放软声音解释:“我的意思是每天都很想看到你啊,又不是要让你每天都值班。”
时霁见她嗦了一口,脸颊都因此变得鼓鼓囊囊,没忍住伸手捏了一把,继而言归正传地交代说:“我现在是在这儿,但一会外面要是有事,随时都可能出去,你就该画图画图,该回家回家,听到没。”
“没问题!”她弯着眼睛,乖乖地让他捏,并煞有介事地保证:“我就在这里待着,也绝对不打扰你工作!”
他啧地一声松手,要不是场合不对,还真想捞过来撸一会儿。
喻了了知道这是工作场合,当然也没指望会变成约会场所,见他回头开始对着电脑工作,便也就安静地在边上窝着,边微微晃着小腿喝奶茶,边快乐地沉浸在他挺括的侧颜中,算是晚饭过后的休闲。
差不多要喝完的时候,才不得不搬出笔记本,跟放风结束似的,回归社畜的牢笼。
没过多久,时霁的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他简单交流几句,便挂断电话看过去:“我得出去忙了,多久能回来还不清楚,你要是画完了就先回去,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说话的间隙,他就已经站起来了,看样子好像还挺紧急的,她便也不多话,只老实点头:“好。”
目送人离开之后,更安静地继续画图。
……
皮肤科相对其它科室,可能并没有那么忙,但因为长济的皮肤科算是省内首屈一指,每日的接诊量和病床数量都极为庞大,所以每晚都还是会安排医生值班,且并不只有一位。
周晨和时霁算是固定拍档,没什么意外的话,通常排班都是一致的。
所以当他从外头回来,乍一看到坐在值班室里的不是那张老脸时,就稍微愣了一下,再看一眼,更愣了:“你怎么来了?”
这不早不晚也不凑巧的,不仅不适合送夜宵,连面都不一定见得上。
喻了了回过头,一脸稀松平常地说:“时霁让我来的啊。”
“……”
周晨又认真看了下,见她坐姿松弛、表情自然,手里操作也明显已经进入状态,看样子应该过来有一会儿了,便顺着思路猜测了下:“陪他值班?”
“昂~”喻了了点头,手里的动作没停:“我自己也有一点事情,就过来跟他一起加班。”
周晨宕机了会儿,猛不丁想起什么,又一脸八卦地抽了张椅子坐过去,不太确定地问:“你两真在一起了?”
昨天中午时霁忽然要单独出动,被自己调侃了一句“找女朋友去啊?这么积极”,他当时什么反应来着?
笑着回了一句:“脑子还挺好使”。
他当时原地反应了几秒,都愣是没敢确定这话就是单纯的在夸自己,毕竟那家伙平时说话就跟放烟雾弹似的,假亦是真,真亦是假。
但现在看来,好像还真确有其事?
“对呀。”
喻了了点头,给了他答案。
“靠——”虽说也算是猜到了,但当他真的亲耳听到,也还是很难压住震惊:“什么时候?!”
“嘿。”她自己想想都还有点开心,就笑起来回答:“前天晚上呀。”
“你表的白?”
“肯定啊!”
“……”
周晨又愣了会儿,表情就好像在目睹生物入侵,有点儿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完成似的问:“你怎么说的?”
他也是真的有点好奇,那么难搞的家伙,到底是被怎样的说辞打动的?
喻了了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下:“就是……我问他能不能继续追他,他就说我要是很喜欢他的话,应该要直接问‘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然后我就问了,他就答应了。”
“挺简单的呀。”
她说完,立刻就跟捡到便宜一样笑起来,以为周晨会夸她厉害或者幸运,却没想到他的表情更加愕然,就好像亲眼看到她被诈骗了一样:“你不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吗??”
“有吗?”
喻了了浑然不觉,反而因此想起那天自己刚告完白,就又把人按在沙发上亲了一晚上,他都没什么怨言的经过,虽然到最后也没肯让自己摸,但除此之外,大体都还是非常顺从与迁就……
当然,这种事就不方便再对外细说了,如果说了,周晨大概就能直接就地取材,给她普及一桩妙龄少女被黑心怪CPU的恐怖故事。
毕竟他可是个正义感爆棚的白衣天使,感慨完毕,很快就又从社会角度出发,重新看待了下这件事:“也挺好。”
“他要真让你收了,那什么鬼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他也不会再去做什么小三,破坏别人家庭了。”
“?”喻了了还沉浸在喜悦中,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大段,人都傻了:“你在乱说什么啊?”
