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版第六十一章门卡到手就留宿,我有……
星回故里
文/沐清雨
栗萧里亲自把姐弟俩儿送回了半山别墅。
星开叙上次见星辰还是五月初,深夜的这份惊喜自然让老人家高兴。
栗萧里无意打扰他们一家团聚,坐都没坐就要走。
星开叙叫住他,去书房取了一张门卡递给他,和蔼地说:“我已经让他们去物业把你的车牌号登记了,这样你进出方便些,省得每次还要事先打电话。”
这是给了家门钥匙,对栗萧里而言是最大的认可,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谢谢伯父。”
星回在一旁插话,“他也来不了几次,给他卡不是浪费吗?”
星开叙轻责,“你也回来不了几次,还不是有卡?”
星回撇了下嘴,“这是我家,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星开叙语带笑意地训她,“我给我未来姑爷东西,还要你管了?给你厉害的。”
星回嘀咕,“没有我这个姑娘,哪儿来的姑爷。”
星开叙明确偏袒栗萧里,“不是这个姑爷,姑娘就不要了。”
栗萧里抢在星回还嘴前,立即朗声说:“谢谢爸。”
星回:“……”
“哎。”星开叙应得爽快,随后又嘱咐道:“明晚回来吃饭。”
星回推着栗萧里把他送到院外,批评道:“一个门卡就被收买了啊,改口钱都没给就喊爸,没原则。”
她这明里暗里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有点子可爱。
栗萧里抱住她,满足地说:“改口比改口钱重要。”
星回轻捶他一下。
临走前,栗萧里提醒,“刚刚我忘了,你记得问问小辰,他回来那边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让他主动和那边打个招呼。”
星辰被陈蓉送到外婆家所在的城市读书,是一所高级的寄宿制重点高中,除了寒暑假,他一般是不回南城的。
星回心里泛起酸楚,“明明是一家人,变得连亲戚都不像了。”
栗萧里像哄孩子似地抱着她晃了晃,“无论长辈间如何,你们都是亲姐弟。他就算长到我这么大,照样要受你这个姐姐的管,这是血脉压制。”
星回轻叹了口气,“他现在比我都高了,一下子还真有点不习惯。记忆里,他还只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孩。”
栗萧里贴了下她脸颊,“他长大了,能保护你了,做姐姐的应该开心。”
他言语不多,总能恰到好处地安慰到星回。
她仰头撒娇,“你怎么这么好啊?”
栗萧里低头亲她一下,“有你监督才慢慢改好的。”
星回踮脚回亲他,“别说了,再说舍不得让你走了。”
栗萧里笑得温柔,“门卡到手就留宿,我有点放肆了。”——
当晚,一家三口在客厅聊天到很晚。
星辰从小依赖星回,虽然个头比星回高了,却还是小孩心性,和姐姐分别五年的生疏被栗萧里在路上就消除了。星回原本就疼爱他,没任何芥蒂,两个人很快聊到一起去。
星开叙还给姐弟俩儿吃定心丸,“你们除了一个和爸爸生活,一个和妈妈生活,和小时候没什么不同。姐姐依旧是姐姐,弟弟也还是弟弟。”
星辰略委屈,“我看姐不想认我了,要不是我看到网上的消息,都不知道她回国了,还生病了。”他是看到微博上的东西t才赶回来的。
星回拍他手一下,“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告状!我怕影响你学习,想着等你寒假回来再说。”
“你谈恋爱都没影响学习呢。”星辰挽住父亲胳膊,悄声:“那个时候她周末不回来,根本不是学校有活动,是和我姐夫在一起。”
星回作势要打他,“我不打到你身上,你不知道我的厉害是吧?”
星辰躲到星开叙身后,“爸,你看我姐啊。”
星开叙笑的慈爱,“女大不中留。我早就知道她是谈恋爱去了。”
星回自己也忍不住笑,却还狡辩,“我遇见他的时候十九岁半,又不是早恋。”
星辰梗着小脖子犟,“那也在上学啊。”
星回长姐的气势就起来了,语气严肃地说:“你是不是早恋了?我告诉你,你还没成年呢,怎么都要等到高考后,上了大学再说。”
星辰向星开叙保证,“我没恋!我有听您的话好好学习,我学习特别好。”
星开叙摸摸儿子的头,问:“你妈妈知道你回来吗?”
星辰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他眼睛闪躲了下,“要是让她知道,她肯定不让我回来。暑假偏要带我出去度假,我当时不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还不明白嘛。”
陈蓉是知道星回回国了,不想让姐弟俩儿见面。
星开叙心知肚明。
星回也明白了,想到栗萧里的话,她说:“今天晚了,明天告诉一声。”
星辰拒绝,“不用告诉,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星回刚要说话,被父亲用眼神制止。
星开叙语气温和地说:“你快期末考试了,明天在家待一天,后天回学校。爸爸和姐姐在家等你回来过寒假,我会和你妈妈说。”
星辰孩子气地说:“那您能不能一起和妈妈说,让我回南城上学,我以后都跟您和姐姐住家里。那边不是我的家,还有别的孩子,那个小孩一点也不可爱,我不愿意给他当哥哥。”
说到后面,他小声嘀咕,“妈妈还总让我让着他,我又和他不熟。”
陈蓉再婚了,对方有个男孩,比星辰小。
星开叙知道这些情况,他握住了儿子的手,沉吟几秒,“爸爸和你说过了,等你长大就能像姐姐一样单独生活,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回家随时回来。”
星辰眼圈一红,“我都长这么大了,还不行吗?”
星回不想大晚上的惹父亲难过,她揉乱了弟弟的发型,“头发太长都挡眼睛了,明天我带你去理。”
星辰吸了吸鼻子,“才理没几天呢。”
星回霸道地说:“我说理就理。”
星辰很乖地哦了声,忽然想到什么,问:“你和姐夫什么时候和……”
星开叙预判到儿子是要问星回和栗萧里什么时候和好的,赶紧截断,“星回你去看看小辰的房间里缺不缺什么,该休息了。”
星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没想到不对在哪里,说:“行。”
等星开叙和星辰说完话,星辰在他自己的房间睡下,星回又去找父亲。
星开叙知道她要问什么,说:“我和小辰妈妈分开时说好的,在小辰十八岁之前,不干涉孩子的生活。”
“那是在他健康快乐的前提下。”星回心疼弟弟,带着情绪说:“从小都是我让着他,他哪里会让人?又凭什么让他让?您当时就应该争取他的抚养权。他那时候快十二岁了,是有选择权的,他肯定愿意和您一起生活,您能赢。”
陈蓉提出离婚时,星开叙是要争取星辰抚养权的。
陈蓉疯了一样的闹,恨恨表态:“你不是要你女儿吗?那就别想要儿子!星开叙,离了婚,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儿子!”
星回就是那晚知道的身世。
在那之前,星开叙带她出了趟门,去看望一位老人。
那位老人躺在病床上,眼睛看着星回,泪不停地流。
星开叙对星回说:“叫外婆。”
星回不解,她的外婆是陈蓉的妈妈,不是眼前的老人。可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星回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滴掉下来,她哽咽,“外婆。”
老人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转向星开叙,像是还有话要说,可她已经说不出话。
星开叙让星回出去,握着老人家的手说:“我没怪子故,相反的,我愧对她。她病成那样,我却丝毫不知情,是我的错。我感激她为我留下了星回,丫头在服装设计方面很有天赋,随她。我会找机会把一切都告诉孩子,再带她去让子故看看。”
老人含笑而终。那是李子故的母亲,星回的亲外婆。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还没等星开叙找机会和星回说,陈蓉发现了他和星回的这趟行程。
星回十岁左右时,长得像星开叙的话就开始有了,起初陈蓉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说的人多了,她也发现养女和丈夫越来越像,心里便被种下了一根刺,可那个时候她有了星辰,星开叙又待她无可挑剔,她无暇顾及,没有追究,只是对星回的态度明显冷淡许多。
星开叙觉察到了陈蓉的变化,却只当她是有了亲生儿子的缘故。星回又是他和李子故的女儿,他隐瞒实情心里本就对陈蓉有愧,从不要求陈蓉任何。
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一辈子,结果星开叙带星回去见李母的事,被陈蓉的朋友撞见了。陈蓉误以为星开叙有了外遇,一调查发现,星回是星开叙的私生女。
陈蓉被欺骗二十年,直接发了疯,她指着星回骂:“野种!滚出我家!”
