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为什么不理我呀？生气了吗？还是不开心？”温柚柠边说话, 一边用手指在白狮身上戳戳戳，“我一回来进屋没一会就来给你送吃的了，你还不理我。”
碎碎念不停，白狮心声响起：
‘揍你！’
装睡的白狮低吼一声, 扭头一爪子拍过来。
温柚柠听到心声的同时收手, 白狮拍过来的爪子却来不及停, 一下拍在了自己身上。
“！”白狮翻身起来，“吼！”
温柚柠被吼了个正着, 她轻哼一声，双手环胸，“你自己打自己还要吼我, 真不讲道理。”
白狮微张着嘴巴顿了顿，似乎有点被说服到，反应过来不对就又要咬她。
温柚柠被扑过来的白狮挡住视线, 她眯着眼睛手向下rua着白狮的鬃毛, 勉强按下去, 看着白狮漂亮眼睛问：“是不是有点厚了？要不我帮你修剪一下鬃毛吧？”
没有被打理过的鬃毛看起来乱糟糟的，全靠白狮颜值撑着。
而且, 现在不是在野外, 不会发生大型雄狮战斗，修剪一下没什么的, 放归之前鬃毛肯定能长出来了。
要咬人的白狮脖子伸到一半猛的缩了回来，“呜！”
不！
【哈哈哈，白狮撤回了一口。】
【原来狮子怕这个吗？学会了, 以后在野外遇到狮子，我举着剪子冲上去。这不得给狮子吓破胆！】
【吓不吓破胆的，你得进去看, 一步到胃。去里面扒拉找胆吧。】
【你有温老师剪的难看吗你就想上？】
【温老师：这是污蔑！！！】
……
“咱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温柚柠抬手捂住胸口做心碎状，“我还进修过动物美容美发呢！”
白狮喷出鼻息，视线上下扫过温柚柠，轻飘飘的视线瞥向一边。
温柚柠：“……”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一段时间不见学会用眼神骂人了是不是？！
过分！
“我不全剪掉，就是帮你打薄，大夏天的你不热吗？”白狮不看她，温柚柠主动绕到白狮扭脸那一边坐下，“看不出来其实。”
白狮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没完全长出来的，坑洼皮毛，又要转头。
温柚柠早有准备，手往白狮脑袋下面一垫，抱着把它脑袋带上自己的腿，“好吧，你不想剪那就不剪了。至于你身上的毛毛，唔……在它们长出来之前，咱们还是先披上斗篷吧。”
触及到白狮眼底一抹狐疑，温柚柠解释说：“就是我之前说给你做的那个。”
出门前已经做了一点，披风不像缝衣服，不需要太高超的针线功夫。
温柚柠针线活也不差的，毕竟经常跟针打交道，缝合伤口，针灸都要用到针。
练也练出来了。
初学时还会用针缝猪肉练手，缝肉和缝布料本质上差不多，就是用的线不一样。
“等着，我去拿。”温柚柠把直播设备留下，急匆匆出了门。
白狮抖了抖毛，站起来嗅了嗅直播设备。
大狮子骤然凑近的脸占了满屏画面，超高像素将白狮脸上的神情拍的一清二楚。
【哇！酷狮子！】
【好米好米！白狮真是优雅本身。】
【慢着——别张嘴！】
‘咔、咔咔……’
白狮猎物入口视角，直播设备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好在白狮没有咬碎的意思，只是张嘴叼住，然后脑袋一甩，直播设备瞬间失去平衡朝远方飞去。
白狮沿着人造假山跳上去，一个飞扑，爪子精准的按在了直播设备上。
“呜……”
落地的直播设备一动不动。
白狮爪子扒拉一下，轻轻一碰，直播设备就在地上滚了两圈。
它又再次扑了上去。
弹幕：【……】
【第一视角沉浸式无束缚过山车？】
【放我下来！我恐高嗷嗷！】
【我把我家猫抱到镜头前面给它吓炸毛了哈哈哈。】
【夺坏啊你这个人。】
【猫：我即将要生一个消耗三千到四千块但不致命的小病。】
……
病好了的白狮，活动起来丝毫不受体型影响，灵活翻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把直播设备拍飞。
——“我来啦！”
温柚柠扬声喊道，抱着满怀斗篷跑进来。
给白狮做的斗篷，这个大小完全可以称之为披风。
原本站着的白狮听到声音，爪子轻轻一摆，直播设备滚到身下，它顺势趴下来，又恢复之前慵懒松散的模样。
“又换位置了？”温柚柠走过来揉揉白狮脑袋，“得亏室内垫子够大。”
不然都不够白狮换来换去。
“来，看看这个斗篷怎么样。喜不喜欢？”温柚柠站着把披风抖落开，基本雏形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把鸟类的羽毛给安置上去。
羽毛统一清洗过，早就晾干收了起来。
白狮轻抬下颚，“吼……”
一般。
“嗯？一般吗？”温柚柠转过披风自己看了一眼，“感觉还可以呀。”
‘喜欢。’
心声慢了一步，温柚柠展开披风一甩，“穿上试试。”
衣服要穿上身才能看出形，斗篷披风也是一样。
这个斗篷，足以将白狮完全笼罩，只留下白狮脑袋在外面。
温柚柠扯了扯边角说：“很好看呀。”
披风是内外两种颜色，如果不加羽毛 ，两面都可以外穿。
但加上羽毛会更有感觉。
温柚柠试了下两种颜色，感觉白色的那一面朝上看着更好，“你们觉得呢？是不是白色这面好？”
【谁啊？问谁呢？】
【嗤、这会想起我们啦？】
【找找你那可怜的直播设备吧。】
【我看不见！温老师！你把白狮拎起来——最好是倒着拎！抖抖救我们出来。】
【这里一片漆黑啊。】
快速划过的弹幕炸开在手表屏幕上。
温柚柠手腕都快被震麻了——担心她注意不到弹幕，不少人刷起了礼物，
“直播设备……？”温柚柠抓住避开自己视线的白狮耳朵，以往这么抓着，白狮早就扭头扑她咬她了，可是现在，耳朵被抓的结结实实，白狮连抖一下耳朵的意思都没有。
“你把它吃啦？”温柚柠有点不相信，可弹幕都这么说了，让她拎起白狮抖抖，可不就是让它吐出来吗？
“吼！”
对！
‘不……说！’
白狮心声刚起了个头，它硬生生自己转了个弯。
然后——嘴巴还没合上，温柚柠的手就伸了进来，“在哪呢？”
白狮：“……”
它侧身一爪子把身下压着的直播设备踢了出来。
【豹豹猫猫我出生了？】
【不是、温老师你搁那找我们呢？！】
【伸手往嘴里塞，那嘴里到底有谁在啊。】
“吼！”白狮牙关合拢，凶狠呲牙。
温柚柠注意到弹幕，轻松把手抽出来，然后……rua白狮。
手背rua完手心rua。
【她是不是擦手呢？】
【嘶——】
“你看你把我的直播设备咬的。”温柚柠捡起比破烂还要破三分的直播设备。
白狮现在头都不转了，眼睛一闭，看不见。
‘不是狮干的。’
“不是你吗？”温柚柠侧身压在大白狮身上，掂着直播设备球说：“那可能是直播设备它想不开了吧。”
【？？？】
【都快开瓢了，还想多开啊。】
【白狮刚才拿我们当玩具球扔！】
弹幕告状。
好玩归好玩，有意思归有意思，但该有的挑拨和告黑状那是一个都少不了。
温柚柠挑了下眉毛，坐起来说：“我还没见过白狮玩玩具呢。”
也不是没给白狮准备，但作为一头冷酷严肃又凶狠的野生白狮，对那些小儿科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
倒是不排除白狮偷偷玩。
毕竟她出门之前送进来的玩具，全部都离奇失踪。
也可能是藏起来了吧。
温柚柠兴冲冲的用手机连接园区内监控，白狮入园，她所在的这片园区也算是开起来了，监控更是无死角。
调到今天，温柚柠原本想一鼓作气把进度条拉到最后。
结果到尾端之前，发现自己出现在镜头里，好像是她今天刚来院子里的时候。
温柚柠稍一停顿，画面开始自动播放起来。
她出现在镜头一角，里面的白狮虽然背对着，但耳朵却有了反应。
在温柚柠转身的瞬间，躺着的白狮瞬间起身，四爪并用的往屋里跑，外面的垫子没有固定结实，白狮一着急，爪子勾着垫子往后堆了个小山，白狮还在原地踏步。
往屋里跑的白狮抽空咬了垫子一口，然后快速消失在了外间镜头中。
“哈哈，看来白狮很有学习用跑步机的潜力。”温柚柠靠着白狮躺下来，室内空调吹的有些凉，她扯过白狮身上的斗篷往自己身上搭着点。
白狮：“？”
温柚柠把监控视频调到后面，把白狮扑玩直播设备的画面截下来保存。
大狮子玩球，值得反复观看。
唯一不好的就是，对直播设备不太友好。
“最新款直播设备真的很不错诶，可以扛得住老虎和白狮的撕咬。”温柚柠握着直播设备晃了晃，这样都没有散架，给直播平台打了个广告，“强力推荐！买回去哄狮子老虎。”
【这就是你的推荐语吗？可恶，我又不是主播为什么好心动。】
【除了温老师，还有谁能这么测坚固程度啊？】
【慢着……老虎撕咬？是酸奶吗？酸奶咬的时候你怎么不开播啊啊！】
【所以，白狮是嗅到了直播设备上有华南虎的气息，才过来咬的？】
【隔空对打了属于是，但为啥打的好像是我呀呜呜……】
……
“不许咬我脑袋，我新洗的头发。”温柚柠展示直播设备，也没有忽略后面悄咪咪张嘴的白狮。
白狮刚抬起脑袋就重新趴了回去。
温柚柠把斗篷的卡扣系好，打开针线盒，“来吧，我们开始缝羽毛。”
斗篷已经足够大，原本想做拖尾的羽毛就可以省略了，再长就有些拖沓。
温柚柠拿羽毛在斗篷上比对，没有染色，掉落的羽毛本身就各种颜色都有。
最中间的自然是孔雀尾羽。
像是一根清晰的脉络。
周边细细铺垫短羽。
温柚柠做事忙碌起来，就容易完全沉浸先用针引线从羽毛末端穿进去，然后在缝制时绕上几圈，顺着向下多缠几圈，以免白狮跑起来以后松散掉落。
白狮老实趴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回头时爪子不小心碰到装满羽毛的竹筐。
倾倒的羽毛被风一吹便飘飘然飞了起来。
白狮仰着头，落下的羽毛擦过它鼻尖，白狮眯了下眼睛，打了个喷嚏，羽毛顿时飞起来更多。
“……吼！”
温柚柠短暂抽离的思绪回笼，抬手把粘在白狮鼻子上的羽毛摘下来 ，“自己给自己玩生气了。”
白狮晃了晃脑袋，“呜、”
没生。
‘就气。’
“温老师！温老师你在吗温老师？！”
熟悉的声音自外院响起。
温柚柠抽出针线的手一顿，“好像是……我出去一下。你先别乱动哦。那些羽毛还不是很结实。”
“吼！”
就动！
白狮嘴上说着动，却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温柚柠话音落下时，它轻摆的尾巴都不动了。
她咬断手上的线，温柚柠揉揉白狮脑袋，起身时说：“尾巴可以动。”
“你可算是回来了！”小熊猫饲养员趴在墙另一头。
看见温柚柠走出来眼睛都亮了。
饲养员和小熊猫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啊呜！”
回来了！
“温老师！”饲养员拎住小熊猫，“团团不许去……这里住着白狮呢。”
饲养员说：“上次的教训你忘记啦？”
温柚柠听了这话以后愣住，“它上次跟白狮打起来了？”
不能吧……？
“没有，小熊猫胆子小，怎么会打起来呢。”饲养员笑着解释：“它不相信你没回来，我围追堵截不让它翻，它就一直找其他地方偷偷摸摸翻。”
“昨天没开园，全园大清理，在岗的饲养员少，我注意到团团的时候它已经偷跑出来了，就是往这边来。”
想到当时场景，饲养员忍不住勾起嘴角，“然后我就看见小熊猫趴在墙头上和白狮对视。”
【哇！对视！】
【以小熊猫的胆小程度，敢和白狮对视那真的是很厉害了。】
温柚柠闻言，也觉得这个举动对于小熊猫来讲，那真的是非常勇敢了，“这么厉害呀。”
“呜……”团团推了推饲养员，努力想往温柚柠怀里扑。
回去吧。你回去吧。
饲养员显然没get到小熊猫的意思，大笑着说：“什么呀，它吓僵了。”
“嗷呜！”小熊猫气炸毛。
干嘛呀！
不要说这些！
‘才没有呢！’
‘只是吓吓大白家伙！’
‘这叫策略，你们人不懂。’
小熊猫气呼呼，看着好像两颊都鼓了起来。
温柚柠没忍住指尖戳了戳，“哈哈，敢和白狮对视就已经很厉害了。”
“嗷呜！”小熊猫爪子搭在她手上。
要抱！
“我还没忙完，等我忙完再去接你过来好吗？”白狮在里面，温柚柠怕小熊猫跟白狮接触会吓出个好歹。
“呜、”
不要，要抱！
小熊猫一个劲的往前冲，努力要挣脱开饲养员的禁锢。
温柚柠怕饲养员拉不住，小熊猫大半个身子都探，过来了，顺手接了一把，无奈道：“有狮子在。”
“啊！”
不怕！
饲养员无奈拍了拍身上，“温老师一回来，你心都飞了你。”
“呜……”小熊猫头也不回的挥挥爪子，毛绒绒的爪子黑色肉垫在她眼前晃晃。
一副催着她快走的样子，饲养员看到又好气又好笑。
饲养员放狠话，“你晚上别回来了你！”
“呜！”小熊猫睁圆了眼睛，真的可以！
“……”饲养员沉默，可恶，罚到你心坎上了这是。
饲养员搭在墙上的腿都缩回去了，见状索性往前一跨，“算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小熊猫看着饲养员过来抓自己，紧忙抓紧了温柚柠的衣领。
“嗷呜、”小熊猫超小声催促。
快走快走。
一会要被抓到啦。
温柚柠顺着小熊猫后背轻拍，“你先去忙吧。我一会把它送去客厅。”
“行吧。”饲养员闻言，刚迈过来的腿又收了回去，“那就交给你了温老师。”
“嗯。”温柚柠抱着小熊猫往里走。
小熊猫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动物气息混杂，还有淡淡饲养员身上的气味，“呜？”
“是消毒室的味道。”温柚柠出门回来之前都要先去消一遍毒再回来。
可能时间间隔太短，消毒室留下的气味还没散干净。
温柚柠揉揉小熊猫后脑勺，走进室内，白狮爪子踩着晃晃悠悠的羽毛。
“看！新朋友。”温柚柠抱着小熊猫走过去，“你们应该见过面了。”
白狮刚才就嗅到了小熊猫的气味。
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反倒是小熊猫，刚才的气焰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
老老实实趴在温柚柠怀里，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
如果不是温柚柠进来的太快，垂下去的尾巴来不及拎起，它这会得抱着自己的尾巴躲进温柚柠怀里。
温柚柠rua着它后背顺毛，掌心下明显感觉到小毛团子的僵硬，“好啦好啦。那我先把你送出去？”
“呜……”小熊猫有了反应，环住她的脖子不肯走。
就要待在她身边。
温柚柠无奈只好就这样抱着它坐下，“那你别乱动，等我缝好斗篷再带你出去。”
“啊！”小熊猫坐在她腿上，看着陌生的斗篷，伸出爪子蹭蹭。
呜！
好玩。
小熊猫爪子没什么力气，它也不敢使劲，肉垫和飘飘的羽毛擦过，让它感觉很有趣。
玩的高高兴兴，抬头就和回过头来的白狮对上视线。
“！！！”
一下子，小熊猫跟被点了穴一样，连高举起爪子吓唬敌人都忘了。
不过，白狮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攻击它的意思。
小熊猫自己僵了半天，也有点反应过来，小心缩回温柚柠怀里，然后……偷偷伸爪子蹭羽毛玩。
【好小心翼翼的崽啊哈哈。】
【白狮看着很凶，但我感觉脾气真的很好诶。】
【不要忘了白狮最开始来没有救助站动物园敢接手，那可都是辉煌战绩。】
……
小熊猫小动作不断，大动作没有，除非白狮突然动一下，能把小熊猫吓炸毛。
不过，随着吓唬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小熊猫身上炸毛的样子明显有所缓解。
