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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娇 凌风起 21366 字 15天前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激起一阵细微的……,如今虽然并非数九寒天,但到底入了秋,空中裹挟着凉意,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萧彻的怀里靠:“呜,哥哥……”

萧彻轻抚着她的身体,白腻匀称的皮肉宛如牛乳一般,手感极佳:“皇妹这是在,投怀送抱?”

颜嘉柔抬头嗔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了我的襦裙,才害我觉得冷……”

“我的错,”萧彻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意味深长地道:“这就向皇妹好好赔罪。”

话音刚落,他的手便划过她身前……全删……

颜嘉柔浓长的眼睫忽然颤动得厉害,像是雨后栖息在枝头的蝴蝶。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渐渐氤氲上水汽,眼尾泛红,眸光却开始失焦。

她伏靠在萧彻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腰带,呼吸变得极蹙,口中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萧彻,萧闻祈……呃……”

不过片刻,一切动静便又悉数湮没。

颜嘉柔依偎在萧彻的胸口,娇弱无力地喘xi着。

萧彻收回了手,研磨着指尖那点晶莹,缓缓勾起了唇:“检查过了——看来宝宝,是真的很想我。”

颜嘉柔眼睫轻颤,始知萧彻说的“检查”,原来是这样的检查……

一时只觉脸上更烫了,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只不愿见人。

萧彻却抱起她放在了案桌上,缓缓覆了上去:“皇妹既然这么想我,我自然也应该有所表示才是。”

他牵起唇角,哑声道:“小兔,这回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

案桌摇晃得厉害,眼尾被灭顶的块淦催逼地溢出泪水,颜嘉柔紧紧捂着嘴巴,防止泄露出一点声音,唯恐被殿外走动的宫人听到动静。

萧彻按着她糙侬了好几回,眼见颜嘉柔又要晕过去,这才终于放开了她。

颜嘉柔濒死之际,忽然回想起之前萧珏对她说的那句“你若再这么放纵,迟早有一天要被萧彻弄死在床上”,之前总觉危言耸听,现在看来,还真未必。

萧彻显然还未尽兴,可她已经吃不消了。

结束之后,萧彻把宛如一滩烂泥的颜嘉柔拥入怀中,亲昵地蹭着她,时不时地亲亲她的耳廓、脸颊,所骨,他依然让她坐在他的褪尚,却并未从她审题里撤出去。

颜嘉柔快哭了。

兰陵人精力可怖,萧彻心里清楚,十个颜嘉柔也未必满足得了他的胃口。

可有什么办法呢。

小兔只有一个。

谁让他这么喜欢她,也喜欢她。

只有一个小兔的话,他便只能折腾她,却又不敢太放肆,颜嘉柔自小娇惯着长大,跟个瓷娃娃似得,他怕一不留神,把唯一的小兔也给弄坏了。

到时候找哪个赔他去?

他喜欢和颜嘉柔做这种事,除了一看到她便情难自禁,想带着她一同奔赴及勒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只有在那种时刻,他参麦在她提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是属于他的。

只属于他。

他将下颌枕在她的颈侧,鼻端嗅闻着属于她的气息,享受着两人此刻的温存。

颜嘉柔感觉萧彻这会儿的心情应该不错。

……想也是,每次欺负完她之后,他的心情都会很好。

倘若他现在心情不错,那她即便说错了什么话,他应该……也不会跟她计较吧?

既如此,之前的那个念头又从心底幽幽浮了上来。

或许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问萧彻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她从萧彻的怀里稍稍探出一点脑袋,无意间瞥见桌案上一片狼藉,上面流淌着一大滩暧日未水渍,正泛着银靡的水光。

她脸上一烫,连忙移开视线,余光却瞥见先前被萧彻扫到一边的卷宗、信函之类,耳边忽然又响起萧珏之前的那一番话——

“你真的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计划,他的野心吗?他恐怕,什么都没告诉过你吧?”

“他与你只有床笫之欢,从未有过真正的交心,你对他在朝堂上的动作,一无所知,我说的,不错吧?”

“他不过是拿你逗趣解闷罢了,你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件玩物。”

颜嘉柔慢慢蹙起了眉心。

是啊,萧彻每次见到她,都只会与她做这种事,压着她泄谷欠,抑或是逗弄她就像逗弄猫儿狗儿一样,拿她解闷,倘若他真的有夺嫡之心,又是真心喜欢她,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她,他的计划呢?”

难道真如萧珏所言,他对她只是一时兴起,从头到尾,不过是将她当做一件玩物?

不,倘若是如此,他怎么会想一心求娶她?

她答应过他,要相信他的,不能这么随便怀疑他……

她紧紧攥着手心,正天人交战时,萧彻忽然凑了上来,轻轻舔吻着她的耳垂:“想什么呢小兔,嗯?”

“我……”颜嘉柔抬头看向那些被萧彻扫至一旁的公文信函,犹豫了片刻,试探地伸出了手:“萧彻,你平日里在书房都在看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只是她的手才伸至半空,还未触及到那些信函时,斜刺里便伸出来一只宽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又一并收了回去。

“看那些东西做什么,枯燥无味得很,”萧彻低头亲吻了她的手背,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一贯的俊美摄人:“看我不好么?”

颜嘉柔一愣,这回却没有轻易地被美色所惑。

只因这样的招数,记忆中他用过不止一次了。

每次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时,便对着她笑,让她看他。

他知道她一旦看呆了,便什么都忘了。

可这次不一样。

萧彻越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越是印证了萧珏的那番话。

可她不想这样这样恶意地揣度她喜欢的人,她想要相信他,那么她就要问清楚。

她低着头,轻轻拨弄着手指,片刻后闭了闭眼,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终于嗫嚅着开了口:

“萧彻,今早在朝堂上的事,我听说了。”

萧彻眉尾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沉吟片刻,随后依旧用一种玩笑的语气稀松平常地问:“哦?我们颜颜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朝堂上的事了?”

“我并不关心朝堂上的事,”颜嘉柔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我只是,想关心你。”

“关心我?”萧彻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按在她腰间的手掌缓缓往上游移,哑声道:“那你往后多来含光殿走动,便能好好关心我了。”

颜嘉柔强忍着身上被萧彻的指尖勾起的一阵阵缠li,正色道:

“萧彻,我是认真的……你为什么,只知道这个……”

萧彻顿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亲她,柔声哄道:“怎么了,宝宝?”