星开叙没有颜面为自己申辩,但他说:“她只是个孩子,知道什么?你冲我来!”然后对星回说:“带弟弟上楼。”
星回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下意识护着星辰要走。
陈蓉却扯住她,让管家把星辰带走后,抬手要打星回,“你妈是勾引别人老公的三儿,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星回本不是吃亏的性子,可面前的人是她喊了二十年的妈妈,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反应不过来,她忘了躲,即便星开叙动作足够快,上前来阻止,那一巴掌还是落到了星回脸上。
那是星回生平唯一一次挨打,可脸上火辣辣的疼,敌不过心里的痛,她被陈蓉甩得摔到台阶上,腿软地半晌都没站起来。
星开叙见女儿挨了打,心疼,愤怒,懊悔,所有情绪齐齐涌上来,他胸口剧烈起伏。可他本性温润良善,怎么都不可能和妻子动手,生生忍了下来。
陈蓉却还要扑上去打星回,边以带着哭腔的声音骂:“她婚内出轨勾引了我老公,我却还要养她的孩子,你们母女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你们欺人太甚!”
星开叙有心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人要欺负你。她只是病了,忘了自己结了婚,忘了和我分开了,她不是故意的。”
陈蓉闻言却更愤怒了,转过头来撕打星开叙,“病了就有理吗?病了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要生下个孽种祸害我?”
这话彻底激怒了星开叙,他可以接受陈蓉打他骂他,连星回挨了一巴掌,他都忍了,但他不允许陈蓉攻击已故的李子故,他一把把陈蓉推到沙发上,颤抖着声音说:“她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星开叙眼底一片血红,“她有爱她的丈夫,有年幼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她本可以幸福地过完这一生。她已经很不幸了,她的女儿也很不幸,连妈妈的面都没见过。陈蓉,你也是母亲,我求你,当着孩子的面留点口德。”
星回什么都明白了,她沉默着站起来,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听着陈蓉闹到半夜,吵着要离婚,直到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才算结束。
星开叙后来到星回房间来,边给她冰敷脸边说:“爸爸没想到会让你以这种形式知道这些,你别怪她,是爸爸的错,爸爸没处理好。你妈妈是个好女人,不是小辰妈妈口中的小三,她只是病了,她以为,我们还在一起。”
而他在和李子故分手后始终单身,本就是对李子故旧情难忘,因此她一来找他,他们就旧情复燃了。
一句“小辰妈妈”让星回彻底失去了妈妈,她怔怔地坐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那天开t始,星家开始不得安宁。
任星开叙怎么认错道歉陈蓉都不听,她只给星开叙两个选择,要么离婚,她带星辰走,要么让星回走,从今以后,星开叙断绝和星回的来往。而她只要看见星回,野种,精神病的女儿,三儿生三儿,以后也会和你妈一样,栗家才不可能要你这种私生女进门……这些恶毒的话就全出来了。
星回当时正和栗萧里有着误会,面临分手,家里又是这样,她一下子被逼得没了容身之地,只能搬去四季公馆暂住,直至出国,都没再回半山别墅。
临走前,星回给星开叙留言——
爸爸,不要离婚。你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不应该分开。小辰又那么小,他需要爸爸妈。我长大了,以后结婚也会离开家,现在不过是提前离开而已。
您和她说,我不回来了,让她别走。
对不起爸爸,让您为难了。您别怪我,那个时候我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我一定不会来打扰您。
谢谢爸爸。我不是养女,不是孤儿,而是您的亲生女儿,是对我来说最幸运的事。
爸爸放心,我会好好的。您保重。
……
星回以为她走了,星家就能恢复平静,过回从前。
可她出发去米兰那天,星开叙和陈蓉还是办理了离婚。
陈蓉表态:“如果你坚持要儿子的抚养权,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的宝贝女儿是个野种!她妈是个精神病!”星开叙为了保护星回,放弃了星辰的抚养权。
后来他周旋了近一年,险些把‘五星坊’赔进去,才获得儿子的探视权。
又过了四年,星回终于愿意回国了。
陈蓉的那口气却似乎还是没消,她居然特意去米兰见了星回。
或许是受了刺激,也可能是多年压抑,星回随即发病,记忆倒退了五年多,她把最伤自己的那段经历忘了。
为了让女儿回家,星开叙隐瞒了所有,只说是因为感情问题和陈蓉离婚,让星回不要打扰再婚的‘妈妈’。
直到星回摔车,星开叙被栗萧里和故十方说服,才把真相告诉星回,但陈蓉打了星回,还有她以星回身世相挟,逼得他放弃星辰抚养权的那些细节,星开叙依旧按下没说。
却没想到,再提起星辰抚养权问题的,居然是星回。
星开叙欣慰于他们姐弟的感情,但他说:“重组家庭本身就需要磨合,小辰从小被我们宠坏了,问题不一定全出在那边身上。我们不知全貌,不能冒然插手,尤其是你,明白吗?”
一句“尤其是你”提醒了星回,她忍了忍,没再说什么。
这一晚,星回失眠了,她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一些小时候的片段——
小星辰被同龄的小朋友欺负,星回去找对方理论,小朋友还不服,小胳膊小腿往星回身上招呼着。
星回不能欺负小孩,自然不能还回去,只对小朋友的妈妈说:“看看,不是他先动手还能是谁?我弟弟平时最乖了……”
她话还没说完,小星辰就给了对方小朋友一拳,直接把人家鼻子打出血了。
人家打他,他没还手,人家打他姐姐,那不行。
……
小星辰不肯去幼儿园。
陈蓉动气要打他,星回拦住,软硬兼施地把他哄好了。
小星辰搂住她脖子,语调软软地要求:“等放学了姐姐要去接我。”
因为弟弟这份依赖,星回高考报志愿时没有选外地的大学。后来她上美院住校了,就换星辰每周五去接她。每次她从校内出来,弟弟就朝她跑过来,边喊:“姐,姐姐!”
这是失忆的星回对星辰最后的记忆。
星辰长大了,她却被困在了星辰小时候。
第62章 新版第六十二章留宿啊?还是我误会了……
星回故里
文/沐清雨
当晚,睡不着的还有吴歧路。他喝完闷酒直接去了南城壹号,进门就质问栗萧里,“你是不是也同意方知有和故十方在一起?”
栗萧里都气笑了,“我以什么立场同意?”
“我不管!”吴歧路幼稚地拿沙发上的抱枕砸他,“你别忘了我们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你不能因为星回,就去帮故十方你听见了吗?”
栗萧里懒得和一个醉鬼解释。
吴歧路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站了故十方的队,闹起来,“我为了她都愿意走进婚姻的坟墓了,她还甩我,你也不帮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死了算了!”
栗萧里看着要死要活的发小一两秒,恨铁不成钢,“别死在我这!”
吴歧路连他一起骂,“你个混蛋,我当年是劝你换个人喜欢,那我不是看你一趟趟跑米兰,爱得那么辛苦心疼你嘛。现在星回回来了,你们和好了,你就饱汉子不知饿汉饥不管我了,我要和你绝交……三天,嗯,不能再多了。”
“三天太少了,你最好在我眼前消失一周,不然我怕我忍不住踢你。”他说着还是没忍住,踢了吴歧路一脚,“出息!”
吴歧路像小孩子似的把沙发上的抱枕全扒拉到地上,还捞过五千块锁死在怀里,“你们这对父子没一个好人!等我明天把你儿子偷出去卖掉!”
五千块被吓了一跳,朝栗萧里喵喵叫着求救。
栗萧里把五千块解救出来,拍了吴歧路肩膀一下,“别发疯!”