“完事。”温柚柠最后咬断手里的线，纯天然的羽毛斗篷就这么完完整整的盖在了白狮身上，“到时候领口处的绳子系上，就怎么跑都不会掉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斗篷后面不能系，很影响美观，而且影响走路。
“来，走一圈姐姐看看。”温柚柠把针线杂物都一股脑的丢进针线盒，抖落着斗篷边缘。
在白狮站起来的时候，帮它把尾巴这边展开，后面正正好好能把尾巴露出来，两侧披风垂下来，把腹部挡的严严实实。
——包括里面参差不齐的毛毛，也完全被遮盖。
白狮怎么觉得的不知道，但温柚柠倒是对这个披风十分满意，“真不错，这不掀开看，谁会知道里面的毛毛不好看呢。”
“吼！”白狮扭头吼她。
【你原来也觉得不好看！】
【！暴露了吧！说漏嘴啦！】
【果然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哄白狮玩的！】
“哈哈，开玩笑的。你很帅，真的很帅。”温柚柠扣住小熊猫脑袋，搂着白狮顺毛，“你可是咱们园区最帅的狮子。”
弹幕默默补充：【也是园区唯一一头。】
白狮从温柚柠这的夸奖听的很多，它站起来抖了抖毛，对于野生动物来说，身上盖了个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感觉是很奇怪且不好适应的。
但它围着假山绕圈，走起来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羽毛和斗篷的原材料都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属于是披盖在人的身上都不会很沉的那种材质，对于白狮而言，更是不影响。
只是，斗篷这东西肯定是日常戴着，出去捕猎的话穿在身上，再怎么轻也碍事，目标太显眼了。
在白狮生存的地方，它原本就很显眼的白色，加上这斗篷，方圆百里的野外都得有白狮的传说。
“还不错。”温柚柠笑着看白狮绕着走了好几圈，后面走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直接跑了起来。
“呜……”
一般。
‘喜欢。’
“一般？”温柚柠听到了白狮的心声，故意逗它，“那要不这个给我，我回头再给你准备个别的？”
说完，她趁着白狮跑到自己身边时，作势伸手去抢它的。
“吼！”白狮一个转身，甩着斗篷避开她的手。
“哈哈、不想让我拿走呀？”温柚柠轻抬下颚，“那你得说你喜欢，不然我还是会偷偷拿走的呦。”
“呜……”
“嗯？”温柚柠抬手放在耳边，问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嗷、”
喜欢。
“喜欢就好。”温柚柠眉心笑意舒展，抱着大狮子亲一口。
背对着坐在温柚柠怀里小熊猫看见白狮靠近，眼睛紧张的眨了又眨，白狮的毛毛从它脑袋上擦过，小熊猫眯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白狮已经跑远了。
钱诺：【温老师！你现在有空吗，可以来我这里一趟吗？我遇到了大麻烦呜呜。】
有内容的弹幕在一众短弹幕中很容易被捕捉。
“现在吗？你在哪？”温柚柠拿手机想看定位，摸索了一下口袋，才发现刚才起身出去接小熊猫的时候，把正在下载视频的手机忘在了台子上。
她起身过去捡起手机，屏幕上弹出钱诺的消息。
应该是聊天软件发消息联系不上她，钱诺才在直播间发的弹幕。
钱诺：【我在飞鸟园的员工宿舍。】
“好，我现在过去。”温柚柠收好手机，堵住绕圈的白狮，“我出去一下，你穿着斗篷要是热了就在室内玩，等我回来帮你取，还是我先帮你取下来再走？”
“吼……”
回来。
白狮得到新礼物正是喜欢的时候，即使感觉到热也不让她取下。
“行。”温柚柠单手抱着小熊猫，反正她现在就在园区里，随时可以看家里监控，白狮这边想摘斗篷，朝着监控摄像头叫一声，她就可以及时赶回来帮它摘。
轻轻松松。
温柚柠：“走啦。”
小熊猫转了个身，趴在温柚柠肩上，也学着她的样子朝着白狮挥爪子。
“啊呜！”
走！
【呜啊——太可爱了吧！】
【还会跟白狮说再见，吓的打哆嗦还这么有礼貌，真是一只乖崽。】
……
院子里的动物都是散养的。
只有白狮是单独一个区，有领地意识的动物，独有一个区对白狮身心有益。
小狸花挤在门口，见温柚柠出来它伸了个懒腰，几步跳了上来。
动作迅速轻巧，路过温柚柠怀里的小熊猫时，还顺便给了它脑袋一下。
小熊猫懵懵的抬头，一只爪子按在自己脑袋上，“呜？嗷！”
老大？
老大！
小狸花端坐在温柚柠肩膀，矜持的轻抬下颚，跟自己小弟打招呼。
“你俩真是。”温柚柠快被这两只毛绒绒笑死了，家里这么多动物，只有小熊猫是真的死心塌地认小狸花当老大啊。
“喵~”小狸花对自己的这个小弟很满意。
温柚柠从后门进去，林柏屿正在刷碗，“回来了。桌上有饭，你吃完再去钱诺那吧。”
“你怎么知道……？”温柚柠话没说完，就注意到桌面上摆着的手机，屏幕里面正是她的直播间。
林柏屿问道：“给白狮喂食的盘子呢？”
“留在里面了，等白狮吃完我去拿。”温柚柠把小熊猫放到沙发上，让小狸花带它，“你吃饭了吗？”
林柏屿点点头，解开身上的围裙，“吃过了。那些小动物的饭都喂上了，下班时间到，我先走了。明天到点我再过来。”
温柚柠想着她已经回来了，喂饭的琐事就不麻烦，但话一开口：“林先生……”
“你给了一个月的工资，钱都到账了，我也不好上几天班就跑。”林柏屿晃了晃手机，“走了。岩狼！我走了啊。”
低头吃饭的岩狼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没有被林柏屿影响到，多吃了两口饭。
引擎声响起，岩狼才舔舔嘴角，不经意间抬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柚柠单膝触地，手臂搭在岩狼背上抓挠，“舍不得林先生走吗？”
“呜……”岩狼低头吃饭。
不认识。
温柚柠支撑的手肘一滑，“……”
不认识可还行？！
“你这、”温柚柠笑的眉眼弯弯，“你认识我也不会赶你走的，伤还没好呢。”
岩狼仰起头蹭蹭她的掌心。
温柚柠也用力揉了两把，“好啦，你吃饭吧，不闹你了。”
她把桌上的饭菜用盖子盖好，吃了飞机餐，现在还不怎么饿，还是打算先去钱诺那一趟。
温柚柠拆了包宠物小饼干，边往外走，边给它们碗里添上小零食。
走到门口，正好喂空一盒仅剩一块。
“小红。”
“啾！”飞过来的红隼半道转了个弯，不吃了！
“卷卷，卷卷。好卷卷，快来。”温柚柠笑着去追鸟，“来，这块是你的。”
【小红也很可爱呀！】
【卷卷不喜欢小红这个名字不喜欢的好明显哈哈。】
【傲娇！不叫喜欢的名字隼就不吃！有骨气！】
温柚柠顺毛哄，举手喂它。
红隼自己叼走，拍打着翅膀飞走——自己找地方慢慢啄去了——
虽然这段时间温柚柠没在家。
但员工车是时刻充满电的。
随时都能开出去。
大中午的，走在路上都会觉得烤的慌，温柚柠从院子一路开到飞鸟园，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倒是飞鸟园内，还没进去，就能看见玻璃房里面密密麻麻的人。
已经到了人挤人的程度了。
温柚柠之前来过一次飞鸟园的员工宿舍，她直接开进去。
门没关，温柚柠没直接进去，在门口按响门铃。
“钱诺？”
“哎！”客厅里传来钱诺脆生生的应声，“来啦温老师！”
她跑出来，面露惊喜，看见真人和在直播间看画面的感觉真是不一样。
“快进来坐。”钱诺侧过身让温柚柠进来，“花花老跑，我正给它上药呢。”
特意给温柚柠留的门，屋里开空调她都没把门关上。
“花花怎么了？”温柚柠一进来，小橘猫就主动迎了上来。
橘猫这个品种就很神奇。
小时候瘦瘦巴巴，长大以后直接就是焕然一新。
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倒炕。
花花已经初具雏形。
有些日子没见，小橘猫变得胖乎乎，小猫肉乎乎的手感超好，可可爱爱。
“喵……”小橘猫显然还记得温柚柠的气息。
太久不见甚是想念，一瞬间也顾不上有其他动物的气息，贴过去全部蹭掉！全部替换成喵的！
“肉垫肿了。温老师你先坐，我跟你细说。”钱诺把门带上，见温柚柠已经把小橘猫抱了起来，便上前握住小橘猫爪子，“温老师你看，花花的肉垫一直都是粉色的，现在变得通红。之前不小心从桌子上摔下来，那次牙磕到了，跟那个有关系吗？”
温柚柠点点爪子，没有肿胀痕迹，“带去院里医院查过吗？”
钱诺耸了耸肩，“查了好几项，比我还健康。”
院里都是熟人，动物园的动物医院也不会像外面那样有坑人的风险。
所以，问题肉眼看着这么明显，却查不出任何问题，也挺诡异的。
“要是冬天红了，还能说是地暖太热，小猫爪子踩在上面给烫红的，现在这大夏天的……”钱诺手托腮，“总不能是太阳太大给晒得吧。”
那她家花花也不成天爪子朝上晒太阳啊。
【皮肤癣菌病吗？】
【对对对，我也想说这个病，身上也可能长，长的位置会发红，爪子也会变得脆弱畸形。】
【应该不是吧……说白了，能叫得上名字的病，都是医院能查出来的。】
……
“不是皮肤癣菌病。”温柚柠戴着手套的指腹按在小猫爪子上揉了揉，“疼吗？”
“喵！”
不疼！
钱诺看小橘猫不着急的心大模样，不免有些担忧，“不要蹭啦，好好回答温老师的问题呀。查不出病因你就要被带走住院去啦，要是传染病的话，姐姐都不能去陪你，只能让温老师照顾你了。”
“呜……？”小橘猫呆住。
“喵嗷——！”再叫一声，比刚才大了不少。
疼嗷嗷嗷！
‘喵不行了，喵好难受，喵得传染病了，喵要姐姐走。’
专心听小橘猫心声的温柚柠：“……？”
突如其来的转折，她的思绪差点没能跟上。
“喵呜、”小橘猫脑袋一歪，舌头都吐了出来。
——看起来病的十分严重！
“啊啊啊？”钱诺一下子慌了神，几次抬手想帮忙撑一下脑袋，可上手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急的手足无措的。
钱诺：“怎么突然病的这么严重？！”
“你不说之前那句，它就不会这么严重了。”温柚柠把小橘猫脑袋正过来。
“……？”常年混迹在温柚柠直播间的钱诺，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一瞬间，无语的省略号几乎横在了她脑门。
温柚柠眼瞅着小橘猫还要歪脑袋，便说：“脑袋歪这边，看起来病的不是很严重。”
差点把脑袋歪下去的小橘猫硬生生停住，然后努力换了另一个方向歪。
‘那这边严重。’
“这边也不严重。”温柚柠揉着小猫爪子，“我看着也没受什么伤，踩什么东西染色？家里有红床单被罩什么的掉色吗？”
“喵嗷！”
受伤了喵！
很严重很严重！
【小橘猫也好会演，哈哈。】
【知道生病会被温老师带走，直接随地大小演起来了。】
【宝宝，你是一只软软的乖崽。】
【小橘想跟温老师走的心已经拦不住啦。】
【点一首歌曲送给钱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
“去去去，弹幕别捣乱。”钱诺把弹幕屏蔽了，乱我道心！
钱诺后退半步，两手一摊，“温老师你看我家，室内一点红色没有，室外唯一的红色还是去年过年贴上去的对联，掉色都快掉成粉红了，哪有红到能给猫爪子染色的东西呀。”
温柚柠点点小橘猫的鼻子，“你自己说，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
“喵！”小橘猫抬爪抱住温柚柠的手指。
喵是生病了！
语气异常坚定。
‘喵没踩。’
‘喵踩姐姐。姐姐涂喵，喵踩回去！’
“涂你？拿红色的……颜料还是什么？”温柚柠翻译着小橘猫的心声，目光看向的却是钱诺。
一个喜欢小动物的人，这么低级的错误应该不会犯。
见钱诺一脸懵逼的模样，大概率是小橘猫私底下偷偷做了啥。
“我没有啊。”钱诺左脸颊上一个‘冤’右脸颊一个‘枉’，“我都没有买颜料。”
温柚柠说：“不一定是颜料，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红色的，你曾经不小心沾到小橘猫身上。”
钱诺搜肠刮肚，脑子都快绕穿了。
她一天事忙，也就晚上空闲的时候能回宿舍休息。
但晚上回来以后事也不少，除了飞鸟园的事，她还要负责整理动物口粮采买的文件审批，以及报销明细。
等等……
毕竟跟园长有点亲戚，一个人当八百个用，剩下点招人的钱全花在动物口粮上了。
“嘶！”钱诺倒吸一口凉气，“印泥！”
她一拍手，确认道：“就是印泥！”
“我前段时间忙的脱不开身，很多文件就都拿回家来盖章，盖章的印泥是红色的。”钱诺总算想起来是什么东西，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有片刻松散。
“盖完以后我发现手上沾了颜色去拿抽纸擦手，它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我纸巾盒里了，我伸手还挠我一下，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沾上的颜色。”
钱诺说完反应过来，“你拆我纸巾盒钻进去，还挠我，还说我往你身上涂印泥！？”
不er，这谁能反应的过来！
在小猫咪眼里故意行凶的罪犯罪大恶意。
在人类的眼里，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喵！”小橘猫理不直气也壮。
钱诺找到个盲点，“那不对呀温老师，印泥是速干的，但这种东西沾上小猫爪子，走路的时候肯定会留下爪印，我啥也没看见、”
“喵呜……”
那就说明喵没做！
‘喵跳着走，喵很快！’
温柚柠说：“它说它跳着走。”
“喵！”小橘猫爪子扒拉温柚柠。
你站哪一边的呀！
钱诺眼睛一闭，“上次把牙摔个豁口那次？”
合着把自己摔成那样，是为了干我呀。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猫杀死人类的几率不高，但绝对不会是零！】
【好一只有勇有谋的小橘！】
……
“印泥应该是粘在你那天穿的衣服上了。”温柚柠估摸着当时小猫摔下来，出血沾到衣服上，红色重叠就很难发觉，再加上钱诺当时慌慌张张带小猫去医院，也没顾得上别的。
钱诺深以为意的点头，“坏猫！”
“喵！”小橘猫抬爪子勾她。
喵是正当反击！
“不是生病，别担心，但是牙就只能这样了……”温柚柠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让牙口长齐的小猫重新换一遍牙。
“你看你，把自己搞成这样。”钱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还急吼吼的把温老师叫过来。”
“喵……”小橘猫脑袋被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温柚柠把小橘猫送回钱诺怀里，“好啦，注意观察其他牙齿有没有松动，最近别给它吃猫粮了，喂点松软的食物。”
“嗯！我这几天喂的都是跟你直播学做的猫粮，效果很好。”钱诺按照小橘猫挥舞的爪子，“好啦。”
温柚柠坐在沙发里，小橘猫爪子勾住她衣摆，“喵呜……”
不好喵。
“你把温老师衣服勾坏了，就把你赔——”
小橘猫爪子动了动，眼巴巴等着钱诺的下文。
钱诺话锋一转，“我就把我赔给温老师，你自己在家待着吧。”
小橘猫失望的低下头，“喵。”
红色点点又让小橘猫刚刚低下去的头重新抬了起来。
