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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他该不会是男的吧?

马车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谢淮宝等着池宴许主动来帮助自己, 池宴许却专注揉着自己摔疼的地方,两个人互相不搭理,互不说话。

直到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池宴许才意识到不对劲,现在没有人驾车了, 马车还在不断地往前跑, 还似撞到了什么, 受到了刺激,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池宴许立即问谢淮宝:“你会驾车吗?”

“……”谢淮宝不吱声,愤愤的看着池宴许。

池宴许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 上好的匕首,柄上海镶嵌着红宝石, 上好的玄铁打造而成的,薄如蝉翼, 削铁如泥, 藏在袖中也不易被发现, 此时寒芒一闪, 晃得谢淮宝心脏骤然停了一下,未等他多想,池宴许便问:“会驾车吗?我给你解开。”

“不会。”谢淮宝敢怒不敢言,眼睛一直盯着他手上的匕首。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一看杀人就很锋利。

“要你何用?”说话间池宴许已经两下削开了他的捆绑。

谢淮宝又被嫌弃了一番,心里骂骂咧咧, 面上只能板着脸,道:“我就是不会……而且你不是会骑马吗?难道不会驾车?”

“不会。”池宴许说的理所当然。

随后马车又是一颠,池宴许站不稳,朝着谢淮宝身边的位置倒了下来, 他手中的匕首往地上一扎,刺穿了马车车厢,离得谢淮宝不近,但马车就这么小,看上去也很可怕,如果再近一点,就会切断他的手指。

谢淮宝立即抱住自己的手,道:“你能不能把刀收起来?”

“你不会驾车,我也不会驾车,我们要做好准备了。”池宴许道。

谢淮宝顿了一下,反问:“什么准备?”

“马车要翻了。”池宴许脑海飞快的旋转着,可以将伤害减到最小的方式。

他现在是勒不住这疯马,他快步走到驾车的地方,将连在马背上的绳索快速切断,疯马像是不要命一样冲向悬崖,池宴许在翻车的时候才看清,原来他们摔下马车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马屁股上扎了一把刀,所以马儿才这般发了疯。

马车失去了动力,翻到在地,池宴许直接跳下车,谢淮宝则是在马车里摔得晕头转向。

池宴许手心擦破了,他看着擦破了的手心,微微传来刺疼。

谢淮宝半响才从车里爬出来,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好似扭了脚,他此时也顾不得觉得池宴许不好了。

他们两个流落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找到他们,唯一的好处是,李荣叔侄两人已经被甩得远远的,一时半会追不上来。

不过他们却不能原路返回,否则必定会在半道上遇上那两人,无异于羊入虎口。

“我们现在往哪走?你认路吗?”谢淮宝脚扭了,强忍着疼痛,询问池宴许的意见。

池宴许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此时正值中午,太阳在头顶,方向很难辨认,他道:“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一下,过一个时辰再走。”

“万一被追上来了怎么办?”谢淮宝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池宴许道:“那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便是。”

“……”谢淮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睁睁看着池宴许朝着一个树林里走去,他只能跟上,他也十分想有骨气的自己离开,可是独自行动显然更危险。

两个人坐在找了个空旷四面开阔的巨石后面坐着,旁边还有一条小溪,就算日头晒,也能喝水解渴,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谢淮宝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跟池宴许单独相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池宴许慢悠悠的闭上眼睛,大有在这里睡一觉的意思,真是心大的很。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长得确实好看,皮肤很好,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额头饱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生的孩子,睫毛很长,现代人整容都想追求的挺直翘鼻,嘴唇像是花瓣一样,饱满又透着艳丽的红。

他五官生在一切,就是个绝美的少年。

对比他来,谢淮宝觉得自己长相还是有硬伤的,唯一好的就是气质比他清冷,池宴许浑身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浮夸味。

谢淮宝在心里评估着他与自己,想要看看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好让自己聊以安慰。

他思来想去的,忽而又觉得池宴许也挺帅的,不禁想他该不会是男的吧?

这个世界有男人,女人,哥儿,哥儿可以跟男的结婚,那肯定也有男的喜欢男的,搞不好他就是个同性恋!

所以死皮赖脸的缠着哥

古代人最讲究就是传宗接代,谢淮宝的目光在他身上反复打量了许久,嚣张肆意。

评估了半响,面前睡着的人幽幽睁开了眼睛,看着谢淮宝,问道:“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你跟我……谢淮岸,要生孩子吗?”谢淮宝问道。

“关你屁事。”池宴许翻了个白眼。

谢淮宝顿了一下,问道:“你们成亲都大半年,而且哥年纪也不小了,别人家这个年纪都抱俩了。”

池宴许莫名其妙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跟我哥该不会形婚吧?”谢淮宝问道,这样最好,不过之前看到他们亲的那个黏糊劲儿,应该不太可能,万一了。

池宴许理解了一下,懒得搭理他,他跟谢淮宝又不是很熟,一来就问这个隐秘的事情,一看就不安好心。

他起身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杂草,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谢淮宝见状也起身跟上,问道:“要走了吗?”

“……”池宴许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谢淮宝因为扭了脚所以走得慢,虽然很疼,他坚强又隐忍,池宴许走得也不快,两个人走到快日落西山的时候,到了一处小悬崖,一个人多高,要从这里爬上去。

池宴许托腮看着小悬崖,又回头看了一眼谢淮宝,开始了第一次主动说话,问道:“要怎么爬上去?”