吴歧路把脸埋到沙发里,“你帮我把她追回来!不然我就烦死你!”
“……”栗萧里扔了条毯子给他,抱着五千块回书房了。
隔天早上,吴歧路醒了酒,说:“我劝过你换人的事你别和星回说,她该记我仇了。她现在对我印象老不好了,还拉黑我呢。”
栗萧里搭他一眼,“说完了。”
吴歧路眼一横,骂他:“不是人!发小都出卖!”
栗萧里不搭理,慢条斯理吃着早餐。
吴歧路忍了忍,问:“真说啦?”
栗萧里没答,只说:“叶幸的事,她让我谢谢你,她知道你为她在网上和那些人对骂了通宵。”
吴歧路傲娇地哼了声,“不用谢,我就是闲的。”
栗萧里第一次发现发小也是个嘴硬的人,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说:“我和星回的前车之鉴在那摆着,有话要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发疯,喝闷酒更解决不了问题。这话我只说一遍。”
栗萧里的话吴歧路听了,但没完全听进去。他问过下面的人,知道方物的面料还剩最后一批没交付,他亲自去送。
方知有正好在库房,见到他心里一堵,约没解成,合作还深入了,换谁都高兴不了,但方总是场面人,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反倒对吴总假客气着,“辛苦吴总跑一趟。”
吴歧路盯着她看,“不是说按期交货请我喝茶嘛。”
喝茶是他的习惯,她只喝咖啡。方知有当着属下的面不好发作,手一抬,“吴总楼上请。”
吴歧路跟着她上楼,去了她办公室。
没了外人,方知有不装了,她忙自己的,晾着吴歧路。
吴歧路自己自足地搞了杯咖啡,放到她桌上,“你们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方知有抬眼,不明所以,“什么?”
吴歧路长驱直入问:“故十方,手表不都落你那了吗?留宿啊?还是我误会了?”
方知有反应一两秒,没解释,“你误不误会是你的事,我让谁留宿是我的事,两件事没关联。”
她没否认,吴歧路顿时又上头了,把栗萧里提点的“好好说话”抛到了脑后,他没好气地拉过椅子坐到她对面,“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跟我解释一下。”
方知有心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嘴上说:“没有误会,就是那样。”
吴歧路去抓她手,“你别赌气行吗?你跟我说,你想我怎么做,是先谈一阵,还是马上领证,我都行。”
方知有理解不了他的逻辑,不明白自己在他眼里怎么就成了个结婚狂。
她用力抽回了手,皱着眉不耐烦道:“一杯咖啡的时间到了,吴总,你请便。”
他以前赖在她办公室也被赶过,但那个时候她不是这个冷冰冰的态度,也没有烦躁的表情,更像是故意逗他和他开玩笑,现在她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吴歧路见识到了方总翻篇的能力,心头涌起一股委屈,“方知有,要不是老子喜欢你,老子真跟你翻脸!”
“啪”地一声,方知有把手上的笔拍到桌子上,先翻脸了,“怎么的吴歧路t,你喜欢我,我就得跟你,那故十方也喜欢我,我还得同时跟你们俩了?”
吴歧路一怔,他紧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方知有站起来,“故十方人帅,有学识,有涵养,最主要的是没有那些莺莺燕燕的女朋友,我选他有错吗?”
“你真跟他了?”吴歧路眼底怒火中烧,“你变得够快的!我身经百战都追不上你的速度!”
方知有不愿再纠缠下去,话故意往决裂了说:“是啊,吴总再慢一点,我下一个都到位了。”
吴歧路胸口剧烈起伏,召示他气得不行了,下一秒,他伸手挥落了方知有办公桌上的文件,“我特么再找你,我是你孙子!”
等吴歧路摔门走了,方知有站在原地半晌,也没想起来接下来要干什么。
同一时间,星回带星辰逛完街,又领他去理了发,然后去栗炻接上栗萧里一起吃午饭。
星辰是个会撒娇的孩子,他亲亲近近地喊姐夫,和栗萧里之间一点疏远的感觉都没有。
星回被“姐夫”的称呼磨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忍不住说:“你早早把姐夫喊完了,到时候压兜钱可是会缩水。”
栗萧里抬眸,抓重点问:“‘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啧。”星回拿眼睛瞪他。
栗萧里笑睨她,话却是对星辰说:“别听你姐的,等我和你姐结婚的时候,姐夫给双倍红包。”
等星辰去洗手间,他看着星回的黑眼圈,心疼地问:“昨晚是聊了通宵吗?”
星回摇了摇头,提到星辰和陈蓉那边的关系,说:“他们当时谈好了小辰的事,小辰又快成年了,不到万不得已,我爸应该是不想插手。我是想……
栗萧里就猜到她想去找陈蓉,拦了句,“这是长辈间的事,做晚辈的最好不参与。”
道理星回懂,她强调,“我只说小辰的事。”
栗萧里还是阻止,“他们是小辰的父母,他们决定的事,要抗争也是小辰去。”
星回不爱听这话,她抽回了手,“父母的决定就一定对吗?小辰如果接受现在的生活,我什么都不说,可他不接受!他不敢抗争,我这个当姐的不能替他争取吗?我只是希望让他自由选择,又不是要把他从他妈妈身边抢走!”
她情绪略急,眼圈微微红了,“你知道嘛,他一上午都在求我,让我和我爸说,别给他妈妈打电话,他就想在家多待两天!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栗萧里不太清楚星辰那边的具体情况,他坐过去揽住星回肩膀,“我知道你们姐弟的感情,但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我去和伯父商量。无论如何,都要经过伯父同意。”
星回自知不该对他发脾气,可她心情不好,控制不住,她扭过脸去不看他。
星辰回来就见他姐不理人,问:“怎么了?”
栗萧里一笑,“我给你姐惹生气了,闹脾气呢。”
星辰就去哄他姐,最后用一句‘我同意傅小哥也做你弟弟了,但你只能让他做小跟班,不能把对我的喜欢分给他,不然我就要闹了“成功把星回逗笑——
星开叙不能不给陈蓉打电话,星辰请假离了校,等学校那边去联系陈蓉,更不好。
陈蓉答应了让星辰在半山别墅吃晚饭,可七点不到,那边的司机就在星家院外等了。任由星辰怎么说,陈蓉都不允许他住在半山别墅。
全家都没吃好晚饭,星辰更是哭唧唧地赖在客厅不肯走。
星回就忍不住了,一把抢过他手机,“我和她说。”
栗萧里扣住她手腕,眼神制止,随即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过来。
星开叙转身去了书房,关上了门,应该是又去给陈蓉打电话了。
栗萧里坐到星辰身边,摸了摸小伙子的头,“妈妈应该是因为你私自请假回来生气了,回去和她道个歉,明天先回学校,等你放寒假,我和你姐一起去接你。”
星辰不应声。他十二岁不到随陈蓉离开半山别墅,一直被管束着,不敢和妈妈对抗,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些,以往能给他撑腰的姐姐也回来了,他有了依靠想反抗了。
栗萧里不能让星开叙为难,前妻再婚了,前夫一再给那边打电话并不好,他继续劝:“你姐不会走了,姐夫也不允许她再走,她会在家等你,你不用担心。”
星辰还是不言语。
星回刚要说话,星开叙从书房出来,与此同时,星辰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妈妈”。
栗萧里就明白星开叙没有说服陈蓉,他把手机还给星辰,“不能不接妈妈电话,和她说,你就回去了。”
院门铃在这时响起,管家去开门,来接星辰的司机站在外面,是陈蓉在向星开叙施压。
星辰瘪了瘪嘴,接通电话后先说:“妈妈,我明天一定回学校,我今晚可不可以住在家里,我想和爸爸……”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那端的陈蓉厉声呵斥,“哪里是家你分不清吗?陆星辰,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明天就送你出国!”
