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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的爬向自己那又短又小的丑物。

然而,却在他即将伸出手臂触碰到那东西的瞬间,一抹削铁如泥的寒芒直接从手中飞出,十分精准的插在了那人手上——

男子的手和他染血的脏物被穿成了串定在地面,又是一阵哀嚎声响起。

可男子的惨叫并未引得阎罗丝毫怜悯,反而激起了他的杀性。

清冷的眸子最底层是一望无际的层层玄雾,宿白砚神色无一丝变化,他慢悠悠踱步过去,缓缓蹲下身子,轻松地一把抽出匕首,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他眼都没眨一下,高高抬起血色匕首,猛地就要插进那人的心脏——

门在这时被忽的打开,一抹刺目的暖光从门缝处探入,迅速席卷整个阴沉的房间。

宿白砚略带血气的眸子冷冷抬起,手中匕首在蓦然间悄无声息的转了个方向,直直对上门口。

却在双眸聚焦,与来人对视的那一刹那浑身一滞。

“叮铛。”

手中染血的匕首被他慌忙丟到床下,宿白砚眸中的冷寒瞬间褪去,转而染上三分巧妙的惊恐、害怕与无助。

他反应极快的顺着身子倒在地上,用被子死死地裹住自己,被子下的身子仿佛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颤抖,战栗。

许久,在门外人呆滞的目光转向惊恐的瞬间,他面色我见犹怜。

颤着嗓音,薄唇处隐隐溢出一阵呜咽,声音仿佛委屈至极——

“师姐……”

“对不起……我怕。”

第37章 任务是“与一位真心待我的恩客春风一……

趴在地上,吓得要死的猥琐男:???!!!

你怕?你怕个鬼啊你!真正该怕的人是我吧!!

奈何他现在有苦说不出,巨大的恐惧将他掩埋,又气又怕之下,猥琐男居然两眼一翻,直直昏了过去!

一旁,宿白砚余光扫来,清冷的眸底泛起一丝弑杀之意,奈何黎糖在场不好动手。

门口,黎糖下意识挡住后面人的视线,自己跨步走进屋子的瞬间,“啪”的一声将门关上,还特别仔细的反锁住,这才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案发当场”。

看着身上沾染了些许血液,一脸委屈的小师妹,她眼里止不住的发酸。

急忙把昏迷不醒的男人踢到一边,黎糖走到宿白砚面前,蹲下身,抹了一把对方脸上的血迹,将他安抚性的抱在怀里。

下颌轻轻蹭了蹭怀中人的颅顶,黎糖声音柔柔的,仿佛是怕吓到对方一样。

“师妹……别怕,别怕……师姐在呢昂,是不是这个狗日的欺负你啦?你别怕,师姐替你打死他!”

这话立场性太强,黎糖瞎了一样完全不看真实情况:地上满身是血的猥琐男和只是情急之下往自己脸上抹了点血的宿白砚。

谁更像受害者好像一目了然。

但耐不住黎糖选择性眼瞎。

宿白砚狭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伸出手,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环抱住黎糖的腰部,在她怀里轻轻蹭了蹭。

半晌,这才柔柔弱弱的,委屈道:“师姐……你不会怪我?”

黎糖:“我的老天奶,怪你做什么?”她的亲亲小师妹都哭成这样了,一看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这个做师姐的,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反而去怪她呢?

宿白砚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我……我伤了人。”

以这样残忍的方式。

伤了人?

黎糖抽空瞥了地面一眼:“这家伙看着就不是啥好东西,他肯定是想对你做些什么,结果被你反杀了,你做的很对,对这样的狗东西就应该这么干,我为什么要怪你?”

腰间的怀抱一紧:“师姐……那,你不觉得我太残忍?”

黎糖一头雾水,又瞥了猥琐男一眼:“你是指割了他的小弟?这男人大白天的出现在青楼,床上还躺着一具衣衫不整,显然受尽凌虐的女尸,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你在这里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可怜的青楼女子,按照这情况,你不反抗肯定是会步入那女子的后尘,你只是自保外加替天行道罢了,这是好事啊,你还是太温柔了,要是我,我飞得把他那东西片成片喂狗不可!”

宿白砚眸色微动:“师姐当真这么想?”

“当然!你也别害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慢慢说,我在这儿的身份是一个混迹青楼的纨绔少爷,有我在,是

不会让你出事的!”

“好,师姐……”

两人交换信息。

事情确实如同黎糖猜测的那样,这个猥琐男是暴发户,也是青楼的常客,有些在床上虐待女性的癖好,通常被他选中的人的下场基本就是个死。

而昨夜他点了两名女子,宿白砚的身份就是其中一位,只是那男子失手弄死另一个女子后还没来得及玩儿他,就被他弄残了。

黎糖也把自己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想到什么,黎糖抬起宿白砚的下颌,仔仔细细的瞧了片刻,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疑惑出声:“哎?白白,你怎么容貌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黎糖之所以能一眼认出他,就是因为宿白砚的长相没变。

她一推门,被浓重的血腥味呛了好一会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现在迟钝的大脑这才渐渐回归正常。

这不对啊,按照系统所说的,所有人都应该改头换面了才对,怎么会单独落下师妹?

宿白砚闭了闭眼,隐藏了双眸深处的一抹躲闪,勾唇轻笑,做出一副茫然之态:“若按照师姐所言,系统找上了你,你便是整个游戏的核心,也就是话本子里的主角。

兴许……兴许我只是这个地方一个边缘角色,这才得以保全了自己的面容……”

实际上,无论是修魔还是修灵,只要实力打倒眸中地步,便不用受桃源之地的规则限制。

“唔……是这样吗?”