——没有猫能挡得住红色会闪烁的点。
小橘猫爪子踩在温柚柠腿上，努力拉伸自己，抬起爪子试图把飞着的直播设备勾下来。
直播设备飞的飘飘悠悠不是很稳定，但小橘猫身形还是差了点，一时半会够不到。
温柚柠握着小猫爪子，接通了急诊，“椰丝包你好。”
“温老师好。”女生腼腆的推了推眼镜，镜头向后，一家三口出镜，“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家那只出了问题的笨狗。”
椰丝包爸爸也跟温柚柠打招呼，“主播你好。读动物心声对吗，真不错。”
妈妈也跟着点头，夸赞道：“小姑娘有点能力傍身，在社会上也吃得开。”
“不闲聊啦。我们讲正事嘛。”椰丝包拍了拍阿拉斯加，说：“我家狗没生病，但是遇到了比生病更大的问题。”
“汪？汪呜！”阿拉斯加呼哧呼哧吐着舌头。
汪没遇到问题，再见。
‘人奇奇怪怪，说话不算话哼。’
‘汪要吃好吃的。’
还挺有礼貌。
温柚柠问道：“它怎么啦？”
只是想吃点好吃的，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呀。
椰丝包避免话说的太突兀，温老师理解不了，于是先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我家在乡下嘛，村里家家都养狗，院门一开自己随便跑着玩那种，乡里乡亲都认识，也都认识狗。然后……”
椰丝包沉重的叹了口气，“上次我们开玩笑说狗鼻子灵敏，丢了什么东西可以让它闻一下去找回来，我就拿钱给它闻了。”
说到这，紧急给自己叠个甲，“我本意其实就是是逗它玩嘛。”
谁会真的指望小狗给自己带钱回来。
椰丝包说：“我当时就跟它说：去，你出去找这个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结果第二天叼回来一百块钱，对折叠的整整齐齐，一张百元大钞。”椰丝包拿着不知道哪来的钱都没敢花，“后面又叼了好几次，有的带点土，零零散散的，十块五十的都有，有些还是最新版的钱。越看我越心慌。”
不知道的还以为阿拉斯加趁着他们睡觉去抢银行了。
“对。”椰丝包爸爸接话道：“连麦是想问问能不能通过这狗知道这钱是哪来的，违法不违法呀。狗偷钱，我闺女算那个什么，教唆犯罪不？”
毕竟是闺女让狗去找钱的。
谁能想到，这狗这么能耐，还真带钱回来。
这下好了，换他们慌了。
椰丝包妈妈说：“别乱讲，这点钱构不成犯罪。也就二百多块，镇上警局出警都不够油钱的。”
阿拉斯加嚎叫了两声“汪！”
没有！汪没偷！
听到自己被污蔑，阿拉斯加自己给自己证明。
‘汪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汪都没出家门，家里的地里挖出来的，就是家里的！’
‘家里的也是汪的！’
……
“嗯……”
家里的钱？
温柚柠眉毛一挑有了判断，“涉及隐私，不太好当着直播间说，我私聊……”
“没事姑娘，咱们大大方方的讲。该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的，只要是它偷的别人的钱，我指定一分不差的给送回去。”椰丝包爸爸大手一挥，话说的非常有魄力，“你放心，我们既然是敢来连麦，那就说明我们心里坦坦荡荡。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我们不带差事的。”
温柚柠多问了一句：“涉及隐私也直接讲吗？”
“不用藏着掖着。有啥说啥。”椰丝包爸爸点头，抬手指尖往里一弯，“直接讲。”
“那这样的话，我就直说了。”温柚柠想了想，先说结论：“它没犯法，钱的来源也是合法的。”
椰丝包听了猛的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掉回了肚子里，“没犯法就行。安全了。”
天知道她拿着这些钱，追着狗想把钱还回去，它死活不去。
出门喊着问谁家丢钱了都没人应。
他们这边监控又没普及，就街道口有。
找丢钱的人找不着，找偷钱的狗还不是有点蛛丝马迹就能查过来？
椰丝包是真怕一觉睡醒警察上门抓人来了，即使爸爸一直告诉他没事，上网查也都说没事，但焦虑啊，好像得了一笔不义之财，都打算自首去了，还是爸妈劝她来直播间连麦问一问再说。
幸好，幸好啊。
“你是安全了，但……”温柚柠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透着笑，她抿了下唇，强压下表情，故作淡定说：“你父亲应该是天塌了。”
椰丝包爸爸：“？？？”
跟我有啥关系？
又不是我撺掇狗出去叼钱回来的。
这里咋还有我的事啊？
椰丝包爸爸的表情非常无辜。
只是……直播间安静五秒后，椰丝包爸爸突然一个激灵跳起，“我的？！”
女生和椰丝包妈妈对视一眼，双双从对方眼里看出狐疑。
“汪汪！”阿拉斯加追在椰丝包爸爸身后蹦蹦跳跳。
被你发现啦汪！
“我的、私房钱啊啊啊，我塞地缝里你怎么发现的？！”刚才还风轻云淡的椰丝包爸爸直接红温，就差鼻孔往外冒热气，“我好不容易存了一千块，现在只有不到七百了！”
椰丝包妈妈：“咳咳。”
“……现在全都没了、死狗！”椰丝包爸爸磨牙，你还不如犯法了。
报警把你这只狗抓起来！
“汪汪！”阿拉斯加高兴的前爪蹦跶点地，同时耳朵跟着抖个不停。
钱买好吃的！
‘爸爸妈妈给买！’
椰丝包爸爸气结：“你挖完了还知道把砖头挪回去！”
“汪呜……”
不被发现，汪可以一直拿。
‘嘿嘿。’
‘汪真厉害。’
椰丝包爸爸只听狗在‘汪汪叫’，直接按住狗头，一想到自己攒了许久的家底被端，心都死了，目光呆滞。
我说我不养，你们非要养，我养……
呜呜。
这下好了！
拿我私房钱买的狗，回来掏我私房钱！
第72章
【小狗意外发现深埋地底的钱, 费劲千辛万苦挖掘出来叼给家人，真令人感动。】
【可不嘛，椰丝包爸爸都感动哭了。】
【哈哈哈哈那剧情对劲吗你们就感动，家都被偷了。】
【最开始的椰丝包爸爸：一身正气, 大大方方, 现在的椰丝包爸爸：弱小无助被偷家。】
……
椰丝包妈妈抖了抖坑里剩下的钱, “也就这几百块，至于的吗。可乐, 还有别的地方有这个吗？”
“汪！”阿拉斯加高兴的吐舌头。
跟汪来！
‘汪还知道好多。’
‘汪全都知道！’
阿拉斯加带路的意图明显，都用不着温柚柠翻译，椰丝包妈妈毫不犹豫的起身。
“诶？诶！！”椰丝包爸爸慌慌张张起身碰倒了直播连麦的手机。
连麦瞬间黑屏。
【这、这？汪汪队立大功！】
【椰丝包爸爸翻箱倒柜找汪汪队举报电话哈哈哈。】
【我就说, 藏私房钱藏在一个地方一旦被发现就会被连窝端，风险很高的。原来是狡兔三窟没错，就是没防住狗。】
【这确实是真狗。】
“哈哈哈, 藏私房钱也不背着点狗, 全给挖出来了。”钱诺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
小橘猫眯眯眼缩着脖子后退, 尽可能的远离直播设备。
——那上面有白狮的气息。
白狮把直播设备当玩具推来打去的，气息当然很重。
即使过了一遍消毒, 也不能完全祛除。
刚才离的远, 小橘猫察觉不到，这会一靠近, 小猫嗅的毛都炸开了。
小橘猫的体型还不如白狮一只爪子大，即使看不见白狮，光是气息就让小猫感到恐惧。
温柚柠把直播设备放回, 揉着小橘猫，掌心擦过把炸起的毛毛尽数抚平。
“喵……”
好可怕。
我们回家吧。
“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温柚柠笑着握住小橘猫爪子，在它勾住自己衣服之前先把小猫摘下来, “我是上门来给你看病的呀。”
“嗷！”小橘猫前爪抬起捧住温柚柠的指尖，挨着贴贴蹭蹭。
“谄媚。”钱诺‘哼’了声，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偏偏还不敢说‘你不想待在家里就跟温老师回家吧。’
——因为它真的会走！
“好啦好啦，你看你那个不值钱的样子。”钱诺单手抓着小猫，掌心在它脑袋上一通乱rua，没有手法也没啥讲究更没有顺时针逆时针，上下左右斜上斜下……
rua的小橘猫脑袋晕晕。
温柚柠绑上头发，“我先去趟消毒室，疣鼻天鹅和小天鹅都在一起吗？”
“对，在一起呢，我跟你一起过去。”钱诺说着起身，开了个罐头吸引小橘猫的注意力，“那边还不让人进呢。”
进去得刷员工卡。
有些级别不够，或者没有录入信息的进不去。
毕竟小天鹅才刚破壳，在蛋里的时候还遇到了那些事，相当于有几天是没有经过严格温度把控的孵化。
虽然后面顺利破壳，但总是要小心些。
所以，小天鹅整个幼年期都不会对外展出。
现在来飞鸟园的游客，大部分都挤在外面的玻璃展柜屋里。
价格虽然贵了点，消毒进入还要另收费，但吹着空调逗各种鸟玩还是很惬意的。
“来温老师，咱们去新的消毒室，那边人少，省的排队等。”钱诺边往身上穿工作服外套，边说：“进入室内的游客太多，现在外面的消毒室都先供游客使用了。”
温柚柠：“好。”——
疣鼻天鹅处禁止观赏。
可能也怕游客的声音会惊扰到带崽的疣鼻天鹅，所以在离疣鼻天鹅的小花园有远距离的岔路上，就已经禁止入内了。
保护幼崽的疣鼻天鹅攻击性很强。
之前就已经发生过疣鼻天鹅伤人的情况，园区想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把现在疣鼻天鹅所在的地方单独隔离出来，既能保护疣鼻天鹅，又能保护游客不受伤。
从消毒室出来，温柚柠走在卵石小路上说：“这边还挺安静。”
“那是。”飞鸟园的玻璃看着透，存在感很低，实际上隔音效果杠杠的。
无论是游客的声音还是里面的鸟类发出叫声，都能隔绝大半。
“点点，念念！温老师来看你们啦。”自从上次疣鼻天鹅蛋找回来以后，照顾它们就没有再假手其他饲养员。
以前还有别的饲养员偶尔和钱诺替个班什么的，现在完全就是钱诺自己上。
即使请假，也会先安排好疣鼻天鹅的下一顿，然后回休息室。
请假更像是请的其他园区的琐事处理。
‘滴’声过。
小花园的门打开。
一开门，展开翅膀的疣鼻天鹅作势就要飞过来。
钱诺：“！”
我勒个抱脸——！
饶是她现在已经跟疣鼻天鹅混熟了，迎面对上还是心里一跳。
“啾！”点点直接朝着温柚柠扑了过去。
翅膀完全展开一时间找不到落脚点，它索性降低高度在温柚柠脚边落下，抖抖翅膀。
‘你来了。’
“嗯，我来了。”温柚柠领着两只疣鼻天鹅进去，“最近怎么样？”
温柚柠是带着医药箱过来的，打算给疣鼻天鹅和小天鹅们做一个简单的体检。
动物园在天鹅破壳到出生这段时间都有记录，各项精密的仪器也都检查过，温柚柠多一道检查，也是给小天鹅们多一层保护。
很多病都是，早发现早治疗。
疣鼻天鹅仰头擦过温柚柠手肘，跟上温柚柠的步子一起进来，走路也丝毫不影响它和温柚柠亲近。
小天鹅们在水池到假山的路上连成串。
【好可爱啊啊啊！】
【一堆堆，软绵绵的感觉。】
【还会排队！比我幼儿园上台表演的队都齐。】
【看见它们现在这样，只想说一句：真好。】
……
毛绒绒的像是一群毛线团。
见温柚柠看过来，一个个急吼吼的扭头要往水池里跑。
雏鹅在出壳四到五天就可以下水，只是注意事项颇多，现在的雏鹅破壳有一段时间了，在疣鼻天鹅父母的照顾和教学下，显然已经熟练掌握了浮水的技巧。
只是……
落后一只小天鹅卡在石头缝里，翅膀搭在两侧，看样子像是在努力蹬腿挣扎想要自救。
钱诺看着小天鹅摇头晃脑的样子，声音带笑，“诶呦？哪只小胖天鹅被卡住啦？”
“啾、”小天鹅的叫声更细，透着明显的稚嫩尾音发脆，更像是简短的气音转瞬即逝，跟父母的叫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温柚柠一手抱一只疣鼻天鹅，即使当了家长，也是喜欢要抱抱的两只大毛绒绒。
疣鼻天鹅的翅膀收拢起来，抱着其实不费什么力。
前提是疣鼻天鹅肯老老实实让你抱着，不然挣扎的时候翅膀抖抖都够你喝一壶的。
跑回池子的两只小天鹅看到兄弟在外面，毫不犹豫的转头跑了回来。
这个方向，还正好是温柚柠和钱诺进来的方向。
镜头完整收录了小天鹅坚定的眼神。
【哇！】
【这窝小天鹅几只雌几只雄有人知道吗？】
【有点帅啊！】
【只要兄弟姐妹齐心，其利断金不成问题！】
小天鹅在弹幕的欢呼下冲到了同伴身边，就在大家以为它们会用鸟喙或者翅膀，任何身边能用得上的助力来把同伴拉出来的时候，小天鹅围着卡住的那只‘叽叽喳喳’
‘卡住卡住！’
‘掉进去了哈哈。’
‘哈哈哈！’
小天鹅鸟喙微张，脆嫩的叫声下，它仰起头眯着眼睛，很明显的是在……笑。
还是嘲笑。
【……我刚才到底在燃什么？】
【哈哈哈哈，笑到后仰可还行！快，把它们俩也一起塞进去。】
“啾！”被卡住的小天鹅也没闲着，都不着急出来了，逮着自己兄弟俩就开始啄。
趁它们笑的正开心，先各来了一口。
“？！”
被啄的小天鹅翅膀都展开了，但奈何还不会飞，展开的翅膀对同样幼小的同窝幼崽起不到威慑的作用，纯粹是被啄的这一口给吓到了。
“啾——！”
三只幼崽顿时打作一团。
温柚柠指尖摩挲着下颚，“那个……谁教幼崽用翅膀扇的？”
这是疣鼻天鹅战斗的正确打开方式吗就教？！
谁家好天鹅用翅膀扇嘴巴子啊。
“嗯……”钱诺摸了摸鼻子，“我怀疑是之前看游客之间有过这样的情况，疣鼻天鹅父母自学的，然后就传下去了。”
饲养员总不可能上班时间扇同事巴掌。
别说同事不同意，园区也不允许啊。
但游客行为规范，不随地吐啖不随意投喂云云，建议一下是可以的，禁止游客扇同伴巴掌就比较扯了。
所以，聪明的学习能力很强的疣鼻天鹅，轻轻松松就掌握正确使用方式。
钱诺也不知道怎么纠正，也不知道她说话疣鼻天鹅听不听得懂，反正一般时候都没啥回应。
“不然你以为，之前蛋丢的时候，它是怎么打的游客。”钱诺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打完游客就打饲养员。
不疼。
但被疣鼻天鹅扇嘴巴子你受得了吗。
温柚柠把疣鼻天鹅放下，去捡小的。
“停战停战。”温柚柠边走过去边说：“暂时休战好不好？我先帮你们把同伴救上来。”
小天鹅对陌生人还是很警惕的。
见温柚柠过来，其中一只硬扛了三口连啄，然后屁股一扭，跑的头也不回。
“啾啾啾！”
啊啊啊是人！
‘救命救命！妈妈爸爸救命！’
另一只则是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温柚柠看。
乍一看还挺有胆量的。仔细看爪子都哆嗦晃出重影了。
跑远的小天鹅一个急刹车，奋不顾身，大义凛然，英勇无畏的折返回来——爪下沾水碰卵石路打滑，又被突起的石头一绊！
它直接一个原地打滚，把吓僵在原地的兄弟撞飞了出去。
“……”
一时间，连回来救同伴的小天鹅都沉默了。
“啾、啾啾啾……！”卡在石头缝里的小天鹅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嘲笑。
【不是、诶哈哈哈、也没人告诉我小天鹅日常这么精彩，我现在看了春晚看什么？！】
【三只小天鹅一台戏。】
【可爱崽你们不要打啦！要啄就来啄我吧！】
【呜呜……这种一只手就能抓起来的小毛团我好喜欢。】
温柚柠伸手，趁着卡在石头缝里的小天鹅先摘出来，轻轻松松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对比人类的力气，小天鹅本身就很轻。
大笑不止的小天鹅，在被温柚柠抓在手心的时候骤然岔气，“……！！”