星回眉心一跳,她就坐在星辰旁边,把陈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反应了几秒,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栗萧里眼底也闪过一丝诧异,他下意识看向书房门口的星开叙,以眼神求证。
星开叙绷紧下颌,微凝着神色。
星辰不想被送出国,见爸爸和姐姐都不说话,他不敢再逗留,拿起书包往外走。
星回坐着没动,直到眼角余光瞥见他走到门口,她忽然喝道:“站住!”
星辰闻声身形顿住,回头看向姐姐。
星回站起来,一字一句确认,“那边叫你什么?是陆星辰吗?”
星辰眼圈红着,瘪嘴的小表情和小时候受委屈时一模一样。
星回转眸看星开叙,“爸,我听错没有?”
第63章 新版第六十三章唇舌交缠,爱意燃烧(……
星回故里
文/沐清雨
陈蓉再婚的丈夫姓陆。
陆星辰这个名字彻底激怒了星回,她再不管什么长辈晚辈的,在星开叙默认星辰被改了姓,她看向星辰,问:“你自愿的吗?”
星辰就哭了,他折返回来抱住星回,“我不愿意姓陆,我最讨厌别人叫我陆星辰。姐,我想和你一样姓星,我只想做爸爸的儿子。”
星辰都快有栗萧里高了,可他身形单薄瘦削,给不了星回一点安全感。这种感觉提醒星回,弟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需要被保护,弟弟在向她求助。
她沉默了一两秒,像在做某种决定,问:“你确定吗?”
星辰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语气却异常坚定,“我要姓星。”
星回深呼吸,她抚了抚星辰的头,“好,姐知道了。那你先回去,不要和那边吵架,他们说什么你就听着,明天该回学校回学校。”
星辰还想争取,“我能不能不回那边,明天直接回学校?”
星回离开他的怀抱,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你今晚不回去倒也不会死人,但那边会闹,让爸爸为难。姐姐答应你,会处理陆星辰的事,你听话,好吗?”
星辰似是有些不放心,他看向栗萧里。
栗萧里知道了星回的决定,他只用一秒便也有了决定,他郑重地朝星辰点了下头。
星辰才不情不愿地和陆家的司机走了。
星开叙听着院外安静下来,才说:“他姓陆,也改变不了他是星家人,是我儿子的事实。”
星回像没听进去一样,接了一句:“即便他姓‘陆’,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陆家人。但他姓回‘星’,才是我弟弟。”她说完转身要上楼。
星开叙就知道她要插手这件事,他沉声制止,“星回!”
星回停步,回身笑了下,“爸,你不用凶我,我只是想回房间休息,又不是要现在就去找那边干架。”然后她没再管任何,真的回了房间。
星回昨晚一夜没睡,躺下后什么都不去想,很快睡着。
迷糊间,她感觉被子被掀开一角,随即床往下陷了陷,是有人躺了上来,她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是她沐浴露的味道。
星回抬了下头,像是预判到她的动作一样,栗萧里随之一动,下一秒,星回枕到他左手臂上,他另一手揽到她腰上。
栗萧里胸口一热,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把星回背搂进怀里。
星回任由他抱了半晌,低声开口,“栗萧里,我热。”
他身上烫得像火炉。
栗萧里却没松手,下巴抵在她头顶,低哑道:“习惯一下。t”
星回脸烧得不行,就连身上可能也羞红了,她庆幸卧室里关着灯,栗萧里看不见,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搂着,闭着眼睛感受着身后男人的身体变化。
耳后的呼吸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灼热,星回的心都痒了,她微微向后仰了下头,轻轻地蹭栗萧里的脸,像是无声地邀请。
贴在腰间的那只大手忽然上移,托住她侧脸,把她送到跟前,下一秒,栗萧里微一抬头,吻住了星回。
他们就这样,保持背搂的姿势,接吻。
星回喜欢这种自背后被他严丝合缝抱在怀里的感觉,她抬着脸配合他的吻,手则为了撑住上身保持这个姿势抓住了他胳膊,随着吻的加深,她的指尖抠进了栗萧里手臂的肌肤里。
唇舌交缠,爱意燃烧,急促的呼吸和衣料摩挲被子的细微声融合,在寂静的夜里,与吻声琴音合奏,如风过耳,温柔至极,又热烈难耐至极。
星回几乎忍不住,就要转过身来索取更多,栗萧里却忽然离开了她的唇,连身体都同步往后撤开了些,大手则掐住她肩膀不允许她动。
星回的呼吸还没平复下来,轻喘着问:“那晚,你为什么没睡床上?”
她是指她喝醉,吴歧路和方知有乱来那晚。
栗萧里连续深呼吸,再开口时嗓音依旧是哑的,“我会忍不住。”
星回把自己的小手覆在腰间他的大手上,大胆地说:“连知有都知道,我喜欢你,你想的话,我不会拒绝。”
她是在暗示他:来,我愿意。
栗萧里听懂了,他在她细嫩的肩膀上用力咬了下,沉声警告:“睡觉。”
星回偏头,侧眸,“不做点什么吗?”
栗萧里压抑地咬了咬腮,“不做。”
星回把头转过去,在被枕着的手臂上轻轻亲了下,乖乖躺好后轻声说:“你后悔的话,随时和我说。”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只是呼吸似乎是在瞬间又重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很久,星回才感觉到掐在肩膀的手松力道,重新换回了搂抱的姿势,他的人也动了动,重新靠近她一些。
星回不想让他难受,没再招他,“我爸爸留你的吗?”
栗萧里的声音略带干涩,“伯父不放心,让我看着你。”
“在我房间看着?”
“……给我收拾了隔壁的客房。”
“那你怎么不去?”
“万一你趁我睡着跑出去怎么办?”
“我能跑去哪儿?”
“找人干架。我们家小乖挺好战的。”
星回轻笑,“我怕黑,你不知道吗?”
栗萧里用手捏了捏她细腰,“不怕,有我。”
星回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说:“小辰可以改姓,改随母姓,但不能叫‘陆星辰’。”
栗萧里当然清楚她介意的点是什么,“伯父当年是以此换来了星辰的探视权。”
星回不管那些,“这是在拿我欺负我爸,我不允许,姓必须改回来。”
栗萧里没劝阻,用被她枕着的左手拢在她右肩上,一整个将她搂住,“事关伯父伯母,不能像对待叶幸那样硬碰硬。十个陈家和陆家合起来也开罪不起栗家,我处理起来很简单。这次听我的。”
他语气明明是温和的,又隐隐透出强势。
星回并不反感这份强势,反倒踏实下来,“白天不是还劝我不要插手长辈的事吗,这就被我带得没原则了?”
栗萧里把她稳妥地圈在怀里,磕上眼,“你就是我的原则。”
随后他没再说话,就在星回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又听他唤了声,“小乖?”
星回以为他有话要说:“嗯?”
身后的人又没动静了,像只是在确认她在,然后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睡着了。
星回在黑暗中弯了弯唇。
或许是先前睡了一觉不困了,星回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直到外面泛起鱼白,她才终于有了睡意。
这一觉却没能睡安稳,从摔车后醒过来,星回第一次做梦。
梦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星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只能感觉到风凉雨潮,头脸渐渐湿了。她辨别不了位置和方向,站在原地不敢动。直到隐隐听见远处的声音,她侧耳辩听片刻,确认是呼救声无疑,她咬了咬唇,摸索着往声源处走。
风雨越来越大,行进艰难,可声音渐近渐急,星回顾不了太多,拼尽了力气往前走。
前面终于有了光亮,是一家小店牌匾上的小灯,呼救声则是从小店对面的暗巷里传出来。
星回心里害怕,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应对,可求救的是女声,她想,如果是自己在求救,该有多渴望有人帮一下,哪怕是帮她求救。
星回借着牌匾的光亮,看到巷口的垃圾箱旁边有个玻璃瓶,在那一秒一瞬间她捡起玻璃瓶握在手里,就朝暗巷去了,背影单薄却孤绝。
有人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撞到她身上,惊慌失措中,那人抬头。
星回的神色陡然一变。
撞她的人居然是陈蓉。陈蓉的脸有些红,像是喝了酒,而她抬头与星回对视那一秒,目光从先前的慌乱霎时转为震惊和恐惧。
星回刚要开口,陈蓉推开她跑了。星回本想去追,可巷子里的求救声更大了,她顾不得再管陈蓉,转身往巷里跑。
求救声却莫名消失了,星回乍然止步,不知该往哪里去。
原本暗黑的深巷忽然亮如白昼,视线恢复的瞬间,她看见一个男人栽倒下去,被推挤至墙角的女孩长发凌乱,衣服被扯破,露出半边肩膀,而她颤抖的手上举着一个碎掉的玻璃瓶瓶嘴。
星回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前一秒还好好的啤酒瓶忽然炸裂,只剩和那个女孩手上一样的瓶嘴部分。那女孩缓缓抬起头,当她拨开脸上的湿发,抬眼那一瞬间,星回看见了自己……
睡梦中的星回猛地坐起来,大喊着惊醒,“啊——”
栗萧里从楼下客厅冲进房间时,就看见星回蜷缩在床上,头发挡着脸,像冷又像是害怕似的身上打着颤。
栗萧里疾步奔到床边,伸手要抱她,“星回?”
