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我会渎神,和他亲吻……
伏黑甚尔,我的一生之敌。
我龇牙咧嘴的让他闭嘴,又去祈求夏油杰不要乱说。
夏油杰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点头:“好,那就不提。”
他微笑起来:“我不希望那些事情给你带来心理负担,穗穗,你开开心心的,对这个世界多一点羁绊,我就很高兴了。至于我们,维持现在的关系就好了。”
“现在的关系?”我有些不解。
夏油杰认真的点头:“我们不是朋友吗?”
“当然是。”我回答着仰头看他。
夏油杰自己认真的分析着:“其实我仔细想了,我们本来就不适合别的关系。穗穗,你真的很木讷,很多东西要和你说的很清楚你才明白对方的意思。而我恰好就是在这些事情上过分传统完全不愿意多说的类型。”
确实是。
不然为什么我们每次都不欢而散,主要还是因为相性不和。
但此刻我发现他今天意外的坦率。
对感情木讷的我和对感情退让的他。
这位带着我进入咒术界的小老师对我们下了定义,随后又推了我一把:“你不是想和忧太多聊聊吗?去吧。”
咦,他注意到我在看乙骨忧太了吗?在他说完是乙骨忧太专门做起这个局的时候,我就想去找他聊一聊了。
我欢欢喜喜的朝着乙骨忧太走过去。
可能是因为酒精上头,我并没有听到身后看着我走向乙骨忧太后,夏油杰微不可查的叹息。
乙骨忧太当然也注意到了我正朝他走过去,他的脸上神情有些紧张,鼓起勇气似乎要对我说什么。
在酒桌上聊天想环缓解压力当然是依靠饮品,我将酒杯豪爽的递过去。
坐在他旁边的七海建人默默的截下来,抬眼看向我认真的说:“未成年不能喝酒。”
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我当然知道,所以杯子里面是果汁。”
七海建人:“……”
坐在他更旁边的栗色头发的女孩子手中像变魔术一样,举起了个一百分的牌子:“穗姐居然能让那个喜怒不行与色的七海老师露出这种表情,厉害厉害。”
虎杖悠仁也举起一百分的小牌子:“西园同学居然是这么贴心的设定吗!”
伏黑惠静静看着他们打闹。
三张脸转头齐齐看向我,“所以乙骨前辈刚刚准备说什么?”
乙骨忧太满脸颓丧,准备好说话的勇气被憋了回去,无奈地回答:“没什么。”
一直在听墙角的熊猫不解:“真的没什么吗?可是忧太刚刚看起来明明像是鼓起勇气要对女神告白的那种阴郁男哦。不过刚刚我们才知道穗姐比我们大那么多岁,忧太你这样合理吗?”
乙骨忧太像是崩溃了,捂着头说:“对,我确实很阴郁,也只是仰望西园同学的众多人之一。被璀璨又热烈的西园同学从懦弱稚嫩感染到坚定自我,我居然开始想要奢望真的能够成为穗穗的恋人。可是我得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不然你会讨厌我的。但是我以后已经不会再有这种心思了,也不会再纠缠穗穗!我希望能成为可靠的大人,成为穗穗的家人和依靠!”
乙骨忧太好像又哭了,他颤抖着声音说:“我已经放下了,这次是真的放下了,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回头了。穗穗,我会安分守己当你的家人的。”
我觉得安分守己这个词怪怪的,熊猫也被他着一长串弄得有些发楞。
过了片刻,是虎杖悠仁拿起乙骨忧太的杯子闻了闻。
乙骨忧太的面前放着非常多一模一样的空杯子。
片刻后他问:“乙骨前辈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熊猫震惊:“未成年不得饮酒啊!不过忧太是不是已经成年了,还是没成年来着……忧太,忧太你醒醒啊!”
这段认真的自我解剖以乙骨忧太喝多了醉过去结尾。
看着又倒一个,我将飘忽不定的视线落在角落处的七海建人身上,可能是因为这个团建对他来说也算加班,男人平日一丝不苟的金发有些松散的落下来,他手上带着手表,浑身精致的像那种社畜人夫。
但奇怪的是西装和西裤好像不是一套,他换了裤子,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但还是端起酒杯挪了过去看着他说:“那个,七海海,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戏弄你的……只是你平时太严肃正经了,我想看你失态的样子嘛。”
他用眼神明晃晃地在问我,你是人渣吗?
我抿唇强行给他递酒杯:“喝酒,喝酒,你喝了我的酒就不许生我的气了!”
七海建人定定看了我一会,又把视线在
五条悟、夏油杰、乙骨忧太和狗卷棘身上飘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喉头滚动:“好。”
我眼睛亮亮的看他:“好耶,喝完了,你不生气就好了。”
还没来得及和他再细说,我就被硝子拉去喝酒了。
那天晚上我们胡闹疯了很久。
半夜的时候开始下雨,人群才陆陆续续的离开。
伏黑甚尔和伏黑惠开车回了家,剩下的人回了温泉酒店。
我摇摇晃晃的跟在他们身后,亲密的贴着硝子的脸颊亲着她说:“我好开心,原来大家也都蛮喜欢我的,我好开心。”
好像我和大家的距离近了一点点。
就像乙骨忧太所期待的那样,我和这个世界的羁绊有多了一点。
等游戏通关之后,我应该还是会登陆上来常看看的吧。
不对,游戏通关?