小天鹅黑豆大小的眼睛努力睁大，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深吸一口气——什么气味？
它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香香的人。’
‘好奇怪。’
‘想蹭。’
小天鹅年纪太小，小小的脑袋思考缓慢。
没等它想出个所以然，就已经被人放了下来。
温柚柠蹲下来，推了推僵硬不动的小天鹅，“你同伴在等你呢。”
“啾！”小天鹅想不通索性不想，屁颠屁颠的去追前面两只。
然后、参与进战斗，和它们打在一块。
温柚柠挑了挑眉，疣鼻天鹅是这么好战的品种吗？
嘶……
百科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
有瑕疵，百科有瑕疵。
点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温柚柠身边，看了一眼小天鹅便收回视线，叼住温柚柠的衣服拽她。
“嗯？”温柚柠顺着点点的力道过去，“怎么啦？”
“啾……”
坐下。
站着，累。
念念也跟过来，和点点一起拉着温柚柠走。
钱诺跟在后面，她手里拿着ipad，屏幕上显示体检表，随时准备帮温柚柠记录。
温柚柠一路被疣鼻天鹅拉着坐到了之前来时，常坐的地方。
她刚一坐下，两只疣鼻天鹅就靠了上来。
温柚柠往后靠去，抬眸就能看见安装在假山上的监控。
钱诺说：“那监控用的可好了，之前安的安一个砸一个，针孔摄像头都给我找出来啄了。”
针孔摄像头对人类而言是很小的东西，藏起来很难找到，但对于疣鼻天鹅来说，找出来轻轻松松。
啄的时候反而更容易弄伤疣鼻天鹅的喙。
“你安装的这些，上次园区清理，打扫到上面的时候，疣鼻天鹅在屋子里面撞墙要出来。”钱诺当时在屋子里安抚疣鼻天鹅，本想着让负责清理的工作人员速战速决。
奈何疣鼻天鹅抗拒太过明显，只能作罢。
以前的监控是不让安，温柚柠安上去的监控，疣鼻天鹅的态度是不让碰。
温柚柠笑着搂住点点，“那一会我来擦。”
监控这种东西，不用总擦。
“不用，你逗着它俩玩，我上去擦一把就行。”钱诺就地取材，撕了点纱布，倒上水就忙活去了。
念念脑袋挨在温柚柠腿上，偏头看着钱诺的一举一动，缓缓眨了下眼睛。
温柚柠指腹沿着羽毛方向顺，先给两只成年疣鼻天鹅检查一遍。
打架的那三只幼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它们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放在温柚柠的身上——主要是看念念和点点！
想不通，为什么爸爸妈妈和人靠在一起。
小家伙们直接看呆。
“非常不错。”温柚柠拿着电子笔在ipad上一划，在体检项目后打勾。
从疣鼻天鹅现在的状态就不难看出，钱诺对它们的上心程度。
就差给疣鼻天鹅的每根羽毛标号了。
刚勾上最后一项，ipad提示电量告急。
温柚柠这才注意到，右上角电量都快空了，没有百分比显示没仔细看，“钱诺，ipad没电了。”
“啊？”钱诺叠着脏了的纱布下来，“昨天忘充电了。我还有一个ipad，我这就去拿。温老师你稍等一下啊。”
说完，她急吼吼的往外跑去。
脚下沾水一滑，钱诺紧忙抬手撑住，“诶呦！”
温柚柠叮嘱说：“慢点，不急。正好我这有个急诊，我接个连麦。”
“没事！温姐你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钱诺挥挥手，跺了跺脚，转眼就跑出了门。
北风凉尽：【温老师我也是急诊，急诊排到哪了？可以问问我前面还有几个人吗？】
“急诊不排队。”温柚柠把北风凉尽拉上麦。
“是我吗？是我太好了。”北风凉尽把手里的仓鼠举到镜头前面，“温老师你快帮我看看，这眼睛是怎么了。”
巴掌大的灰色仓鼠仰躺在北风凉尽手心，双眼禁闭，不断从嘴里把藏起来的食物拿出来。
或许是现在的环境让仓鼠感觉到危险。
一堆的屯粮。
“吱……”
放鼠下来！
‘都给你都给你，全都给你行了吧。’
‘眼睛怎么了，眼睛看不到。问问问，一个人跟鼠哪有那么多问题。’
“我们这边小地方，没有异宠医生，也没有可以治疗仓鼠的宠物医院，只能靠在网上查。”北风凉尽把手上的仓鼠粮抹掉，“我私聊了几个仓鼠博主，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也是没办法了过来连麦。
“温老师你看，它上周开始，眼睛就渐渐睁不开了，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是有点眯着眼睛的感觉，今天就在刚才我再检查的时候发现，它彻底睁不开了。”
怕温柚柠看不清，北风凉尽把镜头对准了仓鼠。
温柚柠问道：“疼吗？”
“吱——！”
不疼！
‘疼什么疼？人哪里知道鼠疼不疼。’
‘看不见好烦。’
【会不会是年纪大了？仓鼠年纪大了有可能会慢慢失明失聪。】
【可是，年纪大导致的失明，也不至于睁不开眼睛呀。】
【这么小一只，怎么就生了这种病呢。】
……
“不疼，缓慢睁不开，有变化……”温柚柠捻着疣鼻天鹅的羽毛，“最近有给它吃什么东西吗？以前没尝试过的那种。”
“换了一款新的仓鼠零食算吗？”北风凉尽拿小袋子放在镜头前，“只有这个和平时不一样。”
“嗯。”温柚柠视线扫过配料表，“就是这个的问题。”
“啊？！！”北风凉尽嗷的一声，紧绷的神经顿时崩溃。
“都怪我！乱给鼠鼠买什么零食，肯定是吃多了毒素积压身体排不出去导致上火，眼睛都给烧瞎了！”北风凉尽死死攥着拳头。“都是我害了你！”
温柚柠：“不是，你听我说……”
北风凉尽根本听不进去，“明明不吃零食之前好好的，都怪我——！”
“吱？”
什么？
‘人在搞什么？’
‘人什么意思？’
北风凉尽声音悲戚：“我把我的仓鼠害瞎了，还有可能会死掉！”
“我害了一条生命。”
“我罪该——”
“停！”温柚柠几次开口都没找到机会挤进去这场单方面对话，只能干脆打断。“只是上火分泌物把眼睛糊住了。”
她叹了口气，“你用纸巾沾温水帮它擦掉就好。还可以喂点菊花茶吃，败败火。”
哪里就扯到罪不罪了。
北风凉尽情绪正上头，握着仓鼠痛心疾首的不能自己，听了温柚柠的话，就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哦、哦。这样吗原来是。”
尴、尬。
【仓鼠：还没死呢，坟先哭上了。】
第73章
【这跟脚崴了你要给鼠截肢有啥区别呀这。】
【区别在于他不动手。】
【但凡使点劲都擦干净了啊喂！】
……
北风凉尽盯着直播间弹幕, 再看温柚柠，视线打着圈的飘忽找不到落点。
看哪都感觉好像很尴尬的样子。
“我、我先试一下。”北风凉尽把仓鼠放下，离开屏幕一段时间。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北风凉尽没有再入境, 只有手里拿着纸巾, 当着直播镜头的面, 给仓鼠轻轻擦拭眼睛。
“吱——！”被湿纸擦眼的感觉不太舒服，仓鼠不习惯的发出尖叫。
“好了好了, 马上就好。”北风凉尽纸巾一叠，再去擦另一只眼睛。
仓鼠挣扎半天，纸巾被拿开的时候, 它眼圈周围湿漉漉的。
但慌张之下眼睛猛地一睁，仓鼠呆呆怔住——鼠看见啦！
“吱？”
“吱吱吱？！”
仓鼠不敢置信的举起爪子捧住自己脸颊，看的非常清楚！
重新看到外面的仓鼠高兴地在桌子上划拉爪子, 兴奋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温柚柠见它激动到乱跑, 提醒道：“桌子高, 小心别摔下去。”
“吱！”仓鼠一个急刹车，转头跑回手机前, 站起来高举着前爪跳着往上够。
人！
鼠听到你讲话了人！
在仓鼠的视角看不见温柚柠, 但温柚柠的直播间却是可以把蹦蹦跶跶的小仓鼠看的清清楚楚，她笑了笑, “嗯。”
“别这么激动，冷静点吧你。”北风凉尽原本还挺担心自责的，只是知道仓鼠睁不开眼睛的原因是眼屎糊住了眼睛以后, 就只剩下对自己的无语和……好笑了。
鬼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想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
北风凉尽：“那个，温老师……菊花茶需要像喂药那样定时定量吗？我泡好了放在仓鼠的喂水器里面可以吗，或者直接用菊花茶代替日常喝的水。”
温柚柠说：“不用泡, 直接把菊花茶给它干吃就行。”
北风凉尽会错了意还以为要泡茶，闻言连忙点头说：“哦哦，好的，我知道了。温老师再见。来小鼠，跟温老师说再见。”
“吱！”
鼠还没见着呢！
北风凉尽没懂，但仓鼠既然已经吱声了，那在他看来就是已经说了‘再见。’
于是北风凉尽直接下了连麦。
温柚柠连麦的时候，顺毛的手无意识停下。
趴在温柚柠腿上的点点扬了扬下巴，“啾……”极轻的一声。
“嗯？”温柚柠低头，对上疣鼻天鹅的视线，她蓦地笑出声，“来来来，顺毛顺毛。”
……
钱诺拿着ipad回来的时候，温柚柠已经快把两只疣鼻天鹅哄睡着了。
“抱歉温老师我来晚了，那个ipad之前借给同事，还我的时候没充电，我临时充了点，应该够用。”钱诺走过去伸手递ipad，“我听他们说有狗跑咱们园区里来了，拉着我想让我去堵狗呢，得亏我灵活，不然又被抓了壮丁。”
温柚柠点开ipad，“流浪狗吗？”
“不像，说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应该是家养的小黄狗，我们有个员工想收养它，这才大张旗鼓的抓狗。”钱诺没亲眼看见也说不好，都是从别人那听到的消息。
而且，放小狗在动物园里乱跑，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交叉感染，病毒传播再加上误入园区内和动物打照面，无论是哪种，都有很高的风险。
“保安还以为它是跟着主人一起进来的，结果一回头，人还在，狗跑没了，问了以后才知道不是那位游客的狗。不过没事，现在已经找到了，小吴一直跟着呢。”钱诺戴好手套，“温老师我帮你把小天鹅抓过来吧。”
温柚柠说：“好。”
钱诺跟疣鼻天鹅都那么熟悉了，跟经常受到自己投喂的小天鹅关系自然也不差。
“来，小圆小球小开。”钱诺拍拍手里的东西——她每次喂食之前都是这个动作，小天鹅已经养成习惯了。
在这个时候，无论钱诺手里拿的是什么，小天鹅们都会朝她跑来。
果不其然，这次也是一样。
“啾！”
吃饭，人！
小天鹅的概念中，只有自己经常见到的人，和……人。
在吃面前，小天鹅每只都用尽浑身力气在跑，然而当靠近了以后，察觉到钱诺手里拿着的并不是吃的，小天鹅震惊失望，毫不犹豫转头！
伸了两把手一只小天鹅没抓到的钱诺：“……”
“我去抓吧。”温柚柠掌心托起点点的下巴，作势要把它从自己腿上带下来。
“啾——！”点点不肯走，闭着眼睛轻抬了下头。
过来。
念念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却也跟着叫了一声。
窜出去的三只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转头跟自己身边的兄弟姐妹交换眼神，中间那只为了配合完左边配合右边，脑袋左右左右晃。
好险没把自己脑子摇均匀。
念念：“啾！”
小天鹅们顿时叽叽喳喳的摆动着小翅膀飞奔而来。
钱诺俩手朝着它们的背影一通抓挠。
【好圆滚的小天鹅，掐一下我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可可爱爱的小声。】
【钱诺这都能忍住不照着屁股来一脚！】
【可不！要我就上了嘿嘿。】
小天鹅先钱诺一步跑到点点和念念身边。
躲在爸爸妈妈的翅膀下面观察温柚柠。
钱诺揣着手过来，“温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
她笑弯了眼睛说：“小圆是姐姐老大，小球是弟弟老二，老三是小开是只妹妹。”
想到这些名字的来历，钱诺面上笑意越深，“都是在它们还是蛋的时候，根据蛋的形状取得，小圆是蛋壳比较圆，小球则是比小圆扁一些，小开就比较难想，一开始是想叫小花，蛋壳上的裂纹像蛋壳的花纹嘛，但孵化的时候又给花纹糊上了，最后选了小开。”
“小开也希望它破壳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钱诺单手撑着下颚，戳了戳小开。小开往妈妈翅膀下蹭蹭，钻的更深。
都是蛮有意义的名字。
钱诺想到这些名字的时候非常有成就感。
“嗯，名字都好听。”温柚柠抓一只小开出来，在小开‘啾啾’叫声中帮它做检查。
念念歪了下头，温柚柠的手先一步覆在它脑袋上，“你的名字也好听。点点的也好听。”
【哈哈哈夸就要都夸到！】
【救命嗷点点和念念好可爱啊！】
【不是，钱诺你都已经有五只疣鼻天鹅了，却连一只都不分给我！真小气！】
……
给最后一只小天鹅做完检查。
幼崽容易慌，没有成年动物的冷静，有时候什么反应，都不用温柚柠询问，它自己心声一句接着一句，有时候心声话都叠起来说。
想问的问题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温柚柠放下小圆，小圆头也不回的跑进点点翅膀下面，然后一专心，和身边两只小天鹅一样，一起露出脑袋。
三只小天鹅脑袋排排站。
温柚柠伸手挨只点过去，“滴滴滴。”
“啾！”
小圆吓的跌在了地上，完全被笼进了点点的翅膀。
——“钱姐！温老师还在你这吗？”
正跟小天鹅们玩的开心，遥遥传来声音。
听到还有自己的事，温柚柠下意识抬头看去。
外面的女生进不来，对着门口的门铃喊：“温老师家里有事！我联系不到她。”
钱诺问道：“温老师在呢，怎么了？”
女生说：“那只狗跑去温老师家了。”
温柚柠一愣，紧忙把疣鼻天鹅从腿上抱下来，匆匆起身说：“我回去看看。它们打起来了吗？”
女生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但院子里的狗把那只外来的小狗围住了，然后它们就想出去，我找人给拦下了。”
“我知道了，谢谢。”温柚柠来不及多说，跑出去开车。
钱诺不明所以，捡起飞的慢悠悠的直播设备追出来时温柚柠已经走了，她想了想，还是把门关上锁好，“我也去看看吧。”
【打架吗？出去找一个合适的场地尽情战斗！】
【哪会有狗跑这么远来专门打架呀。】
【就是就是，感觉应该是认识的。】
【当流浪狗的时候交的好朋友？】
……
弹幕上众说纷纭，讨论一条接着一条。
奈何受损的直播设备反应有点慢，没跟上温柚柠的速度，具体情况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猜。
温柚柠到家里小院门口。
岩狼和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们对峙，低吼，“呜……”
让开。
岩狼并没有想要伤人，它身后的狗狗也只是叫声比较大，没有真的下口。
陌生的小黄狗在岩狼身边急的直打转，“汪呜、汪汪、”
别拦着汪。
快点。再慢就来不及了。
“要出去吗？”温柚柠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汪！”小黄狗看到有人类靠近，刚想呲牙，嗅了嗅，和老大身上同款气息让它闭上了嘴巴。
岩狼：“呜、”
救狗。