可他手指尖才一碰触到星回,她就受惊般猛地躲开了,边往床角缩边哽咽,“别碰我!”嗓子也哑了。
栗萧里瞳孔骤缩,他手僵在半空几秒,缓了下语气,“是我,栗萧里,你别怕。”
星回头也不抬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住,重复:“别碰我。”
星开叙也上楼来了,见状问:“怎么了?”
星回依旧不理,她发着抖的手紧紧抓着被子,身子又往里缩了缩,仿佛要把自己藏起来。
栗萧里见不得她这样,他坐近,强硬地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里。
星回疯了似的挣扎。
栗萧里手臂力道加重,把她锁死在怀里,不给她躲避,边提高了音量说:“是我,星回,我是栗萧里!”
星回被唤回理智,挣扎的力道小了,她安静下来,不动了。
栗萧里像安慰孩子似的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动作很轻地把她凌乱的长发拂开,让她能看见自己,同时低了头,放缓了语气说:“是我,你看看。”
星回脸色惨白地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由空洞慢慢聚焦后,她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倒进他怀里,把身体的全部重量交给了他,半晌才低喃着问:“你怎么来了?”
栗萧里以为她是睡糊涂了,刚想说:“我昨晚就在,我没走。”又听她缓慢似自语地说:“你不是走了吗?你走了。”
栗萧里微怔,他莫名觉得,星回说的来和走,不是他理解的意思。
第64章 新版第六十四章对杀一盘,谁输谁死。……
星回故里
文/沐清雨
星回躺了一上午,不吃不睡不说话,状态和昏迷后醒过来知道身世时一模一样。
栗萧里放心不下没去公司。午后,他坐在星回床边,“小辰给你发了信息,说他到学校了,你给他回一条?”
星回的眼睛有了一点神采,她动了动。
栗萧里扶起她,把枕头放在她身后。
星回靠坐在床头给星辰回复信息。
她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里,暖暖的金色光圈落在她脸上,长睫毛形成淡淡的阴影,有种异于平常的脆弱的温柔。
莫名地,栗萧里胸臆间泛起心疼,他抬手把那一绺头发别到她耳后,以指腹轻柔地描摹她脸颊轮廓,缱绻眷恋。
星回手上顿住,她缓缓抬眸,与那双湛黑的眼睛对视,在里面看到他对自己的深情和憔悴的自己。
她眉心微动,刚要说话就听楼下的管家称呼了一声,“太太,先生不在家。”
星回微微一怔,栗萧里的太阳穴都跟着跳了一下。
随t即就听一道女声说:“叫我陆太太。”
是陈蓉。
星回心神归位似的眼神陡然一转,冷了眉眼掀开被子。
栗萧里按住她的手,“我去。”
星回没忘他昨晚说他来处理星辰改姓的事,说:“我有别的事问她。”言语间拨开了栗萧里的手,“你留住她,我洗漱一下。”
她一改先前的颓唐像个战士似的复活了,栗萧里松了口气,“你慢慢来,不急。”只要她别把事都憋在心里,不管她是打架还是杀人,他都会给她兜底。
栗萧里站起来,把挽到肘部的衬衫袖口放下来,领口的顶扣系上,回身拿起放在她梳妆台上的领带,系好后走了出去。
星回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有一瞬的恍惚,随即心更稳了——
陈蓉是来说星辰的事。这次星辰偷偷跑回来,回来后还不回家,让她非常不满,她要把这笔账算到星开叙和星回头上。
陈蓉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直奔星开叙书房,“他不在公司,不在家能在哪儿?”
管家在星家工作多年,对陈蓉这位旧主不好造次,跟着解释,“先生确实不在家。”
陈蓉站在书房门口看一眼,转身折返回客厅,“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栗萧里从二楼下来,对管家说:“给陆太泡茶。”
管家当年亲眼见过陈蓉是怎样对待星回的,是真担心星回应对不来,见栗萧里出来明显松了口气,应下,“好的,小栗先生。”
陈蓉抬眼打量面前的年轻人,她对栗萧里不算陌生,当年他虽未正式登门,可只是偶遇星开叙已对他赞许有加,后来他有了栗总的身份,圈内更是无人不知这位看似和善客气,实则善于筹谋,杀伐果断的男人。
栗萧里同步打量陈蓉,陈蓉年近五十,但保养极好,看起来也就四十岁的模样,星辰温厚的性格随了父亲,眉眼却遗传了陈蓉的清冷锋利。
栗萧里在单座沙发上坐下,“工厂有事,伯父过去看一眼。”他抬腕看了下时间,“应该很快回来。”
陈蓉在栗萧里身上看出了主人之姿,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我就说那丫头怎么能在网上掀那么大浪呢,看来是你在背后支持。真没想到,小栗总还是个痴情种。”
陈蓉是星辰的母亲,算是长辈,可想到她当年撒泼逼星回离家,栗萧里对她敬不起来。
他极淡地勾了下唇,“世态再凉薄,痴情与薄情比起来,总是更值得称颂。你说呢,陆太?”
陈蓉认为他是在拿再婚讽刺自己,脸色一沉,“谁愿意薄情?谁被负了能不薄情?”
栗萧里神色淡淡,“我又没点名陆太,陆太何必激动?”
他‘点名’的措辞太耐人寻味,一声声的‘陆太’在陈蓉听来忽然有些刺耳,“论辈份你该叫我一声‘伯母’。”
栗萧里面如平湖,“你当不起。”
“你!”陈蓉领教了他的犀利,一时语塞。
管家恰好在这时来送茶。
陈蓉扫了一眼,发难道:“我喝什么茶你不知道吗?”
管家手一顿,不确定该不该换茶,以眼神询问栗萧里。
栗萧里抬起的手指略向下一压,示意放下。
管家把茶放下,转身走了。
栗萧里看着陈蓉,“陆太,客随主便吧。”
陈蓉的脾气就上来了,出口的话愈发刻薄,“你教训我啊?给星家撑腰?那对精神病母女还真是有本事……”
栗萧里神色冷下来的瞬间,手一抬,那杯热茶直接砸到了陈蓉脚前的大理石地面上,瓷杯碎裂声中,他寒声,“如果伯母在场,地上的就不是茶杯,而是你的膝盖。”
陈蓉的脚面被碎瓷和热茶溅到,她猛地站起来,眼神一横,“她也配!她勾引别人老公,还生了个精神病野种,有什么资格要我跪她!”
星回在这时从楼上下来,她边下台阶边沉声说:“精神病不分野不野,精神病杀人都能免责,陈蓉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蓉转身,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穿着一身黑衣,挽起头发的星回,脊背莫名一凉。
星回在她面前站定,语气和神色一样强硬,“我妈是因为病了,不记得和爸爸分开才回来找他。那个时候,我爸也还不认识你。勾引这种话,我只听这一次,你敢再说,我不管你是谁,我都扇你!”
她用那双犀利的眼盯着陈蓉,一字一顿,“不信你现在就试!”
