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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床

上的时候,也是如此,更是如此。

秦深捡了床头的玫瑰乳霜,从她的肩头一路轻轻擦拭。缓慢地、繁复地、层层叠叠地慢慢剖开她。

直到阮宜从哼唧变成低泣,他却偏偏卡在那个点上,问:“要不要继续?”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潮红的脸混着发丝,像只陷在蜂蜜里的蝴蝶。

阮宜神志都迷离,更何况是这种问题。

她一点都不想回答。

秦深却不肯放过,偏偏就停在那个点,不再继续推进。

他知道她面上嘴硬,心里却喜欢得不行。

只问道:“要不要继续!”

阮宜哭得嗓子都哑了:“要继续,要继续……”

她哭的可怜兮兮,内心却有种难以名状的满足感。

让秦深这样冰冷无情的男人,染上情欲的色泽,为她俯首称臣,为她神魂颠倒。

“这是小宜在实现我的愿望吗?”

他又提起那个愿望。

阮宜胡乱地点点头,拼命吮着让他继续。

“学妹可没有愿望。”

他要她主动从校服play里出来,回到夫妻的世界。

阮宜哭着求饶:“是夫妻,是小宜给老公的愿望。”

她已经快到了极致,绷着那根弦,浑身发软。

秦深却仍然不肯放过,提起那个她的最终解释权:“那,这算惩罚,还是奖励?”

“是奖励,是奖励……”

阮宜像一条脱水的鱼,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程度。

得到这句回答,秦深才如大发慈悲一般。

终于不再故意勾着她。

阮宜就跟变脸的小花猫一样,这会儿又哭着让他停下来。

可秦深不许她停,只一味地应答着:“老婆,我吃醋了。”

好像是在回答,在门口的阮宜的问题。

他平时不叫她老婆,可今晚每叫一次,都缱绻得要命。

他细密的吻着腺体:“还记得自己问了几次吗?老公都给你回答,好不好?”

回答一次,就要惩罚一次。

可阮宜头昏脑涨,根本记不得自己当时问了多少遍“吃醋”,更数不清当下是第七次还是第八次。

她的指甲在他背后划了一道又一道,狠狠地咬住男人精瘦的肩膀。

*

又到了京市下雪的时候。

车子刚开到秦家老宅,尚且还未停稳,阮宜便先一步下了车,仿佛跟有人追似的。

绣着珍珠的高跟鞋刚一落地,便因为主人过于着急,差点一扭。

幸好男人大手一揽,直直将人送入自己怀里。

鼻尖涌入他清淡的沉香气息,耳边是低沉的嘱咐声:

“小心。”

秦深今天穿的是一套呢子大衣,极长的下摆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虽然下着雪,他的前襟却并没有系上扣子。

反而刚好能把阮宜裹进去。

她一身月白缎子的旗袍,虽然轻薄但嵌着狐绒,外面又罩着微喇长款水貂毛斗篷,十分暖和。

阮宜瞪了他一眼,刚站稳就翻脸不认人一般,要甩开他自己走。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俩人的气氛就莫名变得很奇怪。

更近了,但是对阮宜而言,似乎也更扭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人吃了她的蜜园……

可是她又不肯戳破,假装表现得很正常,生怕秦深再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出口:“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吃?”

阮宜想想都感觉天要塌了。

乔翘给她分析,说这明显是恋爱了。

人家都是先恋爱再结婚,哪有先结婚后恋爱的。

阮宜不想听她色眯眯地问细节。

只是不等她想要甩开秦深这会儿,老宅门口已经乌泱泱涌出来一堆人。

上次来老宅,还是结婚的时候了。只不过那次阮宜紧张,这会儿总算有时间好好打量这一群亲戚了。

老宅占地极广,几个人一看就是早早从里面出发,才不至于让他们夫妻到的时候没有人迎着。

地位高低可见一斑。

既然亲戚来了,阮宜在外人面前也就不好扭捏。手挽上秦深的臂膀,一脸主母态势地笑了笑。

她并不讲话,只等这群人迎上前问好。

来的是秦家的主支,二房和五房的人,已经是一大片了。但其实秦家原先是个更大的家庭,经过那次斗争之后,这会儿就剩下这两房了。

二房是之前见过的二叔秦严,还有堂哥秦柏和堂嫂唐君。

五房则是五叔秦严和五嫂白芳芳,以及身边两个女孩,阮宜只知道他们有一个女儿是堂妹秦安,却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

一行人簇拥着这对夫妻往堂屋走去。

两房人本以为阮宜看着年纪小,多半会卖个好主动问候他们,却没想到这位大小姐脾气比秦深更高傲。

一路上只顾着玩雪,仿佛根本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还是等进了堂屋落座,见夫妻俩还是不打算主动说话,这才主动一个个介绍开来。

阮宜敷衍听了听,原来那个高个子是秦安,矮一点的是白芳芳的侄女白彤。

她微微笑着,还是一副主母的派头,大方又客气。

老宅的饭菜极为丰盛,但众人的食欲都不在席上。

毕竟本以为秦深只是随心回来看看,却没想到他这次来是准备祭祖。

按理来说,这是不合规制的。

可谁也不敢说出口。

现在秦深就是秦家的皇帝,他的话就是规制就是王法。

而且就照之前他毫不手软将那几房姑姑叔叔送进监狱的样子,他就从来不是按照什么规矩来的人。

就算当年老爷子在世,也只能求个情而没法改变秦深的决定。

更不用说今天了。

气氛使然,众人都吃不下饭,连小孩都不敢哭了。

唯独阮宜吃得自在,她今早起晚了没怎么吃,而且秦家老宅的厨师手艺也很好。

有一说一,尽管这些人没什么自由,但是生活水准也绝对高于普通人了。

秦严试图和秦深搭话:“沉之啊,你看之前小松也进了君庭,那……”

他话还没说完,就卡在秦深似笑非笑的神情里。

秦深慢条斯理地给阮宜剥了虾,放到她的小碗里,语气温和:“既然是家宴,那就不谈工作了。”

秦严只得讷讷闭住了嘴。

阮宜本来打定今天是来装端庄主母的,却没想到秦深剥个虾的功夫,就先泄露了她的本性。

她虽然有点扭捏,但在众人面前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阮宜夹了虾仁咬了一口,笑眯眯道:“谢谢老公。”