但如果我不能通关呢?我会如常退出游戏,但留在这个世界里的他们要怎么办呢?
预示梦里的结局又一次闪现,我忽然想到,这个梦早都告诉我结局了。
他们会死掉。
这群热热闹闹的,始终保护着普通人类的咒术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个一个死掉。
雨水落下,浑身变得更加冰凉,我闭上眼睛。
没关系,只要我在,我还能救下他们。
……
一起去喝酒聚餐之后,大家又肉眼可见的忙碌起来。
这个初冬的咒灵如同没完没了的蝗虫,比起夏天居然要更加夸张。
我躲在东京校里不断提升着自己的能力,从五条家那里又骗到几个特级咒具,开始适应新的攻击形式。
这样独自岁月静好的时间当然并不长久,但我没想到的是,几日后脑花会亲自来高专找我。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才穿过了高专的结界,也或许他是借用禅院兰太的身份正大光明走进来的,也或许他是和高专上层有所勾结。
总而言之,他确确实实突然出现在了高专,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几日不见,他容貌看起来越发艳丽了,清冷孤寂,眉眼中有种模糊性别的美丽。
看着眼前这张脸我有些毛骨悚然:“你怎么在这里?”
脑花热情的望着我张开双臂:“我来找你,穗穗,你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我联系不上你。”
他故作傲娇的说着,用少年人的身体做出娇嫩的情态,伸出手来强势的拽了我一下:“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克制住自己想要避开他的情绪,勉强的笑着问:“不是要跟我合作杀掉五条悟吗,我不留在高专怎么监视他。难道说你改变主意了?”
脑花对我会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意外:“哦,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你太弱了。就算把刀子捅进五条悟的身体,也不足以给他致命伤。我带你回去,教你训练。”
我攥紧手心:“你不怕我对你下手吗?”
脑花的神态更娇弱了,含羞带怯的看了我一眼:“那个时候我总是让你头疼,确实伤害了你……”
他眨了眨水淋淋的眼睛:“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你应该会原谅我吧?最近我总做一个梦,梦里我们比你和五条悟亲密一百倍。我是你的教父,是你的神明,那种感觉很好。穗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会给我个机会的对吗。”
教父?神明?
如果他说的是同一个梦,那大概率在说一周目里我曾做过的预示梦。
梦里我会渎神,和他亲吻。
但系统怎么会让他看到这部分记忆?他不会是因为这个梦才来找我的吧?
还是说,是前几天系统让我看后半部分梦境的时候间歇影响到了脑花?
我要吐了。
强撑着不要后退的冲动,我对上他的眼睛:“什么梦,我怎么不知道?”
脑花但笑不语。
良久他才摇头:“那些不重要。穗穗,你要听话,跟我走。”
我狐疑的望向那双绀色的眼眸。
犹豫的情绪溢满心脏,但最终还是让脑花带走了我。
我被藏在了禅院家。
脑花的变化很大,似乎完全忘记了我们之前不死不休的状态,又重新回到了诱骗我帮他做事时那种时而谄媚时而暴躁的状态。
但因为总是维持着小孩子的样子,这样的禅院兰太看起来并不十分让人排斥。
可夜里,他会变成成年人的形态。
夜色中的禅院家会传来后山咒灵的哀鸣,乌鸦在夜幕中大面积的飞过,低矮的房间外,脑花看似颇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就直接进来。
成年的脑花看起来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更加具有压迫感,他长着张阴柔的脸,黑色的长发湿润的落下来。同样的黑发会让我想到夏油杰。
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背过身扯了扯我的头发:“禅院兰太只有这个屋子,我也只能把你藏在这里了。房间还是太小了点,穗穗,我们挤在一张床上你不介意吧?”
我僵硬的缩在床边。
“你害怕我?没关系穗穗,只要你足够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的。”
他像是游吟诗人那样,语气逐渐变得激动:“你多特别啊,其他人都是很好看透的蠢货,但你是未知的,美丽的。甚至能够操控动摇只有脑子的我。”
我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但内心却漫不经心的神游。
这些天和这些反派接触下来,我发现他们确实很有意思。
脑花向往未知的事物,四大天灾各有各的理想,甚至有环保主义战士在其中。
作为他们之中隐隐首领式的人物,脑花总不能是因为恋爱脑才忽然想掳走我的。
那会是为了什么?
此时的我完全想不出原因,脑花进入东京校肯定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目的居然只是带走我,这太奇怪了。
除非,我在他的计划里是其中一环。
我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脑花脱掉了鞋袜,试探性地将手搭在我的腰间,凑近时口腔里会喷出潮湿的气息。
“穗穗,你也有我梦里记忆吗,还是这些记忆就是你捏造的?你希望我像个父亲,或者像个爱人一样对待你吗?……在那段认知里,我是你唯一的依靠。穗穗,你现在长大了,有更多依靠就不喜欢身为系统时无能的我了吗?”