温柚柠瞬间意识到岩狼话里的意思，“有人偷狗？”
“汪汪！！”小黄狗大声叫。
对！汪和饼干在家院子里玩。
院子外面有东西飞过来，饼干一下子就不动了！
人把饼干拖进车里！
要不是小黄狗反应过来一下跑进屋里，那人还想把它也抓走呢！
温柚柠当即说：“带我过去。”
“你们在家待着别乱跑。”把家里所有的狗都带出去，温柚柠顾及不到每一只，保险起见只单独叫出小黄狗带路，反手拍拍岩狼，“你腿还伤着呢，在家等我回来。救狗的事放心交给我。”
岩狼往前走了两步，但不敢着地的后腿还是让它低应一声：“呜……”
钱诺刚追过来，手里的直播设备还没来得及递过去，就与出门的温柚柠擦肩而过。
她一个转身跟上，“怎么了这是？”
温柚柠言简意赅说：“有人进院偷狗，把它的伙伴抓走了，我过去救狗。”
【什么？！！】
【卧槽！进院什么意思？家里的大院那种？】
【那不是跑人家家里偷的吗，这跟入室抢劫有什么区别啊？！】
……
“啊？！”钱诺听了这话也是怔了一瞬，想到最近网上很火的寻狗启示，狗在家里院子玩被偷狗的打药抓走，当即说道：“偷狗是不是有车啊？温老师你等我回去开车！”
温柚柠跑的脚步不停，“我先过去，你开车过来找我。”
“好！”钱诺在岔路口和温柚柠分开。
“汪汪！”
这边走！
人还没跑远！
小黄狗用尽全力跑在前面，温柚柠追着它一路跑到小门。
大门保安比较严，小门这边偶尔有救助站的流浪狗和游客互动，也只有这边机会能混在游客身边偷偷溜进来。
第74章
小黄狗显然是有目标方向, 它冲出小门片刻没有停留，迅捷绕过拦路的救助站散步的狗狗，闯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路。
温柚柠在后面绕着游客走，“不好意思, 借过, 抱歉, 谢谢……”
一路上，礼貌歉语就没停下来。
沿着正对着动物园小门的小道, 对面就是小巷。
小黄狗能跑过来求援，说再慢点偷狗的人会跑，那就说明, 小黄狗住的地方离动物园并不远。
附近离得近的就是一个小区，能在院子里抓狗的就只能是带院平房。
“汪汪！”
在这里汪！
小黄狗跑得太快，闯进巷口, 就见里面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
车牌没有遮掩, 明晃晃的挂在上面, 但做偷狗勾当的人，车牌百分之百是套牌。
面包车上, 副驾驶伸出一只手, 朝着铁门大开的院里发射了什么，而后便是连声：“呜呜、”
男人戴着墨镜, 大摇大摆的走进人院子里，拎出一只后腿抽搐的白狗。
“汪汪——！”小黄狗大叫着冲了上去。
男人把白狗扔进车里。
“住手！”温柚柠从巷子拐角冲出来，随手抄起板砖扔了过去, “把狗放了！”
同时，屋里的人有所察觉走了出来，“阿旺？嘬嘬嘬……阿旺？”
男人见人多, 没有留下纠缠，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上车，一脚油门冲出去只留下一串尾气。
小黄狗追上来也来不及咬到人，“汪汪！”
站住！
这人一看就是老手，动作利落下手果决，不恋战拿了就走。
而且，看起来对这附近一片的路线很熟悉。
这里很多的小道并排过两辆面包车都很困难，有些地方更是细窄只能过人。
但面包车一路畅通，开的四平八稳。
不过也幸好都是小路，面包车没办法把油门直接踩到底。
“汪！”小黄狗边追边骂。
温柚柠和小黄狗追的很紧，她几次伸手，试图抓住面包车门把手。
往前开的面包车却突然一个急刹，下一刻，直挺挺的朝后撞来！
后车轮旁的小黄狗张嘴正要咬。
温柚柠瞳孔骤然收缩，一把捞起地上的小黄狗扑向旁边。
面包车短暂后退后快速换挡，直冲出了小道。
“呜？！”小黄狗眼睁睁看着面包车跑出去，急的‘呜呜’直叫，挣脱温柚柠的手继续追。
落在后面跑出来的温柚柠看见冲出去的小黄狗猛的睁大了眼睛，“小心——！别闯红灯！”
“吱——！”
一声短促的刹车声响起，小黄狗在黑色的库里南前一晃而过，眨眼就跑到了小路对面。
冲出去以后，小黄狗好像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
“温老师？狗跑了？”林柏屿从车上下来，但那只跑过去的小黄狗明显是陌生的，他猜可能是温柚柠新收养的？
“不是，它带我去抓偷狗贼。”温柚柠摆摆手，来不及多说，就要去追。
林柏屿说：“偷狗？前面那辆面包车？”
“走，我带你追。”他绕到驾驶位，后门和驾驶位的门打开。
温柚柠看了一眼他的车，“可……”
林柏屿坐上驾驶位，“上车。”
……
库里南驶过。
路边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助理侧过头，不解，“我是助理，我下来就下来了，你个司机怎么也下来了。”
司机：“……”
不到啊。
安全带啥时候解的都没发现，下来还没站稳呢车门就关了。
钱诺顺着直播设备和手表之间的定位过来，还没停车，就感觉标点上的定位‘嗖’一下窜了出去。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跑出来的速度？！
顾不上计较出个三七二十一，钱诺只能先跟着定位追上。
不上大路，车不多。
偷狗的也不敢上大路，万一遇到交警设卡，他停不停都是个死。
被人追还有逃跑的可能，但要是被交警追，对讲机一个指令满世界都是卡，连市区都冲不出去就会被围。
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在坑洼地上驶过，溅起泥点。
小黄狗努力伸长了脖子看前方的挡风玻璃，爪子焦急的踩踩，“呜呜、”
饼干在里面。
饼干就在里面！
‘汪看见了。’
温柚柠：“别急，他逃不掉的。”
面包车的各项性能拉到满格都跑不过库里南。
前面的偷狗贼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短暂减速后又开始故技重施，重新挂上倒挡撞过来。
林柏屿不退，反而踩下了刹车。
温柚柠死死抱着小黄狗，才稳住它没有飞出去，自己也被安全带勒的紧紧的。
‘砰’的一声。
面包车的尾灯撞在了库里南的前脸。
短暂的碰撞之后，这场车祸似乎也出乎偷狗贼的意料之外，面包车重新启动，这一次，一辆白车挡在了面包车前面。
面包车被围堵在中间，两边只剩下容一人通过的小巷。
车前后早已变形，偷狗贼当机立断打开车门，弃车逃跑。
温柚柠手撑着面包车顶侧身翻越，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监控后，一脚踢在偷狗贼胸口。
“噗、咳咳……”偷狗贼被打了个正着，原准备跑刚提一口气憋在胸口，呛的他许久没缓过劲，一直用力咳嗽，被踹回车边，手却伸向了驾驶位的器具。
温柚柠拎起他的衣领把人拽离，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朝着面包车重重撞了上去。
‘咔嚓’一声。
“啊啊啊！”偷狗贼的咳嗽声都被打破，痛呼的哀叫响彻小道。
【什么东西？谁在叫？！】
【钱诺！温老师有没有教过你，直播要带着直播设备一起！】
【光听声有什么意思！我想看画面！】
【急的我抓心挠肝。】
……
“汪呜！”小黄狗扒拉着车后门。
饼干！饼干你在吗！
温柚柠把半死不活的偷狗贼丢地上，“帮我把他绑起来。”
偷狗贼重获自由，也顾不及身体上的疼痛，朝着一侧巷子冲去，下面的河水吓的僵住了手脚，再想回头换方向跑的时候，被林柏屿按在了墙上。
“怕水？”话音未落，偷狗贼突然扬手朝着林柏屿刺了过来，扎狗的针，尖端泛着白光。
林柏屿反手扣住，偷狗贼转而刺向钱诺。
刚过来的钱诺下意识后退。
林柏屿腕上用力，直接把人扯了过来，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温柚柠听到声音侧头，“没事吧？”
林柏屿摆了摆手，冷眼看着滚下去的人，“没事。”
温柚柠拉开面包车的后门，里面零零散散的有不少狗。
打眼一看都还算干净，大概率都是刚从人家里偷出来不久。
小黄狗发现不对出来找救兵，温柚柠来的时候，应该是正赶上他在偷。
“汪嗷！”小黄狗看见自己的朋友，兴奋的跳上去，尾巴摇摇晃晃。
饼干！汪来了饼干！
温柚柠大眼看这数量，拿手机在工作群里发了条语音。
赵自仪第一个响应，【温老师稍等，我带着人马上就到。】
温柚柠放下手机就开始救狗，钱诺在旁边帮不上忙，便准备去控制那个偷狗贼。
结果她一扭脸，偷狗贼滚下了斜坡。
“！！！”
斜坡下面是河！
河水颜色看不出深浅，但偷狗贼滚下去以后，手在边缘扒了一下，似乎在挣扎，可还是‘噗通’一声掉了进去。
偷狗贼在河水中起起伏伏。
住在附近的老人听到门口动静，出来就看见河里挣扎的人，一拍大腿，“诶呦！快救人啊！”
外面年轻人就这几个，老大爷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他们身上。
“我要帮忙救狗。”林柏屿挽起袖口转头去给温柚柠打下手。
老大爷急切道：“那是人命！”
温柚柠撇了下面一眼，见他确实不会游泳便停下脚步，扬声喊了句：“你需要帮助吗？！”
偷狗贼在水里根本说不出话，已经完全慌了神，挣扎着浮出水面，手臂高高举起摇晃。
温柚柠说：“他摆手了，他不需要。”
老大爷：“？”
“我来救我来救！”钱诺左看看右看看，怕他跑了，也就走下斜坡递了根棍过去。
今天我非救死你不可！
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木棍，挣扎着死死抱紧，下巴搭在上面才勉强得以喘息。
钱诺却没有把人拉上来的意思，就让他这么泡着，偷狗贼往上爬的时候，她还用棍往里推推，“再敢上来我就冲你脑袋砸。”
——这里紧挨着大桥，有监控。
砸肯定是砸不了，但吓唬这个被水吓破胆子的偷狗贼已经足够。
动物园的医生也很快到达现场，现场不具备进一步检查的条件。
医生带着专业的设备上来转移。
经过刚才一场闹哄哄的追逐，警察不久后也来到了现场。
动物园的车上放满了狗，焦急的小黄狗都给自己找了个位置，温柚柠上去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跟钱诺的车一起走。
警车上下来两名警察。
温柚柠看了一眼来的女警，“赵警官。”
赵佳珂点了点头，“嗯。我一猜这事就跟你有关系。偷狗那个呢？”
“在下面泡澡。”温柚柠指着钱诺，忽略她明拉暗暗把偷狗贼往水里按，反正偷狗贼没叫也没挣扎，那就是喜欢呗。
赵佳珂挑眉，温柚柠耸了耸肩，走下去，抬手按在钱诺的肩膀上，“我来帮你。”
钱诺倍感可惜，“没掉下去真可惜。”
要是直接淹死，他们要担责，可要是救的过程中没救上来，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温柚柠：“那样不靠谱。与其想他被淹死，倒不如希望他掉进去的时候打扰到河里的毒蛇睡觉，咬他一口报仇呢。”
钱诺唉声叹气，“真的，要是真的能有条毒蛇出来给他一口，那都算是替天行道了。我天天往河里撒食物，我把它供起来。”
温柚柠拍了拍她肩膀，“有蛇在吗？做个交易怎么样？偷偷来一口呗？”
钱诺狂点头，“对对对，来一口来一口。”
刚才她也看见面包车里的狗了，所有狗的价格全都加起来，就那点钱别说三年，可能六个月都判不了。
却把无辜的狗狗给害成这样，状态都很差，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毒是否有害，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它们现在还活着，除此之外，一切都得看天命。
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就这点惩罚，真是想想就让人感到憋气。
要不是有警察在这看着，她高低得上去补两脚。
害了这么多小狗，却只是挨了顿揍喝了点水，真是便宜他了。
不过……车祸全责是这个偷狗贼的，库里南的维修费压下来，这偷狗贼这辈子算是废了。
河里水波流动。
温柚柠拉人上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什么，但又好像是风吹过水面带起的水流声。
赵佳珂下来的时候，温柚柠和钱诺聊了有一会了，她垂眸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
温柚柠指了指上面，示意她看斜坡，“没站稳滚下来磕石头上撞的。”
这一片绿草地稀稀疏疏，跟秃子仅剩的几根头发一样，起不到什么缓冲作用，滚落下来的速度够快，一颗石头都足以嵌进人的额头，磕出点伤来很合理。
偷狗贼闻言气的呛出两口水，也不知道刚才掉进河里喝了什么，一个劲的干呕。
温柚柠继续细数他的罪行说：“他危险驾驶，随意乱开车，还倒车撞我们的车。”
“对！”钱诺举手发言，在赵佳珂看过来时怂怂的收回了手，“我开车过来发现不对，车都停下了，他故意踩油门撞我，我的行车记录仪都拍的很清楚。”
林柏屿最后一个下来，“我的行车记录仪已经导出来了。”
赵佳珂看着库里南的视频，在面包车倒车的时候，库里南也停了，能明显看出面包车主动倒车撞人。
视频很短，就这一块，在面包车车主下来以后就没了画面。
赵佳珂问道：“就、没了？”
林柏屿：“嗯。没了。”
再后面就是温柚柠按着偷狗贼打人的画面，肯定没了。
赵佳珂看出不对，双手环胸，指尖无意识轻点，“那狗呢？不是说来救狗的。”
钱诺一愣，“你也看温老师直播呀？”
赵佳珂没有否认。
“狗被动物园的医生接走了。”温柚柠说：“咱们先去做笔录，回来我也要去医院帮忙。狗太多了，忙不过来。”
她没打报警电话，没想到警察会来。
早知道刚才就直接开车走了。
不过现在，再说什么也来不及。
赵佳珂指了指那两辆车说：“你们一个人跟我去做笔录，这两辆车的车主留下来等交警。”
林柏屿说：“温老师留下，我去做笔录。”
赵佳珂点点头，“行，走吧，酒驾我这边来排查。”
林柏屿把助理电话发给温柚柠，“有事联系他。”
处理车祸报损报交警找保险，都是助理一手负责的。
钱诺开车来的，也在打电话找专人处理，“温老师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车又不是温柚柠开的，交警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温柚柠轻点了下头，“有事电话联系。”
钱诺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包的。”——
这次从偷狗贼里抢回来的狗太多。
再加上要么是暴力打晕要么是用药，狗的状态都不太好。
送回医院立马开始抢救。
考虑到数量，园区特意选了个没有住院动物的医院，调动全园区的医疗力量过来帮忙。
温柚柠消毒完换好衣服进来时，医院的医生有条不紊的按照轻重症先后排序治疗。
“止血！快！”
“血袋呢，还有存货吗？”
“这个不行，剪刀拿来！”
……
空荡的医院难得热闹。
温柚柠一进来，路两边摆了长桌，都是救回来躺在上面的狗狗。
有一只体型稍微大一些的，没有像是其他狗狗那样躺着，乍一看情况还不错，还能做到自控。
‘呼吸不上来。’
‘好难受。’
‘怎么办……’
大狗抬了下头，又重新低下脑袋，“呜……”
它们先吧。
汪再等等就好了。
‘不能呼吸。’
“先救这只！”温柚柠抱起大狗冲进抢救室，“它呼吸不上来！”