“我……”颜嘉柔面色潮红,拿下了萧彻拢在她身前的手,稍稍平复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着他道:“我听说,今日在朝堂上,你已洗清了血脉争议,原来姜妃才是你的母妃,是么?”

萧彻神色微动,滚动了一下喉结,只道:“谁是我的母妃,这很重要么?小孩子家家的,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了!”颜嘉柔胸月甫上下起伏着,蹙眉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呢?”

萧彻脸上神色有片刻的凝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淡笑道:“我也是今早在朝堂上才知道的,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呢?”

“你……你没有事先得知么?我以为,是你安排的……你怎么可能不是兰陵人呢,你生成这样,而且你……”

“我怎么?颜颜,你不觉得我的容貌,长得与姜嫣也有几分相似么?至于擅骑射之类,抑或是别的过人之处,其实,也未必非要兰陵人才能做到,不是么?”

颜嘉柔愣了一下:“我……”

萧彻说的,好像也确然有几分道理。

难道,真的都只是巧合?

她又想起了萧珏对她说的那句:“倘若你等不及,不如回去问问,他对那个位子,究竟有没有兴趣?”

是啊,这个问题才是关键,倘若他无意争夺皇位,那旁的事,自然也决不会是他做的了。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唇,抬眸直直地看向他道:“萧彻,我想问你,你有肖想过那储君之位么?”

萧彻

倏地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颜嘉柔,漂亮的茶色瞳仁有异光流动,有意外,也有意外过后的思忖。

一室寂静。

桌案上点着乌沉香,残香在香炉里蜷成灰白的蛇,白烟从狻猊口中漫出来,袅袅飘散在两人之间。

隔着飘渺的烟雾,萧彻俊美冶丽的一张脸显得愈发不真切。

“小兔,”他突然笑了一下,声音渺若尘烟:“想不想当皇后?”

颜嘉柔咯噔了一声,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

她想,完了,他想当储君。

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那萧珏该怎么办?

她心中这么想,居然也真的问出了口:“可是那是太子哥哥的……你怎么能?”

话音刚落,她便眼见着萧彻的一张脸倏地变得冷沉。

“怎么,皇妹以为,这储君之位,只有萧珏能坐得,我不配吗?还是你跟其他人一样,认为我生来卑贱?!”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太子之位原本便是萧珏的,你若肖想,岂不是要从他手中硬夺么?”

“那又如何?这储君之位,本就是谋夺而得。难道萧珏一日是太子,便该终身是太子么?我同样是父皇的皇子,哪样不如他?何况他如今已成了废人,这世上便没有阉人还能做储君的道理。”

“萧衍被废,萧珏成了废人,难道我不该碰这储君之位,这储君之位,原本便该是我的。”他眸底有一种近乎病态地占有欲,一字一顿地道:“就像你一样,只能是我的。”

“我自然是你的,”颜嘉柔攀上萧彻的胳膊,急急地道:“可是萧彻,太子哥哥已经很可怜了,我那么喜欢你,肯定是不会回到他身边了,他伤到了要害,我又离开了他,若是再丢了太子之位,我怕……我怕会不会对他太残忍……”

听到小兔说喜欢他,萧彻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傻子,我若是对他不残忍,他继了位,难道我还能落得什么好下场?他又会允许你留在我身边么?”

他道:“他只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不会的,太子哥哥性子温和,他不会……”

话说到一半,她却蹙眉停了下来,记忆中的萧珏的确一向温润如玉,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不知是不是接二连三的打击刺激到了他,他性情的确变了许多,有时十分怪戾,且总是信誓旦旦地说是一定会让她回到他身边……若真像萧彻所说,他不是一时的放不下,而是一直图谋让她离开萧彻。

那等他一上位,第一件做的事不就是这个吗?

那可不行!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把她和萧彻分开。

萧彻见她神情已有所松动,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深看了她一眼道:“颜颜,你若真心喜欢我,就应该站在我这一边,想我之所想,愿我之所愿,我是你的夫君,我们才是一体,从前你和萧珏再如何要好,你既选了我,他便是外人,你不可以偏帮外人,知道吗?”

颜嘉柔懵懂地点了点头。

她想萧彻和萧珏之间,如果非要做一个选择,她自然只能选萧彻。

她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萧彻说的对。

她不能总是为了萧珏伤他的心,他如果想要那个位子,她也不能为了不伤害萧珏而拦着他。

就算真的有所偏心,她也应该偏心萧彻才对。

想通这一层后,她抬头看向萧彻,温熱柔软的掌心轻轻捧起他的脸,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萧彻,你很好,你哪里都很好。你没有哪一点不如太子哥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管你是贵妃之子还是姜妃之子,不管你是魏人还是兰陵人,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卑贱,人的高贵还是卑贱,也绝不是只因血脉而定。”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就要尊重你的心意,支持你的决定,与你共进退,所以如果你想争夺储君之位的话,我也不再拦你。”

她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虔诚地烙下一吻:“哥哥,我愿意陪着你。”

萧彻一时怔然地望着她,似乎没料到颜嘉柔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茶色的眼瞳陡然变得明亮,眉眼淌过一段欢喜之色:“颜颜……”

仿佛春溪破冰,一股热流自心底涌起,一颗心仿佛浸在春日里消融的雪水中,带着一丝温润,却又隐隐透着灼热,令人心神微颤。

颜嘉柔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双臂缠上他的腰身,蹭了蹭他的胸口:“只是有一点,我那么相信你,你可千万别骗我……”

萧彻揉着她的发顶,轻笑了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萧珏坠马之事,还有二哥被废,全都与你无关么?”

萧彻动作一顿。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平静渺然地道——

“萧珏坠马是萧衍所为,萧衍被废则是东窗事发,回天无力,与我何干。”

颜嘉柔登时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往后会娶别的女人么?比如那个崔令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颜嘉柔只觉心脏处一阵闷闷的疼,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就觉得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萧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在想什么呢小兔?我和崔令颐?这都哪跟哪儿?是那个眼高于顶,崔氏嫡出的那个崔大小姐?”

回想起崔令颐,忍不住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招惹她了,连见到她什么都不说,也像是有罪。呵,她每回见到我,都要不阴不阳地刺我几句,她身为崔氏嫡女,出身尊贵,血统高贵,生平最看不上的,就是我这种低贱的兰陵人了。”

“……可是你现在,不是已经洗清血脉争议了么?”

