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141章约会2[VIP]

因为不注意买了过多的产品,最后你们不得不选择快递配送。五条悟决定用自己的地址。

“让我想想应该送到哪个地方。”他念出地址的时候停顿了几次。

“你这都记不住?”

“呃,房子太多了,确实不容易立刻念出户数和楼层。你怎么了?”

“被钱熏晕。”你捂着额头,“我也只有一栋房子。”

离开后,他看了眼时间:“离我们预约的时间很近,化妆以后我带你飞过去吧~”

“化妆?”

“当然啦,因为我们要拍照。”

“吃一顿饭需要那么多照片么——而且我不化妆也能拍照。”你饿了。

五条悟在后面推着你,你不得不在压力下前进,并且踏上通往一楼柜台的电梯。他说:“但我知道你,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够好看,你是不会把照片摆出来放在相框里的。”

“摆到相框里?谁说这个了。”

“我不管,我要你把我们的合照摆在床头,而且要更严肃的照片,不只是娱乐性质日常自拍的那种。”五条悟声音里凸显认真,看来你曾经登报的照片过分确凿无疑,伤他很深。

你在广阔的商场电梯上凝视从顶层垂下的明星广告牌,不敢回头,不敢笑出声。

他戳你的肩膀:“快重视起来。我在意的才不是一次约会,这可是你一生的记忆!”

离开扶梯后,五条悟立刻走到你面前,一边说一边偷看你的脸:“而且我要放在左手边,我发现你喜欢朝左睡。水杯也在左边。”

“名侦探先生,这下我是不得不甘拜下风咯。”你不太欣赏把各种相框放在床头柜、书桌、办公场所的行为,但他这么说……你就不得不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啦。真人总比照片好。你的心情因为五条悟有趣的论断而明媚。

你们挡住电梯的下口,你伏在他胸膛上闷笑,幸好后面没人。

晚餐时,天色暗淡,雾气遮住太阳和月亮,你们在暖色的灯光雅座中欣赏外面的人工湖景。就是在这个时候,五条悟从你对面的座位离开。

“稍等我片刻。”他说。然后随着侍应生的指引离开。

稍等片刻?你支着脸颊,回味这句话。太正式了,因此不像他会说的。你可能意识到,他会送点好东西。你有了隐秘的期待。

等五条悟回来时,他身后的跟随者换了个人。那位女性看上去较为年长,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身上的黑色正装与和餐厅侍应打扮出入很大。她手里捧着木质托盘,上面是天鹅绒的垫布,在最上面的……

你屏住呼吸,做了任何人类乍看见华丽珠宝时都会做的事情。因吃惊和喜悦掩住口鼻。

花环形状的闪耀项链在射灯映照下熠熠闪光,数不清的钻石点缀一圈其中最大的白色钻石,环绕成繁华锦簇的枝和叶。

在托盘被呈递到你面前的时候,你没忍住朝触手可及的项链伸出指尖,光华在无暇的珠宝上绽放,凉意触碰到你的指腹,你小声的说:“啊,钻石。”

单颗的珠宝是一回事,但和花朵一样,独株再艳丽也比不过整座花园的灿烂美景,即便是最优秀的写实画家与摄影师也难以拍摄出实景的韵味。在你面前的是一座钻石构建的不朽花环,你怀疑它是否会压断你的锁骨——

几十克拉的小东西当然做不到这种事,但它……你有些脱力地举起桌边高脚杯,一口饮下其中的无醇起泡饮料,假装其中有酒压压惊。

“你要把这个送我?可以给我带回家的那种送给我?不用还回去,不是租的吧?”就和你的过往经历一样,你对珠宝略通一二,即便在这个人造钻石把天然钻石价格打下来的今天,如此珍重的宝物也依旧价值连城。

更不必说钻石还有所谓永垂不朽的寓意,你觉得这是能轻易磨损的其它宝石和金属难以比拟的概念。

“当然。”五条悟挑起它的锁扣,接着以食指为支点,撩起价值连城的项链,他低下头含笑看你,接着单膝跪地,现在他能抬头看见你在阴影中全部的表情:“我来为你戴上吧,星夏。”

五条悟伸手将你散下的一绺头发别在耳后,然后对你伸出手,示意你往前靠些。

你前倾身体,又有成捧的发尾垂到胸前,你将它们握为一束,露出完整的纤细脖颈,好迎接在五条悟手中闪亮华美的馈赠。他的手解开项链扣,抬升至你的锁骨处分开,第一抹凉意碰到你锁骨中间。你们靠的很近,他的嘴唇触碰到了方才才帮你整理的碎发,还有你的耳朵。

翕张的两片唇瓣磨蹭你敏感的肌肤,他低声说:“如果是戒指的话,杰会生气的吧。”

你也说的很小声:“那还是项链好,戒指再大能有40克拉?就算是我也不能挂着两个手指那么宽的东西硬撑。”项链就不一样了,莫说几十克拉,就连200颗钻石都镶嵌得下。

“啧,气氛全给你破坏了。”谈钱伤感情,但五条悟没因为你的性价比论而伤心,他试探:“如果我再给你买戒指,你觉得……”

“好说,我有两只手。”你对珠宝的嗤之以鼻主要来自于残忍的事实:你学的再多,它们也很难真属于你——但如果……

“戒指也有很昂贵的,不亚于项链。你喜欢蓝钻还是粉钻?”不过很可惜,耳语的时间只停留到项链完整地搭在你的后颈与锁骨上。时间到了,凉意环绕一圈,五条悟也不得不离开你散发香气的发间。

他站起身,像刚才一样含笑夸奖你:“很美。”

你这才注意到无论是侍应生,还是刚才送珠宝的女人,他们都离开了,现如今,这个靠窗的包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外面人工湖景的喷泉汩汩奔流,倒影出室内你和他的身影。

五条悟温热的手心搭在你裸露的肩膀上,他和你一起向外看窗中倒影,好像你们在湖中款款坐立。

“你还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在结冰的湖上——”

“对不起但我真的好奇,它到底值多少钱——”

五条悟神情郁闷,给你报了个天文数字:“十几亿左右吧。”

你双手交叠罩在胸前的钻石花环上,价值连城的钻石触感冰凉,切割精细。你几乎迷醉在这份手指独有的感触里,飘飘然似微醺:“2%”

“什么2%……好啊你铃木星夏,你就惦记我的几百亿吧!”五条悟气得直接用手揪你因为高兴而烫红的脸颊,“就这点钱你竟然没志气成这样?!”