大狗眼睛都有些失焦了。
看起来健健康康没什么问题的大狗，被抱起来以后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温老师，我们先救急，它状态不错……”
“它要死了。”温柚柠环顾一周没有空着的病床，把狗放在桌子上扯过氧气面罩扣在它脸上。
大狗这个时候才初露端倪，原本没什么起伏的腹部因为温柚柠的按压变得呼吸急促。
温柚柠双手交叠，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按压，眉头紧锁，“有针吗？”
“有！”不知道哪位医生应了一声，小跑着把一套针灸用针递了过来。
这是他看了温柚柠直播以后仿制的，不会用，还在学习中。
把针灸的针送过来，他又马不停蹄的去抢救下一只。
“谢谢。”温柚柠捻了一根针在手上，找准穴位扎下去。
温柚柠手上按压动作渐缓，“没事了，别怕。”
大狗张了张嘴，却除了呼气和吸气发不出任何声音。
比起刚才的疲软无力，现在爪子能扒拉两下了。
“好，再躺一会。”温柚柠调整着针的深度，“这根针不要咬哦，再过一会就可以拔了。”
“……呜汪、”大狗吐着舌头，用力叫了一声。
小黄狗站在桌子边上，嗅着自己的伙伴。
饼干还在输液，小黄狗也没敢上去，只焦急的围在旁边。
温柚柠听心声找安静的伤重但安静的狗。
小黄狗挤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温柚柠不受干扰，问了一圈，确定没有急诊，这才给它们包扎伤口。
“汪！”
人！你也太厉害了吧！
‘不愧是老大的主人，比我主人厉害多了！’
温柚柠扯开纱布，随口问道：“你之前跟岩狼混的？”
“汪？”
那是什么？
‘汪跟老大！老大让汪和饼干跟人走。’
‘老大还说遇到事可以来找它。’
小黄狗又打不过偷走它同伴的人，只能来找岩狼帮忙。
温柚柠缠好伤口换下一只，被打了针的狗都不怎么动，却忍不住‘汪汪’叫。
一叫起来，那屋子里就很乱了。
好在大家都是有经验的医生，平时看病给流浪动物义诊，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已经能做到对周围杂音免疫，专心处理好手头上的事。
……
温柚柠跟着一起忙到了晚上。
等到安置好最后一只狗狗，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温柚柠累的手都抬不起来，小黄狗早就挤在饼干的笼子外面睡着了。
她坐在椅子上，疲累的不想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葡萄糖。
温柚柠指尖从外卖订餐软件上翻动，中午下的定时单，她当时估摸可能会忙到很晚，保险起见订餐请大家吃个晚饭。
园区给的工资是园区给的，晚饭请客是她的心意。
只是、
点开细看以后却发现，订单一直在显示配送中。
温柚柠：“？？？”
啥情况。
‘咚咚’
温柚柠抬头看见玻璃门外的林柏屿，起身去给他开门，“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林柏屿说：“做完笔录给你发了消息没回，想着你应该在忙，就买了点东西送过来。”
助理应声上前，“大家都辛苦了，林总请客，都来吃点。”后面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进来。
温柚柠说：“今天麻烦你了，你那车，车损报价……”
“有保险。”林柏屿把手里的保温袋递给她，“不用想那些。”
助理分好晚饭回来，点头，“对，那些都是我的活。”
林柏屿斜睨了他一眼，助理落下来的脚还没站稳当即一转，“这还有饮料，有人没分到吗……？”
温柚柠笑了笑，找了张空桌子坐下，问道：“你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林柏屿跟着走过来，“钱诺先回去了。这个直播设备给你。”
“谢谢……”温柚柠伸手去接，拿在手里感觉手感有点不太对，表面光滑一点也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这个、好像不是我的那个？”
林柏屿拉开椅子坐下说：“那个破损的返回工厂了，这个和你先前那个是一样的，各种设置也已经调好了。你看看还有哪里不习惯的再修改。”
温柚柠还真有事要直播讲，也顾不上时间太晚，先开了直播。
之前那个既然已经返还回工厂了，那直播肯定关机自动下播。
【终于看见人啦！】
【这就是我熬夜的奖励。】
【温老师看起来好疲惫的样子，是累了吗？】
【周围好多狗狗啊。】
“嗯，今天出门一直忙到现在。”温柚柠抿了口温热的柠檬茶， “这些狗，有眼熟的吗？三天内丢狗的，和我主页上的区对的上的地方，有空过来领狗。”
有主的小狗先以还回去为主，还不回去的再治好以后送去园区的救助站。
“大家都帮忙截图转发一下。”狗主人丢了狗也着急。
有的狗被救回来的时候，脖子上还戴着锁链，明显是院子里看门的狗，都让偷狗贼给偷走了。
温柚柠挨个给每一只狗都拍了正脸镜头。
正拍着，外面传来声音：“您好？谁的外卖？”
温柚柠说：“我的。”
量太大，她下了分开下了好几单，配送员来了五个。
助理刚帮忙分完带来的那些，一看桌上又多出这么多袋子，“？”
大晚上出现幻觉了？
不懂，但伸手帮忙。
【嘶，要么你能当助理呢。这眼力见。】
【温老师今晚请客嘛。】
【饼干和柠檬是我家的！！！今天就我爷在家，我到家狗都跑没了，急死我了快。主播主播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接它们！】
温柚柠听着这个名字耳熟，“饼干？饼干还在观察期，暂时不能领走，你可以找时间过来先登记，等饼干可以出院再联系你。”
毕竟被注射了不明药剂，即使救救回来了一条命，也不一定确定以后就没事了，多观察一下，在医院有问题可以及时处理。
【好的好的。谢谢您。】
主人在直播间刷起了礼物。
从开播起，直播间的特效就没停过。
温柚柠打了个哈切，晚上没什么胃口，就只把汤喝了。
直播镜头一直对着狗狗们，等着主人来找。
‘滴——’
急诊连麦的声音让温柚柠手上一顿，新设备忘记开静音了。
温柚柠放下筷子，接通连麦，然后顺手静音，“你好。”
ID为：多加玉米的男生抱着一只灰扑扑的小狗对着镜头点了下头，“温老师抱歉晚上打扰。”
“汪呜。汪呜！”
过分，太过分了汪！
‘汪想哭。’
‘汪委屈呜呜……’
主要是大晚上的也没有宠物医院开门，小狗疼的一直叫，她不太放心。
“温老师您帮忙看一下，刚才我小舅生火的时候它去咬我小舅，咬疼了我小舅一挥手，它这么小就被打飞出去了，撞在凳子上好像磕到了哪了，一直在叫，无论我碰它哪里它都会叫，是全身都疼的意思吗？”
“汪嗷！”
汪就要叫叫叫！
‘汪难受啊汪。’
“咋整啊，要不咱上医院吧。”旁边响起声音，应该是小舅。
因为他说话以后，小狗的叫声更大了。
听着——也越发委屈。
温柚柠想，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磕碰后一直疼的叫唤会考虑骨折骨裂，但这只田园犬的叫声，好像不是疼的叫。
她轻声询问道：“你受什么委屈啦？因为被小舅打了吗？”
“呜？”田园犬小小一只，听到温柚柠的话以后，叫声都低了。
【天啊——它好可爱。】
【小狗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坏事的。】
【给朕审！严查你小舅！肯定是这家伙偷偷欺负小狗了！】
【小狗看起来这么乖，肯定是小舅全责。】
……
“什么严查？没有的事。”多加玉米摇了摇头，示意直播间大家不要带节奏，“可能它和小舅不怎么熟，所以才趁小舅不注意咬了他一口。”
“汪汪、”田园犬眼泪汪汪的看着多加玉米。
人往里塞砰砰！
‘汪不拦着就砰砰了。’
‘汪拦着还打汪。’
“砰砰？”那是什么东西？温柚柠想了想，问道：“是往什么里面塞？”
“汪！”田园犬跑去外屋灶台，灶台是连着土炕的，一个洞烧火，连着里面睡觉的炕也能热乎。
这个！
田园犬从一堆玉米芯和炭里翻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什么？”多加玉米以为是细条的黑炭，但拿起来感觉有点轻，跟木炭的重量差多了，“我靠，二踢脚？！”
二踢脚——一种小型但威力极大的爆竹。
“汪！”
“嗯，你小舅应该是看错了，把爆竹当烧火的东西塞，小狗看见了就上去拦，反被你小舅打了。”温柚柠‘啧’了一声，“给小狗道歉。”
【给小狗道歉！！！】
【狗好，人坏！下次别拦着，蹦死这群傻子！】
第75章
【这玩意点火能把农村旱厕给炸穿！】
【谁叫你这么烧火的？！小舅呢！在看弹幕没呢！你给我站出来！】
“谁把二踢脚跟炭放一起了？”小舅的声音也很疑惑, 二踢脚表皮是红色的，摸着纸皮比炭软，但跟烧火的玉米芯很像。
他边玩手机边定时往灶里面添柴，基本上手边拿到什么放什么, 要么就是木头炭要么就是玉米芯。
谁能想到还藏了这么个炸弹啊！？
红色的纸皮被木炭染得黑黢黢的, 根本看不出本来样子。
“汪！”田园犬小发雷霆。
汪好心救你, 你还揍汪！
“对不起啊小毛。”多加玉米以为它叫是因为被打疼了，没想到是被气的。
多加玉米看着手里这根二踢脚也不禁有些后怕, “多亏有你，要不我三大爷就飞出去了。”
小舅生火的时候，只有三大爷躺在炕上。
“哈哈, 这狗挺聪明的，闻着火药味了是吧。”小舅蹲下来一只手入镜头，按了把小狗脑袋, 给小狗气的‘汪汪’叫。
但下一刻, 小舅蹭的一下抽回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诶我靠——”
“站那！”老人气势汹汹。
温柚柠咬着柠檬水的吸管, “怎么了？”
“啊、没啥。”多加玉米回过头来说：“我三大爷听到我们讲话, 飞出去、咳不是，是追出去打我小舅了。”
差点被崩的当事人正在追打凶兽。
“汪呜——！”田园犬蹦蹦跶跶跟出去。
打的好！
【三大爷老当益壮。】
【愣着干嘛, 上去帮忙啊！】
【好家伙，差点送大爷上去登月啊这是。】
温柚柠说：“小狗面诊没有问题，担心它伤到内脏或者骨头, 可以去医院做个体检。”
“行，我记住了温老师。”多加玉米匆匆挂断去拉架。
温柚柠打开小吃盒子，高强度体力消耗过后吃太油的不好, 但油炸食品和甜品是可以给人带来幸福感。
要是累了一天快要虚脱，吃一口白水煮面条，感觉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所以，温柚柠特意给大家备了一份小吃，吃不吃随意，总要有。
林柏屿摆弄着桌上空了的盒子，沿着折痕弯曲，“很晚了，温老师不回去休息吗？我车在外面，正好送你……”
来帮忙的医生吃完饭陆陆续续的离开，温柚柠想着这边得留着人值班，“我一会看看情况，林先生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林柏屿刚起身，闻言顿了一下，“不着急回去，我再去看看那些狗。”
“林氏集团也有做流浪动物救助，你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毕竟，流浪动物治疗也不是个小数目。”
动物园有救助额度，但也不够救这么多的，药材和医疗器械以及各种耗材，多出来的那部分都得是温柚柠自己担着。
温柚柠说：“没关系，等主人来接狗的时候收诊费。”
林柏屿看着那些手术过后身体残缺的狗狗说：“但不是每只生病的狗都有人接。”
大院养狗，是看家护院的。
温柚柠怔住，而后勾了勾嘴角，“那也没事，我钱还够用。”
她拿着柠檬水起身，“视频有接广告，礼物打赏也还有呢。”
以温柚柠现在账号的粉丝量，广告价格算得上主播接广里的头部价了。
【@广告商，等什么呢！快来啊！】
【希望温老师多接广告，看你赚钱我是一点都不眼红。】
【温老师多赚一块钱，世界上就会有多一只流浪小动物得到救助！】
【呜呜、温老师救了小狗的命。】
“抢救是医院医生一起努力的结果。”温柚柠弯了弯眼睛，略一偏头朝着直播间笑笑，“救了它们的，是我们，也是你们。”
每个人都有出一份力呀。
【啊啊啊——！温老师你在讲什么！搞的我热泪盈眶的。】
【救、命！礼物不白刷，真不白刷。】
【温老师是真的喜欢小动物，把小动物放在第一位的，做好事还想着我们，本来就喜欢，现在更爱了。】
【所以，以后直播时间要增加吗？】
【！支持！最好永不下播，禁止消失。】
……
“咳咳，直播要视情况而定。”温柚柠话锋一转，“这只小狗的截图不太清楚，我再修一下。”
【切！】
【这个话题转的一点也不突兀……才怪！】
“汪！”
“汪汪汪！”
放开汪啊啊！
温柚柠指尖一顿，随手把柠檬水放在桌子上走过去，“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它可能不喜欢笼子，刚转移进去就开始叫唤。”赵自仪面上也难掩疲惫，锁笼子的手都在打颤。
笼子里面的大花狗很急，“汪——！”
疼——！
‘汪动不了了！’
“动不了可能是因为药效还没过，你不要急。”温柚柠隔着笼子安抚大花狗，“睡一觉，睡醒了就……”
灯打过的地方照到大花狗的爪子，她顿了顿说：“先别锁笼子了。”
赵自仪半弯着腰，“怎么了？”
温柚柠：“笼子夹爪子了。”
‘桄榔’
锁瞬间下滑磕到了笼子上。
“嘶、我没注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赵自仪把里面的垫子挪了挪，笼子四面镂空，按理说大花狗这个体型能在里面坐稳，没想到它爪子顺着垫子留出来的缝踩了下去。
赵自仪把大花狗的爪子从缝隙中带上来，坐在柔软垫子上的大花狗顿时就不叫了。
温柚柠握着花狗爪子揉了揉，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赵自仪打了个哈切，“没事，我留下来值班，你去休息，等天亮我找人来换我班。”
温柚柠：“还是我来吧，我正好拍视频找主人，反正也要留下的。”
“那好吧，明天我过来替你。”赵自仪在这泡了一下午，从解救这批狗回来，一直到刚才吃饭，才有空休息喝一口水，这会累的眼睛都开始花了。
“嗯。”温柚柠把屋里的灯关上，只留了一盏暖色光的小灯。
“诶我——！”外面，出门的赵自仪疲惫的声音骤然拔高，“啧，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熊岭的黑熊跑出来了呢。”
“什么？”温柚柠推开门，就见门口的台阶下，岩狼站在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温柚柠脱下身上的衣服，走下台阶，“岩狼？你怎么过来了？”
岩狼吻部蹭过她手腕。
“呜、”
回去。
“今晚不回去了，我留下来加班。”温柚柠眉眼弯弯，低头额间抵在高加索额头，“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嗯。’
【接你下班回家的大狗狗！这也太有安全感了吧！】
【真的，天黑灯光模糊，岩狼往那一站跟熊差不多。】
【高加索本就是大型犬嘛。】
林柏屿上前，递给了她件外套，“穿上点，晚上外面冷。”
温柚柠只穿了件短袖，“谢谢。”
她伸手正要接，岩狼先她一步咬住衣服，“呜……”
进来。
林柏屿还没松手，岩狼一松口，衣服又落回到他手里。
