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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娇 凌风起 21366 字 14天前

第101章 第101章“我会成为大魏朝未来……

那日的大朝会上,御史中丞崔延突然发难,当庭怒斥萧衍的两大罪状,一是二皇子萧衍,在奉旨前往淮州赈灾时因私废公,对灾民不闻不问,反而流连烟花之地、夜夜笙歌,有损天家圣誉。

二是在秦楼楚馆狎妓时,为了争夺花魁,二皇子竟当众打死了为赈灾捐银数万的崔员外独子,不光草菅人命,也寒了爱国志士的心呐。

萧衍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朝魏元帝连磕了三个头,口中喊着冤枉,心中却有些打鼓:三弟不是说都已经帮他摆平了吗?怎么崔家人竟还有本事说动御史来父皇面前告御状……三弟办事向来滴水不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萧珏从中搞的鬼?

崔延是崔钰的门生,前段时间受恩师所托,为他侄儿在圣上面前伸冤。他生性耿直,并不畏惧强权,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颇为气愤,御史本就要将所见不平之事上达天听,以正朝纲,此事正是他职责所在,他本就义不容辞,何况薛钰又是他的恩师,恩师有求于他,他怎么能不理?

薛钰也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会找他办此事。

崔延所奏禀的关于萧衍的罪状,都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为,众目睽睽,所有人都是见证,根本做不了假。

何况他既然敢在大朝会上当众发难,自然早就下了一番功夫,萧衍的各种罪证,也已都收集齐全。

铁证如山之下,容不得萧衍分辨。

何况今日萧彻告假,萧彻不在他身边,萧衍没了主心骨,愈发自乱阵脚。

偏偏这事到这里还不算完。

萧珏也过来掺上一脚。

说是他两次坠马并未意外,而是人祸,罪魁祸首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好弟弟,二皇子萧衍。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萧衍也是骤然变了脸色。

一切正如萧彻之前所预料到的一般,萧珏拿出他布局故意引导他发现的证据,桩桩件件,矛头果然直指萧衍。

这下萧衍不光是草菅人命、罔顾灾情、私德败坏,还多了个戕害皇兄的罪名。

这也几项罪名加在一起,是绝不可能轻轻放下了。

满朝议论纷纷,明明知道铁证如山,但众人都深知魏元帝素来对萧衍十分宠爱,尤其如今宫中传出“萧珏坠马伤了根本,无法人道”的流言,若此事为真,那萧珏迟早被废,太子之位空悬,三皇子存在血脉争议,早已出局,二皇子萧衍,岂不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继任的皇子?

出于这种考量,魏元帝是否会同意废黜皇子呢?

揣摩圣意,也是做臣子的一门学问。

何况如今世家之首的崔守阶都尚未发话。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魏元帝表态。

而魏元帝接下来的举动,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萧衍作为魏元帝眼下最受宠的皇子,所有人都以为魏元帝多少会有所偏袒,从轻处理,谁知他竟大发雷霆,言语间对他失望至极,大为斥责。

朝臣见状,自然是纷纷奏请魏元帝秉公处理。

大势如此,便是之前站队萧衍的官员,这时也不敢再求情。

于是魏元帝当即下令将萧衍贬为庶人,流放黔州。

这道旨意一下,意味着萧衍此生再无缘皇位。

他面色惨白,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向后跌去。

正所谓盛极必衰,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皇位之争,第一个彻底出局的,竟是之前风头最盛的二皇子。

——

流放定于三日之后,在此期间,萧衍被暂时收押在大牢。

地牢石阶沁着经年的阴湿,踩在上面,有一种黏腻的湿滑。

萧彻随着狱卒慢慢地走下台阶,经过一段幽长的甬道后,停在了萧衍的牢房门口。

牢房阴暗潮湿,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腐鼠与铁锈的腥气。

萧彻微微蹙了眉。

锁链打开,狱卒朝

萧彻躬身做了个手势:“三殿下,请。”

萧彻略一颔首,抬步走了进去。

狱卒便退下了。

萧衍颓然地靠坐在石壁上,墙壁常年被湿气侵袭,上面爬满了霉点,像是死人身上疯长的尸斑。

他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缓缓地抬起了头。

破败的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火光摇摇欲坠,残存的桐油灯芯这时却突然爆开,火光猛地跳蹿,照亮了来人。

即使在光线昏暗的牢房中,青年的一张脸依然淬玉一般,容貌俊美到了极点,整个人纤尘不染,恍如谪仙,与这腌臜之地格格不入。

萧衍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原本涣散无光的眼睛忽然亮了一瞬。

“三弟!”

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语气难掩高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我就知道……”

萧彻眉尾微动,眼神淡淡地掠过他:“二哥,你受苦了。”

萧衍摇头叹了一声:“说起来,我从小到大,还真没吃过这样的苦……这种腌臜之地,岂是人待的?!”

萧彻抬手,替萧衍掸去肩上的几粒灰尘:“二哥稍安,等三日后启程便好了,路上诸般事宜,我都会替二哥打点好,等到了黔州,我也会替二哥安排好一切……”

“黔州是苦了些,还请二哥暂且忍耐,等过段时间,我会向父皇求情,让你去一个气候温和一些的地方……”

萧衍闻言顿了一下,半晌后才落寞地叹了一声道:“三弟,此事果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连你也帮不了我……”

萧彻:“二哥,圣旨已下,自然再无转机,我也是爱莫能助。”

萧衍“嗯”了一声,低低地道:“我知道的……”

“只是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萧衍忽然握紧了拳,满眼的不甘:“明明那个位置,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偏偏就……”

“一定是萧珏,一定是萧珏那个废物!三弟,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他踩在脚底下!”

“我也担心你,我方才一直在想,他日若他登基为帝,你该如何自处,他会轻易放过你么……父皇也是昏聩了,他居然废了我,他难道不知道萧珏已成了阉人了吗?!堂堂大魏朝的太子居然是个阉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难道想让萧家绝后吗!”

萧彻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在这昏暗幽静的牢房中,有种渺然之感。

“二哥,你放心,萧家不会绝后的。”

他慢慢笑了起来:“你忘了?我身上有一半兰陵血脉,体质异于常人,不像萧珏这种废物,原本就不行,如今更是彻底废了。”

“我跟他不一样,况且颜颜亲口对我说,要为我生儿育女,所以,萧家不可能绝后。”

“三弟,你……”萧衍微微皱眉,直觉萧彻这话有些怪异,却一时又抓不住究竟是哪里不对。

萧彻仍是笑着,没有给萧衍足够反应的时间,便继续说道:“至于二哥说你担心我……”

“二哥,你不必担心我,若非要担心,还是担心担心萧珏吧。”

“你说你不甘心一时输给了萧珏,二哥,你放心,届时我会为你报仇的。”

萧衍眉头紧锁,心中的那种怪异之感越来越强烈。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听见自己的声音涩然地响起:“……三弟你,怎么为我报仇?我为何不必担心你,要担心萧珏啊。”

萧彻倏地笑了,烛火摇曳,他的一张脸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神情难辨,颇有几分摄人之感。

他道:“因为,我会取代你和萧珏,成为大魏朝唯一的太子,未来的天子啊。”

萧衍瞳孔骤缩。

第102章 第102章“宝宝,有没有想我………

萧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三弟你……你说什么?”