真是恶心的让人吃不下饭。
一只寄生了系统的脑花,自说自话的上赶着要给人当爹。
迟早把你当皮球踢。
边吐槽着我闭上眼睛,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装出十分害怕他的模样,就像得了帕金森。
身后传来微微叹息一声。
脑花又把身体变回了禅院兰太的形态,收回了手转过身去。
生理性的排斥少了些,我很快困倦的睡了过去。
第102章 第102章蓝色头发的初生咒灵……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花已经不在了。
蹲守在我面前的是个蓝色头发的初生咒灵,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我问:“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谁?
这个疑虑萦绕在我心头,但很快又被冰凉的空气稀释掉了。
我眨了眨眼睛问:“我是被绑来的,你呢,为什么会在这儿?”
“禅院让我看着你。”
禅院。
我略一思索,他应该说的是脑花。这是派来监督我的咒灵吧。
察觉到他身上不协调
的感觉,我问:“你多大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一天。”
那是种天真的、孩子气的神情,说话的尾音因为声线优势比五条悟更像在撒娇。
可能因为太过稚嫩,他还没有杀过人,身上没有脑花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刚出生一天就是能形成人形的特级咒灵,未免强的有点可怕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单薄的布料赶他走:“你不然先出去,我需要换衣服。”
他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坚定地拒绝了我:“人,我得盯着你。”
他顿了顿:“换衣服我不能看吗?”
虽然他说话颠三倒四,但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反正就是个畜生而已,也无所谓了。我转过身脱掉睡衣,换上更加厚的常服。
转过头,新生咒灵依然一眼不眨的看着我。
有些厌烦这样的视线,我压下脾气问他:“你是被派过来盯我的?”
“是,脑花说漏瑚和花御会被你骗得团团转,陀艮还是个孩子,会被你祓除。所以就让我过来了。”
他双手以诡异的角度搭在后脑勺,懒洋洋地说着:“人,你很危险吗?”
被咒灵问我是不是危险,有点恶心。
尤其是这种看起来长着萌妹脸,实则实力深不可测,还有点阴森的类型。
他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相当于把四大天灾真正的姓名告诉我了,甚至对他们的实力进行了简单的排名。
可惜这些消息我很难送出去。
焦虑的咬着自己的手指,我看了眼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变的缝合脸咒灵,继续尝试着和他搭话:“我一点都不危险,你看,我都快被你同伴冻死了。”
我伸出手臂,本就惨白的皮肤在冷光的照耀下有些反光,上面覆着薄薄一层寒霜。
之前那个冰系术师造成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我偶尔还是会浑身冰凉。
真人好奇地看了看,想要上手摸却又止住:“人,你别伸手,我不能碰你。你坏掉了我会被脑花杀掉的。”
不能碰?
术式是需要触摸才能达成的吗,类似东堂葵?
我默默的记住,状似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碰我?”
他却不愿意说了。
沉默在周围蔓延开来,我尴尬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漏瑚、花御、陀艮,他们是谁啊?”
蓝色头发的缝合脸咒灵眨了眨眼睛,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很可爱:“其实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但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好恶劣呀,一定有非常非常多的人因为你而伤心。”
味道,恶劣?
我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只有衣物洗涤剂的桃子味。
他看着我的动作捧脸,随即用手开始比划起来:“火山,砰砰砰——”
似乎不太好说明,他又换了个说法:“花花,哗啦哗啦,都是花——”
看我还是不明白,他捏着鼻子继续说:“大章鱼,海水腥味,很臭。”
这古怪的语言组织能力让我恨不得挖开他的大脑看看他是什么构造,为什么能说出这么脑瘫的话。
不过,很有用。
戏弄着和他聊了大半天,脑花终于推门回来了。
他叹口气:“穗穗,不要捉弄真人,他还是个孩子。”
门外的人身上带着秋末的寒意,泠冽的气息将空气温度都变低了,浑身的血腥味让我想吐。
被称为真人的幼崽咒灵站起来走向脑花,歪歪头说:“我没有被捉弄,我们只是在说话。”
脑花摸了摸他的头发:“好,知道了,出去玩吧。”
真人皱眉躲开他的手,又看了我一眼随后问:“我能去观察人类吗?”
脑花点头:“除了穗穗,其余的人随你。”
真人点头,飞奔着跑出去了,双脚跑动的姿势像只异形。
随着他的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和脑花,他行径间从少年模样变回青年模样,脱下对于他来说短短的外套,又顺手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转头咬着皮筋看我问:“穗穗,你刚刚在和真人说什么?”
