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黄色线条鱼越想越来气, 多久了啊？！这都多久了！
它尾巴左右摇摆连带着身形一起，唯独脑袋摆在那正对着温柚柠，气急败坏之下，黑色线条鱼慢悠悠的游过, 黄色线条鱼一个转身摆尾追了上去。
‘站住别跑！’
黑色线条鱼显然也被追习惯了, 余光瞥见黄色线条鱼冲过来, 毫不犹豫的加速，在鱼缸里进行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其他热带小鱼都躲进了珊瑚礁, 探头探脑的观察着这两条线条鱼。
“啧，又玩起来了。”工作人员双手环胸，见它们俩这么有活力, 不禁感慨，“你追我赶的，很少见到有两条陌生后来合缸的鱼关系这么好了。”
温柚柠：“……”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发现黄色线条鱼掉鳞的真正原因了。
合着把打架当成了追逐打闹。
不过也是, 追半天也是无鱼伤亡, 只是一条在前一条在后, 确实很难分辨是在做游戏还是打架，面对面那种正面对冲比较容易看出来打斗的激烈。
温柚柠说：“那条黄的在追着黑的要打架。”
工作人员挠了挠头, “不能吧。它们之前也这么玩, 追一会就不追了。”
正说着，那两条搅乱鱼缸的鱼停了下来, 黑色线条鱼还在往前冲，黄色线条鱼已经不追了，可能是意识到这样追, 追到累死也追不上，反而浪费自己体力。
黄色线条鱼追着追着上头的怒意自己降下来，折返回来继续和温柚柠吐槽不干鱼事的同事。
工作人员见状, 却是一拍手，“看，我就说吧。这是玩累了。你可能不了解鱼的习性，打起架来肯定不是这样的。”
他是老员工了，久病还能成医呢，他看的多了也能分辨。
感觉光凭嘴说，说不清楚，他干脆给同事发了消息，回来时顺带查一下昨晚监控，视频总能证明两条鱼关系很好了吧。
‘扯淡！’
路过工作人员时，黄色线条鱼心声骂了句，随后轻飘飘带着一串气泡停在了温柚柠面前。
‘总之就是这样！它很贱！鱼每次追它，它就跑。’
‘趁鱼睡觉偷偷嘬！’
‘你说它是不是很缺德？’
黄色线条鱼抓狂的摇头晃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令鱼讨厌的鱼！
打就跑，不打就回来偷偷嘬你。
换条鱼都得神经衰弱。
隔着鱼缸，温柚柠温声安慰，“没事，回头给你换个鱼缸。”
黑色线条鱼也慢悠悠的游了回来，温柚柠正好撞见，就问了一句：“你老嘬同事干嘛？”
【什么东西？】
【饶是我经常泡在直播间，听到这话我都是一懵。】
【我只知道大板片子鱼吃同事，嘬是什么意思？】
【所以、掉鳞片的地方，是被嘬的？】
……
假装不经意间路过的黑色线条鱼一怔，非常明显的呆滞——连尾巴都动了，就这么静静地飘在水里。
‘人，在和鱼讲话？’
‘人怎么知道鱼……？’
‘好机会！’黄色线条鱼的心声陡然响起。
但黑色线条鱼好像有所觉察，在黄色线条鱼冲过来之前先晃了下尾巴，饶是及时反应，可跑走的速度却有些慢了，被黄色线条鱼撞了个正着。
“诶——！？怎么打起来了！”工作人员心说，刚跟人科普完你们就打架，这不是打我的脸呢吗？
宋彦凯在边上看着，着急的说：“还不快把鱼捞出来。”
再耽搁一会打死了个屁的。
整个海洋馆总共才几条线条鱼啊，一死一伤，又得少两条。
“梯子还没来……”工作人员回望，半点看不见同事的身影。
再看上面盖子的位置，贴着玻璃缸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徒有个渔网使不上力气。
“好啦，先别打。”温柚柠眼瞅着这俩又要开始追逐起来，连忙阻止，“先弄清楚原因再打也不迟。”
温柚柠一开口，两条鱼都停了。
躲在后面的小丑鱼在海葵里小心翼翼露脸，追寻着声音的主人。
黄色线条鱼气呼呼的心声：‘没有原因！鱼今天就咬死它！’
黑色线条鱼委委屈屈：‘坏鱼，不讲道理。鱼好心帮你，还打鱼。’
‘唉，人讲的果然没错，好鱼没好报啊。’
温柚柠：“？”
“先等等。”别说直播间弹幕反应不过来，温柚柠都有点懵，她指了指黑色线条鱼，“你说你帮忙，是帮的它什么？”说着话，又指向了黄色线条鱼。
黄色线条鱼打累了没再继续跟黑色线条鱼纠缠。
黑色线条鱼这才有空，哀怨道：‘当然是帮它吃虫。每次天黑它身上就长虫，它自己有虫都不知道。鱼跟它讲了，它还不相信。’
好心好意帮你捉虫，还要被打被骂，黑色线条鱼看起来也挺委屈的。
鱼和鱼之间虽然不会发出人类可以听到的声音，但也是有自己的交流体系的。
看样子是小黑跟小黄说了，但是小黄不相信。
温柚柠说：“它说你身上有虫，嘬你是在帮忙吃虫子。”
心声是不会骗人的。
在温柚柠看来，可能两条鱼说的都是真的。
工作人员有点跟不上思路了，“这位……医生，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虫子不虫子的，我们鱼缸里肯定没有虫子啊，是不是海草你看错了？”
鱼缸卫生都是分区负责，很显然这个鱼缸是他的工作范围，说鱼缸里有虫，他的工作这不炸了吗。
温柚柠抬头看向头顶的灯光，“你们晚上这边的灯会调整吗？”
工作人员：“当然，晚上没人，灯只会开部分。”
节约成本嘛。
温柚柠说：“现在能关一下我看看吗？”
“这个……”工作人员迟疑的看向身后的人们，眼神似乎在示意，这是哪位的助理、
赵自仪在旁边听了个大概，虽然不懂，但顺着话说：“治疗需要，麻烦帮忙按一下。”
“辛苦了啊。”宋彦凯也好奇，他只知道温柚柠对外的形象是可以读动物心声。
但这个读心，就像是对人的读心术一样，是依靠一些细微的表情动作情绪呼吸的变化，来做出相应判断，不是真的能听到声音。
读心术感觉更像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可、是——鱼怎么看微表情？
看鱼游过去以后鳞片的光泽？还是看吐出气泡时嘴巴张开的弧度？
鱼的眼神，更是神仙来了都看不懂啊。
那温老师刚才说半天，是在说什么？
宋彦凯恨不得贴过去听，看看是不是刚才那鱼突然发出声音了！
‘咔哒’
工作人员站在旁边朝着这边观望，想了想又关了一盏灯，“差不多就是这样。”
除了控温灯，其他的彩灯随便关。
“嗯。”温柚柠清楚的看见鱼缸里面的鱼身上，多出了白色的圆圈，鱼缸四周都有灯，不知道这个白色圆圈是哪个灯留下来的，形状不大，但在黄色线条鱼身上很明显。
其他的鱼或多或少也沾点边。
黑色线条鱼一看见，立刻来了精神，‘今天怎么白天就有虫子了。’
“那不是虫子，是灯的轮廓。”温柚柠总算理清了来龙去脉，“小黑把小黄身上的光圈看成虫子帮它捉虫。一般鱼吃虫子，顺着水流往嘴里一吸就行，光圈又不是真的虫子，小黑吸不走，干脆直接追着嘬。”
赵自仪：“？？？”
还有这种事？！
宋彦凯和助理大眼瞪小眼，你看出来了吗？我没看出来……温老师怎么看出来的？！
黄色线条鱼这回也是真呆了，‘你有病？！’‘还鱼漂漂亮亮的鳞片！’
黑色线条鱼头也不回的游走，心声还在响，‘鱼是好心，其他鱼身上有，鱼都不管，只帮你！’
温柚柠强压下上扬的嘴角，“不是、这是误会。”
工作人员把灯打开，鱼缸里的光圈瞬间消失。
两条鱼的追逐却还在继续。
温柚柠无奈道：“小黑的帮忙是好意，只帮小黄，不管其他鱼。就是、小黄可能不太需要这个帮忙。”
【噗、哈哈哈救命这小黑蠢萌蠢萌的。】
【挨了俩嘴巴子还不知道自己为啥挨打呢。】
【我以为是美食节目，没想到小黑应该去的是眼科。】
【话说回来，鱼会近视吗？】
【小黑更像是老花。】
【从小黑视角看：好心好意帮同伴啄虫反被不理解追着打，小黄视角则是：睡得好好的同事嘬自己好像要把我吃了，还想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帮忙。哈哈哈靠，感觉两条都很惨，各有各的惨。】
……
温柚柠指尖在鱼缸上虚点，“那不是虫，你看错了。以后不许嘬了知道吗？”
黑色线条鱼贴了下鱼缸，‘看错？’
‘鱼说怎么弄不下来。’
黄色线条鱼游过来抽了它一尾巴，嘴巴一张一合的气泡都冒出一串。
听不到声音，也看不清唇语，但就是感觉骂的应该挺脏的。
工作人员左看看右看看，“所以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温柚柠想了想说：“分缸，小黄想自己一个鱼缸。再把灯调一下角度。”
话音稍一停顿，“它不嘬你的话，还要换缸吗？其他的缸可能都没这个大。”
“嗯嗯。”工作人员跟着愣愣点头，“治病的缸都是统一大小，病养好以后也会放在别的鱼缸里面。”
黄色线条鱼心声一时没有回应，好像在思考。
自己单独的小鱼缸，还是有其他鱼的大鱼缸。
考虑半天，黄色线条鱼眼睛一抬，‘那就不走！鱼自有谋划！’
温柚柠失笑，“行，那我让他们把灯调整一下。”
非感染导致的掉鳞，鱼缸水质合格的前提下不会恶化，慢慢的自己也就长出来了。
工作人员眼睛眨呀眨，安静的等温柚柠说完。
“小黄说先不走了。”温柚柠侧头差点跟工作人员撞上，瞬间起身，“但这个灯，我觉得还是调一下比较好。”
“就，调一下灯就能好？”工作人员惊讶于这个诊断结果，“不需要上点什么药吗？”
温柚柠：“不用。实在不放心也可以捞出来上一点。”
工作人员回头，不、说句话吗？真的不说句话吗？
【哈哈哈哈，看傻一群。】
【医生：这是正常诊断流程吗？给我干哪来了。】
【温老师看病，一直另辟蹊径。】
……
“叮！”工作人员听到声音突然精神了起来，“来了！”
赵自仪狐疑道：“什么？”
“昨晚的监控视频，我同事给我发过来了。”工作人员还是不太相信温柚柠说的，“几位老师看一下昨晚的监控再聊病因吧。”
没有任何依据说，有点太空了。
监控在没有发生问题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人去查。
尤其是晚上，除非是丢了什么东西，或者贵重的鱼消失，才会加班加点的查。
像是鱼掉鳞片这种小事就去翻监控，这还是第一次。
工作人员自己说：“我转到交流群里面，几位老师看一下。”同事他自己也在看。
他真是越发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柚柠也在群里，她点开视频，问道：“这个可以直播出去吗？”
工作人员‘嗯’了一声，“当然可以。”
温柚柠把直播设备带下来，对准手机，“好啦。”
【还是温老师想着我们！】
【好耶！】
海洋馆内夜间视频，即使有夜光模式，拍出来的视频也依旧很模糊。
勉强对准鱼缸，鱼看不清楚，但是鱼身上的光圈，在夜光模式下更清楚。
黄色线条鱼卡在珊瑚里面一动不动，尾巴却会随着水流飘，光圈也固定在它身上。
黑色线条鱼原本也在睡觉，不知道怎么就醒了，睁眼对上光圈就凑了上去。
然后就是……两条鱼又一番追逐。
正好看到这的工作人员：“？？？”
真的、是……嘬的？！