“你该不会要踩着我上去吧?”谢淮宝觉得他一肚子坏水,拧着眉头问道。

“好建议。”池宴许眼睛一亮。

谢淮宝道:“我不走了,我觉得你在耍我,这里根本不是回去的路。”

“……哟,你还耍上脾气了,那你就呆在这吧,我走了。”池宴许似笑非笑的,拿出匕首,扎在石头上,三两下便爬了上去,那身手十分利落。

谢淮宝目瞪口呆,看着他已经站在小悬崖上了。

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池宴许问的那句怎么爬上去是在问他而已。

谢淮宝觉得他十分可气,却又不知道气什么,他们两个关系本来就不好,池宴许就算丢下他也无可厚非,可是他就是觉得很委屈,忍不住问道:“你要丢下我吗?”

“你自己说不走的。”池宴许从高处往下看,表情冷淡。

谢淮宝咬咬牙道:“你跟我哥成亲了,怎么说也不该丢下我,不然你怎么面对我哥?”

“难道你不知道你哥不是你家人吗?”池宴许反问道。

谢淮宝顿了一下:“……可是我是他最重要的弟弟,他对我是不一样的。”

池宴许听到这话,脸上那股戏弄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敛了起来,看上去有些严肃,他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谢淮宝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吗?是不是没有这份亲情的纠葛,他们会更早看清自己的内心了?

谢淮宝发现显然变得不开心了,带着恶意的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你永远比不上。”

“……”池宴许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谢淮宝这时急了,大喊道:“喂,你把我丢在这里,不怕我哥怪你吗?”

回应他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丛林深处的鸟叫。

太阳落下,群鸟归巢,森林里的气温降得很快,谢淮宝觉得浑身发冷,恐惧从心底攀升上来。

他竟然丢下自己。

池宴许身手竟然这么厉害?

他凭什么丢下自己?他是不是嫉妒自己?

池宴许气鼓鼓的走了一段路,其实他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打算上来探探路,不过谢淮宝讲话这么气人,他不打算搭理他。

池宴许打算爬到树上,晚上在树上过夜。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了长鸣声,巨大的猛禽从天空俯冲下来,看到他便欢乐的扑腾翅膀,池宴许顿时心生欢喜,吹了一声口哨,大黄便稳稳的落在他对面的树干上。

“大黄,你来找我了吗?”池宴许开开心心的跟它说话。

大黄也很开心,飞起来扑到他的脑袋上,又把他头发抓的乱糟糟,这鸟儿被训练的很好,不会抓伤他,只会跟某人一样欺负他。

池宴许被扑腾的从树上掉下去,一脸狼狈的时候,谢淮岸一行人,举着火把便跑了过来。

“许儿,有没有受伤?”谢淮岸第一个跑到他身边,仔仔细细的检查他是否有异样。

池宴许立即扑到他的怀里,举着自己的手道:“破了……”

“疼不疼?”谢淮岸拧眉。

“疼死了。”池宴许委屈巴巴。

谢淮宝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刚刚跟猛汉一样的池宴许,倒在谢淮岸的怀里在那撒娇了,真是个戏精。

他揭穿道:“你那手破的皮,再过一会就要愈合了。”

不过根本没有人理他。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池宴许继续道。

谢淮岸也没有异议,蹲在他面前,背他起身,池宴许回头看了一眼谢淮宝,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第52章 第 52 章 下了山就有马车,谢……

下了山就有马车, 谢淮岸贴着池宴许坐着,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脸匿藏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目光沉沉的似乎心事重重。

池宴许在那边低低的诉说自己多害怕,还走了多远的路好累, 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云云。

谢淮宝原本是不能坐在马车上的, 但是他偏要上, 别人也那他没办法,上车后更是如坐针毡,十分难受, 全程就看着他在骗人。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猛地一笔吗?

谢淮宝简直想要翻白眼,好几次想要开口戳穿他, 可是迎面看到谢淮岸浑身冷沉沉的气势,便又将话咽了下去。

他像是占据所有物的恶龙一般, 将怀里的人圈禁在怀里, 危险的, 沉默的, 目光深深的,听着池宴许夸大其词的说着自己遇到的凶险情形,他不由的收拢了自己的手臂。

谢淮宝是明白了,池宴许就是个心机婊,故意在这撒娇卖惨,而谢淮岸竟然也很吃这一套。

池宴许说累了倒在谢淮岸的怀里, 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叹息了一声:“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真怕我死在这里。”

“我以后……”谢淮岸忽然哽了一下,声音十分沙哑。

谢淮岸忽然起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处在危险中了。

池宴许不懂他为什么停下来, 转而意识到肯定是马车里还有别人,他抬眸看了一眼谢淮宝,发现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见他看过去,顿时翻了个大白眼,道:“你们自己不避着。”也不要个脸,后面半句用所有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说出来。

池宴许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的躺在谢淮岸怀里,很快便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两个人沉默的相拥在一起,在夜里赶回了平洲城。

这一夜,谢淮岸并没有睡着,蹲在床边,替他手上的破皮洗了干净,擦了药,他有些懊悔自己的愚蠢和偏执,为了心中的仇恨,明明很简单的一些事情,却被他无视了。

所以才置他于危险中。

傅淮安这一次真的要逃过一劫了,谢淮岸心中隐约有些不甘,可是能将真正的凶手抓到,也算做了一桩好事。

“许儿,你没事就好。”谢淮岸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凑上去贴了贴。

温软的皮肤,平稳的呼吸,这样静谧的夜晚,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才让他的心脏恢复平稳的跳动,平和无波澜,不会再深夜里惊醒的梦,才是美梦。

池宴许睡得很好,一夜无梦,谢淮岸偶尔会听到他呓语几句,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等他凑近听的时候,池宴许就又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李采被杀案在平洲城公开升堂审讯,这个事情又闹得很大,所以抓到凶手的时候,所有的百姓都来围观,他们没想到亲生父亲竟然会用如此手段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真相披露的时候,众人才知道李荣这些年究竟在做了多少恶事,加租,买卖农户的儿女,放高利贷,为了不还债才将女儿杀害,为了就是抹平这笔糊涂账。