“我说,”萧彻微微一笑,声音有一种轻飘的渺然:“萧珏成了废人,而二哥你……啧,又成了庶人,这太子之位,你说,会落到谁的头上?”

耳中嗡嗡作响,又像是骤然浸入了湖底,四周漫天的湖水都灌进了耳中,周遭一切声音都变得混沌而遥远。

萧衍颤动着嘴唇,过往的种种疑点此刻全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那些想不通的事,这时也全都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萧彻明明说已经摆平了薛润一事,这事却依然会传到父皇的耳中?

为什么“坠马”一案,萧珏之前明明什么都查不到,却骤然之间掌握了所有证据?

甚至……为什么那日在淮州花楼,薛润会忽然一改平日里卑躬屈膝之态,作癫狂之状,与他抢花遥?明明整个人狂躁疯癫,却偏偏反应迟缓,以致于他失手将他打死?

一切的一切,难道从头到尾,都是萧彻设下的局?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萧衍猛地伸手揪过他的衣襟,逼近了他,胸膛剧烈起伏:“是你,一切都是你干的,是不是?!”

“第一次我设计让萧珏坠马,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你说已经帮我销毁了那匹疯马,既如此,怎么时隔数月,萧珏会再次找到证据,证明这两次坠马都是人为,且给马匹下的都是同一种会令马匹发狂的香料?”

“你根本没有销毁那匹疯马,是不是?第二次设计坠马,我也是全听你的吩咐,用了你的人,按照你说的时机……你自然是什么都清楚……是你……是你故意让萧珏发现这一切的,是不是?!”

“还有在淮州,薛润的事也是你一手安排的,是不是?我说呢,花遥那贱人怎么会有胆子敢算计我,事后更是宁可毁了容貌,也不肯招供半个字,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现在想来,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了,我早该想到的……”

“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萧彻,枉我真心待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萧彻抬手将萧衍攥着他衣领的手轻轻摘了,唇角勾起,幽幽地道:“二哥,这么多的蹊跷之处,你居然到现在才怀疑我——你这么相信我,我真是感动得很啊。”

“你!萧彻!”萧衍死死地盯着他,目眦欲裂:“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这么信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从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可这仅存的几分真心,全都栽在你的身上了,我待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我登基之后,会给你封地,你自去做你的闲散王爷,逍遥快活,你要小嘉柔,我也会给你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你们风风光光地成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我……”

萧彻极短促地笑了一声,跳跃的烛火映照在他的瞳孔深处,光影明明灭灭:“我想要那太子之位,二哥也能给我么?”

“你……”

萧彻唇边虚浮起一点笑意,声音渺然:“二哥,要想做到那个位置,我只能如此。”

“同样是父皇的儿子,萧珏和你都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我为什么

不能?”

“母妃的遗愿,我也该替她去完成了。”

“还记得我母妃是怎么死的么?那碗参汤和那幅浸了百濯香的刘松年赝品,是你和萧珏前后送来的,若说我母妃的死和你二人毫无干系,二哥,我是不信的。”

萧衍一愣:“你怀疑是我谋害了贵妃?这怎么可能呢?我和她无冤无仇……”

“即便你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二哥,你那死去的母后想谋害我母妃,这事连你也不得不认。”

萧衍:“可那事若真是她所为,她为的也是萧珏那废物,这与我何干?!”

“即便她为的是萧珏,可你也做了帮凶。不管你究竟是否知情,我母妃的死,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事已至此,二哥,我还愿意留你一条命,让你尽可能舒服地过完余生,已是全了我们兄的手足之情了。”

他最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哥,好自为之……望自,珍重。”

说完便转身欲走,萧衍却忽然叫住他道:“等等!”

萧彻脚步一顿:“……二哥还有事?”

“萧彻,事到如今,我也只问你一句,”萧衍看着他的背影,滚动了喉结:“……这么多年的手足之情,难道全是假的?你可曾有过一刻,把我当做你的二哥?”

萧彻背对着他,斜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随着烛火轻轻晃动。

他负身而立,默然片刻之后,忽然开口叫了他一声:“二哥。”

“事到如今,再问这些,还有意义么?”

萧衍闻言握紧了拳头,眼中迸射出怨毒的目光,忽然吃吃笑了起来。

“萧彻,我诅咒你,有朝一日,也会一尝真心被人践踏,被至亲之人背叛,是何种滋味!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在牢房上方久久盘桓,伴随着一字一句恶毒的诅咒,颇有几分阴森瘆人之感。

萧彻喉结滑动,到底没说什么,抬腿走了。

萧衍重新跌坐回阴暗的墙角,神情一片灰败,身子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缓缓地闭上了眼。

而就在牢房另一侧,灯光未曾照亮的阴影里,在萧彻走后,缓缓现出了一角斓袍,上面用金线绣的四爪蟒栩栩如生。

——

颜嘉柔很快也听说萧衍出事了,似乎是跟太子哥哥坠马一案有关,还有就是他在淮州犯下的事,不知怎么,也传到了圣上的耳中。

她觉得奇怪,淮州的事,萧彻不是已经帮他摆平了吗?圣上怎么还会得知呢?

却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二哥如今获罪流放,黔州路远,此去一别,恐怕今后再难相见,她想到此处,不由得鼻尖一酸,决定无论如何,总要在临别前夕再探望他一番。

谁知萧彻却不许她去。

他将她抱在怀里,故意吓她道:“……我已经去过一趟牢房了,你猜我都看见了什么?”

颜嘉柔听他这般语气,下意识的有些不安:“什……什么?”

“兔子一般大小的老鼠,还有小兔手掌大小一般的蜘蛛……对了,我去时那老鼠正在啃食东西,我走近瞧了,你猜我见到了什么?它竟然……在啃食人的手指啊……”

说着拿过颜嘉柔的手,将手指一根根掰开:“喏,就跟小兔的手指一般大,一根手指,眨眼间便啃食完了,咬到骨节时,还会发出脆响……小兔想去见老鼠么,让它也咬一下你的手指?”

“啊!”

小姑娘被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躲进萧彻的怀里:“不……不要……不要咬我……我的手指一点都不好吃的……”

萧彻轻拍着她的后背,闻言勾唇道:“那就别去。”

“地牢是什么地方,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到处都是鼠虫,小兔白白软软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可……可是我想去探望二哥,虽说他做了错事,害太子哥哥坠马重伤,可他到底是我的二哥,待我也一向很好,他如今即将被流放,相见无期,我总要去与他道别的……”

萧彻搭下眼帘,沉吟道:“想要见他也未必要去地牢,等他启程去黔州那日,你再去见他不就是了。牢房腌臜之地,你去那里,又怎能好好话别?”