她一个人吃得有滋有味,更让别人看了没有滋味。

吃完饭阮宜也不想待在堂屋里,和这群亲戚叙那根本没有的清分,拉着秦深就要去外面玩雪。

老宅占地极广,又是典型的中式建筑,自清朝那会儿传下来的宅院,下了雪便很有京城的古朴味道。

阮宜玩得不亦乐乎,被秦深抓过来暖手,在他的脖颈处蹭来蹭去,仿佛有意挑衅。

夫妻的身影落到别人的眼里,就跟一根刺一样。

五婶白芳芳忍不住小声和秦业抱怨:“你看看,这哪儿像个主母样子啊!都是主支,也不帮我们说话。沉之更是,就这么宠着她由着她的性子。”

秦业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说:“你闭嘴吧。”

白芳芳不甘心,忍不住嘟哝两句:“谁能想到最后和秦深结婚的人是她啊,这么一个娇小姐。”

这话落到旁边的白彤耳朵里。

她从吃饭的时候就精神恍惚,现在听到了也有些抑制不住情绪。

是啊,谁能想到秦深最后和她结了婚。

白芳芳是一直想把她许给秦深的,当然,这个一直指的是秦深后来上位了。

毕竟攀个亲戚,他们五房以后才可能壮大起来。

但别说秦深不同意,从一开始秦业就无情碾碎了白芳芳的想法,让她别去触秦深霉头,再给五房招来什么祸事。

白芳芳是不甘心的,白彤长得漂亮又有才干,除了家世差点之外没什么缺点。

毕竟秦深威名在外。秦家又是个烂摊子,

也不是所有名媛都敢嫁入秦家的。

结果谁都没想到,秦深娶回来了一位海市的大家闺秀,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当时结婚白芳芳还想着难为一下她,让这位海市大小姐先在京市吃个哑巴亏。

谁想到秦深直接把秦家这一摊烂事按死了,连让他们在这位新媳妇面前露个面都掐秒算,想难为更没给半点机会。

而比起白芳芳的利益谋算,白彤则是真心喜欢秦深。

甚至从以前她跟着姑姑来秦家那会儿就开始了。

当时秦深还不是被老爷子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而是被几位叔叔姑姑刁难。

那时她主动要做他的同伴,得来的却只有秦深冷冷的一句话:“我不需要同伴。”

她以为自己不够优秀,为了他日日勤勉去修那些学位,以为终有一天,秦深会认可她配得上自己。

她虽然是个Beta,没有Alpha那么强大,却最适合做他的贤内助,真正能够帮他打理这一大家子,甚至是事业。

却没想到,最后和秦深结婚的,会是这样一个柔弱又娇气的omega。

她以为要费心打理的家世,秦深只需挥挥手,便不需要自己的妻子为之苦恼半分。

白彤心里那股不甘心越来越浓。

她握紧了手中的小瓶,似乎一个不慎,那里面的试剂便会掉出来。

再顶级的Alpha,也会变成信息素的奴隶。

只要诱导Alpha的信息素暴动……

秦深越来越不常来秦家。

她,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第27章 第27章他的易感期爆发了

阮宜还不知道自己正被别人议论着,自己的男人也正被别人惦记着。

她只觉得这栋宅子阴冷得可怕。

双手被他捧着取暖,阮宜小声问道:“什么时候回去呀?”

秦深笑了:“你不是要来看看吗?现在就要回去?”

阮宜睨他一眼。

说是她很好奇,但还不是为了他。上流社会都把秦深说成六亲不认的暴君,阮宜不相信,却并不代表她不在乎秦深被骂。

她想来老宅做做戏,起码能挽回一下秦深的声名。

秦深眸子深邃,并没有戳破她的幻想。

他并不在乎外界的评价,如果说一定要在乎什么,不如说是阮宜因为外界评价而对他的评价。

饭后就是众人来祠堂祭祖。

以为庭院就够阴冷的了,结果阮宜没想到祠堂更渗人。

她忍不住往秦深那边站了站,小声抱怨:“好冷呀。”

一行人站着是有顺序的,秦深和她自然排在第一位。

阮宜以为自己的动作和声音都很小声,殊不知都落到了身后人的眼睛里。

连秦严都蹙了蹙眉。

祭祖这种严肃的场合,怎么能是她撒小性子的时候呢。

没想到秦深平静回了一句:“还有几分钟,马上就好了。”

他微微侧过面庞,随意地看了一眼秦严。

秦严内心不禁叫苦一声。

这就是让他尽快缩短流程的意思。

结果,原本要一个小时的祭祖,最后上了香就了事了。

走在后头的阮宜还有些震惊:“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众人都不敢接她的话。

祭祖结束后,秦深去了书房,说那边还有点事情。

阮宜不想回到堂屋,索性在花园里闲逛。

这个宅子虽然阴冷,但可能还是因为没什么人。

整体的中式风格,阮宜还是很喜欢的。

再买一栋小点的别墅,也装潢成这个风格的好了。

阮宜想着想着,天上又开始飘雪。

马上就要过年了。

阮宜忍不住用海市话喃喃了一句:“又要落雪了。”

寂静的花园里,突然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阮小姐,你不会讲普通话吗?”

阮小姐?

阮宜扭过头去,就看到假山那边闪现出一个高挑女孩的身影,她身边还有一个贵妇人。

是秦安和白芳芳。

秦安脸上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这儿可是京城,别随便拽什么方言。”

方言?

虽然是海市人,但阮宜可不是什么地域黑,只不过没想到来京市一趟,居然见到了京市这边的地域黑。

白芳芳在旁边似乎和蔼地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却很明显地针对:“小宜,你既然来了京城,就应该多顺着这儿讲话,怎么着也得和我们说说话啊。”

她们叭叭了一通。

阮宜却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们,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你们是谁?”

秦深没有和她介绍过这一群人,所以她到现在不是特别能记得住。

这话一出,两人脸都有点歪:“我是你五婶,这是你堂妹,秦安。”

“啊,”阮宜恍然地点点头,“那秦安不应该叫我大嫂吗?”

没想到她回到了最初的那句话,秦安被她问得一噎。

确实应该叫她大嫂,没有叫自然是秦安故意挑衅。

正常来说是不敢这么挑衅的,但是一想到那边好事将近,秦安就没忍住。

“还有,为什么我要和你们说话?”

阮宜笑得又甜又娇:“秦深都只能为了我学海市的话,难不成你们还排在他前面呀?”

阮宜故作思考了一下,又认真道:“你们现在不是相当于依附我老公过活吗?”