池宴许和谢淮岸却没有去看这场审讯,谢淮岸日常就是去书院读书晚上回家,再过一段时日便要放假了。

之前因为要追查傅淮安的事情,谢淮岸有些小心思,夜里两个人各自躺在一边,没什么交流。

这事情尘埃落定后,谢淮岸的注意力便又落在了池宴许的身上,夜里,池宴许洗完澡躺在被窝里,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很凉爽了,正是舒坦。

躺到半梦半醒的时候,身边便有人掀被子上床了,池宴许意识到他躺在自己身边,便贴了上去,以为就跟之前一样睡觉就好,不料很快,他便开始亲吻他。

池宴许睁开眼睛,看他问道:“干嘛?”

“嗯。”

池宴许有些无语,他只是问他在干嘛!

搞得好像每次都是他邀请他一样,但是没差,很快池宴许便想不出来什么了。

一开始几天,池宴许觉得还挺舒服的,等到第七天的时候,有点虚了,然后让厨房给做点滋补的东西。

这人不知道怎么精力这么好,早起去书院,晚上回来又要跟他厮混到深夜,他这个素来无所事事的少爷,都觉得力不从心了,他还有心思读书吗?

池宴许都有些干不了正事了。

这日白天,芸儿拿出一个请柬来,道:“十月初十,大小姐邀请你去张府一聚,小姐有喜事相告。”

“那一定要去!”池宴许立即又想到了什么,道,“这都十月初十了,再过几日便是……”

“便是姑爷的生辰!二十岁生辰,少爷,要不要给姑爷办一下?”芸儿问道。

“那自然要的。”池宴许心里打着小算盘。

今晚一定要拒绝他,前几天想要拒绝的话都在嘴边了,可是被他看着,问了句:“怎么了?”

就说不出口了。

晚上池宴许开始装睡着了,想要委婉的告诉他,我今晚不想要了!

夜里,他躺到床上后,又开始解受的衣服,手开始摸他的腰,池宴许立即按住他的手:“今晚……不要了。”

“嗯?”谢淮岸有些疑惑不解。

池宴许可不能说自己虚了,容易被他看不起,忍了忍,反问道:“你天天将精力放在此事上,你还有精力读书吗?”

“自然有的。”谢淮岸略带疑惑的说道,随后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哑声道,“你不必担心我。”

池宴许感受到他火热的身体贴近,赶紧推开他,正色道:“你明日不是要去跟同窗秋游吗?”

“嗯,不碍事,我起得来。”攻在受的脖子上亲了亲。

呵呵。

我可起不来。

池宴许在心里苦笑,难怪原文里白天干苦力,晚上睡牛棚,还能考上状元,原来精力这么充沛。

“我明日要出门,若是精神不济,容易出事,稍歇几日。”池宴许咬牙坦诚是自己不行。

“你要出门几日?”谢淮岸拧眉,“没有听你说过。”

“哈哈,现在跟你说了。”池宴许干笑着,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谢淮岸的脸,在他嘴唇上敷衍的亲了一口,“临时起意,早些睡吧。”

谢淮岸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池宴许趁他不注意,赶紧脱离他的怀抱,扯过来一个枕头抱在怀里,两人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对他道:“我睡咯。”

池宴许很快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

真的累死了。

谢淮岸看着怀里的枕头,盯着身侧的人看了半响,最终还是躺了回去。

池宴许晚上没有睡好,梦见自己被鬼压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人搂在怀里,昨晚格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池宴许在谢淮岸起来之后,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他问:“还不起床?不是要出门么?”

“啊,出门去哪里?”池宴许问道。

谢淮岸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他一眼。

池宴许还在睡,看上去也不会再给他回答了。

谢淮岸出门秋游,池宴许本不想出门,打算休憩两日再出门买些礼物,下午时候表哥来了,慕容谦宿这次也是来给池宴然庆祝喜事的,他军中事务繁忙,只能回来两日,所以希望池宴许带他去买个礼物。

他之前对池宴许有恩,自然不能晾着人不管,于是便应了他的要求,带他出去逛逛。

慕容谦宿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傅淮安回到京城了,他继续跟顾连城一道,看来之前不是顾连城把他丢在山里的。”

“哦,是这样吗?”池宴许对这个事情不是很感兴趣,带着慕容谦宿进了个靠水的玉宝轩,想要挑几件有趣吉祥的器物送给姐姐的孩子。

慕容谦宿挠了挠脑袋,又小声的问道:“许儿,我想跟你讨教一个问题。”

“你说。”

慕容谦宿说这话有些不好意思,道:“待会请你吃饭,我们详说。”

池宴许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觉得这个表哥几个月不见,倒是慈眉善目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凶神恶煞,该不会不是之前的表哥了吧?