好像哪里不对。

黎糖沉思着,毕竟就连苍乐都维持了一条狗的形态,难道说,按照这个逻辑分析,苍乐一条狗的戏份比白白还多?

“兴许是如此。”

黎糖听了这话,将信将疑,最终还是将之抛诸脑后。

“师姐,人家好疼……”

黎糖一顿,紧张道:“啊?疼?哪里疼?需不需要我去找个大夫看看啊?不对,我自己就能看,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好像是心脏,心脏……有点疼。”

宿白砚眉眼微挑,暗下灵力的同时,将手腕递了出去。

黎糖满脸认真的将手搭了上去,随后面色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师妹的脉象……嘶。

也怪她学艺不精,怎么感觉好像是有什么疑难杂症?

不确定,再诊诊。

黎糖松开手,换了一只又探上去,没过多久,她脸更黑了,被吓了一跳!

这这这!她怎么还诊出滑脉来了?!

沉默良久后,她缓缓道:“你……你别怕,白白啊,你老实和师姐说,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看上某个男子了?”

宿白砚眉峰微挑,一抹隐晦的笑意从眼底掠过:“师姐,何出此言?”

黎糖支支吾吾,这话可不好说……

最终,她又道:“你把手再伸出来些,我再仔细看看。”

也不排除她学艺不精,有误诊的风险。

宿白砚嘴角微微挑起一抹弧度,很快又压下去,不再逗她。

这次再探去,良久,黎糖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问题,心脏疼应该是被这个贱男人吓到了。”

莫名心悸,脉象上看却还好,那也只能有这一种可能了。

“嗯……师姐,若是这个人就这样死在这里,以我目前的身份,被发现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触犯这里的规则,你不是说这桃源之地是一处游戏?”

一双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缠绕上她的脖颈,几根苍白的指节不准痕迹的插入黎糖发梢,逐渐往上探去。

黎糖看着自家小师妹一脸的虚弱,隐隐的脆弱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不由得气愤涌上心头,安抚的拍了拍宿白砚后背,将他扶起来,坐在床榻边缘。

黎糖立马转过身去,狠狠踹了那男的几脚。

掌心涌动起灵力,一把幽绿色的灵火落下的瞬间,男人瞬间化成灰烬。

连带着床上的可怜女尸一道,黎糖念了一段咒语,将她渡化了去。

做完这一切,她动作不免有些僵硬,第一次干这种事,难免有些别扭,但看着柔柔弱弱的自家小师妹,还是坚定道:“没事儿,师姐帮你毁尸灭迹!”

毁尸灭迹?

宿白砚在黎糖看不见的角度,眸中升起一抹玩味。

师姐好像误解了什么,那男人只是晕过去了,还没死呢,不过也没关系,不是她动手,也会是他。

“师姐待我真好,这种事还要替我遮掩……”

黎糖一脸正义:“你是我唯一的小师妹,这是当师姐的应该做的!”

宿白砚没说话,只是低头蹭了蹭她。

他可不想只当她的小师妹。

前日被黎糖勾着破了戒,宿白砚颇有些食髓知味,如今两人靠的这么近,那夜的一些细节画面再一次浮现于他的脑海。

某些东西又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握住她腰的手一紧,宿白砚缓缓站起身来,随着黎糖的步伐超前走了两步。

随后,极轻极轻的贴上去,深深嗅了嗅那抹独属于黎糖的香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一寸抚过她纤细的腰肢,仿佛在丈量尺/寸,又仿佛在行床笫之间的调/情之事。

刹那间,黎糖浑身仿佛有电流窜过,心下不由得有些怪异之感,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颇为不自在的躲了一下,挣开了他的手。

“师妹你抓太紧,我不好走路了。

还有,你……你别用手我了,痒痒的。”

她以为是手。

黎糖依旧背对着宿白砚,继续往外走,淬不及防再次被他握住腰部,带着不容忽视的感觉,还隐隐有往后拽的力道。

身后有个东西时不时在行走间频繁碰到她,倒是不疼,就是痒痒的、麻麻的。

触感不讨厌也不算喜欢,就是次数多了有点,频繁的让人有点烦躁。

黎糖率先停下脚步,她刚要说些什么,就感到腰间的一双手一顿,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摩挲了片刻,放下一只。

黎糖耐心等着:“师妹?”

身后人久久不说话,在黎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这才将下颌柔柔放在她的脑袋上,柔软的唇瓣偶尔贴上她洗的干干净净的发顶,又很快转走。

她有些诧异的回头,撞在宿白砚怀里,对方顺势将她紧紧揽住,只听他喉头的嗓音闷闷的。

“师姐,这段时间,你都不理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呢。”

宿白砚的怀抱很热,热的黎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啊?哪里的事,怎么会呢?你怎么有这种想法?”黎糖有些不解,也就忘记了退开他。

头顶,传来某人委委屈屈的声音:“师姐……单单一个阿律我便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近日来,苍乐,路祁,还有梁师姐,他们一来,你与我说话的次数都变得少了好多好多。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甚至于讨厌我呢。”

黎糖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只是对象是她师妹,她不能说什么。

只是委婉说:“啊?仅仅一日多就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吗?而且我们不是在玩游戏嘛……游戏的时候我们也有好多交流啊。”

纯粹没话找话,想给自己多制造点机会顺便提前预防一下以后一些可能并不存在的情敌,但被大直女一句话顶回去的宿白砚:“……”

半晌,他咳嗽一声:“可能是我太关心师姐了,也怪我,身边只有师姐一个知心人,旁的人都无法分走我对师姐的半分注意力,只能怪我从小孤苦无依,太缺人疼了,这才有些过分的依赖师姐……还请师姐不要怪罪才是。”

听他这么一说,黎糖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极了。

自家小师妹从小家里遭灾,一路颠沛流离的,好不容易才遇见师伯将人带回来,所经历的与她截然不同,兴许她自己心里不怎么在意的,却刚好是师妹所缺少的呢?