陈蓉没缘由地打了个寒颤,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星回,从小到大,星回都是笑眯眯地围着她,哪怕有了星辰,她愈发冷淡了这个养女,她还是温温柔柔地喊着‘妈妈’。此刻,星回周身都是冷的。
栗萧里对星回的反应略意外,说到底陈蓉是她从小认到大的母亲,即便当初被陈蓉逼离了家,依她善良的本性,不至于对陈蓉如此。
直到这一刻,栗萧里都以为星回只是被星辰改姓的事气到了。他对陈蓉的不客气也是因为陈蓉拿改姓羞辱星开叙。
陈蓉被星回的气势震得缓了好几秒,话锋一转,“你那么有种倒别回来啊。你不是说,永远都不回这个家吗?”
星回冷笑,“你也知道这是我家?你在我家撒野还这么理直气壮吗?”
陈蓉的眼睛像着了火,她咬牙切齿道:“这里原本是我家!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你没听见管家叫我太太吗?是你拆散了这个家!”
“他叫你太太,是他知礼。栗萧里称呼你陆太,是他有涵养。”星回略一顿,像是在等陈蓉的反应,“但你也说了,我野,我只知道你作为我爸的前妻,现任陆太太,没有资格在我们星家颐指气使!”
陈蓉绷不住了,欲以长辈之势压星回,“我养了你二十年,你就这样跟我说话?你还有教养吗?”
星回不疾不徐地顶回去,“如果我没有,就是跟你学的。”
陈蓉没见过如此犀利,与当年判若两人的星回,她招架不住。
星回却才刚刚开始,她拿冰冷的目光盯着陈蓉,以质问的口吻进入正题:“五年前林水巷那一晚,是不是你?”
栗萧里眉心跳了下,看向星回的眼神充满诧异,她的记忆倒退回了七年前,连他都不认识了,怎么会问五年前的事?难道晨起她那个恶梦让她想起了什么?
栗萧里大悟,意识到那一晚与陈蓉有关,他绷紧下颌,等着星回继续。
陈蓉更是心头一凛,心跳在瞬间都失了速。那一晚,曾经是她的恶梦,她用了五年才逐渐淡忘,而星回自己发微博都承认失忆了,怎么还会记得?
陈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敢承认,又否认不了。
星回看陈蓉心虚的反应更确认,在梦里看到的那些,是自己真实的经历。
星回狠狠闭了下眼,几秒而已,再睁开时眼底一片血红,“你说你养我二十年,就算我是只小猫小狗,你是不是也该有点感情?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冷血的?你听见了我的呼救,你却转过了身!”
星回回想那一夜,眼眶酸得就要落下泪来,却倔强地忍住,“我喊了你二十年妈妈,你竟然眼看着我被人侵犯一言不发!你还有做母亲的良知吗?”
栗萧里瞳孔剧震,只觉得左胸口被扎得顿时有血涌起来,压得他喘不气来,他一把抓住星回的手,哑声,“你说什么?”
星回也快承受不住了,她没回答栗萧里,只是牢牢地反抓住他的手,像是在给自己力量,控诉陈蓉,“我做错了什么,你要那么对我?那一晚,我是去找你的啊!你却连陌生人都不如!你和那个畜生一样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那一晚,陈蓉又闹星开叙,让星开叙公开断绝和星回的父女关系。星开叙自然是不同意,她就发脾气跑出去了。
星回知道后出门去找她,经过林水巷时遇到了那个醉汉。
林水巷偏僻,星回有防范意识没有进去,是被那个男人拖进去的,她敌不过一个壮年男人的力气,眨眼之间人就被推挤至墙角,衣服都被撕开了。
当她光裸的肩膀暴露在空气里,那个男人欺身上前要侵犯她,星回疯了一样挣扎呼喊,然后就看到了巷口的身影。
做了二十年的家人,她哪里会认不出来那是陈蓉。
那一刻,星回忘了陈蓉有多恶毒地骂过她是野种,她声嘶力竭地泣声喊,“妈妈!”
陈蓉却像鬼魅一样转了身,仿佛没出现过似的,消失在巷口。
星回的世界在那一秒暗下去,哑了似的再发不出声音。男人透出酒气的呼吸扑过来,熏得人作呕,她都忘了躲避,直到那只邪恶的手扯她裤子,星回骤然觉醒,手在旁边t的杂物堆里摸索着抓住一个碎了一半的啤酒瓶,想都没想地直接拿带刺的那一端集中力量刺了出去。
男人被放倒后,星回杀疯似的又扑上去,对着他肩膀又扎了一次。她太用力,啤酒瓶是半碎的,玻璃茬反扎向她的手。
星开叙赶到时就看见衣衫不整地星回跪坐在地上,右手虎口处鲜血淋漓。
被父亲抱住的一瞬,星回心里的海啸咆哮而出,她声嘶力竭喊出来:“——啊!”
那一夜,妈妈没有把她护进怀里,妈妈把她推了出去,她永远地失去了妈妈。
时隔五年,陈蓉仿佛再次听见萦绕在耳畔多年的求救声,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握紧了拳头,底气不足地否认,“不是我,我没有!”
“就是你!我不会认错!”那一段痛苦的记忆被唤醒,星回哽咽,“我妈妈只是病了啊,而且她已经不在了,我没做错任何事,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即便我不是你亲生,也在你身边二十年,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该假装看不见!”
陈蓉不敢认下这个错,她眼神慌乱地狡辩,“谁让你深更半夜跑出去的?我没有让你去找我!更何况你没有出事不是吗?你好好的!”
星回不允许她推卸,寒声斥责,“我没有出事是我拼了命自救!如果我被强、暴了,我还能活吗?如果我死了,你就和那个男人一样,是杀人凶手!”
她眼神冰冷地注视陈蓉:“那一晚,我差点要了那个男人的命,而你,杀死了才二十出头的我,要了我一条命。”
陈蓉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我没有想要你死!我只是……”只是一念之间。
可那一念险些毁了星回。
星回不敢想过去五年自己是如何被困在那一夜的恶梦里,她原谅不了一点,“陈蓉,尽管你并没有多爱我,但你给了我二十年有妈妈的体面,那一命,算我还你了。从此以后,都是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那一转身的错!”
栗萧里听到这里,眼睛也被逼红了,像是心口的血都流尽了,他疼得几乎站不稳,却要挣开星回的手上前。
星回紧扣着他手指不放,左手更是直接抓住他手臂制止,“她不配毁你的体面!”陈蓉是有错,但她不能让栗萧里动手。
然而,星开叙与陈蓉之间的账却无关体面。
星开叙回来有一会儿,他一步步走进来,像是穿过那一夜的黑暗走到陈蓉面前,抬起手,重重地给了陈蓉一巴掌,“我以为她只是为了找你才受到的伤害,说到底,和你有关,但不是你的错,却不知道你竟然狠心至此!”
陈蓉不可置信地看着星开叙,她嫁给他二十二年,别说挨打,星开叙连重话都没对她说过,她捂着脸,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你居然打我?!”
星开叙寒心地看着她,“五年前我那么问她,她都没说见过你。她为了这个家不散,为了维护你,一个字都没提你!”
他声音都在抖,“我是对不起你了,但我也对得起你。夫妻一场,你不该对我的女儿见死不救!”
话至此,星开叙的身体晃了晃。
栗萧里一步上前扶住他。
星开叙气得血压都在升高,他借着栗萧里的手劲站住,继续责骂陈蓉,“那事关一个女孩子的一辈子,是天大的事!你是个女人,还是母亲,你做出那样的事,对得起小辰吗?那是他亲姐姐!”
星回担心父亲受不住,和栗萧里合力扶他坐下,抚着他胸口说:“爸,都过去了!你要是被她气出个好歹,我就杀了她!”
星开叙握住星回的手,“你应该告诉爸爸!”
星回反握住他的手,一哽,“我知道您爱我,我也爱您啊。”
星开叙的眼泪掉下来,“爸爸对不起你!”