小兔一想也是,当即便点头道:“嗯!那就等那日!”

她想了想又道:“听说流放那日他们天没亮就启程了,那我前一天一定要早一点睡才行,可万万不能起迟错过了!”

可惜那天晚上,她注定不能早早歇息。

因为她洗漱完,刚要上床歇息时,萧彻来了。

腰间忽然横上一只手臂,后背猛地撞上温热坚硬的胸膛,她被吓了一跳,刚要呼喊,鼻尖却漫上了熟悉的气息,她眨了眨眼,试探道:“……哥哥?”

来人闷笑一声,从背后环住她,弯腰将下颌搁置在她的肩上,嗓音慵懒:“是我,小兔。”

她有些吃惊地转身,红唇微张:“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

“没有,只是……这么晚了……”

“放心,没人看见我来。”

颜嘉柔眨了眨眼:“唔,你有什么急事么?”

萧彻缓缓眯起了眸子:“怎么,没急事便不能来找你了?”

“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彻轻笑了声:“最好是这样。”

一面说着将手伸进她的xie衣内,轻咬着她的耳廓,哑声道:“谁说我没有急事了,这便是急事……宝宝,有没有想我……”

第103章 第103章“小观音,你渡渡我吧……

颜嘉柔雪白的脸颊渐渐泛上粉色,浓密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嘤咛了一声,小声提醒他道:“哥哥,我……我前不久……才刚刚取过解药……”

萧彻眉梢一扬,“哦?”了一声,要笑不笑地道:“什么意思?自己吃饱了便不管我了?”

“不……不是,我是说,我才刚刚取完解药,应该能撑几日,等我发作时,哥哥你再来帮我,就可以了……”

萧彻眯起眼眸:“这不就是一个意思?你的怪病没有发作,便不许我来找你,是不是?”

他揉按着她的肩头,将她扳了过来,伸手刮蹭了她的鼻尖:“小没良心的。也只有犯病了才会想起我,我帮你治了病,眼下你却不肯治我的病么?”

颜嘉柔稀里糊涂的,也没怎么好好算这笔账,只觉被他说得有几分羞愧,下意识地反驳道:“没……没有……我哪有这样……”

不过萧彻说她不肯治他的病?

她抬起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哥哥,你生病了么?”

萧彻“嗯”了一声,神情有几分严肃:“病入膏肓了。”

颜嘉柔被吓了一跳,一双小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连忙追问道:“啊?什么病啊……请过太医了么?”

“没有,这病太医治不了。”删的太多了不让保存了我必须这样凑字数

“这么严重?”颜嘉柔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来:“呜呜……萧彻,你别吓我……到底是什么病啊……”

萧彻忽然弯唇笑了,极为不正经地道:“是为颜颜害了相思病,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的病,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只有皇妹能治。”

颜嘉柔一愣,等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抬手去捶打他:“萧闻祈,你坏死了!”,,

颜嘉柔自认并未收着力道,可她的那些捶打,对萧彻而言,软绵绵的与调情也没什么分别……

小兔哪里都软,连打人都是这般软绵绵的。

这般软的身子,就应该被他压在榻上狠狠。才对。

他由着她出气,唇边始终噙着笑意,甚至她每打他一下,他都觉得更受用一分,也更为兴奋了。

等她打累了,他才捏上她的手腕,低头亲吻了她的手指,勾唇道:

“是,我坏,皇妹好,那我的好皇妹,能不能帮帮三哥?”

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她的手慢慢……

颜嘉柔懵懂地由他引导着,直到触到……全删,才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原本泛着粉红的面颊此时又涨红了三分,耳尖更是红得仿佛能够滴血:“你……你怎么又……”

萧彻挑眉,唇边噙了抹玩味的笑,故意问她:“又……又怎么了,嗯?”

小姑娘没他这么不要脸,只低了头,小声咕哝了句:“哥哥,它怎么总这样……全删…”几乎她每次碰到他那个地方,都是这个样子,萧彻的身子,真的没问题么,怎么动不动就……

“这有什么,很奇怪么?”

他凑了过来,……全删……:“因为我一见到皇妹,就。了啊……”

颜嘉柔再

不料他会忽然说出这等荤话,这样的直白……实在让人羞耻极了,唇瓣颤颤巍巍地道:“你……你下流……”

“我下流?”萧彻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下,慢条斯理地……

“宝宝,那日在假山,你求着我帮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颜嘉身子一向……尤其得了怪病之后,更是如此,被审核逼疯怒删两百

这时身子便渐渐……萧彻适时将她揽入怀里……

“萧彻,别……”

萧彻挑眉,手指从……:“都这样了,还不要么。”

颜嘉柔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明早要去见二哥,今晚要早些歇息才行……”

“哦?只想去见二哥,不想管三哥了?”

“没有……怎么会不管三哥呢?”她圈着他的脖颈轻轻摇晃道:“明晚,明晚好不好?”

“不好,”萧彻轻轻舔咬她颈侧白嫩的软肉,含混地道:“我就要今天。不止今天,我要每天都。你,一刻也等不了了。”

颜嘉柔有些为难:“哥哥……”

她轻轻蹙起了眉,有些怀疑又有些担忧地道:“你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嗯?”

“就是……我听说,有一种病,叫做//。性//.yin,就是对房事有瘾,每天都必须那样……才行……”小兔咬着手指,狐疑地道:“你不会,就是害了这种病吧?”所以才每天都像一只发//。情的公狗一样。

萧彻眯起眼睛,见她一脸认真,陡地被被气笑了:“是啊,我就是对房事有瘾,你就等着被我干死在床上吧。”

颜嘉柔一怔,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生气了么?”

萧彻懒得搭理她:“说你有病你生不生气?”

颜嘉柔眼睫轻颤,声音绵软地央著他:“你别生气了,我说着玩儿的。”仔细想想,兰陵人好像天性便热衷此道,所以萧彻这样,应该是正常的,不算是有病。

何况他此前二十年为了她都不曾碰过女人,如今骤然开了荤,一时控制不住也是有的。

她可不想再惹他生气了,每次都要哄好久,她简直对他生气这件事有阴影了。

“对不起嘛,哥哥,我以后不乱说话了,你别生我的气了。”

“我不是太聪明,你不要跟我计较嘛。别生气,哥哥……”

萧彻睨了她一眼,散漫地笑了:“就口头上道歉啊,行动上没什么表示?”

颜嘉柔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支支吾吾地道:“可是二哥……”

萧彻“啧”了一声,伸手捏过她的下巴,问她道:“二哥好还是三哥好,嗯?”

“这……这怎么能比嘛……”

“都是哥哥,怎么不能比?”

