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上次似乎差一……
谢妄檐不动声色地拿起那两盒避孕套,放置在了酒店的抽屉里。不用猜也知道,是白霄自作主张买的。助理太擅长揣摩人心,有时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看来,他需要告诫白霄,不要对他和路青槐的事越界。
尤其是在私生活上。
紧拧的眉心压下,谢妄檐轻咳两声,“买错款了。”
也是,他明知她是第一次,怎么会买这种款式。看来……今晚是没办法用了。
路青槐信以为真,将垃圾桶放回原位后,默不作声将话题盖过去。
“那我关灯了?”
谢妄檐:“你困了?”
路青槐其实想跟他做点别的什么,但不好意思不好直说,于是点点头。
山上温度低,运动过后出汗容易疲惫,谢妄檐担心她会感冒,用掌背探了下她的额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路青槐身形微微摇晃,没有躲开,“腿还是有点酸。”
“那你先躺下,我给你揉按一下。”
她乖乖照做,谢妄檐在她身侧坐定,抬手越过她,关掉了台灯。
他揉按的力道适中,路青槐小腿肌肉的酸软缓解了不少。
迷迷糊糊间,温热的吻落在额头,路青槐眼睫颤了下,在黑暗中抬眸瞧他,“这是?”
“晚安吻。”
隐在暮色里的声线格外温柔,语调拍子像是在哄人。
她眸光莹亮,压住因先前那件事隐隐沸乱的心跳,轻声问:“以前都没有的,怎么今天突然……”
尽管已然吻过她,谢妄檐的指尖仍旧停留在她鬓间,流连不舍得摩挲着。
深黑眸子里溢出淡淡的笑意,“受伤后的安抚奖励。”
知道他在打趣自己,路青槐鼓了下腮帮子,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心理话。
“谁奖励谁还不好说……”
谢妄檐从善如流道:“你奖励我。”
男人饶有磁性地漫过她耳廓,“这样满意么?昭昭。”
路青槐被他撩得心神荡漾,往被子里埋,气息跟着乱了。
“那以后还有晚安吻吗?”她鼓起勇气试探。
谢妄檐无声挽了下唇,“如果你愿意的话,每晚都会有。”
听到他的答案,她耳朵红晕爬升得更厉害,借着流转的暧昧氛围,主动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谢妄檐是典型的衣架子身材,宽肩窄腰,穿上西装时一身矜贵落拓,看上去有些高冷不易接近。
稍加用力时,块垒分明的腹部便会绷成一根弦。
抱起来很舒服,路青槐小心翼翼地将脸颊贴在他胸膛,见他没有反抗,手臂忍不住收紧。
她突然发现,他的腰还挺细的。
属于很好抱的那种。
被喜欢的人抱住,谢妄檐心头涌起一阵愉悦,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掌心反拖住了她的脸颊。
两人依偎在一处,路青槐自然感受到了热意,质问的声音没什么底气,“你怎么不克制一点……”
谢妄檐呼吸迫近她耳后,灼热的吐息扑洒。
“昭昭,你都已经这样犯规了。还要求我清心寡欲,是不是太过分了?”
路青槐清凌的眸子眨了下,显得有些无辜,“我只是抱着你而已,又没做什么。”
察觉到她隐有不认账的意思,谢妄檐压低声,危险地在她腰窝处捏了下,“你的意思是我耍流氓?嗯?”
她有些怕痒,做势要躲他,谢妄檐自然不肯放过她,一来二去,两人的姿势愈发暧昧。
钳制住她的同时,为了避免伤到她小腿处的淤青,谢妄檐长腿微敞开,反倒让她跨坐在他腰上,炽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
路青槐感受到他腰腹在用力,那彻底苏醒的火山就在她身后,虎视眈眈地炙烤着附近的沼泽之地。
同他四目相对,她躲闪不开,反倒被他按住蝴蝶骨,星星点点的吻自锁骨一路蔓延。
失火过后,她的睡裙被他高高掀起。
雪白景色一览无余,如同冬雪初融,于贫瘠之地盛开的朵朵白玉兰花。
谢妄檐眸色深重,指尖挑逗又隐忍地拂过花苞。
下一秒,她又被他塞进了被子里。
“诶?”
落差感笼上,做好了准备的路青槐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对上他幽深如墨的眸子,心跳惊了下。
天旋地转间,那微妙的空虚感,便被男人游走的掌心颤着覆盖。
严丝合缝地贴紧。原来他并非掌控不住,只是留有余地的丈量,不敢彻底揉弄,自然无从知晓,连指缝里都会溢出腻雪的白。
“这里毕竟是酒店,虽然已经提前排查过,但有你在,我始终不是很放心。”
薄被里的空气被他掠夺,路青槐心跳如擂,理解他的顾虑。
他处处小心,又有轻微洁癖,不愿意在其他环境里做到最后一步,无可厚非。
只是,两个人被一张被子罩住,她的睡裙被他大力揉弄得皱巴巴的,高挂在胸口的位置,莫名让她生出了几分背德感,刺激更甚,伸手推了推他。
哪知充满侵略性的吻已然落下,稀薄的空气逐渐告罄,他一边呼吸粗重地吻她,指节一边往蕾丝花边底下掀,温柔又小心地往里探。
上次他也只伸了一个指节。
路青槐对自己的生理构造有科学的认知,知道那层阻碍并非一张薄薄的膜,会有细小的孔洞。
她彻底陷入在这个来势汹汹的吻中,舌尖被迫感受他的入侵,身体逐渐失去抵抗力。
头晕脑胀间,她听到他用沉哑而厚重的嗓音询问她的意见,“这次试试更多的?”
路青槐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捏着他的指骨往里推,真到了位置,却又不怎么敢了。
“你试着推到底。”她声音越来越弱,“整根手指。”
谢妄檐呼吸一滞,向来游刃有余的男人失了控,“不怕疼了?”
她小声说,“上次似乎差一点……”
“差一点?你明明很舒服。”谢妄檐回忆着昨晚的片段,停顿半秒,乌暗的眸子微凝,“还是说,你怕我泄气,故意说反话给我听。”
路青槐第一次体验这种事,他只用了手,带来的体验仍旧是前所未有的,不过食髓知味后,似乎摸清了平缓的享受,和电影、小说里描述的顶峰点的区别。
她后来仔细回味了下,用来和理论知识对比,发现应该是没有到的。
谢妄檐幽幽叹了口气,终是无奈道,“我们之间不需要有所保留。更何况在这种事上,你只有告诉我真实的感受,我才好摸索着找到让你享受其中的点。”
点?什么点?路青槐迟缓了片刻,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
她愈发羞窘,“我们没有做,从生物学上讲,还找不到吧……”
谢妄檐抽回指尖,如玉般的无名指在暗色中泛着莹莹水泽,“你说得有道理。”
“那今天换一种方式?”
路青槐对他今夜的撩拨勾得不上不下,迷糊点了头。
他将她抱回被子里,俯身往下,薄唇贴上了湿泞之地。
……
京北来了一场大降温,听赵月说,谢老爷子感冒了,不过家里有人照顾,让他们不用担心,安心在瑞士度蜜月。谢妄檐考虑到启创有的部门已经提前上班,加上同FU公司的事,虽已得到了妥善解决,但一些文件和后续的事还需要他签字,于是两人提前返程。
落地京北后,扑面而来的寒流让路青槐一时间不适应内外温差,打了个喷嚏。
谢妄檐神色一紧,自然地将她一只手揣进他敞口大衣的胸膛前,再握住她另一只手,“待会到了车上,多穿件衣服。”
这次来接机的是谢亦宵,见两人姿态亲昵地上了车,紧握的手始终没松开,打趣道:“你们俩蜜月度得怎么样?”
昨晚谢妄檐吻过她后,路青槐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他静坐在她身侧,冷邃英俊的面容依旧如往常般,同昨晚蛊惑她沉沦时的反差感极强。给路青槐一万种超脱的想象力,也不会想到,像他端正清润的男人,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路青槐抿了下唇,回复的语气轻快,“还不错,自然风景和人文建筑各有千秋。”
谢亦宵:“只有这两个不错?”