星回坚强地说:“您最对得起的人就是我!您承担下所有的过错,为的就是让我有爸爸,有家,我都知道。”
可他还是没能护住女儿,让她受到那么大的伤害。星开叙再说不出一句话。
栗萧里不愿陈蓉现在这个家里多待一秒,他对陈蓉说:“一周之内,把星辰的姓改回来,他只能姓星,姓陈都不行。”
陈蓉抬眼,一双泪眼看着栗萧里。
栗萧里冷着脸继续,“还有抚养权变更协议,亲自送到五星坊。探视权你也不用要了,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会很多,应该没空探视。”
陈蓉抹了抹眼泪,咬牙:“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你们早就分手了,即便复合,你也不过是她男朋友,哪来的资格代表星家跟我说什么改姓,还要抚养权?”
栗萧里也不在乎他和星回分手的事被陈蓉戳破了,更懒得和她讲资格,他语气更沉更冷,“你若做不到,劳驾我动手,陈家和陆家就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我说到做到。”
陈蓉被威胁火气又起来了,“你和我算账?你以为只有我有错吗?没错,那晚是我见死不救,就是我!那你呢?你当时在做什么?”
“那晚雨下很大,她在雨里站了很久。第二天,俪色对外宣布夏时为新代言人。”她瞪着栗萧里,“那场雨是你我联手给她的!你和我一样,也是凶手!”
栗萧里呼吸窒住,他胸口憋闷得像要爆炸似地难受,直到今天,他才终于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他明明那么努力地挽回星回,他也能够感觉到星回对他旧情仍在,依他们深厚的感情,星回研究生毕业后本该回来,可她偏不肯。
栗萧里那样跨国跑不是没有怨言,尤其从第三年开始,他不止一次对星回发脾气,他们吵过闹过,可事后他舍不得,再飞过去哄。栗萧里还满心委屈,觉得每次退让的都是自己,是他缝缝补补维系着这段感情。他打死都想不到,在那一天一夜之间,他和陈蓉接力似地一刀刀刺向星回。
换成是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可那个在风雪夜骑着摩托车去接他的女孩子,为了爱他,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五年,她是怎么克服那一天一夜的心魔坚持下来的。他已不敢去想。
栗萧里歪头扯松领带,红着眼对陈蓉下战书,“那接下来,我们两大凶手就对杀一盘,谁输谁死!”
第65章 新版第六十五章栗总,我单身,你面试……
星回故里
文/沐清雨
故十方知道整件事后,找到了星回一次次发病的根源。身世和爱情的变故本就压得她直不起腰,那一夜的刺激成了最后的稻草。
故十方确定了治疗方向,“她的记忆是随着情绪走的。我们稳住她的情绪,就能控制发病频率。”
由于失忆,“时间错位症”患者往往会忘掉最重要的线索,让医学无从介入。所幸星开叙对星回隐瞒的那些事,星回有所感应,她前期偏执地要找回记忆,再有栗萧里不放弃的追逐,让最关键的一环终是被抽丝剥茧翻了出来。
故十方剖析,“这一次,她能勇敢直面所有,一方面是我们都在,给了她情感上的支撑。再者,那些暴风雨她都经历过了,重来一次,她有了一定的承受力。”
伤痛是星回成长的一部分。那些杀不死她的,最终使她更强大,让她带着新的勇气重生。
栗萧里明白了,可越明白越心疼,越心疼越愧疚,他没说话。
故十方见他整个人被低气压笼罩,问:“她因为你隐瞒分手的事发脾气了?”
栗萧里搓了搓脸,摇头。
陈蓉离开后,星开叙身体不舒服,他们只顾着忙星开叙,等星开叙情况稳定下来,他就走了,没给星回说话的机会。
故十方鼓励道:“这段时间你们相处很好,你对她什么样,她心里应该明白,依我看她不会生气,你去和她聊聊。”
“我没脸见她。”栗萧里说完起身走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付出很多,可越来越发现,星回承受了更多,他的付出在她五年漂洋过海的颠沛流离面前,不值一提——
故十方去看星开叙,随后把栗萧里的话转述给星回。
星回抬眸,“他去找你了?”
故十方没好气,“我怕他又发疯吃药,把他叫过去给做做心理疏导。”
星回沉默一两秒,“我又没说他什么,是他自己趁我不注意走的。”
她没像刚从米兰回来那阵那样,发现被隐瞒后就发飙。故十方替栗萧里悬着的心落回原处,替那位说话,“那你别吓他。这些年,他不容易。”
星回哭笑不得,“我人都见不着,吓他什么啊?”
故十方说:“你要是没怪他,就去找他。t”
“为什么不是他来找我?”星回不服气地说:“他一个前男友,对我做那些事,不用解释的啊?”
故十方蹙眉,“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星回的脸微微一红,“我不和你说。”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想到她所经历的那些,故十方这个当哥的更是心疼,他不愿再提过往惹她难过,只以训诫的口吻说:“以后有事就说出来,有我们给你撑腰呢,别什么都憋在心里。情绪低落是大伤,你那小身板子小心脏伤不起。”
把那些话对陈蓉说出去后,星回心里舒服多了,她说:“再有事就是男朋友欺负我,你管吗?”
“他恨不得坎块板把你当祖宗供起来,还舍得欺负你?”故十方轻拍了她小脑袋一下,“你别欺负人家就不错了。”
星回抗议,“你是不是我亲哥啊?”
故十方表明立场,“我帮理不帮亲。”
星回哼了声,“你和他过去得了。”
“我要是女的我就去。”
“倒也不用把性别卡那么死。”
故十方被气笑。
星回不闹了,唤了一声,“哥。”
故十方不应声。
“哥?”
“干嘛?”
“没事。就是想叫你。”
“啧?”
星回偏头靠他肩膀上,“有你们真好。”
故十方伸手搂住她,指导:“当着我的面,你可以把那个‘们’字去掉。当着他的面也这么办,我们俩都会更高兴。”
星回笑出来,“有你这么教妹妹的嘛。”——
新年伊始,俪色推出新一季WS-AA羊绒大衣——“赢家071227”。
这一次,俪色一改以往单色上架的规律,直接推出两个色系——锡器灰和山莓紫。
敢闹栗萧里的王总监的销冠之名果然不是假的,他居然在祁常安的暗示下,把这个由栗萧里和星回共同商定的代码“071227”背后蕴藏的含义,以一个故事的形式赋予大衣以灵魂。
消费者在新款大衣上架时得到官方印证,“1227”除了代表大衣上架的日期12月27日,更是设计师与初恋男朋友定情的日子,“07”则代表七年,是他们相恋七年的意思。而在这七年里,两人还经历了五年的跨国。设计师的男朋友为维系这段感情,往返了米兰27次。
一夜之间,“7”和“27”成为了“爱情和爱妻”的代表数字。
这哪里是一件大衣,这根本是爱的证明与延续。仿佛穿上它,就能和爱人长长久久。大衣确实很贵,但爱更贵,不买对不起爱。
尤其大衣的设计简约又大气,锡器灰适合眼下的三九寒冬,转年开春穿草莓色的山莓紫,靓丽又应景。成年人不做选择,两件都入。
就这样,“赢家071227”一经推出销量就疯涨,绝对没有愧对“赢家”之名。
随即就有细心的网友发现,“赢家”的设计师是星回。评论区就炸了——
“两个人都合作了居然没恋上?我今天不能给任何人好脸色!”
“他们认识还没七个月吧?谈了七年的男朋友肯定不是栗总了呗?栗总就这么失恋了?星回你要不再想想?一周有七天呢,两个男朋友真的不多。”
“星回不谈我来谈。栗总,我单身,你面试一下?”
“我的份子钱……栗总你不用退了,只当是我对你的安慰。”
“我只能随双份份子了。不是,你们俩儿能不能心疼一下我的窝囊费?”