不过这个问题他很快得到了答案,因为表哥有心上人了。

他还让池宴许帮忙挑选了个礼物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两个人转而到了酒楼,大包小包的礼物都买好了,他感激的替池宴许倒上茶水,聊起自己的心上人便滔滔不绝:“我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所以麻烦表弟你了。”

“哈哈,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只要你有心,他必然是欢喜的。”池宴许说着有些羡慕的开口,表哥这种大老粗都能想着帮自己的心上人送礼物。

他虽然什么都不缺,可是总觉得他跟谢淮岸之间少了点什么。

慕容谦宿又道:“下次我成亲的时候,表弟你一定要来,倒是你成亲,为什么不跟亲朋好友说一番,我回复跟舅舅他们,他们也是等你成亲后好久才知道这事儿的。”

“……”池宴许被问尴尬了,当时他是抢人成亲的,若是家里人都来了,谢淮岸当场挣脱了或者如何,那婚事闹掰了,他肯定要被父母狠狠地教训了。

他自知理亏,不敢跟家里人说,于是打了马虎眼过去,“我这不是比较着急嘛。”

“啊?我懂了。”慕容谦宿不好意思应和着,脸有些红红的。

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池宴许喝了一杯水。

慕容谦宿又拿到了一个平安符给池宴许,道:“差一点忘记了,我这一次还回家了一趟,这是舅舅让我带你给的,在大国寺求的平安符,保佑你平平安安。”

池宴许伸手接过来,笑着道谢。

两个人相谈甚欢,不似之前的拘谨,坐在临湖的酒楼边,远远的被坐在游湖船上的人看着,谢淮岸原以为自己看错了,眯了眯眼睛,发现那两人确实是昨夜说要出门几日的人。

第53章 第 53 章 谢淮岸凑近他的脸,低声……

“谢兄, 你在看什么了?”有人凑近谢淮岸,热情的问道。

经过温如琅诈骗那一遭,书院里也都知道了谢淮岸是池宴许的夫君, 所有人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大转弯。

谢淮岸正要说没什么,打算走进船里, 便听到有人道:“你看那边, 是不是慕容将军和池少爷啊?”

那人看了一眼谢淮岸的脸色, 压低了声音,道:“说起来,谢兄真是魅力无法挡啊, 池少爷那么喜欢你。”

谢淮岸没有理会他,他有意讨好谢淮岸, 悄声道:“我家叔父在慕容家旁支家当差,我听说, 慕容将军曾经还跟池少爷有婚约, 池少爷为了你, 都愿意放弃慕容将军, 谢兄真是有大福气之人。”

谢淮岸听到这话,不冷不热的问了句:“是吗?”

“对啊对啊。”那人频频点头。

谢淮岸没有应答。

招呼慕容谦宿吃过午饭,池宴许便跟他告了别,他军中有事,不能参加池宴然的宴会,便带着礼物去张府去拜访池宴然, 到时候虽然人不到,礼物得提前送到。

池宴许则是提着自己买的东西回家,池宴许让芸儿把自己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赏玩了一番,看上去十分精致不错, 不过若是真的拿来当谢淮岸二十岁及冠礼,倒是有些轻视谢淮岸了。

池宴许觉得平洲应该淘不到什么好东西了,他应该回家一趟,从家里拿点好东西来给谢淮岸才对。

将所有的东西拿出来翻了一番,发现了个不是他买的东西。

一支通体雪白的玉簪,上面雕刻着几朵白兰花,似乎还浸了香,散发着淡淡的白兰香味,池宴许道:“这不是我买的。”

“是将军买的,估摸着忘记带走了。”芸儿回道。

池宴许顿时拍了一下脑门,道:“我记起来了,这是表哥要送给他心上人的簪子,估计忘记拿走了。”

芸儿立即道:“那我赶紧送去张府,趁着将军还没走。”

“去吧去吧。”池宴许可不想让他的东西留在自己这,若是坏了表哥跟心上人的感情,那真是坏事了。

芸儿抱着锦盒出门,迎面便遇上了谢淮岸,他看到芸儿,随口问了句:“准备去哪里?”

“嗷,是将军买给心上人的礼物,忘记拿走了,放在少爷的礼盒里了。”芸儿如实回答道。

谢淮岸顿了一下,道:“给我看看。”

“好的。”芸儿将锦盒递给谢淮岸。

谢淮岸拿起那只簪子看了一眼,有些意味不明的道了句:“很好看。”

“那是当然的,是我挑的,我的眼光能差吗?”池宴许听到两个人的话,脑袋趴在窗户上,纯纯的显眼包一个,小表情还很得意的问道,“你喜欢这个吗?你要是喜欢,我们就留下来,我给表哥一些银子就行了。”

谢淮岸看了一眼这个簪子,又抬眸看了一眼池宴许,嘴角似有似无的勾了勾,道:“我不喜欢。”

“那你还说好看。”池宴许有些郁闷,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喜好。

谢淮岸没有应答,池宴许便让芸儿赶紧把东西送还给慕容谦宿,以免他离开这里了。

芸儿离去后,池宴许赶紧拉着谢淮岸来看自己买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展示给他看,问道:“这个是纯金打造的留香球,里面放上香珠带在上身,还有个羊脂玉雕刻的,一个贵气一个雅致,你喜欢哪一个?”

“还有这个,是玉笔,你看看我给你买的东西,别一直看着我啊,我脸上有花吗?”池宴许发现他心不在焉的,根本没有看自己的展示的宝贝。

谢淮岸听到这话,接过玉笔,大约有五寸长,食指粗细,握在手上十分有分量,他看着玉笔,道了句:“还成。”

“对了,我这里还有大国寺求来的平安符,给你,保佑你平平安安。”池宴许将自己护身符装在锦囊里,挂在他的腰间。

谢淮岸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握住他的手,问道:“你喜欢我吗?”

“啊?干什么突然问这个?”池宴许抬头看他,有些茫然。

谢淮岸凑近他的脸,低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可是……”池宴许有些犯难了,这跟之前说好的不太一样。

谢淮岸将他搂近一点,道:“我肯定会高中的,会给你还有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池宴许本来听到过上“好日子”这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好笑,他从小就没有过过不好的日子,富甲一方,锦衣玉食,还要过上多好的日子?