“这么得罪我,就不怕我回去吹枕边风,把你们全都吹死啊?”

一副妖妃仗着昏君理所当然为非作歹的模样。

白芳芳和秦安都惊了。

阮宜这话是事实没错,但也没有人敢这么撕破面子、点出事实。

这,这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的样子。

就算底下闹得再不体面,面上也一定要保持得体,哪有这种直接戳破窗户纸,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名媛?

白芳芳哆哆嗦嗦地指着阮宜:“你,你就不怕……”

阮宜当然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但是今天来了这儿之后,就发现她的人设或许不应该是端庄主母,而是刺头作精。

这群人一个个贪心不足的样子。

根本不配拿出什么好态度来对待。

这边僵住的时候,堂屋那边突然传出了乱糟糟的声音。

阮宜正要过去看。

后边的白芳芳和秦安,也要马上过去,只是很不对劲。

母女俩都表现得格外激动,仿佛要见证什么一样。

但是那边一行人显然走得更快,不等他们到堂屋,就先一步过来了。

阮宜这才看清,是一群人簇拥着前头的秦深。

只是说是簇拥,不如说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连距离都不敢拉近,比起平日的小心翼翼,更像是真正的惧怕。

秦深面色极沉,似乎还隐隐压抑着什么。

阮宜觉得他状态有些不对,但男人走到她面前,便极其强势地拥住了她,深深嗅了几下,似乎才强行平静下来。

掐住她细腰的手劲儿格外大,秦深低声说:“我们走。”

阮宜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和他往外边走去。

眼看着这对夫妻要走,众人都十分惴惴不安。

二房的秦严更是叫苦连天。

不知道五房是怎么想的,居然连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敢做。

是看秦深最近脾气好了吗。

就算是真的变好,恐怕也是因为他的妻子。

结果五房居然在老宅做出了这种事情。

那个侄女竟然用信息素试剂,试图引诱Alpha的信息素爆发。

直接被秦深一脚踹下了楼梯。

而来自顶级Alpha的威压,也让她的腺体彻底失灵。

甚至连带着他们这一群人,都因为刚好在堂屋,被迫遭受了顶级Alpha的信息素施压。

秦严现在太阳穴还突突地疼,不知道是被信息素影响,还是被这种事情

闹得太过窝火。

五房在老宅这么做,必然会连累他们二房。

临要上车,秦深才转身,扫了众人一眼。

眸子里泛着冰:“今天这顿饭就到这儿了,往后三个月,各位还是好好在老宅里休养吧。”

这就是禁足的意思了。

他不再废话,直接转身上车。

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怨气都朝向了五房那对呆若木鸡的母女。

迈巴赫缓缓驶出秦家老宅。

阮宜的手被秦深紧紧攥着,他很少会使这么大的力气,她忍不住有些吃痛了一声。

秦深连忙将她松开,闷哼声却难耐地往外逸出。

阮宜似乎猜出了什么事情:“有人下药了吗?”

秦深艰难的和她解释了刚才的事情,信息素试剂是禁药,很容易引发Alpha信息素的暴动。

暴动之下,Alpha很难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以及情绪和理智。

阮宜心疼地看着他紧蹙的眉。

上次见秦家那些亲戚,还算正常。怎么这次,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

她没有经历过信息素暴动,只觉得秦深现在很痛苦。

就更加后悔这次她的主动提议。

本来阮宜是想着,最近要过年了,可以借机回老宅一趟,让秦深的名声好一点。

她不想让秦深被别人骂无情无义,她不相信外界的话,但她更不愿意见到秦深被骂。

结果没想到这群人还是不改本性。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宜想起之前芳姨说,秦深这些年过来得很艰难,她心中难免涌上愧疚:“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了。”

秦深极力忍着欲望,温声道:“当然不是。”

就像这群亲戚,没有他近期刻意的纵容,或许也不会想着做出什么事情。

对于外界的评价,他一向不在意别人骂他无情无义。

可偏偏对于阮宜,他却想掩饰自己。

既然她为了让他的名声好一点,那他就愿意陪她来这儿演戏。

阮宜心疼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来了。”

秦深定定地看着她哭红的双眼:“你不害怕别人说我无情无义吗?”

阮宜哭道:“这有什么怕的,我一直就不在乎外界讲的话。”

她忍不住心里的情绪,一把抱住秦深的脖颈,在他的怀里哗哗掉泪。

“我不想听外界那么讲你,不是因为我在乎外界,而是我在乎你的心情。”

“但如果这个代价是你不开心,那大不了我们夫妻一起被骂。”

“有我陪你被骂,你也不要难过好不好?”

秦深深邃的眸子微微阖住,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一直极力抑制住的情绪,却因为她的这段话,像藤蔓似地在心里疯长。

Alpha的本性正在反复叫嚣着。

让他拥有她、占有她,让她只爱他、最爱他。

就像外界根本影响不到他的情绪一样,老宅那群蠢货也不可能真的做什么。

一切不过是他的默许,他控制在计划之内,为她设下的陷阱。

那个所谓的试剂真的能影响到他吗?

其实并不会。

这些都只不过都是他借力使力的一个幌子。

只有阮宜,才会轻而易举调动起他的情绪。

只有阮宜流露出的信息素,才会轻而易举地唤起,那涌动在他身体内部,夜夜叫嚣着的狂热与欲望。

他从来就是这样无耻的人。

可偏偏走到这一步,他现在又不舍得。

不舍得怀里这个又娇又软的omega,有丝毫可能的波折。

真正爆发的易感期有多恐怖,没人比他更清楚。

她呼出的香气,微微地落到他后颈。

秦深闭了闭眼,才竭力按捺住那股冲动,艰难地将她从自己的怀抱推离。

阮宜不懂怎么了,懵懂地看着自己的Alpha。

而Alpha的声音沉得可怕:“小宜,我好像进入易感期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告诉她,又像是告诉自己。

“我已经给穆阳打了电话,一会儿另一台车马上就到。我去那台车里,不和你待着,好不好?”

阮宜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

她似乎也感受到那股涌动在空气中的危险气息。

秦深:“小宜,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的理智快要被本性吞噬。理智说要放了她,本性说要吃了她。

可是又很难说清楚,所谓的理智是真的理智吗?