她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谢亦宵的言下之意,酝着疑惑的目光移向谢妄檐,向他寻求帮助。
专心开车的谢亦宵在前排笑了声,没有解答她的困惑。
谢妄檐偏眸,调匀的气息溢出一丝笑痕,“亦宵的意思是,除了风景,别的呢?”
路青槐一派茫然,不懂这哑谜,思忖过后顺着话题说:“就是饮食文化我不太习惯,奶酪品种太多了,好多菜里都有,感觉要是再呆下去,肯定会长胖的。”
她在感情上的反应力实在是太过迟钝,哪怕已经点明到这里,仍旧没有猜出来。
乱人心神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强。
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必然会在甜蜜与酸涩中反复摇摆,好在不急于这一时,她身边也暂时没有出现强有力的竞争者。
谢妄檐看向她:“景、物都不错,那么——”
这个词在喉间碾过,他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人呢?”
时时刻刻陪伴他度过这个假期每一分每一秒的人,唯有他。
所谓评价,也仅针对他。
路青槐看清他淡色的薄唇,一想到这张唇昨夜曾流连辗转在她身体的每一处,她的脸颊就烫得厉害。
她扭过头,心虚到不敢同他对视,“胜过景色。”
身侧的声音响起,“看来我和昭昭总算有默契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谢亦宵就在前面啧啧摇头,大呼:“别秀了,再秀下去,我要酸死了。过分了啊,我只是来当个司机,不想接受夫妻混合双打的摧残。”
谢宅。
谢老爷子没什么大事,自从骨折好了以后,他便开始按照私人医生的嘱咐开始锻炼。见到孙辈和孙媳妇关系更近一步,打心眼里高兴,笑着道:“我看昭昭在群里发的照片大多是风景的,妄檐,你怎么没给她拍?”
谢妄檐淡淡地‘嗯’了声,笑着说:“爷爷教训得是,下次我用相机记录。”
这次家宴,路青槐总算看到了缺席多次的大嫂,大概是为了贴合最近的角色妆造,她的眉剃了一半,颜值却异常抗打,不依靠眉毛,素颜也干净坚韧。
谢颂予:“朋友圈几年都不舍得更新一次的人,会沉下心来拍照?我跟你说,拍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保
不齐会被嫌弃。”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鹿茗笑着给谢妄檐支招,“给女孩子拍照的第一要素,就是要把人像拍好看,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事谢亦宵没有话语权,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正好看见谢妄檐发的朋友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边摇头觉得不可思议,一边退回去点了个赞。
谢妄檐一一记下,目光不紧不慢地锁着路青槐,“我想,昭昭应该不会介意我的拍照技术。”
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里,含着些许笑意。
自然流露时的温情,比以前两人费尽心思演恩爱更容易擦出火花。
当着这么多家人的面被打趣,路青槐一时心跳失衡,轻推他,“技术差就多练呗。”
听见她的话,众人笑开,聊天氛围愈发轻松。谢妄檐揉着眉心,也被她的话逗出些许无奈,揉着眉心,视线温淡地笼住她。
谢妄檐的脾气就像弹簧,每当她以为已经到极限时,会发现原来他远比自己想象得包容。
谢亦宵损人毫不客气:“第一次看妄檐吃瘪,怪好玩的。”
谢颂予:“确实。要不说一山还比一山高呢,我看昭昭就是来治他的。”
鹿茗补刀:“翻译一下,你老婆的意思是,菜就多练。”
同鹿茗相处后,路青槐发现原来她在荧幕下这么有趣,忍不住投以目光。属于女孩子间善意的注目很好察觉,鹿茗朝她温柔一笑。
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谢妄檐毫不在意,“好,我今天就回去苦学构图和人像技巧。”
温和的视线落向路青槐,“昭昭,他们一群人这么欺负你老公,是不是该帮我?”
陡然被点名,听到了‘老公’一词,路青槐像是被火燎到一般,感觉脸颊在发热。
“他们哪有。”
谢妄檐:“这才结婚多久,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见她耳边染上一片绯色,谢妄檐牵住她的指尖,语气柔而低,“好了,不逗你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
鹿茗在娱乐圈里是行走的八卦机,磕过的cp也很多,火眼金睛一看一个准。在两人间打量过后,唇边的笑意掩不住。谢颂予说什么两个人关系疏离,她倒是觉得,他们这会的暧昧拉扯最有意思了。
鹿茗从谢亦宵那听了一嘴,知道路青槐的闺蜜是她粉丝,对路青槐道,“昭昭,你朋友要是有时间的话,下次可以直接来片场找我。”
路青槐眼眸闪出点点亮色,“会不会打扰你?”
“一家人哪有打扰的?”鹿茗笑,“我请你们喝奶茶,片场八卦可多了。”
“好啊,谢谢嫂子。”
鹿茗微笑,“好了好了,再跟我聊,你老公该吃醋了。”
路青槐眼皮一跳,感觉到腰上的指骨力道收了收。
从谢宅离开,后备箱被几位长辈塞了不少特产,可谓是战利品满满。
“你今晚要回婚房吗?”路青槐问。
后座的男人似乎在后半程分外安静,闻言,缓慢抬手拂过她耳边的碎发,“要。”
路青槐还在想,婚房里好像没有准备避孕套,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出丝丝颤栗,正对上他漆黑的眸。
“刚才怎么没叫我?”谢妄檐缓慢地靠近她,彼此的肩膀贴近后,心跳声也变得异常清晰,在她怔懵的杏眸注视中,他咬上她的耳垂,缱绻地唤出了那个称呼,“老婆。”
路青槐耳边像是被一阵电流击中,听见他循循善诱,“好了,现在礼尚往来,你该叫我什么?”
他垂眸看她,在浮光掠影的车身后座,同她耳鬓厮磨,却极其隐忍地没有碰到她。
嗓音沙哑得令她毫无抵抗力陷入蛊惑中。
她咬紧唇瓣,听见自己甜到勾人心痒的声音响起。
“老公。”
第42章 Chapter42(修)他好像………
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念出这个称呼。
路青槐经不起逗弄,喊完就想跑,谢妄檐旋即抬步,拦住她的去路。
依旧是那副镇定清冷的模样,“只是让你叫一声老公而已,怎么还害羞了?”
这个人……
怎么还带问出来的。
“我只是还没习惯。”路青槐捂住耳朵,气势弱不可闻,“哪像你,老婆两个字念得这么顺口。”
见她耳根都红透,瓷白肌肤下宛若盛开朵朵樱花,谢妄檐更不想放她走,扣住她的腕心摩挲,兴味的嗓音压低,“我怎么了?不也是练习了几次,才熟练的么?”
善于周旋的男人刻意暴露出破绽,就算再迟钝,也会有所感知。
她不自觉跟上他的思绪,“练习?”
“嗯。”谢妄檐喉咙里溢出半个懒散的音节,,慢悠悠地回应,“为了在正式场合游刃有余。”
路青槐下意识吐槽:“就我们两个人,算什么正式场合……”
迎上谢妄檐意味深长的目光,她才反应过来中计,然而说出口的话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算。老婆两个字,又不是念给别人听的。”
温磁缱绻的嗓音掠过耳畔,路青槐木木地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无名指,婚戒被他转圈拨弄,像在她心口撩起酥麻的痒。
不是念给别人听,那就是专程念给她听的。
路青槐发现自己完全招架不住谢妄檐的撩拨。
脑中嗡鸣着没理他,红着脸独自洗完澡,见客厅里空荡荡的,书房里的一缕灯光从楼梯间倾斜而下。
她选择了给他发消息:[你还在工作?]
[谢妄檐:刚结束。你洗完澡了?]
见他这么问,她在聊天框里输入:洗完了,你什么时候洗呢?