那什么鬼的谣言她是知道的,但什么做小三破坏别人家庭,难道不又是在造谣吗??
“我有什么好乱说的?”周晨一副对此嗤之以鼻的样子,也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直接把某人的老底扒了:“就大概几个月前,你开始追他的前一段时间吧,他突然有天就站在诊区外边,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圈,兴致挺好地说‘我可能要做小三了’。”
“这可是原话!”
“我估摸着对面应该是个手控,最起码也应该表达过对他那双手很感兴趣,才会让他那么势在必得的。”
喻了了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仅因为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并不是假话的样子,还因为隐约有点乱七八糟的思路。
表达过对他的手很感兴趣,这件事自己好像就干过?
但她下意识却还是说:“怎么可能!”
她才不相信他是会去做小三的人!
“怎么不可能?”虽然当初听到的时候,他也蛮匪夷所思的,但话说回来:“有什么事是那家伙做不出来的?不信你自己去问!”
“……”
喻了了当然不会去问。
因为质疑他会做这样的事,本来就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而且上次问他是不是同性恋的时候,她就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了,更别说他现在已经跟自己在一起了,之前都没影的事情又有什么好追究的。
但她还是由此想起了一件事:“那那个同性恋的谣言呢?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不清楚了。”周晨难得”
谦虚“:“只知道是很早就有了,最起码得在医大入学前,问他也没说。”
“其实是有两个版本,一个说他是同性恋,另一个是说有人在搞他,故意散播这样的谣言。但更多还是倾向第一个,毕竟真要不是,去谈个恋爱不就完了,但他偏偏没有。”
然而现在事实证明,第一个就是假的,问题便指向了第二个:“谁会故意这样做啊?”
“不知道。”周晨说:“可能是某个富婆?为了包他故意这样传,他就谈不了恋爱了?反正早几年医大论坛上有人是这么猜的。”
“……”
富婆。
小三。
破坏家庭……
喻了了顿时就脑补了一出大戏,并觉得相当棘手。
她才刚陷入“被裁员”的风险中,如果这时候来个富婆,要和自己竞争的话……
时霁回来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双目无神地瘫在椅子上,一副天要亡我的凌乱模样。
“?他疑惑一瞬,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忙完了?”
“嗯……”她呆呆点头。
就算没忙完,也根本没心情再继续忙了。
她这两天拢共睡了几个小时,他大概还是有数的,便也很自然就把这种情况归结于睡眠不足,又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见也差不多了就说:“那给你叫车了?”
“嗯……嗯?”喻了了刚要点头,忽然又抬头,猛地站起来按住他的手说:“我自己叫!”
“?”
她收拾了下心情,很快就又打气精神,一副势必会抗争到底的模样,反问他说:“时霁,你缺钱吗?”
“?”
她一本正经,非常认真且严肃地表态:“缺的话一定要跟我说,绝对不可以去卖身知道吗!”
“??”
他二话没说,直接看向周晨:“你跟她说什么了?!”
第34章 第34章一点都不够!
虽然后来时霁再三声明过,他并不缺钱,但那天的危机感,还是牢牢刻在了喻了了的脑海里,之后不仅工作更加努力,也因此变得愈发粘人。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担心把他放在外边,可能一不留神就会被谁勾走!所以之后每天中午和晚上,他再要来找自己时,她一次都没拒绝过。
开头几天还很满足,感觉每次一出公司就能看到有人在等自己的感觉,真的还蛮好的,他也很安分,每次都只是坐在车里,哪里都没有乱去。
但没过几天,喻了了却有点儿不安分了。
时霁下班早,一般从医院离开后,没什么事的话就会直接过去,陪她吃完晚饭再回车里,要么补觉要么看点资料,大概再消磨三个多小时,就能看到她蹦蹦跳跳,迫不及待从大堂蹿过来的身影。
但这天才刚过去半小时,丢在手扶箱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点击中控台接听,车载环绕音箱便随之传来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时霁,你要不要上来?”
“?”