是自甘心软的失败,还是以退为进的诱惑。

明明信息素的浓度已经疯狂渗出,张牙舞爪地向面前这个娇软的omega涌去。

恨不得把她按在身下吃拆入腹,恨不得让她同样沉沦以信息素来安抚她。

但Alpha不语,只是一味地、强烈地注视着她。

让她来决定他的命运。

他是否被她允许,打开那个潘多拉的魔盒。

第28章 第28章他哄她:“宝宝乖”……

阮宜感觉自己陷入了某种晕眩。

眼前,英俊的Alpha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男人冷白的肤色涨上情。潮,连带着黑发也泛着水润。

他并不讲话,只看着她。

向来冷淡的眸色,此时却深得吓人。

毫不掩饰那种浓重的谷欠。望。

像蠢蠢欲动的猛兽。

阮宜和他对视良久。

她不是没有常识的omega,听说过易感期的可怕。

可是结婚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Alpha的易感期。

空气中弥漫着压不住的信息素气息。

无知无觉便向她袭来,似乎要将她全面包裹。

阮宜和他对视良久,终于咬唇开口:“我们是夫妻。”

她的每次发。情期,他都在他的身边。

她又怎么可以在轮到他易感期的时候,就这样离开。

而且,阮宜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她也说不清什么,可是她觉得很欢欣。

一种隐秘的欢欣。

她见惯了眼前这个Alpha的沉稳与淡然。

每次她发情的时候,她在他身下到极致的时候,都会突然有种奇怪的渴望,希望他也像她一样,凌乱、起伏与无法自控。

每次他暴露出一点点这种迹象的时候,阮宜的内心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而现在,秦深在她面前,极力压制着谷欠。望,却似乎已经绷到极致。

就像所说的那样,越是顶级的Alpha,越有可能被信息素支配。

也就是说,越会忍不住那种来自基因深处的本性。

凌乱、起伏与无法自控。

阮宜努力地咽了咽。

在他极力避免上前狠狠抱住她的冲动的时候。

她选择了主动迎上去,轻轻吻住他的唇角。

这几乎就是一个默许的象征。

最开始还是omega柔和的吻,很快战场就被Alpha掌握。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几乎是啃咬般吻着她的唇。

毫不留情地撬开糯白的牙关,在里面横冲直闯。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刻,像一头野兽。

满脑子仿佛只剩下生理谷欠。望。

等到车开到华宫的时候,满车厢里已经混着信息素纠缠的气息。

车门拉开的时候。

柔弱的omega已经浑身无力,被他轻巧地托在自己身上,外边罩着男人长长的大衣,将她密不透风地裹住。

阮宜死死地埋在秦深怀里,潮红的脸不敢露出半分。

只是随着男人的走动,顶着的力忽强忽弱。

足尖猛然绷紧。

随后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整个人化在他的怀里,只一味地本能地抖着。

秦深眉头一跳,还记挂着这在外面,天气毕竟冷了。

只得轻轻一托,示意放松:“进去再吃好不好?”

阮宜昏沉着被他抱进去,也不知道说好还是

不好。

别墅里面的人早已经眼观鼻鼻观心地离开。

刚走到玄关,已经来了好几回。

眼看着上楼还要走楼梯,男人实在没了耐心。

将omega抵在门后,便重重地吻了下来。

阮宜没有支撑的地方,只能借着那里的力,更越发紧张地吞着。

整个人仿佛也随着Alpha进入了情。潮。

从门后再到玄关,再从楼梯到玻璃。

按理说Alpha应该几个月就爆发一次易感期,可是秦深一直没有。

阮宜也习惯了在她发情期的时候,男人会格外猛烈。

竟让她忘了,他也是个会爆发易感期的Alpha。

而且显然不比她的发情期,似乎他的易感期于他而言,才是真正的尽兴。

无论是地方、次数还是深度,都几乎颠覆了阮宜过去的认知。

一点都不像那个沉稳冷淡的掌权人。

偏要让她对着镜子,甚至还要问她,有没有看清什么样子。

阮宜本来就昏昏沉沉,更羞得不像说。

他就恶劣地顶着她,又不肯让她吃到头。

非要逼她颠簸着,将镜子里的景象描述一遍。

描述好了,才肯让她到。

昏过去之前,阮宜莫名想起来,乔翘曾经和她说的话。

外表越冰冷的男人,疯起来越可怕。

她算是……领教到了。

*

秦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的易感期几乎发作了一整天。

连带着小姑娘也被他折腾了一天。

整栋楼各处都留下了痕迹。

好在,走廊里的水渍已经被佣人清洗干净。

他面色如常地下楼,吩咐芳姨:“估计明早会醒,先把汤熬上。”

芳姨点点头。

秦深想了想,又道:“这两天留下beta就好,其他人先不用来了。”

芳姨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少爷?”

留下beta,就意味着Alpha和omega佣人暂时休息。

换句话说,这栋别墅里有人近期可能忍受不了其他信息素的气息。

再换句话说,这是omega被永久标记之后的特征。

永久标记之后,omega对自己的Alpha的依赖感会陡然上升,而Alpha对omega的占有欲也会拉到极致。

期间,两方都会渴望对方的身边只允许存在彼此信息素的气息。

甚至再夸张来说,都会只希望对方身边只有自己。

永久标记就是有这样的威力,极难清洗,彼此的信息素会伴随对方终生。

这预示着,omega和Alpha此生都会仅有彼此。

看着芳姨惊喜的神情,秦深并没反驳。

芳姨这下忙起来了,忍不住念叨:“哎呀你也不早讲,我赶紧让他们去备材料,小宜肯定累得不行……”

借着易感期完成了永久标记,秦深现在几乎是一种猛兽食毕的靥足。

被芳姨念叨两句,他也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了。

确实,把她累坏了。

最后,阮宜醒的点比他估计得还要晚。

第二天快要中午,她才软软地从梦里醒来。

睡了快有16个小时。

还不等睁开眼,她就先张开双臂,像个小猫咪似地哼哼:“老公要抱抱。”

永久标记之后,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敏感度也上升了一个层次。

都不用睁开眼,她就能感觉到秦深在自己身边。

男人从善如流地抱住她。

悠悠地散出几丝乌木沉香的气息,抚慰她红肿的腺。体。

不仅是腺体,连带着身上各处,都有斑。斑。点。点的痕迹。

她生得白皙,肌肤又娇嫩,痕迹十分明显。

睡裙是他给换的,很艳丽的玫色抹胸裙。

她在他怀里蛄蛹着,将那丰润的两团挤得更满。

仿佛从牛乳舒芙蕾变成了草莓舒芙蕾。

只让人觉得娇美异常。

男人眸子微有暗色,喉结滚动了两下,平静下去。

只轻声问:“要不要喝汤?”