啊？？？
不er，这也太奇怪了。
工作人员呆呆的望向温柚柠，‘你咋知道的啊？’——这个问题差点就脱口而出。
但保持着工作人员的基本礼仪，工作人员默默把这个问题咽下去。
宋彦凯也听的云里雾里，当看到监控的时候，他心跳比谁都快。
除非温柚柠昨晚偷偷潜入海洋馆看到了，亦或者提前翻到了这一段的监控……不管哪种，都、很、扯！
宋彦凯默默竖起大拇指，“真的牛。”
赵自仪轻哼一声，“那还是当然。”那可是温老师！
宋彦凯上下扫了他一眼，“你们同事这么久，你就一点没学到？”
赵自仪白了他一眼，“我上哪学去。”
宋彦凯笑了，抬起手臂怼了他一下，“之前我听你管的那些医生说，你还让他们学温老师呢。”
赵自仪：“……”
那当初不是、他也不觉得温老师是真的会读心吗！
懒得理会宋彦凯的笑，赵自仪拧开饮料递走向温柚柠，“温老师咱们往里面走走吗？”
刚走进入口，就被绊住了脚。
里面更大的地方还没看呢。
“好。”温柚柠接过饮料抿了口吸管，“走吧。”——
海洋馆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无论是从设计还是从布局，以及热带鱼和冷水鱼的区分和过渡。
都是能看得出，这些安排是用了心的。
安静的海洋馆内，鱼在水中游动，人走进，心也逐渐变得安宁。
【好美啊。】
【是的，这家海洋馆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钱都用在刀刃上了。】
【不想上班了，把我也放进去跟它们一起游吧。】
赵自仪往旁边一凑，“可以来海洋馆当美人鱼，又可以下去游泳又可以上班赚钱。”
【好了你不许说了。】
【哪都有你！这嘴碎的呀。】
【小嘴巴，闭起来。】
“在和弹幕聊天？”温柚柠咬着吸管，见手机屏幕的亮光在赵自仪脸上忽明忽暗的。
“哈哈，看到了就想回一句。”赵自仪把手机关上，揣进口袋， “走吧，去里面。”
等他们逛完一圈出来，外面的人差不多也能到齐。
温柚柠走进模拟海底的隧道，入口是一个向下的台阶，用高度差做出海底的错觉，头顶是拱形透明材料，可以清晰的看见海洋生物在你头顶游过去。
魔鬼鱼：‘今天吃点什么呢？到嘴边了，就你吧。’
‘嗯……？’海龟缓慢抬头。
两只叠起来在头顶游过去，温柚柠勾了勾嘴角，海龟跟披了件斗篷似的。
还是超大异形斗篷。
魔鬼鱼又叫蝠鲼，是蝠鲼科几种海产属鱼类的统称，现存有十三种，它们与鲨鱼的关系最亲近。
蝠鲼身体扁平，看去像是一个厚片，尾巴很细，因为泳姿像是夜间飞行的蝙蝠而得名。
海洋馆里的魔鬼鱼会吃同事是众所周知的事，不管是哪个海洋馆，不管是多大的魔鬼鱼，总有一颗吃饱饭的心。
但……温柚柠指尖摩挲着下颚，这次肯定是吃不到了，海龟能把魔鬼鱼熬死。
“温老师你看！一直住在一起都培养出感情了。”赵自仪也注意到了海龟和魔鬼鱼，笑着打趣：“魔鬼鱼不想游，还坐上顺风车了。”
温柚柠：“魔鬼鱼想吃海龟，咬不住。”
赵自仪脸上温馨的笑一顿，“哦。”
【哈哈哈，氛围噗呲一下就没了。】
【可恶的魔鬼鱼又在吃同事！】
【快快快，它先用餐，温老师接连麦吗？！急诊！急急急！】
礼物和感叹号一起刷，‘电子榨菜’这个ID在屏幕上跳来跳去。
温柚柠接下急诊问道：“怎么了？”
电子榨菜喘着粗气，“快，温老师帮我看一下我家狗。”
他蹲在乡下大院门前，镜头对准正对面的大白熊。
大白熊是最美丽也是大多数城市禁养的烈性犬，别名比利牛斯山犬。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通体雪白，神情优雅，眼睛是深棕色，鼻子和嘴巴都是黑色，整体看起来高贵凶猛。
是在庞大身躯下的压迫感。
而此刻，大白熊深棕色的眼睛水汽朦胧，眼睛就像是哭了那样，蒙上一层水汽。
“我家绵羊眼睛这是怎么了？”电子榨菜紧张不已：“我今天刚回来，还没进家门呢，就看见绵羊眼睛这样了，它是不是要瞎了啊？我这边也没有个宠物医院……”
电子榨菜说：“能睁开，但像是有什么东西，还不让我碰。可能是疼的。绵羊乖，过来让温老师看看。”
“汪！”
别回来！
‘讨厌你。’
【有红血丝吗？可能是结膜炎。】
【跟滴了眼药水似的。】
“它眼睛没事，应该是在哭。长毛飞到眼睛里面了，看起来像是受伤。”温柚柠一眼看出问题，“想你想的。”
“想我？”电子榨菜一路跑回来的呼吸一滞，“不能吧？”
他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想我还避着我走，不让我抱！”电子榨菜知道大白熊眼睛没事，他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跟温柚柠碎碎念说：“把它送回来，让它自己待在乡下我也不想的。”
“原本我那个城市是可以养大白熊的，谁知道突然更新了禁养犬，要是不把它送走，被发现了就没命了。”
电子榨菜盘腿坐了下来，“我们公司今年开了分公司，要从总部那边调人，我特意提交了申请，回来打算把绵羊带过去呢，结果回来它就躲着我，我一伸手就躲开，眼睛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那样，吓得我还以为它瞎了看不见我了呢。”
电子榨菜张开双臂。“来吧绵羊，想我了就抱一下。”
“呜、”
才不要！
叛徒！
‘你跟那条傻狗那么好！还回来干什么？！’
大白熊明显躲避的动作，让电子榨菜颓废的放下手臂，“你还是在怪我吗？我知道错了绵羊……”
温柚柠狐疑道：“它说你是叛徒，你还养了其它狗吗？”
“什么？”电子榨菜手指朝向自己，“我吗？怎么可能。”
“汪汪！”
就是有！
‘你还跟它一起在秃地上散步！’
‘还是并排一起！’
后面的心声着重强调。
听起来是既委屈又生气。
温柚柠说：“它说你跟别的小狗并排走在秃……光秃秃的地上。”
“那就更不可能了，绵羊一直在老家，我坐高铁回来的，即使养狗也带不回来不是，我回来除了路上碰到一条黑狗以外，什么都……”
电子榨菜喋喋不休的话语在聊到这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有些不可置信，“不、不能吧？”
“汪！”大白熊气的眼睛旁边的毛毛都湿了。
叛徒！
‘你跟汪的死对头走在一起！’
“哈哈，死对头？怪不得被气哭了。”温柚柠看向电子榨菜说：“你家狗和外面的狗打的不可开交，结果看见你和黑狗走在一起，还以为你俩一伙的，以为你投敌了。”
电子榨菜：“……我不是！我没有投敌啊！只是顺路走了一条路而已！”
那狗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都不知道，只是在黑狗路过他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啊。
投敌投的这么突然吗？
他这个投敌的本人都不知道啊喂！
“误会啊绵羊！”电子榨菜顿时也不管大白熊的抗拒，抱了上去，“我就你一条狗，更不可能投敌好吧。”
“汪呜、”大白熊挺大个体格子，委屈的缩进电子榨菜怀里——缩不进去，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搭，抽噎着。
一看就是委屈坏了。
【不在乎你的人，连你哭了都觉得你眼睛有病。】
【笑死，这难道不是因为太关心了吗？】
【不过想想，很久没见的主人一回家跟你的死对头玩的很好，确实很值得委屈一下啊！】
“好啦好啦，我这次就是特意来接你的。”电子榨菜撸着狗顺毛，“别气。”
——“汪嗷呜！”
狗叫声响起，大白熊瞬间一个甩头从电子榨菜怀里出来。
它脸上委屈的神情一扫而空，冷静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狗群，喉间发出低呜。
“就是它们欺负你？还组团欺负来了？！”电子榨菜心说那我能忍？直接撸胳膊挽袖子打算加入战局，“你们几个给我——！”
他大喝一声，手撑地起身，还没等完全站起来，膝盖先是一软，‘咚’的一下，双膝跪地磕在门口的砖地上。
坐久了腿麻。
电子榨菜身形也跟着不稳向前栽，龇牙咧嘴的伸手去撑，手机在半空中划出抛物线，从高处俯拍将全景纳入镜头。
随着电子榨菜手撑到地面，额头也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咚’
结结实实的一声后，狗叫声都停了。
在场所有狗，都被电子榨菜给吓傻。
电子榨菜：“……”
‘咣当’
手机落地，电子榨菜仍没从丢脸中回过神来。
以大白熊的战斗力，以一抵十根本不是问题。
然而此刻，原本表情凶狠的大白熊，顿时气势矮了一截。
【绵羊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可能各地习俗不同，我们这跟狗打架之前不先给狗磕一个。】
第82章
镜头对准天空, 看不到对面情况，只是久久没人说话，微弱的风声提醒，对面的手机听筒并没有在这一场慌里慌张的意外中损坏。
温柚柠犹犹豫豫的声音响起：“你还、好吗？”
电子榨菜：“……”
他缓缓起身, 倒霉的尴尬战胜了此刻小腿麻痹的痛苦——亦或者是两者叠加, 痛苦加倍。
电子榨菜拿起手机, 故作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土，但是手上也沾上了不少, 身上的黄土越拍越多，他索性放弃，瞥了一眼直播间实时在线人数, 心里已经两行清泪，面上仍在强行挽尊，“咳, 其实, 虽然看起来我矮了一节, 但很明显，我轻易地震慑住了它们。”
对面那群狗站在不远处面面相觑。
镜头扫过, 看着确实是有被震慑到的感觉。
“绵羊啊, 你说……”电子榨菜带着镜头转身，正巧看见大白熊的尾巴在门缝中一晃, ‘桄榔’一下子，院子的铁门被关。
【噗、你这让绵羊以后怎么出去打架？！】
【就说你投敌了！还给对面的狗皇帝磕头！】
【以后你和绵羊吵架，绵羊：还有上次跟狗打架的时候我都不想说你……】
【说实话, 大白熊跟狼打都五五开，以前肯定也是压着地头狗群打，结果你这、之前战绩全部清零啊。】
【以狗群消息的传播速度, 你们还没走出村子呢这事全村的鸡鸭鹅狗猫都知道了。】
……
“没事，别担心。”温柚柠安慰道：“最起码，呃……”
对上电子榨菜期盼的眼神，温柚柠的话有些卡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最起码，你的腿不麻了。”
电子榨菜：“……”
谢谢，安慰的很好，下回不要安慰了。
对面的狗群也反应过来什么，‘汪嗷呜嗷’的叫唤了起来。
——虽然听不懂，但从笑嘻嘻的眼神以及咧开的嘴巴都可以分析出，它们在干什么。
狗可能不知道磕头，可伏地翻肚皮是示好的意思。
电子榨菜刚才也就差给自己翻个身。
跟示好属实是没啥差别。
电子榨菜：“它们是在笑话我吗？”