“那又怎么?总不至于我不是兰陵人了,她就喜欢我了吧?”他漫不在乎地笑了下,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何况,我只喜欢你啊,颜颜。”

颜嘉柔抿了抿唇,到底没说崔令颐一直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便是不想让他知道。

她垂下眼帘,神情有些落寞:“……可是,我没有家族作为依仗,什么都帮不了你……”

萧彻眉梢微动,心疼地笼住她的手,他的小兔也有心事了,他想。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与之对视,漂亮的茶色眼瞳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极为认真地道:“我从来没想过利用你。”

“颜颜,自母妃死后,我便背负了许多。”

“你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可是颜颜,我不想你跟我一样背负这些。这些沉重的东西,由我一个人背负就够了,你只需要跟我一起享受花前月下。”

“我只想带给你欢愉和享受,旁的你没必要知道,我想你一直天真单纯,是被我保护得很好的小兔,知道么。”

“我自问不是什么君子,我这一辈子,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利用很多人,但我永远不会利用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永远爱我、相信我,便是对我最大的助力了,知道么。”

颜嘉柔怔怔地看着他。

她重新靠回了萧彻的怀里:“哥哥,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你。”

彻说他不会娶崔令颐,说萧衍和萧珏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他说他不告诉她那么多,不与她交心,只是因为不想让她背负太多。

那么只要他说的,她都相信他。

人往往更倾向于相信她想相信的,何况萧彻是她喜欢的人,似乎没有理由怀疑。

她选择信他。

萧彻翘起唇角,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乖。”

“那你要是日后当上了储君,继承了大统,会放过萧珏么?”颜嘉柔抬眸,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再怎么,也是我的兄长,放心,我不做赶尽杀绝之事。起码,我会留他的性命,让他体面地过完这一生。”

“那就好,”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心中的最后一点顾虑也已经打消,她仰头开心地亲了他一下,甜甜笑道:“哥哥,我知道你心地最好啦。”

其实她的心愿很简单,所有她在意的人都能够好好活着,她能跟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她的心上人能够得偿所愿,就足矣啦。

打开心结后,小姑娘心情颇好,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梨涡浅浅,娇憨中又透着一种懵懂的妩媚,愈发勾人,她却浑然不知,两条雪白的腿在半空中晃啊晃。

她看着看着,实在越看越欢喜,便又忍不住亲了上去。

萧彻基本穿戴完好,可小兔却是未着寸缕,偏偏她还不知死活地又来撩拨他,便又点着了火。更何况他的东西,一直都未曾撤出去。

他掐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唇边噙了抹:“你方才说,你身后没有家族作为依仗,帮不了我,听你话中的语气,倒像是有些过意不去?”

颜嘉柔轻颤了一下眼睫,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低落:“是……对不起哥哥,我不像崔令颐那样,有显赫的家世,我虽贵为公主,可不过是空有名号罢了,既无实权,也无依仗,甚至连寻常的贵女都不如……你随便娶一个贵女,都比我能够帮到你……我也不聪明,不能为你出谋划策,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说着说着,嗓音已经染上了哭腔,她本来就容易哭,眼圈瞬间泛了红,话音刚落,泪珠便已吧嗒吧嗒掉下来。

萧彻几乎瞬间就后悔了。

不过是想逗逗小兔,怎么又把人惹哭了?

他凑上去舔吻她的泪滴,连忙哄她道:“好了,宝宝,别说对不起,不是说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你肯爱我,便已是对我天大的恩赐。”

“不许再妄自菲薄,知道么?”

小姑娘点了点头,乖乖地止住了泪水,只一双眼睛仍旧红彤彤的,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像极了受欺负的小兔。

萧彻“啧”了一声,拇指摩挲着她红润的唇瓣,喉间滚出低哑笑意,无奈中又透着点宠溺:“祖宗,怎么这么爱哭啊。”

“往后不许再哭了。”

“我不喜欢见你哭,知道吗?”

他说着附耳过去,热息呵在她的颈侧,尾调缱//。绻:“要哭,也只能在榻上哭。”

小姑娘红着脸点了点头,软糯地“嗯”了一声。

萧彻唇角翘起:“乖了宝宝,对我愧疚自然不必,不过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

他话锋一转,掀了眼皮,笑得轻挑而暧日未:“想不想补偿?”

“想!”小兔眨了眨眼,一脸天真地问:“可是……怎么补偿呢?”

萧彻忍笑忍得辛苦:“宝宝,怎么上了一百次当,也不会长记性,我们颜颜,到底什么时候能变得聪明一点呢?”

小兔迷茫地看着他:“哥哥……”

萧彻挑眉,收了笑意,眸色渐深,……:“现在,明白了吗?”

小白兔立刻变成了红苹果,颜嘉柔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不肯见人。

萧彻拍了拍她的……,哑声道:“去榻上……全删”

小兔红着脸乖乖照做,微微川西……全删……,娇弱地叫着:“哥哥……”

……

夜色漫过含光殿的琉璃瓦,檐下铜铃忽地一颤,惊碎了满殿檀香。

殿内铜雀台衔着烛台,不知过了多久,忽闻灯花毕波之声,烛火跳蹿,隔着重重纱帐,照亮了榻上两道交缠的身影。

一室春情。

二人的这场信任风波,从表面上看,似乎已经过去了。:

第107章 第107章萧彻,你欠我的,都该……

东宫内,萧珏正一脸颓唐地坐在软榻上。

眸中迸射出恨意,忽然一发狠,将搁置在桌案上的药碗挥落在地:“废物,都是一帮废物!”

漆黑的药汁混着迸裂的碎瓷飞溅得到处都是,一旁伺候的太监瞬间两股战战,跪了一地。

他只觉烦躁不堪,低斥了声:“滚!”地上的一干宫人便如蒙大赦,连忙屁滚尿流地滚了。

萧珏身子后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不知为何,滋补的汤药明明已经服用了许多,可身下仍不见起色。

那一坨软肉便如同死物一般,无论怎么刺激,都很难有动静。

明明往常只要一想到颜嘉柔,都会立刻有反应。

难道真的要用那个秘方?可是,那终归太冒险了些……况且不可能经过太医院。

而如今太医院已经一口断定他再无痊愈的可能,怕是父皇也这么认为吧。

他应该已经放弃他了。

不,他早就放弃他了,又岂是近日之事?

