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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身作则。”

魏倩满头问号,怎么个事。

她转头跟魏郗说,“明天给我父备一辆马车,魏府还不至于挤一辆车。”

魏郗作为管家,当然忙应下来。

魏无知气得磨牙,“逆女!”

魏倩才不惯他,“官场上魏大人当称职务,先国后家,先公后私,咱们虽是父女,但同朝为官,岂有尊卑不分之理?”

魏无知冷哼一声,魏倩亦哼一声,坐她顺风车还敢对她说教,惯着他了。

第66章 提亲(一)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汉初的长安城内,未央宫的朝堂上,气氛却与这巍峨的宫殿格格不入。魏倩坐于首位,看着今日下面的闹剧。

刘邦头疼不已,这些昔日与他并肩作战的功臣们,如今虽身着华服,却依旧不改草莽之气。

在这朝会之上,本是议事之时,功臣们酒气熏天,醉眼朦胧地站在殿中。有人高声谈笑,有人拍案叫好,甚至有人拔出佩剑,挥舞着击打殿柱,发出“咚咚”的闷响。殿内一片嘈杂,毫无秩序可言。

魏倩今天却是笑不出来了,这也太过了,大清早的,但她并没有说什么。满朝文臣都默不作声,她说什么,这种得罪人的话,她才不干。

阿房宫的柱子就是结实,这都好好的。其实这些功臣也不傻,他们就是心不平,加嫉妒。打天下的时候只管跟着刘邦干,但分天下时,觉得得到的少了,又嫉妒刘邦的地位,便化作闹剧表现出来。

毕竟在六年前,刘邦只是比他们好一点的亭长,大家也没差多少,卢绾是刘邦小弟,他们以前可是朋友。

在魏倩看来,这些人,也就是幸运的被刘邦带飞的一群同乡人,真正的武将功臣,韩信,樊哙,曹参,卢绾,周勃。其余的人,真的只是躺赢罢了,他们被带飞,还想法颇多,又不敢表现出来。

可不就只能发疯了。

刘邦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他前几次想要开口呵斥,却又碍于这些功臣的情面,只得强压怒火。今天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扶手,厉声道,“够了!”

殿内顿时一静,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刘邦,眼中带着几分茫然与不解。刘邦冷冷道,“朕虽出身布衣,但如今已是天子,尔等亦是朝廷重臣。如此放肆无礼,成何体统!”

功臣们面面相觑,有人讪讪地收起佩剑,有人低头不语,却也有人不以为然地嘟囔道。“陛下何必如此?咱们兄弟一场,何必拘泥于这些虚礼?”

刘邦闻言,心中更是恼怒,他觉得这些功臣忠心耿耿,但出身草莽,不懂朝廷礼仪。若强行压制,恐生嫌隙,但若放任自流,朝廷威严何在?

前几日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博士叔孙通,主动向他请缨,以儒学为新朝制礼仪,此人儒家大能,博学多才,精通古今礼仪,正是能解此困局。

于是,刘邦当即下令,“传叔孙通!”

不多时,叔孙通匆匆入殿,恭敬行礼,“臣叔孙通,参见陛下。”

刘邦挥了挥手,示意他免礼,随即沉声道,“叔孙通,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托。如今朝堂之上,功臣们无礼放肆,朕虽有心整顿,却苦于无策。你可有何良策,能令朝会井然有序,不失朝廷威严?”

叔孙通闻言,成竹在胸,终于让他等到了时机,新朝就该让儒家上桌了,他拱手道。

“陛下勿忧。臣以为,朝廷礼仪乃国之根本,不可废弛。然功臣们出身草莽,若强行推行周礼,恐难适应。臣愿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制定一套简易可行的宫廷礼仪,既不失威严,又便于施行。”

刘邦闻言,当着众臣的面点头道。“好!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要快,朕已忍无可忍!”

沛县那些功臣们才面面相觑的消停下来,魏倩看着他们坐回原位,没再耍酒疯。

这不是能正常?

但他们没犯法,就折腾皇帝,她懒得多说,吕后也在盯着他们呢,她需要杀鸡儆猴。

然后才是正常的议事,退朝后她见萧何一脸笑意,问出了心中疑惑。

“萧相,众臣不识礼仪,如此胡闹,你怎么不发一言?”

萧何才笑道,“魏相啊,他们本就不知礼,大字不识一个,又听了人挑拨之言,闹闹就闹闹,不闹狠点怎么让陛下下决心治呢?不破不立,无妨。”

她点点头,就见内侍踏着小碎步向她而来,“魏相。”

“嗯?”

内侍小跑到她身旁,“皇后召您。”

她与萧何告辞,跟着内侍向后宫走去,她递给内侍一个香囊,里头有碎金。“敢问寺人,皇后因何召我?”

他推拒不敢收,魏倩直接递他手上,内侍才收回袖子里。“谢魏相体恤,皇后近来为朝服发愁,许是为这事。”

魏倩点点头,原是设计朝服。

魏倩笑着入皇后殿内,拱手道,“见过殿下。”

吕后起身牵着她手,“魏相何必多礼,坐。”

她方于对面椅子上坐下,除了正式场合,椅,榻,都很受欢迎。

“不知殿下以何事唤臣?”

吕后拿出图纸样式,“已经选好了朝服,文官着黑,武官着红。只是这两颜色都过于沉闷,魏相的朝服当如何呢?”