温柚柠抿了下唇，“也可能是想到什么开心事了。”
“呜……”电子榨菜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狗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搬走！立刻就搬走！
今天就租车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电子榨菜正悲愤着，大白熊突然撞开大铁门冲了出来，跑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直挺挺的撞向狗群，“汪——！”
一瞬间，嘲笑的狗群被打散。
‘嗷嗷’的狗叫声不绝于耳。
‘他蠢关汪什么事？！敢笑话汪！’
电子榨菜泪目，“绵羊你还是向着我的！绵羊啊！教训一下就行，可千万别打伤了它们”
这边的狗群都是村里别人养的狗，打伤了长辈那边不好交代。
但，大白熊头也不回的跟它们打。
电子榨菜吸了吸鼻子，“咋回事啊，温老师你还在听吗？绵羊怎么又不理我了。你跟它说我原谅那些狗了，叫它别打了呗。”
温柚柠说：“它打架明显有收着力气，心里应该是有判断的。打狗是因为那群狗嘲笑它。”
电子榨菜感动脸瞬间冷静：“哦。”
【哈哈哈哈关你嘛事啊。跟你有嘛关系？】
【小伙子还挺自作多情。】
【你不拖后腿，那大绵羊哪能落狗口舌啊。】
【看弹幕干嘛？看票啊！】
“我才不看票！我直接包车走！”电子榨菜话说的匆匆：“我现在就租车！温老师我先挂了。”
“好。”温柚柠摘下一侧耳机放回充电仓。
海底隧道很短，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尽头。
走出一道小门，就是半封闭的水母馆，一个个圆筒形光柱缸交错排列，水母在里面飘扬游动。
搭配上低沉婉转小调，很有沉浸式的感觉。
赵自仪手举着厚重的门帘，侧身钻过来，“嗯，水母馆比我上次来好像又多了新品种。”
他俯身扫了眼标牌。
‘哗啦’
门帘被掀开，带起塑料膜响动，在静谧安宁的空间内非常清晰。
“太好了，温老师，您真的在这。”女生惊喜的声音传来，赵自仪只感觉一阵风刮过，再回头，人已经跑去温柚柠面前了。
女生穿着工作服，笑着说：“我看你直播好久啦！”
温柚柠：“你好。”
“你好你好，叫我小周就行。”小周神情激动，“我今天原本是休假的，特意跟同事换了班，刚才我同事跟我说有个很厉害但很治病方式很奇怪的医生，我一下就猜到是你了！”
【夸的很好，以后不许再夸了。】
【哈哈哈，温老师风评受害！】
小周顿了顿，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我的意思是说……我那同事见识少不理她。”
她眉眼弯弯道：“温老师您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麻烦您，我之前一直抢连麦机会，手速也不够，我有个问题都困扰我小半个月了。”
温柚柠看向赵自仪，赵自仪比了个‘ok’的手势，他时刻关注着消息，等人到的差不多以后，他们再出去就来得及。
时间充裕，于是温柚柠问：“是什么问题？”
“就是，温老师您对海马有研究吗？”小周自我介绍说：“我负责的区域里有只海马挺奇怪的，我观察好久了。嘴里收不住食物，喂食都会掉出来。”
“我之前怀疑是打架受伤，但它精神头还不错，而且，掉食物好像是个随机事件，我也看它有顺利吃下去的情况。”
所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又像生病，又不像。
馆里的医生查不出什么原因，一只小海马的关注度也不高。
全靠小周自己盯着。
温柚柠认真听小周讲话，后点点头说：“在哪？我过去看看。”
小周眼睛微微睁大，“好！”她没想到温柚柠这么好说话，连忙在前带路，“这边，小体生物都在这边。”
【呜呜、这就把温老师拐走了？】
【看的我都想去线下偶遇了，温老师啥时候来我们城市！】
【@本地官方动物园，哈喽？不打算出面挖个人吗？】
【哈哈哈赵自仪：防不住，根本防不住。】
……
出了水母馆，瞬间明亮。
衬托水母幽静的美，屋里灯光昏暗，主要光线来源都是水母缸里的灯带。
赵自仪尽职尽责的拎着东西跟在后面，时不时拿手机拍张照。
——作为记录，回去写报告要用。
就像是小学看电视写观后感，动物园每一场活动都不是白参加的。
“到了，就是这。”小周把室内的灯光调了下，“这个缸里那条灰色的海马。”
怕温柚柠看不到，她还特意指了指珊瑚的位置，灰色海马正躲在里面观察呢。
海洋造景，水藻沙地珊瑚一个不差。
尾端连串的气泡向上飘。
海马倒是没什么反应。
小周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来，“需要我捞出来看看吗？”
‘捞？’
‘你这个人你一天天的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天天捞我干嘛？’
海马的眼睛动动，又往珊瑚更里面缩去。
温柚柠：“先不用。它不喜欢一直被捞，你经常捞它吗？”
海马很抵触的样子。
“呃……偶尔吧。”小周自己也记不清捞出来的频率了，但肯定是符合馆里的要求的，没有频率很高的捞来捞去。
她解释说：“我担心它下巴掉了吃不到食饿死。因为它不是吃了东西会掉嘛。有时候掉下来它还会窜出去一段距离，我怀疑是吃东西疼的。”
温柚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观察海马面部没有受伤，更没有明显缺失。
索性在缸前蹲下来，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海马看都不看她一眼。
温柚柠指尖摩挲着下颚，“你喂个食我看看。”
“好嘞。”小周二话不说照做。
海马的主要食物是小型浮游生物。
像是浮游动物，甲壳类和一些小鱼小虾，它都可以吃。
“之前喂的它吐的特别多，我还怀疑过是不是被鱼刺扎了。”小周边往里放食物边说：“要不是喂食的鱼实在太小，我都准备给它去刺。”
那鱼刺没了也不剩下啥了，手工活太细致，还得用镊子来。
小周遂选择放弃，申请换了别的。
【第一次近距离看海马，原来这么好看的吗。】
【冷知识，一些海马还会根据环境改变自己的颜色哦。】
【我搜索回来了！网上说吃东西吐可能是太大块引起的干呕或者食物不和胃口，下颚关节……】
【不要上网搜，这种事要问异宠医生啦。】
【靠谱的动物医生就很少，还要找懂得多会的异宠医生，难啊。】
……
海马在食物和有被捞出去的风险中，选择了吃食物。
一颗颗小的食物顺着水飘下来，海马毫不犹豫的游上去一口咬住。
然后——像是‘呸’了一下，那颗小球就这么被吐了出来。
海马又一连叼、吐，叼、吐……反复几次。
‘biu！’
‘哪里跑！吃我一口！’
‘让你夹我尾巴！’
温柚柠观察期间，旁边的小周一直努力保持安静，见状还是没忍住开口，“它之前几次也是这样，换了粮以后，它吐的没那么频繁，但还是会吐。”
小周：“温老师你看它的嘴巴这个开合角度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温柚柠指尖没有接触玻璃，虚指在上面，顺着海马吐食的抛物线顺着往下，停在了不知品种的扇贝上，“它吐东西是在打扇贝。扇贝夹过它的尾巴，报仇呢。”
扇贝会吃海马吗？不知道……也可能是透气的时候不小心夹到的。
焦急的小周面上神情出现了短暂空白。
【我……去？】
【好家伙，豌豆射手·海洋版？】
【哇，你这家伙夺坏呀。】
【这怎么不算是饭前运动呢。】
小周相信温柚柠说的是真的，但又感觉很离谱，属实左右脑互搏，打不出个胜负，挣扎半晌又想出个疑惑，“那它偶尔吐完会窜开为什么？扇贝又不会追上来打它，以扇贝的移动速度，追也追不上啊。”
温柚柠结合海马的动作和心声分析说：“吐出去没什么力道，打不中，于是用尾巴抽一下。”
“……这、这样吗。”小周一头黑线。
人家手脚并用，海马是嘴尾并用。
也是、很聪明啦。
小周挠头，还以为是生病了留不住食物，没想到是在战斗。
也不知道海马在燃什么。
海马打完扇贝还是会自己吃东西的——也可能是打累了，缓冲一下，下顿吃饭之前再打。
“唉，没生病就好，照顾这些小动物，就怕它们生病。”小周叹气，更权威的专家找不来，不那么权威的看不好，要不是温柚柠这次过来，她都不知道得提心吊胆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扇贝掀开个缝隙，正巧把海马撇过来的小球给装了进去。
‘！！！’
瞬间，海马更气了。
直接开启战斗模式。
“哈哈。”小周看懂了，大笑着说：“它挑衅你诶。”
【你也添乱！】
【看给小海马气的都要翻白眼了。】
赵自仪手挡着嘴在角落接了个电话，挂了手机走过来轻声说：“温老师，人差不多都到了，咱们也过去吧。”
“嗯。”温柚柠朝着小周轻点了下头，“我先走了。”
“好！温老师你先去忙，我一会也过去！”小周笑呵呵的挥手，继续逗小海马。
她蓦地想起什么，拿手机在直播间快速敲屏幕刷礼物——
再回到大厅时。
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笑着交谈。
站在向下的电梯上，都能听见下面人的交流声。
与觥筹交错的差别可能就是手里拿的不是酒，而是茶水。
宋彦凯正端着茶水细品呢，看见温柚柠下来，笑着招手，侧头跟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起身迎了过来，“温老师，我正跟温小姐聊起你呢。”
他压低了声音，“温雪是温家大小姐，上周刚回国。就是那个搞宠物用品的温氏集团，宠生康物也是他们旗下，做宠物疫苗的，特意过来做调研。”
温氏集团在宠物相关的市场称得上是占据了国内的半壁江山。
从日用品到猫粮狗粮罐头都有自己的产业链。
但随着新企业兴起和宠物相关用品的智能与升级，老款被市场淘汰，温氏集团早就没有了往常的辉煌。
【温氏集团还活着呢？我以为破产倒闭了呢。】
【线上店还在卖，但那质量真的没法说。】
【求推荐温氏出品的猫粮，哪款适合幼猫？】
……
温柚柠脚步一顿，唔……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温氏集团？
还恰好都是搞宠物行业的。
啧。
宋彦凯笑着说：“这位就是温家大小姐，温雪。”
温雪背对着楼停，闻声放下茶杯，转过来看见温柚柠时面上笑容一僵，而后加深了上扬嘴角的弧度，“温老师你好。”
温柚柠挑了挑眉毛，“你认识我？”
温雪轻点了下头，面上始终带着笑，“来，坐下说。我刚才听宋先生说了许久您的事迹，动物读心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感觉很厉害。”