打完字又觉得哪里有点怪,删删减减怎么也不合适,最后避开他的问题回复:[你早点休息]
发完后,她总算品出问题所在。
这样的文字暗示意味太强,显得她像在邀请他一起睡觉一样。
路青槐赶紧撤回。
听见楼上的脚步动静,她转身回了卧室,佯装很忙地胡乱收拾了一波东西后,才发现忘了关门。
门框边缘按着男人的手掌,从后面虚拥过来的体温灼热。
“怎么撤回了?”谢妄檐穿着家居服,领口那颗纽扣根本没扣,“刚刚处理了点工作。”
看来他看到了她发的消息。
少女被沐浴水汽氤氲得泛红的锁骨藏在细吊带之下,清凌的眸忽闪。
“我想着发消息有点多余,待会上来给你说晚安来着。”
“可你也没上来。”
“我还在整理房间。”
行李箱他早已收拾好,至于房间,没什么需要整理的。谢妄檐难得没有拆穿她。
路青槐仰头盯着他喉间凸棱的那一截,莫名觉得性感,随口寻找话题,“你怎么没在楼下工作?前几天家政阿姨说给书房里换了盆绿植,桌子移了位,还没来得及挪回去,楼上都是我的东西,空间肯定不太够。”
下颔线的阴翳落了一半在喉结上,显得愈发锋利饱满。
随着他缓声启唇,路青槐的注意力又被他如墨似渊的眸子吸引。
“在楼下没办法静心。”谢妄檐说。
路青槐丝毫不知自己此刻有多有诱人,眼神里带有几分清越懵懂:“楼下的隔音确实没有书房好,把窗户关紧会好很多。”
谢妄檐沉吟片刻,“我的意思是,听见你洗澡的声音,没办法完全静心。”
她轻吸了一口气,一时被他的话弄得心跳跃动。大概是跟他相处久了,阈值在不断提升,她竟然认真地凝进他的视线,追问:“我洗澡的时候,你会控制不住多想吗?”
“……”
谢妄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喉结滚动,被她一句话再度勾起燥意。
片刻的寂静过后,他如实道:“会。”
在她面前,他不是什么克己复礼的正人君子。
毕竟,他闻过她独属于她身体的一缕冷香,品尝过她唇边以及春液的清甜芬芳。
路青槐呼吸微微一滞,勉强维持镇定,继续佯装纯真地说:“具体会想些什么?”
谢妄檐深看着她,反问:“你确定想知道?”
氛围越聊越暧昧,萦绕在彼此间的目光都像是在拉丝。
距离她鼻尖不过咫尺,灼然的吐息撩动着她的碎发,路青槐脸颊温度攀升,胡乱说了句,“还是算了吧。”
眼疾手快地将谢妄檐关在门外。
脊背贴在门边,刚才的劲仍旧
没缓过来,心跳如擂般一声怦过一声。
隔着一层并未落锁的房门,谢妄檐清磁的嗓音响起。
“晚安。”
路青槐掐灭被他扰乱的思绪,搓了搓脸颊边的烫,唇边的笑弧怎么也压不住。她分明已是成年人,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好似在谈少女时期的恋爱,回味着刚才的暧昧。
须臾过后,她轻声回应,“晚安。”-
正式入职是在初九这天,研究院距离俪湖湾比启创大厦远,上班时间也比启创早半小时,谢妄檐提前早起,西装、领夹、袖扣,挺拔修长的身形议被这套合身的定制勾勒得禁欲十足。
路青槐则简单地系了条丝巾,搭配温柔干练型的中长款风衣。
和隆重的他大相径庭。
她看了眼时间,换衣服还来得及,只是不知道是该让他换,还是自己换。毕竟上班第一天,她不想太过招摇,忍不住问:“你今天是有什么采访要参加吗?”
“没有采访,也没有商务应酬,更不用出席活动。”谢妄檐知晓她早晨有喝黑咖啡去水肿的习惯,将磨好的咖啡贴心地装进纸杯塑封好,“我的行程不是已经发你了,你没看?”
他的行程表密密麻麻,时间精确到小时,比路青槐大学时期的课表复杂多了,她看一眼都觉得头晕。反正他就在她身边,要是有什么事,他会提前告知自己,路青槐也就小小地偷了个懒。
她莫名心虚,拿起面包啃了一小口,嗓音因为含着吃的显得糯,“那你怎么穿这么好看?”
“第一天送你上班,总不能给你丢脸。”
百亿总裁给她当司机,太拿得出手了好吗!路青槐眼尾弯成月牙,矜持道:“我同事都是很好的人,不会随意点评别人。”
谢妄檐也是会抓重点的,眉梢挑起,“你觉得好看?”
“好看。”路青槐不吝夸赞。
用许昭雾的话来说,就凭你老公这张脸,他披块烂布条都能帅出废土风。她掩唇咳嗽一声,抿了一口泛苦回香的黑咖啡。
“之前没听你夸过我的穿衣品味。”谢妄檐语气镇定沉着,“看来你更喜欢明亮一点的色系。”
路青槐解释道:“不是我偏好的问题,是因为你的皮肤偏白,深色衣服显得很沉稳,领夹颜色鲜亮,刚好弥补了这一点。”
“所以……会比平时更吸睛。”
毕竟他也不大,二十几岁,正是被夸年少有为的年纪,没必要穿得太老成。
谢妄檐之前并不热衷于形象,佩戴的这枚领夹,还是谢颂予在拍卖会上拿下的,说是从鹿茗那耳濡目染学来的审美。他这样清冷的人,西服颜色就已经够沉肃了,要用鸽血红宝石的亮色宝石冲淡。
带来视觉上强烈的反差感。
如今通过验证,证明大哥的想法,的确很符合女孩子欣赏的点。
谢妄檐笑意更深,“我以后会慢慢调整衣柜。”
“按你的喜好来。”
路青槐被他的话语牵着思绪,心间悸动,抬眼看他,“我很忙的,要是想让我帮你挑衣服,需要支付咨询费。”
妻子为丈夫挑选合适的衣服及配饰,再正常不过。
当然,这也意味着,从此以后,他出席每一个场合时,身上都有着她精心搭配的手笔,沾染她所留下的痕迹。
谢妄檐从善如流地笑,打趣她:“好。只是不知道,咨询费要怎么付?”
早餐用完后,他站起身,手臂穿过她的腰落定,仿佛这样的动作早已经历无数次般自然。
路青槐踮起脚,闭上眼,在他下颔处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随后,不敢再看他微微愕然的灼热视线,“谢先生,预付完毕了。”
每次都是他主动亲她,路青槐难得鼓起勇气反钓,这会心情好似一只蹁跹起飞的蝴蝶。
她飞快地按了电梯,叮铃声响起。
谢妄檐将她圈入怀中,俯下身,薄唇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想着待会还要送她上班,不宜太过火,只隐忍地浅尝辄止,爱怜地吻了吻。
捧着她的脸颊,浓稠的乌眸溢出丝丝缠绵,“我觉得不够,补了点。”
谢妄檐这样瞩目的人,出现在哪里,都让人难以忽视。路青槐入职过后,同事带她熟悉了下研究院的环境,录入了各种闸机信息系统和工牌,手机在进入室内前,上交到了专属位置。
研究院的保密工作做得尤为缜密,不论是访客还是员工,进出都需要办理临时出入证,证件里有芯片,而进入到工作场所,不仅有信号屏蔽器,连通讯工具也需要上传。
一整天都没和他联系,下班时,路青槐不确定他会不会过来接自己,在研究院门口等了会。
10:23
[谢妄檐:在新环境适应得怎么样了?]
11:55
[谢妄檐:中午如果要和我一起吃饭的话,我来接你]
15:13
[谢妄檐:很忙吗?怎么不回消息]
17:32
[谢妄檐:下班我来接你]
看到置顶聊天框里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均来自不同时间段,路青槐瞬间生出一种心脏空缺被填满的异样情愫,变得沉甸甸的。
他好像……还挺黏人?
路青槐正要回消息,不远处的宾利上,身高腿长的男人阔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俊颜透着温和,“昭昭。”
见她一人在这里,谢妄檐接她上了车,顺势为她扣上安全带,问她:“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他的问题好多,一个接一个的。
路青槐莞尔,“我所在的岗位比较特殊,工作时间不能使用手机,然后电脑也是随时监控的状态,所以没来得及回复你。”
得知她不是故意不回消息,谢妄檐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早上的吻惹你生气,所以你不打算理我了。”
闻言,路青槐失声轻笑,“我没那么小气吧?”