师妹流落在外的时间比她要长了许多许多,不能用她的思维方式来思考师妹。

师妹先前不是个总爱在她面前诉苦的,如今提起这事,想必是她太过分了,唔……仔细想来,自己这两日确实是被分走了不少心思,先是来了几个新队友,又是一起玩游戏,确实是对师妹挺忽视的。

想到这,黎糖不由得有些懊恼,她反手环抱住宿白砚的脊背,亲切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没注意到,宿白砚的身子因着她方才蹭蹭的动作变得僵硬起来。

底下的东西越发有存在感了。

他微微侧身,将那东西与黎糖隔开一些距离,这才空出一只手来,捏住黎糖的下颌。

双目对视,黎糖正要问他要做什么时,就见面前一片阴影落下。

再反应过来,脸颊便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

她瞬间瞪大双眸,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许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师、师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眼前的妖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缓缓出声道:“师姐看不出吗?我在亲你呢。”

黎糖脸色有点红,她堪堪躲避这人的视线,脑海中猝不及防的想起那天晚上她八爪章鱼一样挂在师妹身上索吻的样子。

紧接着想起来的,是她后面操纵方向盘失误,意外与师妹双唇接触的那个吻。

心跳越来越快,黎糖越想心里头就越有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有些承受不住,脑海里浮现出好多支离破碎的话本子情节,可这,这些都是男女主们的限定款呀!

她和师妹怎么能……

黎糖又想到什么,猛地下意识推了宿白砚一把,退开一步。

这抗拒的动作掩盖了她慌乱的心跳,黎糖猛地转过身去:“师妹,时间不早了,再待下去外面的人要怀疑了。

至于你说的,我会好好反思的,但是你也……你也不要再做这些举动了,我,我不、不喜欢。”

黎糖说完愣了一下,完蛋!

刚才嘴有点瓢,把“不习惯”说成“不喜欢”了。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好像是有点伤师妹的心了。

可是如果现在再去解释的话,感觉好刻意,就像是在故意对师妹说她喜欢她亲她一样,好引人遐想啊。

纠结片刻,黎糖还是决定不解释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她只是说她不喜欢这种这么亲昵的举动罢了,又没说不喜欢小师妹。

想来师妹不会想错的。

想到这儿,黎糖握了握拳,抬脚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走的快,有些同手同脚,也没有发现,原本面上还带了点笑的宿白砚,在她脱口而出“不喜欢”三个字的时候,眼皮一跳,刹那间冷下了神色。

指腹轻碾着腰间系带,他冷冷望向不合时宜出现的欲望。

不过冷眼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待他再次抬眸之时,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

不喜欢?不喜欢又怎么样。

他会想办法让她喜欢。看来一直以来的温水煮青蛙这条法子已经行不通了,黎糖既然不喜欢他这样的循序渐进,那他索性一步到位好了。

这个所谓的桃源之地,是个让她彻底离不开他的好地方。

门刷的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黎糖努力稳下心神,努力扮演者纨绔少爷的身份。

“都看什么看?!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都给小爷闭上嘴!小爷要是知道是有谁传出去了,当心割了你们的舌头!”

黎糖指的是屋子里发出的一声声惨叫。

里面两个人已经被她毁尸灭迹,结合身份和前情背景,是个人都能想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师妹的身份想来也和青楼有些关系,方才忘了问她的任务是什么,不过大概率也和青楼脱不了干系,万万不能让她引火烧身才是。

门外,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默契的闭上嘴,应下了黎糖的威胁。

见此,黎糖这才点了点头,却又觉得有些不放心,拿过小厮手里的她的钱袋,挨个从里面摸出金豆子,一人一把分下去。

索性金豆子够多,门外的人也就四五个,够分。

做完这一切,看着这群人欣喜若狂的样子,黎糖满意的点了点头。

“里面的一位嫖客携带妓女私奔,至今没有消息,若是官服来问,你们都知道怎么说吧?”

这地方青楼都有,想来设施十分的全面,官服无论是不是酒囊饭袋大抵都会有个充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黎糖时间宝贵,可没什么空闲打发官府。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出一会儿,黎糖就听见几人口中自己想要的答案。

“都散了吧。”

回过头,黎糖把苍乐放进来,又神秘兮兮的关上了门。

强迫自己不去想方才的事,一抹疑点再次涌上心头,黎糖假装方才无事发生的咳了声。

“咳咳,唉,那个师妹,我很确定我是变了长相的,你又是怎么一眼认出我的?”

宿白砚瞥了眼地上的哈巴狗,仿佛无事发生一般自然,淡淡道:“是味道。”

黎糖诧异,随即像条小狗一样用力去闻了闻自己:“味道?什么味道?我怎么啥也没闻到?我鼻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是,和师姐无关,这种东西很微妙,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是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自小便能分辨出这些细微的不同,旁人便不太行。”

“嗷嗷,原来如此,那你猜这只可爱的小狗是谁?”

小狗苍乐嘴角莫名有些抽搐。

宿白砚象征性的看了看:“可是苍乐道友?”

黎糖开心的拍了拍手:“不错!”