……
喻了了以前没注意,但自从去过一次医院加班之后,突然就发现,其实经常会有同事把家属带到公司来。
可能真的是因为工作太忙,除此之外也很难再挤出别的时间,所以哪怕这样的“约会形式”并不多么浪漫,大家也都非常珍惜。
她浅浅观摩几天之后,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也把人喊了上来。
这会儿前台已经下班,公司门面那片区域都已经关灯,喻了了就走到门外去等。
明明也才分开半个小时,可一见人从电梯厅出来,她却还是惊喜的溢于言表,几步冲过去就要往上扑,却冷不丁被人一把按着脑袋定住:“老实点儿。”
老实说,虽然被人扑个满怀的感觉是挺好的,但一天要再多来个几次,他还真怕自己的身子骨受不了。
而且这还是在公司门口,顶头就是监控。
“唔……”
喻了了被迫刹车,不满地撅了下嘴,却还是安分下来,转而去牵他的手,把人带进公司,又拐过两个弯,来到办公区边上一间空着的会议室里。
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台笔记本,两杯水,还有一点小零食,桌前两张椅子并排,有别于它处的端正,很亲密地靠拢在一起。
一看就知道,这场面属于“蓄谋已久”。
时霁被安排在她身边坐下,神态疏懒,佯作不知:“让我上来干嘛。”
“就在这里休息呀。”喻了了也一本正经的,捧着杯水递过去:“这个椅子可以往后调,你想睡觉也可以,要喝水的话我就帮你倒,是不是比待在车里舒服多了?”
他扬了扬眉,接过水,抿了一口说:“就只是这样?”
“嘿嘿。”她笑起来,也不吝道出私心:“还有就是你可以一直看着我,我也可以随时看到你呀!”
虽然已经听过很多遍,他却还是会被她的马屁取悦到,不觉笑出声音,放下水杯,揽过她的腰问:“不会耽误工作?”
“不会呀。”喻了了自觉凑过去一点,一副很喜欢被他抱着的样子,指了指屏幕说:“我画图超级熟练,聊着天都能画好!”
这是实话,有一回甲方领导临时有了新思路,导致整个方案都要推翻重做,且第二天就要上会取用,潘洪波直接就把这事交给了她,才能赶在一个通宵之后有图可用。
倒也不是说她能力有多强,只是执行这块刚好是她的长处,只要有确定的方案,明确告知需要动哪些地方,她把图纸呈现出来的速度就非常之快,虽然也有一定的错误率,却至少能保证不开天窗。
她像是要证明似的,说话的同时,手里鼠标键盘按得都快要飞起。
时霁看着屏幕里黑底之上五颜六色的线条,像在排布着什么,也有点认知之外的新奇:“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强排!”喻了了见他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也很开心。
“嗯……”她想了一下,才慢慢解释:“就是我们拿到一块地之后,就要给这块地规划,大概要排布几栋楼,往哪个方向,怎么排,再结合这个地理位置的日照时长,计算楼间距以及楼高多少,才不会阻挡别栋底层的采光。同时还要满足容积率,就是这块地的实际房屋面积,最低不得少于多少,才能保证盈利。”
“你可以理解为,强排就是这块地最高盈利强度的建筑排布总图。”
时霁从侧面看她,说起专业的时候眼睛亮亮的,一副很有成算的样子,和平时虎虎的模样大相径庭,莫名就有种在看小学生念获奖感言的既视感。
他不由有点好笑,也不禁想要表扬:“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不是啊。”喻了了目视前方,手里操作不停,像在回答场下提问一样,如实陈述:“建筑项目很大的,基本都是由团队一起完成的。”
“比如我现在在做强排,同时就还会有一个同事在排列地库,一个在规划户型,等楼体轮廓出来,还有一个就要开始做效果图,最后全部都汇总出来,再做成一个项目汇报的PPT。”
“听着是不是还挺简单的?”她这才回过头来,有点无力地说:“但其实过程很难,设计阶段中随便一个调整,整个团队的工作量都会跟着变动,就算到最后施工蓝图都敲定了,但要是楼盘销量不好,也随时都有可能再被打回来重新设计。”
“看着就是一个项目,但从开始到真正结束,最少也要一两年。”
“不简单。”
时霁笑了下,学着她的语气,不无肯定地说:“听着就很厉害。”
“嘿……”
她虽然也不是这个意思,但突然被夸了一下,就还是忍不住有点开心,又莫名害羞似的,钻进他怀里蹭了两下。
他虚揽着人,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有点好奇:“怎么会选这个专业的。”
按理来说,不该是选择从警或者考公的概率更大些吗?