我抿唇,视线扫了扫周围的针孔摄像头,闷声对他说:“在说你的同伴,你不是想让我更了解你,更喜欢你,把你当作恋人一样爱慕吗?那我首先应该了解一下你的同伴吧。”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脑花怔怔看着我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见过穗穗骗其他男人的样子,我也要被骗到了呢。”
流水一样的嗓音平静地在我耳边说:“怎么办,总觉得穗穗现在骗人越来越信手拈来了,以前还会发脾气,现在忍辱负重起来完全就是所有人的理想型了啊。”
惺惺作态。
他明明就是在试探我,还装出这副样子。
我将膝盖抱得更紧,努力汲取着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温度:“你喜欢我发脾气?那,好臭。”
“什么?”
脑花没反应过来。
我又重复了一遍:“你,好臭,浑身都是血腥味,很恶心。”
脑花定定看着我,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随后脸色一黑:“我先去洗澡。”
他走路的步子变得有些匆忙,急急的走向卫生间。水流动的声音很快传来,他开始洗澡了。
和异性共处一室,对方还去洗澡了,说实话现在是我应该担忧自己的时刻,但内心却久违的十分平静。
不论脑花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的的确确需要我,甚至在我表现出种种恶意和区别对待时也并不恼怒。
既然想利用我,那他就有破绽。
我缩在床边安静的等待脑花洗完了澡。
出来的时候脑花已经换上了平日里御神子的服饰,还嗅了嗅自己身上有没有其他味道,放心后才向我走来。脑花毫不在意地坐在我的床头,俯身凑过来时半干的头发湿漉漉的滑落,我和他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脑花声音轻柔地问:“真人好玩吗?他刚刚出生不久,说话还有点笨,你不是最喜欢玩弄笨蛋了吗。”
我苦着脸:“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吧?你是在利用我教导你的咒灵,让他进行人类观察日记?他是这种类型的咒灵吗?”
“好敏锐啊,穗穗。”脑花点头,“因为穗穗是很难懂的人类,真人见多了你,就不会觉得其他人类有趣了,就可以更好把他们当作工具了。”
哇,真是相当恶劣的说法。
我面无表情:“谢谢称赞,你今天都去做什么了?”
脑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穗穗,这么直白的打探情报吗?”
我看着他的脸,示意他爱说不说。
脑花看起来有些苦恼:“今天的事情不方便告诉你呢。”
他用洗的干干净净的手指梳着我的头发,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晚安。”
我转过身,忍耐了片刻直接吐了出来。
今天吃的东西本身就很少,到最后只剩干呕。
脑花黑着脸:“……”
他站起身,嫌弃的再把我拎起来:“你去洗漱,我来找人收拾。”
我坐在床边发了会呆,点点头光着脚去了洗漱间。
等我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人型咒灵正在一本正经的研究换床单,被喊来的咒灵只有单手可以使用,另一只手被包在个大包袱里,头顶长着角一样的树杈。
大概是真人形容的那个花花?
她犹豫许久,直到看到我,才认真的请教:“怎么换床单?”
我:“……”
最后是脑花叫来了禅院家的杂役,换掉了被我弄脏的床单。
咒灵没有再出现,脑花这次没有再冒昧的亲我,默默的把自己变回小孩子的样子又开始装睡了。
第二天来监视我的依然是真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长高了点。
对咒灵用“长高了点”这种词显然非常冒昧,但他看起来确实更大只了。
我看着比我高了些的咒灵,继续试探着想要和他套情报:“你昨天去哪玩了?”
“人,你好像对我很好奇。”真人用手托腮,他今天没有直接坐在地上看我,而
是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坐在板凳上,大大咧咧的岔开腿瘫着。
真人振振有词:“好奇不该是感兴趣才会产生的情绪吗?感兴趣就是喜欢,喜欢就是爱啦,你爱我?”
我打断他:“从哪学的乱七八糟的。”
真人思索了下:“我昨天去了个灵魂波动最大的,叫酒店的地方,里面的男男女女就在说这些。”
我红了脸:“下次别去酒店了,换个地方吧。”
真人看起来更好奇了:“那些女性说不要不要的时候和你一样会脸红,这是为什么?”
我有些无言以对,支支吾吾的没法回答他的问题,最后索性摆烂:“因为我有病。”
“有病?”他十分好奇的重复。
我含糊的回答:“对,就是有病。”
没等他反应,我飞快看着他蓝色的,毛茸茸的脑袋换了个话题:“你的头发这样散开会不会挡眼睛,难受的话我帮你梳一下吧。”
在他没有杀人之前,接近他是有必要的。
我想试试看,有没有可能驯化新生的咒灵。
第103章 第103章凶手杀人日记
真人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啊,这个啊……好啊。”
他对所有事都充满了好奇。
“好,那你坐下来吧。”
我指了指房间里的梳妆镜,白色的椭圆形的镜子被放置在桌上,法式风格外镶边着工艺复杂的雕花,与整个房间阴森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真人依言乖乖的坐过去,扭过头认真的叮嘱道:“但你千万不要碰到我的手,最好什么都别碰到。头发,头发的话……我想想办法。”
他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头顶,那里有个小小的发旋。
既然会这样强调,是需要直接接触才可以发动的术式吗?