只不过如今他成了废人,他更有理由废黜他了。

不废黜他,又怎么给他的心肝彻儿挪位置呢?

呵,为了让萧彻洗清血脉争议,名正言顺地登上太子之位,他甚至不惜让萧彻认姜嫣做母——任他们这出戏做得如何天衣无缝,瞒骗过了所有人,却也不可能骗得了他。

只因他比所有人都要了解魏元帝——倘若萧彻不是贵妃的儿子,他根本不可能让他做太子,也不可能为他花费如此心思。

他寡情冷性,连自己的亲子都视若无睹,也唯有跟贵妃有关的人事,才会如此费心。

他费了这么多心思,不就是想满足贵妃的遗愿,让萧彻继位吗?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萧衍被废,萧彻洗清血脉争议,风头无两,而他已然成了废人,路都铺好了,废黜他只不过是朝夕之事。

或许明天一睁眼,废黜太子的旨意便下来了。

萧珏闭了闭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渐近,萧珏猛地一扭头:“谁?”

只见苏全躬着身,正快步朝他走来,及至走到他身前,弯腰与他耳语道:“殿下,李将军让奴才来给您递句话,说他都部署好了。”

萧珏眸光亮了一瞬,脸上终于爬上一点奇异的笑容,隐隐带有点兴奋。

他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苏全走后,他又重新躺回了软塌上,说是软塌,其实更像是逍遥椅,底下装了摇杆,人躺在上面,便能前后摇晃。

熏香袅袅,青烟顺着逍遥椅的檀木螭纹爬满衣襟。

他屈指叩在檀木扶手上,闭目片刻后,缓缓睁开了眼,满目清明。

李将军李戎,时任右卫大将军,刚得胜归朝,却被委任他职,只怕不久后就要交出兵权,难免心生不满。

萧珏便趁机游说他,让他同意与其谋反。

事到如今,他已经被逼至绝境,眼下,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不成功,便成仁。

说起来萧珏与其颇有渊源,早年其未受重用时,是萧珏出面举荐,魏元帝看出他确是可用之才,才让他领兵作战,从而立下赫赫战功,一路高升。

他一回到宫中,在见过魏元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来东宫看望萧珏,见他如此颓败,心中颇为难受,开导劝诫了他一番后,萧珏却猛地握住了他的手,目光炯炯地道:“将军劝我要重新振作,不可自甘堕落,让父皇对我失望,可将军可知,他从未对我寄予过厚望,只因我不是江沉鱼之子,生来便是错的!”

“父皇满心满眼,只有江沉鱼母子。”

“我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只怕他乐见其成,不如此,又怎么为他的心肝彻儿让路呢?”

“现在满朝文武都信了萧彻并非江沉鱼之子,可我绝不会信这样的鬼话!他长成那样,你跟我说他不是江沉鱼的儿子?不是江沉鱼的儿子,父皇会为他如此费心吗?”

“将军,就算不是为了帮我,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前朝余孽成为我们大魏的储君吗?这置满朝文武于何地?”

“将军不必担心我的身子,我有一秘方,可治愈我的隐疾,绝不会影响传嗣的。”

“将军若助我,待我他日登上大位之时,将军便有从龙之

功。难道不比兵权被夺,受这等窝囊气要来得好?”

李戎猛地抬头,眼底有异芒流动,最终反握住萧珏的手,郑重地点头。

萧珏大喜,有李戎帮他,这事至少有七成把握。

他眯起了眼眸,眸底有寒光闪过。

萧彻,他想,你欠我的,都该一一还回来了。

第108章 第108章最好把她拘在含光殿中……

萧珏与李戎打算在三日后动手,那日正是江沉鱼的忌日,魏元帝必前往披香殿祭奠,披香殿的守卫要比魏元帝寝殿的守卫宽松许多,在那里下手,至少可以增加三成把握。

他二人商议后,决定做如下部署:

清晨羽林卫换岗时,守卫最弱,东宫的府兵便在那时将披香殿团团围住,制住魏元帝,之后趁羽林卫的主力尚未反应过来时,李戎便带着城外的一万精兵攻入城内,届时局势尽在他二人掌握,当可逼魏元帝退位,将皇位传给萧珏。

——

而如今宫外的李戎传来消息,一切都已部署完毕。

萧珏的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缓缓勾起了一个笑。

一旁的香炉中,沉香木突地爆开一粒火星,他眼睫轻颤,仿佛见到袅袅青烟在半空中渐渐幻化成夔龙的身形,龙爪攀着香炉蜿蜒而上,在朝他传递着什么。

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感觉那个皇位已经在向他招手。

他的眼眸中迸射出奇异的光彩,胸腔激荡,仿佛有一股熱流在缓缓流淌,甚至觉得自坠马后,沉寂已久的下身也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深深地一闭眼,发出一声喟叹。

权力的感觉,实在让人着迷。

父皇,你一向瞧不上我,我和我可怜的母后,在你眼中,如粪石一般,您的心中只有那妖妃母子,从来不肯正眼看我们一眼。

可我和我母妃,也是你的妻儿啊。

她那么爱您,您怎忍心如此待她!

倘若三日后我起事成功,您是否会高看我一眼呢?

您也会为我感到骄傲的吧。

届时他要从萧彻身上,将他所失去的,一样一样讨还回来。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颜嘉柔。

那日在长乐门他与她说了那么多,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听苏全说,她这几日三天两头便往含光殿跑,一呆便是几个时辰,甚至有一日彻夜未出,想也知道她在那里跟萧彻做什么。

他的劝诫,她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前朝兰陵皇室男子一夜御几女,因为精力骇人和性//。欲旺盛,将女子折腾死也是常有的事。

他如今已经想通了,在颜嘉柔的怪病未治愈前,便由得她胡来,只当萧彻是为她治病的药。

毕竟他比颜嘉柔年长许多岁,当然应该学会包容她。

反正她迟早都是他的,他自然要大度一些,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将颜嘉柔重新夺回来,在此之前,让萧彻先教她一些人事,也没什么不好。

——便也只能如此想了!

唯一担心的,便是这样下去,颜嘉柔的身子受不住。

他当然知道萧彻应该知道分寸,会收着点,不至于像传闻中那般弄出人命。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担心。

若换做是他,必然好好怜惜,岂会如此不知节制?!