谢妄檐单手掌在方向盘上,耐心等着红绿灯,选用留白当作回应。
路青槐这会倾诉欲比较强,“我的新同事边界感特别强,大家一点也不八卦,都在专心做自己的工作。我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不会被人问是不是单身、家里情况如何、男朋友做什么工作、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题,比青川简直不要好太多。”
各方面她都很满意,心情是向上的。说及此,她想起他早晨说要给她撑面子的事,开玩笑道:“不过你今天算是白打扮了,好可惜。”
谢妄檐听她笑意吟吟地讲完,“只要你看到了,就不算白费心思。”
“我预订了一家餐厅,你应该会喜欢,今晚我们在外面吃怎么样?”
“你安排就好。”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工作日的晚餐,路青槐大部分是吃水煮菜和虾、酱牛肉之类的,再配上一根玉米作为碳水来源,健康方便,当然也比较省钱。自从谢妄檐在婚房常住以后,他不让她在厨房忙碌,路青槐自是不会拒绝。
确定目的地以后,开着导航驱车过去。
正说着话,有人的电话打进来,在车载屏幕上闪烁着。
谢妄檐余光扫过,不方便点过屏幕,对路青槐道:“是亦宵,昭昭,帮我点一下接通。”
车载音响里,谢亦宵的声音透着几分烦忧。
“妄檐,你跟昭昭在一块呢?”
谢妄檐眼皮微不可闻地轻挑起一边,“在。怎么了?”
路青槐听到谢亦宵提起自己,下意识想要回避,低眸刷着手机。
谢妄檐:“你说吧,没有什么昭昭不能听的内容。”
“……”谢亦宵沉默一阵,“好好好,又开始护老婆了。行了,今天不打趣你们,有件棘手的事要跟你们商量,热搜看了么?”
路青槐打开微博,一边不明所以地问,“什么热搜?”
谢亦宵气得够呛,“就是之前我跟妄檐聊过一回,《倾华》女主最近几年特别糊,总想着炒作,我怀疑这次热搜是她买的。”
高高飘红的界面挂在顶层。
#为扶手替上位,压《倾华》女主热度#
#谢亦宵vs鹿茗#
#年度豪门娱乐圈炸裂大瓜#
第43章 Chapter43保护你,是我的……
路青槐随手点开飘红的话题,不过瞟了一眼,便被编造出的乱七八糟的故事感到气愤。底下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随便拎几条出来都相当炸裂。
谢妄檐正在开车,察觉到身侧的路青槐情绪不对,询问:“热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营销号说,《倾华》的手替部分是鹿茗录制的,之所以压着《倾华》不上映,是因为她和婉琳前几年在资源上有冲突。然后,水军假装知情人士搅浑水,说……
想到那些离谱言论,路青槐一时语塞。
谢亦宵补充:“营销号爆了大哥的关键信息后,网友们很快扒出来他的真实身份,挑拨离间放出了我和鹿茗出入酒店的照片,说她婚内出轨,小三还是丈夫的亲弟弟。”
闻言,谢妄檐眉宇间闪过一缕凛冽寒气。
出入酒店确有其事,只不过是全家人一起出游。幸好小冰糖没被拍到,不然还不知道会被污蔑成什么样。这种颠倒黑白的内容放出来,任谁也没办法保持平静。
谢妄檐:“联系大哥了吗?”
“大哥正在让人撤热搜、删除相关信息,公关团队和律师也在拟定函件。”
为了流量捏造子虚乌有的事,谢家自然有办法维权。谢颂予眼里揉不下沙子,一个十八线女星敢踩在他头上,今后的星途算是彻底废了。
行差踏错,千算万算,不该算计到谢家头上来。
京北现存的豪门家族里,谢家算是为数不多家庭和睦、儿孙团结的。遇到这种事,首先想到的不是尔虞我诈,压对方一头,而是对彼此的关怀和在意。
谢亦宵说:“如果这事只牵扯我、弥姐、大哥还好,我们三个都是在媒体大众面前露过面的人,影响不大。我主要是担心某些疯狂的粉丝会开盒扒出昭昭,毕竟她是这场风波里,唯一的素人。”
路青槐没经历过娱乐圈的腥风血雨,但对于鹿茗这几年黑粉的战斗力略有耳闻。
网暴、人肉、恐吓,各种事件层出不穷,鹿茗作为明星,处理摆平这些事件费了不少心神。
她偏眸看向谢妄檐,“我只有一双手出镜,粉丝应该不会扒到我这里来吧?”
两人对视过后,他沉肃的神情涌出些许担忧。
“只要信息够多就可以,不过暂时没那么快。”
租赁影视城不同区域的剧组信息可以查到,再根据相应时间段内,比对出入的人员、车辆特征锁定,大数据时代,每个人几乎都是隐形人。
不过婉琳靠的应该是舆论的力量,如果背后没有资本推手的话,做这些违法的事所承担的风险更大。至于是否真的存在幕后力量,还需要细细排查。
“我先和昭昭吃饭,晚点去大哥那一起讨论。至于电影公关的事,麻烦你先跟进,我这边的团队暂时处理不过来,至多只能做到先顾及昭昭。”
“好。”谢亦宵说,“放心。”
趁着他们这会还在路上,不存在隔墙有耳的风险,谢亦宵言简意赅地讲了下鹿茗和他这位钦定女主的纠葛。
鹿茗是年轻一代女演员里唯一的武替出身,实力与流量并存,社交媒体讨论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粉丝战斗力相当强,个别不理智的经常碰瓷其他女星,因此鹿茗的路人缘大部分处于中立状态。
说起来,大概是人的命里总带有一些中庸的平衡色彩。每当鹿茗在演技上获得敬业、宠粉认可,过不了多久,又会出现大批粉丝互撕事件,也是因为有这个前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微表情都能被解读出无数内容。
婉琳前段时间和鹿茗录制了同一场综艺。游戏环节失败,婉琳接受泼水惩罚时被淋到脱妆,鹿茗因没有上前帮忙,遭受了黑粉的无差别攻击。
这个综艺本就是搞笑娱乐类的,所有嘉宾都不例外,玩得起输得起才能拉满节目效果。
于是有一群粉丝将战火攻击到了婉琳身上。
两人粉丝体量差距巨大,婉琳这些年糊穿地心,吃了这波流量后开始卖惨,营销自己兢兢业业的受害者形象,频繁发布茶味十足的小作文,靠着蹭鹿茗的热度,涨了不少粉。
没过多久,有人扒出反转,发现是婉琳自导自演。
婉琳和鹿茗的五官有着六分神似,都是心机冷艳型的古典美人长相。经此一事后,婉琳被冠上了‘小鹿茗’的称号,还真接到了几部网剧女主的戏份。
于是婉琳开始频繁如法炮制这套操作,雪球越滚滚大,直到《倾华》宣发内容发布,亦导沉寂数年之作的噱头,将流量奖池彻底膨胀到最大值,婉琳押上了最后一场豪赌。
路青槐借用各种软件的时间线,梳理出前因后果,和谢妄檐谈及过后,更加不理解。
高层餐厅包厢里,等侍者离开后,她关掉手机界面。
“对于婉琳来说,造谣的代价远大于收益。而且这个热搜牵扯的内容很复杂,她没必要冒这个风险才对。”
谢妄檐刚给白霄发完消息,让他着手联系专业的黑客及律师团队,务必从各个方面对路青槐的私人信息进行保护。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他慢条斯理地将黑松露酱汁抹在牛肉边缘,将肉类切得更小块,递给路青槐,“昭昭,你在职场上的敏锐度,和你感情里正好相反。”
在理性事件中有多敏锐,感情中就有多迟钝。
路青槐看完事件始末,最心疼的还是鹿茗,“背后有资本利益冲突吗?”