“诶……等一下，你不能进去，里面有细菌。”温柚柠抱住岩狼，把大狗拉回来，“你回家等着我吧。明天我就回去啦。”
温柚柠顺毛说：“乖。它们已经没事了，你小弟的朋友也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小动物都很讲义气。
当时要不是她回去的及时，岩狼就跟着小黄狗出去救狗了。
“汪！”小黄狗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在门里面左跑跑右跑跑，还站起来用爪子去抓挠门，急切的想出来。
温柚柠便顺着它的意思把门打开，小黄狗急的顺着没有完全展开的门缝就挤了出来。
小小一只两腿着地站起来勉强到岩狼一半。
它激动的一通‘汪汪汪’，似乎在跟岩狼描述不久之前经历了什么。
从挥舞的小爪子上可以看出，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
【小黄好可爱，它主人不要我可以领养。】
【我要啊我要啊！我天亮就去领了！】刷完礼物并没有离开直播间的主人急的发弹幕。
【一看主人就不要了，领养要排队吗？】
主人：【我要！！！】
【管理呢？把这个刷屏的踢出去。】
主人：【……】
你们冷酷，你们无情，你们无理取闹——
天边泛白。
第一缕阳光落下，屋内的定时灯光熄灭。
温柚柠躺在休息室的单人沙发上睡觉，身上只搭了一件外套。
医院里没有多余的病床，休息室给医生休息的床都被临时征用，拿去安置受伤的狗狗。
狭小的单人沙发虽然柔软，但起不到什么支撑的作用。
听到开门声，温柚柠蹙了蹙眉，手撑着扶手坐起来，一晚上睡在这，身上的疲惫似乎一点没有缓解，反而因为睡觉姿势导致她脖子有点僵。
——好像睡落枕了。
不是很严重，不做大动作看不出来，但很难受。
“不好意思温老师，打扰你了。”来上班的医生习惯进门先回休息室放东西。
“没事。”温柚柠揉着酸痛的脖子起身。
医生问道：“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状态都还算稳定。”温柚柠轻叹了口气，“今天会有主人过来接狗，那些截肢的狗狗记得跟主人确认一下注意事项。”
“好的。”医生点点头，“我来安排。”
偷狗贼不在乎狗的死活，偷到手就算。
最早被装进面包车的狗情况都很差，各项珍贵仪器齐上阵，为了保命，不得已截肢。
好在医院肯用药，又有许多医术高超的动物医生守着，昨天抢救后无死亡，只有伤的重与不重。
一个年轻小姑娘拎着两大箱子补品进门，遇到医生就问一句，“温老师？温老师呢？您好，我找温老师。”
“汪！”小黄狗认出自己的主人，从吃了一半的狗盆中抬起头来，欣喜的跑过来。
上面的笼子里，饼干也有了明显反应，碍于有笼子在它出不来，只能急的在笼子里转圈。
小姑娘手上拎着东西，送的礼她不好直接放在地上，腾不出手去摸狗，继续找人，“温老师……”
“我在。”温柚柠拆了包一次性洗漱用品，洗漱完出来也精神了不少。
“温老师！”小姑娘在直播间见过温柚柠，这会看到真人语调都不自觉的拔高，“我是饼干和柠檬的家长，我叫詹若晴。”
詹若晴迫不及待的迎上来，“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你我家狗可就……”
说到昨天发生的事，詹若晴喉间不由得一哽。
詹若晴：“偷狗的真是丧尽天良，我出门的时候大门院子都拉了围栏，就怕我家狗趁我不在家跑出去被人抓走。”
谁能想到那偷狗的这么大胆，都敢进院子抓狗了！
臭不要脸！
詹若晴光是想想都气的牙根痒痒。
偏偏她家狗不是名犬，被偷走赔偿都赔不了多少，更不能把偷狗贼严惩！
小狗白白受罪。
“我昨天回来没有小狗来接我都吓死了。”詹若晴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这是我一大早去超市买的，不知道买什么，就买了补身体的，真是太感谢了。”
“汪！”小黄狗摇晃着尾巴。
感谢老大！
‘老大的老大也要叫老大。’
‘汪……老大的老大是只喵、那人是喵的老大，就是……？’
小黄狗摇晃的尾巴渐渐停下来，自己想一些事情给自己绕晕过去。
老大、喵？汪……？
唔、不管了汪，先打个标记。
【小黄和饼干的主人好爱它们呀。】
【可不，饼干和小黄脖子上的项圈都是手织的，超用心的好不好。】
温柚柠后退半步，避开意图打标记的小黄狗，“乱来。东西拿回去吧，我这里用不到。”
“别呀。”詹若晴找个桌子就往上放，“我大老远好不容易拿来的，饼干出院之前我还得经常过来打扰呢，不留下点东西我不安心啊。诊费怎么给呀？我在前台没看到二维码。”
动物园内的医院是给园区动物看病的，自然不会有二维码。
“你昨天刷的礼物就当做是诊费了。”温柚柠递给她一瓶柠檬水，“昨天的没开封，但是不冰了。凑合一下。”
“谢谢。”詹若晴等动物园开门等了半天，怕有人插队都没敢离开，这会也确实口渴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太冰的水一次不敢喝太多，这个温度刚刚好。
詹若晴见她不肯收诊费，便再次点进直播间，反正平台不抽成，刷就完了。
“温老师！哪位是温柚柠老师？”
“呜呜……我的盼盼在这！它真的还活着！”
詹若晴话没说完，外面又涌进来一大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门口维护秩序的医生大喊：“消毒！都排队消毒！消毒完过来登记，不然不许进！”
生病中的狗很脆弱的，一旦感染什么病菌，引起并发症小命可能不保。
好在外面治好的狗狗都转移到病房里的笼子里去了。
不然一次性进来这么多人，乱的根本来不及组织纪律。
看样子，大家都是来找自己的狗狗的。
詹若晴没等动物园开门就守在外面了，第一个冲进来的，且昨晚提前查好了攻略，进门就直奔着医院来，消毒登记都做完了，其他主人才进来。
温柚柠看了一眼门口的人，又看了眼身后的狗狗。
一只只小狗像是等待放学的小朋友一样，眼巴巴的瞧着人群。
在里面寻找自己主人的踪影。
原本打算早上交班就离开的温柚柠，暂时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大部分狗狗今天都是带不走的，少部分能带走也要仔细叮嘱回家以后的照顾细节。
这个时候能赶过来找狗的，多数都是真心在乎狗狗的人，不然不会来的那么快。
詹若晴虽然带不走狗，但留下来能找个位置陪着自己的小狗，她腿上抱着柠檬，手上穿过笼子逗弄着里面的小饼干。
一时间。
动物医院内人流攒动，却又有条不紊。
【感觉，来的主人不是很多诶。】
【不多吗？我感觉很多了，可能有些主人还没刷到吧。】
【对对对，网上找狗的那个博主，我私信他了还没回，他找狗都找疯了。】
……
起早来接狗的，诊费交的都很痛快。
不少人都是带着礼物来的。
桌面上摆满了各种礼盒，数量多到是都能直接拿出去摆摊的程度。
温柚柠把昨天来帮忙医生的工资转给赵自仪，昨天忙的脚不沾地，按平时出诊三倍工资算的。
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温柚柠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温老师！”钱诺冲进来，表情难掩激动，“出大事了！”
“什么？”温柚柠狐疑，有点没反应过来。
钱诺说：“偷狗贼进ICU了。”
温柚柠顿住，“嗯？”
弹幕：【？！！】
还有这喜事？！——
A市人民医院。
ICU病房前，赵佳珂双手抱胸，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生命气息渐弱的男人。
空荡的走廊中突兀的响起脚步声，她侧头看了一眼，“来了。”
温柚柠：“嗯。”
钱诺上前问道：“人还活着？”
赵佳珂听这话轻笑了声，“怎么感觉你话里很惋惜的样子。”
“啊？那不能，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钱诺掩住自己的嘴角，摆摆手：“我当然希望他身体健康了。”
——才怪！
要他水下肺部感染脑子被寄生虫啃食发烂发臭！
死成一滩血水！
温柚柠睨了一眼里面半死不活的偷狗贼，“他是怎么了？”
他们都没有被抓，那就是说偷狗贼变成这样跟他们没有关系。
不然，也等不到钱诺找她，警方早打电话传唤了，再严重些，直接来抓人也不是没可能的。
赵佳珂说：“中毒。”
钱诺：“？！！”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毒？钱诺愕然道：“什么毒啊？鹤顶红？”
赵佳珂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毒，是蛇毒。”
这一瞬间，钱诺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不是……言出法随，温老师你言灵啊？！
“啊、哈哈……蛇毒？蛇真坏。”钱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多错多，随口附和了两句就闭嘴当哑巴。
温柚柠也有些怔愣，河里真有蛇啊？她就随口一说……
“知道是什么蛇吗？”
赵佳珂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伤在脚踝和手背，嫌疑人自己没有受伤的记忆，我猜大概率是在河里被蛇咬的。”
只是……河那么深，又是一条水流流动的长河，活着的毒蛇早不知道游哪里去了。
不知道是什么蛇，医生救命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血清。
抗蛇毒血清，是用蛇毒少量多次注射动物，经过动物自身产生的抗体提纯而来。
含有血清的抗体注入到人体，能中和相应蛇毒，特异性结合形成复合物，使蛇毒失去活性。
身体的吞噬细胞收拾残局，使毒蛇毒素失去对人类的作用。
一种血清只针对固定的蛇毒，比如五步蛇的血清不能治疗蝮蛇的毒。
赵佳珂：“找不到是什么蛇，特意请防疫站那边的工作人员过来辨认，确认以后才注射的血清。”
说话时，赵佳珂的声音一直平平淡淡，人见的多了，心态也平和。
赵佳珂说：“医生说，命是保住了，但他多器官衰竭，外加脑部神经受损，咬他的蛇又是出了名的烂肉王，伤口从手开始腐烂，最终是在什么时候停，谁也不知道。”
“在这个过程中，他是完全清醒的，但不能动。”
一点点感受自己的手腐烂脱落，在剧痛中死去活来。
他被蛇咬的那只手，正好是偷狗打药针的那只手。
钱诺嘴唇紧抿，嘴角向下，非常难受，“真是，令人遗憾。”
温柚柠拍了拍她的肩膀，搂着人转身安慰，“憋住，有警察在呢。”
钱诺眼泪汪汪的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嗯！
——努力忍住不说‘活该’结果不小心咬了口舌头，妈呀疼死了。
钱诺转身之际一拍手，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诶——！那他人这样了，车的赔偿怎么办？！可以让他家人赔吗？”
他们园区的车虽然不值钱，但也能让他赔点，那林柏屿的车可是库里南！
赵佳珂说：“那是保险的事，告他的话，应该会先拍卖名下财产，只有人离世，有家人继承他遗产的情况下，才可以向他家人追讨。”
钱诺松了口气，“那就好。”
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有保险也行。
钱诺：“不枉我大早上听到消息就赶过来。”
赵佳珂坐回椅子上，淡淡道：“这里禁止进入，情况都了解了就走吧。”
温柚柠轻‘嗯’了声，“打扰了。”
钱诺一直忍着，走进安全通道时忍不住蹦蹦跳跳。
赵佳珂看了一眼楼梯口，收回视线，里面的偷狗贼呛咳出一口血。
“啧。”赵佳珂摇了摇头——
钱诺走下楼梯打了个响指，“温老师你说我是去海鲜市场买点鱼还是去菜市场买点鸡鸭鹅什么的？我去供奉！”
拜佛拜神都讲究还愿，她也得遵守承诺啊。
“不好直接扔，再造成水污染就不好了。”温柚柠也想去喂点食物，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那边已经被围起来了。”
现在去目标太明显了，等过段时间，最起码要等到警戒线撤了。
钱诺：“啊？啥时候围的？”
温柚柠说：“来的路上那座桥下，你没注意吗？”
钱诺摇了摇头，“完全没看到。”
这事闹的。
“没事，我找机会看看。”温柚柠走出医院大楼，拿出直播设备。
【呵呵，早上刚夸完你，扭脸就黑屏！】
【哼！我生气了！我决定以后再也不笑着给你刷礼物了！我要冷着脸气势汹汹的刷！】
【所以那个偷狗贼到底死没死啊？！这对我真的很重要，他决定了我要不要放挂鞭庆祝。】
【被毒蛇咬了嘿嘿，被毒蛇咬了！喜大普奔，奔走相告。】
……
“还活着。”温柚柠说完，弹幕一片哀嚎，她又把偷狗贼现状跟大家描述了一下。
【！！！】
【活着好，活着就有受不完的罪。】
【礼物刷了，给我上最好的药，务必让他活到最后一刻。】
【不是，一大早就让我听到这么好的消息，我昨晚憋的气算什么？】
【算你气足。】
温柚柠笑着说：“我可是得到确切消息第一时间就跟你们分享了。”
带着直播设备上去不像样子，但消息她可是没藏的。
“唉，昨天气得我晚上都没吃饭，有点饿了。”钱诺指尖敲击着，“温老师咱吃个饭再回去呗？”
医院两边的小店很多，面食炸串麻辣烫应有尽有，门口还有卖煎饼手抓饼和鸡蛋灌饼的餐车。
出门闻到食物的香味，钱诺空荡了一晚上的胃都开始抗议。
是真饿呀。
“走吧。”温柚柠也有点饿了，一直想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再吃，结果耽搁到现在，一直在外面走倒是没那么困了，饿还是饿的。
“早上人都这么多吗？”钱诺看着排队人满为患的小店，大周末的早上都这么多人，味道肯定很不错。
只可惜她没时间和耐心排队。就像刚才错过的手抓饼和煎饼，都是因为摊位上人太多了。
温柚柠买了两杯豆浆，连吸管一起递给钱诺，“垫垫肚子，边喝边找。”
“嗯！”钱诺喝了一大口豆浆，抿唇嘀咕，“有没有人少一点的店……”
有些小店不大，走进去站着都没什么地方，坐下来吃饭更是人挤人。
钱诺感觉伸展不开，就想找个空桌相对多一点的店。
可能因为靠近医院，有几家店都已经人满为患。
走出一段路才遇到个人少的店。
钱诺也正好走累了，呼哧带喘的一点想继续往前走的想法都没有，“吃这家吧温老师，早上吃碗面，也好消化。”
除了面食，这家还有包子饺子糖糕那些，很多种面食。
“行。”温柚柠把空了的豆浆瓶丢进垃圾桶，走进店里。
店里桌子上有二维码，扫二维码线上点单，省了服务员跑来跑去麻烦。
“我先拿两瓶饮料，温老师你喝什么？”钱诺没坐下就往里面走去，打开里面的饮料柜。
从上到下，饮料的种类倒是蛮多的。
温柚柠翻看着菜单，头也没抬的说：“水吧。”
“好。”钱诺伸手：“有常温的，温老师要哪种？”
“冰的……”
——“喵呜！”
滚开！
一声凄厉凶狠的猫叫声在外面响起，打断了温柚柠的话，她偏头看去，下意识起身出去查看情况。
“温老师你干嘛去……？”钱诺拿完饮料回来，就见温柚柠往外走，她紧忙跟上。
“诶呀，还敢朝我呲牙？”男人上半身光着膀子，下身只套了件宽松的大裤衩子，踩着塑料拖鞋朝地上的狸花猫挥手里的棍子，“滚出去！让你进门了吗？没脑子的畜生，还敢挠我。老子打死你！”