不过他抬头看到谢淮岸认真的眼睛,却又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伸手拦住他的脖子,应道:“好呀。”

“那我们今晚就生孩子?”谢淮岸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池宴许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虚着了,伸手低着他的胸膛,道:“过几日,我明日还要出门。”

“又出门?”谢淮岸拧眉。

池宴许嘀嘀咕咕的说了句:“嗯。”

“要我陪你去吗?”谢淮岸问道。

“不要。”池宴许果断拒绝,生辰惊喜这种事情,哪能让他跟着一起知道?

谢淮岸捏紧了手中的笔,没有继续说话。

池宴许也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带谢淮岸回家看看父母,不过要是真的带他回去,父母肯定会打断他的腿,强抢民男,欺男霸女,这是家规所不容的。

还有一点,池宴许有些担心谢淮岸,他虽然现在跟自己感情很好,都提出要生个孩子了,可是他总觉得自己无法触及他的心,两个人永远隔着什么一道什么一般。

他看不透他的心,担心小说里发生的事情会成真,即便现在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可是谢淮岸的性子肯定不会变的,就如他自己一般,即便知道了小说里自己的悲惨结局,他也想过做人要低调一点,可是看到那些讨人厌的家伙,他就忍不住想要仗势欺人一下。

池宴许有些害怕谢淮岸知道他的家规之后,跟爹爹和母父告状……

那他的腿可能又保不住了。

还是要等有孩子了,再带他回去,这样最好了,家里人会挂念着他肚子有个孩子,不会打断他的腿,谢淮岸也不会告状。

完美。

池宴许思绪跑远的时候,谢淮岸心中也是百念千回,隐忍不发,最后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明天要回家一趟。”池宴许如实跟谢淮岸汇报。

谢淮岸应了一声,道:“那你早去早回。”

“嗯嗯,我肯定会早点回来的!”池宴许还要回来给他过生辰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此时门口的小厮兴冲冲的送进来一封请柬,道:“少爷,大喜事啊,二少爷要成亲了!”

“真的吗?二哥竟然也要成婚了。”池宴许立即打开了请柬,发现池宴礼跟金玉楼要成亲了,婚期便在几日之后。

池宴许眼睛都亮了起来,道:“家里最近喜事有些多啊,姐姐有孕了,二哥成亲,表哥也有心上人了……”

“那你要回家参加婚宴?”谢淮岸问道。

池宴许立即点头,道:“要去的,正好也要回家。”

谢淮岸顿了一下,声音似有似无的问道:“要我陪你去吗?”

“……啊。”池宴许摸了摸自己的腿。

谢淮岸见他迟疑,便也不继续追问了,又问了句:“那你二哥成婚,会有很多人去吗?”

“有啊,宗族长辈,亲朋好友……都得去吧。”池宴许是个有问必答的乖宝宝。

谢淮岸心中有些闷,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今天他主动问了他太多问题,每一个答案都让他有些难受。

心中原本就有些不甘的情绪,在此刻长出了尖刺,扎进心底,刺得心脏溢出血来。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们两个的婚事好像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父母的认同,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草率又混乱,只有一纸婚书。

婚书。

谢淮岸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曾经好像还交给了张征也一封和离书。

若是有那么一天,池宴许后悔了……

他会后悔吗?

他喜欢自己什么?

谢淮岸晚上在书房呆了一晚上,根本没有回去睡觉,池宴许竟然也没有发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家里的下人便备上了马车,准备载池宴许回南原。

谢淮岸盯着他的马车远远离去,压下了心中隐隐的不安,带上书册去了书院。

天气越来越冷,距离平洲城远的学子已经回去了,否则在路上耽搁个几个月,冻死的也大有人在,等到来年开春,众人便可收拾行囊准备上京了。

大越国的会试安排在初夏,秋季便可参与殿试。

也有学子离京城远的,现在便已经到了京城,拿着钱银在京城走关系,成为高门望族的门客,得到举荐的机会,家底不丰却有才学的学生,便会参加各种诗会,有了名气也是他们得到贵人赏识的手段。

谢淮岸是有才华的,以前他们都觉得他肯定会早早去京城,才华盖京门,小小的震撼一下京门望族,不过现在大家却转了想法,觉得他应该不需要了。

“谢兄,可否借一步说话?”同窗好友午休时,拉着他鬼鬼祟祟的到一旁的角落。

谢淮岸平日里跟他也不熟,冷眼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何事?”

“这不马上要上京了吗?兄弟我,囊中羞涩,不知道可否……”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谢淮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没钱。”

“不会吧,你都是池家的上门女婿了,还没有银子?我不信,难不成池少爷不给你银子?”对方不可置信的问道。

谢淮岸冷眼扫了他一下,不言语。

对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道:“这可不行啊,你虽是上门女婿,可是该拿的好处还得拿,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唉唉,你怎么走了?”

谢淮岸懒得听他一些软饭宣言,转身离开。

他心里觉得,自己之后也不必来书院了,等到开年后直接上京就好。

池宴许,他会跟自己一起去京城吗?

第54章 第 54 章 瞧他这不值钱的样子。……

谢淮岸不去书院, 借钱的人自然不会找上门。

十日匆匆而过,池家虽然还有下人在,可热闹的人却不在了, 池宴许不在这个屋子里,总觉得冷冷清清的, 院子里的银杏树叶也变得黄灿灿的。

习惯了热闹的生活, 突然变得冷清, 倒让人觉得无法适应了。

谢淮岸一个人呆的久了,就有种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

又过了五日,已进十月了, 下了秋天的第一场雨,平洲的天气越发冷冽, 谢淮岸换上了秋装,眼看着池宴许还没有回来, 便带着两只海东青去野外转转。

两只海东青被他训练的很好, 能寻人, 能猎物, 还护主。

谢淮岸骑着马到了城外,一路朝着淮水的方向骑去,以往每年这个时节,他都会来淮水边看看,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他有些好奇, 年少时还带着几分期待。