“根据刚才大哥发给我的内容来看,你的猜测没有错。”
谢妄檐目光沉幽冷静,没有提及背后的大资本,只平声道:“婉琳以及她君宸娱乐,都是牺牲品。”
商战便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鹿茗的身份是一柄双刃剑,对于集团股价将带来一定影响。
因此,许多女星嫁入豪门后,便不再被允许继续工作。
路青槐对婉琳的憎恶,在谢妄檐说到这层过后,变成了一声复杂的叹息。
心术不正终究要为其付出代价。
用完餐过后,谢妄檐与谢颂予、谢亦宵会面,路青槐也参与旁听了他们的讨论,看着他们几个根据排查出的资料商讨后续的方案,涉及的内容大多是商场上的战术,偶尔穿插一些金融经济内容,她听得有些艰难。
提到鹿茗,谢颂予语气轻缓不少,“她没事,刚跟我通视频的时候还在专心练习骑射,为年后的戏份做准备。”
“对了,她让我问昭昭,介不介意让公关团队默认她就是《倾华》手替?后续的处理和解释团队会想好理由。”
谢妄檐怕路青槐不明白,解释:“鹿茗是在保护你。”
路青槐:“可是这样对她是不是存在潜在风险?毕竟电影上映后,手部特写细节肯定会被粉丝用放大镜一帧一帧看。”
“《倾华》不会再上映了。”谢亦宵说,“都怪我当初眼瞎,只看脸不看人品,选了这么个黑料艺人当女主。我现在跟吃了口苍蝇没区别。”
“有区别,苍蝇至少还有点营养。”谢颂予打趣,“你这纯属无妄之灾,除了恶心,没别的。”
谢亦宵表情更加难看,“大哥,你的嘴真的很毒。”
谢颂予:“毕竟是跟我老婆的黑粉喷子大
战三百回合的人。”
“没事,投资嘛,赔就赔了,反正《倾华》压了这么多年,该赔的钱我差不多垫完了。”谢亦宵话音落地,看向真正全盘出资的‘金主’谢妄檐,唇边笑意韵味深长。有人为了护着老婆,大出血不说,还不愿让路青槐知道。
感情确实有意思,能让昔日冷情的人变成默不作声的守护者。
事情商讨得差不多了,谢颂予笑容温淡,“拍这么多年,本来有靠它杀出重围的机会,完美主义强迫症不会觉得很可惜?”
谢亦宵相当洒脱,“江郎才尽前,还能再憋出几部电影来,亲人要是受到伤害,可是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亲人一词,让路青槐下意识看向谢妄檐,他则扣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传递过来,“亦宵说得没错。”
谢亦宵:“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把昭昭牵扯进来的,她没拿一分报酬,哪能无缘无故跟我受这委屈。”
路青槐不知该怎么接话,谢妄檐察觉到她的为难,不甚明显地挑眉,“还算你有点良心。”
从谢颂予那回去后,尽管众人都告诉她,没什么大事,让她不用担心,路青槐始终愁绪不宁。
谢妄檐回婚房住了也有段日子,被她拒之门外后,两人一直是分开睡的。
到家反而意味着要分离,路青槐有些不舍,小拇指勾着谢妄檐的手不肯让他走。
因她的小动作落在头顶的声线异常轻柔,纵容地问:“想让我陪?”
路青槐脸颊一红,摇头说不是。
谢妄檐再追问时,她抿着唇不再说话,像是陷入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沉思。
见她失神,谢妄檐抚平她眉心不自知的郁结,“我们能处理好这些事,你别想太多,还是像以前一样正常工作生活就好。待会洗完澡,我帮你吹完头发,乖乖上床睡觉。”
路青槐的头发比较长,每次护理吹干都要花费很长时间,有时候困得不行都还没吹干,因此她对他的提议分外心动。
她被他哄得心头泛潮,仰头顺势埋在他颈窝间,感受来自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香气。
“真的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谢妄檐大掌垫着她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揉按着,“确实有。”
路青槐眼眸忽亮,“什么?”
“你安心休息,保持心情愉快,这几天不要被网上的舆论影响,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帮助。”他眉眼温柔,嗓音缱绻。
“这算什么帮忙啊……”她小声吐槽。
一部耗时数年的电影,就此搁置,换做谁,都会觉得心有遗憾。路青槐没想到自己的帮忙出境,会在今日成为阻碍点之一,忍不住有些自责。
谢妄檐猜出她在想什么,俯下身来,捧着她的脸颊,“昭昭,看着我。”
他的语调透着引导的柔和,路青槐照做,望进那棕褐色的深邃瞳眸里,如同扑身跃入一汪清池,那些无形的压力仿佛被水波隔绝在外。
“无论电影的艺术成分、文化价值有多高,只要有投资,意味着它具有商业性质,盈亏是很正常的事。谢亦宵是创作者,亦是商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多方面考虑的结果。”
谢妄檐安慰人似乎很有一套,如同讲故事般,娓娓道来,路青槐经他这么一开导,眼底的自责散了不少。
见他的话有效果,谢妄檐慢声继续道:“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次的手替不是你,而是另一位与他毫无关系的素人,他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决定因素在于失德艺人,她就像电影里的一块污点,让本该欣赏这部作品的观众,戴上有色眼镜。”
“谢亦宵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路青槐对谢亦宵的了解程度没有谢妄檐多,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困在自己的胡同里,“我明白了,不好意思啊,还要让你花时间、花精力来开导我。”
谢妄檐在她眼皮上落下一个吻,“我自愿的。”
“嗯?”
蓦然印下的吻,像是将她湿冷的心脏用暖风烘烤过,暖呼呼的。路青槐觉得有些痒,本能地颤了下眼睫,不明所以地溺入他的深情里。
“别人怎么样我不在乎。昭昭,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谢妄檐敛眸望着她,“你难过的情绪会影响到我,让我也跟着心疼,所以,开导你,是在为我谋私利。”
温沉的气息扑洒在面部,路青槐的心仿佛被这抹热意,搅动得黏黏糊糊,化作一团绵软的云,轻飘飘地往天上飞。
她咬着唇,同他四目相对,“我好像听不懂。”
“是,你太迟钝了,需要我说得更直白才能领悟。”
谢妄檐从善如流地叹了一口气,捏了下她的鼻尖,宠溺的语调再难藏匿,“一辈子照顾你、保护你,是我的私心。”
“你不用照顾所有人的感受,不用事事做到完美。给我的私心留点余地,好不好?”
第44章 Chapter44“你躲什么?”……
谢妄檐说这些话时,眼神、语调都温柔地好似能将她溺毙。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关系,路青槐习惯置身处地先考虑别人的感受,最后才是自己。
成长过程中,情感上的需求被压抑,她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内敛独立的样子。
后来终于找到了亲人,他们给予她的,已经足够多。
但要说多亲切,大概并没有。
除了路滟雪以外,他们全都唤她青槐。尽管她不会对此产生额外的情绪负担,但有了在意程度的细节对比之后,她其实是能感受到的,只是从不去计较。
路青槐胸口隐隐发热,抬眸问他,“是不是像你这样的,都很擅长哄人?”
“我——”谢妄檐拧了下眉,见她情绪总算转好,失声轻笑:“哪样的?”