魏倩笑了笑,“百官统一服饰,倩岂能搞特殊?臣一道用黑色朝服便是。”

吕后点点头,“那孤让绣娘来为魏相量尺寸,裁剪新衣。”

魏倩含笑应了,她不能搞特殊,她搞特殊以后的女官怎么办?这时代三公与县令的朝服都一样,大家没有太大尊卑观念。

除了祭祖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三公也是有冕服的,天子十二旒,王九旒,三公七旒。

立国那日,她穿的就是冕冠,七旒的感觉也不错,但她觉得前面那个珠串太晃,偶尔穿一下还行,像刘邦那样每次朝会都穿,也怪费劲的,那衣服是真重。大汉天子们没得颈椎病,也是不容易。

立国前的三月,就折腾这些古礼,服饰,主要是都在上天台办了,要是不合周礼,岂不是辜负了这么大的阿房宫。

如今朝服也定好了,大汉开始步入正轨,可人心并不是,他们想刘邦当的,可不是这样的皇帝。

功臣们有微词朝庭可以压下来,毕竟生死荣辱系在朝庭上,他们如今只是没有得到想要的那种,大哥分大头,我分小头,为所欲为的权力。

正因为没有得到过,就谈不上失去,所以微词并不激烈,不过发发牢骚。

但诸侯王就不一样了,比如英布,他是个猛士,天天带着手下一帮人去打猎,并不管封国的事,手下都是莽夫,权力没了限制,百姓是生死难安。

于是纷纷跑去汉地,刘邦名声在外,魏倩萧何更是,这就导致了,英布手下对百姓限制出入,英布对事情发展都懵了,他不就是打打猎吗?

然后他就怪上刘邦,你这样让封国怎么玩?人口都快散一半了。

彭越比较老好人,他对百姓很不错,跟着刘邦有样学样,赵地治理得不错。

韩信怎么说呢,他没治,他是真的无为而治,汉地怎么来,他这怎么来,甚至官员都是刘邦派去的。

用刘邦的话说,楚地好歹是老家,对乡亲们放个火药炸弹就太吓人了。他要是不派人去看着点,以后烂摊子还得自己收拾。

这就导致韩信闲下来了,天天窝军营里,但就几万人马,怎么看怎么不得劲。李左车还劝着他,如今天下太平,正该如此。

这时候,老朋友钟离昧来投了。

一个闲得蛋疼,一个仇恨满腔,钟离昧就听着韩信报怨汉王夺他兵权,暗槎槎开始怂恿,韩信刚开始还拒绝,多听了两遍是这么回事。

但韩信此时的想法不是造反,他就是嫌兵少,他想多要点人马。

要是刘邦在这非得给他理论,我这大部队都解甲归田了,你想啥呢?

但楚地发生的事,长安不知道,长安正在过端午,赛龙舟呢。

这个热闹大伙得凑,樊哙带头划了个船,船桨一甩,水花四溅,惹得岸上百姓哈哈大笑。刘邦站在岸边,手里拿着粽子,一边啃一边笑骂道,“樊哙,你这船划得跟打仗似的,别把船给划翻了!”

樊哙抹了把脸上的水,咧嘴一笑,“陛下放心,咱这船稳着呢!倒是您,别光顾着吃粽子,待会儿龙舟赛完了,您可得给咱评评理,看看谁划得最快!”

刘邦哈哈一笑,“行啊,待会儿朕亲自给你们当裁判!不过你们可得悠着点,别把朕的龙舟给划坏了,那可是朕的心头肉!”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只见几条龙舟从河的另一头飞速驶来,船上的壮汉们个个赤膊上阵,船桨挥舞得虎虎生风。岸上的百姓们纷纷欢呼起来,有的还扔起了粽子,场面热闹非凡。

刘邦看得兴起,把手里的粽子一扔,撸起袖子就要往船上跳,“朕也来划两下!”

旁边的萧何赶紧拦住他,“陛下,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还是让樊哙他们去吧!”

刘邦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朕当年在沛县的时候,可是划船的好手!再说了,这端午佳节,朕不亲自下场,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

萧何无奈,只得由着他去。刘邦跳上船,抓起船桨,大喝一声,“兄弟们,跟朕一起划!”

船上众人齐声应和,船桨齐刷刷地入水,龙舟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岸上的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鼓掌叫好。

樊哙在另一条船上见状,也不甘示弱,大吼一声,“兄弟们,加把劲,别让陛下给超了!”

两条龙舟你追我赶,水花四溅,岸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刘邦划得兴起,索性脱了外衣,赤膊上阵,船桨挥舞得更加卖力。

最终,刘邦的龙舟以微弱的优势率先冲过终点。刘邦站在船头,哈哈大笑,“朕就说嘛,朕当年可是划船的好手!”

樊哙抹了把汗,笑道,“陛下果然宝刀未老,臣等甘拜下风!”

刘邦摆摆手,笑道,“行了行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待会儿朕请大家喝酒,好好庆祝庆祝!”

岸上的百姓们纷纷欢呼起来,端午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魏倩跟张不疑两人在角落凑热闹,这边能看见,人还少,魏倩对樊哙的放水表示,别看樊哙五大三粗的,但心细着呢。

哄人都哄得像模像样。

张不疑挨着魏倩,“安歌,龙舟赛完了,我们找条小船吧,那边有很多莲叶,莲花也开了,划船进去还能掰耦上来。”

第67章 提亲(二)韩信提个鬼亲啊……

张不疑挨着魏倩,“安歌,龙舟赛完了,我们找条小船吧,那边有很多莲叶,莲花也开了,划船进去还能掰藕上来。”

魏倩想了想,反正近来无事,“好啊,正好去看看,听西筠说今年的莲花开得特别美,莲叶也格外茂盛。说不准还能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两人沿着河岸走了一段,部曲们找到几条闲置完好的小船。张不疑先跳上船,伸手扶住魏倩,小心翼翼地把她接上船。魏倩坐在船头,张不疑则拿起船桨,轻轻一划,小船便缓缓驶向那片莲叶丛生的水域。

河水清澈见底,莲叶如伞盖般铺展在水面上,莲花点缀其间,粉白相间,清香扑鼻。魏倩伸手轻轻拂过一片莲叶,笑道,“这莲叶真大,像个小伞似的。”

张不疑也笑了,“是啊,小时候我们那边也很多莲,一到季节那群小子就带我上船,掰藕摘莲蓬,还能抓到小鱼小虾。”

魏倩一来便是乱世,前几年的奋斗让她没时间去游乐,她对这些还是挺感兴趣的,“那你现在还会掰藕吗?”