这般想着,便又对他愈发憎恨。

果然是妖妃的儿子,不光容貌,便连行事心性也一脉传承,最擅勾引蛊惑之事。

竟让他一贯乖巧矜持的皇妹为他迷恋至此,连他的劝诫也半分都未听进去。

恐怕是一旦见到了他,便什么都忘了。

可那日他对她说“萧彻借萧衍之手害他坠马,一箭双雕,以及对她并非真心,不过是利用她而已“之类的话,观她神情,也并非全然没有听进去。

难道是她回去找萧彻质问,又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呵,多半便是如此了。

不过无妨,只要埋下怀疑的种子,他迟早有办法让它生根发芽。

至于他三日后要做的事,不过是拿回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嘉柔心软,他只要稍稍哀矜作态一番,她会体谅他的。

——

含光殿,书房内。

燕骁将一封展开的密函递给萧彻,面色凝重:“你料得不错,这几日萧珏在东宫装疯卖傻,整日饮酒,旁人都以为他坠马之后,伤了要害,加上宫中流言四起,都说太子迟早被废。他受此打击,日渐消沉,所以才会整日邀人饮酒作乐,其实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这几日频繁出入东宫的,也并非酒肉之徒,而是与他密谋谋反之人。”

“我的人已经帮我们打探到了,递了密函给我,上面写着李戎是他主要的合谋,他已经在城外部署了一万兵马,就等着三日后的清晨攻入皇城,逼圣上退位,传位于萧珏。”

萧彻闻言眉梢微抬,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哦?他敢谋反?我这位往日里一向懦弱胆小的皇兄,有朝一日,竟也会谋反?”

“看来,这回真是将他给逼急了,所以才会兵行险着,什么都不顾了。”

燕骁:“那你打算如何?禀告圣上吗?让他提前做好部署,抑或是现在就将萧珏打入大牢,以绝后患?”

“急什么,”萧彻轻笑了声,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若是现在就将此事禀告给萧元乾,岂不是没有好戏看了吗?”

燕骁皱眉:“好戏?”

“萧闻祈,你想做什么?”

萧彻侧头看了他一眼,一张脸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微微笑道:“很简单,将计就计。”

“萧珏不是想谋反吗,那就让他反。”

“因为重伤废黜,落人话柄,门阀士族难免颇有微词,萧元乾不是正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正式颁布废太子的旨意吗?”

他笑了下,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有种摄人的潋滟:“如今他自己将把柄送上来,为什么不要呢?”

“只要坐实了他谋反的罪名,他这个太子之位,不废也得废了。”

燕骁沉吟道:“都听你的,你打算具体怎么做?”

“让他反,他要想谋反成功,少不了李戎的一万人马支援。你届时提前率领羽林卫在城外拦截李戎的兵马,我则率领府兵提前埋伏在披香殿,一旦萧珏有所动作,我便将其拦下,这样谋反之名有了,谋反之事却未成,最合适不过。事成之后互相以烟花为号。”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萧珏坐实谋反之罪,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却听门外响起一阵异动。

似乎有人在门口。

萧彻和燕骁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以极快的动作推门拿人。

颜嘉柔还未反应过来时,咽喉已经被人扼住,她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力道之大,让她疑心她下一刻就会被活生生掐死在这里。

她发不出一点声音,颓然无力地拍打着扼住她咽喉的那只手,在即将晕死过去的前一刻,咽喉上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力道却骤然撤去,紧接着,她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萧彻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听得出十分懊恼自责,又是万分的疼惜:“颜颜!颜颜……你没事吧?”

颜嘉柔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胸脯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萧彻轻轻拍着她的胸口,替她顺着气,皱眉担忧道:“好点了吗颜颜?”

霜白的月色从窗隙间斜漏下来,细碎地流淌在她的身上。

她此刻的脸色比月色还要苍白三分。

颜嘉柔微微别过了脸,不想让萧彻看出她的异样,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萧彻关心则乱,并没有察觉到不对。

一旁的燕骁却微微皱起了眉。

“小公主,”他叫了她一声,试探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方才,可曾听见我和三殿下说了什么?”

“我……我是来找三哥的……我来过许多回了,薛止跟我说他在书房,我便自己过来了……”

“过来多久了?可曾听到我和三殿下说了什么?”说着见颜嘉柔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脸上已渐渐显现出不耐之色,上前逼近一步道:“说啊,清河公主。”

颜嘉柔一时还没想到借口,被他这么一逼问,惊慌失措之下,紧紧环着萧彻的腰身,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呜咽道:“哥哥……”

萧彻揽过她的身子安抚着她,一边皱眉看向燕骁:“好了燕骁,你吓到她了。”

“萧闻祈,你再宝贝她,也得问问她听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听到……”颜嘉柔怯怯地从萧彻的怀里抬头,月色从她的眉眼间淌过,她眼睫轻轻颤动,垂下了眼睑。

浓睫掩映下,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我才刚来一会儿,本来想等你们议完事之后再进去找三哥,结果……结果突然瞥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其实现在想起来,该是一只野猫,只是当时我尚未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不小心撞到了门上,这才惹出了动静……”

“是么?”燕骁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道:“小公主,果真如此吗?”

“我……真的……”颜嘉柔抬头,许是因为燕骁的追问而生出几分委屈,眼圈红红的,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撒娇道:“哥哥……”大有几分告状的意味,就差没把“你看他”那三个字给说出来了。

萧彻抬手轻抚她的后脑勺:“乖,没有说不信你。”

他转头看向燕骁:“好了燕骁,她不过一个小姑娘,她懂什么,该说的事情也都说得差不多了,便按计划行事,趁着宫门还未下钥,你先回去吧。”

燕骁蹙着眉,也觉得是自己过于疑心了,况且萧彻行事向来有自己的分寸,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临走时最后看了眼他二人,最后目光落在萧彻的身上,叮嘱道:“这几日,多看着点你的心肝,最好把她拘在含光殿中,以免节外生枝。”

萧彻颔首:“我知道。”

燕骁走后,萧彻把人圈在怀里,低头枕在她的颈侧,轻轻蹭了蹭她,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际:“宝宝,听到了吗,这几日就宿在含光殿中,别回去了。对外就说你染了风寒,不宜外出,也谢绝见客,知道了么。”

颜嘉柔这会心神大乱,并没有心思仔细听他说了什么,闻言只胡乱回了一句:“……宿在含光殿中做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萧彻的一声闷笑:“你说做什么,嗯?”