她现在被他半圈在怀里,后腰抵着他温热的掌心,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让人很难不心生贪念。
“就是,性格温柔、耐心,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永远包容冷静。”路青槐换了种说法,“网上有个词汇,大概很适合你,叫做引导型恋人。”
谢妄檐:“人是多面的,在别人眼里,这些词或许和我大相径庭。”
“你有没有想过,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这样的。”
他的温柔与耐心并不是廉价的易得品,不会轻易赠予旁人,仅给予她。
路青槐听懂了他的话中之意,鼻尖同他相对,“其实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害羞、迟钝,我平时不这样……”
察觉到别人的感情,她会明确又委婉的拒绝,不会给对方留有错觉,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停留在她下颔的长指缓慢摩挲往上抬,拂动一缕碎发,他凝视着她细腻如绸缎的肌肤,仿佛这些话并不经意,“这么说来,我运气不错,见过你在工作中的冷静果断,也见过——”
见过她在他怀中绽放时的娇艳明媚。
后半句他点到即止,眸光停留在她清润的唇瓣上。
谢妄檐止了声,鼻息缓缓靠近,深晦瞳眸里倒映着她逐渐闭上的眼。
自玄关顶部倾洒而下的柔光,将一对相拥而吻的影子定格,在静谧的氛围中,流淌升温。
温热的吻一路从玄关持续至浴室,初时的隐忍克制,也在她的屡次退让之下,演变至失控。男人身上的衬衣不知何时解开,露出精壮有力的窄腰,圈着她的腰,将她拖抱着放置于大理石台面上。
对镜拥吻。
块垒分明的腹部因紧绷而躬着,窄腰如同拉满的一根弓弦。
镜中画面带来的视觉冲击感更甚,他俯下身,指骨轻掐着她的天鹅颈,漆黑目光在她绯色潋滟的面上痴缠停留。
或许是觉得她此刻的样子太过诱人,谢妄檐喉结极重地上下滚动,扶着她的腰防止她向后仰倒,另一只手曲起指节,在感应金属水龙头下掬起一捧清水,泼向竖镜。
几滴水珠碰撞飞溅而出,激落在路青槐后颈,掀起一阵颤栗的凉意。
路青槐眼尾潋滟着水色,本能地瑟缩了下,“唔——”
谢妄檐掌心上抬,薄茧抚上那片被沁润的细腻肌肤,声线透着隽沉的哑,“没事,镜子脏了。继续。”
语罢,抬着她的下巴,让本就意犹未尽的吻深入。
“别……别继续了。”路青槐招架不住他这样欲求不满般的吻法,试图伸手抵在两人之间,触碰到他
赤。裸的胸膛时,又被掌心的烫吓了一跳。
红着脸欲收回手,谢妄檐却握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压上去。
从指节到掌心,严丝合缝地贴紧。
路青槐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男人的肌肉平时这么有弹性。想要收回的手,在触碰之后,被他反握着十指相扣,气氛愈发暧昧不明。
男人喑哑的声线依旧柔缓,指腹在她颈侧摩挲着,“怎么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余光不经意间瞥过他身体明显变化的部分,耳根烫意灼然。“你抵着我,不、不太舒服。”
心知肚明的事就这样被她说出来,谢妄檐迟滞几秒后,再度含吮她嫣红的唇瓣,带有惩罚调情意味地咬了一下。
路青槐在他怀里动弹不得,紊乱的心跳盖过眼尾的颤意,呼出的氤氲气息同他纠缠。
尚具有自由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纹理分明的人鱼线辗转往下。
谢妄檐的身体似乎也很敏感,她清晰地听见,原本平缓的呼吸声愈发粗重,令人耳廓酥麻的一声喘在她终于覆上那片火山时,咬着她的耳垂溢出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热过了。
彼此的身体对探索的反应格外大,好似压紧到极致的弹簧,看似平静无波,不过是在为爆发的那一刻蓄力。
路青槐总算有掌控住他的实感,长睫眨了眨,低声问他:“以前你和我接吻时的克己复礼,是不是装的?”
她知道并不是。
压抑而下的欲,其实早就有迹可循,譬如偶然发现他洗冷水澡败火的频率变多,无意撞破他晨时汹冽的蓬勃,以及在瑞士那晚时的……
她知道,但她就是想逗他玩,想看他的反应,会不会跟她一样羞赧。
谢妄檐无声抬了下眉,深看向她,“也许?”
“这是个什么答案……”路青槐不明白。
他唇角扯出一点笑痕,“昭昭应该很清楚。”
路青槐心头一跳,嘟囔道:“我哪里知道,你别转移话题。”
凝在面上的那双长眸酝着了然的深晦,仿佛早已洞穿了她的心思。
她被看得莫名心虚,弱声催促他。
“带着答案询问,就不怕我回答的方式,会让你脸红心跳?”
经不起撩拨,偏偏要来挑战他的底线。
压低的声在夜色回荡,谢妄檐松开她的手,在摇曳的光影中,将裤线往下拽。
不过才露出耻骨一隅,路青槐便咬着唇闭上眼,投降道:“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
太过分了。她根本玩不过他。
谢妄檐大概真的是个君子,都这样了,竟然还放她离开。
“不折腾你了。你先去洗澡,待会早点睡。”
路青槐:“那你呢?”
“我去楼上处理点事情,晚点下来陪你。”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舆论内容虽然已经全网下架,鹿茗的公关团队也及时回复,他还是要再反复确认,免得路青槐卷进去。
谢妄檐抚摸她的脑袋,像哄小冰糖一样,耐心至极。
他去了一趟衣帽间,给她挑了件宽松舒适的睡衣,将她的拖鞋都在浴室边摆好,连牙膏都在牙刷上挤出了适当的用量。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方式,让路青槐不免想起了她做的那个荒谬的梦。
要是谢妄檐有女儿,会不会变成女儿奴啊?
他真的好适合做丈夫。
路青槐见他忙碌完,踮起脚,在他下颔骨上吻了下。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将浴室的门匆忙关上,半咬着唇回味刚才的气氛。面对他的悉心照料,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从最开始的礼貌回应,变成了如今心安理得的接受。
许昭雾说,这是坠入爱河的开端。还调侃她,完了,你没救了。
从暗恋到明恋,转换期在日常相处中模糊界限,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婚房总共有两间浴室,通常情况下,她和谢妄檐互不打扰。
洗完澡过后,她简单擦了下头发,拿着吹风机准备回卧室。
楼梯处的步伐微顿,谢妄檐的声音由远及近,“今天洗这么快?”
他裹着浴袍进入她的视线,腰腹处拴着一根深灰色腰带,她从没见过他这身款式,胸前至窄腰的那一小块肌肤暴露在外,蛊惑至极。
“还没来得及吹头发,所以比平时快一点。”路青槐说。
这件浴袍的设计者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创作的?明明是冬日加厚的款,更应该注重保暖才对,露这么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模在展示……
她没怎么接触过男士睡袍这块,思绪不禁微微飘忽。
越想越过分,她脸色绯红,避让间,谢妄檐已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男人长臂微抬,指尖拂过她湿润的发丝,“头发最好早点吹干,最近天气还没回温,容易感冒。”
路青槐蜷了下手指,往后退了半步,含糊点头:“好。”
谢妄檐停驻在原地,下一秒,将她圈在怀中,微湿发梢贴着她的脸颊,眯起的眼眸透着丝丝危险,“你躲什么?”
“没躲……”
他身上的温度不减反升,遒劲宽阔的胸膛隔着单薄的睡裙,将她的肌肤烫出了火花。
路青槐气息摇晃不稳,就这样任由他扶着自己的腰线,将她打横抱起。
穿过客厅,将她放在床畔,就在她以为他会就势吻下来的时候,谢妄檐克制住了,拿着吹风机,仔细地用暖风从她的发丝吹至发根。
大概是怕伤她的发质,温度档位调得比较低。
谢妄檐:“这样还能接受吗?档位和风量。”
“还可以。”
由于站位的缘故,从路青槐的视角望过去,那片裸露在外的胸肌正对着她的视线。谢妄檐微垂着眸,专注地为她服务着,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境况。
路青槐这下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索性微仰起脑袋,盯着他锋棱的喉结看。
她发梢的湿意刚才沾了些上去,此刻正在灯光下,泛出暧昧的旖旎光泽。
就好像是她在他身上烙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谢妄檐的下颔线很漂亮,流畅清晰,哪怕皮肤是偏冷白的玉质调,也并不会减淡张力强劲的荷尔蒙气息。
尤其是有力的阔背肌同腰间的交界处,没有丝毫赘肉,养眼得让人觉得移开目光都是损失。
这件浴袍将他的优势完美放大,像是在她眼前铸就了一场男色迷宫,不论她怎么逃,都会反复陷落其中。
谢妄檐:“应该差不多了,吹久了会损伤发质。”
吹风机声音渐停,她的发丝在谢妄檐指缝中柔顺滑落。他站在原地,并未急着离开。
收回思绪的路青槐神思游离地点头,他扶着她的后脑勺向前倾。
路青槐尚在喉中的‘谢’字,就这么印在了他健硕的胸膛前。
唇瓣贴上去不过一瞬,谢妄檐便抽松腰带,笔直遒劲的身段显现。
他身上好热,烫得她唇瓣都在隐约发麻。
路青槐下意识抚向自己的唇,杏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谢妄檐不动声色地低眸注视着她潮红的脸颊,俯身同她气息交融,蛊惑道:“要我帮你放松下吗?”