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会不会发现那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会回来寻他。

饶是他心冷硬如铁,可到底还是人,尤其是他小的时候, 便更渴望逃离,现在倒是没有这般强烈的想法了,尤其是见到傅淮安之后,便知武安侯府恐怕内里早就腐败不堪,他的生母也永远不回再回来了。

谢淮岸牵着马儿走在岸边,两岸农田里还有人在农忙,头顶盘旋着两只海东青,它们捉了两只兔子饱餐一顿。

顺游而上,人烟越发稀少,天高水阔,水上只有几只渔船在飘荡。

谢淮岸坐在岸边待了一会,正要回去,便听到有个少女娇俏的声音大喊道:“快看啊,那里有两只鹰,哥哥,你快给他射下来。”

“这里哪来的鹰,指定是别人养的。”男声十分耳熟,竟是多月不见的顾连城的声音。

少女不依不饶的,道:“我就要,你们几个,去帮我把那两只鹰活捉了,本小姐看中它们了。”

谢淮岸见状,吹了声口哨,让两只海东青先行撤退,离开此处,得了主人的命令,它们倒也聪明,直接往平洲城里飞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少女拿来弓箭,却发现鸟儿已经飞走了,顿时有些恼火,道:“我一定要找到它们!”

她骑着马儿从芦苇丛的一边出现,一身招摇的红衣,身上穿着十分显贵,看上去非富即贵,她忽然看到牵着马走在河边的谢淮岸,不由顿了一下,立即停了下来,道:“喂,你,看到我的鸟了吗?”

“没有。”谢淮岸冷漠的应道。

俞颂雅见他冷冷清清的,气质又好,俊朗的模样比京城的王公贵族子弟都好看上几分,甚至顾连城跟他比起来都逊色了几分,什么京城第一贵公子,俊朗少年在民间才是。

“喂,你叫什么名字?”俞颂雅坐在马背上,嬉笑着说道。

“无可奉告。”谢淮岸拧眉,若是知道出门会遇上这种人,便不会出来。

“你别不知好歹!”俞颂雅发怒。

顾连城才匆匆赶来,道:“颂雅妹妹,你可别在尉迟公的地方闹事啊,否则我都兜不住。”

“……”俞颂雅顿时脸色铁青,隐忍不发。

谢淮岸瞥了一眼顾连城,他分明是故意挑唆这个女孩子,原本两个人一道走,偏让人闹出点事情,才出现阴阳怪气怂恿她。

顾连城此时也看清了谢淮岸的模样,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怂恿俞颂雅道:“颂雅妹妹,这人真是目中无人的很,山野村夫,竟然不把你放在眼里,若是传回京城,你京城第一闺秀的名声要往哪里搁?”

“你打算把此事传回京城?”谢淮岸哪里是好拿捏的性子,反问了顾连城一句。

俞颂雅顿了一下,怀疑的目光落在顾连城的身上,问道:“对呀,顾哥哥,你该不会想要去京城传我的不是吧?”

顾连城笑道:“我怎么会?我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少来这一套。”俞颂雅不吃他的花言巧语,反而冲着谢淮岸扬了扬下巴,道,“我觉得你不错。”

谢淮岸不想跟他们周旋,转身上马,策马离去。

俞颂雅呆呆愣愣,扭头看向一旁的顾连城,他不知何时从手下那拿来一张弓,弦上搭着三根箭,朝着谢淮岸的方向射去。

“当心。”俞颂雅下意识的便喊了一声,私心里不想要谢淮岸死。

谢淮岸听到了喊声,立即弯腰匍匐在马背上,三支箭擦着自己的耳边飞过,耳朵被擦破了,却感受不到疼。

他回头看一眼,顾连城还想偷袭,却被红衣少女阻止。

谢淮岸知两人的死仇早已结下,未来必定不死不休。

他赶紧策马离开,眉心不断地跳着,心里隐约不安,还有几分烦躁。

回到家中时,才觉得耳朵处隐隐疼意传来,上面的血迹早已凝结干涸,眼皮子也跟着跳了跳,到了池宅门口,发现有不少人搬着东西进宅子,还将一些家具往外搬。

这些下人他未曾见过的,这些时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此刻终于找到了缘由,没有归期的等待,不曾融入他的生活,两个人看似躲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过着相互依偎的生活,可实际上,只要他不告而别,不回来,他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池宴许还会回来吗?

谢淮岸站在外头看了好久,牵着缰绳的手都微微发僵,良久后才上前一步,问道:“请问,你们这是作甚?”

“嗷,主人家说要置办一些新家具,重新装饰一下。”为首的人解释道,转而打量了一眼谢淮岸,问道,“你是何人?”

“我……”谢淮岸顿住,他该如何说自己的身份。

不过对方也不在乎他是谁,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很快便继续指挥着伙计小心别磕碰着上好的紫檀木靠椅。

“谢哥哥,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池宴许的声音忽然从宅子里传来,他一身玄色衣裳,搭配了些紫罗兰色的料子,绣着吉祥的暗纹,一向欢脱张扬的小哥儿穿着深色的衣服,倒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气质,那张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喜色,气色看上去极佳,丝毫没有为这些日子的分别而有任何惆怅的神色。

池宴许上来抱着他的胳膊,兴冲冲的说道:“我要将家里重新装饰一番,我二哥成婚婚房装得比我的阔绰多了,咱们也不能输……还有啊,我给你买了很多礼物,都是从南原那边带来的,我带你去瞧瞧。”

“……多谢。”谢淮岸面色无喜无忧,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我的就是你的!”池宴许十分阔气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己没什么东西给他,若是给银票,未眠俗气,而且他也不会要。

身后的伙计喊了一句:“那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可别磕着碰着。”

池宴许也没在意他抽回胳膊这事儿,反而转头看自己金丝楠木的桌子有没有磕碰,谢淮岸淡淡的扫了一眼池宴许,心里不禁想到了一个词——“金丝雀”。

池宴许跟在谢淮岸身边一道进屋子,一边开心的跟他说道:“再过些时日就是你生辰了,我有惊喜要给你哦。”

“嗯。”谢淮岸反应冷淡。

池宴许有些不满,问道:“你怎么没什么反应?”