他轻咬着她的耳廓,哑声道:“当然是……在含光殿被我狠狠干。”

颜嘉柔这时才回过神来,扭头嗔了他一眼:“哥哥,你……你别总这么不正经……”

她面上一红,仿佛十分害羞的样子,将脸埋入萧彻的怀里,等萧彻看不见她时,脸上那点羞怯才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十分凝重的挣扎与矛盾。

她方才在门口都听到了,萧珏已经打算谋反,怪不得那日在长乐门他会对她说那样一番话。

狗急了也会跳墙,他不会任人鱼肉、坐以待毙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怎么会这般冲动呢!

而萧彻已经事先知道他要谋反,萧珏若再按计划行事,只会被当场抓获,届时证据确凿,他这谋逆之罪必然是坐实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萧彻一旦起了夺位之心,日后会与萧珏兵刃相见。

如今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109章 第109章“这条襦裙我很喜欢,……

颜嘉柔一时心中极乱,她爱萧彻,若是非要在他和萧珏之间做出选择,她自然是偏帮萧彻。

可眼下的局面,并不是她不选萧彻,萧彻便活不了了,而是她不选萧珏,他就会被扣上谋逆的罪名。

她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道谋逆不是小罪,凡是跟谋逆沾上边的,丢脑袋都是小的,动不动便是株连九族。

萧珏身为皇子,自然怎么都不会落到株连九族的地步,只是他的性命,能够得以保全吗?

同样的事,若是换做萧彻做,父皇肯定会法外容情、从轻处理,可萧珏,他一向为父皇所不喜,如今又做出这样的事,父皇盛怒之下,会不会要他性命呢?

这是谁都无法保证的事情。

颜嘉柔太害怕萧珏会丢掉性命了,她亏欠他的已经够多了,这件事她不知道还好,眼下已经知道了,若还眼睁睁地看着萧珏去赴这场必输之局,落入萧彻早已为他设好的圈套,背上谋逆的罪名,她这辈子都会良心难安的。

不,她不能袖手旁观,她一定要想办法知会萧珏,让他迷途知返,这样才能够救他。

打定主意后,颜嘉柔心下稍安。

只是眼下的问题是,萧珏不让她回去,她走不出这含光殿,该如何给萧珏通风报信呢?

正想得出神,萧彻忽然轻吻过她的脸颊,嗓音混着笑意:“想什么呢,小兔?”

“我……”颜嘉柔眼睫簌簌颤动,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睑:“我在想,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映雪还在承欢殿等我呢,我说过要回去的……”

“宝宝,你上回也这么说的,后来做过头了,不也宿在了含光殿中,我想映雪她早就习惯了,不妨事的。”

“这次不一样!”颜嘉柔推开了他,抬头急急地道:“我要回去的!”

萧彻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语气意味不明:“哦?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我……”颜嘉柔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了,连忙找补道:“……映雪今天给我从宫外带来了几本时兴的话本,我还没来得及看呢。而且燕小将军方才是什么意思,倒像是防我防得紧似得,怎么,我是外人吗,有什么听不得的?况且我也没听到什么呀。你们那些朝堂上的事,我才不感兴趣呢。”

“他上次见我还叫我嫂子呢,这回却把我当外人防着,还要拘着我,凭什么呢。我偏不要听他的话,我要回去!”

这话说得真假掺半,后半段对燕骁的抱怨确实是出自真心,神情不似作假。

她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是要所有人哄着的,稍一不顺心就要发脾气,因此这番话,倒确实符合她的性子。

萧彻看了她一会儿,慢慢笑了,哄小猫咪似得抬手挠了挠她的下巴:“颜颜,他都叫你嫂子了,做嫂子的,怎么还和他一般计较。”

“不生气了,宝宝,”他道:“燕骁也并非那个意思,你若是生气,我替你向他赔个不是。”

颜嘉柔抿了抿唇,试探地道:“那……我可以回去吗?”

“不能。”萧彻微笑地道。

拒绝得十分干脆。

颜嘉柔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心情颇为烦乱地别过了脸:“……为什么?”

萧彻挑眉,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颊,微微笑道:“谁让你偷偷在门外听我们墙角,把你拘在含光殿便算是小惩大戒了。”

“……我又不是外人,怎么就不能听了!”

“是内人也不能听。小兔,偷听墙角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颜嘉柔噘起了嘴:“……可我说了我什么也没听到呀。你不信我吗?”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不信你,只是你待在我身边,我能更放心一些。”

手上的动作一顿:“况且抛开这个不谈,这几日宫中会有些变故,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颜颜,听话,好吗?”

颜嘉柔呼出一口气,知道萧彻是不会让她走了,眼下若非闹着要走,反而显得刻意,便只能先点了点头。

至于之后如何,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许等晚些时候萧彻睡下了,她能够找到机会偷偷出去。

再回过神来时,萧彻已牵着她的手进了书房。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倏地回过神来。

萧彻抱臂斜靠在门上,懒洋洋地扯了个笑:“小兔,你还没说,你这会儿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噢……”颜嘉柔方才心绪混乱,这会经他一提醒,才想起她此行的目的。

她低头抿了抿唇,解开了襟前的系带,将身上披着的那件斗篷给解了下来,露出底下

穿着的一件襦裙:“映雪今日出宫,给我带了好多东西回来。嗯……有一件从锦绣坊带来的襦裙,特别美,我很喜欢,想穿给你看看……”

她说着转了个圈,笑着问他:“哥哥,好看吗?”

萧彻抬眸,只见她穿了一件绯色的织金襦裙,裙摆用金丝银线绣着暗纹,随着她的轻轻转动,十二幅裙摆便漾起霞色涟漪。

烛火下裙摆的绣线流转着熠熠的光彩,愈发衬得她整个人光彩夺目。

萧彻滚动了喉结,掀唇道:“好看,很美。”

颜嘉柔得了夸奖,开心地提起裙摆扑到他的怀中,抬头亮晶晶地看着他:“那你喜欢吗?”