“嗯……二哥是哥哥,三哥不一样……”

“哦?”萧彻抬眉,饶有兴味地问:“怎么不一样了?”

颜嘉柔红着脸道:“你……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的夫君了……”

听到想要的答案,萧彻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拇指摩挲着她水光淋漓的唇瓣,继续循循善诱:“那夫君好还是二哥好?”

“这……自然是夫君好了……”

“哦?”萧彻弯唇道:“夫君哪里好?”

“嗯……哪里都好……”

“那既然我这么好,皇妹便帮帮我吧。”

“我替皇妹治病多次,那般卖力,如今我为皇妹害了相思,又得了性//.yin之症,十分煎熬,投桃报李,皇妹难道不该帮帮我?”

颜嘉柔红唇微张,美眸浮着水汽,一脸的茫然:“性//.yin?”

萧彻笑微微地道:“不是皇妹你方才说的?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呜呜……”颜嘉柔简直是有口难言,这确实是她说的不假,可那是她随口说的么……兰陵人生性如此,不算有性//.yin,他怎么忽然当真了呢?

是了,一定是故意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萧彻握着她的手,引导着她慢慢往下,哑声道:“皇妹,它也很想你,你便忍心看它如此么。”

他将下颌搁置在她的颈窝,轻轻蹭了蹭:“皇妹,父皇总说你心善,看到一只兔子受伤也会伤心难过,非要停下来为它包扎伤口,还送了你个诨号,叫做小观音……”

“小观音,眼下我为你害病至此,你怎么忍心?你渡渡我吧……”

颜嘉柔最后实在被他磨得没办法了,只得松口答应了:“……那你明早,可要记得叫我……”

萧彻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笑得意味深长:“好。”

——

帐幔轻垂,影影绰绰可以望见床上两道交缠的身影。

床榻……,混着……,在寂静的殿内显得尤为清晰。全删了清汤大老爷

颜嘉柔与萧彻十指交扣……她娇娇地叫着“哥哥,……”全删

正是最……的关头,萧彻却忽然全删别锁我了这段都删了为什么还锁

她张开迷蒙的双眼,整个人染上……审核我不懂女主不能像桃花吗,这也锁我?,漂亮又娇艳,像是五月桃花,已经开到烂熟,最是靡艳之际。

红唇微张,……全删……有些无措地扭动……:“怎么了?”催着他道:“哥哥……”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想你答应我。”萧彻滚动了一下喉结,喉结染上了薄红,显得愈发地大,他的呼吸很乱,俊脸流露出……之色,显然也不好受:“小兔,你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旁人的话,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轻信,你只能信我,知道么?”

颜嘉柔被……连忙哭着道:“这世上我最爱你,自然也只信你……哥哥……全删……,求你……”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萧彻弯唇亲了亲她,这才平稳了气息,蓄力送她了一个小死。

这一通折腾直到天将明时才堪堪止歇,萧彻的确在早上叫了她,却是用……,颜嘉柔醒来不久后便再次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后,身边空无一人,萧彻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外头日头已上三竿,她想了想,还是忍着……起床出门了。

可惜等她赶去时,萧衍他们早就启程离宫,不见踪影了,眼下估计都已经出了城门。删的太多了字数掉了一档不让保存所以……

没见到萧衍最后一面,她难免有些失落,在原地怅然地站了许久,一转身,却遇见了萧珏。

第104章 第104章“你觉得,他会选崔……

已是快入秋的天气,宫墙根边的青石砖上浮着一层薄霜。颜嘉柔赶到长乐门时,檐角的铜铃正被秋风撞得叮咚作响。

金吾卫的玄甲映着天边惨白的日头,她望着空荡荡的丹凤大街,绣着孔雀羽线的裙裾被风卷起,像一只翻飞的蝶。

“卯时一刻就动身了。”守门的侍卫恭声道:“外面风大,还请公主早些回去罢。”

心底涌起一阵酸涩,她攥紧了袖口。

忽然有些茫茫然地想到:二哥的玉冠该被摘去了罢?流徙三千里的人犯,只能戴荆冠,穿赭衣,脚踝上还要拴铁链。这一路上,该是十分辛苦。

“嘉柔。”

一道温润熟悉的声音传来,颜嘉柔一愣,抬

头正好与他的视线相交——是萧珏。

他的唇边噙着淡笑,朝她慢慢走了过来。

颜嘉柔不防在这里碰到萧珏,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道:“太子哥哥,你也来送二哥么?”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二人是向来的死敌,虽是一母同胞,可毫无兄弟亲情可言,一时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听到萧珏冷淡道:“不是。”

颜嘉柔讪笑着点了点头,正要找个借口离开,不防萧珏突然开口,一双眼睛墨意沉沉地看着她,只道:“我是来找你的,皇妹。”

颜嘉柔愣了一下:“我?”

“是啊,”萧珏微微笑起来,笑意却只是虚浮在脸上,于是这笑非但不觉和善,反而添了一种瘆人假面之感:“皇妹这几日都未曾来东宫看我,是很忙么?”

“我……”她这几日都忙着哄萧彻,确然对他有些疏忽,不免有些心虚,低着头道:“我……我确实有些忙……”

说着像是为了怕他多想,不利于养病,颜嘉柔抬头,努力地扬起笑容:“等忙完这阵就好啦,本来这两日我便想去看望太子哥哥的,只是昨日睡得不太好,现下有些累,想先回去歇息,太子哥哥,我过两日再去看你,你先好好养病。”

说完便想离开,却在经过他身边时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颜嘉柔有些错愕:“……太子哥哥?”

萧珏慢慢地转过了头,脸上阴阴地笑了:“皇妹,怎么一看到我,就想走啊。”

颜嘉柔瑟缩了一下,这样的萧珏,陌生得让她有些害怕,她下意识地便想要离开,只是手腕被他牢牢锢着,半分也挣脱不得:“太子哥哥,我……”

萧珏冷哼一声,手上略一用力,一把将她拽至跟前,两人一时离得极近,萧珏一眼就看到了她颈侧和胸前的那些暧日未红痕,一看便是被人口允咬所致,耀武扬威地烙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仿佛挑衅一般,显得尤为刺目。

萧珏深吸一口气,只觉气血上涌,攥着她手腕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咬牙道:“昨夜没睡好?怎么个没睡好?是被萧彻。了整整一晚上,所以才没睡好吧?”

“颜嘉柔,你看看你被他弄成什么样子了?不要命了吗?你再这般放纵,迟早被他弄死在床上,之前在宫外也就罢了,如今回了宫,居然还是如此。你们在宫里也敢乱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陪在我身边的么?这才短短几日,你怎么又和他厮混在一起了?!”