“既然是惊喜,那便留到当日再说。”谢淮岸深吸一口气。

池宴许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之前尚未准备好,自然不会说出去,但是已经准备好了惊喜,那便是一刻都藏不住,赶紧追着问道:“你可以猜猜。”

“……把婚房重新装饰一番?”谢淮岸配合的猜了一下。

池宴许摇头,笑道:“那是我们一起住的地方,怎么算是你的生日惊喜?你再猜。”

“猜不到。”谢淮岸没有心情继续跟他玩。

池宴许见他情绪不高,丝毫没有小别胜新婚的热情,他都一点不想自己的吗?

池宴许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

谢淮岸回头看他一眼,眼底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池宴许目光到处转,转到他的耳朵上,惊道:“你耳朵出血了,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

“……还行。”谢淮岸一时无言。

池宴许已经手忙脚乱的去找金疮药了,一边皱眉道:“肯定很疼。”

“嗯。”谢淮岸顺着他的话颔首。

转眼到了套房里的矮榻上,矮榻也是新置办的,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池宴许让谢淮岸趴在自己的腿上,拿着药轻轻给他敷上,无比珍重轻柔的样子,让他心里的那股气消散了一半。

瞧他这不值钱的样子。

“你刚刚怎么不开心?”池宴许没有忘记这事儿。

“你……离开太久了。”谢淮岸低声道。

池宴许眼睛一亮,道:“你想我了是不是?”

“也……”

“我也想死你了。”池宴许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脸上,恨不得天天跟他黏在一起才好,“可是家中事务繁忙,我还要给你准备礼物,就耽搁了一些时日。”

谢淮岸问:“你家在哪里?”

“南原啊。”池宴许应道。

谢淮岸:“怎么走?”

池宴许:“南原就在平洲的南面,那边有一座主城,我家就在那边。”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谢淮岸问道。

“啊?这个……”池宴许挠了挠脑袋,目光闪烁。

谢淮岸见状也没有继续问,伸手将他搂进怀里,道:“以后别走这么久了,我会找不到你的。”

“不会的。”池宴许笑嘻嘻的说道。

谢淮岸也跟着笑了笑,便听到他十分不识趣的补了句:“来年你去京城,一去一年,那不是要分开更久吗?”

第55章 第 55 章 池宴许变成了爱哭鼻子的……

小小的插曲就此揭过, 谢淮岸没有追问池宴许家中的情况,池宴许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以后好了……就带谢淮岸回家。

只有谢淮岸来年要去京城。

谢淮岸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 私下里却暗暗注意起来池家有关的事情,他之前未曾关心的事情, 此时发现很多都模棱两可的, 当然, 也有可能是现在的他地位太低了,根本没有查到这些的人脉和权柄。

池宴许带着他参加了池宴然的家宴,很多池宴许都没有见过的亲朋好友都来了, 池宴许只顾把礼物送给池宴然,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上来跟他搭话, 他都能搭上几句话。

池宴许被一个年长者拉着聊了很久,他已经坐立难安了, 回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谢淮岸, 他正静静地坐在那品茶, 半垂着眼眸, 周遭形形色色的人都成了他的衬托。

“四少爷在看你夫君啊,两个人感情甚笃啊。”老者继续笑道。

池宴许尬笑,真的不知道回什么:“哈哈哈……”

谢淮岸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池宴许正好叶看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苦色, 对着谢淮岸唇语道:“我想走了。”

谢淮岸看懂了,便接上了老者的话茬,道:“这位长辈如何称呼?”

“鄙人姓赵,跟四少爷家是远房亲戚。”赵老头笑呵呵的说道。

“赵伯父。”谢淮岸喊了他一声, 老者十分开心,热络的跟他聊了起来,谈天说地,无论说什么,他都能接上,并且有自己的见解。

池宴许趁机便找了个借口悄悄跑了,走出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赵老头显然很喜欢谢淮岸,两个人聊了不少,最后由衷的赞许了一声:“你比他家里的那个强多了。”

“家里那个?”谢淮岸凝神问道。

赵老头立即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尴尬笑道:“瞧我这记性,那有什么家里那个,早就休掉了,哈哈哈,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哎呀,我孙子喊我了,我就先走了。”

眼看着谢淮岸脸色越来越沉,他便匆匆起身,离开了。

谢淮岸沉着脸,原本还有人想来找他搭腔的,可是看他气压很低的样子,瞬间便不敢来了。

池宴许被池宴然叫到了书房,池宴然问道:“之前的事情,你同弟夫说了吗?”

池宴许挠了挠腮,道:“可那是他的前程,他肯定能高中的,我总不能把他一直困在平洲这个小地方吧。”

池宴然便知道他没有跟谢淮岸说,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递给池宴许道:“这个东西你拿着。”

“这是什么?”池宴许莫名其妙的,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份文书,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谢淮岸曾经写的那份和离书。

池宴许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姐姐,讷讷道:“你……你为什么忽然给我这个?”

“你可能会用得上?”池宴然道。

池宴许顿时怒了,将东西扔在地上,踩了两脚,道:“我用得上什么?你当姐姐的,难道还希望我和离吗?”