“爱不偏向他,那就让金钱偏向他。”后附购买“赢家071227”的小票图片。
网友在同情栗萧里失恋的同时,用销量支持他,让“赢家071227”成为了业绩赢家。
祁常安向老板汇报销售情况时,解释:“WS-AA是您和星回小姐的首次合作,我本意是想借此替您和星回小姐官宣。”
他越往后说声音越低,“结果那些大聪明网友们完全没把星回小姐的初恋男朋友往您身上想,直接给你们……BE了。”
“……”栗萧里捏了捏眉心,被BE得说不出话。
王总监在这时来到栗萧里办公室,问:“栗总,老板娘今天来吗?要是不来,我明天再问一遍。”
他们这一刀又一刀的,栗萧里快被气心梗了,他抬眸,“你找她有事?”
王总监笑呵呵地说:“没事。”
就是销量起来了,他腰板直起来有脸见星回了,想见一面。
栗萧里深呼吸,“出去!”——
方知有被栗萧里带飞,也是赢家之一。
此前,栗萧里请她搭把手,她去绮丽选了几款高端面料,赶在“赢家”上架时推出方物第一批金标产品。
当时栗萧里提示她:“方物这次的金标产品要能和锡器灰和山莓紫两色的大衣进行搭配,具体款式和品类你可以参考星回的搭配图。”
他的想法是,“‘赢家’上架后,俪色直播间会以‘多款搭配’为话题帮你引流。如果来得及,你再上两款与‘赢家’同色,但不同款,不同质,不同价的大衣。”
这样方物便能实现同品牌整体搭配,把首批高端线客户牢牢锁定。
方知有秒懂,但是,“金标产品只走线上的话我还是担心推广困难,原本计划进商场,现在时间肯定来不及。”
栗萧里认同地嗯了声,“我让常安辅助你,第一家店选在俪色专柜旁,先把位置圈出来,让消费者知道方物线下直营店即将开业,借由‘赢家’上架的机会,把你那部分消费者的期待值拉满。”
得到指点的方知有就笑了,“栗萧里,你的顾问费,我付不起。”
这声“栗萧里”代表的是和星回的私人关系。栗萧里听出来了,他笑了下,“一点建议而已。”
最后他笃定道:“放手去做。”
这不仅仅是对方知有的鼓励,更是对“赢家”销售的信心。
“赢家”赢,方物保赢。
方知有因此撸起袖子大干了一场。
已经准备向绮丽追加面料订单的方总兴奋地和星回说:“有了你,财神都偏爱我了。”
星回诧异,“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你,栗萧里认识我是谁啊?”方知有点了下她脑门,“他说搭把手,要用方物截断旧印,让旧印在配饰上沾不了‘赢家’一点光,我还真当是给他打辅助啊?人家需要吗?他肯定是听你说我想做金标,借此扶我一把。我心里有数。”
星回不揽功,“你要做金标产品还真不是我说的,是吴歧路说的。”
方知有听见吴歧路的名字停顿了一秒,“不管谁说的,他愿意帮我,看的是你。更何况,这次的金标设计是你出的。”
她和吴歧路还没什么进展,确切地说,是僵在那了,星回替她着急,“这次的金标产品能赶上‘赢家’的上架时间,有那位吴总的功劳。你那交货时间和抢货没区别了,他肯定是放下手上的单子可你先来的。即便只是合作伙伴,你也该感谢一下。”
方知有口是心非道:“他不也是为了赚钱嘛。”
星回对方知有的了解,不亚于方知有对她,她说:“他不赔就算赚了。他给方物的价格,我赌他都不敢让其它采购商知道。”
方知有抿了下唇,“我会用其他方式还给他。”她不想欠吴歧路,已经在寻找新的面料厂商了,还是坚持和吴歧路解绑。
话至此,她打了自己脑袋一下,“我特么就是太贪财了。等反应过来栗萧里也是要拿这件事维持住方物和绮丽的合作关系,吴歧路把面料都给我送到库房了。”反悔已来不及。
星回被她的举动逗笑,客观评价了一句,“他那个心眼子,没人转得过。”
方知有顺嘴说了句:“还不照样摆不平你。”
星回杠了一句,“那么轻易让他摆平我这辈子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方知有并不知道林水巷那一晚的事,星回没说,她怕方总又恨上陈蓉给自己添堵,但恢复了一些记忆,想起和栗萧里分手的事,星回告诉她了。
方知有此前劝她找栗萧里谈谈没劝动,此刻说:“明晚方物要搞个庆功宴。生意方面凭我现有的实力是真照顾不到栗萧里,但感谢的排面我得给足,你帮我邀请一下他?”
她一说帮,换作以往星回一定不会拒绝。
但这次,星回却说:“你又不是没他电话,自己请。”
方知有啧了声,“他是你男朋友,我和他单线联系算怎么回事?闺蜜t的分寸感,我有。”
星回看她一眼,“前男友!”
方知有反驳,“前什么前?前段时间你们干什么呢?不是谈恋爱你同意他留宿?还是你们在尝试什么新型的恋爱模式,我没经验看错了?”
星回反驳不回去,埋头继续画图。
方知有把她手上的笔抢过来,“你连他人都不认识了,但凡他少爱一点,都顺势离场了,搁这折腾什么呢?要不是看出他的真心,我们会全员帮他圆谎吗?你瞪我也没用,星叔叔都认可的事,我不怕你秋后算账。”
星回无语,“谁家谈着的男朋友一个多星期连面都不露,电话也没一个?”她的犟劲上来了,“不是你说的嘛,江湖规矩,三天不联系默认分手。”
方知有噎了下,强行辩解,“我没谈过,说的不一定对。”
星回嘀咕一句:“双标。”
方知有说不过她,单方面作主,“我请就我请!”说着拿起手机拨号,接通前抬手一指星回,“你闭嘴!”
星回:“……”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接起来,栗萧里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方总,什么事?”
方知有开了免提,“明晚有空吗?方物的庆功宴,邀请你参加。”
栗萧里有一两秒没说话,淡声问:“地方订在哪儿了?”
方知有以为他是答应的意思,赶紧告诉他方物在东方酒店包了个宴会厅。
栗萧里表态:“你们玩,单算我的。”
方知有一窒,立即抛出杀手锏,“她也去。”然后以口形无声命令星回:“说话。”
星回闭紧嘴巴歪了下头,那样子像在说:你让我闭嘴的。
方知有在她胳膊上轻掐了一下,以眼神施压。
星回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栗萧里”三个字上,没开口。
那边沉默几秒,像是知道星回就在旁边,在等她说话,最终没得到回应,再次拒绝:“谢谢方总,你们尽兴。”
第66章 新版第六十六章偏了头,轻轻贴向她的……
星回故里
文/沐清雨
通话结束,栗萧里看向沙发一侧抱着五千块不松手的吴歧路,“明晚的局你改个地方吧。”显然是要给发小制造机会。
吴歧路都听见了,硬气地拒绝,“不改。”
“随你。”栗萧里不劝,起身往主卧去,“走的时候关好门。”
吴歧路抱着五千块往客卧去,“我今晚不走了,住你这。”
栗萧里停步,回身,“怎么?”
吴歧路理直气壮地说:“我怕你又吃止疼药,得看着你。”
栗萧里咬了咬腮,没好气,“该干嘛干嘛去。”可隔天早上他起来,还是看见吴歧路从客卧出来。
栗萧里略意外,“真没走?”
吴歧路挠了挠睡得乱七八遭的头发,睡眼惺忪地说:“我得向你证明,我没出去鬼混。”
栗萧里被惹笑,“你要证明也是去向方知有证明,证明给我没用。”
吴歧路看了下时间,才六点不到,他往客厅沙发上一倒,“不管,你是人证。”
栗萧里无言以对。
早餐过后,两个男人一起出门去上班。
临别前,吴歧路问:“晚上你去不去啊?”他指他们的发小局。
栗萧里没明确,“再说。”
“别再说啊。”吴歧路一脸为难,说实话,“我上次说再找她就是孙子,我担心我搞不定。”
“你还能再说点更下道的话吗?”栗萧里要被发小气心梗了,“不用还疑,你一时半会都搞不定人家了。”
吴歧路嘶一声,“那我这地方改的没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