阮宜已经醒得差不多,听到他这么一问,肚子里咕咕叫起来。

秦深:“那我去拿上来好不好?”

omega很乖地点点头。

直到秦深离开房间,阮宜才彻底醒了过来。

也算是彻底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沉默了五秒钟,抓紧被子把自己脑袋盖住。

然而视线自然而然,就落到被褥下那双腿。

忍不住想起昨夜被男人掐住脚踝的时候。

秦深颇有耐心哄着她,慢慢打开自己。

她怕疼,含着泪要求只有她答应才能动。

结果他就变成了极其温柔的态度,哄着她叫她“宝宝”。

阮宜感觉自己简直就是被男色迷了眼。

秦深叫她“宝宝”诶~~~~

她幸福得都要冒泡泡了,十分昏头地开始小鸡啄米频频答应。

结果这人好坏,故意特别温柔特别慢。

直到非要她哭着求再一点,才逐渐地、缓慢地动作。

直到踏入从未涉足的区域,omega才慌了神。

可是Alpha就那样托着她,不容许她箭在弦上想做逃兵。

阮宜从来没觉得,这人情上心头的时候,怎么会那么坏。

几乎是像抱着她一样完成了全程。

和信息素同时注入的时候,她舒服得眼泪都溢了出来,又被他温柔地舔掉。

“啊啊啊啊啊……”

阮宜猛地从被子里出来。

那种时候叫“宝宝”,根本就是犯规嘛。

楼梯传来响声,阮宜又连忙扯过被子,猛地盖到头顶。

秦深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床上拱起一团,动也不动仿佛装死。

他心领神会,估计是醒过来又想起来了。

他轻笑一声:“要不要喝汤?”

床上的团子拱了两下,继续装死。

秦深耐心地坐下:“起来把补汤喝了好不好?”

团子一动也不动。

秦深将汤放下,坐在床上。手刚碰到那鼓鼓的一团,那一团就跟泄愤一样,飞速把他的手顶走。

团子声音闷闷地:“你在叫谁?”

秦深试探:“小宜?”

团子哼了一声。

秦深突然福至心灵,好像知道眼前这个团子的想法了。

他轻笑了一声,要把她的被子掀开:“先出来好不好,会闷坏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老婆?”

秦深声音很沉,讲这话的时候却有些放轻,带着无限的缱绻。

床上的一团这次终于拱了两下,表示有所反应。

但人儿还是没从团子里面出来。

秦深却恍若未觉,仍然道:“老婆,起来把汤喝了好不好?”

连着叫了几声,床上的团子却好像还不满意。

甚至更生气了。

见她还是不肯讲话,秦深故意又混着叫了两声“小宜”和“老婆”,直到那个团子彻底生气了。

阮宜一把掀起头顶的被子:“秦深你是个大笨蛋!”

秦深这才看到她眼角都红了,骂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甚至因为昨天喊了太久,还有点喑哑。

而一双晶莹的杏眼,已经含上水痕了。

咬着唇,又生气,又委屈。

没想把她惹哭。

何况她哭了这么多次,秦深怕她失水。

他连忙坐到床上,不顾她挣脱也要强硬地抱住她:“好好好,是老公的错,不该惹你生气的。”

“生气了就打我,别哭好不好。”

他轻柔地擦去她眼角欲落未落的泪水。

声音低沉而喑哑,却像含着无尽的缱绻:“好不好,宝宝?”

终于听到她想听到的那个称呼。

阮宜不知不觉软下来,但还是把小脸高傲地扬了过去。

实则已经羞得发红。

这人叫就叫嘛,故意说得那么字正腔圆干嘛。

见她情绪平复下来,秦深吻了吻她额头:“先喝汤好不好,要失水了。”

这个词让阮宜眉头一跳,又想当成鹌鹑

埋到被子里。

秦深及时阻拦住鹌鹑的动作。

鹌鹑不得不埋到他怀里,闷声:“都怪你。”

要不是他昨天……

她也不会,流了那么多水。

要不是他一开始不叫她,她也不会迟迟不出来。

前边的那个问题,秦深没法解释,毕竟他易感期确实有些掩饰不住本性。

好在后边的问题,他还是能辩解几句的。

他揉着她发酸的腰,哄她:“想叫多少声宝宝,我都叫给你听。”

阮宜剜他一眼:“那你刚才不叫。”

秦深定定地看着她,笑容莫名有些深意。

阮宜被他笑得发毛,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你,你笑什么。”

“我只是担心,现在也叫你宝宝,你会害羞。然后又生气怎么办?”

“我才不会生气——”

阮宜下意识辩解的话,遇到男人意味深长加重的那个“现在”,突然卡在了嗓子眼。

她突然想了起来,他叫她宝宝的时候,就是进得特别深的时候。

男人带着谷欠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她耳边。

“宝宝,乖,再吃下去。”

第29章 第29章小宜给它补补水好不好……

阮宜顿时小脸通红,感觉刹住自己脑海中的有色回忆。

这会儿反过来翻脸不认人,恶狠狠地瞪着他:“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别想多了!”

秦深轻笑一声,哄她:“好,那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在平时……也叫宝宝?”

大小姐傲娇地扭过头去,哼哼了两声。

这是准奏的意思了。

秦深心领神会,抱着她在额头亲了两口,连叫了好几声宝宝。

把大小姐都亲得没脾气了,软软地要推开:“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这人怎么亲着亲着……就不对劲了!

莫名就热热的、硬硬的,抵着她的腿。

秦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平静道:“对于刚标记过的Alpha和Omega来说,难道这不是正经事吗?”

阮宜:这位就不是正经人。

她连忙撒娇要抱抱:“我饿啦!”

秦深喂了她一盅汤,小姑娘这才恢复了一些元气。

但是……阮宜摸着肚子,眼巴巴看着他:“还没吃饱~”

秦深失笑:“那我抱着你去楼下吃。”

他有些意外:“今天胃口很好。”

阮宜莫名脸红:“我本来就是运动后会吃得比较多嘛!”

秦深平静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我可没这么说。”

阮宜一塞。

啊啊啊什么意思嘛!

秦深意味深长:“看来,以后还是有必要,多上升一下运动的强度,”

顿了顿他补充道,“还有频率和次数。”

阮宜表示不想和这个流氓讲话!