“我……”颜嘉柔眉心紧蹙,一时只觉疲累至极,只能哄骗他道:“我是因为……因为又犯病了,所以才……太子哥哥,我尚未与他成婚,便算是陪在你身边了,你不要多想了,且安心治病吧,身子快些好起来才是正经。”

萧珏闻言怔怔地看着她,少女容貌娇美,如今眉目间褪去了青涩,愈发有种别样的风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好像出落得更为美貌动人了,像是得到了某种滋养。

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目露痴迷。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竟然在颜嘉柔说出那番话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和萧彻又勾搭在一起了,可她至少还愿意跟他解释,哪怕只是借口,他也愿意自欺欺人下去。

而且他自认为了解颜嘉柔,她骨子里也并不是那种出格放荡的女人,会和萧彻在宫里在乱来,除了兰陵人天生下贱,最擅勾引之事、惯会蛊惑人心之外,一定是那个怪病的原因。

便是得了那个怪病之后,颜嘉柔才会变心,才会为了萧彻背叛他。

只要帮她治好了那个怪病,他们一定可以回到从前的。

想通了这层之后,他闭了闭眼,内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他将颜嘉柔拥入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发髻上,近乎喟叹似得道:“嘉柔,我知道,你如今对萧彻那般迷恋,全因怪病作祟。”

“或许如今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但我了解你,我的嘉柔,决不是那种三心二意之人,你喜欢的,不过是他的身体,且还是在怪病的影响下才会如此。”

“兰陵人天生一副惑人皮囊,又在床笫之事上颇有天分,虽然他们下贱,但这点连我也不能否认。你年纪小,第一个经历的人就是他,难免被他蛊惑,对其上瘾。但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不过是贪恋鱼水之欢罢了。”

“勾引你的人是萧彻,他能豁得出去,诱惑自然足够大,因此这事也并不能全怪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病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到那时,你就能重新回到我身边了,我也会尽快的治好我的伤,让我身下那东西长得更好,届时我也会让你满意的,你会更喜欢我的……”

颜嘉柔被他抱在怀里,脸颊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温和有力的心跳声,心却渐渐成了一团乱麻。

她真的,只是因为怪病的作用,才会这么迷恋萧彻么?抑或是只是喜欢他的身体?

她此前一直认为她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喜欢萧彻了,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可是就算是喜欢,应当也是淡淡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呢?

可如今她对萧彻的喜欢,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那样的喜欢,就像是传闻中被下了蛊一样,他只要稍稍对她花些心思,她便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为了他,她违背了许多原则,承受了道德的拷问,甚至后面什么都不顾了,这真的还是她么?

譬如正像萧珏说的那样,之前在宫外也就罢了,如今在宫内,且还是她没有发病、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她便和萧彻在承欢殿……

甚至她明明知道她第二天有要事,可被他磨了几下,最终还是由得他胡来了。

而且是在承欢殿,她一直生活的地方,在那种地方和萧彻做那样的事……

她实在是……有些做不出来。

何况如今他们并未成婚,入了夜,萧彻过来她的寝殿跟她……算什么呢?

她知道,那些循规蹈矩的贵女是决计做不出来这种事的,旁的公主也不会在寝殿与人幽会偷情。

她只觉得羞耻极了。

萧彻彼时覆在她身上,手指勾缠着她的一缕乌发,忍不忘与她调笑:“承欢殿,小兔,怎么连寝殿的名字也这么勾人,嗯?”

“承欢殿,便合该在我身下承欢。小兔,你说,是不是这样?”

颜嘉柔被欺负得泪水涟涟,哪有心思分辨他的歪理,只能“呜呜”着摇头。

神智混乱时,甚至分不清眼下究竟是在梦境当中还是真实发生,只因她被野狐咬伤之后,频繁梦到萧彻,梦中的他,便也是这么对她,只不过从来没有真的给过她……

哪怕在梦境中,他也要一遍遍问她:“皇妹,看清楚了,我究竟是谁?”

“要你的太子哥哥,还是,要我?”

这个时候,倘若她有一分的犹疑,他便倏然冷淡下来,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可如今的他,便要慷慨许多了,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她从前在哪些贵女堆里也不是没有听见过她们私下悄悄议论,三殿下有一半兰陵血脉,传闻在床笫之事上有过人之处,不仅迟寸非常可观,而且天赋极佳,最是销//,魂,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有哪个能消受得了?

若是能与之春风一度,便是不枉此生了。

她从前听到这些话时总觉她们作风实在大胆,虽说大魏民风开放,但她们也未免太开放了些!真是不害臊。

但如今颜嘉柔望着伏在她身上汗水淋漓的萧彻,不禁陷入了沉思。

“…………”

究竟是怎么到这一步的,有时候回想起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若不是她要脸,她还真想拿她和萧彻的事去贵女堆里炫耀上一番,想也知道她们是怎样一副肝肠寸断的表情,一直以为萧彻不近女色,没有女子能近得了他的身,他便是大家的,结果她早就近了,还近了多回,她们若是知道了,一定得怄死——谁让她们从前总因着萧彻给她不痛快。

可惜她还要脸。

不过她们一定做梦也想不到,最后和萧彻交颈缠绵的那个女子,竟会是她。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她和他一向是不折不扣的死对头,萧彻从来不会多给那帮贵女眼神,却总是盯着她的糗事言语欺负她,这不是讨厌到极点又是什么?

这叫怎么说,便是因缘际会,谁也料不到。

萧彻的滋味,她替她们尝过了,传闻果真不假,个中滋味确实消混,好处自然是人所周知,只是有些坏处,她们却未必知道……

譬如眼下,他实在慷慨过了头,且不是她想不要

便可以逃脱的……

她被弄得神志不清,迷迷瞪瞪之际,也曾将心中所想说漏了嘴:“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萧彻一顿,挑眉玩笑道:“怎么,你从前总梦到和我做这事么?”

颜嘉柔软绵绵地“嗯”了一声,眼皮半掀,睨了他一眼,竟是十分的幽怨:“可你总不理我……”

萧彻喉结滚动,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语气不自觉地柔了下来:“是我不好。”

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缓缓勾起唇角:“梦中的我不理你,这也没什么,如今加倍补偿回来就是了。”

他温柔地轻吻着她的唇角,哑声道:“那么,如你所愿。”

之后便是新一轮的征伐,颜嘉柔不知死了多少次,每一次快晕死过去时,想起自己方才神志不清时说漏的那几句话,都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再回过神来时,她依然被萧珏温柔地环抱着,回想起昨夜与萧彻的疯狂,真像是做了一场银乱不堪的椿梦。

听了萧珏的这一番话,她如今也有些分不清她对萧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那般放纵、沉溺、失控,为他放弃原则、背叛萧珏,越来越不像她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太喜欢他了吗?

还是说,是因为那怪病再作祟?

不过这些都暂且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现在几乎被萧彻迷得神魂颠倒,根本离不开他。所以去纠结原因,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至于真正的原因……除非有朝一日,她的怪病能被治愈,那个时候,她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吧。

正神思恍惚时,头顶上方忽然传来萧珏幽幽的一句问话:“你知道,萧彻昨日为什么勾着你不放么?”