张不疑点点头,“当然会,不过得小心点,别把船弄翻了。”他说着,放下船桨,伸手探入水中,摸索了一会儿,忽然用力一拉,一根白生生的藕便被掰了上来。

魏倩惊喜地接过藕,“哎呀,不疑真厉害!这藕看起来又白又嫩,肯定很好吃。”

张不疑得意地笑了笑:“那当然,这可是我掰上来的。”

两人继续划着小船,穿梭在莲叶之间。后面的宋庄有些着急,“魏相,咱们要回去了,天色快暗下来了。”

这张不疑,带丞相去的都是安全难以保障的地方,与宋庄的惊疑不同,盖公吃着甜点丝毫不慌,天下的剑客,还没有他放在眼里的。

夕阳渐渐西沉,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金红色,映照在水面上,仿佛给整片莲塘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魏倩靠在船边,望着远处的景色,“不疑,我们回去吧,这里蚊子好多,再不回去宋庄以后要禁止你入府了。”

张不疑回头看了远处宋庄如实质化的杀气,“好啊好啊,正好我饿了。”

魏倩转过头,与他对视,哧的一笑,“回吧回吧,不过这景也是真好看,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回下来更有感觉。”

两人相视而笑,小船在莲叶间缓缓穿行准备回岸边。

他们牵着手回去,却见一群人堵她府门口,魏倩仔细一看,是魏郗带着人来。

“管家?怎么了?”

魏郗也是头大,他憋着又不敢说,“是魏府。”

魏倩莫名其妙的,“魏府怎么了?”

魏郗想了想被他挡在外的媒婆,“有人来魏府提亲,老夫人让人进府门了。”

张不疑先是睁大了眼,忙上去抓着魏郗衣领,“你说清楚,什么提亲?跟谁提亲?”

他还没敢想提亲呢,哪个傻逼玩意来找死。

魏郗一言难尽,“是楚王,请媒婆从楚地过来,向魏相提亲。”

魏倩人都傻了,“他有病吧?”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宴饮结束,回到兰池宫的刘邦那,他满头问号,不是,韩信他没病吧?

最一言难尽的是,她祖母让人进门了,魏倩觉得不该啊,“我娘呢?”

魏郗想了想,“大公子在安阳遇到了点事,夫人过去了。”

魏倩头疼,“人进府多久了?”

“没多久,人一进去我就快马赶来了。”

魏倩才呼出一口气,但她祖母老糊涂了,快七十了都。

“这样,你带着人回去,直接把人轰出去,把来提亲的所有人,都打一顿,只要没死,都算我的。在府外打,当着百姓的面,这个事一定得撇得干净,知道吗?”

“诺。”

魏郗得了准备,忙带人骑马回咸阳了。

张不疑气得要死,他也要去,魏倩拉住他,瞎掺和什么,她是要人去撇清关系,不是让人去整成花边新闻。

她真的服了,韩信这是闲出问题了吧,怎么,他觉得他封王了,就可以娶任何人了是吗?

她该庆幸他脑子没昏头,知道找媒婆来问意见,这要是直接来提亲,她必得弄死他。

这个时代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男方喜欢女方,会先请媒婆上门问问女方家里意见,若两家都同意,便两家见一面,选个良辰吉日,让男方携大雁来下聘提亲,再选定日子,拜堂成亲。

一天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魏倩是这么好招惹的人吗?

如果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以后谁与她斗上,就请媒婆来恶心她,这日子能不能过了?

于是在两天后的朝会上,魏倩坐于首位,张口就吓了众人一跳。

“陛下,臣有本奏。”

“魏相有何事?”

魏倩木着一张脸,“臣告楚王韩信谋反,楚王自入楚地已有三月,近来却招揽旧楚将,又私自招兵买马,陈兵出入,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请陛下明察。”

众臣面面相觑,想起昨天听到的八卦,魏相真是太可怕了,对方只是想提个亲,她把媒婆打出去就算了,还想弄死人三族。

这可是谋反的罪名。

不过,韩信有三族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口就是谋反,这事也太大了,二月才立国,这才五月啊。

就要卸磨杀驴了吗?

刘邦也有点懵,这是不是太快了,但丞相当众举报,这事不是真的也得是真的,不然诬告人谋反,以谋反论处。

刘邦应了下来,“朕知晓,退朝。”

刚学会礼仪不久的大臣学着文臣的模样,揖礼而退。

功臣们面面相觑,大

口吃瓜,但谁也没敢问当事人。

丞相实在惹不得,楚王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刘邦招来陈平,这事该怎么办吧。

刘邦坐在御书房中,眉头紧锁,手中捏着魏倩递上来的奏折,心中思绪万千。魏倩的奏折言辞犀利,直指韩信谋反,字字如刀,仿佛已经将韩信定罪。刘邦虽然对韩信有所忌惮,但也没想到事情会来得如此突然。

“陈平,此事你怎么看?”刘邦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平。

陈平微微躬身,神色从容,“陛下,魏相所言虽有些突兀,但韩信近来在楚地的举动确实引人怀疑。他招揽旧楚将领钟离昧,私自招兵买马,陈兵出入,的确有不臣之嫌。不过,此事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引起功臣们的恐慌,甚至动摇国本。”

刘邦点了点头,韩信若是这么快的动了,诸侯王怎么看他?功臣们怎么想?“朕也正有此虑,韩信功勋卓著,若贸然对他下手,恐怕会寒了功臣们的心。但若不处理,又恐养虎为患。你可有良策?”

“陛下,臣有一计,或可不动声色地解决此事。”

“哦?快快道来。”

陈平低声道,“陛下可假意巡游云梦泽,召各路诸侯前来觐见。韩信作为楚王,必然前来迎接。届时,陛下可在宴会上以谋反之名将其逮捕,夺其兵权,软禁于长安。如此,既可避免与韩信直接冲突,又可名正言顺地解除他的威胁。”

刘邦听完,心中已有了计较,“此计虽妙,但韩信身边亦有谋臣为其谋划,恐怕不会轻易上当。若他察觉有异,拒绝前来,又当如何?”