方才她还愁怎么找齐其他人呢,一直说狼人杀不由得有些太惹人注目,有了小师妹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黎糖心下兴奋,直想把宿白砚从青楼里带出来给她帮忙,于是问她:“白白,你的小纸条上写的什么呀?刚忘了问,是不是和青楼有关系?办完了你的事情后我能带你出青楼吗?”

看着黎糖亮晶晶的眸子,宿白砚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恶劣。

他似是难为情的看了地上的苍乐一眼,随后凑近黎糖,在她耳边先前叹了口气,随即无奈的说了一句无异于让黎糖晴天霹雳的话。

“师姐,我的任务是……让一位真心待我的恩客替我赎身,并且与其——春风一度。”

第38章 去赌场“那我们夜里一起睡”

“啊???”

黎糖目瞪口呆。

这第一项赎身还好说,她一个人就能给办喽,可这第二个……她倒是想,奈何还是那句话,没那个功能啊!

总不至于……总不至于和师妹行磨镜之好吧……

她属实是有些克服不了心里那关。

她是个大直女啊,师妹应当也是,那既然这样,就得找其他人来帮忙,可这种事……哪个正经人愿意帮啊?

黎糖脸红之余又十分担心:“白白啊,这个师姐是真的帮不了你,不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师姐我可以帮你寻找合适的人选,你要是不想负责的话也是可以的!这种事情,不要有心理负担。”

宿白砚定定看了她片刻,忽然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师姐不必多想,这件事没有规定范围和性别,所谓春风一度也不是一定要做那事儿,又不是中药了控制不住自己。”

中药……控制不住?

淬不及防想起某些画面,黎糖有点烧。

她强制自己不去回忆,似懂非懂:“那……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俩今夜可以躺一张床上先试试,方才亲师姐脸颊的动作也是我在试探这个规则罢了。师姐应当没有想歪吧?”

想歪?

不,你师姐真的想歪了。

但这话她不能直说,也压根就不能说出来,于是黎糖只能垂下眼睫,支支吾吾的摇了摇头:“没,没有,当然没有了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吗,倒是我反应太大了点哈。”

为了缓解尴尬,她主动问:“那你尝试的结果怎么样?亲脸颊有效果吗?有什么任务进度的提示吗?”

如果只是亲亲脸颊的话,她还是能够接受的。

宿白砚歪头看她,半晌没言语,在黎糖等的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道:“有效果。”

黎糖顿时喜出望外:“真的啊!那太好了啊!我们今晚睡觉的时候就把你的任务解决掉,明天我赎你回去,咱们一起找到其他四个人!”

见她高兴,宿白砚压下口中原本想说的话,

附和出声:“嗯,晚上再看看。”

解决一心头大事,黎糖只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了许多,她拍了拍自家小师妹的肩膀:“白白,你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没人敢来追责你,而且我晚上还要来这里陪你一起睡,她们应当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现在时间还早,我得趁着天色还亮着,抓紧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剩下几个同伴们的影子,你且先安心在这里待上半天,感觉害怕的话,苍乐就留在你身边守着。

我下一站要去赌坊看看,要是你有什么事,就让他去那边找我,我很快过来,明白了吗?”

苍乐任务基本完成了,行动不怎么会受到限制,而白白不一样,像师妹这种有地域限制的角色,贸然离开青楼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她们不太想看到的事情。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让她乖乖待在青楼这边更安全一些。

黎糖正要走,谁料袖口却被猛地抓住。

她疑惑回首:“怎么了白白,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宿白砚低垂着眉眼,柔声道:“师姐,我想和你一起走,这地方待着我害怕。”

“不可以不可以,这房子你害怕的话我叫老鸨给你换一间,再点几个同龄姑娘陪陪你就好了,再说了这不是还有苍乐呢么,别怕,你任务没完成贸然出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们稳妥些,好不好?”

说着,黎糖垂眸看向苍乐:“苍乐,你说是不是?”

哈巴狗故作深沉的挠了挠下巴,赞同的“汪”了一声。

原地,宿白砚没有再说什么,他垂下的长长羽睫在空中轻轻颤动:“……好,那我就先留在这里,等师姐来替我赎身,我们再一起离开。

只是师姐定要早些回来,我听小道消息说,夜晚,这座城里,或许有些危险。”

黎糖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等到天黑才回来的,那就先这样,你一会儿直接去挑房间就行,我先走啦。”

说完,黎糖挥了挥手,打开门出去了。

原地,宿白砚的面容隐藏在阴暗的光线下,他静静打开门,目光望着某个极速奔跑的背影,顿了很久。

地上的苍乐觉得他很奇怪,上前拽了拽他裤脚:“汪汪!”

他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收回目光,关上全部的门窗,缓缓踱步于美人榻上,也没说要换房间,就这么静静坐在上面,轻轻闭上眼。

苍乐见没人理自己,也不由得有些无聊,这当狗就是不好,连个玩的都没有,他都快要憋坏了。

正烦躁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苍乐道友,可是觉得无聊了?实在是辛苦了,不过我这边也没什么好守的,你若有自己的事,便去做吧,不必管我。”

不用守着了?苍乐的狗耳朵一激灵,整条狗都没有了那种恹恹的感觉了,冲他汪汪叫了两声,自己打开门,不知道蹿去哪儿了。

伴随着“啪嗒”一声,昏暗沉闷的房间亮起一道光,又猛的重新沉寂入黑暗。

宿白砚眸色微闪,身形消失在房间里。

*

这边,单独一人行动的黎糖颇有些苦恼,她正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来到赌坊门口,里面声音很大,哪怕隔着马车的门帘和窗子,都没正式进门就能听到里面赌徒疯狂的呐喊声。

“大!大!”