“这点钱?”你完全不认可这句话,睁圆了眼睛辩驳:“我们是在讨论七百多万英镑。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一串珠宝。”花很多钱置办豪宅或者修建工程无可厚非,但为了项链?

反正你从来就没买过超过日元七位数的首饰。

五条悟想和你聊聊浪漫,聊聊月亮,谈论内心的想法和爱情,你也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如同伤口流血一样流出渴望倾诉的光。但你……你的手没再离开过锁骨。

“你读过断头皇后吗,就是命运的馈赠和价值什么什么的。”五条悟问你。这是一句批评性质的提醒。

“今天,你就是想用它勒死我,我也会尽力原谅你。”

“为了一条项链你连命都不要了?”

“然后随着温度升高,金属和碳都在高温下融化……果然拼尽全力亦无法原谅。现在你欠我一条命和十几亿。”你还捂着冰冰凉凉的钻石,你毫不怀疑它在月光下也能闪光。

五条悟也盯着你的脖子,他无奈,无话可说,最后揽着你的肩膀,把披肩的领子立好防风。他弯下腰,低头亲吻你的脖颈连同他赠与你的项链:“这不是还好好的戴在你脖子上么,不过知道了,我还欠你好几百个亿。但是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你觉得哪张照片洗出来更适合你的床头。”

五条悟对你举起手机:“你说我要找专业人士再美化滤镜和人像吗?我觉得他们挺好的,但……或许可以更好。”

他竟然还在想着像小猫小狗一样出现在你的相框里!你不由感慨,五条悟真是个笨蛋。恐怕他对你也有相似的看法,因为你抱着十几亿不肯撒手。

你说:“都挺好看。”他说你太敷衍,他不和你说这个,到时候自己选。

但你又不是真的笨蛋——当然是钻到他手臂里,贴着他的胸膛,在他怀里一起看照片。

你瞧见其中的一张,他将手搭在你肩膀,你们互相凝望。忍不住笑出声,手指着说:“像旧时代的结婚照。”

五条悟捕捉到了错误的关键词,你看见他本来想划过去的手指在空中抽动一下,然后你接着补充:“有种夫妻之间也没见过几面但是不太熟就要在牧师面前宣誓忠诚的觉陌生感觉。”

他飞快地掠过了这长,然后低下头咬了你的耳朵。好了好了,知道他牙齿很好了。

五条悟的牙口确实很好……你在今日更晚些时候,在酒店的套房里感知了这点。

进房时,你就闻到远远传来的熏香味,卧室顶灯未开,却又光线朦胧,走近几步你就知道那是熏香蜡烛的光影和味道,墙上挂着擦亮的时钟,银色的杯子在窗前三米的拖车上摆放整齐,茶壶里装着热热的书果茶饮料。房间里的一切都整洁而温馨,一尘不染的床单上铺满了玫瑰花瓣。

哦,你后知后觉,今天下午到晚上的一切都是比照定情或者订婚的规格进行的,那么接下来……

作者有话说:

星夏:退一万步说柜员数钱的时候会感到快乐吗?不啊,这就是一份低回报的微薄工作。

小五: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湖面上约会……

星夏:打断施法。

断头皇后那个说法指的是1785年项链事件。挺惨的额,历史上玛丽安托瓦内特被群众推上断头台了。我有一句一骑红尘妃子笑送给她。

不过王朝陷落的事情项链和民意只是导火索,人都吃不上饭了谁管统治阶级谁更无辜捏。革命势在必行,国王一巴掌,皇后更是两巴掌。为什么皇后是两巴掌,因为自古以来女人就是两巴掌。

第142章 第142章约会3[VIP]

你回身去看把你带到这里来的男人,他至此还未开口,而等你望向他的眼睛时,却在他的蓝色瞳孔中见到了疏离和淡漠。

“嗯?”发生什么事了?

五条悟吁了一口气,低下头来亲你的嘴唇,还是不和你说话。他的手向下,落在你肩头的外套上,捏着领子将它们向后扯,比起用力更像是暗示催促它自己脱下来,动作温和文雅。

至于你今天的礼服,它设计成裸露后背款式,自然也很容易……

除去外套和衬衫还有今日他特意穿上的修身马甲,你相信以五条悟保守的个性里面还会有件贴身的内搭,目前得进度是……你回忆自己再被推到花瓣之中前解除衣扣的数量,又抬头看衣衫整齐的男人,和他因跪在床上俯身而下垂的领带。

简易数学题给出答案:脱了两件,还剩两件。

“我们这是…要…”在嘴唇被放开的间隙,你问出那个问题,可五条悟以他的食指阻拦了你。

“嘘,别说话,让我来……知道么,星夏,你有的时候真的很不乖。”

五条悟解下自己的领带,丢到一边。他另一只手仍在你嘴上遮掩。

“很……顽皮。”话音刚落,你发现五条悟此人的气质已经大变了样。从他的术式就能看出来,五条悟对于距离的把握比常人而言有更深的见解,或许因职业原因,他刻意掩盖了这点。

现如今,他把尘封已久的距离感统统释放出来了。并非是全然伪装的冷漠,而是面具之下、灵魂中散发的深沉。

你的心跳开始加速。他让你感到陌生又兴奋……

但五条悟助力你褪去礼服,又抽出皮带捆住你的手腕,把你抱到浴室的洗手台上,他在镜子面前和你接吻,你的鞋最终的归宿是浴缸旁的置物架,你身上的最后一片布料随着被放入满涨了水的浴缸而潮湿。