陈平从容答道,“陛下不必多虑。韩信自恃功高,且对陛下心存敬畏。陛下亲自巡游,他若不来,便是抗旨不遵,反倒给了我们口实。况且,韩信心中未必没有侥幸之心,认为陛下不会对他下手。只要行动过快,慌乱之中,他必然中计。”

刘邦觉得是这回事,“好,就依你所言。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务必万无一失。”

陈平躬身领命,“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刘邦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想起昔日君臣相偕之时。

陈平站在他身后,低声道,“陛下为天下苍生计,不得不如此。韩信虽有大功,但此人不按常理出牌,终究是祸患。”

刘邦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此时由魏倩提起,他却并没有再问魏倩,毕竟魏倩所奏只是想撇清关系,虽然狠狠踩了一脚韩信,但他能理解。

魏倩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韩信如今的作为如悬崖走钢丝,她是个看客时,她不必多管,还能说一二公道话。

她才刚为韩信说他虽死不易的时候,韩信却正大光明来提亲,无中生有来拉扯一下,韩信是诸侯王,随时会与朝庭刀兵相见,她为了自保,先下手为强,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最狠的手段抽身出来,免得将来被人诬成同党,她所奏之时得罪人,但也比自己家族受人牵连的好。

韩信是孤儿,她身后可是有魏氏一大家子,几百口人。

她所奏只是表明她的态度,他若要人真去办此事,就为难人了,他看向了陈平,不出意外,玩阴的还得是陈平。

魏倩回府后,魏无知也在后面回来了,他没说什么,他也觉得韩信有病,他女儿一国之相,还是中央朝庭,韩信来碰什么瓷?

谁有病放着汉相不做去做他王妃啊,看他骚操作好下饭吗?一出事带着全家跟他一块死?这不闹吗?

但是拒了也打出去了,再告人谋反是不是有些过了?

还实名举报,这是不是太得罪人了?万一人家真的想谋反,顺势就发动兵马了呢?

魏无知把这事跟魏倩一说,魏倩摘了官帽,把束着的头发散下来,发丝紧绷着头发疼,她在府里放纵惯了,懒得束发。

“阿父,你怕什么?他真谋反岂不是验证了我的话,再说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此我与他决裂不要紧。如果不决裂,他不要我一块死就谢天谢地了,我们魏家多少人口,能与他搅和在一块吗?”

心疼男人倒霉一生,现代都惨痛,更别提古代,她的一切里,爱情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更别提她与韩信本就没关系。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历史的,韩信的好友,托他的福,不是被他献祭,就是被他拖累,他的朋友听着就很短命,还是当仇人更安心。

看陈平多长寿。

第68章 飞鸟尽(一)你要捕杀我去讨……

初夏正是变天之时,楚地的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韩信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军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自从他在楚地陈兵出入,李左车一直对他言刘邦的猜忌,但他自问无愧于心,他是楚王,调动兵马那不是权力范围内的吗?

他始终认为自己功勋卓著,乃是功臣之首,刘邦不至于对他下手。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

他向魏倩求婚也只是让媒婆去问问,毕竟魏倩未嫁,他未娶,文治武功,他们岂不是天生一对?

他已不是折柳被拒的小卒,他已成楚王,富有楚地,又是当世英豪,如何不般配呢?

钟离眜听着韩信对他抱怨刘邦夺他兵权,他也因此为之不平,“将军,刘邦既然不仁,您又何必再忠?楚地兵强马壮,您若振臂一呼,天下响应,何愁大事不成?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韩信闻言,脸色骤变,厉声喝道,“钟离眜!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韩信一生忠于汉室,岂能做那背主之事!”

钟离眜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然,“将军!刘邦早已不是当年的沛公,他如今是皇帝,眼中只有皇权!您若再犹豫,只怕悔之晚矣!”

韩信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钟离眜,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韩信一生行事光明磊落,绝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夜色沉沉,楚王府内灯火通明。韩信坐在书房中,手中握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信中是刘邦即将巡游云梦泽的消息,召他前去觐见。韩信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想起钟离眜的话,此次巡游,恐怕是冲着他来的。

他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召来了钟离眜。

钟离眜步入书房,见韩信神色凝重,心中已猜到几分。他拱手行礼,沉声道,“将军召我前来,可是为刘邦巡游云梦泽之事?”

韩信点了点头,将密信递给钟离眜,“刘邦召我前去觐见,此事恐怕有诈。我心中不安,特召你前来商议。”

钟离眜看完密信,眉头紧皱,低声道,“将军,刘邦此人心机深沉,此次巡游,恐怕是鸿门宴的重演。您若前去,只怕凶多吉少。”

韩信叹了口气,道,“我也正有此虑。但若不去,反倒给了他们口实。我韩信一生忠于汉室,岂能做那背主之事?”

钟离眜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压低声音道,“将军,您功高震主,他早已对您心生忌惮。此次巡游,恐怕是要对您下手!”

韩信沉默片刻,缓缓道,“钟离眜,我有一计,或可化解此局。”

钟离眜眼中疑惑,“将军有何计策?”

韩信目光深沉,“刘邦之所以忌惮我,无非是因为我在楚地陈兵出入,招揽旧楚将领。若我能献上叛将的人头,表明我绝无二心,或许能打消他的疑虑。”

钟离眜闻言,脸色骤变,声音陡然提高,“将军!您莫非是想捕杀我去讨好刘邦?”

韩信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钟离眜眼中满是悲愤,厉声道,“韩信!汉国之所以不来攻取楚国,是因为我在您这里!您若捕杀我去讨好汉国,我今天死了,您也要跟着灭亡!”

韩信眉头紧皱,“钟离眜,你何必如此激动?我此举也是为了保全大局。”

钟离眜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保

全大局?韩信,你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罢了!你以为献上我的人头,刘邦就会放过你?他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更加肆无忌惮!”

韩信被钟离眜的话刺痛,脸色阴沉下来,“钟离眜,你莫要逼我!”

钟离眜毫不退让,直视韩信的眼睛,怒声道,“韩信!你不是一个有德行的长者!你今日之举,不过是自取灭亡!我钟离眜虽死,也要让你看清自己的愚蠢!”