温柚柠礼貌道：“谢谢。”
赵自仪嘿嘿一笑，“温老师当然厉害了。”
宋彦凯白他一眼，“知道你挖到了个好同事，看你嘚瑟的。”
赵自仪不语，只一味笑着嘚瑟。
‘闪来闪去的鬼来了吗？’
‘今天有没有鬼？’
‘等天黑鬼就出来了……’
‘鱼受不了了，今天就要撞开这破顶飞出去！’
温柚柠拉开椅子正要坐下，听到心声，视线不免看向大厅正中间的大缸。
里面是蝴蝶鲤的单缸，乍一看里面的蝴蝶鲤不少于十条。
蝴蝶鲤是一种观赏鱼类，不好养，对环境要求高，对环境变化也敏感，稍有不慎就会影响生长和生存。
纯白色的蝴蝶鲤尾巴像是展开的柔软丝绸，多条蝴蝶鲤一起游动，极致优雅。
赵自仪见她久久不坐，“怎么了温老师？看蝴蝶鲤呢？”
他一回头，不禁‘哇’了一声，“养了这么多。”
温柚柠轻抬下颚：“左边那条要跳缸。”
因为温柚柠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大厅内的喧闹声呈下滑趋势缓慢消弭。
不少人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复又收回视线继续聊自己的。
上茶换水的工作人员顿了顿，“这位……”
‘咚！’
‘咚——！’
不等工作人员把话说完，被点名的蝴蝶鲤突然毫无预兆的游到最深处，然后猛的冲上来撞击浴缸盖。
“诶？！”工作人员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快来帮忙！”
旁边的同事如梦初醒，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帮忙把盖子掀开，挡着不让它撞。
跳不跳缸先不提，再撞几次，蝴蝶鲤得把自己撞晕过去！
温柚柠走上前去询问情况。
赵自仪忙把椅子推回去跟上。
宋彦凯‘啧啧’摇头，“温老师也太神了。”
温雪瞥了一眼直播的设备，淡声说：“哗众取宠的把戏罢了。”
还真有人信读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温柚柠有几斤几两，她还不清楚吗。网络直播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招摇撞骗的也能开播。
宋彦凯已经迈步出去，闻声脚下一转，有些不敢置信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温雪柔声道：“感觉很惊讶而已。”
宋彦凯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总感觉刚才听的不是这句话，但一眨眼的功夫，温柚柠那边已经围满了人，他‘卧槽’一声脏话出口，顿时把温雪刚才的话抛之脑后，走过去试图往里挤。
奈何、随便走出来一个在业内的地位都比他高。
宋彦凯挤都不敢用力。
可恶啊啊！我的vip位置没了。
【笑死，这个角度，把温老师给围起来了。】
【鱼好爱跳缸自杀啊！小鱼还好，盖上盖子就能保住，大鱼盖什么顶什么！】
【但、蝴蝶鲤真的好好看哦。优雅，永不过时。】
……
惊慌失措的蝴蝶鲤挤作一团。
所有的蝴蝶鲤都面朝一个方向。
包括被工作人员拦截跳缸的那条，也跟着挤过来。
‘人！你怎么知道鱼要跳？’
‘不不，那不重要。’
‘快跑，这里有鬼！鬼一闪一闪的，晚上就出来了，非常恐怖！’
蝴蝶鲤的心声七嘴八舌，有好奇打量，也有催促快跑。
温柚柠捏了捏眉心，“停，大家一条一条说，一起说我有点乱。”
除了蝴蝶鲤的心声，还有周围医生的分析。
这一缸蝴蝶鲤能明显看出情绪不对，有种被吓到的惊恐紧张，像是紧绷的琴弦，不知道哪一刻突然崩开。
男人若有所思的问道：“是不是有人敲鱼缸了？”
“？”工作人员一怔，连忙摇头，“不会，我们鱼缸之前都有警戒线，今天是因为老师们过来才没围。”
旁边的工作人员接话道：“除此之外，每个时间都有专门负责的工作人员守着，有人有意图敲击鱼缸都会被制止的。”
蝴蝶鲤很难养，是业内众所周知的事情。
属于稍有不慎就死给你看的鱼种。
男人‘嘶’了声，“但蝴蝶鲤很明显就是被吓到了。密闭环境封一段时间自己就好了啊。”
他猜测道：“查下监控？会不会有人趁着你们晚上下班，进来敲鱼缸吓唬蝴蝶鲤？”
工作人员：“……”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谁有病啊，大半夜进来不偷东西纯吓唬蝴蝶鲤。
【工作人员：无语是我的母语。】
【哈哈哈大半夜实在没事干咱睡觉行吗，跑去海洋馆吓唬鱼，亏你想的出来。】
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温柚柠整合了一下蝴蝶鲤的心声，说：“嗯……确实是被吓到了，还以为遇见鬼了。”
工作人员：“？？？”
你也来！？
温柚柠又问：“晚上忽明忽暗，灯坏了吗？”
鱼对光线的敏感性非常高。
过渡光线刺激还会对健康和生长产生不良影响。
“灯？”爬在梯子上没下来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正常亮啊。从蝴蝶鲤送来养起，灯就没变过，晚上也不关。”
温柚柠视线顺着灯线一直到地上，地毯下埋着线的位置有明显突起，一路向后。
灯要是没问题，那就是电线的问题了。
温柚柠说：“会不会是插头接触不良，虚电？”
工作人员‘呃’了半晌，“虚电，也不应该晚上闪灯啊。”
“诶呀，去看看不就完了。”小周把同事推开，“走走走，温老师我带你去后面。他太磨叽了。”
温柚柠顺着走过去，趴在台子上的橘猫睡得迷迷糊糊一个翻身，直接从圆柱台子上滚了下来。
“喵嗷？！”橘橘胖胖的猫翻身困难，温柚柠下意识伸手一捞，同时手已经握住了橘猫爪子，避免猫惊惊慌失措下爪子胡乱抓挠。
温柚柠把橘猫放到地上，“小心。”
“喵！”橘猫爪子落地才安定下来，歪头蹭着温柚柠小腿，人！你好香！
‘你救了喵！’
工作人员看见这只猫脸都白了，“大橘你怎么跑出来了？不好意思温老师，大橘平时都在后面，今天大家都在前面忙活，没注意它什么时候上去的。没挠着您吧？”
“我没事。”温柚柠蹲下来揉了揉橘猫翻过来的肚皮，“回去吧。”
“喵呜！”
人你等着！
‘喵请你吃好吃的！’
橘猫一个翻身，后爪子甩甩跑走。
【哇，这猫跑起来duangduang的。】
【拜托，那可是在海洋馆诶，喵喵的海鲜自助！】
【不会也是漏电吧？电闪雷鸣，水还导电，蝴蝶鲤成天不得过的跟渡劫似的。】
【应该……不能？漏电会电死一缸鱼的。】
……
“喵嗷！”
出去！出去！
刚走进去，不知道打哪来的猫叫声骤然响起。
地上一道小黑影子暗戳戳的逃跑。
——“啊呜呜？！脑鼠？！”叫喊声到一半被捂住嘴，音调都变了形。
温柚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你还好吗？”
赵自仪尖叫声戛然而止，讪笑着松开手，手肘抬起给了捂嘴的宋彦凯一下，“哈哈，我说我其实不怕老鼠你信吗？”
温柚柠忍笑点头，“嗯。”
后面的男医生喊了一嗓子，“你们看那老鼠要干嘛？”
话音落下瞬间，所有人视线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同时，远处的老鼠一口咬在了电线外露的电丝上。
‘噗’一声。
老鼠瞬间直了。
头顶的灯也跟着一闪，但随着老鼠直挺挺的倒下来，吊灯恢复原本样子。
恰好是个斜坡，老鼠咕噜咕噜滚，橘猫就蹲坐在下面，一低头就叼到了老鼠。
“喵呜？”橘猫回头看见温柚柠，‘呜呜’叫着叼着老鼠给她。
人！你吃！好吃的！
酥酥！
温柚柠：“？”
在场医生：“？？？”
后面弱弱响起声音：“刚才那电一晃，是不是就是蝴蝶鲤晚上看到的忽明忽暗啊？”
宋彦凯不解：“那为什么白天没事？”
旁边的助理说：“哪有老鼠白天觅食的，你以为是你白天上班晚上加班一天二十四小时无休吗？”
宋彦凯有被刺痛到，“好了这个话题聊到这里就可以了，再聊下去就有点冒昧了。”
【自助、烧烤？】
【诶嘛何止啊，这还是自助出餐呐。】
【小猫只是爱吃点烧烤，小猫有什么错！】
【哇，橘猫真的把自己养的很好，吃饭趴着等就行了。】
【鼠鼠它呀，这辈子真是直了捏。】
……
“我养你抓老鼠不让老鼠啃电线，你盯着老鼠偷跑出来啃电线，等着吃自助？”旁边养猫的工作人员破大防。
刚才橘猫跑走，应该是去追老鼠了，一下子弄出这么多老鼠，明显是知道老鼠窝在那，它去偷家了啊！
结果不抓，就赶出来等着吃烧烤。
工作人员抬手扶额，行啊，真行啊。
橘猫伸爪子把烤焦的老鼠往温柚柠那边推推，“喵！”
你吃！
‘喵不理不懂变通的人。’
“谢谢，你自己吃吧。”温柚柠摸摸橘猫脑袋，“记得，挂在电线上的老鼠不能吃。”
“呜！”
橘猫嚼着老鼠嘎嘣脆。
‘喵又不傻。’
‘挂在上面没熟，熟就掉下来了喵。’
‘喵只吃熟的。人说生的脏。喵才不吃呢。喵是干净猫！’
温柚柠哭笑不得，一知半解，自己的逻辑圆的还挺合理，“不是熟不熟的问题，是挂在上面的老鼠，你碰了也会被电到，很危险。”
“喵嗷……”
知道了喵。
‘不会吃的喵。’
‘喵一晚上吃好几只，都没事的。’
温柚柠：“……一晚上好几只？”
那怪不得蝴蝶鱼会觉得见鬼了。
只能说海洋馆的电闸质量是真不错，这样都没跳闸。
“喵！”橘猫骄傲的挺起胸脯。
那当然！
喵可是很厉害的。
温柚柠一想那晚上都得火花带闪电的，“你们晚上没有值班的吗？”
“有。但这边属于杂物间，您看那边乱七八糟的，平时都没人进来，值班的更不进。至于鱼缸的灯……这条线连的是里面的暖光灯，是去年降温以后临时加的，不属于鱼缸整体，在彩灯下面其实暖光灯看的不明显。”
工作人员努力把锅往四面八方分一分，幸好这条线是单给中间鱼缸暖灯，好坏也只会影响到一个鱼缸，再多几根电线，他就得引咎辞职了。
发生这种事，其他地方没问题，也得全面检修。
工作人员一想就感觉头疼。
都怪猫吃烤肉！
温柚柠把橘猫带到旁边，让它自己慢慢吃，转身要走，迎面和堵在后面的医生们撞了个正着。
“？！”温柚柠脚步一顿，赵自仪呢？
“你就是温柚柠温老师吧，你好你好，我是L市中心兽医院的……”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但你是怎么注意到电线问题的呢？”
“就是啊，我看出鱼状态不对，蒙缸，关灯缓几天，一般都这么治。”
但要是今天这事，也按照这个老方法治的话，治标不治本啊。
温柚柠瞬间被大家围在中间，左边一句‘你好’右边一句‘谢谢’，有两位看起来年纪不小的老人，温柚柠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哈哈，温老师好像过年被长辈包围的我。】
【这可是奇才啊！兽医界奇才！】
【话说，好像也不是啥大问题，咋就没人发现呢。】