真人的手在后脑勺胡乱动作了下,仰头又捧脸看着我:“好了,现在你可以碰我的头发了。”
我摸着他的头发轻轻扯了扯,确实顺滑,像极了人类真实的发质。
看着他秀美的脸和天蓝色的头发,我慢吞吞的为他编了三股辫子,将其中一股放在胸膛前,造型完成。
镜子里照出一对容貌艳丽的人影,纤细的少年蓝色的头发垂落下来,眼睛圆圆的,好奇的目光看起来温顺又乖巧。
镜中他身侧是个站着的少女,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最简单的衣服被姿容最艳光四射的人穿出几分诱惑。引人遐想的白皙胸脯,纤浓有度的腰肢,比例惊艳的长腿,秀雅骨感的脚腕,甚至连足弓翘起的弧度都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恰到好处。这样完美的身形本就足矣让她光华夺目,可当你看到镜中人的脸,这一切完美的组合与诠释都变得黯然失色。
那是真正尽态极妍的一张脸,乌黑的眼瞳,挺俏的鼻梁,嫣红的唇,单薄的色彩在她脸上绽放出近乎尖锐的美丽,茂密松软的头发散落在腰,又弱化了锋利感显得憨态可爱起来。
真人一眼不眨的看着镜子,忽然说:“人,你好像别的人类不太一样。”
我笑起来:“嗯,可能是因为你见的人不多?”
他摇摇头:“不,是你的灵魂,和别的人不太一样。”
灵魂。
他提了很多次这个词语了,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仅凭这个可是很难判断他的术式的啊。
我有些感兴趣的问:“你能看出来我的灵魂有什么不同吗?”
他思索了下:“格外……好吃?”
我冷了脸。
所以是吞噬灵魂之类的吗。
我有些嫌弃:“真恶心。”
真人没有接话,过了会忽然长长的头忽然缠上我的手指,但却没有碰到我。
他看起来脸上有些孩子气的别扭了下:“好凶啊,好凶。”
终于,他忍不住泄露出点什么:“前两天我问了禅院。”
他比划了下,学着自己那时说话的语气:“我问,那个女人,真的是很重要的棋子吗?她的灵魂很特殊,也很香,我想吃掉。”
像是小孩子在祈求要得到心爱的东西那样,真人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可是,他不许,他说,因为是穗穗,不可以。”
穗穗两个字,他咬字时说的格外困难。
他指了指我,又联系到刚刚重复过的话,认真的问我:“穗穗,是人?”
这句话虽然有点像骂人,但我还是苦着脸理解了他的意思。
“对,穗穗,是我的名字。”
他心满意足的微笑起来,这个名字甜甜的在唇舌又萦绕了一遍。
下一秒,真人的语气又变的有些沮丧,咒灵灵活的做着各种表情,像个真正的人类,但是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既然你说我恶心,那我是不是可以吃掉你?如果吃掉的第一个人是你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我愣住。
之前就觉得了,真人像个没有是非善恶观的孩子。
我拧眉,开始老生常谈的教导起他。
譬如咒灵也可以做个好咒灵,我可以让他被夏油杰收了然后去咬其他坏咒灵。
譬如让他保持现状,心思单纯点,不要总想着吃人。
真人听的很兴奋,一直在思考。
他很感兴趣的念了两遍夏油的名字,十分认真地对我说:“人类真有趣,居然可以吃掉咒灵,那他还能是真的人类吗?这个夏油听起来好有意思。”
不想让他对夏油杰有过多的关注,我扯着他的辫子:“不许对他感兴趣。”
真人愣了愣,尝试理解我那句话之后问:“穗穗,吃醋?”
他可真喜欢过渡解读。
但解释我和夏油杰的关系太过复杂,我只能点点头:“是的,我在吃醋。你看着我就好,不要惦记他。”
真人又发愣起来。
为避免他多想,我坐在凳子上,问其他另一个话题:“你见到的其他人类具体怎么有意思?你可以展开说说。”
真人天真活泼的点头,详细的为我讲解起来他的见闻。
外面的太阳升起又落下,这一天过去的很快,直到晚上的时候脑花才回来,看到真人头上的蓝色辫子,他欣慰的笑了笑:“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
真人认真的摇头:“相处的不好,她说我恶心。”
对于真人小孩子告状一样的作为,我无言以对的翻了个白眼。
脑花也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出和昨天一样的话:“好了,去玩吧。”
真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脑花,慢吞吞的离开了。
脑花一如既往去洗了澡才坐在我的床上,介于我昨天吐在床上的缘故,他没有再动手动脚。
不知道他今天忙了些什么,男人的眼神疲惫,单手撑着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角生理性的沁出点泪水来。
坐在我身后盯了许久,脑花若有所思的说:“穗穗好像不是很排斥真人呢,你们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变得好起来了哦。”
我翻了个身:“或许
吧。”
他忽然笑了笑:“是吗?”