但,还是要让流氓抱。

阮宜像个树袋熊一样,搂在他的脖颈处,两腿紧紧地盘在他的腰际。秦深托着她的臀,像抱小孩子一样抱她下楼。

看到走廊尽头的油画,阮宜歪了歪头:“诶,好像换了?”

秦深:“嗯,喷了太多水。”

他语气十分平常,仿佛聊的是天气一样。

阮宜:大脑宕机。

好像被炸开了一样。

昨天他也是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但是从背后抱住,重重地使力。

她两腿被他手臂托着,怕得不得了。

死活要找个支撑点,不然就要把他绞死。

秦深就抱着她面对着那副油画,刚好让她的足抵着油画框。

那是一副湖边垂柳的油画。

秦深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垂柳好像有点缺水,小宜给它补补水好不好?”

然后阮宜就清清楚楚地看见。

重重地几下后,绷紧了租金,便悉数喷了出去。

秦深托住她下滑的双腿,很好脾气地鼓励:“小宜好棒,真有爱心,救助了一棵垂柳。”

思绪回来。

阮宜埋在他脖颈里,通红着小脸,一点都不想回他。

搂着他脖颈的手,使劲地掐着他,闷声闷气道:“那副油画呢?”

她都不敢想佣人是怎么摘下来,又怎么放到保管室的。

一想到那副油画会和其他油画放在一起……

秦深及时打断:“我珍藏起来了。”

他太太的水痕,怎么会让别人看到,更何况是触碰。

阮宜一时说不清是庆幸还是生气。

只是被他喂着吃东西地时候,各种忍不住找茬。

阮宜哼了一声:“这个汤太烫,你要烫死我呀!”

秦深好脾气地说:“好,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一勺下肚,阮宜又批评:“这么凉,你要把我凉死呀!”

秦深耐心:“那我重新吹,这次试试呢?”

见他一副勤勤恳恳甘做仆人的模样,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阮宜哼了一声,搅了搅手指,再次提出要求:“我要吃冰激凌。”

这下,秦深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他眯了眯眼,淡声:“现在天太冷。”

阮宜眼巴巴:“屋里暖和。”

秦深心如铁石:“吃了会肚子不舒服。”

阮宜撒娇娇:“你可以帮我揉的嘛。”

秦深这下有些无奈。

只好同意她吃半碗乳酪冰激凌。

秦深并不放心让她自己去冷柜里拿,拿一个回来,吃掉的绝对不会是半个。

索性让芳姨去现做半碗。

阮宜还想和他讨价还价:“万一你也吃呢?”

秦深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的唇,柔软娇嫩,像玫瑰花一样的色泽。

阮宜连忙闭嘴不想和他讲话。

厨房里响起芳姨打发奶油的声音,阮宜突然想了起来什么。

连忙蹭到秦深耳边,一脸惊恐地小声道:“昨晚……怎么弄的?”

沙发、玄关、楼梯、地毯……全部都是痕迹。

斑斑点点,水痕,白点。

秦深面不改色:“他们早就打扫好了。”

阮宜瞪了他一眼。

秦深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开口:“正好,准备再把华宫装修一下。”

阮宜这才留意到地毯似乎还真有些被撬起来的痕迹。

清洗地毯确实是个费时费力的活,但是为了地毯就要装修?

阮宜:“老公,你是破产了吗?连新地毯都买不起了。”

秦深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有些地方的高度也可以调整一下。”

阮宜心一跳:“嗯?”

秦深耐心抚摸着她的发丝:“我喜欢高度高一点,这样比较深。”

又一副民主的样子,温和补充道:“小宜呢?”

阮宜:?

秦深神情恬淡,简单解释了两句。

高度足够的地方,她脚尖都够不着地。

只能靠他给擎托住整个身子。

又紧张又害怕的时候,就会绞得让他眉头不住的跳。

阮宜恶狠狠打断他的解释:“谁要听你描述啊!”

小姑娘火速用两只手捂住耳朵,表示不听不听秦深念经。

秦深笑了,又哄她:“最近要不要去北部湾住?”

北部湾是当年他送她的成年礼。

装潢一应都按照了阮宜喜欢的格调,奢华而靡丽,几乎是让人看了就像醉倒其中的纸醉金迷风格。

秦深之前出差,阮宜就去了北部湾住,那里离启明也很近。

阮宜哦了一声,看向他:“那你呢?”

秦深笑了笑,十分配合:“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住在宝宝的房子里?”

这个时候怎么叫宝宝呀。

这属于犯规。

“宝宝”铁石心肠地撅起嘴:“堂堂秦总,这下是被我包养喽?”

秦总面不改色,对这个角色扮演适应良好:“那我一定伺候好大小姐,做好暖床这份工作,务必让大小姐满意,争取早日升职加薪。”

阮宜:……

这个卷王。

末了,顿了顿,秦深又道:“这几日若是有老宅那边的人找你,不用管就是。”

阮宜竖起小耳朵。

她嗅到了宅斗的味道。

不过并非秦深想的让她远离,阮大小姐甚至还有些摩拳擦掌:“真的不需要我吗?”

她兴致勃勃:“我可以扮演那种公主病发作的大小姐,把你家里的恶毒亲戚全打跑那种。”

秦深想了想,公主病发作可能不需要扮演。

不过考虑到大小姐的心

情,他没说出来。

而那边,阮宜已经声情并茂地开始演戏:“不好意思这是我家,你儿子现在是我老公,公公婆婆都给我走,二叔二婶也给我走,全都通通给我走……”

秦深失笑,从椅子上把她抱下来,温声道:“哪有什么公公婆婆。”

“至于其他人,也不需要你打跑。我会提前就把他们打跑,好不好?”

阮宜没和他开玩笑,握着小拳头非常正经:“真的呀,我们一起做一对恶人夫妻也挺好的!反正当着我们的面,谁也不敢说。”

秦深吻了吻她的额头,表示心意他已收下。

可是实际上,他怎么会舍得呢?

秦深并不在意外界说他冷心冷情,却会在意外界怎么评价阮宜。

新闻标题可以是“家族矛盾升级!秦家掌权人狠心依旧”,

却不能是“夫妻联手冷对亲情?同被指苛待家族长辈”。

他不舍得她被议论。

见他真的没打算让她出马,阮宜也就没有再问。

毕竟秦家牵扯的不仅是秦家,还有君庭背后的利益问题。

只是没想到,前脚秦深叮嘱了她,后脚真的就有人打了电话过来。

阮宜再次摁下这个陌生的号码。

小唐凑过来:“怎么了?”