池宴然倒是不生气,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面对池宴许只当他是闹脾气的小孩,宽慰道:“不是想要你和离,只是这个东西放在你那,你可以自保或者保他。”池宴然说着顿了一下,看着池宴许陷入沉思的模样,继续说,“这次回家,爹爹也跟你说了吧,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不会不懂。”

“那又怎么样?”池宴许色厉内荏,其实心虚不已。

“你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姐姐相信你明白的。”池宴然走到他面前,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被躲过,池宴然拍了拍他不染纤尘的肩膀。

池宴许咬咬牙,捡起地上的和离书,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虽然早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是这玩意儿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池宴许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曾经也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自己。

记忆的匣子重新打开,他们这么久的浓情蜜意,往前回溯到他喝醉酒的那个晚上,他哭着抱着他爱求他,所以才会有今天吗?

他对自己的心思如何,池宴许从来没有去关心过,或者也不敢去细细思考,他只觉得,只要他们在一起总有一天便会好的,他必然也会喜欢自己的。

可这一切在几个月后将要来到的别离时,池宴许觉得好像又不太确定了,谢淮岸不能以他们家里人的身份去京城的,甚至都不能让别人知道。

尉迟家本来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出门在外都必须改名换姓,低调做人。

而且父亲和二哥这两年来……还暗暗谋划造反!

当然造反的事情,他并没有证据,那是池宴许根据小说里自家败落的线索得出来的结论,原文里就是造反失败,当今皇帝膝下没有子嗣,驾崩后,尉迟家想要推举一位宗族里的小孩成为皇帝,可是却被小说反派谢淮岸反杀了,谢淮岸自己从皇帝兄弟的旁支里推举了一位小傀儡上位,这个小皇帝没有当几年皇帝,便被主角攻取而代之。

池宴许这次回家,特地打听了一下,以前在家从来不会在乎爹爹和哥哥在聊什么,这一次在旁边挺了一下,池宴许发现他们可能真的在谋划些什么事情,都不背着自己!这还得了。

所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这个和离书就能派上用场,至少能跟谢淮岸撇清关系,他如果一如当初对自己深恶痛绝,那必然也能骗得过那些人。

池宴许想到这里,不由神色凝重起来,谢淮岸真的需要骗别人吗?

他爱……我吗?

这个疑问,他得不到答案。

池宴许不确定了,他希望谢淮岸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平日里的温柔缠绵总不能是演的吧,又害怕真的是演的,毕竟他对待谢家人可以演十五年。

他抱着锦盒心事重重的离开书房,耳边还回荡着池宴然的叮嘱:“许儿,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后院的人很少,都是主人家自己的地盘,池宴许心不在焉的走过长廊,忽然被谁拉了一下胳膊,往回拉了一下,耳边传来低沉又熟悉的声音道:“当心点,想要走进湖里吗?”

池宴许看到拉着自己的人是谢淮岸,他现在有些不太开心,将他推开了一点,闷闷的不说话。

谢淮岸也看着情绪不高,也没有多言,沉冷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眼,有什么想问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半响后,问了句:“回去吗?”

“走吧。”池宴许点点头。

两个人貌合神离的并肩走着,来时还情意绵绵的,走的时候便各怀心思了。

池宴许将那份和离书藏了起来,这玩意肯定用不上,搞不好谢淮岸走了,就真的走了,有这份婚约在的话,他总得找回来。

至于爱不爱他,这件事情,池宴许决定找机会亲自问问他,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让他说爱自己。

不过这个机会,池宴许一时半会没有找到。

谢淮岸竟然以之前几个月荒废了学业,现在要补回来为由,打算在书房里主一段时间。

池宴许前几次都没有发现他根本没有回来睡,只以为他晚归早起,所以每次醒来身边都是空的,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做了噩梦,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身边冷冰冰的,根本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问了时辰,才知道已是子时三刻。

已是十月下旬,夜里十分冷,池宴许一出门便被冷风袭了一下,鼻子顿时痒痒的,有些难受,他提着灯去到书房,发现谢淮岸竟然还在挑灯夜读,心无旁骛的样子。

池宴许来了,他都没有发现,池宴许看到书桌旁边还摆着一个矮榻,便问:“你最近都睡在这里吗?”

“嗯?你怎么来了?”谢淮岸问道。

池宴许撇了撇嘴,问道:“难道我不能来吗?”

“我的意思是……你不睡觉吗?”谢淮岸声音沉沉的,带着几分沙哑,显然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池宴许道:“半夜醒来,见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谢淮岸似笑非笑的说道,“可是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去了。”

不知怎地,池宴许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腻歪的情绪在里头,好似有些生气,池宴许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是此时该生气的是他自己,便道:“好呀,你已经夜不归宿了,还好几日了!你为什么不跟我报备?”

“因为前些日子养病,落下了不少功课,我需要补回来,不然明年考不中,让你失望了。”谢淮岸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池宴许迷迷瞪瞪的,愣了好久,问道:“那你要什么时候再回去睡呀?”

“先暂时睡在这里好了。”谢淮岸不说什么时候回去,他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池宴许气鼓鼓的,盯着他看了好久,就走了。

夜里的灯火跳跃着,渺渺的烛火无法让人在初冬的夜晚暖上分毫。

池宴许同样觉得好冷,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裹住,还是发抖,今年怎么天冷的这么早?还有可以替自己暖被窝的人为什么不回来了?

他果然不喜欢自己,他根本不爱他,一直都在演,他是不是觉得面对他的时候特别恶心?

池宴许胡思乱想的时候,开始发热生病,于是变得更加敏感脆弱,变成了爱哭鼻子的娇气包。

第56章 第 56 章 病入膏肓……

等到次日, 芸儿发现池宴许没有按时醒来,一觉睡到大中午,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已经烧的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