说罢,钟离眜猛然拔出腰间佩剑,横剑自刎。鲜血溅在韩信的脸上,他愣在原地,心中仿佛被重锤击中,久久无法回神。

“钟离眜!”韩信跪倒在地,扶住钟离眜的尸体,眼中满是悲痛。站在他立场的好友很少,一个钟离眜,一个李左车,仅此而已,若有得选,他也不想的。

陈县郊外的道路上,韩信带着几个亲信站在风中迎驾,手中提着一个木匣,匣中装着钟离眜的首级。他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寂,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但他仍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刘邦能看在钟离眜人头的份上,放他一马。

刘邦的车驾驶来,旌旗招展,侍卫林立。韩信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跪在道路中央,高声喊道,“臣韩信,恭迎陛下!”

刘邦的车驾停下,刘邦从车中走出,目光冷峻地扫过韩信,最终落在他手中的木匣上。“楚王,你手中所提何物?”

韩信低头答道,“回陛下,此乃叛将钟离眜的首级。臣得知钟离眜心怀不轨,意图谋反,特将其斩杀,献于陛下,以表臣之忠心。”

刘邦闻言,冷笑道,“哦?钟离眜谋反?楚王倒是忠心耿耿啊。”

韩信心中一紧,隐隐感到不妙,但仍强自镇定道,“臣为汉室立下赫赫战功,绝无二心。今日献上钟离眜首级,只为表明臣之忠诚,望陛下明鉴。”

刘邦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忽然,四周武士一拥而上,将韩信团团围住。韩信大惊,猛然站起身,怒目圆睁,“陛下!这是何意?”

刘邦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韩信,楚人千里来长安告你谋反,朕今日特来拿你,你还有何话说?”

韩信脸色骤变,厉声道,“陛下!臣绝无谋反之心!此乃小人诬告,望陛下明察!”

刘邦厉声喝骂回去,“你别说话!你谋反,姿态已经很明显了!”

韩信心中悲愤交加,仰天长啸,“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刘邦闻言,眼中有些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挥了挥手,示意武士将韩信拿下,韩信不能再待在外面了。

武士们一拥而上,将韩信反绑双手,戴上械具,韩信挣扎着,怒目圆睁,声音中满是悲愤,“刘邦!你今日之举,只怕寒了天下将士之心!我韩信一生忠于汉室,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天理何在!”

刘邦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武士将韩信押上后车。韩信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格外孤寂,他的功勋、他的忠诚,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泡影。

魏倩在听说韩信正在被压回长安的路上,她正与南仲下棋,她的棋艺不精,已经被逼到进退两难了。

南仲难得闲暇,“魏相有心事?”

虽然有些假,但是真到了韩信被压回长安的时候,她觉得是不是太过了,她什么时候也学会用别人的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是啊,我这些天总是在想,那日是不是激进了些,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

南仲笑了笑,“魏相当时不是感觉到存亡危机,才当机立断的吗?这是求生的本能,那时的魏相这么做了,必定是那时情急只能想到那么做。”

“如今觉得有更好的解法,就如这局棋一样,若是这局输了,事后想起来,有翻赢的机会,因为那一步走错了,但我会给魏相这个机会吗?落子无悔啊。”

魏倩看了看棋局,叹了一声,“说得也是,可这一局棋,倩又输了,先生怎么就不能放点水?”

南仲朗笑起来,“丞相啊,我已经放海了,你的棋艺,八岁孩子想输,也有些困难。”

魏倩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不服,但随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低头看着棋盘,黑白棋子交错,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盒,

“先生,你这话可真是伤人啊。我虽棋艺不精,但也不至于连八岁孩童都不如吧?”

南仲哈哈大笑,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收起,动作娴熟而从容。

张不疑最近确实快被烦死了。他的那些亲友纷纷劝他,“不疑啊,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要三思啊!魏相那是什么人?心狠手辣,手段歹毒,连韩信那样的人物去提亲都被她整得生死不知,你若是跟她继续牵扯,日后只怕连骨头都不剩啊!”

张不疑起初还耐着性子解释几句,可那些劝诫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甚至有人直接写信送到张府上,字里行间满是忧心忡忡,仿佛他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他连报社都不去了,直接搬进魏倩长安新宅里,然后就安静了,没人敢往魏宅写坏话。

魏倩看他这样,“你咋了?”

张不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

魏倩哈哈大笑,“劝你的人可有百家大贤?”

张不疑摇头。

“可有朝庭重臣?”

继续摇头。

“可有父母?”

张不疑还是摇头,“我爹他参禅悟道,我娘就爱那些花花草草,我弟天天读书,都忙都没空。”

魏倩拿起桌上的玉杯,喝了口水,“不疑,除了父母,没有人会为了别人的人生忧心忡忡。”

“原先你的报社并没有显眼,他们觉得你未来有上升之时,都拼命拉着你下坠,更别提此时你的报社已成气候,高朋满座,大贤云集。他们用尽全力不得寸进,原本一同玩耍的你平步青云,却仍一脸单纯不废力的模样,他们心里难道不嫉恨吗?”

魏倩对这些人的嫉恨可太懂了,有些事情,他们得不到好处,但就是不想别人过得好。她还记得她读书的时候,有一个学姐特别漂亮,如网红模特一样,对于理工大学来说,夸一句校花不为过。

追她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个大了她二十岁的男人,愿意与她签婚前协议,过亿的豪宅等孩子出生,直接转小孩名下。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最低百万,再托举她给她资源,助她的未来成就,当时还请了名律师,只要签字一切都属于她。

那对于一个还在为就业发愁的学生来说,基本上是最好的选择了,有什么工作可以让一个应届生月入百万呢?还能直接给自己孩子买上亿豪宅呢?她甚至并不需要在家当全职太太。

第69章 飞鸟尽(二)上一休五,能不……

可是她的朋友们知道了,道德绑架她,说她一个高材生,明明有男朋友,这么三心二意,别人给了点好处就要卖了自己,二婚老男人都不嫌弃。

几乎把所有的对女性恶意的词加在她身上,她当时为了所谓的清白,拒绝他们口里的老男人,与她学校的现男友结婚。

开始了两年的恶梦,崩溃的离婚了,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就是嫉妒罢了,因为自己还在为工作发愁,而朋友只要签个字就可以成为上流阔太,还有资源倾斜,所以他们发疯,不惜一切代价想摧毁她。

资本的原始积累是需要很大的运气与能力还有机遇的,比如她最开始就

投沛县,她知道慢一步慢一生,既然可以乘大船扶摇直上,为什么要倔强的只靠自己?