挥的虎虎生风的棍子朝着狸花猫脑袋打过去。
“你干嘛！”路过的小孩看不过眼上前，“虐猫是吧？我把你拍下来曝光你！”
小孩举着电话手表追着男人的脸拍，边拍还边骂道：“不要脸，这么大个人当街打猫。”
“你个——”男人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路上骑车的人也有驻足。
在自己店门口，顾及到影响不好。
男人取下嘴上叼着的烟，话音短暂停顿后再开口，已经想好了解释：“我不是虐猫，是它老往我店里面去，我那是吃饭的饭店，卫生要求多严格呢，它一进去，跑来跑去的，猫毛掉进顾客的碗里算谁的啊？”
他指了指身后的‘胖子面馆’的招牌。
男人两手一摊，“我就是不让它进去，我有错吗？”
“哈——！”狸花猫冲他哈气。
才不是！
是你要喵抓老鼠的！
‘人真是狡猾的生物。’
‘骗喵说让喵抓老鼠，给喵罐头，抓了老鼠却打喵！’
‘说话不算话！’
“行了行了，你喜欢你抱回去养着，你个小孩可别在这道德绑架我了，我也是小本生意，我活着也不容易。”胖男人把棍子一扔，瞪了那猫一眼，“以后不许进我店里。”
小孩张了张嘴，“小猫你跟我走……”
“你把罐头给它，它不就不进去了吗？”温柚柠蹙眉睨了老板一眼，“这么大个人了，骗一只猫当苦力？可真行。”
【什么什么？】
【猫当苦力？听起来就很犯规！】
【我知道！狸花猫很聪明，之前网上不是有猫丢了以后拿冻干请狸花猫帮忙找回来的吗，这个店主应该也是找狸花猫帮忙了吧。】
【我去……好贱，欺负猫不会说话。怎么连猫的工资都扣啊。】
【真的假的？我感觉老板挺面善的，会不会是个误会？别那么早下定论。】
……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胖老板先是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反驳，“你简直放……你简直——”
简直了半天，胖老板都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表达，骂人的话在这么多镜头的拍摄下愣是没有吐出来半个字脏话。
反倒是给自己憋的脸通红。
“喵！”狸花猫跑到温柚柠脚边，聪明的小猫知道温柚柠听到以后，仰着头就开始告状，“喵呜——！”
这个人非常坏！
非常非常的坏！
狸花猫胸口处一片白，跟家里的鱼干很像，但比鱼干的体型要大很多，看起来怎么也是这条街一霸。
带着点白手套的小猫爪子冲着胖老板指指点点。
‘他骗喵，让喵帮他抓老鼠，但是根本不给吃罐头！’
‘喵抓住把老鼠给他。’
‘他追着喵打。’
‘而且喵还看到倒掉的白白叫面粉东西他扫起来煮面！’
温柚柠换算着狸花猫的心声用词，“白白……面粉吗？撒了的面粉扫起来煮面？”
她蹙眉，这家店卫生方面堪忧，“这人确实可恶。”
门口的闹剧也吸引了面店里面的顾客，大早晨的吃面的人不少，但是这家店只有零星几个人。
有个靠近门边的掀开门帘就听见这么一句，顿时嘴里的面条都不香了。
“污蔑！撒谎！我要告你，告你造谣诽谤啊！你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讲！”胖老板慌的满头大汗，却还是朝着温柚柠怒吼咆哮。
小孩左右看看，一时间倒有些茫然。
“喵呜！”
喵没撒谎！
狸花猫大声叫着，‘喵还看见撒在地上给老鼠吃的白白还有圆圆白白的东西，你一起扫进去了。’
“老鼠吃的……？”刚才狸花猫说出了‘面粉’，那这个另外描述的东西应该就不是面粉。
给老鼠吃的……
温柚柠倒吸一口凉气：“耗子药？”
她听到这面色一变，冲着面店里大喊一声：“面都别吃了！”
这一嗓子，把里面吃面的顾客吓了一跳。
有顾客的面刚上桌，筷子夹着面都送到嘴边了，听了这话硬生生吓的没敢放嘴里。
老板娘从后厨出来，“什么啊？小姑娘你乱喊什么。”
胖老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谁知道呢，神经病吧，大家吃，别理她，我报警了。”
“就是，说什么耗子药的还不让吃面，好像面里有耗子药似的。”门边的顾客摇了摇头，低头嗦了一口牛肉面。
顾客嚼着面嘟嘟囔囔：“小姑娘真是，喜欢猫向着猫说话，也别坏人家老板的生意啊，太过……”
话音戛然而止，腹部突然一阵剧烈疼痛让他手上拿不稳碗，颤抖着按上自己腹部，“卧槽，我肚子好、疼……”
‘疼’字的尾音还没消散，顾客已经脸朝下砸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
在狭小的店里甚至荡开了回音。
但没人在意——因为屋内顾客除了刚进来的没来得及点餐的顾客和老板老板娘之外，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有些吃的少的意识清醒，挣扎着拿手机打电话，有些已经开始口吐白沫。
“卧槽？！”被温柚柠吓的没敢吃面的顾客拍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后怕的吞咽唾沫。
温柚柠大喝一声，“看着干什么，叫救护车！”
胖老板和老板娘仿佛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上前扶人。
“旁边就是医院。”钱诺快速解锁手机找医院电话，“喂您好，是市医院吗……？！”
【怎么回事？！刚点进直播间一脸懵逼。】
【有人投毒！快报警！】
【我刚打了报警电话，说已经收到了警情。】
【幸好，幸好温老师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点餐，这面吃了真要命。】
【连小猫工资都克扣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
医生和担架来的很快。
就在医院旁边，大规模中毒事件都没上救护车，医生和护士一齐过来。
温柚柠帮着把人抬上担架，回头就见胖老板端起了桌上的面。
“那是证据，你要是处理掉涉嫌毁坏证物。”温柚柠冷声说：“劝你最好不要。”
“我、我就收起来。”胖老板吓的手一哆嗦，“一会警察来了给警察，你怎么胡乱揣测人啊。”
“什么给警察？”警察正好听见这话。
东西从胖老板手里到他这。
赵佳珂从警察背后进来，看了眼温柚柠，无奈眼眸一垂，没说话，但很明显是一句：‘又见面了。’
钱诺看到有三个警察，贴近温柚柠耳边问：“三位出警吗？这次事这么大？”
“我不负责这个案子，在楼上听到有人给狸花猫出头骂面店老板下毒，我下来看看。”赵佳珂跟温柚柠虽然不是同事，但也算是一起解决了案子——各种意义上的。
是熟人，正好接替自己的同事到了楼上，她趁着换班下来看看。
结果，当然也没出乎她的预料。
“为啥要铐我啊？我什么也没干。”胖老板大喊着却不敢挣扎，额头的汗冒的一茬接着一茬。
老板娘在旁边还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副手铐就到她手上了。
一时间，什么话都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警察看向屋内还能站着的顾客说：“辛苦大家跟我去警局做下笔录。”
狸花猫在外面探头探脑。
‘喵也要吗？’
“小猫不用。”温柚柠路过狸花猫时，想了想看向赵佳珂，“赵警官，能帮我买几个猫罐头吗？我给您微信转账。”
“给它的？行。”赵佳珂没有拒绝，“但你得让它跟我走，这边没有卖动物食物的地方。”
“好。”温柚柠点点狸花猫的脑袋，“跟这个姐姐去，她会给你买好吃的，我请客。”
老板自己应该都不知道面粉里掺了老鼠药。
只是倒地的面粉撒了舍不得扔，扫起来继续用，不小心把地上的耗子药也带进去了。
耗子药牌子多，形状多，颜色也多，也不知道老板买的哪款，但大概率也是白色——不然像是红色橘色这种亮色，不至于混进去都没发现。
脏了的面第一锅先做出来，早上来吃面的顾客倒霉遭了殃。
小猫看到了告诉她，也是救了几个没来得及吃的顾客。
“喵呜！”狸花猫高高扬起的尾巴擦过温柚柠小腿，朝着赵佳珂要吃的。
好的！
钱诺唉声叹气，喝了口汽水，出门时扫码把汽水钱付了，“这店家我真服了。”
即使没有耗子药。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把掉在地上的面粉做成面吃下去，发现不了还好，要是吃完以后才发现，真是恶心的肠子都想吐出来。
【哈哈，感觉温老师不是在做笔录，就是在做笔录的路上。】
【按照这个速度写下去，温老师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书了。】
【等等——那岂不是又要下播了？！】
这次还不是黑屏，是真正的下播。
“是的。”温柚柠握住直播设备，正好看见这条弹幕，“走啦走啦，回家再播。”
【！！！】
【我服啦！我还等着下文呢！】
【唔、等警方通报吧。】——
之前的锦旗都已经送到了家。
温柚柠家里小动物多，锦旗的流苏是它们最喜欢的，通常都是嘴上说着‘不碰’，爪子还在上面勾着。
避免损坏，温柚柠都收到一起没有展开过。
在警局里，温柚柠跟赵佳珂比较熟，但事实上，其他的警察都眼熟。
再加上这件事跟温柚柠没什么关系。
耗子药怎么跑进面粉里的，后厨有监控。
虽说被删除了，但交给专业人员处理，轻松修复。
监控视频里，一切都拍的清清楚楚。
一开始就能看见角落的白色粉末，还有几个搓成圆球的面团也在地上。
大概率都是耗子药。
不知道耗子喜欢哪款，所以做了两款不同口感。
狸花猫在后厨里穿梭，叼着耗子跳上椅子，胖老板笑眯眯的好像说了句什么话，只是监控没有声音。
然后胖老板毫无预兆的拎起手里的扫帚打它。
狸花猫也不甘示弱的反击，就这么对打了起来。
在狭小的环境里，灵活的狸花猫更占据优势，尤其是老板要注意到灶上的一排排锅，可猫不用在意。
胖老板打的气喘吁吁又投鼠忌器，不想破坏自己的厨房，硬生生挨了好几下。
最后狸花猫踩着堆积的面袋跳出窗户。
胖老板也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转身踩到地上的面粉犹豫了一下，拿扫帚过来都收到簸箕里。
等往面粉袋子里倒的时想了想，倒在了面盆里，拧开水龙头加水。
这个时候，地上的耗子药粉明显少了，那几个耗子药球已经不见了踪迹。
老板和面的时候抬头，张嘴口型似乎是在骂脏话——
“是在骂那只狸花猫吗？”钱诺从温柚柠背后走来，看了眼她手机。
“大概率是。”温柚柠放慢了速度一帧一帧的看监控，“跟狸花猫吵架以后跑出去，就对上咱们看到的了。”
钱诺撇了撇嘴，“我说拿饮料的时候什么东西嗖一下跑过去。”
话锋一转，钱诺狐疑问道：“温老师你笔录怎么做的这么快？”
她一个路人都被追着问了很久，还以为温老师要更晚，做笔录的时候神游天外还在想，出来要不给温老师点个外卖呢。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啥人也撑不住半天不吃饭啊。
温柚柠笑了笑，问出经验来了呗。
钱诺活动了一下手臂，“唉，回家吧温老师，还是园区食堂比较安全。”
——干净卫生。
洒在地上踩过的面粉。
光是想想她都受不了了。
“走吧。”温柚柠收起手机，“我叫的车到了。”
“来啦！”——
小院内。
中午正是睡觉的好时间。
不少小狗都在屋里吹着空调睡大觉。
在警局一耽搁，回到动物园已经快下午了。
温柚柠懒得做饭，又累又饿的就在食堂吃完饭才回去。
“岩狼？”温柚柠还没打开院门，就和守在里面的岩狼对上了视线，“你怎么在这？不热吗？”
狗狗皮毛太厚，在大太阳下一直晒着很容易中暑的。
温柚柠摸岩狼的脑袋，毛毛被太阳烘的热乎乎的。
但见岩狼没有吐舌头散热的意思，好像没有那么热。
“还好吗？”温柚柠揉揉它脸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呜……”
没。
温柚柠抱着岩狼蹭蹭，起身说：“先进去吧。上次拍片子恢复的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嗯。’
“喵嗷？”小狸花踩在小熊猫脑袋上歪头。
——小熊猫也跟着她一起歪头。
“你们两个，小心摔着。”温柚柠进来挨个rua，连藏在后面的红隼都没放过。
绕开地上的狗狗们。
温柚柠说：“你们自己玩，我先去睡一觉。”
这具身体迫切的需要补充睡眠。
刚才吃饭的时候眼皮沉重到差点没在食堂睡着。
温柚柠简单冲洗一下，满身水汽的出来，揣起床头的小狸花，长舒一口气，“呼……”
忙的昏天暗地日夜颠倒，把小猫揉进怀里，感觉全身的疲惫都消散了。
温柚柠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猫聊天，“你们午饭吃了什么？”
“喵。”
肉。
好吃的肉。
温柚柠：“林先生今天来了吗？”
‘来啦喵！’
‘带来了很好吃的肉。’
“喵！”
但没姐姐做的好吃。
温柚柠笑出了声，“打补丁？”
“喵、嗷~”小狸花在她怀里翻了个身。
实话实说喵。
温柚柠摸索着抱起小猫亲一口毛脑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意识逐渐迷离飘忽。
鱼干挤着她蹭的起劲，呼噜呼噜的贴上来，舔舔温柚柠的脸颊。
猫吸了半天人，蹭累了。
小狸花肉垫踩踩温柚柠的下巴，枕在她的手臂上睡觉。
……
床头的手机闪烁。
提示灯亮起，铃声还没响。
床头架子上的红隼侧头看来，二话不说飞过来抓起手机。
在手机铃声响起之前攥起手机丢了出去。
趴在门口的小黑，眼神一般但是反应力绝了。
没看清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呢，就已经叼在嘴里。
然后——
‘嗡嗡嗡嗡’
震动的手机直接给小黑震麻了，眼睛都跟着跳频。
往外走迈出两步，爪子都走出内八了。
小黑嘴巴一松，手机掉到毯子上，它也被震的后退。
兔子在旁边啃新鲜绿植，脆嫩的花草比外面绿化带好吃，还要好吃过干草！
盆里的兔粮它是看都不看，家里的绿植它是挨个品尝。
手机掉地‘咚’一下，声音转瞬被地毯吸纳。
兔子窜过来张嘴——‘嗡嗡！’
震动让手机打了个圈，吓的兔子一脚蹬在了上面。
“温老师？”手机对面传来林柏屿的声音。
岩狼走到手机前面，手机画面是被接通的视频通话，对面林柏屿笑着看向镜头。
在看清楚镜头中的岩狼时一顿。
“岩狼？温老师呢？”
岩狼抬爪，踩——挂断。
林柏屿：“……”
看着黑屏映出自己的脸，林柏屿陷入沉思。
这手机，是温老师送给岩狼了吗？——
“唔——”
温柚柠皱着眉在床上翻身，眯起眼睛屋内一片昏暗。
睡觉没有开灯，没拉上窗帘，窗外天边星星点点，城市内的星空只有零星光亮。
嗯？
感觉时间不早了。
温柚柠坐起来抱着腿上的猫先摸摸，然后放下，“岩狼你有看到我……”
走出门，温柚柠顿了顿，看见了桌子上的手机。
奇怪。
忘记拿进去了吗。
累的晕晕乎乎也没太注意。
温柚柠拿起手机看了眼未读消息，顺带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
嗯……
现在的作息是彻底颠倒了。
温柚柠揉了一把脸，整理好头发，“林先生下午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