“小!我赌小!这把一定是小!”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黎糖都不用看,就能想象到里面人双目通红,动作幅度巨大的晃动颤抖着的身体,一脸激动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任务所需,她是真的不想来这里。

很久之前,在黎糖小的时候,曾经跟二师姐来过这里一次,二师姐很擅长赌,偷偷把她偷下山玩儿的时候,第一站也是去的这种地方,里面的男人们浑身腥臭的汗味、酒味,和一种莫名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她有些头疼。

而且听说,有的赌坊还兼职皮肉生意,却也不像青楼那样较为正规,里面脏乱差,随时随地都有男女抱在一起互相啃的辣眼睛画面。

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一间赌坊是不是这样。

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黎糖最终还是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走了出去。

她现在的身份是男子,不怕会遇到什么咸猪手,还是先找到其他人最重要。

一踏进赌坊大门,里面掌柜的就从那边迎了上来。

“哎呦,原来是大公子来了!蓬荜生辉啊蓬荜生辉!快快快老规矩,上好的点心,酒水都备着呢,您是想去地下还是就留在这上面玩儿?”

看着那张笑成菊花的老脸,黎糖莫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居然还有地下?

这小小一间赌坊明面上看着不算很大,没想到这下面也是他们的一部分,这也太能赚钱了吧。

黎糖皱了皱眉,还是最终决定,先留在这上面把所有人都排查完了再看看,毕竟地上都这么混乱了,地下肯定更为鱼龙混杂,轻易还是不去为妙。

地上的环境比黎糖想象中的要好了许多,而且人不算特别多,按照人头数,也就是个三四十个,比较好控制。

于是黎糖就拿出了在府里的时候用的那套,用身份先把所有人都呵起来,等肃静清场后,才学着纨绔子弟的样子开口。

吊儿郎当不正经道:“各位见谅啊,本少爷最近新得了一款游戏,爱不释手,奈何缺点人一起玩儿,今日就是想问问在场各位里有没有会玩狼人杀的?”

所有人交头接耳,都没听过这狼人杀是个什么东西?

见他们如此,黎糖也不算太失望,说了两句场面话后就挥挥手让人散了。

她和掌柜的说要去地下看看。

掌柜的自然是无有不应,当即就亲自带她下去了。

地下果然比上面复杂的多,也热闹的多,说夸张点,几百来号人也是有的。

当面若无旁人的进行皮肉生意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里面也有些有地位的赌徒,她不能直接用自己的身份压人了,现在挨个一桌一桌的问,虽然费时间,但也算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可惜,她实在受不了空气里这股污浊的味道,于是只能皱着眉,塞给掌柜的一个荷包,在他耳边吩咐下去。

让他找伙计一桌一桌的问。

掌柜的虽然不解,但是也满口答应,只是末了有些疑惑,不禁问她:“公子,您今日来,难道就不玩点什么吗?还有那几个丫头,小的特意给您留着呢,他们身子都很干净,只有您碰过!

这些日子总念叨着您,小的瞧着她们都像是要害得相思病了,您看用不用点几个来陪着?”

黎糖一顿,也是,她来赌场,却什么都不赌,莫名有点不符合人设。

可她是真的不会啊,连规则都一窍不通……贸然出手如果总输的话也就罢了,可这不懂规则,岂不是更会惹人怀疑?

于是道:“嗐,掌柜的,我今日出门着急,光想着找知情人玩些新鲜的东西了,没带多少银子,输了可就不好看了。

再者家中老爷子病了,若是被他知晓此事,怕是不好。至于我那红颜知己……实不相瞒我也想的紧啊,就平日里和我最好的那个吧,你让她等两天,避过这一阵风头,我就将她赎回去。”

掌柜的有些不自然,他附耳过去,压低声音道:“平日里最好的……

唉,公子您有所不知,虽然烟云她是我这里的人,但听小的一句劝,这种女人玩玩也就罢了,可要说赎回家去,可是万万行不通的啊!”

黎糖挑眉:“哦?为什么?”一个赌场老板怎么突然为她好起来了?这里面一定有诈。

掌柜的皱眉:“我怀疑烟云精神不太正常了,昨夜三

更半夜的这丫头不知为何突然发疯,嘴里还念念叨叨说要糖,念到现在。

不给她,她就打人,可真要给她一把糖或者蜜饯之类的东西,这丫头反而一把扔掉说不对,紧接着又要糖,小的实在搞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大抵是疯了吧,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生意还是要长久做下去的,小的可不敢把疯人让您赎回去啊!”

要糖?还会打人?

黎糖心中一动,有些激动的看着赌场老板:“烟云她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她。”

第39章 试一试师姐,我不想失去你,

老板带她去了,她也成功见到了所谓的“烟云”。

她顶着一张和原本面容相差无几的脸,正神色戒备的看着他们。

黎糖心惊肉跳,阿律都快和原本的长相一模一样了,十点角色值不会马上就要被扣完了吧?!

想到这儿,她心下着急,想着话本里纨绔公子哥的样子,对着老板就是一句:“不错,还是那个味儿!更劲儿了,你先出去吧!”

掌柜的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欲言又止,最终却没说什么。

罢了,这是这个小公子虽然纨绔,却不是个不讲理的。

这是他自己选的,他一个掌柜的早就提醒过烟云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到时候若是靠近她被打了、受伤了,那可赖不了他和他的赌坊!