颜嘉柔茫然地抬起了头。

萧珏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忽然神情莫测地一笑:“我问你,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颜嘉柔不明所以,如实道:“是来送二哥的,怎么了?”

“哦,那为什么来得这样迟?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卯时一刻便启程了么?”

颜嘉柔有些难以启齿:“我……”

“你不必说,我也知道,萧彻勾着你折腾了一宿,你自然起不来了。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颜嘉柔茫然地摇了摇头。

萧珏道:“因为,他不想你见到他,你一旦见到了萧衍,萧衍便会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你以为萧衍为何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还不是拜他那心爱的三弟所赐。”

“你看,你从来都不了解萧彻,他今日能对他平日里最为亲近的二哥下手,焉知明日不会对你这个枕边人下手?”

“从头到尾,都是利用罢了,你们都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颜嘉柔猛地抬头,错愕地看向他:“你……你说什么……”

她摇头道:“不……不会的……二哥的事,和萧彻没有关系,是二哥在淮州失手打死了人,又一再地害你,所以才触怒了父皇,落得如今的下场,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又怎么能怪萧彻呢?”

萧珏看着她,忽然幽幽地道:“你知道,今日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吗?”

“近日流言四起,说萧彻并非贵妃亲子,他的身世另有隐情,今天的大朝会上,他便做了一场认祖归宗的好戏。”

“知道姜嫣么?后宫里那个以容貌肖似贵妃而闻名的疯妃,萧彻认的,便是这门亲。”

“人证物证俱全,又有父皇从旁作证,天衣无缝,连滴血认亲都安排上了,成功地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就是萧彻的生母。”

“另有一个叫贾唯的,是个寒门出生的官员,他今天在朝堂上可没少为萧彻说话,也不知我那位好三弟,是什么时候笼络了他。”

“他借着萧衍的这件事,先是拍了父皇一通马屁,说什么‘圣上在萧衍一事上秉公处理,绝无半点偏私,足可见圣上的爱民之心和圣明果断,只是还有一事,万不能叫真正于社稷有功之人被草草埋没。”

他说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贾唯跪伏在大殿之上,额头触地,高声陈奏的场景——

“臣惶恐,斗胆启奏。”

“陛下圣明,臣等寒门微末,蒙天恩得以立于朝堂,自当以社稷为重,以黎民为念。今日之事,关乎国本,臣不敢不言。”

“淮州赈灾一事,天下皆知,灾银筹集、粥棚设立,皆赖三皇子殿下运筹帷幄,妙计频出。若非殿下心系苍生,亲力亲为,淮州百姓何以得救?然则,此等功劳,却因殿下昔日被误认为二皇子一党,尽数归于他人。臣等虽位卑言轻,却不敢不为之鸣不平。”

“再者,修文馆之设,《舆地志》之编,皆乃殿下心血所聚。殿下广纳贤才,集结文士,为天下学子开一扇明窗,为后世留下一部典籍。此等功绩,岂能因身份之误而埋没?”

“如今,殿下血脉之疑已清,姜妃娘娘乃士族之后,殿下亦为正统皇室血脉,非前朝余孽。陛下明鉴,殿下之才德,不该被埋没;殿下之功绩,应当为世人所见。臣等虽出身寒门,却深知殿下爱民之心、治国之能,愿以微躯为殿下请命,恳请陛下三思,予殿下一个机会,以展其才,以安天下。”

“臣言尽于此,伏乞陛下圣裁。”

贾唯之后,又有不少寒门官员纷纷附议。

贾唯的这番陈奏,言辞恳切,句句掷地有声,的确找不出半分纰漏。

任谁听了都会为之动容的。

只是他口中的给萧彻一个机会,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机会——

一个继承大统的机会。

魏元帝闻言微微倾身,手指轻叩龙椅扶手,沉吟片刻,忽然朗声一笑:“好!好一个‘为天下请命’!”

他站起身来,步履沉稳,走下御阶,亲自扶起贾唯:“卿虽出身寒门,却心怀天下,敢为社稷直言,朕心甚慰。”

又道:“三皇子萧彻,淮州赈灾,修文馆设,《舆地志》编,皆是他心血所聚。朕虽居深宫,却非不知其功。”

“三皇子之功,朕自当重赏;卿等之忠,朕亦铭记于心。望诸卿以此为鉴,为国尽忠,为民请命,方不负朕之所托。”

魏元帝虽未明说萧彻是否堪当大任,但大肆称赞了贾唯,很显然贾唯的这番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换言之,他是属意萧彻的。

附和贾唯的那帮寒门之士自不必多说,而一些善于察言观色、在萧彻洗清血脉争议之后便不再固守成见的官员,眼见魏元帝仍是属意萧彻、而二皇子被废、大皇子深陷“重伤要害、无法人道”,的传闻,眼见夺嫡无望,不知是为了讨好魏元帝,抑或是避免得罪未来的天子,也纷纷站起来为萧彻美言,歌颂其功绩。

一时萧彻在朝堂上风头无两。

记忆回笼,萧珏深深地做了一个吐息,这才堪堪压下上浮的戾气。

一睁眼,余光依旧透着阴鸷。

他轻轻抚摸着颜嘉柔的后背,握着她的肩头,将她稍稍推离开来,低头看着她道:“嘉柔,所以你眼下知道了吗,我坠马一事,获益者最大是谁,三个皇子中,不是萧衍,更不会是我,而是萧彻。”

颜嘉柔猛地睁大了双眼。

萧珏的手指从她的脸颊上抚过,幽幽地道:“我坠马重伤,伤了要害,如今流言愈演愈烈,都说我这太子之位即将不保,如今查出是萧衍所为,他亦被废黜,嘉柔,你看,同一件事,却能一举击垮两位皇子,幕后最大的受益人是谁?你仔细想想,便知道了。”

颜嘉柔只觉喉咙发涩,摇头道:“不会的……萧彻和二哥的感情那么好,他不会害他的……二哥与你素来不合,会设计害你,也不奇怪,怎么能说跟萧彻有关呢?”

萧珏闻言冷笑道:“你不过跟他睡了几次,又怎知他的本性如何?眼下又何必急着维护他,免得日后打脸。”

“何止我

坠马一案与他有关,便是淮州萧衍杀人一事,恐怕也是他的手笔。让萧衍背上人命,不但可以让他可以再无翻身的可能,还能用他的荒唐无度、草菅人命,来更加反衬他在淮州的功绩,一箭双雕,可不正是我那三弟一贯的手段?”

“不,不会的……太子哥哥,你说这些,也并没有证据……”

“证据,我亲耳听到的,需要什么证据?那日在大牢中,萧彻为了让萧衍做个明白鬼,亲口对他说的,我就藏在暗处,听得一清二楚。”

“你若非要证据,我眼下确实给不了你,可是嘉柔,时间会证明一切,你且看着吧,萧彻迟早会露出真面目的,你若实在等不及,不如回去问问,他究竟对那个位子有没有兴趣?”