阮宜摆摆手示意没什么,打起精神继续画图:“这两天忙不忙?”

她请了几天的假,回来发现甄妮又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了。

小唐摊摊手:“甄妮刚接了个项目,可能又觉得自己行了吧!”

阮宜有些惊诧:“甄妮自己接的?”

不是她小瞧甄妮,而是甄妮这人真没什么技术。

坦白来说,甄妮具备一个设计师的基本功,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但是要担起总监的大梁,仅仅有基本功是不够的。一个有足够鲜明风格的总监,才有可能带领设计部迸发出新的活力。

琳达的设计风格偏向锐利,极具现代美感,在她的带领下,启明目前的设计风格就偏向强烈秩序感。

阮宜的设计风格则是毫不掩饰的华丽,无论是中式还是西式,都充满了堆叠和繁复的美感。

但凡甄妮真的有过硬的技术,她也应该知道,能够培养出如此华丽庄美的设计风格,必然是要从小便熟稔于各色昂贵宝石的。

并不是所谓的以“白富美”身份来哄骗她这个老员工。

只可惜,甄妮并没有这个能力。

小唐悄悄告诉阮宜:“我觉得你要小心一点。”

他侧身过来:“她接的那个客户,上次可是要了你的设计稿,对你赞不绝口。”

“凭什么人家再来光顾,孙经理就把这个单子给了她?”

阮宜蹙了蹙眉。

如果还是上次那个客户,甄妮恐怕只会把事情搞砸。

客户当时是为了女儿的订婚珠宝而来,她们家京市人,喜好中式风格,而女婿一家是港市人,偏好英式风格。

因此订婚典礼要办两场,需要一套能够中式、西式都适合的珠宝。

这完全踩在阮宜的舒适点上。

交给甄妮,能办好了才怪。

不过阮宜可不打算现在去提示她。

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既然孙经理一开始交给了甄妮,那阮宜也只会等到出岔子的时候,才考虑要不要出手。

不多请几次的嘛,她是不会答应的。

她阮大小姐的处事风格就是如此。

不退让,不憋屈。

她思索着的时候,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阮宜这下是真的没了耐心。

虽然甄妮的事情不算什么,但也并不愉快。阮宜带着火气接通电话,准备骂对方两句。

但对方似乎生怕她挂掉,接通那一刻就火速开了口。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秦深的父亲,我们见个面吧。”

第30章 第30章“我惯的她的脾气”

阮宜回到家的时候,芳姨正在做饭。

北部湾不比华宫雍容华美,却胜在幽静别致。

占地面积极大,但只有独栋别墅,其余则是林景湖景,颇有一种公主寝宫的感觉。

芳姨见她回来,端出一杯温热的玫瑰茶:“今天回来得早。”

阮宜喝了一口点点头:“芳姨,我吃点点心垫垫肚子。一会儿和朋友有个聚会,我就不吃了。”

想了想,她又道:“等秦深回来,你和他讲一声。”

芳姨点了点头。

见阮宜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没有细问。

阮宜还在想前两天那通电话。

男人声音温和,却带了一种习惯性的命令:“我是秦深的父亲,我们见一面吧。”

秦深的父亲?

她曾经听芳姨说起过,

秦深的父亲,秦伯远。

秦伯远当年就并不是一个足够优秀的Alpha,和秦深的母亲也只是商业联姻,两个人没有半点感情,夫妻生活仿佛就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诞下秦深后,夫妻二人就分居了。不久后,秦深父亲就在外迷上了一个omega,因为老爷子不同意离婚,直接离家出走。

秦深母亲也没打算在秦家耗着,直接选择了离婚。

秦深只有几岁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

阮宜心头忍不住涌上难过和生气。

她轻咳了两声,并不认可这个男人的“公公”身份。

语气很平淡地回复:“有事吗?”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语气这么平淡,完全不像是儿媳妇面对长辈应有的态度。

语气这才和蔼了一些:“小宜,你最近有空吗?有空的话,见一面如何?”

客观上,阮宜是不想见的。

她约摸也猜到了秦深之前的提醒。

那天从老宅离开,阮宜就能猜到秦家人的反应。

多半是秦家人斗来斗去,最后居然想到去找秦深的父亲。

搬来搬去,搬出来这么一个救兵。

但是主观上,阮宜倒是还很想见一面。

她没见过那时候小小的秦深,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有脆弱的时刻。

虽然如今提到父母亲戚,他已经十分从容淡然。

但是对于小时候的秦深,阮宜还是很为他生气。

想到这里,她哦了一声,应了下来:“过两天吧,我打电话告诉你。”

最终,阮宜还是决定去茶餐厅见一面。

只不过,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想到面临这样的场景。

秦伯远并非独自前来,而是拖家带口。

他,他的妻子,以及他们的小儿子。

阮宜估摸着,这就是当年秦伯远为了她离家出走的那个omega。

他们面前已经摆了半张桌子的菜。

女人逗弄着怀里的孩子,明明是已经上小学的年纪了,妈妈却还是在一点点喂他吃布丁。

秦伯远不时低头看两眼手机,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直到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的阮宜,才换上一副慈爱的笑容,要走过来招呼她。

阮宜蹙着眉走过去。

看来,在她来之前,这一家三口已经开吃了。

半桌子都是残羹剩菜。

她甚至都不想把她的薄荷绿Birkin放下。

秦伯远十分殷勤地介绍:“这是你婆婆,吕雪。这是你弟弟,秦奋。”

他招招手:“小奋,叫嫂子。”

小男孩吃得满嘴流油,抬头看着阮宜,口里还在不停地嚼啊嚼。

阮宜的脚步在离着桌子还有两米远之前停住。

她很担心那个小男孩的口水喷到她身上。

“不用了。

“阮宜摆摆手,半点没掩饰嫌弃,“先换张桌子吧,我可不想在这儿。”

她今天穿了一身驼色衬裙,外搭小山羊绒风衣,红底鞋若隐若现,活脱脱一副傲气十足的富家千金模样。

秦伯远眯了眯眼。没想到这个儿媳妇脾气这样不好。

吕雪在旁边笑了笑,很和气:“不好意思啊小宜,不知道你介意这些,我让服务生给收拾一下?”