想通这事,赌坊掌柜也不再犹豫,更不再劝阻,下去了。

他一走,黎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喊阿律的名字。

“江律,阿律?是你吧,我是糖糖,黎糖,你的黎糖姐姐,我们才和你雪染姐姐、苏师妹、路祁以及苍乐一起玩过狼人杀呢,就是那个二师姐宿澜带过来的新游戏,现在情况特殊,我这么说,你能认出来我吗?”

阿律的目光逐渐从抗拒、警惕,转变为了怀疑,迷茫。

黎糖叹了口气,这孩子智力不是特别高,和她说这个她一时间也不会很相信,毕竟现在顶着一张别人的脸皮在对话,她还没办法露出自己真正的样子,很难取得小孩子的信任。

是的,阿律在她心里,和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比起来普通孩子,她要更内敛,懂事一些。

毕竟这么多年来的生活阅历在这儿。

现在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唯有最直观的方法。

黎糖张开手臂,缓缓靠近她,又在她认为安全的地方停下脚步。

“阿律,你来闻闻我的味道,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常人在寻常时候可能闻不到,自己也不一定能闻出来,可这种味道一但放在熟悉的人面前或者是嗅觉天生灵敏的人面前,就会暴露无遗。

而据她所知,阿律与她既熟悉,又恰好是那种嗅觉较为灵敏的人。

而且,听说小孩子对味道都会比较敏感,熟悉的味道闻着也更安心。

果然,阿律将信将疑的凑近,小猫似的在她怀里闻了闻。

没过一会儿,黎糖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一把抱住,阿律小动物似的亲切蹭了蹭。

“糖糖。”

黎糖见她终于认出来了,这才松了口气,问她:“阿律别怕,这只是一场游戏,你告诉我,你昨天半夜醒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出现什么纸条之类的东西?”

必须得先知道阿律的任务是什么,这才能对症下药。

她的任务目前是个要紧事,小丫头点数让扣的差不多了,如果再不完成任务,后果不堪设想。

“纸条……有!”

“你打开看了吗?里面写的什么?现在还在吗?”

阿律点点头,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她。

黎糖接过白纸,上面只清晰的写了两个字——

赎身。

黎糖猛地松了一口气,拍拍阿律的脑袋:“这个简单,我现在全身上下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地位了,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一会儿来带你走。”

说要,黎糖安抚的摸了摸阿律的脑袋,随后出了房间去找掌柜赎人去了。

今天的成果不错,一下子找到了这么多人,胜利在朝她挥手了!

等他再次出现,已经带了阿律的赎身证件,两个人结伴儿一起去了青楼,这边的事解决完了,那边还得想办法赎人呢。

今天先把师妹那边第二个条件解决了,明天一早就去办第一个条件。

到了青楼,天色还尚早,黎糖给阿律单独安排了一间房,就在宿白砚隔壁。

安顿好之后,她就去了宿白砚那里。

根据青楼老鸨反应,师妹并没有提出要换房间,而是整整一日都闭门不出。

他不传饭,她们也不敢来打扰他,饭菜都是敲了敲门就放在外面了的。

黎糖合理怀疑,白白是不是被吓到了,心里出现了什么不良的影响,她得赶紧过去看看。

到了门口,看着早已凉透的饭菜,黎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扣了扣门,小声的道:“师妹?你睡了吗?我进来啦?”

没反应,黎糖又问了一遍。

等了片刻,见里面的人还不答话,她不由得心头有些焦急。

抿了抿唇,她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目光在房间周围环视一周,她的视线很快来到了床上。

那层层叠叠的床幔里,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弧形身影,看起来就像是有人躺在上面,并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似的。

黎糖眸光一言难尽,心下诧异,这床上躺过之前那具女尸,师妹就这样躺上去,还睡的这样沉,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她心里越想越别扭,上前去扒拉开层层叠叠的纱帐,在黑暗里轻轻推了推那个鼓鼓的包。

奈何刚一上手,黎糖就瞬间缩了回来。

不对。

她瞳孔微缩,不对,这触感不对。

与此同时,身后,她的腰背忽的被人轻轻贴了一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搭上了她的肩。

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般,那人在她颈侧歪了歪头。

他贴的极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黎糖呼吸一滞。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穿透了她半边身体,熟悉的香气萦绕在她口鼻处,

她几乎下意识的在脑海中补全了这人的名字。

不太喜欢的缩了缩,黎糖脸色微红:“别师妹……别往我脖子里吐息……痒。”

师妹。

宿白砚顿了顿,松开了,后退半步,重新点燃了室内的烛火。

火光燃起的瞬间,他的脸仿佛被渡了一层金光,衬的他本就如玉般的脸颊更加神圣,高不可攀。

黎糖有些看呆了。

白白不愧是从天上下来的小仙女,可真好看呐,就这样看一辈子她都不会看腻的吧。

“这里黑灯瞎火,师姐是怎么认出我的?若今日是旁人与你这般亲近,你可会也将他错认成了我?”

不知宿白砚怎么想的,他忽的伸手过去,将灯罩罩在了昏黄的蜡烛上,整个室内的光线变得微弱。

黎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只是颇有些出神的想,古话说,灯下看美人,想来如今这般,也不外如是了吧。

“师姐?发什么呆?”

温柔的声线拉回了黎糖的理智,黎糖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她半点不心虚,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按照话本子上说的,看美人看呆了也是一段风流佳话呢。

但她是不可能在师妹面前承认自己发呆了的。

她堂堂小师姐,不要面子的吗?

“哎呀我在我在,没有发呆啦,只是在想事情,你说的情况不可能的,我闻着味儿就知道是你啦,你总是香香的。”

宿白砚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她叫不出名字的木头香味,且这香味极其特殊,却又恰到好处,黎糖总觉得比她的梅子香要好闻许多。

黎糖对他说的点倒是不甚在意,可宿白砚却莫名很执着。

“为什么不可能发生?明明就很危险不是吗?倘若今日靠近你的不是我,师姐又当如何?”