“啊……”
说起这个,她才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半晌才探出一点脑袋,很是为难地问:“一定要知道吗?”
他扬了扬眉:“?”
本来也没有,但现在可能是了。
“……唔。”她绞着手指,强行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尴尬地说:“就是报志愿之前跟老喻吵架了嘛,我就非常不想跟他从事同一个职业啊!
然后他就很生气地骂我这个脑子,不去抓小偷,是准备以后去工地搬砖吗?”
说到这儿她又有点生气,顿时就直起身来,叉着腰继续:“那我肯定气不过呀,就回了句搬砖就搬砖啊!然后就选了个跟搬砖最匹配的专业嘛。”
说来惭愧,大家都以为学建筑是来画图的,没想到还要去工地搬砖,只有她,以为建筑学就等于搬砖,没想到还要天天画图。
就她这么个说话都是论拳头的设定,刚开始画图那段时间,别提有多难适应了!
时霁“嗤”地一下,没忍住抖着肩膀笑起来,半晌才说出句整话:“不愧是你……”
喻了了哼了一声,气不过似的,也抱臂反问:“那你呢?”
他顿了下:“嗯?”
“为什么会做医生啊?”
“……”
他这才敛了点儿笑,像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只淡淡道:“因为家里有人学医。”
“……哦。”她就随口一问,也并没指望他的经历会比自己更乌龙,关注点只在他不再嘲笑自己了,便也没深究,扭过头去继续工作。
时霁在边上看了会儿,又喝完一杯水后,站起来说:“去趟洗手间。”-
作为一个几乎24小时不熄灯的建筑公司,中寰的洗手间附近,常年混迹着一帮摸鱼人群。
边上的消防楼道算是重灾区,隔一会儿就会换一批人,在这儿抽烟、吐槽、聊八卦……
“欸,你们刚看喻了了没,直接就把人带小房间了,啧,谁知道在里面到底是工作还是干嘛。”
“女人不就那样,没个男人干活都没劲儿,小家子气,也不知道小潘怎么想的,尽把好项目往她们组堆,做得完嘛她。”
“嗐,人拿奖啦,飘啦,高低不得捧一捧。”
“就那屁大点的奖,能顶什么用?你就看楼上那Flora,奖拿得少啦?之前多风光啊,还不是被黄总老婆给抓了,说架空就架空,现在一天到晚闲着没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咱这肯定没法跟公建部比啊,能有个小奖就不错了。”
“说起公建部,喻了了之前是不也在那呆过?靠,该不会也跟黄总有什么关系,资源才这么好吧?”
“哈哈哈哈哈,那还真没准……”
楼道里乌烟瘴气,几个闲人或蹲或靠,人均手里夹着支烟,原本壮志难酬的心情,也终于因为找到个足够有力度的“理由”,而疏散了些。
不约而同笑起来时,才注意到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时霁懒懒倚着门框,手里漫不经心架着部手机,像在录制什么风景,见几人相继看了过来,面上才露出些好戏被打断的遗憾:“这就说完了?”
他啧了一声,面对几人纷纷警觉的架势,神情倒是非常友善:“所以几位是因为能力太强,无处施展,才在这儿报团取暖的?”
……
喻了了不知道他出去一趟做了什么,却明显感觉回来时的心情更舒展,就好像刚巧有人踩到他雷点上,被充当着泄愤了一样。
她眨了眨眼,有些奇怪地问:“你干嘛去了?”
时霁坐回原位,顺势揽回她的腰,兴致不错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半答半问地回:“拿奖了?”
她愣了一下,杏眼微瞠:“你怎么知道?”
他扬了扬眉,有种居然要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自家喜事的不满:“怎么不说。”
“……”
喻了了被问得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说:“就是一个很小的奖啦,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拿的,是大家一起的呀。”
她们这种专做地产的部门,确实是没法和公建部比的,说的好听是拿奖了,说的不好听点,那个奖甚至都没什么人知道,她自己拿的时候都没过心,但感觉他知道了好像还挺开心的,便又笑着补充了句:“那下次还有的话就跟你说,全都跟你说!”