他还是不肯和你说一句话。背对着你也脱下不必要的遮掩,然后,他步入已经装着你的水池。左手抱着你的肩膀,右手轻撩出水花。

哗啦啦地热水撒到你身上。他又开始像帮人洗澡一样揉搓你的皮肤。天哪,他的手掌怎么会这么热。

“你给我吃了什么,好热。”你仰头,想逗五条悟说话,可他只是不带感情地用他的嘴唇碰你的,就算你探出了舌尖,就算你吮吸他的嘴唇上面……

再之后,他将浑身没力气的你横打抱起,草草用浴巾把你们的身体擦得半干。你们回到了玫瑰花瓣的地方——

五条悟将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并拢,而食指和小指分别撑开,最要命的是,他的拇指……房间里除了水声就是你低低的呻吟。你在他冷漠的眼神里喘息又喘息。

后来,他愿意说一些话了,但很简短。

他在你嗓音高昂的时候说:“我明白了。”

在你声似呜咽的时候说:“你喜欢这样?”坏人,他根本没有疑问的意思,他什么都知道。

在你猛烈地吸气是也喟叹一般地说:“啊……”将你的未出口的声音延长到另一个高度。

“你能不能别这样……别……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乐在其中一样。”你的呼吸因他的动作分成几份,两个膝盖都顶着他动作的手肘,然而,五条悟用另一只手将它们分开。

“真好懂。”

他什么都没多说,但你觉得正因如此让你加倍的激动。

他抽出手,快速的动作带来的是空气中啵的一声,你十分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脸。五条悟脸上一丝笑意也无,手放在床单上简单擦拭了几下,就用它又捏住你的下巴,而他撑起身体盖在你身上,冷漠地同你接吻,往下,到你价值连城的锁骨,他只路过一样简单印下一些吻,再往下,再往下……

他的舌尖和唇瓣代替了揉按的拇指,而你完全无从招架。

“这样?”他间或吮吸几下,然后短暂离开,抬起头,好像真的在征询你的意见。这种程度的接吻实在是……

你自然不会回应他,光顾着抑制喉中扑腾展翅的蝴蝶。于是他说:“哼。”

过了一会,在你快到头之前,他又翻过来到了你旁边,侧身对你,手中是你的某块贴身衣物,他用中指挑起它的一边,展示给你:“我知道的,你期待我用更粗暴的……”

有什么东西应声戳到了你。

他的一只手探到你的枕头底下,揪出一个小盒子,你看过去:“你还真是准备充分。”

五条悟根本不理你,只是继续做他的【准备工作】,你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往下看,然后你就有些移不开视线了……从某些方面说你确实不够见多识广,但……你的脑袋里回荡着这些字眼,白色粉色蓝色蜜色粉色,不管是毛发还是瞳色还是……的颜色,五条悟都异于常人。

“你在看什么?”他问你。

你脸红着沉默。

然后你的腿就被尺寸宜人,挺拔的口口打了,啪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五条悟对你说:“张开。”简单的指令。

你几乎要沉迷于他冷漠的命令。

接下来的一切完全是顺利,或者说不只是顺利,或者说比你设想过的全部都……超过了。不可思议,五条悟冷淡的态度,火热的躯体,轻蔑的眼神,情意的动作。你在种种矛盾中意乱情迷,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小球,不断被拍打,揉捏,撞击。

你低垂着头,双手揽紧他的肩膀,在起伏中问:“你怎么这么冷漠?”声音断断续续。宛如受迫。

得到低沉回应:“冷漠么,我没感觉。”

又过了一会:“倒不如说,我感觉你很喜欢。”

经历了这些又那些的事情,你几乎要在他身上晕倒了,他却拍了拍你的:“敏感呐。”

他的轻拍让你更兴奋,然而又一段时间后,你终于决定不在让自己沉溺于这样的处境,你要拿出一点长生者的威严出来!你就说:“够了,我要说安全词了。”

“哼,没有那个东西。”

你可不管他一边粗暴地动作一边说什么,你只说:“安全词是我爱你,听见了吗,我爱你。”

很快地,你熟悉的五条悟双重人格一样地回到了你身边,只除了在你身体里那个依旧一模一样的火热东西。

他喘着粗气:“星夏,你犯规。”

“是你自己要弄一些奇奇怪怪的大动作,你都没有和我说。”

“可你明明很喜欢嘛,你看,你还舍不得我走……”他意有所指。在抽离后他自己都发出一声叹息。

“……”

“话说,你刚才到了几次?我感觉的话是,唔,四次?还是只有三次。”

“救命——”不管怎么说,就算讲些让人害臊的话,现在这样活泼的五条悟让你觉得更好相处,至少你不那么心惊胆战。

“还没到要救命的地步呢,要来了哦~”“唔。”你又被拖入新的一轮冲击。

结束后,你趴在枕头上喘息,有点不知好歹了:“确实,就体验感来说,刚才不如一开始刺激。小悟冷酷的样子亦有风趣——”

“谁准你品鉴起来了,你一开始瘫在我怀里,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五条悟不眨眼地盯着你,“而且我还没完,过会——还有。”

下一次,他特意翻出了口袋里的眼罩……当然,用在你身上。

“看不见了,好黑。”

耳边是五条悟细若游丝的声音,他在逐渐变冷,变缓慢,视觉剥夺引起的感官不协调似乎抽离了你身上的某些安全感。你能感受到他吹拂到你肌肤上的呼吸,他的一个个吻,他的……牙齿和嘴唇。

五条悟这句话是压迫性地挑起你的下巴,用手指碾压你的嘴唇时说的:“那你就…好好感受。”

官能体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达到了顶峰,而你在平息一阵后终于手痒揭开了眼前的束缚。重获光明的第一幕令你震惊:他双膝跪在你腰两侧,身下就是你的肚脐眼,而你抬头,就能看见……还有他的手,正在【准备工作】