男人不也靠父母,靠姻亲岳父?

他们如果有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酸言酸语放弃,凤凰男怎么了?你有当凤凰男的资格吗?

那女性却常被世人死死用道德捆绑,就知道靠父母,靠朋友,靠男人,你也配叫独立女性?

不然呢,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是谁说的?换古代女人,只会觉得这些人神经,生存那么困难,有向上的机会,凭什么向下?潜力股也得有潜力,吕后当初为什么不选县令之子选刘邦,不就是看人说话办事,觉得以后必有起势之时。

这才拉着吕家上了车,他要是个废物,吕后那性格早就把人踹了。

那个学姐被朋友们嫉妒止了上升的通道,跟同校前夫离婚后,只能靠自己去周旋打拼,工作创业都不是容易的事。

一如此时的张不疑,原本张不疑也能继续他爹的爵位,但有爵位和有权力,差了十万八千里,有权力与功绩名垂青史,又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们眼睁睁看着张不疑平步青云,代价是什么呢?只是与她未婚而掺和在一起。

而他们句句说为了他好,但张不疑退出她的世界,是她的损失,还是张不疑的呢?

戚夫人表现得情深似海的模样,是因为爱得真切吗?她本是一新寡的民妇,还是贱籍歌姫,一跃成为帝王宠妃。

她的结局暂且不论,因为这是自己作的孽,但凡她安分,如薄姫一样,只想儿子封王便万事大吉,不去以卵击石,想夺刘盈的帝位,她的人生就是彻底改变了。

最好的例子就是卫子夫,她最初没名没分跟着刘彻又如何,她是奴隶歌姫,若是嫁给其他人,她的孩子还是奴隶,但是对面是刘彻,渣是渣了点,她的女儿是公主,儿子是太子,弟弟的才能也得到发展。

很多人看不得别人走捷径,只是因为走捷径的不是自己罢了。

有能力靠自己当然最好不过,一切以自我为主体,但更多人是没有能力靠自己翻身的,因为都是芸芸众生。不可否认,过人的美貌从古至今都是另一种能力,不说一定可以改变命运,但绝对能让很多人格外容忍漂亮人犯的过错。

她想起历史上张良死后,张不疑被好友怂恿一起参与杀了旧楚贵族,连留侯爵位也失去了,成了更夫。

就知道他的好友有多毒了。

他的好友连他能继承爵位都恨得不行,别说如今这般了。

毕竟他的发小都是六国贵族,那些人现在自诩旧贵族,其实已成平民,还没有平民的安分守己。

张不疑其实也有数,他的好友请他帮忙入新朝,但他自己都没入朝,他领着丞相府的职位,报社也是魏倩名下的。

他拿什么帮忙?他爹连他的事业都不肯帮忙,别说外人了。

“可我该怎么办呢?”

魏倩笑着说,“你要是不想撕破脸,就回一封信,就说将他们的劝诫跟我说了,魏相说她知道了,她会处理好的。”

张不疑将信将疑写了原话还回去,那些人脸都绿了,什么叫魏相知道了,她会处理好的,她要处理谁?!

果然就此之后,张不疑的世界安静了,但还好,他报社里有许多新朋友,陆亮臣与他也玩得好,他就将这些旧友抛在脑后了。

魏倩被吕后邀进宫宴饮,吕后是看明白了,魏相闲着呢。

魏倩深以为然,上一休五,能不闲吗?

她不准备再整出什么新花样,前面她拿出的,这个时代到现在还没消化呢。

再推陈出新,那定会出事,吕后看她吃吃喝喝也很开心,她当了皇后之后,以前的闺中友,在沛县玩得好的,都忙着上来巴结,一回两回还好,多了她便烦了。

脸色冷了下去,就没人来往了。

魏倩是个妙人,不仅美貌看着赏心悦目,熟了之后护肤妆品,美衣美饰,魏倩也样样都通,在一起久了,如今她衣裳,都没先前那么沉闷了。

更重要的是,她虽闲,但说起朝政也是张口就来,甚至精确到所发生的小事,处理那么多事怎么做到如此闲适的?

她处理宫内宫外的事都头大,如今长乐宫已成,她搬了进去,后妃们戚夫人与薄姬,管夫人、赵子儿、石美人也搬了进来,勾心斗角的她头疼。

魏倩听吕后说及后宫,就不再说什么,这就不是她可以八卦的对象了。可以说,整个后宫,除了吕后,全是寡妇,留在沛县的老情人曹夫人,也是寡妇。

刘邦深刻惯彻了,他想给每个失去丈夫的大龄美人一个家。

坚持不祸害良家女子,挺好的。这才正常嘛,很多老皇帝心里没数,一大把年纪了后宫还找未出阁的小女孩,比如刘彻,老了生了孩子想立为太子知道子弱母壮,要杀了才能解决祸患。

就离谱,钩弋夫人死前都没满二十。

她微笑吃瓜就行,吕后也就是说一嘴罢了,很快转移话题,她看时间不早也就告辞了。

夜色沉沉,未央宫内灯火通明。刘邦坐在兰池宫中,手中握着一本奏折,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他本不是勤政的人,但近来事多。韩信之事虽已平息,但功臣们的猜忌与不安却愈发强烈。他正思索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

“陛下,戚夫人求见。”内侍踏着小碎步进来恭敬地禀报道。

刘邦抬起头,“让她进来。”

片刻后,戚夫人缓步走入御书房,身姿婀娜,眉目如画,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美貌更胜从前。她手中捧着食盒,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轻声说道,“陛下,夜深了,妾身特意为您熬了一碗安神汤,您趁热喝了吧。”

刘邦接过羹汤,放在一边,他现在哪喝得下什么汤啊,“爱妃有心了。”

戚夫人走到他身旁,坐他怀里,素手抚上他胸膛,靠在怀里柔声说道,“陛下近日操劳国事,妾身看着心疼。您可要保重龙体,莫要太过劳累。”

刘邦顺势抱着她柔软的腰肢,握上她纤纤素手,“朝中事务繁杂,朕不得不操心。倒是爱妃,近日可还安好?”