一阵嗡鸣自脑中闪过,路青槐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她假装不知道他所说的放松含义,注视着他轻折眉心,在她身侧坐下后,将她抱坐在腿上,嶙峋骨感的长指掀起她的裙摆。
同上次环抱的姿势不同,由于背对着他,路青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抵在后臀处的火山异常清晰,谢妄檐两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侧向他。
指腹稍作用力,不知捏到她哪处,路青槐唇瓣翕开,感受着他并不纯情的吻势。
舌根被他带着慢条斯理地搅弄,为了迎合他强势的吻,路青槐本能地向后仰倒,双眸氤氲出些许雾色。
沉浸在这个吻里,腿侧的裙摆逐渐往上推,她有些惊慌失措地握住嶙峋骨感的手腕。“我……有点累了,待会可能没办法帮你。”
想到他那晚的持久度,路青槐忍不住并拢小腿,哪知这样的动作,反而将他的
手困在其中。
谢妄檐动作稍顿,嗓音发沉。
“刚才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路青槐对上他的眼,长睫如同受惊的蝴蝶般扑闪,弱不可闻道:“记得的……你说我可以只在意自己的感受。”
“我帮你不是为了索求回报,更不是为了让你帮回来。”
想到那晚的场景,路青槐欲盖弥彰地捂住眼睛,“可是你一直忍着,对身体不太好。”
“我没事。”谢妄檐打断她,“不会因为一次两次的隐忍有所损伤。”
憋久了会坏?不过是小部分男人用来欺骗女孩子的说辞。
他不至于这样。
“昭昭,你闭上眼,慢慢放空自己……不着急。”
深幽目光没有放过她面上丝毫的表情变化,见她适应后,同她耳鬓厮磨,男人挺拔的鼻梁在她颈侧扑洒出一阵热息。
“要是舒服就——”他本想说叫出来。
话到唇边压下,觉得这样的话太过浮浪,或许会让她心生不悦。
谢妄檐撩起眼皮,绅士却又极其恶劣地任由自己抵在她纤柔不堪一握的腰肢上,哑声改口:“咬我。”
另一只圈住她的手臂上抬,将并拢的两根手指递送至她唇边,拂去被他吻出的晶莹之色。
他似是无意间触到了什么,一阵又一阵的陌生感受席来,像是从脚间窜至头顶。
路青槐本能地咬住他,溢出阵阵悦耳动听的低吟。
谢妄檐眸色渐深,沉吸一口气。
她还真是。
不论是他宣之于口的,还是掩藏于心的,皆被她满足。
第45章 Chapter45“你敢?”(文……
经过一晚的发酵,舆论已经发展成了另一幅局面。
路青槐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几近中午,闹铃响声叫醒了她。许昭雾作为十级冲浪选手,八卦的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她。
两人原定下午见面,路青槐这个点起床洗漱,待会和许昭雾一起吃午饭正好。
[许昭雾:这反转也太爽了!!!]
[许昭雾:该不说姐夫真牛,甩证据打脸干净利落,心疼我弥,她最近还在剧组练骑射。就说内娱除了弥姐,还有谁能为了一段骑马的戏密训三个月!]
[许昭雾:昭昭你到底起床没,我现在感觉心好痒,好想冲到你那去听你讲内幕]
上一段则是许昭雾试探性打来的电话。
显示未接听。
路青槐简单回复完,换好衣服出了卧室。谢妄檐大概没给人吹过头发,不知道现在流行高颅顶,吹头发要将发根吹蓬松,才不容易软榻。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翻出卷发棒,弄了一个极简大波浪卷发。
化完妆后,谢妄檐从外面回来。
他一身休闲装,肩上似透着晨雾的泠泠朝晖。
见她这身装扮,谢妄檐不动声色地放下伞,睨过来的神情清淡温和,“待会要出门吗?”
“我约了朋友,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吃饭。”
经历了昨晚的事,被他这样盯着,路青槐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拢了下头发,不自在地问:“我这样……很奇怪吗?”
“没有。”谢妄檐的目光自看到她起就没移开过,声线透着几分慵懒,“只是看你打扮得这么好看,忽然很羡慕你的朋友。”
路青槐轻咳一声,应下他不经意的夸赞,脸颊隐隐发热。
谢妄檐挡在她离开的必经之路上,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她只好侧过身,从玄关另一侧离开,沉默须臾的男人蓦然启唇:“不邀请我一起去?”
路青槐有些发懵,眼神很是诚恳,“你没有别的事要忙吗?”
落入谢妄檐眼里,则成了婉拒。通常恋爱后,在感情里更容易患得患失和黏人的是女孩子,到了他们这里却正好相反。她并没有受任何激素影响,哪怕昨夜才亲密接触过。
谢妄檐掩下复杂低落的情绪,“暂时没有。如果你和朋友不介意的话,可以带上我。”
今天是姐妹局,她带上谢妄檐怎么看都不合适。
“这次可能不太方便,下次我再叫你。”
谢妄檐没再说什么,“我送你?”
“不用哎,我打的车快到楼下了。”
路青槐眼看着司机就快到了,出于不想耽误别人的心思,错过了谢妄檐面上一闪而过的黯淡,临别前,她想起什么,在他脸颊边印下一吻,而后红着脸走了。
抵达同许昭雾约定的地方,刚放下包,许昭雾就迫不及待地讲了谢颂予霸气护妻的事迹。婉琳这阵不敢发声,连前一阵疯狂预热的直播带货都没参加。原定的主播按时开播,在线人数飙升至10万+,只不过全是闻讯赶过去的吃瓜群众,销量少得可怜。
[知道弥姐的老公是谢氏集团掌权人,我终于放心了,咱姐没有恋丑癖]
[娱乐圈×豪门新cp诞生,不觉得很好磕吗啊啊啊!!]
[谢家老大好像有个女儿吧?记得保护好宝宝]
[婉琳蹭阿弥多久了,为了火真是不要脸,这种人建议早点封杀]
[建议造谣判刑]
一条条评论刷过去,经过这件事以后,鹿茗的风评竟奇迹般地好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谢颂予的手笔,但至少对于鹿茗来说,她手握的牌全都成了明牌。退出直播间后,熄了屏。
许昭雾听完路青槐隐去细节后的前因后果,心头的石头落地,“因祸得福啊这是,话说你老公怎么想的?你俩有没有因此更进一步?”
话题扯到她这里,路青槐抿唇,“应该算在循序渐进中。”
许昭雾笑得隐晦,直呼磕到了,“我就说谢妄檐肯定对你有意思,忍到现在绝对是因为忍不住了。”
她拖着腮,感慨道:“甜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路青槐想起早上在南城一中校友群里看到的同学会消息。自南城一中毕业的下校友,有一小部分留在了京北,距上一次校友会已将近十年,她们同届的一位师兄在大厂做后端,热情地联络动员还在京北的众人。
提起当年的风云人物,必然离不开郁淮。高中分科后,许昭雾和郁淮常年霸榜年级第一和第二的位置,没有人知道,许昭雾暗恋天之骄子多年。
郁淮家世好,运动天赋点满,长相也是那时候最受欢迎的少年感白月光类型,当初有不少追求者。
毕业后,众人天各一方,只知道他出国留学,再没联系。
如今难得有这个机会,几个男生自然提及了郁淮,只是交换完信息,发现没有郁淮的联系方式。
“你……和郁淮还有联系吗?”路青槐问。
许昭雾是个长情的人,至今没谈恋爱的很大原因,同郁淮有关。久违地听见这个名字,许昭雾摇头,笑意释然,“肯定没有呀。”
“茫茫人海,没有心的话,要重逢也太难了。”
光凭她一个人,要怎么大海捞针?