语气嘲讽,不知道是在笑谁。
这家伙笑的好瘆人啊。
我闭上眼睛又开始装睡。
可能因为今天说教了一整天,我居然也很快睡着了。就是睡的不是很踏实,好像有石头一直在压着我,又好像又有鱼在舔我。
梦很沉,我怎么也睡不醒。
第三天早上醒来时脑花已经离开了,他要兼顾咒灵们的搞事大业,还要扮演好禅院兰太,因此常常早出晚归。
所以照例来的是真人。
正思考今天要不要给他讲讲《道德经》或者佛经一类的净化他的心灵,他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我就愣在了原地。
真人身上、脸上全部都是血迹,深得浅的血色痕迹渗透了他的衣服。我推测,他应该是在不同时间杀了人,人数多到我根本分不清这是多少人的血。
“哟,穗穗。”
他摆摆手,学会了流畅的叫我的名字。
作呕的冲动再次袭来,眼前一阵发黑。我仿佛置身于海浪之中,被汹涌的波涛打的浮浮沉沉。
真人浑然不觉,学着脑花的样子叫起我的名字:“穗穗,我昨天很棒哦。”
他从自己的身上掏了掏,掏出五六个奇形怪状的咒灵。
我捂着嘴巴不敢细想,声音从窄细的喉咙里溢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我的恐惧,真人看起来更加兴奋了。
他把那些从小到大,有的像手指,有的像皮球一样的东西扔在地上,兴高采烈的说:“这些都是人!既然不能吃掉你那我就换人啦,虽然比起你味道差了点,但都是你的同类哦,干嘛那么排斥呀。你看看,这都是艺术,是我的杰作!”
什么?
人?
这些东西,是被转化了的,将死未死的,人类?
我终于没忍住,跑进洗漱台吐的只剩了胃酸。
可笑,可笑,可笑至极。
我居然妄想教化咒灵,以为他是新生儿就觉得可以策反?咒灵的危险性难道我不懂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哭到眼泪狼狈的掉下来,我的双腿有些瘫软。
真人对于我的反应十分不解:“穗穗,你到底怎么了?”
不能露出马脚。
冷静,西园穗。冷静下来。
我急促的深呼吸着打开水龙头漱了口,又洗把脸才觉得脑子清醒了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据他这些天所说,四大天灾中两位来自于森林、海洋,我一直以为他源于天空,才妄图改变他的底色。
真人歪歪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啦,你才问这个问题?”
他咧嘴笑:“我是从人类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穗穗,你不是知道吗?”
铺天盖地的寒冷再次席卷了我。
这两天,我都在干什么啊?
悔恨是没有用的,我对咒灵再次得到了更清晰的认知。
强迫着自己保持着和真人正常的交流,我浑浑噩噩的平安度过了半个多月。
脑花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直到一次,我引诱着真人对我伸出了手。
“你的术式到底是什么?不可以说吗?”
“对,不能说。”真人义正严辞。
“好吧,那你是不是永远都没办法知道我灵魂的味道了啊……你总说我的灵魂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穗穗。”他委委屈屈的看了我一眼,将人类的神态已经模仿的活灵活现。
我失笑:“我也想感受下真人的灵魂,就一瞬间应该没事吧?”
理论上,我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真人的能力无法伤害到我。
他咬牙切齿看着我伸出的手,似乎在纠结到底是脑花的指令更重要还是本能更重要,最终还是本能战胜了命令,他伸手就要覆上我的手发动术式。
在我们双手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时候,脑花仓促的推门而入:“真人,你在做什么?”
他回过头不知所措的看了脑花一样,理不直气也壮的说:“我就碰一下!”
脑花气笑了。
他说:“我有没有说过不让你碰她?滚。”
真人呲牙咧嘴,最终还是滚了。
那天之后,我见到真人的次数渐渐变少,每次见面,他都带着满身的血腥味。
看着真人,我不禁问了脑花:“我对你的计划很重要吗。就算我杀掉你很器重的孩子,也没关系吗?”
脑花制止了我:“穗穗,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无力的笑了笑。
真人必须死。
最好是让夏油杰把他搓成球,每天帮杰吸收咒灵。他不是最喜欢人类的恐惧吗?那就好好让他感受一下来自咒灵的恐惧。
我讨厌他们,但却不得已每天面对这些恶心的东西,脑子里每天谋划一万遍如何杀死脑花。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谋划动作也越来越大。
后来,我刻意的减少了食物的摄入,身体也逐渐变热虚弱起来。随着天气变化,我的体温变得更加低。
脑花去问里梅我怎么了,里梅表示他又不是医生,他怎么会知道。
我肉眼可见的衰败了下去。
脑花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时间过去的很快,从秋天的尾巴踩到了冬日,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迎来了好消息。
在我和脑花定下束缚“不会主动联系东京校的人”后,我得到了一定范围的自由行动权,可活动范围增加了。
脑花说:“希望你能重新开心起来。”
第104章 第104章他终于还是染上狂犬病……
此乃谎言。
我当然知道这又是人型咒灵的怀柔政策,他无非是想让我活下去,继续利用我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在完整看完一周目预示梦之后,我大概也能猜到他是为了用我牵制五条悟。
可我也在利用他,我需要用他知道已被我改变的未来的具体走向。
在得到他的允许拆掉监控器后,我并没有急迫地出门,而是开始慢慢的恢复进食保存体力。
直到研究了他和四大天灾都的行动路线后,确认他们都不在禅院家的那天,我主动在夜晚打开了真实之女巫的结界。这个咒具曾被禅院直哉使用过,他也许比我更了解它的结界功能。同样的咒力波动,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我像钓鱼一样等待着他的出现。
禅院直哉没有让我失望,他循着咒具和咒力找过来的时候,衣上沾着簌簌的落雪。
看到趴在窗边看他的人是我,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含恨说:“西园穗,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住的都是炳的男人,你最近就就和那些男人混在一起?”