【医生看的是病，电线那是电工的活！病看出来了呀。】
……
温柚柠最后是加了好友，才跟着大家一起回到大厅。
“呼……”温柚柠舒了口气，下一刻手里就被塞了一瓶冰饮。
赵自仪说：“喝点水。工作人员去检修电路了。”
温柚柠把饮料贴在脸颊上降温，“嗯，你跟他们说，电线修好了，就按照正常治疗鱼受到惊吓后的方法治疗就行。”
赵自仪点头，“好。”
温柚柠就近扯了张椅子坐下，抿着冰凉的饮料。
直播设备放在桌上。
画面容纳太广，满屏都是马赛克，看直播也不方便。
——【温老师，快接连麦求你！我家狗要不行了。】
急诊弹窗带着震动。
温柚柠一把按住震的直晃的直播设备，“知足常乐你好。”
“温老师快！”女生来不及多言，手一个劲的在伯恩山腿上揉搓，“我家狗凉了，四肢僵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站不稳，它这是怎么了？”
画面后一闪而过的是快速后退的车窗外景象。
温柚柠：“突然发病吗？”
“对，就刚才，我到家它出来迎接我，栽倒在我怀里，我一摸，它的毛毛冰凉啊，鼻子爪子也都是一点温度没有！”女生急切的说：“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但我搓半天它好像都没回温。这不会是渐冻症吧？我家狗还年轻啊呜呜……”
“渐冻症不是这个症状，也不会发凉。”温柚柠安慰道：“你先冷静一下。”
伯恩山小心翼翼的抬眼。
‘妈好像以为汪要死了。’
‘这咋整。’
‘汪有病吗？汪没事得被妈打死。’
‘凉什么？汪还觉得热呢，特意在冰冰凉凉柜里睡，汪睡得很舒服，为什么会凉？’
“我真的、温老师我冷静不了。”女生越说越想哭，“它就那么浑身冰冷的倒在我怀里……”
温柚柠说：“它在冰柜里睡了一觉，冻凉的。”
“别安慰我了温老师，我真的……”知足常乐哽咽声一滞，迟疑的抽噎两下，“您、刚刚说什么？”
温柚柠面不改色的重复：“它觉得太热，跑去冰柜里睡的。至于身体僵硬，应该是睡觉姿势问题。”
毕竟冰柜里肯定屯了不少东西，伯恩山跳进去，可以窝的地方有限。
知足常乐：“……”
她缓缓低头，伯恩山四处乱飘的眼神猝不及防对上。
它当即眼睛一翻，舌头吐出来，“呜……”
汪死啦。
第83章
【在冰柜里睡觉？那真是很凉爽了。】
【伯恩山这一身长毛看着就热, 我家雪橇犬白天一直开着空调它都会吐舌头散热，夏天对于它们来讲还是太难熬啦。】
【啊啊？它怎么突然翻白眼了？】
突然出现状况的伯恩山把直播间粉丝打了个措手不及。
知足常乐也是手一抖，托着伯恩山脑袋的手开始晃，“甜豆？小甜？”
“不要装死。”温柚柠语重心长道：“只是睡个冰柜, 不是什么大事, 放宽心啦。”
“呜……”伯恩山紧闭着双眼。
汪没装。
‘那要是还把冰柜里的肉咬了呢。’
温柚柠：“你一只小狗, 满冰柜的肉也吃不了多少吧？”而且，都冻成冰块了, 即使是狗的牙口也不好咬。
伯恩山：“？？？”
怎么回事！这人能猜到小狗在想什么？！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这个人类好可怕。’
想虽然是这么想的, 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波澜，‘是没吃多少，但汪挨个尝了味道。’
心声稍一迟疑, ‘全部尝过。妈妈说, 汪咬过就都是汪的。’
听起来, 还有点小骄傲——骄傲于自己的聪明才智。
温柚柠：“……”
那事情就有点严重了。
你这小狗，挺贪啊。
知足常乐小心翼翼道：“温老师？甜豆它……”
“呜！”伯恩山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
不许讲！
你乱讲话汪会很生气的！
温柚柠说：“它怕你知道它在装死揍它, 睡冰柜的时候还把冰柜里的肉咬了。所有的肉都尝过。”
“汪呜！”
大胆！
伯恩山找不到是哪里发出的声音, 也不知道谁说的，张嘴就是一声呜, 下一刻，呜声变成了呜咽。
知足常乐一巴掌下来，伯恩山别说装病了, 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我去，药到病除，原来你才是神医啊。】
【伯恩山：早打我早好了（bushi）】
【哈哈, 真的，早打也不用来连麦了。】
知足常乐无语的盯着怀里的大狗，这么大一只，她光往车上推都费了不少力气，刚才急的她各种打电话约动物医生时间。
就是希望在她到达动物医院的第一时间，就会有医生来接诊。
却没想到……
“你行啊，你行。”知足常乐咬牙切齿，指尖狠狠在伯恩山鼻子上点了点。
“呜……”伯恩山扬了下头，舔舔知足常乐，耳朵背到后面，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她。
错了。
‘家里太热了，汪喘不上气。’
‘冰冰凉凉凉箱子睡的舒服。’
知足常乐拍了拍身前人的椅背，示意他可以掉头了，“甜豆他爸，不去医院了。”同时拿手机给联系上的医生发消息。
前面开车的男人没注意后面情况，“啊？”
温柚柠手肘抵在桌上，双手交叉托着下颚，突然问道：“你平时出门家里空调设定在多少度？”
知足常乐说：“平时都是16度。”
她手上打字忙的不可开交还不忘解释：“我家中央空调，因为糖豆喜欢每个屋子转，整个室内的中央空调都是开的，即使受一些硬件影响，但基本上室内的温度都不会太高。”
“16度吗？”温柚柠若有所思的蹙了下眉，“16度的话，不应该热成这样啊。”
“可说呢。”知足常乐自己也想不明白，“还没入夏，春尾那会家里就开始开空调，就是怕甜豆中暑。”
像这种大型犬中暑是非常危险的。
知足常乐：“之前都好好的，我看今天的温度还没有昨天高，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去冰柜里睡了。”
但凡之前有过一次，是从冰柜里被捞出来，她摸到皮毛是相似的冰凉手感，都不会觉得甜豆是得了绝症，急的六神无主。
“汪！”
没有！
‘家里好热。’
‘呜呜不动了，汪叫它没反应。’
温柚柠眉尾微挑，“呜呜？空调的声音吗？”她猜测着伯恩山的用词，结合刚才知足常乐说的话，转而对她说：“你家空调好像坏了。”
“哈？”知足常乐揉搓狗头揪着狗耳朵的手一下子顿住。
什么？
空调坏了？
“不能吧……”车掉头折返开进车库，知足常乐把腿上的狗头往旁边一放，伯恩山带着脑袋，看主人匆匆忙忙下了车，它也紧忙跟着跳了下去。
知足常乐边走边语气急促的说：“我家空调按时检修，买的还是大牌子，怎么会出现这种低级——”
话音在进门看见墙上的中央空调控制器上显示的红色感叹号时顿住。
主控制台出了问题。
显示室内温度一直维持在近三十摄氏度。
这个温度，对于刚从外面四十几度环境中进来的人而言，是非常舒爽的。
但对于一只待在家里的长毛大型犬来说，长时间身处这个温度内，确实会不舒服。
“我靠！这家空调牌子避雷！”知足常乐差点要骂人。
【怪不得住冰柜呢，还是小伯聪明！】
【还会自己找凉快的地方，好棒呀小伯！】
【都睡冰柜了，吃两口冰镇鲜肉不犯毛病，狗之常情。】
【吃！吃大口的，差点没热死在屋里，小伯可怜，主人带小伯去医院，主人好，空调坏！】
【喷不了，这空调是真坏。】
……
“诶呀，妈妈错怪你了小甜。”知足常乐忙蹲下来按住伯恩山耳朵揉揉，“揪疼了吧。”
“汪！”伯恩山脑袋一扬，跟‘哼’似的。
错了吧？
‘还想骂汪，汪都没有骂你！’
‘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
‘汪对你很失望！’
心声想到这戛然而止，伯恩山冲着空地‘汪’了一声。
汪刚才心里想的不许说出去嗷！
事实上……
伯恩山这个明晃晃的小表情，知足常乐自己也能猜个七八分。
知足常乐哄着顺毛：“冰柜里的肉都给你吃，下回出门肯定先检查好空调，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啊。别生气。”
“汪呜！”
这还差不多。
伯恩山灵动促狭的表情，让温柚柠不禁勾了勾嘴角，“你们忙。”
“哦哦、好的温老师，麻烦了。”知足常乐握住伯恩山的大爪子在镜头前挥了挥，“来，说谢谢温老师。”
伯恩山面对镜头，这会才注意到发出的声音来源就是这。
“汪！”
是你！
没等伯恩山下一句话传来，直播就已经挂断。
“温老师，你看见温小姐了吗？”宋彦凯挤过人群，说话间四处观望，“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交流会才刚刚开始。
温柚柠摇了摇头，“没注意。”
“唉，算了。合作的事也不能强求。”宋彦凯拉开椅子坐下，“我感觉温家这位大小姐挺怪的。”
赵自仪‘啧’了声，“不要背后议论别人。”
“本来就是嘛，开始跟她聊动物读心术她还挺感兴趣的，后面又莫名说是哗众取宠。”宋彦凯撇了撇嘴，他当时没反应过来，后面细想才意识到温雪说了啥。
变脸太快。
温柚柠泰然自若的倒了杯茶水，“不用理会。”
与其说温雪针对的是读心术，倒不如说是针对她。
但有个问题……她不是没有回温家认亲吗，温雪怎么好像是知道她的身份一样？
温雪调查过她？温柚柠蹙眉，那又为什么在她下来的时候那么惊讶？好像没办法把动物读心的主播身份和她联系在一起。
那温雪都调查啥了？
温柚柠指尖轻点桌面，点开手机，【你认识靠谱的私家侦探吗？】
林柏屿：【你想查什么？】
温柚柠想了想，在键盘上打字。
【哗众取宠？说温老师啊？】
【什么？好大的胆子！家人们有点事，我去温雪的账号一下。】
【拜托，官方账号支持的正规动物医疗直播间，温氏集团作为同行业的龙头企业，管理层一点市场敏感度都没有？线上消息看都不看？到底是谁哗众取宠啊？】
【可能刚从国外回来，没了解国内市场。不必理会，我去去就回、】
……
赵自仪指了指他，“温老师直播呢。”
“那咋了。”宋彦凯知道在直播，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我又没故意抹黑，我只是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别担心兄弟。”
赵自仪瞥了他一眼，“我是怕你影响到温老师。”
宋彦凯：“……”
好啊，真是亲兄弟，要不你先担心一下我呢？
温柚柠看这俩人眼神刀人的样子，轻笑了声，“不用担心我。”
“聊着呢？”女生笑着走过来，“温老师，我有点问题想请教您。可以稍微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温柚柠推开面前的茶杯，“嗯，你说。”
女生歉意的朝着桌上另外两人点了下头，早有准备的拿出文件夹，“这个，是我们医院接诊的一只狼犬，寰枢椎骨折，送过来的时候晚了，神经长时间压迫情况很差。”