黎糖:“……”

黎糖想说点什么,可她仔细想了想,却发现她好像真的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

没什么可说的,她悄咪咪看了眼自家那个不知为何貌似情绪方面有点儿不太对劲的师妹,只能硬着头

皮答话。

“那我……那我推开?”

推开?

推的开吗?

宿白砚今日抽空回了趟魔界,收拾了几个趁他不在不那么乖的势力。

而手下里那些没眼力见的这个时候给他送了几个美人过来,直接不经过他同意躺在了他的床上。

是的,美人,因为宿白砚一直以来的不近男色,一些人打算剑走偏锋,赌一把,给他送女人。

宿白砚恶心的够呛,进都没进去,直接一把火将将那几个送人的家伙并着那几个美人一起焚烧的一干二净,连那张躺了十多年的梧桐神木做的床都没放过。

以至于他心情不是特别美妙,本想回来闻闻黎糖的气息洗一洗周身那股子狐媚的味道。

脑子里忽然就忍不住开始多想起来。

若是这样抱住她的不是自己,那她会怎么做?

推是肯定推不开的,就她这点修为,连挣扎也挣扎不了几下就得乖乖就范。

宿白砚越想越不高兴。

那个柳胥州也太废物了些,这么多年来都没让黎糖的身体好些,以至于连修为都只有这么点,连自保能力都很勉强。

最终,他狭长的羽睫轻颤,抬眸的瞬间恢复了面上一贯带着的笑容,做了某个决定。

“师姐,我今日出去转悠了一圈,找到了些能温养身体,延年益寿的偏方,怎么样,要试试吗?”

黎糖愣了一下:“偏方?你出去了?原来你可以出去的吗?”

“不,是在青楼周围转悠的,在它周边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

黎糖有些动容:“你是专门为了我的毛病出去打探的吗?这也太危险了……不过还是算了,我这病根特殊,不是普通的药物和偏方就能治好的,还是别费力气了。”

她知道师妹是在担心自己,毕竟修真界危机重重,但这病不是小事,师尊他们救了几年都没能成功,一个凡人处的偏方,但不是她不想尝试,只是她怕结果会叫师妹失望。

宿白砚第一次反驳了她,温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强硬:“师姐,我不想失去你,就当是为了我,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第40章 啊啊啊她喜欢小师妹?!

黎糖看着师妹这样,也不忍心让她伤心。

罢了,索性就试试吧,她顶多多灌两碗补药,除了苦了点,没啥坏处。

“行,那就试试吧。”

宿白砚看着她,笑的温柔:“好,师姐等一下,我去厨房熬药。”

师妹居然这么快就找齐全药材了吗?

黎糖有些吃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是劝阻道:“这么晚了,明日再说吧?你不是说,在这座城里,晚上出门行动会不那么安全吗?”

宿白砚回眸看她:“病当然是越早治越好,至于安全,在青楼地界行事就不会有事,我不去别处,只是去借个厨房罢了,师姐莫要担忧,在房间里等着便好。”

黎糖见她坚定,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这大晚上的,青楼客人也多,你一个人出去我有点不放心。”

“不必,师姐。我去去就来,你今日在外奔波一天,想必是累了,一会儿让这里的老鸨给咱们换个房间,你先去休息便好。

我只是去加热一下,很快的,放心好了。”

宿白砚一再拒绝,黎糖只好让老鸨带着她先去选择房间。

宿白砚动作很快,不出半刻钟就端着一碗黑红的汤药上了楼,精准的找到了她新换的房间。

门被推开,他将药碗递过去:“师姐,药好了,趁热喝了吧。”

黎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碗里黑红混浊的东西,声音有些艰难:“白白……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东西呀,怎么感觉和平常的汤药不太一样呢?”

这个味道,又苦又腥,她离得一米远都被呛的想哭。

宿白砚同样将视线投向这碗汤药,这里面没什么特别,只是他放了半碗血进去,觉得味道太大有些突兀,便加了一些补药当掩护,这才闻起来又腥又苦。

手腕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却丝毫不在意的将药碗递到黎糖嘴边,温柔开口:“都说是偏方了,肯定和普通的汤药不一样,苦是正常的,有些腥味兴许是加了些许鹿血的原因,原材料是我亲手置办的,都是好东西,师姐快喝。”

黎糖说实话,有些抗拒,莫名感觉她现在就像是话本子里那个被出轨娘子哄着灌砒霜的郎君。

黎糖:“……”

艰难的咽了咽口中的唾液,她双手有些颤抖的捧住了碗。

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皮:“师妹,我是非喝不可吗?”

宿白砚低垂着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当然不,虽然我熬这个费了很多心思,为了托人买原材料,更是费尽了力气,可若是师姐不愿喝,一切都没有关系的……”

黎糖:“……”这话说的,不喝的话,怎么感觉她像是一个辜负了良家妇女心意的渣男?

“哎,你别难过,我喝,我现在就喝!”

黎糖表情坚毅,如同上断头台。

狠了狠心,捧住药碗的手一紧,仰起头咕噜咕噜闭着气,把这碗味道相当可怕的汤药喝了下去。

难以评价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黎糖苦的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正忍不住想吐的时候,唇瓣一凉。

她下意识张口,将白白送在纯边的东西用舌头卷了进去。

那东西入口有些酸,微涩的触感顿时抵住少女口腔侧壁,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至整个两腮。

紧接着就是甜。

黎糖有些头皮发麻,她缓了一会儿,这杏脯的威力着实太强大了些,仅含了片刻,便扫平了口中的那股苦腥味,黎糖想吐的感觉一下子被压了下去。

少女紧跟着眸色一亮:“白白,这果脯哪来的?好好吃!还有吗?”