萧彻摸了摸她饱满圆润的后脑勺,低头看了她一眼。

这身绯色襦裙衬得她愈发娇艳了。

海棠一般鲜妍的颜色,眉梢眼角俱是春意,端的是妩媚动人。

只是眉眼美艳侬丽之余,却仍透着一派天真。

脸颊婴儿肥未褪,娇憨可人。

看他的眼神,更像是某种小动物卖力讨主人欢心之后,希冀得他夸奖,如愿后,欢喜地看着他,只差没摇尾巴了。

天真到完全不知道她如今这副模样,落在他的眼里,又是一种怎样的意味。

这样的反差,反而愈发勾人。

萧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嗓音喑哑,含混地笑了声:“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

“真的吗?你喜欢就好啦。”

修长的手指搭在她身前的襟带上,萧彻慢条斯理地接着系带:“好看又好脱,我当然喜欢了。”话音刚落,襦裙便一整条从胸前滑落,堆积在脚踝处。

颜嘉柔娇呼一声,一整个贴在萧彻的身上,借他的身体作为遮掩:“哥哥……”

身前被两t棉阮紧紧负压着,萧彻滚动了喉结,只觉章得发疼,弯腰将人一把抱起,走向了书房里面搭置的一张软塌,将颜嘉柔动作轻柔地放在榻上。

直到他覆上来时,颜嘉柔还在担心她散落在地上的那条襦裙:“我的裙子……”

萧彻亲了亲她的眼睛,嗓音哑的厉害,忍耐着与她回话:“怎么了,这回又没扯坏?”

他的语气无奈中又透着点宠溺:“宝宝,你能不能专心点儿?”

说到扯坏裙子,颜嘉柔不免想起了上回在假山里,萧彻动作太过急躁,因为不好脱,直接一把扯坏了她的裙子,忍不住控诉道:“上回……上回那条被你扯坏的裙子,你说了要赔给我的,到现在还没兑现呢。”

“祖宗,我都差人送了你一整盒金叶子,买十条裙子都有余了,怎么还算没赔你?”

“那怎么能一样!”颜嘉柔不满地反驳道:“裙子是裙子,金叶子是金叶子,我才不要金叶子,我要裙子!”

“好,等我下回出宫了,亲自去给小兔买一条,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嗯,不过我要你带我一起去!我不试穿怎么知道合不合身呢?”

“还需要你亲自试穿吗?”萧彻将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轻笑了声,玩味道:“上了那么多次,你的身子,没有哪一处是我不熟悉的,又岂会不知你的尺寸?”

颜嘉柔一愣,脸颊爬上一抹胭脂色,支支吾吾道:“……我不管,我要自己去嘛,自己试过了才万无一失啊。”

说什么万无一失,不过是想找借口让他带她出宫玩儿罢了。萧彻唇角微勾,并没有拆穿。

“好,下回等我得了空,带小兔一块出宫好不好?”

“好!”得到满意的回答,小姑娘圈着他的脖颈,啪叽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萧彻难奈地轻咬着她的耳廓,气息紊乱地道:“……那这几天就要乖乖地待在含光殿里,别回去了。若觉得无聊,我这里也有你爱看的一些话本,特意为你买的,你尽可以拿去看。”

“我才不要!”提起萧彻给的那些话本,她只觉难以启齿:“你那些话本,全都是不正经的话本,我才不要看……”

萧彻挑眉,这才想起他之前给小兔的几本话本,似乎混着本椿宫三十六式,他倒也不是刻意为之,许是书坊老板会错了意,给了他这本避火图,难怪他那时看他的眼神颇有几分深意。

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不过给小兔看看椿宫,让她多学着点,也不是坏事。

她在床上也是一团孩子气,什么都不懂,被他调//。教了许久才好一些,可惜悟性又太差,或许真得看点图学一下:“你不说我还忘了,上回不是让你学吗,怎么样,可都学会了吗?”

颜嘉柔哼了一声:“哥哥,你可真不害臊,居然让我学那种东西,我才不学呢。”

萧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脑子笨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肯学?这么不乖么?”

颜嘉柔蔫了下来:“我哪里有不乖……”

“那就学。”

萧彻也来了兴致,说着起身将那本避火图拿了过来,递给了颜嘉柔:“自己选。”

颜嘉柔懵懂地接过,眨了眨眼,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选?选什么……”

萧彻挑眉:“今天第一次的滋事。”

颜嘉柔顶着一张大红脸不想选,但是又怕萧彻不开心,最后硬着头皮指着第十六式道:“就要这个!”

萧彻扫了一眼,倒是有些意外:“钕上?”

颜嘉柔不懂这个,只是觉得这个滋事好像特别过瘾:“从前都是你欺负我,这回换我欺负你,我要把哥哥当马骑!”

“哦?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结果证明她果然没那么本事,期了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给弄丢了,之后整个人娇娇懒懒地不想再动弹。

萧彻好笑地看着她,起身把她押在s下,大开大合地糙侬了起来。

这一场晴事持续到夜间,颜嘉柔照例是被。晕过去的。

通常颜嘉柔晕过去之后,往往睡得极沉,若是没人去叫,不到次日中午绝不会醒来。

一向都是如此,萧彻自然也不会怀疑会有例外。

可这回到了半夜,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眸底一片清明。

第110章 第110章背叛

若是放在从前,颜嘉柔自然不可能在半夜醒来,可这一回,她心里装着事,被吊着一股劲,这才会在半夜猛地惊醒。

之前用晚膳时她推说最近胃口不好,要喝一种汤药,撒娇着要萧彻吩咐人去做。

她最近被萧彻喂得太多,整个人十分娇懒,确实胃口不太好,因此萧彻也并没有起疑,立刻让人按照颜嘉柔给的方子去做了

但方子被她换成了安神汤,之前她被野狐咬伤后,夜里总是多梦易醒,映雪请太医过来给她开了一张安神的方子,起初效果并不明显,后来在她的再三要求下加了一味猛药,服用之后一夜好眠,夜里绝不会醒来。

只是这药不可多用,否则对身体有损,她也不过用了三五次而已,后来她和萧彻好上了,他愿意做她的解药,自那以后,她便睡得十分安稳,再也不需要那个药了。

萧彻命人做好汤药后端了上来,她又发脾气说做得不好,肯定是忘了放蜂蜜和甘草了,苦的要命,特别难喝,非要萧彻喝下向她赔罪,她才肯消气。

萧彻也是太惯着她了,居然真的依言照做。

她其实并不想给萧彻用这种药,可是事急从权,为了救萧珏,偶尔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她在黑暗中起身,借着窗外朦胧地月光,看向了躺在身侧的萧彻。

她今晚刻意迎合,勾的他多做了好几次,消耗了不少体力。

再加上喝了她的安神汤,因此他睡得格外沉稳。

呼吸绵长,睡颜安静而美好,她看了他好一会儿,试探地叫了声:“哥哥?”