“但经过我们医院几天奋斗，把它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可就是……治好了出现了厌食症，然后这个厌食也非常奇怪，主人说是在家里，只吃每次新开袋的狗粮，但到医院我们正常喂，一点毛病没有，很顺利的就吃了。”
“可回去以后依然老样子，主人从我们医院买走一样的粮，也不吃，饿的皮包骨了都。”
“最后主人没办法，每天给它开新的。”
“我们一致认为是厌食挑食，但定时定点喂也不管用。”女生是带着问题来的，但宠物精神科方面的医生实在太少，“您看这种精神化厌食，有什么办法吗？”
【吃草莓只吃草莓尖？】
【靠！一袋狗粮只吃最新鲜的那一口，这是什么待遇！】
【厌食是会这样，对食物感到厌恶，可能是怕主人担心才吃上一口，开新袋的话，是主人误会了吧。】
温柚柠翻到最后一页，恢复不错也算得上是身体健康。
身体没问题，那就得考虑其他方面的问题了。
“嗯……不太像是厌食症。”她思忖道：“让那个主人把开袋的狗粮用锅炒一下试试。”
“炒……狗粮？”女生拿着文件夹的手微微颤抖，“炒那玩意干嘛？是要自制狗粮吗？那要不让主人自己做饭喂试试。”
温柚柠摇了摇头说：“狗嗅觉灵敏，但味觉一般。它们是闻到好吃就会去吃。开袋的狗粮可能没密封好受潮了，口感和气味都不行的话，要求高一点的狗狗就会拒绝进食。”
但具体情况她也只是看文件了解，听不到那只狼犬的心声。
“方便的话，可以让他来连个麦。”还是听下心声比较靠谱。
女生轻轻应了声：“好，我问问。”说罢，她转身打电话去了。
【狗粮还能炒吗？】
【不知道啊，但这是不是就是潮了的狗粮去湿？空气炸锅应该也行。】
【炒完才是真正的鸡肉味，嘎嘣脆。】
【是挑剔小狗！】
【我去——这是狼犬的主人吗？头像是狼犬？哇好酷，我一眼就看出是狗粮的错！可怜狼犬了。】
女生打完电话回来，见温柚柠已经连上了麦，她笑了笑，“麻烦您了温老师。”
画面中，狼犬的主人正在厨房，燃气灶上的锅里是狗粮颗粒。
他拿着铲子扒拉翻动，“这样炒就行吗？”
“嗯，小火慢炒一会，香味出来就可以关火了。”温柚柠指尖划着屏幕带到下面，看了看狼犬，确实一眼看出骨瘦如柴。
狼犬蹲在主人身边，狗粮翻炒过后产生的香味，让它鼻子不断耸动。
主人原本还将信将疑，但眼看着狗都要流哈喇子了，最后一掂锅，倒在了狗碗里，“来，吃吧！”
狼犬凑近闻了闻，又往后退了两步，并没有张嘴。
“不吃吗？”主人的笑意僵硬在脸上，“温、温老师……它不吃怎么办？”
狼犬蹲坐在狗碗前面，上翻的眼神像是撇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吃，你让汪吃？’
温柚柠看着狗粮上飘起的白烟：“等晾凉。”
“……哦、不好意思。”主人讪笑着扯了扯嘴角，不禁反思自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烫嘴的狗粮怎么吃啊。
真是关心则乱。
脑子都一根筋转不过弯来了。
主人怕耽搁一会它又不吃了，拿筷子搅动狗粮，让它凉的更快一点。
【哈哈哈哈你们看狼犬的眼神：总有主人想害汪。】
【不敢笑，我第一反应也是‘完了，炒过也不吃。’】
【吃了吃了！所以……根本原因是家里太潮了对吗？】
【狼犬也是拧，都瘦成这样了，愣是不委屈自己多吃一口。】
主人看着埋头在狗碗里，把狗粮嚼的嘎嘣脆的狼犬，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真是这个原因啊。”
狗不吃粮的原因，不是生病不是心理原因，是……嘴刁，只想吃新鲜的。
这谁能猜到原因啊？
“辛苦了温老师。”主人盘腿在狗碗边坐下，挑着几个大礼物刷，他带狗去医院看病检查，还看了心理医生，做了按摩治疗，花的钱都够刷十分钟礼物了。
主人越复盘越好笑，自己都给自己整笑。
挂断连麦，他捏住狼犬后颈，跟它讲道理去了。
女生抱着文件夹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闭了闭眼睛，不是不能解决，是他们把问题想复杂了。
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题，按照高数的解题方法做。
“聊完了？”旁边的医生见缝插针，“温老师不瞒你说，我也有点问题想请教……”
“排队排队，我先来的。”
“还是我先来吧，我比较着急。”
有一个人带头过来，旁边观望着的医生不知不觉就围了上来。
温柚柠一抬头看见这么多人，“大家一个一个来。”
“对对对，一个个来。”赵自仪和宋彦凯在旁边维持纪律。
宋彦凯呆呆地目光中有些难以置信，“我不是来参加活动的吗？”
怎么我好像成助理了？
【温老师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医生懂的她都懂，医生不懂得她也全知道，温老师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bug。】
【看的我都想带狗参加，但舍不得家里狗狗受伤，单身狗行吗？可以的话我就打断我弟的腿去报名了。】
【弟：？？？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怎么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
来请教问题的排好队。
拒绝了两个聊华南虎话题的人，接下来也没有人再提及野生华南虎相关事宜。
温柚柠一个个问题抽丝剥茧给出建议，不知不觉忙到了下午。
等人散开，窗外天都黑了。
屋里的灯一直开着，屋内的人对室外光线的变化并不敏感。
温柚柠起身伸了个懒腰，坐的久了也累人啊。
“辛苦了温老师。”赵自仪捧着热茶适时递上，温柚柠看病也没用得上他帮忙的地方，就在一边端茶递水的，做一下小事。
宋彦凯在旁边，拿着电子笔在ipad上奋笔疾书，边写边嘀咕，“太牛了，还能这样……”
“记这么多？”赵自仪绕过去看了一眼，“你一个围观的看客还写笔记啊。”
“你懂什么。”宋彦凯写完最后一笔，突然抬头扬着星星眼问道：“温老师真的不打算跳槽吗？我觉得以您的实力，在动物医疗界——诶哟我靠！”
宋彦凯捂着挨揍的脑袋，“嘶、你打我干嘛？”
赵自仪轻哼，当面挖我同事，打的就是你。
他整理了一下桌面杂物，“咱们先去吃饭吧温老师。餐厅在隔壁，到开餐时间了，过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每次地点都不一样，吃的自助也不同。
都是当地园区准备。
“好。”温柚柠忙活一下午除了喝饮料茶水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也有些饿了。
宋彦凯跟着起身，“一起！”
温柚柠手上握着直播设备，“一会吃饭没什么好播的，等晚上回去再开播，走啦。”
直播间黑屏，直播设备一直显示电量不足。
充电和耗电在对冲。
虽然电量一直充不上来，但是整场直播也还是很稳定。
走近餐厅，繁杂交错的食物香味散出。
温柚柠更感觉饥肠辘辘，她随意找了桌空位，放下直播设备就去觅食了。
海洋馆的餐厅，自助餐都是海鲜偏多。
桌上有煮火锅的电磁炉和烧烤，也有熟菜，大串烧烤在后厨，烤好以后会拿着烤串走着给每桌分。
那些太油了，温柚柠挑了点清淡的，端着盘子回去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了林柏屿的消息。
点开，入目就是一个文档。
林柏屿：【你想查的在前十页，后面是顺道找到的，你有空也可以看看。】
温柚柠勾了下唇：【好。】——
海洋馆离的远。
在海洋馆吃完饭，等到家天已经黑了。
“我回来啦。”温柚柠推开院门，俯身拿起台子上的快递时，顺势接住飞扑过来的小狸花，起身抱着小猫摸了把小肚子，鼓鼓的。
幼崽身形明显有变大，小猫长的很快，只一眨眼。
温柚柠路过院里大树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小红蛇尾巴垂下来，在它身边还有一条淡色的肉。
——她出门之前留的还没吃完。
蛇吃饱一顿能撑很久，不用按照一日三餐的数吃。
但温柚柠都会准备。
“喵呜？”小狸花歪头看着尾巴。
温柚柠伸手盖住小狸花眼睛，“说好的，不许跟蛇打架。”
“呜、”小狸花仰头舔舔她掌心。
喵不打。
岩狼贴着温柚柠小腿，跟着她一路走进去。
温柚柠坐在沙发上，握住小狸花的爪子，“喵？”
小狸花正蹭她蹭的起劲。
“帮我开下快递。”说着，小狸花的爪子划开了快递上的胶带，捏着小猫爪子看指甲有些长了，“一会给你剪指甲。”
“喵嗷！？”小狸花震惊的睁圆了眼睛。
不要嗷喵！
“乖。”温柚柠没急着去捞逃跑的小狸花，跑了也是要剪指甲滴。
她把快递箱里的小房子拿出来，曲起指尖在上面敲了敲，“实木的，质量还不错。”
岩狼嗅了嗅。
“喜欢这种小屋吗？这个太小了你住不了，喜欢的话，回头我给你定制个大的。”温柚柠是按照鸟笼的尺寸定制的。
没想到这种小木房子拿在手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好在不是很大。
三角形的屋顶和长方体的屋子。
温柚柠把屋子整体消毒后，又往里面塞了点干草，大夏天不好塞棉花垫子什么的，等天冷了再换。
就是不知道小红蛇有没有冬眠的习惯。
温柚柠擦了擦外层的水，“好了。”
她拿着收拾好的小屋子出去，树上垂下来的尾巴还在。
温柚柠攀着树枝，踩上靠边的栏杆爬上去，“嗨，我来给你送家了。一个很漂亮的小房子，喜欢吗？”
小红蛇的心声淡淡：‘一般。’
温柚柠挑眉看着手里还没放下去的小房子，以及……房子门口处没有收回去的红色尾巴。
钻的倒是快。
第84章
温柚柠指尖点点那节尾巴, 小动物尾巴自然垂下是放松的表现。
一节小尾巴‘嗖’的收了回去。
小红蛇似乎是在里面转了个身，门口探出个小蛇脑袋。
‘不要动手动脚！’
‘我可是蛇！’
“嗯嗯。”温柚柠笑着又点了它脑袋。
小红蛇扬起上半身，眼睛一瞬不动的盯着温柚柠，在她把手收回去以后, 嘴巴张开又合上。
‘再动手动脚蛇就要咬你了！’
‘就这样咬！’
‘怕了吧。’
“呦。”温柚柠弯了弯眼睛, “打了段快板。”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小红蛇顿住, 吐了吐信子。
‘快板是什么？’
温柚柠把那半截没吃完的肉条拿过来，挂在房子边上延伸出来的屋檐。
这样要是饿了, 小红蛇出门一抬头就能吃上。
“睡觉吧。”温柚柠理了理门帘，“缺什么再跟我说。”
一直挂在树上风吹日晒的，有个小屋子就好多了。
小狸花横趴在温柚柠肩膀上, 现在一侧肩膀已经不够它站着的了，只是这样趴着耽误它伸爪子。
“喵呜……”它撒娇似的蹭蹭温柚柠，打滚翻身, 结果一个不留神往下掉, “喵嗷！”