戚夫人眼中黯然,在他怀里低声道,“妾身一切都好,只是……只是如意近日总是问起陛下,说想见父皇。”

刘邦闻言,神色柔和了几分,“如意这孩子,倒是懂事。朕近日忙于政务,倒是冷落了他。改日朕定要好好陪陪他。”

戚夫人闻言,眼中希冀,温柔轻声道,“陛下,如意虽年幼,但聪慧过人,性子也沉稳。妾身总觉得,他将来必成大器。”

刘邦点了点头,抱着她,如今正值夏时,衣物单薄,便有些心猿意马,手掌隔着绸衣在她背上游走,带着放肆意,“如意确实是个好孩子,朕也很喜欢他。”

戚夫人娇着嗓子,“陛下,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邦手一顿,看了她一眼,他甚至还收回了手,戚夫人实在是有些愚蠢,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他总会被她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糊一脸,但总归是他宠出来的,于是淡淡道,“爱妃有话直说便是。”

戚夫人咬了咬唇,但还是说了出来,“陛下,太子刘盈虽为嫡长子,但性子软弱,才智平庸,恐难当大任。如意聪慧过人,性子刚毅,妾身以为……以为陛下若能立如意为太子,必能——。”

刘邦闻言,神

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想喝斥戚姫,但对于刘盈,他也是这么觉得,他怎么能有这样的儿子?这样的老好人,他要还是个泗水亭长倒无妨,可他是皇帝,太子如此仁弱,那就是江山的灾难。

他沉默片刻,心里也有了计较,干脆顺水推舟,“爱妃,此事非同小可。太子之位关乎国本,岂能轻易更改?”

戚夫人眼中焦急,“陛下,妾身并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汉室的未来啊!刘盈虽为嫡长子,但他性子软弱,难当大任。如意聪慧过人,若能立为太子,必能继承陛下的雄才大略,稳固江山!”

刘邦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他应下戚姫的话,他这个愚笨的美人就会与娥姁对上,她唱歌跳舞还成,玩心眼斗狠哪是娥姁的对手?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子之位关乎国本,轻易更改,只怕会引起朝中动荡。

戚夫人见刘邦犹豫,趴伏在他怀里哭泣,过了一会,抬头与他目光对上。眼中含泪,“陛下,妾身并非为一己之私,若陛下不立如意为太子,妾身只怕……只怕汉室江山将来会落入他人之手!”

第70章 天禄阁(一)他不要面子的吗……

刘邦看着戚夫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戚夫人话越说越荒唐,他是一点兴致都没了,他擦拭着美人眼角的泪,“爱妃,此事朕会慎重考虑。你先回去休息吧,莫要太过忧心。”

戚夫人也是疑惑,但起身告退。“陛下,妾身告退。您也早些休息,莫要太过劳累。”

刘邦目送戚夫人离去,他坐在殿内,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万千。

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戚姫对上皇后,他怎么看怎么像往虎口扔小白兔,如意还太小,只有四岁,他同意百官也不同意啊。

刘邦丝毫没觉得戚姫的野心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她能力不行,对有了如此志向的戚姫依旧没训斥,让戚姫真的认为。

她可以,她三言两语就可以让她儿子成为太子,日后她成为这帝国的主宰。

做梦都不带这么做的,偏她认为,这世界就是这么简单,毕竟她要什么东西,跟刘邦撒撒娇就有了,实在不行哭一哭,总是能得到的。

就是这样她的野心无法遏制的燃了起来,成熊熊大火,最终把自己烧得体无完肤。

韩信被关入大牢已有三天,整整三天,硬是没人求情,刘邦就尴尬了,你们怎么回事,能不能给点力,大臣们不求情,他怎么顺水推舟的放人,总不能他抓了人,又自个去把人放了吧?

这不出尔反尔吗?

他不要面子的吗?

倒也不是不给面子,韩信这人怎么说呢,没人与他交好,他与子房魏倩走得近,但告他反的人是魏倩。

子房很道系,他已经开始与黄石公一道修仙,不问俗世了。

萧何与他没来往了,是这么回事,韩信往哪打,萧何往哪运粮,后勤给的很足。但韩信时不时就玩心跳游戏,他见死不救过,他想自立为齐王过。

完全没考虑过推荐他为大将军,又一直给他输送后勤的萧何,他要是自立了,萧何成什么了?资敌?

更何况韩信还抢功,他的功绩,哪怕他一个人占50%,汉营将士萧何后勤也能占50%吧?没有一个完美的团队,韩信他拿头去打天下,这些团队都是汉军,听曹参周勃樊哙的指挥,不然为什么刘邦窃个符兵马全拿走了,韩信的嫡系部队都能带走。

他们为了大业听韩信的指挥,但不代表就是韩信的人马,包括后来招的攻齐兵马,他也是打着汉旗,他当时就算自立,这些汉旗下的兵肯吗?

但韩信就是明明白白说了,他为汉室打下半壁江山,封个齐王怎么了?

好好好,天下全是你打下的,战场上死的都是该死的。

再加上刘邦封侯不裂土,给户不给治理权,他们也是头一次当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玩法,但韩信的封国明明白白摆那,这对比差太大,他们很难平衡。

凭什么啊?

合着他们全成全了韩信的功业,他们就是陪跑的是吧?他们攻城先登夺地算什么?

他们的功劳搁一边就算了,萧何对他够意思了吧?结果呢?

月下去追,压下命保他为大将军,萧何把他放心里,他把萧何摆战车上。

这也就罢了,萧何对他恭敬行礼他就硬受了,自认二把手,你们这些都是刘邦的小弟,但他是二把手,刘邦死了他上位。

就离谱。

然后萧何在打仗时就非必要不来往,一封书信也没有,韩信逢年过节也想不起人家,立国之后萧何更不搭理他了。

魏倩觉得,她完全理解萧何对吕后出主意,带着韩信入死地,这再不动手,他万一莫名其妙被牵连,萧家人口不是数字,是他活生生的家人啊。

就算不至于有生命危险,那儿孙前程要不要?他与妻子情深义重,妻儿的前程当然比狼心狗肺的韩信重要。

韩信自己是孤儿,怎么作都行,反正没有一点后顾之忧,其他人不是啊,李左车都早就跑了,免得惹祸上身。

朝堂人看在眼里,生怕跟他扯上关系,他们敬重韩信赫赫战功,但他的战功是他的,关他们什么事?