你因他口口突然弹了一下而愣神,而五条悟高居你之上,把你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他睥睨你,下巴的线条凌厉,脖颈青筋凸起。

五条悟说:“背过去。”

……

你照做了。

他重新紧贴你的时候,你们都哼出了声。

结束后你气喘吁吁地离开玫瑰花的葬身处,回到已经冷掉的浴缸。这时候也说不出条件简陋这样的话了,只是你实在有些不情愿和他待在一个空间。

唔……刺激得心脏怦怦跳。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能令你想入非非。

晚上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五条悟先是软磨硬泡要和你一起洗澡,这一步姑且算是成功了——因为他承诺帮浴缸换水,再帮你清洗身上,这招拿捏住了不爱动手的你;然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一环,从某个节点其,他变得清冷而傲气,竟敢开始命令你。

你竟然很吃这套。

你想着【真是反了天了】【我要好好教训他】【我什么时候给五条悟脸了】,准备挥手把他甩到一边。

然后五条悟命令你,说:“帮我。”

你就伸出了那双不爱劳动的手。

后来……

说起来晚上就是做梦的大好时候,所以发生什么也不稀奇。

第二日早,他抱着你,热烘烘的,他的头发扎到了你的脖颈,你在五条悟结实的怀抱里醒来。

“早上好,感觉怎么样,要吃早餐吗?我重新泡了水果茶,肯定比酒店的好喝。要不要来点?”殷勤备至的男人口吻像撒娇,在你耳边呼气,气息也是热烘烘的,一股暖意。

你还好,只是:“喉咙痛。”

五条悟听了这话一点也不担心你饿不饿肚子了,翻过你的身子就亲你,又是舌头搅动又是牙齿轻咬,好一阵子结束了才擦擦嘴卖乖:“怎么说这也是血气方刚男人初次后的早晨,你说这个也太危险了!”

他想把【目前】他身体上起的一些小状况归结于你。真是臭不要脸!

“你都二十七岁了,科学杂志说二十五岁以后——”

五条悟倒吸一口凉气,刻不容缓打断:“你信杂志还是信昨晚的真实经历?!明明昨天差点被做哭的可是你。”???你什么时候哭了,倒不如说你是一个根本不会掉眼泪的人。

现在你喉咙不疼了,嘴巴也利索了,人也不困了。你翻身起来就要和他来一场罗马式的辩论——主要是衣着风格上的罗马:“我清楚的记得,你问我【告诉我,如果到那种时候,你会一边发抖一边哭么?】我说【绝无可能。】你又说【那我就试试,嗯……】,所以明明快要出来的人是你吧!不管是眼泪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那是因为……你突然,夹,总之是你这个女人太狡猾,而且我没有!后面不是又坚持了十几分钟嘛!怎么,你不满意?那你怎么还又求我!”

双方辩手都收到了尊严的严苛挑战,此时都严阵以待。

“战术性讨饶而已,抛开这个不谈你还自己记算时间,真是不自信——”

据说是很自信的五条悟扑倒了你:“好啊,我们再来看看是谁不自信,是谁昨天晚上呜呜呜呜的后来话都说不清!”

这一趟限时回笼觉直接把你们的时间推到了中午——到了那时,五条悟的喉咙也不是很好了,主要是因为你的手指。

“你搞清楚了,我的手指还只有8厘米长,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很容易】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几乎没了气焰,但他还是谨慎地辩驳:“我上面没着火,也没长指甲——好对不起我不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第143章[VIP]

抠别人嗓子眼这件事情不能给你带了什么快乐,最后还得去洗手。你在浴室金碧辉煌的水池前清洁,低头,抬头,镜子中的你身后又站了一个人。

“你穿件衣服吧你。”你低头看水冲走泡沫。

“你还用洗手液,你嫌我脏?”五条悟从后面抱了上来,他这次没收着力,可能是这两天的交流中让他意识到:你其实很耐磋磨。大半个他的重量都负在你背上了。只有性格有时像小孩的男人哼哼唧唧:“你这是得到就不珍惜了。”

“即便是我也很难抗拒免费的宝格丽。”这边洗浴用品都香喷喷的,你毫不怀疑,就算过了一夜的现在,床榻上还有茶味的木质芬芳。于是看到就想挤出来用一下。

“那你带走就是了……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家都买宝格丽的。”后半句是他对着镜子里你的脸说的,五条悟亲昵地蹭你。

“不爱用小样。”你顶着巨大的负担擦手,“拿回去肯定会放过期的,只是免费的……想体验不要钱东西。”

“你身上真是既有小市民的心态又有贵族的讲究。”五条悟没说你拧巴,他还算会讲话。“等等,你这个样子,以后不会很容易沾花惹草吧。因为是免费的所以就随便体验一下,嚯,你可得改掉这个习惯。”

他突然认真起来,一脸严肃地对镜中你说:“你想买什么买不起,不许贪便宜。”

贪便宜?五条悟可不知道他自己,还有夏油杰,都和【便宜】没有一点关系——

“你贵死了你知道么,完全是赔本生意。”光是搭上你自己不说,你还可能继续为五条悟创造一系列价值。你眼见镜子中的男人就要反驳你,你不欲和他辩论,就扯开话题:“你昨晚好冷淡。”

“你是不是说错了,比如,应该是【火热】。”他轻轻咬你的耳朵,舌尖带着潮湿和热意掠过耳垂。

“态度上的。”

“那个啊,我上网学的。我就说网上能学到真东西,看你喜欢的要死。”

说的你面上有点挂不住:“什么网?”

“男模网。专门对付你这种有钱的老女人,把你的钱骗光,变成我的。”你的耳朵里被吹了好几口气,然后是他轻声挑逗:“怕了吧。”

“……”

“好了,不说笑了。有一部分确实是网上看到的,其他的么,算是这些年的经验——星夏,别做出这副表情。难道你没有这种时候么,用真心对待别人,别人却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伤害你,难道你没有一时一刻想要像那样封闭自己的内心么,我就是的。”

五条悟这么说,倒是让你想起了那天在五条宅邸里的梦中相会,他的表情是不是也和昨晚一样冷漠?还有今年你们才见面的时候,他刚开始戴着眼罩,后来摘下,最后又戴上——他想封闭自我的感情吗。

他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怪你了?那你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好呢。在镜子面前,所有的动作都无法遁形。要不然你干脆转过身埋在五条悟怀里?