他也笑起来,应了句行,便又敦促说:“认真点儿,忙完早点回家。”
“哦。”她想起最近每天回家后惯例会发生的事,不觉咂了咂唇,很兴奋地回:“好!”-
喻了了感觉这天结束得还挺愉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之后几天再让他上楼时,他却再也不肯答应,问也只是说在车里等着就行。
前几天她理论不过,也就就此作罢了,但这天她惊闻噩耗,很有种自己一个人承受不住的意思,又开始在微信里打滚:【真的不上来吗?】
【再不来的话可能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呜呜呜】
【悲从中来.jpg】
【绝望地哭了起来.jpg】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你.jpg】
时霁有点好笑:【这么严重?】
喻了了:【对呀!】
时霁:【那剩最后一口气你想干嘛】
喻了了:【亲你呀!】
【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续一口气,就能再亲一口了!】
【快扶我起来,我还能干.jpg】
时霁:【啧】
他碰了碰唇角未消的咬痕:【每晚把我摁车里啃半小时还不够?还要在公司乱来?】
喻了了:【一点都不够!】
她超级无敌巨巨巨崩溃:【我要去驻场了!之后一个多月都亲不到了啊呜呜呜呜呜】
第35章 第35章一点都没错!
金利地产位于F市的新建工程,算是集团今年最为重视的一个项目,虽然定位只是B标,但在房地产不景气的今天,能拿下一块地皮都尤为不易,更别说项目一旦启动就是几十亿的投资,前期要考量的因素可想而知。
早在半个月前,集团甲方就提出,可能需要中寰这边派建筑师过去驻场,跟踪工地一段时间,只是一直都还没有敲定下来。
直到今天傍晚,准确的指令才正式下达。
喻了了是被指定要去的。
因为负责这次项目的甲方之前合作过,对她的印象也是偏踏实肯干的,遇到问题,能解决就认真解决,解决不了也绝不逞能掩盖,可能并没有那么圆滑,但也绝不会没事搞事。
这种品质相较于职场,其实会更适合工地,对方早前还曾玩笑似的问过她,考不考虑跟着他“转移阵地”。
虽说是受到了“赏识”,但喻了了真的一点也没法开心起来,饶是她不怕苦不怕累,听到要在工地呆一个多月,整个人也是有点不太好的。
更别说她满打满算也才刚刚恋爱小半个月,这就要她撇下把如花似玉的男朋友去征战沙场,真的不会太过分吗啊呜呜呜……
战略会议结束后,她捂着胸口回到工位,当即就把这个噩耗传达出去,准备邀他上楼一起抱头痛哭,哪知伤心欲绝的好像只有自己一个。
微信喊了半天,他都没有一点要松动的意思,最后下班回家,也仅仅只是让她在车里多啃了一会儿而已!
因为这事,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她都是赌着气走的!
本来心情就差,又在机场看到胡明宇那张脸,直接就黑化了,一路都保持着非常愤怒且凶狠的目光,企图用眼神杀死他!
“干嘛!”机舱狭窄地无处可躲,胡明宇被盯得受不了了,只能试图辩解:“又不是我陷害的你!”
喻了了根本不听:“就是你乌鸦嘴!”
“……”
虽然可能是有一点,但:“你想也知道啊,驻场这种又苦又累的活儿,级别高的不可能去,级别低的去了又不成事,肯定就是从我们几个里挑啊。”
“再说你又不是一个人,我这不也遭殃了吗?”
“哼。”她完全不屑:“还不如一个人呢!起码不用因为看到你这张脸生气!”
“差不多得了。”胡明宇也不爽了:“你再盯着我,我的嘴可又要开光了。”
“……”喻了了惊了。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bug,顿时就兴奋起来:“你说,你就这么把男朋友放家里一个多月,他会不会背着你唔——咳咳咳——”
喻了了一个手刀,半秒不到就成功锁喉,见人咳得脸红脖子粗,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出来话来的样子,这才勉强顺了点气,却好像还是有被他的话影响到。
她回过身来,越想越有点疑神疑鬼……-
时霁一早就得出诊,所以没法赶去送人。
坐了小半天门诊,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发消息过去问了下,那边回得倒是挺快的,就是画风忽然又变得有点奇妙。
喻了了:【下飞机了,正在去酒店的路上,放下行李就要去工地了】
【你要老实一点哦,虽然我现在不在H市,但我可是有眼线的,要是被我发现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回头再看一眼.jpg】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jpg】
“?”