“至于你,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你和萧衍一样,不过是他上位路上的一块踏脚石,他知道我喜欢你,知道你对我何其重要,几乎是我的精神支柱,所以便故意勾引你,从我身边将你夺走,好彻底摧垮我的心智,逼我出错,他再捉住我的错处大做文章,让我落得和萧衍一样的下场,届时他便可以取而代之了。”

“不然你以为他真的能喜欢你吗?你能给他什么?嘉柔,你虽贵为公主,可是说穿了,不过是个孤女而已,背后并无支撑,你什么都给不了他,他要想做到那个位置,便需要别的助力,于他而言,最省力气的,就是利用女人。”

“你该知道崔令颐是何种身份吧?那你又知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其实一直都是萧彻,原先不过是碍于他的兰陵血脉所以才一边喜欢他却又一边瞧不上他,可如今血脉争议已经洗清,甚至于如今他在朝堂上炙手可热,极有可能取代我成为下一任储君,而崔家又向来只跟未来天子联姻,那么你觉得,她会不会再去找上萧彻呢?”

“她是崔氏嫡女,背后有崔守阶、有整个崔家作为依仗,萧彻只要娶了她,便可以省去许多力气。”

“你觉得,他会选你,还是选她?”

第105章 第105章“颜颜,过来。”……

秋风萧瑟,远处宫檐下的铜铃在风中叮铃作响。

明明只是入秋的天气,可秋风拂在她身上,她却觉得有几分冷意。

她轻轻颤动着唇瓣,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秋风中涩然地响起:“不,不会的,他说过他只喜欢我,他不会娶旁的女子的……”

萧珏冷哼道:“喜欢?不过是利用而已。他喜欢的,只有储君之位。何况男人在床笫之间的话,向来做不得准,你又岂可尽信?”

“他之前对萧衍难道不是手足情深?可为了储君之位,连他都可以设计陷害,你说,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不!”颜嘉柔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

她性子一向软,几乎从不会反驳萧珏,鲜少有这么强硬的时候:“二哥不是他害的,萧彻不会这么做,他也不可能害你,你和二哥向来不和,他会设计害你也并不奇怪,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怪罪到萧彻的身上?”

萧珏冷笑道:“你便这般信他?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可曾与你说过他的计划,他的野心?恐怕什么都没有吧?”

“你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蠢笨天真,空有一身皮囊的美丽玩物而已,他将你夺过来,一则用来摧垮我的心智,二来拿你解闷逗趣。他与你只有床笫之欢,从未有过真正的交心,你对他在朝堂上的动作,一无所知,我说的,不错吧?”

颜嘉柔眼睫轻颤,有些无措地咬紧了唇瓣,一张小脸顿时变得苍白。

萧珏看了她一眼:“嘉柔,我说的这些都是我亲耳听见,难道我会骗你?从小到大,太子哥哥几时骗过你?”

“而我的那位三弟,你才与他好了多久?便这般信他么?”

“你总问我要证据,我眼下确实没有,可这事我已经从头到尾与你分析过了,不管如何,事实摆在眼前,如今萧彻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淮州之行想必你与他一直形影不离,若你非要所谓的证据,不妨仔细回想一下,那段时间他有没有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颜嘉柔一怔,脑海中不由得闪现那日他们缠绵过后,她精疲力尽地睡去,半梦半醒间,听到萧彻与薛止的一番对话。

那是萧彻为了帮萧衍摆平杀人一事而吩咐薛止去崔家说的一番话,可彼时颜嘉柔听着听着,却觉出几分不对。

他既是为了帮萧衍摆平那事,可听他与薛止的对话,那一番说辞,怎么听起来非但没有赔罪之意,反而隐隐有激怒之嫌?

只是她太相信萧彻了,从未深想。

还有萧珏说的“姜嫣、贾唯”这两个这几日与萧彻紧密相关的人物,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熟?

仿佛之前就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的名字?姜嫣也就罢了,她是后妃,她似乎从前便知道她,可贾唯是前朝的官员,她怎么会听过他的名字?

她对朝堂之事,可是一向都不关心的。

何况贾唯还是个位阶并不高的寒门官员,她怎么会知道他呢?

她隐隐觉得她之所以会觉得这两个人熟悉,或许与萧彻有关。

可待要细想,却又一时理不出头绪。

她晃了晃脑袋,本能地想要去回避这件事,或许只是她想多了,这两个人与萧彻并没有什么关联,至于淮州的事,她半梦半醒之间,意识本就不清醒,那会儿听来的东西又怎么能当真呢?

想到这里,她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抬头望向萧珏,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定:“太子哥哥,你不要再说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信的。我爱三哥,自然要信他。我答应过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他,绝不受旁人的挑拨。”

萧珏闻言神情终于出现了裂缝:“旁人?挑拨?谁是旁人?谁在挑拨?”

他握住她的肩头,俯身逼近她道:“怎么?我们青梅竹马,互许终身那么多年,现在我倒成了旁人了?那谁不是旁人,萧彻吗?你倒跟他成了一体了!”

颜嘉柔仰起一张小脸,轻轻蹙起眉尖:“太子哥哥,你们两个,我当然都想相信,可是你说萧彻从头到尾只是利用我和二哥,且害了你,我是不信的。他不是这种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知道我并不聪明,很多事情分辨不了,但我知道,我既然答应了萧彻要相信他,就要做到。”

“他说他喜欢我。他每次这么说,我都好开心,所以我愿意相信他,我也想相信他,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他是喜欢我的。”

萧珏收紧了手指,咬牙道:“我看你真是被他灌了迷魂汤,昏了头了!”

“醒醒,嘉柔,你是因为得了怪病才会如此,并非真的喜欢他!”

萧珏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按**内疯狂滋长的戾气。

他意识到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冷静下来。

“嘉柔,”再开口时,他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声音温柔,仿佛又变回了昔日那个温润的太子:“我知道,你现在只

是暂时被他迷惑了,究其原因,还是怪病作祟,你放心,之前你说的那个哑医,我已经快要掌握他的行踪了,很快,很快我就能帮你治好这个病,届时,你一定会清醒过来的。”

“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到时候,你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我已经想通了,我如今并不介意你和他有什么,”他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语气缱绻地道:“我的嘉柔不过是病了,需要他治病罢了,我不将他看做一个男人,只将他看做是一味药,等到你的病治愈了,自然便可以将他一脚踢开,我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依然过我们的恩爱日子,你说好不好?”

颜嘉柔微微蹙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到底没说什么,只道:“太子哥哥,我总是希望你好的,你要好好养病,有什么事,等你痊愈后再说。”

她说完就想要回去,她现在心里乱得很,亟需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不料才刚转身,萧珏忽然从身后叫住了她。

“嘉柔,”

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几分飘渺:“说起来,对萧彻想抢走我太子之位一事,你真的,毫无感觉么?”