路青槐看许昭雾这样,想劝她放下,但同时又忍不住想,自己不也是一样?明知等不到,还是在一直等。后来命运眷顾,偏让她等到了。
缘分有时候就是奇妙到让人措手不及。
路青槐开始对缘分的力量感到期待,神色正经,“说不定后面会出现某个契机,让你和他久别重逢。”
许昭雾早已释然,“算了不说这个,我刚只是口嗨,现在只想专心搞钱。”
路青槐也不好劝什么,回到家之后,见谢妄檐竟然还在,有些意外。
他最近绝对是侵占了婚房,清湖湾那边估计生灰了。
“玩得开心吗?”
男人清隽斯文的面容隐在财经杂志之后,蓦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让路青槐有些摸不着头脑,答了句:“还可以。”
“看来你和朋友相处得不错。”
路青槐更加疑惑:“我们关系还不错。”
他这话问得更奇怪了,要是相处得不好,还能成为朋友?
谢妄檐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沙发明明挺宽的,他却用掌心将她圈住。
四目相对,路青槐在努力地琢磨他自早上起就不太对劲的情绪。
谢妄檐注视着她茫然的眸子,启唇打破了静谧,“我有个发小过几天回国,大概有两三年没见了,大家想着给他办个接风宴。你有时间一起去吗?”
上一段对话还在聊她的朋友,下一段就开始邀请她参加他发小的聚会。这其中必然存在某种联系,否则谢妄檐的
思路不会如此跳脱。
路青槐:“这是你朋友的接风宴,我去应该不太好吧?毕竟我也不认识他们。”
“你确实还没有见过其中几个人。”谢妄檐说,“所以我才要带上你,免得下次碰见,他们连嫂子都不知道喊。”
若有似无的醋味溢出来,路青槐貌似抓住了点什么。
“下次再找合适的场合吧。”
“这次就很适合。”谢妄檐凝进她的眸子,语气清淡,“可以带家属。”
“还是说,你不愿意?”
这句带着侵略性的反问,让路青槐一瞬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解释:“当然愿意。今天不带你参加我朋友的聚会,是因为只有我和昭雾,绝对不是不想带你认识我朋友的意思。”
听到她的话,萦绕在谢妄檐眉心的郁结散了不少。
“我吃了一整天的醋,你到现在才发现。”
他有些惫懒地靠在椅背,眼底划过笑意,捏了下路青槐的腰窝泄愤。
路青槐为了躲他,在他大腿上扭动着,眼见着凝在面上的视线逐渐变深,她脸颊一热,“你还会吃醋?”
“当然。”谢妄檐并不避讳,“而且醋劲还有点大。”
得知他会因她产生这种情绪,路青槐觉得有趣,故意逗他:“我和男同事正常交流也会?”
谢妄檐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下和她在工作上的交集,当时并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只是对他这位协议合作伙伴抱有共作战的关心。后来这份关心变质为在意,最后发酵为喜欢。
现在再回想起那些片段时,他承认,的确会生出些许妒忌。
介意程度远胜过理智。
“如果是工作需要,我会自我调节,你不用为此操心,昭昭。”
他的回答并非肯定句。路青槐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眼眸睁圆了些。吃醋代表着在意,意识到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不低,说不甜是假的。路青槐压住莫名泛出的雀跃,腹诽道:“你也不能太小气了。因为除了同事之外,我也有男性朋友。”
谢妄檐没有深问,尽量维持自己大度得体的形象,“当然,这很正常。”
他顿了声,声色清和:“我暂时还没到莫名其妙吃醋的地步。”
“那就好。”路青槐莞尔。
她不知道的是,她随口提的这句话,被谢妄檐记在脑中辗转好几天。
启创的员工深有所感,纷纷八卦老板最近是不是吃了火药桶,连续几天摆着冷脸,周身的冰冻气息仿佛能掘地三尺似的,谁去了都要打个寒颤。
尽管说话的语调仍旧温和,但气场极不对劲。
有人好奇地问道了白霄那里去,毕竟白特助是谢总身边的大红人,除了帮他处理公事,私事也会让他参与一二。
白霄很有分寸,微笑:“我也不太清楚。”
藏在心里的声音默默感慨,这还用问?百分之百是因为路小姐。蜜月旅行之后,谢总的状态就差在脸上写:恋爱中。
不过老板在感情上的事,他不会再越界,上次买的那两款套,就被骂了一顿,差点连季度奖都泡汤了。白霄不再揣摩这件事,决定深藏功与名。
除了公司的人,谢妄檐几个发小多少也猜出了点。
在群里发完定位后,纷纷揶揄:
[夫妻之间闹矛盾多正常,三哥,别着急,待会你带嫂子过来,情圣教你怎么道歉哄人@宋公子]
[服个软就行了]
[鲜花、珠宝、包包、情话,所有东西全安排上呗,三哥,你可别害羞,女孩子就是要耐心哄的]
谢妄檐看完发小们发的内容,若有所思,半开玩笑地嘱咐道:
[她性格腼腆,你们待会收敛点,要是吓到我老婆,别怪我不客气]
群里一个接一个地复制粘贴:
[这就护上了,恋爱脑没救了]
[这就护上了,恋爱脑没救了]
[这就护上了,恋爱脑没救了]
……
谢妄檐发小们聚会的地方是会员制,看装修挺高端的,环境也不错,私密性极好。
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掌心酝着些许汗意。
“我待会可以少喝点酒吗?”
刚才路过,看了眼酒水的名字,都是什么皇家礼炮、路易十三之类的,度数偏高。她想起上次酒醉后,主动吻了他的事迹,怕这次又容易受他蛊惑,提前给谢妄檐打好预防针。
谢妄檐:“这次不喝酒,我给你点了果茶。”
“咦?接风宴不喝酒,光喝果茶啊?”
“嗯,我要求的。”谢妄檐从善如流道,“要是喝酒,包厢里肯定乌烟瘴气的,我怎么舍得让你过来。”
路青槐拽着他袖子,忍住笑,“你为了我搞特殊,他们会不会把你剔除发小群?”
谢妄檐:“行啊,把我剔出去后,一群单身狗抱团取暖。”
“三哥,我老远就听见你骂我们单身狗了,能不能留点兄弟情面,别骂这么难听。”
说话的人懒散地倚在门边笑,路青槐记得他,在订婚宴上出现过,同他打完招呼后,她牵紧谢妄檐的手。
众人打趣:“蜜月期就是不一样,齁甜。”
谢妄檐:“羡慕嫉妒恨就直说。”
“啧,这说得是人话吗?”
总共只有五个人,两个在对唱情歌,将氛围烘托出鸡皮疙瘩,被旁边一人调侃。另外一个人则安静地垂首坐在窗边,侧颜清冷干净。
谢妄檐带着她在那人附近坐下,同对方道:“回国后,准备在京北定下了?”
“应该吧,还没确定,也可能回南城。”
领他们进来那人接话道,“淮哥,当初你爸把你贬过去,待了整整三年,你还没待够啊?”
路青槐前几天还在跟许昭雾说起缘分,今日上天就安排了这么一场戏。
她一眼认出许昭雾暗恋多年的白月光,那个她曾陪着许昭雾,无数次路过他的班级门口,只为和他制造偶遇的男生——郁淮。
算起来,她有九年没见过郁淮了,因此也不确定有没有认错人,这个场合下不好拍照,路青槐只好小心地用余光落向郁淮。她的反应如此反常,就在她旁边的谢妄檐不可能注意不到。
他轻敛眉梢,将从没放在一起联系过的信息对上,顿时有些焦躁难安。
面对好友的提问,郁淮声色淡淡:“我在南城有不少珍贵的回忆,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趁着众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功夫,路青槐终于扭头落向谢妄檐。
半个音节还没发出来,她的后腰蓦然穿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充满占有欲地揽过她。
她心头一跳,压低了声凑近他,“我想去个洗手间。”
“包厢有。”低醇磁性的嗓音在音乐声中震荡,谢妄檐指尖点了下她的腰,“要是不好意思的话,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