时霁扬了扬眉,有种自己说出的话被打回来的感觉,想起她当初的反应,便也佯做不知地问:【发现什么】
这会儿倒是融会贯通了,之前到处给人送衣服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这种觉悟?
但喻了了显然就能直言不讳很多:【拈花惹草啊】
昨晚光顾着啃了,都没来得及交代:【不可以把联系方式给别人,不可以收别人送的礼物,也不可以盯着其她异性乱看知道吗?】
他啧了一声:【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人缘”这么好的印象?】
喻了了:【一直都有啊】
她随便一想就是,隐居幕后的富婆姐姐,隔壁科室的实习医生,数不胜数的美女患者,就连下班过去接她都会被公司同事搭讪!
他冷笑了下,也借着这个由头较上劲了:【别逼我数你身边到底有多少男人】
远的都不用说,就单论她现在要去的工地,怕是方圆几里都找难有几个同性吧?
【那我不管】
她说不过就赖:【反正你得管好你自己】
他咬牙,一字一顿:【你也是!】
……
两人“吵完一架”,很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半天都没再联系。
直到午后,时霁忙完回到科室办公室,看到桌前正在大快朵颐的周晨,这才似有所感的,拎起外卖袋看了眼说:“喻了了点的?”
桃源斋的甜品,单包装看着就价值不菲,绝不可能是他自己买的。
“昂。”周晨炫得声音都是含糊的,倒是没忘要美化一番金主:“不是我说,你女朋友是真大方,这前前后后为了哄你,连给我也没少花钱。”
时霁嗤了一声,还算受用的等他咽下这口,才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我的呢?”
“什么你的?”周晨警觉起来,立刻把剩下几块都咬了一口后,才抬起头来说:“只有我的!”
时霁迟疑了下,拧眉看他:“?”
周晨解释:“听不懂吗?她只给我点了,没有你的!”
“……”
他顿了半天,都愣是没法接受这句话暗含的逻辑,只能又摸出手机,点开某人的头像质问:【要造反?】-
喻了了放好行李,就一头扎进了工地,收到消息也只顾得上回了句【现在在忙】,然后就把手机揣回兜里,穿好雨靴,戴上安全帽,跟着工地负责人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大致对接完现场情况,再回到酒店时就已经天黑了。
她匆匆洗了个澡,又把头发吹干,终于靠到沙发上翻牌子时,指针刚好转过十点。
本来是要打字的,转念一想,立刻就变成视频通话突击检查。
时霁听到铃声,随手便接听起来。
他坐在书桌前,身后是一片黑暗,只隐约能看到一排书架,桌上的灯光应该从侧面点亮的,暖黄光晕只在铺了半边脸上,把本就深邃的轮廓衬得更加立体。
看样子也才刚洗完澡,额前发梢还渗着点儿水渍,眉眼也还保有被浸透过的清爽,薄唇却有些红润,在光影的作用下异常突出,下颌瘦削,喉结锋利,平直锁骨一路没进黑色的丝质睡衣……
她呆愣地看了会儿,眼里满是误入成人世界的新奇与刺激,不觉舔了舔唇,有点想咬……
他架好手机后戴回眼镜,对上她的视线,眼却眯缝地更深:“喻了了,你小心一点。”
她还是呆呆的:“啊?”
他轻哂了下:“被封号别连累我。”
“……”
她这才哼了一声:“那也应该是你连累我啊!穿这么暴露!”
他往后靠去,懒怠抬眸:“我露哪儿了?”
她噘着嘴,眼也不眨地说:“脸啊,喉结啊,锁骨啊!”
他嘴毒得没有下限:“你干脆给我买个棺材盖上算了。”
喻了了还转着眼珠想了想,发现确实不太能接受:“那不行,我又还没看够!”
他啧了一下:“意思等你看够就要把我埋了?”
“那也不是。”她抓了个抱枕垫着,又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本来想说我应该是不会看够的,又不想因此让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勾人,再故意穿这么暴露出去来气她,就又换了副很严肃的神情说:“要是你老老实实,只给我一个人看的话,就算看够了我也是不会把你埋掉的!”
时霁被她强大的逻辑征服,几乎气笑:“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嘿……”
她像是被夸到了一样笑起来:“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