可他没给你那个机会,所有的想法只是像电流一样掠过,快速、顷刻消失无形。他接着说:“但对你,星夏。就算你伤我再深,我也依旧想用我所有的温柔对待你,因为我爱你。我想把这一面展现给你。这就是我对你的爱,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封闭我的心。”

“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我,即便是……很久之后。”

五条悟轻嗅你的头发,在上面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吻。

他把你送回盘星教之前,在酒店前台神秘兮兮地拿了一个小袋子。你还以为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结果上了专车,他神秘兮兮地从中拿出了一管护手霜和香水:“我让酒店管家代买的,这可是正装!”

区区几万的小东西可把他高兴坏了——不过确实,十分贴心。

你伸手就去拿:“知道了,会用的。”

“那你少用杰给你的那瓶,他用过了。这种东西送人还是新的好,对吧?”

“不得了,这你都知道。”

“你房间的味道。”他在下车的时候才确认了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关心,这时提示你——“你房间里全是他的味道。”

“是香水的味道,不是【他】的味道。”你们都开门下车,在后备箱的地方和他隔车相望,“而且只在我的工作台上,闲着没事喷喷而已。”

他很快过来到你边上,自然地接过你手上的东西:“那你现在可以用【别的香水】了。真不敢想象我帮他代课的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鬼混!”

你耸肩:“某栋海景别墅。”

“……你还有脸说啊。你一下就把他给卖了你知道吗?”五条悟先钓鱼,上钩后再说鱼不警惕。

“很快,他就是一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了。他能挺过这些小问题的。”没想到,你是一条尾巴巨大的鲛人,甩了渔夫一尾巴就跳回海里了。

“不许你再开这些玩笑。”五条悟拽住你的手,“至少……尊重一下别人的付出。”

你也没不尊重哇,只是——好吧,他确实不喜欢你拿这个说笑,甚至不对此多说一句负面评价的夏油杰大抵也不喜欢。

“知道了。”你简要说,抽回了手。“那我猜,现在是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你是在闹脾气?”

“没有的事情。”只不过回到盘星教,又说起夏油杰,你的工作又可以接轨先前的进程:“我工作的时候不善言辞。”

“……你要和他联系了?”他的情绪因为你所谈及内容而低落,垂下眼眸,白色的头发耷拉在额前,遮住双眼:“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不,算了,还是别和我说这个。”

你还是稳定发挥:“等你在工位上看到他,一切就结束了。”

“你还真是个魔鬼。”五条悟郁闷地看你最后一眼,没道别就在你目送下离开。

事情并不会如他想的那样快,距离你真正给夏油杰打电话,大概又过了四五天。等那个时候到来,一开始你还联系错了人——你联系到了灵体。

你对那个灵体并没有恨到牙痒的程度,但听见他轻薄又无礼的语气:“哦呦,你打错电话了,他可能还没告诉你。这也好说,现在他在带学生,可能从你们昨晚发信息后还没时间联系。”

“……”

灵体夏油杰依旧稳定发挥:“如果你问我现在在哪里,我会回答你在家里。自己家总比别人的地盘舒适很多,还有律师我这里也联系上了,也不需要我代课了,总之就是,托你的福,我过得很好。”

你没记错吧,这个人也是27岁,不是77岁,不是270岁,怎么长了这么一张比你还能说的嘴。和他没什么好说的,0人在意。你挂断电话,同步拉黑了手机号码。

货真价实的夏油杰在本日下班后来到盘星教。他预先在属于自己的高专宿舍打包了几天的换洗衣服,当你看见他拖着行李箱到正门的时候,你才反应过来。

“所以其实你之前和他互换身份,来盘星教,长达一周没有更衣洗澡——”灵体无需濯洗全身,因为他们本无躯体。

“刚见面能不说这些吗。”夏油杰因为你一番没有指向的评价紧张兮兮:“有换衣服,也去周围旅店里……星夏,我不想希望在你面前如此局促。作为男人,咳,我想任何人都不愿意在爱人面前这样。”

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刚提起就被压抑。夏油杰刚一入户就霸占了你的卧房——

“我可以用你的衣柜挂衣服么?”他看都没看几米之外刚才路过的客卧一眼。

“……算了,我也没给你收拾房间。”你小声嘀咕,把人喊到家里来却不收拾出空房间,是你过错在先。你为他指了一个床边的衣柜:“有一半是空的。”

另一半是你的新衣服。

“最近才买的吗?”他把挂好的衣服动作轻轻地推到一边,空出右边的挂杆。“没见你穿过。”

是啊,他同事刚买的,你还没来得及穿。

夏油杰说这挺好看的,你心想那他同事审美似乎和他能对上——你点了点头:“我帮你挂衣服。”他受宠若惊,而你惊险绕过一个路口。

他又问你床头柜上的贵重珠宝展示柜是怎么一回事,高透玻璃让人眼和项链之间仿若无误,但上面还有一个空相框,所以能看出端倪。

这个啊,也是他同事送的,随快递一起送来的相框只是随手放置的附属,你比较看重珠宝展示的精美玻璃柜和展示架。细想来这和买谷人专门置办一套亚克力收纳展示柜并无不同——你就是想把它摆在外面。

“这是钻石,”你拉按下旁边的按钮,小小的天地中灯光闪耀,亮晶晶的珠宝璀璨生辉:“我很喜欢,早上起床看到它心情都变好了。”

夏油杰没进一步问下去,虽然你想他也能知道答案。你帮他挂完最后一件衣服,他收起行李箱:“所以,书桌上的香水也是……?”