温柚柠捞住它肚子把猫带了回来, “你也要这个？那给你一起定制。”
家里有很多软垫，小狸花对自己的所有物很霸道, 是不允许其他小弟靠近的, 家里也有小狸花专属垫子。
但多数时间，小狸花都在沙发上, 或者她的床上睡觉。除此之外就是在阳光房。
对于小猫咪来说，晒太阳也是一件很舒服的放松方式。
至于专属垫子……只有在其他小动物试图伸爪子进去的时候，小狸花才会往里面躺一会, 平时都不过去。
温柚柠抱着小狸花跳下树，“给你买个小房子放床头。”
“喵！”
好！
“回去睡觉啦岩狼。”温柚柠叫上守在树下的岩狼。
“呜、”——
是夜。
温柚柠窝在床里，关灯翻着手机。
屏幕的微光打在脸上, 她捏了捏眉心，看着一连串的字有些乏累。
小狸花躺在枕头一侧睡得四仰八叉，岩狼在床边呼吸声平稳。
温柚柠指尖向上滑动，直到界面提示‘本页是最后一页，无法翻动’，才停下手上动作。
穿书后，温柚柠不打算参与那些繁琐的复杂情节，也就没有去了解温家。
现在结合林柏屿发给她的这份资料和记忆中原文剧情来看，温雪很有问题。
原文中，没有温雪出国的剧情，但现在的资料却显示，温雪在她穿过来之前一直在国内，她穿过来那天，正好是温雪出国的日子，一直到近期才回国。
‘嗡嗡’
手机震动扯回了温柚柠的思绪。
她点开和林柏屿的聊天框，资料下面的是几张新发过来的聊天截图。
双方都是黑色头像，从这个截图中也很难分辨是什么软件。
时间，正好是她刚穿过来那天。
截图人：【药我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改了屋里电路，一把火烧尽也查不出什么。】
对面：【钱打过去了。】
两条简短的消息过后，对话框就陷入沉寂，直到今天。
对面：【你不是说温柚柠已经死了吗？你敢骗我？！房子也根本没有着火！】
截图的人并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温柚柠看着这几张截图，眉头却越皱越深，对面那人大概率就是温雪了。
所以……温雪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原主的身份以后，买凶杀人？
原主是真的死了，她才会穿过来。
家里吊灯和奇怪的电路走线，是有人后期调整过，为了制造意外火灾。
但小狸花和红隼打架，把灯弄掉，让线路问题显露出来。
后期专业维修人员进场，这把火也没烧起来。
“啧。”温柚柠抿了下唇，怪不得温雪看见她这么惊讶。
合着以为她死了。
出国大概率也是去避避风头。
温柚柠眉头紧锁，这个温雪……
林柏屿：【上面是所有能查到的资料，温雪雇的那个人在国外死于车祸。聊天记录就到这。】
手机屏幕忽明忽暗，温柚柠打字：【好的，谢谢。麻烦你了。】
至于聊天记录中写的药……是什么药没有明说。但看说的笃定，感觉是吃了肯定会要人命的那种。
温柚柠：【那个药是什么？】
林柏屿：【明天带给你。】
温柚柠几次点开对话框复又关上，感觉应该说点什么，可又觉得说多错多。
林柏屿：【我不好奇。很晚了，你注意休息。】
温柚柠悬在屏幕上的指尖顿顿，人很奇怪，从文字中甚至能代入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所展现的语气。
她勾了勾嘴角，指尖轻点，【嗯。晚安。】
林柏屿：【晚安。】——
空气中热浪翻滚。
随着时间流逝，每天的温度总能达到一个让人燥热的高度。
温家的事还在查，送白狮回去的线路已经安排好了。
狮子园内。
接白狮的车也快到了。
温柚柠戴着遮阳帽，在狮子园里把斗篷叠起来，“这个、就留在这吧。”
她估摸着回到保护区，那边四季如夏的温度，旱季雨季都不太用的上这东西。
披在身上和其他雄狮战斗的时候也是累赘。
倒不如留下。
“吼！”白狮读懂温柚柠的言外之意，并没有叼着斗篷一定带上。
它抖了抖毛，挨着温柚柠趴下。
“别太想我。”温柚柠蹲下来，“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白狮喷出鼻息，扭过头去。
谁会想你。
‘什么时候来？’
“等你安定下来。”温柚柠最近事多，什么时候能过去也说不好，“可能得过几个月。在那边照顾好自己，要是敌人很多你就跑，不要硬上，知道吗？”
“聪明的狮子是会讲究战术的。”温柚柠给白狮梳着鬃毛，语重心长道：“不能蛮干。”
没得到白狮的回应，温柚柠把白狮脑袋转过来，“听到了吗？”
“呜！”
听到了！
“温老师，车准备好了。”赵自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白狮从来他们动物园开始，就是赵自仪一路跟着的，送白狮回去，自然也是赵自仪负责。
“好。”温柚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干草，“走吧。我都跟路上送你的人说好了，他们不会接触你，你也不要动不动就吼，万一给你穿小鞋怎么办？要是有人偷偷欺负你，你就把人记下来，等我去找你的时候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吼！”
谁敢！
‘啰嗦。’
温柚柠抬手就揪住了白狮耳朵，弯腰凑近了说：“听到了没？”
“嗷！”白狮歪头作势要咬她，见离的太近又缩了缩脖子。
听到了！
它吼的比温柚柠还大声。
赵自仪在门口等着，见有影子打过，正想上前打招呼，却见先出来是白狮。
迈出去的步子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跟膝盖不会打弯似的鞋底蹭着往后退了退。
温柚柠从白狮身后出来，“我送它进笼子吧。”
赵自仪点点头，“好。”
一般情况下，会在园区里摆好笼子，里面放上食物，等猛兽进去再把笼门关上就行。
温柚柠直接把白狮带出来了，倒是剩了把笼子用吊车吊进去的麻烦。
【啊——不要带走白狮，不要带走白狮！】
【我靠，这鬃毛，这身长，回保护区妥妥的明星狮王。】
【呜呜呜、为什么要送走白狮，不把园区的老虎送出去？都是猛兽！都应该回归大自然。】
【不是……人工繁育和野生救助不一样。再说了，园区那只戴眼镜的老虎，把它放出去我都担心有别的虎抢它眼镜。】
【养这么久，感觉已经失去了野性。看见有人都不扑的。】
【你要不申请去现场试试？前提是温老师不许在场。】
……
“来，自己跳。”温柚柠拍了拍笼子边缘，放在车上的笼子就没拿下来，自己跳上去更方便。
白狮前爪搭在上面，却怎么都不跳，“吼！”
抱狮上去。
“？”
温柚柠失笑，“你是小猫吗。”
你都能给我叼上去。
她拍了把狮子屁股，给狮子吓的一哆嗦。
瞬间窜上了笼子，转头朝着温柚柠咆哮，“吼——！”
白狮张大了嘴正对着温柚柠的脑袋，看样子是气的不轻，想直接咬她一口的感觉。
温柚柠神色淡然，脚步都没挪一下。
后面过来接狮子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吓的睁圆了眼睛，麻醉都已经举在手里。
但——这个距离，麻醉扎上去的疼痛反而容易刺激到白狮，迫使白狮发狂攻击眼前的人。
举起的麻醉反而不敢扣动扳机。
“它麻醉过敏，注射麻醉会死的。”温柚柠把白狮脑袋按回去，“路上也不要注射，它不会攻击你们，到地方把笼子打开就行，不用做其他的事。”
赵自仪在远处摇晃着手大喊：“放心吧温老师，我都跟他们说好了注意事项。”
温柚柠跳上车，把笼子锁好，伸手进笼子里rua了几下白狮，“一路顺风。”
白狮舔了舔她的脸颊，“呜……”
风？
温柚柠按着大白狮脑袋一顿乱rua，“好啦，我下去了。”
‘嗯。’
‘来找我玩？’
“放心吧，肯定会去的。”温柚柠笑着说：“等我签证下来就去。”
白狮听不懂签证是什么，但能听懂温柚柠答应了它。
【我也要去！】
【所以是哪个保护区，有人扒出来了吗？！】
【实在不行把我也放笼子里，一起过去吧。】
……
车里开着空调，温柚柠上去丝毫没有感觉到热。
她跳下车，抬手把车门关上。
“好了。”温柚柠示意工作人员上前，“路上注意安全。”
赵自仪笑着说：“嗯，放心吧温老师，指定把白狮安全送到。”
温柚柠一路跟到外面，直到载着白狮的车驶向大路，她才往回走，“别讨论白狮所在的保护区啦。来连个麦。沉辰？就你了。”
直播间都在刷位置，温柚柠连麦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温老师，乌龟生病可以面诊吗？”女生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它缩在壳里，四肢和脑袋都不出来那样……可以吗？”
面诊面诊，重要的就是面。
但见不到面，沉辰都怕温柚柠觉得自己是过来找事的。
可本地医生又看不好，只能来直播间碰碰运气。
“可以。”温柚柠示意她调转镜头，“我看一眼是什么乌龟。”
“是豹纹陆龟。”沉辰忙举起手机在上面俯拍，“是我爸爸养的，他和我妈回老家，让我过来照顾几天。之前还好好的，能正常吃饭，好像突然间就开始自闭，吃饭的时候都不伸脑袋。”
“我为了观察它，还特意买了个监控。发现它晚上没人的时候会偷偷出来吃两口。看着特别的小心翼翼。”
沉辰看豹纹陆龟那个样子，畏畏缩缩的。
她都不禁怀疑是自己喂食的角度有问题吗。
豹纹陆龟顾名思义，龟壳上有像是豹纹一样的花纹，背甲高隆，椭圆形，花纹是黑色和淡黄色交错。
这只豹纹陆龟体型不小，蜷缩在玻璃缸里，也差不多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人怎么还不走。’
‘看什么看？肯定又带了死狗来。’
‘龟无语。’
温柚柠看这只豹纹陆龟的壳颜色光泽度不错，生病的乌龟，壳也会受到影响，“你还带了狗过来？”
“对啊。我遛狗路过我爸家，顺便上来喂个龟再回去。”沉辰朝着镜头外喊了一声，“多多，过来！给温老师看一下。”
“呜、汪！”一只头顶三火的哈士奇颠颠跑来。
看嘴！
沉辰一把握住哈士奇嘴筒子，“这就是我家狗，乌龟不出来，是跟它有什么关系吗？它趁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偷偷吓唬乌龟了？”
【哈士奇啊，那它会吓唬乌龟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不奇怪+1。它跳进去跟乌龟同住都很正常。】
【哈哈，这只哈士奇那睿智的眼神，血脉肯定纯，太纯了。】
……
“汪？”哈士奇吐着舌头，凑近玻璃缸，呼吸的热气把玻璃缸表层糊上一层雾气。
要出来玩吗？
汪带你冲刺！像上次那样！
豹纹陆龟缩着脑袋，闻声都得探出头来骂一句，滚！
‘谁跟你玩！踩着龟满屋跑，你自己玩开心了，龟呢？’
哈士奇被凶了，态度依然良好，汪！”
一起呀一起呀。
‘咻的一下就滑出去！’
‘汪踩着你超快的！’