啊,熟悉的嘴臭,极致的蠢货。
“好久不见。”
我身体有些虚弱,歪着头仔细看了看他的状态,禅院直哉面色红润,状态不错。
看来之前监控室被盗的事情也没有惩罚他很严重。
向他招了招手,禅院直哉狐疑的看了看我,最终走了过来:“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先伸手把真实之女巫的结界缩小到大小刚好把我们两个人圈进去。
真实之女巫发出淡淡的光晕。
彼此的呼吸纠缠的很近,禅院直哉喉头紧张的滚动,翡翠绿色的眸子不够坚定的一直颤动。他穿着红色的羽织,不够正式,但足够艳丽,像是垂垂老矣靡丽的禅院废墟中开出淋了血的鲜花。
光晕打在他的脸上,映照的他光华夺目,与枯萎的、穿着印有禅院家纹朴素小袿和男人羽绒服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拍了拍他的脸:“长话短说,我现在暂时借住在你家。”
不能说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为脑花还在我的脑子里。
“借住,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讨厌禅院家吗”
禅院直哉冷笑一声:“你不会是被绑架过来的吧?不对,你要是被绑架了,东京校不得翻了天,但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期待的看着他握住他的双手,希望他能通过我的眼神意识到我真的是被绑架来的这件事。
禅院直哉躲开我的眼神,若有所思:“不对,才没人能逼的了你。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吧?”
禅院直哉是什么反驳型人格吗?
你刚刚猜的是对的啊,我是被绑架的啊我哭死。
猪队友。蠢直哉。
鉴于束缚的存在,我无法主动的联系东京校的人。
我只能好脾气的寄希望于他能懂我的意图,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了一遍:
“不是,我真的是借住,具体是这样的……”
听我删减无数内容讲着这段被咒灵囚禁的诡异经历,禅院直哉的语气中有些烦躁:“你认真的?”
他好像还是不太相信。
我点点头,脱掉了宽大的羽绒服外套,露出了瘦骨嶙峋的病体。
纤瘦的躯壳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疤,红艳艳的伤口在嫩白的皮肤上十分可怖,从锁骨横贯到胸口。
是我这些天试探四大天灾留下来的。
在这个寒凉的雪夜里,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倾洒下来,院落里厚厚埋了一层。
湿冷的,阴森的光线下,裸露的皮肤就成了显眼的存在。
禅院直哉愣住了神。
我的嘴唇明显逐渐变得惨白,他快速的把羽绒服给我裹好,指尖在碰到我的身体时微微颤抖。
禅院直哉没有再问,而是气闷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他低垂着脑袋,像只可怜的小狗:“反正你也不喜欢和我说话,那你和他说吧。”
我看过去,备注上写着五条悟。
当然,三秒后,五条悟挂断了电话。
禅院直哉咬牙,做出想摔手机的姿态。在对上我的视线时他闭了闭眼睛,耐着性子又打了一个过去。
这次五条悟倒是接的很快,懒洋洋的说话还有点翘舌音:“摩西摩西,直哉君。”
禅院直哉把电话递给我。
我和脑花定过束缚不会主动联系东京校的人,但现在是五条悟打过来,算是钻了空子。
幸好脑花他们智商虽然高,但文化水平都不是很高。
听着对面那个人的呼吸声,我轻声说:“是我。”
“穗穗?”他那边脚步慌乱了几秒,似乎是找到个很安静的地方,“你还好吗,顺利吗?”
“嗯。”
在被脑花绑走之后,我利用真人杀人的手段传递出去了消息,留下的信息也成功被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发现,成功的和东京校保持了联系。
直到脑花警觉后从我身边调离了真人,并和我定下束缚,这份联系才骤然断开。
也幸亏五条悟他们没有直接冲过来,我的付出才没有功亏一篑。
电话那头,听到我声音的五条悟骤然放松下来:“那就好。”
我弯了弯眉眼,话锋一转:“就是有点想你。”
五条悟愣神:“哎?”
他当然会奇怪了,因为我从来不说这种肉麻粘腻的爱语。我是在以只有我和五条悟能听懂的方式,避过脑花传递出消息,告诉了五条悟我们后续见面的时间。
我主动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五条悟还在沉默。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
一、二、三。
他那么聪明,应该也能很快察觉到我的别有用意吧?