“是的。”你房间里的气味如今混杂橙花、茉莉和皂角。

“看来上个星期发生了很多事情。”夏油杰调整好情绪,低下头轻轻蹭你的脸:“我想你了。”

第二天,你在温暖的床榻上醒来,亮起珠宝灯三次,又熄灭三次,心情美好地起床。直到在卫生间漱口时才发现,浴室的橙花茉莉味十分明显——

看来某瓶香水如今充当了洗手台前的点缀。

你当时是什么反应?哦,你只是用挂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出去以后也没过问。你们的仪式在又往后的几天开始。

置闰的前夜。

夏油杰抱着你,终于问出那个问题:“悟送你的所有东西你都好好保留着,你很喜欢他送的吗?”他还坦白了,不管你有没有发现,他先前把香水流放到卫生间。

“很好看,喜欢,发现了。”你翻过身去用脸贴着他胸膛,你这两天很喜欢这么做,因为那个地方……怎么说呢,可能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喜欢大的。唔。

“发现了,但不在乎?”他问。

“诶嘿。”

“那我就当做这是对于我提出假设的认可了?”他追问,然后长叹气:“星夏,我应该怎么办好呢。我该高兴的,可……你沉默不因为迁就我,恰恰相反,你是不在乎。”

“是的,我对【香水】不在乎。”不针对任何人哈。你亲吻他拢起的肌肉:“谁说我不在乎你的?我可在意了。”

夏油杰拦住你的手,也顺带托起了你的脖颈,这下你连脸都不能乱动了:“我说真的,星夏。你觉得你足够喜欢我,或者悟吗?我只是想知道——”话音顺着他紧绷的咽喉戛然而止,夏油杰托起你的身体,翻过了身。你趴在了他身上,紧紧贴着他的身躯。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在结尾,他用上了与中段气势不符的低低问候,近似哀求。

你抬头对上他的嘴唇,这也是你的目标,你先轻啄一下,再是:“当然,自从上次我请你离开后我们都没能好好说上话。我知道你心中存在疑虑,但……明天以后,它们都会不复存在了。”

绝望的情绪起源于正投入0回报,就像把石头推上高山,一不注意它又自己溜下去,周而复始,瞧不到头。但你觉得夏油杰完全无需担心这些,只不过现在,他还没能听你嘴巴里听见什么好话。

“如果我死了——你会复活我的,对吗?”他止住,并且换了一个问题。他想接的话原本不是这个。

“你不会死。”你趴着打了个哈欠,但你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动荡,于是解释:“而且我那个时候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想分辨眼前的人到底是哪个夏油杰。我爱你,好吗?我本来打算找个更合适的时间说的,但多想一遍就能意识到什么时候都不如现在。”

夏油杰还有更多疑问,但他什么也没说。他是一个……很懂得见好就收理论的男人,不过,有时的懂事让他一个人陷入痛苦中。

而你,你在这个时候也有心事,暂且顾不上他脑子里关于爱和死亡的命题。对于你未来几天要做的离奇事项,不确定性直到结局真正发生才会解除,你不想在得到验证之前就大张旗鼓地宣布。

想要给学徒带去死亡是很简单的,让他生则不那么容易。你在夏油杰怀里与他相拥,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和鸣,充当彼此的伴奏。

作者有话说:

星夏:等他回到工位上,你就知道他没事了

小五:灵魂的震颤

成年人听到工位,哪有不心惊胆战的——

第144章 第144章爱、死亡和具名者1[VIP]

置闰当天,艳阳高照。初夏寻常的清晨,你从夏油杰结实的手臂上离开,掀起被子,他又一次把你搂了回去。他比你醒得早,一如既往。

你本来以为难得是重要的一天,你的生物钟可以超过他的。早安吻后,你后知后觉,今天对他来说也是大日子,也许超过你的。职业前路与生死悬殊,后者大约更要紧。

“早上好。”你说。

“早安。我帮你做了早餐。”

他一说,你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很久,大概二十分钟之前。”你恍惚地从床上起来,去简单打理了自己,然后跟他下楼。直至吃到又放在平底锅里煎脆的三明治,喝了一口手边热豆奶,你还沉浸在错位的感觉中。

对你要取人性命的事情,你没什么羞怯的,直接问:“我们过会直接开始么?”

夏油杰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说:“当然,如你所愿。”他的声音轻轻的。他垂眸看你。

像是要和情人永世诀别的眼神。

你默不作声喝完了奶。

用餐后还没到上班时间,但你知晓七海的门牌号,你知会夏油杰:“我去找他,做个见证。”

“见……证?”

“那个啊,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但我觉得还是有另外的人在场比较好,以防突发状况。比如突然着火了,但我们都不在——我在虚界,你在虚界,有个人能找到外接水管。”

“或许悟会更合适?”他小声地问你。

“他说不想来。不想看愚蠢的挚友无脑送死,不想看邪恶的教主阴谋得逞。”五条悟还在为此事生气,说是耿耿于怀也不为过。“我是能理解这种心情的,他不在比较好。”

“这样啊,你真理性。”夏油杰此话不知算不算得上夸奖,他说完就背过身去,你能看见阳光落在他肩头。“你去吧。”

五分钟后,你找到整装待发去上班的七海,在工作之前拦住了他,和他说明了情况。“是今天?”他很诧异:“你早就准备好了?”

“是啊。”你坦然地说。

“你没请假。既然这是早就定下的事情,你本应该提前一周告诉我。”

“呃……”其实,一场火能把你房子烧掉的概率实在不大,七海抓重点的能力实在超乎你的想象:“我有说过我即将进行一场前无古人的实践这件事情吗?”