他们自己还不平着呢,他们硬是给刘邦闹了一个月琐呐。

可谋反是死罪啊,他们不劝刘邦不能轻飘飘揭过吧?那以后不是想反就反?但要他杀韩信,他并不想,他其实还挺喜欢韩信这种德性的人。

他就是喜欢心性单纯的人,比如沛县一众人里,卢绾最没用,但他就是与卢绾关系最好,周勃也是,他也挺纵容。

后宫那么多聪明女人,他就喜欢戚夫人,其他的他都难记住人名字。

韩信也是属于这一类,韩信还属于没心没肺加强版,其实封王第一个就是韩信提出来的,但刘邦气归气,杀心却全给了彭越英布,人心就是偏的。

难道他不知道戚夫人这么爱他是为了荣华富贵无上皇权?不然还能爱他年龄大吗?人都有私欲,真爱至上为什么刘肥都六七岁了他不肯娶曹氏?而吕公一提婚事他就应了,还与曹氏断得干净。

他有私欲野心,那么韩信有,戚姫有,很正常,各凭手段罢了。

他们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总比让他猜来猜去的舒坦,玩弄人心他很擅长,哪怕陈平浑身是心眼子,他也能把握住,可他更想念沛县时不必玩弄人心的时候。

魏倩知道此时刘邦的纠结,但他们奏这奏那,就是不说韩信的事,哪怕刘邦自己把话题挑起,他们也集体沉默。

就集体沉默。

他们不说韩信得死,也不说韩信得活,就不接这茬。

不参入因果,因果里就没我。

关他们屁事。

刘邦只得拂袖而去,退朝。

魏倩与魏无知一道往回走,魏无知被封了高良侯,他们一门两侯,也是头一份。

魏无知这一生顺风顺水,他没有过人的才干,但他有过人的家世,还遗传信陵君的好相貌,所以朋友都给他面子。

他今日过后便要去大梁为郡守,他看着魏倩,有些骄傲又有些别扭,“为父明日就启程去大梁了,你一人在长安,万事得小心,不要冲动,做什么事多思忖,多问问谋臣,万不可卷入太子之争。”

魏倩点点头,他们这些王室里延续至今的血脉,可算是把如何自保刻入骨子里,魏王室几百年的烂账了。

“父亲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一路顺风,我明日要睡懒觉,就不送了。”

魏无知还能说什么?

魏倩回到院子里就脱帽解发,把厚重的官服脱下来,大夏天,天这么热,穿这么多,还要端正仪态,简直要她命。

好在六天一次,忍忍就过了。

侍女们为她备好了洗澡水,魏泡在水里,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魏倩靠在浴桶边缘,温热的水汽氤氲上升,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将一整天的疲惫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去。水波轻轻荡漾,拂过她的肌肤,带来一丝丝清凉。她伸手拨弄着水面,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丞相,要不要加点热水?”西筠轻声问道,手里提着一壶热水,站在屏风外。

魏倩闭着眼睛懒懒地应了一声,“不用了,水还热着。”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西筠,你去帮我寻件轻薄的衣裳来,这天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西筠应声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魏倩重新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日朝堂上的情景。韩信有多天才,情商就有多负,这么多人,硬是没人求情。要是彭越,必是求情者众。

他偏偏要挤身政局,入权利中心,这个大漩涡,最需要人情世故。

“真是累人。”她低声喃喃,手指无意识地在水面上划着圈。

过了一会儿,西筠捧着一件淡绿色的纱衣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放在一旁的衣架上。魏倩瞥了一眼,那纱衣轻薄如蝉翼,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西筠在整理她散落的官服,“丞相,泡久了头晕,让侍女帮你洗头与擦洗吧。”

“嗯。”

待洗完澡与头,用吸水头巾包住头,她穿上亵衣裤,就穿上纱衣,就由着侍女为她擦着湿发。

这个时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大部人头发都很茂密,西筠用檀木梳给她按摩头发,魏倩在这昏昏沉沉里彻底放松下来。

此时是农历的六月,正是天热的时候,但汉初关中夏天也只是30度上下,最热的几天不超过35度,还好,她又有冰室。

侍女们用冰给她泡了酸梅汤,虽然食物简陋,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可挑刺的。

这时候侍从来报,巨子于府外求见,魏倩摸了摸已干的头发,此时正是正午,还没用午饭呢。

“请巨子进来。”

魏倩中发长发,用发带松散着捆着,便去见巨子。

巨子一脸喜色,他听说魏倩马车回府,便过来了。

“魏相魏相,天禄阁,石渠阁,已经建造完成了,您去验收一下,看看哪里不合适,我让人再弄弄。”

他高兴得一来就拉着魏倩想往外走,魏倩忙拉住他。

“巨子,不急,先吃个午食吧,大楼立在那里又跑不掉。”

开玩笑,她这造型怎么能出门,还是验收天禄阁这样的事,魏死要脸面完美主义者倩,表示不行。

魏倩与巨子一同用了午食,席间巨子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天禄阁和石渠阁的建造细节,言语间满是自豪。魏倩也笑着听他说,点头应和一二。

饭后,魏倩回到内室,唤来侍女为她梳妆。侍女手脚麻利地为她梳理长发,挽起一个精致的垂云髻,发间点缀了几枚玉簪与发钗,既端庄又不失雅致。魏倩对着铜镜仔细端详,满意地点了点头。

站起身来,换了一身青色绸袍,整理了一下衣襟,随后走出内室。巨子早已在厅中等候,见她出来,随即笑道,“魏相风姿卓越,何人能及?”

魏倩可难得一听巨子夸赞,果然有求于人,就是不一样,她矜持点点头,“巨子过奖了,我们还是先去天禄阁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