果然,到了第四秒,五条悟骤然笑起来:“记得,当时穗穗像个花孔雀哈哈哈。”
我没有接话:“那我和你吵架吵得最凶的那次呢?”
五条悟从善如流:“哦,那次啊。都怪直哉君,穗穗可是一整年都没有理我,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清清楚楚四个字一字一顿。
嗯,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听懂我在说具体的日期了。
我最后问:“第三百四十次接吻的时间呢,你不会连这种时间都记得吧?”
我有些紧张。
因为我们根本不存在什么第三百四十次接吻。
那是我在一周目和他恋爱吵架的时候和他约定,如果接吻三百四十次还不会腻,那我们就考虑真的结婚。我不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嬉笑话语他还会不会记得。
但不负众望的,五条悟也很快反应过来。
“那我就得回忆下了,第一次亲穗穗是误会,你不小心撞到我身上了故意亲我的脸。第二次亲穗穗……三百四十次,好难猜哦,不会有人真的知道答案吧?”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总娇娇悄悄的,像在撒娇。
禅院直哉被这莫名其妙的语气弄得脑壳疼:“西园穗,你有病吗?你自己都成这样了,还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对面的人停顿下来:“什么叫‘成这个样子’,穗穗,你怎么了?”
我连忙打断禅院直哉:“我没事,你别听他乱说。”
五条悟那边的声音安静下来。
刚刚的三个日期,分别对应三个时间,但只有最中间那个日期才是真正的约定日。以五条悟的记忆力和我们之前总玩游戏的默契,应该已经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吧。
狡兔三窟,这是我和脑花学来的技能。
见面只是第一步,握着五条悟的手才能利用束缚避开脑花,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我一本正经的对他再次强调:“我真的没事。”
五条悟果然没有再执着于此,他突然沉稳下来:“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知道他想听到什么,于是回答:“我答应你,会完好无损的回去。”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很浅,可能因为开了结界所以信号不是很好,滋啦滋啦的声响有些模糊。
他没有说话,在禅院直哉带着怨念的眼神里,我只好率先说:“那我挂电话了。”
“好。”
电话挂断,我把手机递给禅院直哉。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西园穗,你刚刚的电话不会是为了跟我炫耀你和悟君的关系有多好吧?”
我被他逗乐,用仰慕又期待的神情看着他问:“当然不是啦,直哉君,我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住在禅院家了,你会常来看看我吗?”
禅院直哉对此很不适应,慌乱的一把推开我。
他这么轻轻一推之下,可能是我太虚弱,也可能是刚刚小袿穿得不够紧,整个人摔出去衣服被扯得有点松松垮垮的从肩头滑落下来,我瘪着嘴拽了拽身上禅院家家仆穿的衣服。
禅院直哉看着我,忽然后退几步自己捂住鼻子:“你……你离我远点!”
他流鼻血了。
大冬天的,外面还下着雪。他居然流鼻血了,身体这么虚弱的吗?
我坐直了身体,有些慌乱的用纸巾给他擦拭着脸上,哭笑不得的讥讽:“你好弱啊。”
禅院直哉好不容易擦干净了鼻血,脸上还是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听到了这话,他忽然有点强势的揽住我的肩膀:“你穿着印有禅院家纹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个被人包裹好送给禅院的礼物,有什么资格嘲笑我这个禅院家的嫡系?”
啊,我的衣服是禅院家仆的衣服,脑花找来的。
原来还有这种恶趣味吗。
我懒得再装乖,木着脸推开他:“禅院直哉,你找打啊?”
禅院直哉咬咬牙,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我的脸,最后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恶劣的女人就是无理取闹,喜欢使用暴力。”
我拽着他的耳朵,几乎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扇了他两巴掌。
真的,我今天本来不打算打他耳光的。但是禅院直哉又犯病了,不治不行。
禅院直哉这次被我抽完又脸红起来,耳朵也被扯得很红,他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就要打我,但手上却收着力气没有用术式。
我后面还对他有所求,所以也没有真的用上力气。
于是,禅院直哉横冲直撞的真的扑倒了我,松散的小袿在动作中彻底散开,禅院直哉的牙齿磕碰到我的脖子。
我捏着他的后颈问:“禅院直哉,你有毛病啊?”
下一秒,他在我锁骨下方带着怨气咬了一口。
我看着外面的落雪,双目呆滞的想,禅院直哉终于还是染上狂犬病了。
高贵的禅院嫡子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身上,脑袋埋在我肩膀处,主动咬人的人这辈子可能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他看起来比我还要羞愤,浑身忽然都在微微颤抖。
一时间狭小的房间安静下来,只有外面的积雪太多从房檐上滑落的声音。
直到脑花披着禅院兰太的皮忽然出现在门口打破静寂。
他用错愕的,用好像老婆当着他面出轨的语气问:“穗姐?”
我尴尬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