她不怎么喜欢甜,但却很喜欢酸甜的东西,这果脯真是喂到她心坎里了。

少女一点一点嚼着杏脯,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烛火在她旁边的小架子上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的潋滟水光挂在她唇畔,伴随着她一张一合的动作,一闪一闪。

宿白砚眸色微暗。

看了一会儿,他敛眸,隐藏在宽大袖间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什么。

半晌,才又拿出来一个油纸包:“是白日在周边小摊子上买的,师姐喜欢便再用一些。”

“好!谢谢你啦白白!”

一包果脯被拿走,黎糖打开外包装,这是一个杂拼盘。

她挑挑拣拣,从里面又拎出来一块不那么甜的黄桃干和一块酸酸的苹果干。

黎糖满足的将两个一起塞进口中,幸福的嚼嚼嚼。

余光瞥见自家师妹正意味不明的盯着她唇看,微愣。

随后了然一笑,从油纸包里又挑出来一颗樱桃干,学着师妹方才喂给她的动作喂过去:“白白你尝尝这个,这个也可好吃了,就是有点甜,我记得你好像爱吃甜的来着。”

唇边被一块有点粘度的东西堵住,黎糖的指腹若即若离的触碰着他,宿白砚敛了神色,羽睫微颤,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那颗樱桃。

又忽然坏心眼的张口,连带着黎糖的手指一起含进去,舌尖慢慢碾磨,不知是在品尝樱桃的甜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指尖被湿热口腔含住的瞬间,黎糖懵了一下。

待到湿漉漉的舌尖轻轻舔过整个指腹时,她这才惊觉,急忙把手缩回去。

“咬到我了……”

缓缓低头,看着还带着些许水渍的手指,她心头不禁有些慌乱,胡乱拿出贴身的帕子在上面蹭了蹭后,她做贼心虚的将那只手背到身后。

随后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奇怪。

不是……她心虚什么啊!心虚的不应该

是小师妹吗?

黎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又把手伸出来,但总归是紧握着的。

“白白,你……你这是干嘛?”

宿白砚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师姐莫怪,那樱桃颗粒太小了,我怕它掉出去……”

“嗷……这、这样啊。”

黎糖不敢看她,她现在心乱如麻,过往的回忆又开始攻击她,她心里砰砰跳的很快,有点心虚,又有点别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很确定的一样是,她不讨厌这样的接触。

但这显然已经突破了正常师姐妹之间该有的亲昵程度了吧……

“那、那你方才,干嘛还舔一下?”

宿白砚轻笑:“我还想问师姐呢,师姐方才为什么不松手?樱桃都到我口中了,我想着一直含着也不是事儿,便主动将它卷了去……”

黎糖蹭的一下脸色一红!

啊?是她不松手导致的吗……

好像,是的。

啊啊啊啊啊!所以她刚才为什么不松手啊,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呀?

完了。

黎糖脑海中忽的灵光乍现,她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她……她该不会是喜欢上师妹了吧。

就按照话本子上说的,仔细想来,她这种举动好像是在故意勾引人家一样……

天呐,这怎么可能?

她知道她馋,但也不可能这么饥不择食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师妹还这么信任自己,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生出这种想法来???

虽然……虽然小师妹是人间小仙女,那张脸不食人间烟火,是个人看了都可能会心动,但她怎么能这么禽兽呢?

仔细想想,她好像一直对小师妹的感觉就不是很清白。

前几天那次意外,她也是主动爬到师妹身上去亲亲抱抱了,完全没有一点排斥和不适应的感觉。

所以,难道她是喜欢小师妹吗,她喜欢同性吗?

师尊知道了会不会对她失望?他老人家本来就反对她看这种情情爱爱的话本,一看思想就很迂腐。

大师兄知道了会不会排斥她?毕竟大师兄自己都是钢铁直男,本来就话很少了,再排斥上她,两个人是不是以后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了?

二师姐知道了……呃,不对,二师姐很开放的,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

那三师兄发现了会不会鄙视她?毕竟以前就看她很不顺眼,还总是威胁她。

而且,如果雪染知道了,她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可能觊觎她,从而就此和她保持距离?不要啊,除了阿律,她就她这么一个好闺蜜!

天呐,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师妹冰清玉洁,一看取向就非常正常,她如果知道了她可能对她可能有这种不好的心思,会不会觉得她很恶心,很肮脏???

借着师姐妹的由头,行这种不是师姐妹的事……她真的能承受这种压力吗?一个搞不好众叛亲离啊!

可是……黎糖又有点犹豫。

她是真的喜欢同性吗?

夭寿啦!现在就一个问题,她到底是不是喜欢白白啊?

黎糖此刻惊疑不定,脑子里一瞬间涌入了无数想法。

不过眼下显然还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最终还是被她通通打住。

黎糖艰难的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家师妹。

她有些难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白。

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团吧团吧缩起来,极力找借口应付:“师妹对不起……我,没反应过来。”

宿白砚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没关系,我不怪师姐的。”

黎糖心里感觉更羞愧了,她五味杂陈的抬起头来,却不敢和师妹对视,慌忙的起身,朝着给阿律准备的房间走去。

她得出去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再好好思考一下这件事。

奈何手腕却被拉住。

黎糖顺着力道回头,就听身前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