“我上午还有事……算了,仅此一次。等你升为司辰多半我也死了。”

哎呀,离开七海谁还信你能成神啊。他谬赞了。因为过誉的羞赧,你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很不客气:“要我做了司辰,第一个就擢升你,让你做具名者!”领导人最擅长的画饼。

“帮你打无穷无尽的工?”七海没料到你是这么歹毒的一号人,“你还是先把五条和夏油搞定吧。”

“这不是搞不定他们嘛。”

“……”

谈不下去,闲聊终止,你侮辱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在你面前——因为你说得好像【你搞得定他】,刺耳的事实造就一路无话。

回到你的庭院,正题开始。

七海询问:“要我布帐?”你手一挥,自信:“不必,这点小事我来就好。”于是七海就只坐在廊下的躺椅上,背脊垂直地面,处理完最后的手机消息,等结束你就念出好像一辈子都没念过的布帐咒文。

天幕流淌下一道灰色的涟漪,把你们笼在与世隔绝的水下世界。手机显示signallost,远处的鸟鸣和人声也都并入界外之界,如今这出静谧庭院只有你们三人。

七海打开推拉门进了客厅。就只剩你和夏油杰。

他眷恋地摸了摸你耳边头发,嘴唇在那留下了一个吻。

你嘴巴里念叨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发音,他问你:“什么?”

你向他解释:“他们是这么说置闰仪式的:【这将复现太阳乖蹇的命运。愚蠢的学徒会在迫不得已时使用此仪式。】这么形容它情有可原,因为它——不同于其他的仪式,它会消耗促成它的一切,所有的工具、材料、法阵、欲望,甚至学徒本身。但为成为铸之具名者,我不得不这么做。”说完这些你缓缓抬头,看向他茫然的脸色,很小声但是很靠近地问:“你害怕了吗?”

夏油杰表现出一种置之度外的迷惑,犹豫到:“抱歉,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你轻笑着吻他低下的头,唇印在他嘴角:“我也是,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会经历**的痛苦,灵魂的撕扯,火焰的焚烧……但我保证,一切都会过去的,等你结束那段痛苦的祷文。”

夏油杰蹙着眉,但不是苦恼,他好像还在理解你话中的意思。

不过他并没对仪式犹豫很久,很快就像自愿撞树的兔子一样主动站到了法阵中央,鲜红靛蓝的图形在他左右,而他手里捧着一个很小的坩埚,里面正放着一颗燃烧的火种。

奔赴死亡是一场孤独的旅程,就如你之前所言,参与置闰仪式的一切都会焚烧殆尽,而置身事外的你——长生者,将能登升更高的位阶,撬开一扇隐秘的,只对你开放的禁忌门扉。

目前,你没什么能为夏油杰做的。

你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他的侧脸。他低着头,机械人一样排演你们之前定好的仪式。它很短暂,而他背的很好,顺畅,流利,手中的火光很快照出了坩埚。

欢欣的火花如跃动的音符,回应他的祷告。

靠火太近的人会被灼烧,你看见了他痛苦的初兆。火势蔓延很快,他的祷告也停滞了一两个呼吸,他胸膛以下因为炉中花火而沸腾。

你目不转睛盯着火中人。

夏油杰接着念诵,破碎干涩的音节从他喉咙中一颗一颗弹出舌尖,不同于任何一次排演,他的痛苦也许都超过了他自己的设想。呻吟若不能从口中道出,就只有紧皱的眉,狰狞的脸,流泪的眼能泄露。

还有两句。

十余个发音的时间是如此难捱,也许更多的还有悔恨和责备。你不会宣称自己会思考夏油杰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你如果思考了,你就会觉得:他会后悔答应你,后悔加入排练,责怪你为何要把他拖入这样严重后果的深渊。

更多的是,对于自己已经入局,无力转圜的悔恨。何等乖躉的人会让自己置于这样的处境?他一定是个前无古人的蠢人。

火光更盛,吞没了他整个人,夏油杰最后的一点乞求也都被纳入了坩埚之中。只要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的灵魂就会消散于凡尘,换取你的扬升。

你怀着冷酷的心境静待命定的时分。

你并不感到焦急,也不感到喜悦,但你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它们落地有声。

在最后,你盯着他浸没在火种的眼角时,最后一句祷词行知终了,夏油杰在此时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看你。你被这样灼热的眼神惊到,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呼吸,忘记了所有的想法。

遗憾,悔过,痛恨。以上都不是,夏油杰在滚烫的火焰中,眼睛里只有一条悲伤的河。但它们比火焰更滚烫,更灼人。

他死了。

在迎来漫宿的感召之前,你先听到椅子背推倒的声音。可能是夏油杰倒在地上以后的连锁反应,你没回头,七海在这样的情境下不稳重也很正常,你自己都有些脚步虚浮。

神明的呼唤犹在耳边,她喊你:我的孩子,请到我身前,我要将你擢升。

按理说你应当立刻分开大地,给这个世界再开一道伤疤,然后直直跳进去,抵达表皮之下的漫宿,因为你现在已有这个能力,而且这样最快最便捷,觐见你的神明。

但你没那么做,夏油杰不怎么规矩倒下的身体撞击地面,原本藏在颈间和衣服里的项链露了出来,是你以为他是灵体期间给他的钥匙。你走近那个男人,自上往下俯瞰他的身体。

碎门之钥。真是的,他明明和你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牵扯,用不上它的,偏偏还是没有必要的带上了。你跪在他现已无知无觉的身体旁,徒劳地摆正了他的脸。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睁看眼来看你的。

“他……死了?”七海就站在你身后,听语调似乎还是不敢相信。

“嗯,灵魂已经不在了。”你俯下身,撩起头发,毫无必要,但你亲吻了他的嘴唇。

“……你会让他复活的吧。”

“嗯。我先去有点事。”铸炉的呼唤太近了,宛如飞蛾在颅内振翅,宛如异种的呓语,喋喋不休没个停。你必须要去拜请她,这是程序性工作。

“现在?”