【龟龟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凶小狗呢！】
【可怜小狗被凶了还笑着面对。】
【哈士奇有点可怜了。】
沉辰按住狗头，“你们先别聊了，跟温老师聊。”
“豹纹陆龟没生病，但确实是有被吓到。”温柚柠说：“你家哈士奇上次踩着豹纹陆龟滑旱冰。”
沉辰揉了揉耳朵，“温老师您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
温柚柠又完善了一下它们俩的心声说：“你家哈士奇骗陆龟出来玩，把陆龟叼出来放地上当轮滑鞋，踩着跑。”
沉辰：“……”
这回是听清楚了。
非常清楚。
弹幕：【……】
【那个、说小狗可怜的还在吗？】
【自罚三杯。】
【啊啊啊！被装可怜的小狗模糊了判断力。】
沉辰：“那、这……它进去叼走。”
她几次改口，很难把这句话完整复述出来，但、是……脑海中已经有了完整的画面浮现。
甚至猜到是哪天发生的事。
“我说那天地板上怎么好像有层水，原来不是我的错觉。”沉辰照着伸脖子进去试图叼陆龟的哈士奇，“住口！不许这么玩！”
哈士奇前爪踩着陆龟，后爪在地上倒腾。
嘶——
这个画面，真是光想想就让人眉心突突直跳。
“多多！”
“汪？”哈士奇敏锐的竖起耳朵。
——一般这种语气叫名字的时候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在沉辰巴掌落下来之前，哈士奇先跑。
爪子在地上倒腾嗷嗷窜，跑的头也不回。
“对不起对不起。”沉辰双手合十恨不得给陆龟磕一个。
“我是真没想到，就出门那么一会，还能发生这种事。”沉辰真是悔不当初，“多多也是、还知道叼回去！”
但凡没叼回去，她回来以后看见陆龟在外面，都得怀疑一下陆龟是怎么出来的。
毕竟玻璃缸只有一个顶是空着的，其他几个面都是封死，连滴水都漏不出来的状态。
没想到……
哈士奇傻是傻了点，办事还挺周全。
【谁说这哈士奇傻啊，这哈士奇可太棒了。】
【我要为陆龟发声了，但、有实操视频吗？我真的太好奇咋跑的。】
【哈哈哈，陆龟身上沾水，在瓷砖地上，就跟你踩在冰面上一样。】
【跟冰雪沾边的事情，哈士奇的智商一下就占领高地了。】
……
温柚柠说话间推开家门，往沙发上一坐，“给陆龟喂点好吃的，下次来不带狗，它自己就会露脑袋了。”
现在不探头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哈士奇在。
豹纹陆龟不想看到哈士奇。
默默自闭。
“好。”沉辰直接伸手去摸狗绳了，不能再让多多留在这了，这陆龟跟她年龄都差不了几年，真要是被哈士奇气出个好歹，她爹得追着她打。
为了哈士奇和她的小命，还是把哈士奇送回去吧。
至于那些吃的……白菜菠菜芹菜都往里放一点。
等陆龟想吃的时候自己吃吧。
“放宽心，好好吃饭。”温柚柠还跟陆龟说了下，“哈士奇以后不会再来了。”
豹纹陆龟脑袋往外探，但顾忌着什么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
‘那最好！’
‘一天天的，气死龟了！’
“汪呜呜——！”
汪不走！
跟滑板车玩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汪走！
哈士奇不服，且向主人嚎叫。
势必要为自己争一个公道！
‘啪’
只有声音入镜，没有画面。
狗叫声却是立时停了下来。
【堪比如来神掌。】
【哈士奇：麻麻你早这样，汪还叫什么呀。】
挂断连麦，温柚柠把手机卡在支架上，拍了拍自己的腿，“鱼干，来姐姐这。”
叼着玩具逗小熊猫的小狸花抬头，放下嘴里的毛绒玩具跑了过去，“喵嗷！”
温柚柠拿了把铁梳子给小狸花梳毛。
短毛猫掉毛不比长毛猫少。
家里的小动物又比较多，经常梳毛，才能避免家里被小动物的毛毛占领。
不经常梳毛，浮毛多，小动物舔毛的时候会把这些毛带进肚子里。
野外的小动物还会自己找催吐毛的草吃。
小狸花还是很喜欢被梳毛的。
它躺在温柚柠腿上，软趴趴的铺成一滩猫饼。
舒服的‘呼噜’声不停。
温柚柠抱起小猫翻面，抬手点了屏幕上的接通连麦，“喂？鸡肉饭团你好。”
“温老师，我这边情况有点特殊。”男生压低了声音，镜头后面是漆黑一片。
温柚柠看了眼窗外与对面直播中全然不符的天色：“你这是在……？”
“我在国外，受时差影响，这边还是晚上。”随着鸡肉饭团的移动，直播镜头也一并被带了下来，“我家里进了野生动物！我现在听着叫声不敢出去，叫声特别大，我戴着耳机都感觉震耳朵，温老师能听见吗？”
【哇！是什么是什么？】
【国外家里进动物很常见呀，饭团刚出国吧？之前有个新闻，澳大利亚袋鼠进门把熟睡的主人给揍了。】
【哈哈，我们这还有熊猫老虎豹子进门呢。】
【小事情啦，不用连麦，下一位。】
“听不见。”耳机的收音一般，温柚柠这边只有说话声和细微的回想，她握着梳子揪上面的浮毛，问道：“有点像大象的叫声？”
鸡肉饭团侧了一下手机说：“对，就是大象。”
他的声音发紧，显然自己也是现在才看清那头大象的全貌，刚才只顾着听声音了。
鸡肉饭团强调说：“还是一头成年大象！”
温柚柠：“……？！”
家里进大象这种事云南那边也是有发生，倒也不算罕见。
鸡肉饭团在镜头后面猛猛点头，连带着手机都跟着上下点起头来，他轻声说：“大象在院子里，我的狗也在院子里，我要是百米冲刺出去，把我狗救走带回屋里，你说大象能反应过来吗？”
他想要一个‘可以，你能够做到’的答案。
“我家狗就在这扇窗户下，跳下去就是狗窝。”鸡肉饭团偷偷在窗沿拍着大象，围栏的院子根本挡不住大象，围栏都被踩坏了！
他攥了攥拳，“为了我家狗，我愿意与大象为敌！”
鸡肉饭团很慌，他是真的怕大象走路不看路，把他还在睡觉的狗给踩了。
但，比鸡肉饭团更慌的，是狗的心声。
‘你在说什么汪汪？！’
‘汪装睡装的好好的，它都没理汪！’
‘大象没想与汪为敌！’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第85章
“别去, 你家狗在装睡呢。”即使隔着手机屏幕，温柚柠感觉到小狗的惊慌失措，也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温柚柠说：“大象没有伤害狗的意思，等大象待够了自己离开就好。你现在出去把狗抱回来, 反而容易引起大象注意。”
大象看到人也会慌张, 万一一个不小心踩到什么再把大象吓一跳, 紧绷的思绪突破临界值就很容易出错，到时候横冲直撞的要跑, 对大象不好，对屋子院子更不好。
【好家伙，这狗临危不乱啊。】
【狗：求你, 人不要拖汪后腿。】
【主人将会救你于水火，至于水火是怎么来的先不提，反正会救你。】
鸡肉饭团举着手机,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啊温老师？”
大象在外面, 虽然没有搞破坏, 但不小心碰一下，栅栏都矮一寸——扎土里去了。
也不知道大象在那边摸索啥呢。
温柚柠说：“你把手机卡在窗户缝隙, 我试试看能不能听到。”
原本直播听心声就隔着一层, 收音不好更是灾难。
“好。”鸡肉饭团一点点把手机塞进去。
温柚柠把声音调到最大，静下心来, 分辨着外面的动静。
‘方块是亮着的，明明有人在，怎么还不出来呢。’
‘不是说进来会有人给好吃的食物吗？’
‘象都等了好久了, 人还出不出来呀。’
‘好饿。’
大象在外面徘徊，犹犹豫豫反复踱步。
不断调整方向，它体型很大, 看得出来有努力在不碰到周围的东西，只可惜收效甚微。
‘门是什么？糟糕……忘记怎么说的了。’
‘象自己过来找不到。’
‘好难过。’
心声落下的一瞬间，大象抬起鼻子叫了一声。
温柚柠在大象叫声中问道：“你给野生大象喂过吃的吗？”
“没有啊，我家这是第一次有大象进来。”鸡肉饭团但凡之前喂过，有点经验也不至于怕成这样，“我都还是刚搬进来没多久呢，会不会是上一任租客喂的？他退租换地方了。”
“也有可能。”温柚柠也不确定，“大象是过来找食物的，听心声讲，应该是别的大象告诉它，来这边会有人类给它吃的，但是它找不到门。”
鸡肉饭团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真就找吃的？不是来踩死我顺便霸占我家的？”
看大象那样子，恨不得把他家给吞了！
要不是大象吃素，他都怀疑要被大象当盘菜。
“不会，它也不是故意的。”温柚柠搜出当地野生动物相关部门电话，“这些都可以报修，你要是租客的话，可以把这些信息转给房东。”
野生动物吃农民家养的牛羊都有相关部门赔付，损坏的东西也会报销。
“还可以这样。”鸡肉饭团惊喜道：“我都打算找房东问问维修费了。这下好了，钱保住了。”
“对了，温老师你说它是来找食物的，我给它拿点水果，它是不是就会离开？”鸡肉饭团在连麦之前，大象就已经来了半天，看样子是有点找不到食物不罢休的坚持。
温柚柠点点头，“可以给点西瓜香蕉。”
“行，那麻烦帮我看一下狗，我去去就回。”鸡肉饭团直接把手机弹出窗户缝，把窗户拉过来卡住手机，既能拍到下面假装睡觉的狗，也能拍到不远处的大象。
温柚柠说：“别着急，他去给你拿水果了。你站在原地不要乱动，等他过来。”
还在原地转圈的大象听到声音，长鼻子一甩，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谁在跟象讲话？’
‘象不动。有好吃的！’
温柚柠弯了弯眼睛，“嗯，有好吃的。”
说到好吃的，等的有些焦躁的大象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象排队，排了很久。’
‘好不容易排到象了，人不给吃的。’
‘象不开心。’
是很懂礼貌的大象了。
温柚柠问：“你们是一整个象群吗？”
大象扬了下鼻子，‘是的！’
“来了来了，水果来了。”鸡肉饭团话音刚落，直播间画面就出现了变化，他把手机拿在手里，“我准备了好些，都洗过了，我招呼它过来，直接喂就行吗？”
“换个窗口喂。”温柚柠建议道：“要不直接去隔壁房间喂。离这远点。”
“行。”鸡肉饭团听话的转头，“喂大象，窗口还挺有讲究。”
温柚柠默了一瞬，说：“这个窗户下面是狗。”
鸡肉饭团：“……”
他脚步一顿，手机镜头扫向窗下。
装睡的狗狗此刻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整条狗都看起来淡淡的。
【哈哈哈，狗：一定要我满眼失望的看你吗？】
【说好的与全世界为敌呢。】
【大象吃美了，在窗口来一场踢踏舞，你就美去吧。】
【有点阴招都使狗身上了。】
……
“忘了忘了不好意思。”鸡肉饭团太紧张了，脑子都已经麻成一团浆糊，现在走路不晃悠都已经是心理素质极高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