颜嘉柔一怔,片刻后,只轻轻地道:“他不会的。太子之位,从来都是太子哥哥你的。”

“可倘若,他果真也属意这个位子呢?别忘了,他如今已洗清了血脉争议,也有资格夺嫡了——倘若他真的有这个意思,嘉柔,你会偏帮谁?”

颜嘉柔缓缓攥紧了手心,心中已然成了一团乱麻:“太子哥哥,”她道:“我自然希望,你能稳坐着太子之位。”她已经选择了萧彻,她不希望萧珏连太子之位也终将失去。

“好,嘉柔,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他勾起唇角,眸中渐渐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你放心,我的东西,旁人抢不走。不管是你,还是太子之位。”

“狗逼急了也能跳墙,他们当真以为我会任人鱼肉,坐以待毙吗?呵。”

“至于你,嘉柔,”他在她身后幽幽地道:“如果你已经有所怀疑,那就去问问萧彻吧。”

颜嘉柔身子蓦地一僵。

从长乐门离开后,颜嘉柔漫无目的地走在宫道上,脑中反反复复地回荡着萧珏之前说的那一句话——

“如果你已经有所怀疑,那就去问问萧彻吧。”

……

再回过神来时,竟已不知不觉地走到含光殿门口。

她站在殿门前,攥着的手心松开后复又攥紧,这般踌躇了半晌,到底还是走了进去。

薛止将她领到书房时,萧彻正在与燕骁议事。

她本来想走,但无奈萧彻耳力过人,已然听到了动静:“谁?”

颜嘉柔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三哥,是我。”

萧彻抬头,眼底立刻蓄上笑意:“颜颜?”

她讷讷地道:“我……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若是你还有正事要忙,我待会儿再过来。”

燕骁这时也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唇边漫上一点揶揄的笑意:“是小公主啊。”

颜嘉柔对不熟悉的人多少有点害羞,只略一颔首道:“……燕小将军。”

萧彻这时转头看向燕骁,手指轻叩了桌沿:“好了,要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你先回去吧。”

燕骁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是,人小公主一来,你就赶我走啊。”

“我说萧闻祈,”他简直要被气笑了:“见色忘义这四个字,可算是被你学了个十成十。”

萧彻:“不然呢,难不成你比我心肝还重要?”

他扯了唇角,懒散地一掀眼皮:“行了,别自取其辱了。”

“好你个萧闻祈,你下回有事可别找我。”燕骁佯装生气地握拳撞了他一下:“行了,不打扰你们兄妹叙旧、柔情蜜意了,我走了。”

说完绕过桌案朝门口走去,在经过颜嘉柔身边时,却忽然停了下来,嬉皮笑脸地说了句:“嫂子好。”

颜嘉柔怔了一下,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脸颊肉眼可见地染上绯红,嗫嚅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回了一句:“唔……燕小将军也好。”

燕骁呆了片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公主,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别说,小公主长得白白软软的,对着生人带着一种天然的胆怯,又那么容易害羞,还真像是小兔子。

他有心想再跟她调笑几句,那边萧彻已经坐不住了,随手摸了一方砚台便向他砸了过去:“行了,不准逗她,快滚。”

燕骁侧身一躲,讪讪地笑道:“行行行,我走,你的心肝,我可连话都不敢再讲了。”

说完便摸了摸鼻子出去了,边走边忍不住在心底腹诽:萧闻祈这个人,心眼也忒小了点。

他简直把颜嘉柔当做眼珠子一般,说实在的,是个男人的醋就吃,至于吗。

这般想着,便在出门时忿忿地把门带上了。

“砰”得一声响后,房间内便只剩萧彻与颜嘉柔两个人。

萧彻屈起手指,轻叩着桌面,唇边渐渐漾开一点笑意:“颜颜,”

他道:“过来。”

第106章 第106章“祖宗,怎么这么爱哭……

颜嘉柔低头绞着手指,抿了抿唇,慢慢地挪腾了过去。

等走至萧彻身边时,刚要开口,却被他一把拽至怀里。

他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臂从身后暧日未地勾住她的细腰,手掌缓缓游走在腰际,他将下颌枕在她的肩上,轻轻蹭着她的脸颊:“颜颜,找我有事?”

“我……”颜嘉柔尚未想好究竟要不要问萧彻关于今日朝堂上的事,以及萧珏对他的那些怀疑,倘若要问的话,又该怎么开口?

便只能低低地道:“我其实,也没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却要来找我……”萧彻:“想我了?”

颜嘉柔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借口,只好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彻轻笑了声,将她的脸扳了过来,掐着她的下巴,问:“想我哪儿啊?有多想?”

“我……”

颜嘉柔轻轻蹙眉,她原本便是胡乱应的,如今心里又乱得很,哪里能沉得下心来想答案,况且萧彻的这种问题,让人怎么答……便只能低着头不作声。

“怎么?”萧彻挑眉:“不说?”

他唇边噙着一丝玩味的笑:“那就只能让我来检查一下了。”

颜嘉柔还尚未反应过来他说的“检查一下”是什么意思,身子便骤然腾空。

萧彻将桌案上的一应物品扫到一边,掐着颜嘉柔的腰肢,将她放坐在桌案上。

颜嘉柔娇呼一声:“哥哥,你做什么……”

萧彻低笑了声,手指悬停在她胸前的系绳上:“你说呢?”

她今日穿了一身齐胸襦裙,系带在胸前打结,解开绳结后,两片襦裙便会松散开来,之后松开裙腰,便能褪下整条裙子。

也就是说,解开绳结是褪下襦裙的第一步。

此刻萧彻手指悬停在系列,意味不言而喻。

颜嘉柔雪白的耳垂染上胭脂色,赧然道:“别……现在是白日,而且是在含光殿……”

萧彻双手撑在腰际两侧,俯身逼近了她,唇边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玩味道:“白日怎么?含光殿又怎么?”

“白日不正好宣//。淫,否则怎么叫白日宣//。淫呢?”

“至于含光殿,承欢殿都做过了,还差一个含光殿么?”

“宝宝,都叫含光殿了,便总要含着什么东西才好。”

他的拇指揉按着她樱//。红的唇瓣,微微往里探进了些许,哑声道:“你想上面这张嘴含着,还是下面……”

颜嘉柔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有些乱,白腻的脸颊浮着一层薄粉,别过脸道:“白日宣//。淫哪是这么用的,你……你总是这么多歪理,便是欺负我不聪明,没读过多少书,所以故意戏弄我

……我不想理你了……”

萧彻凑上去亲了亲她,含混地笑了声:“宝宝不理也行,乖乖的,别动。”

话音刚落,颜嘉柔便感觉身上一松,低头一看,系带已经被解开,萧彻正慢条斯理地剥脱着她的襦裙,等她反应过来,身上便只剩下一件小衣,堪堪遮住呼之欲出的霜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