果然毫无反应。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下地,等走到外面一些,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披上斗篷,悄悄地开了门……

她想要偷偷溜出去其实并不难,前几日萧彻为了方便她过来,特地为她凿了个暗门,可以直通承欢殿,并不用经过大门,因此可以绕开值守的宫人,神不

知鬼不觉。

至于旁的不当值的宫人,这会儿早已睡去,自然更是发现不了她。

颜嘉柔很顺利地就出了含光殿。

出去之后,她并没有回去承欢殿,而是绕行赶去了东宫。

——

萧珏被苏全叫醒,说颜嘉柔就在东宫候着时,还以为是在做梦。

他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皱眉道:“这个时辰,嘉柔怎么过来了?”

苏全本来还担心这个时辰将萧珏叫起会触怒他,如今见他并没有发怒的意思,方才松了一口气:“回禀殿下,奴才也不清楚,小公主只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非要这会儿见你,奴才见她神色凝重,倒的确像是遇上了大事,这才斗胆来叫醒你。”

“嘉柔遇上了大事?”萧珏皱眉,一面起身穿衣:“走,去看看。”

颜嘉柔正在正殿等候,听到脚步声后连忙回头,见是萧珏,立刻朝他奔去:“太子哥哥,我有要紧事!”

她跑得急,眼见就要撞上萧珏,萧珏连忙伸手扶住她,帮她稳住了身形:“嘉柔,这么晚了,究竟有什么事?”

“太子哥哥,我……”颜嘉柔在原地站定,取下风帽,好一会儿才喘匀了呼吸,刚想开口,却瞥见一旁的苏全,微微蹙眉,转头看向萧珏道:“太子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这事绝不能泄露,你能不能屏退左右……”

萧珏看了一眼苏全,对着颜嘉柔道:“无妨的,我的事苏全都知道,嘉柔,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既然萧珏都这么说了,颜嘉柔也不再避讳,抬头直直地望向萧珏的眼里,眉心紧蹙:“太子哥哥,你是不是想谋反?”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陷入诡异的静默。

苏全抬头擦拭了一把冷汗,只能眼观鼻,鼻观口,默不出声。

萧珏低下头,意味不明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一旁鎏金蟠龙灯架上的光晕斜斜笼住他的侧脸,他垂下眼睑,长睫在眼下投射出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良久之后,他才抬头望向颜嘉柔,缓缓道:“嘉柔,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浑话?”

“太子哥哥,你不要骗我了,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颜嘉柔看着他,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我赶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快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你只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永世不得超生的!”

萧珏平静的脸上此刻终于出现了裂缝,他皱眉看着颜嘉柔,眸底有暗涌翻动:“嘉柔,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颜嘉柔:“我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太子哥哥,你以为你是在赌吗?你以为你有过半的胜算吗?所以才会这么冒险行事,孤注一掷?但我告诉你,这是场必输之局,一切都部署好了,便就等着你入局呢!你若是真的那么做了,等待你的便只有板上钉钉的谋逆之罪!”

“破局的唯一方法,就是现在收手,一切便都还来得及。否则三日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她说着攀上萧珏的手臂,显见是有些急了:“太子哥哥,你听我一句劝吧,我不会骗你的。我虽然更喜欢萧彻,但是我对你更为歉疚,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想你能好好的,太子哥哥,你信我。”

萧珏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嘉柔,我怎么会不信你。”

“好了,你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可是太子哥哥,”颜嘉柔反握住他的手,紧紧地盯着他道:“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嘉柔,”他深看了她一眼,只道:“我知道了。”

没有确切的“好”或者“不好,”只有一句态度暧日未的“我知道了。”

颜嘉柔自然不能安心,可话说到这里,她自问已经尽力了,只能略显失望地放开了手,最后看了他一眼道:“太子哥哥,我言尽于此,你……你好自为之。”

“嗯,回去吧。”萧珏抬手帮她系紧了绦带,却在指尖触碰到她的颈侧时,微微顿了顿。

颜嘉柔重新戴上了风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

颜嘉柔走后,萧珏站在殿中久久未动,有风自未紧闭的窗牖中吹入,殿内几盏鎏金蟠螭烛台的火焰随之明灭晃动,无端添上一层诡谲阴森之感。

苏全见萧珏久久未有动作,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公主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那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珏微微眯起眸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这还用问,除了从萧彻那里得知,还能有谁?”

“你没闻到她身上的气味么?”

苏全微微皱眉,困惑道:“回殿下,什么气味?”

萧珏嗤了一声:“算了,跟你个阉人说什么,腥檀之气,你自小就被净了身,恐怕从未闻到过这个气味。”

“这大半夜的,连颈侧的吻痕都是新鲜的,必然是趁着萧彻熟睡,刚刚从含光殿跑出来。”

“也就是说,我要谋反的事,萧彻已经知道了。”

苏全脸色猛地一变,这事若是被三殿下知道了,圣上岂不是也会得知?到时候祸及东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殿下打算如何?是不是要去跟李戎将军说一声,计划有变?”

“计划自然是有变,只不过,出兵依旧。”

“殿下这是何意?”

萧珏冷哼了一声:“听嘉柔的意思,萧彻是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我出兵之后,再将我一举擒获,好治个板上钉钉的谋逆之罪。”

“好个萧彻,心思竟如此阴毒。只可惜他千算万算,算不到有朝一日,也会被枕边人出卖。”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蓦地柔和下来:“嘉柔心里,到底还是有我的。”

他深深地一闭眼,抬起头,目光渐渐落在虚空中的一点,阴阴地笑了一声:“他不是想扣我个谋逆的帽子吗,礼尚往来,我自然也要将这顶帽子扣还给他。”

“告诉李戎,计划有变,原定卯正动手,现在往后挪半个时辰。”

“记得小心行事,要在只有你二人在场时亲口告诉他,他身边有眼线,这次,切不可再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