阮宜看了这对夫妻一眼。

她不得不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穿错衣服了。

识货的人能看出,她这一身行头没有几千万拿不下来。

戴着几百万彩宝的人,怎么可能会坐在一桌残羹剩饭面前。

但显然,面前这对夫妻好像不怎么识货。

也许,她应该把那堆珠宝黄金都挂在身上,才能更直接方便地震慑对方。

不过那种装扮可不是阮宜的品味,她想想都觉得老土。

阮宜直接没接她的话:“要不换桌子,要不我走了。”

还搞什么“不知道你介意这些”?

就算是普通人宴请,也知道在客人没来之前,不应该提前点单甚至开吃吧。

这对夫妻是不是短剧看多了,还真把她当什么可以磋磨的儿媳妇了。

不过比起短剧,阮宜猜想的更多是——

他们离豪门圈子已经太远,或许都没听过她阮大小姐的威名赫赫。

见阮宜一副要走的打算,秦伯远这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开玩笑,连忙叫来服务生说要重开一席。

阮宜直接选了靠窗的位置,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就过去坐下。

吕雪看了一眼秦伯远,有些气恼:“你不是说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吗?这下好了,换成人家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秦伯远皱着眉头让她闭嘴,抱着怀里的小男孩过去。

他也只是听老宅里的人嘟哝了几句,特别是五房抱怨说他这位儿媳妇,对他们亲戚都并不尊重。

秦伯远身为长辈,觉着还是有点必要出手教训一下的。

他本以为阮宜身为小辈,就算是有情绪也得在他面前收着。

毕竟,他可是秦深的父亲,阮宜的公公。

完全没想到自己今天的打算,其实应该算是来求阮宜还差不多。

一家三口带着点不情愿坐了过去。

吕雪已经收拾好了表情,擦了擦秦奋的嘴,让他叫人:“小奋快叫人呀,这是嫂嫂,你不是一直想哥哥吗?见了嫂嫂,以后也能见着哥哥了。”

小男孩瞥了阮宜一眼,开了口:“嫂嫂好。”

不等阮宜答应,他又十分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时候哥哥来见我呀?我一直想让他给我买无人机、潜水艇还有带游泳池的花园……”

小男孩说得十分流利,仿佛早就排练了很久。

吕雪十分宠溺地哄他:“买买买,哥哥嫂嫂肯定喜欢你,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们小奋。”

阮宜看着这一场表演,感觉有点无语。

这是把她和秦深当提款机啊。

秦深就算是提款机,也只是她的提款机。

她表现得十分无动于衷,连答应都没答应。

秦伯远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小宜,今天找你来,主要还是聊聊秦深的事情。”

他似乎有些无奈:“他对我一直有误会,这些年也不肯和我见一面。”

“其实这些年我也想他,而且现在小雪算是他的妈妈,小奋更是他的弟弟,没有家庭的话,他一个人多孤单啊。”

“况且外界一直多有诟病,说到秦深难免评价他冷心冷情,对老宅里的也是不顾念亲情,我也是心疼他、心疼秦家。”

“小宜,难得和你见一面,其实还是希望你从中说和说和,别让秦深那么倔强,对大家都好,你说呢?”

阮宜静静地看着他故作慈祥的面孔。

却只觉得可憎。

看来眼前这对夫妻是见不到秦深,以为能从她这划开一个口子呢。

很遗憾,阮大小姐会让他们知道——

惹了她,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她顿了顿没接话,盯着那个小男孩,突然问:“他多大了?”

秦伯远以为有戏,连忙介绍:“小奋今年十岁了,年纪还小呢,正是渴望亲情的时候,整天和我们说他想哥哥……”

“十岁还小吗?”阮宜打断他,一字一句道,“你都能在秦深五岁的时候扔下他,那时候怎么不考虑秦深渴望亲情?”

秦伯远一愣,连忙要解释:“当时……当时情况特殊……”

阮宜:“特殊?是指你出轨了吗?”

她精致的下巴一抬,示意那边的吕雪。

没想到她讲话这么直白,秦伯远和吕雪都涨红了脸。

吕雪:“你……”

阮宜继续开口:“二十年前不见你有多在乎亲情,现在倒开始思考秦深孤单不孤单?”

都不用猜,阮宜也知道秦伯远的想法。

无非是秦深如今有权有势了,他能从从中获利了、有所求了,便开始自以为是地提供一些曾经没给的东西,以为这样就能打动人心。

其实,当时的需求早已经过了年纪。

“没有家庭?我难道不是他的妻子吗?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家庭。”

她笑吟吟地看着对方,气质却自有一份冷然,甚至让秦伯远仿佛看到了秦深。

刚开始在脱离秦家之后,他只有回家问老爷子要钱的时候,才会偶然见到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和他一点都不像,小小的年纪,就只会冷冷地盯着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狼。

再后来,他不再回秦家,只是每月收到老爷子的钱。直到某一个月,没打来那份钱。

秦伯远回家想和老爷子讨个说法,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如今当家的掌权人,变成了那个从斗争之中厮杀出来的秦深。

已经不再是那个孩子,他成为了一个稳重、冷漠的成年Alpha。

看向他的眼神甚至都不再冷冷的,只有淡淡的不在意。

那是一种只有Alpha才能感受到的蔑视。

秦伯远甚至连那种掌权人是自己儿子的高兴都生不起来。

秦深让他签了放弃继承权的协议,换来了一大笔钱。

他和吕雪最初还高兴得不得了,毕竟以前老爷子都是按月打钱,这次秦深可算是一次性结清。

结果没想到,照他们的性格,大手大脚很快就花完了。

然而这下,想要再见到秦深问他要钱,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秦伯远心里计较着,面上勉强挤出一个笑:“阮宜,你话不能这么说,这都有亲情维系着,你这么对我们,难道就不怕秦深哪一天和你生气吗?”

阮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觉得如果我不这么对你们,秦深才可能和我生气,气我怎么又委屈着自己了。”

吕雪终于忍不住了,一副贤惠婆婆说教儿媳的模样。

“小宜啊,你不是我说你,说你这么骄纵,怎么能做好一个妻子、一个儿媳妇呢?”

“也不知道是谁给你惯出来的脾气……”

冷风顺着被打开的门灌进来,牵起男人黑色西装的下摆,吊灯折射出定制腕表的冷冽光芒。

“我惯的。”

随着低沉嗓音响起,高大的身躯缓步走了过来,顶级Alpha信息素气息蔓延开来,轻易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秦深单手撑在她椅背上,分出一缕乌木沉香气息包裹住阮宜。

瞥向夫妻二人的眼神,连半分温度都没有,唯独冰冷的声线让人颤栗。

“两位有什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