你没理会七海还想说什么,捂着太阳穴,晕乎乎地站起,朝地上信手一划,地面开了口,深不见底的坑洞于是显现,只有草地光秃秃泛着焦黑——像是被粗心的人点燃焚烧了一样。

“有急事。”你说完这句话就往坑洞里迈步,最后叮嘱一句:“有火就用水浇灭,别碰他,很烫。”

你消失在通往漫宿的,你随手开启的门扉中。它如今已经不是只能存在于梦中的栖居地,它如今,姑且能算是属于你。你已成为原住民。

但并不是很高兴呢,你落在锤炼场门口,往天上看,灰色的伤口正在愈合,大地要恢复你撕裂它之前的样子。

坩埚王向你喷火示意,态度友好了许多。铸炉接见了你。

你原以为自己在领导面前能更有……表现力一点,如今却老实巴交的。她问什么你答什么,而且视线总是低垂,谦恭,但心不在焉。

“我的孩子,”温暖的火焰照拂你身,明亮的光和热围绕你的手臂。铸炉握住你:“你在忧心什么?”

你想也没想就回答了:“我的学徒,他……”哦不,这你没必要和她说的,你把接下去的话吞回肚子里。

“学徒?孩子,你如今成为具名者,长生者中亦有一席虚位以待,但那不是属于他的位置。他的灵魂已经被火焰分得四分五裂,他属于虚界。”

这些常识你当然知道,你低头聆听教诲,但又在心里反驳:这可不一定。

这场入职后问询,不是,晋升谈话持续了多久,你自己一点数也没有。浑浑噩噩的,恐怕打破了领导对你的一贯认知。但你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要紧。

最重要的东西随着置闰你已经得到了。

你在离开时对你的神明拜了三拜,以示尊敬,随后沿着锤炼场你熟悉的小道缓慢离开。在过了一个漫长的拐弯口后,你回头,发现已经见不到铸炉和她的侍从,你撒开腿跑了起来。

你回到熟悉的庭院。灰天,枯草地,凌乱阳台,七海。

你因为快跑喘着气,来不及和他打招呼,摆了摆手直勾勾地往室内走,一点也不管脚底的尘泥。你冲到客厅里,手指颤抖,打开抽屉,拿出你早已准备好的丽姬娅的钥匙。

通往虚界的钥匙是稀有之物,而罗威娜女士刚好持有,你花了点心思找资源讨好她,借来了,今天就是用它的时候。

你回到庭院,这才来得及问七海:“现在是什么时候?”

“下午一点。你去了哪里?”

“去了爱丽丝仙境。”你又蹲在地上,探夏油杰的手腕,当然,没有脉搏,但铸炉的高温依旧没熄却。现在他几乎能算得上一个点燃的烟头,这也解释了为何周围的地上泥土潮湿,沾到你鞋底。

七海真的往地上浇水了。

你蹲着转身,仰头看七海的手,上面裹了一圈医用胶布:“我提醒过你了。”

“……”七海把手背在身后,“我在认真和你说话。”

说了也没用,他又不懂,你不以为然。但你沉稳地不把内心想法暴露出来,只是舔了舔嘴唇:“去漫宿,有些后续遗留。已经解决了,现在我去虚界。找人。”

找一个【四分五裂】的灵魂。

你知道的信息:虚界被墨玉制成的灯管照亮,它的门关被一位司辰把守,而且按惯例从不打开。这倒是个好工作——看守永远合上通路,只进不出,约等于没有工作。但其他的内容都很神秘,生者不过问死后世界,就算好奇,谁又能来和他们诉说这些信息呢?

“现在我也要离开一会,你也别碰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呼吸心跳停止。都是正常现象。你饿了就去冰箱找盒饭,渴了就喝自来水。晚安。”

说完你就在夏油杰身边的泥地里躺下,只用手肘撑着脑袋,没让脸直接贴在泥巴上。虚界,那个地方不属于任何肉、身,你也要脱体为灵躯才能叩门。

作者有话说:

【此仪式将复现太阳乖蹇的命运。愚蠢的学徒会在迫不得已时使用此仪式。】密教模拟器中关于置闰仪式的介绍文本。

星夏(野心勃勃):如果我成了司辰,一定要让七海做具名者,追出漫宿,追出醒时世界,追到虚界也得给我抓回麾下!

七海(已被烫伤):……再见,辞职。

铸炉(心血来潮):难得有了聊天欲

星夏(心如死灰):哎呀人家有心事呢别聊了。

铸炉(领导惊讶):她以前不挺能讲的么。

第145章 第145章爱、死亡和具名者2[VIP]

你,置身于永夜的世界,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台阶。墨玉色的灯亮起,一扇曾被打开而轰然合上的大门在你背后。

你踏足一个活人都不奔赴的陌生领土。没回头。幸而,你心想,你手里还有一把钥匙。你可以用它再出去,然后永远也不来这个地方。

白日铸炉的那个说法让你有些疑惑,四分五裂?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幸呢,你又想起了夏油杰最后的那个眼神。摇了摇头,往下走。

你谨记学到的知识:【虚界,很冷,但是,总是有可能让人死得更死。】既然在死亡之下还有更死一分的选项,那么死亡也不会是终结。

不会是终结,你就有可能改变。

漫长的阶梯终于走到尽头,没有时刻的度量,没有声音,你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走了多久。但回去的路定然也同样长久。

你顺着一条细小的河流行走,好建立对这个新地方最初的定位,不让自己迷失。

对于这件事情你也没有很深的把握,更像一种经验之谈的猜测:梦境会将靠近的两句身躯连在一起——这个想法源于2012,而漫宿无疆,虚界也在其中,只是比其他所有的地带都靠下。

理论上,你应该很快碰到没在你前面多少的夏油杰,参照七海说的时间:1点。中间你对铸炉的拜谒并没有耽误太久。

很快,你碰见了夏油杰,但……

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孩童用遇见同类的眼神看你,欣喜:“这位大姐姐,请问你也是新来到这里的人吗?”

“……”眼前的孩子头发乌黑,眼睛也圆溜溜的,只到你肚子那么高,他抬头的时候一派天真。你什么都没说,你本来就没想好要和夏油杰开场说什么,现在,你更不知道了。

蹲下,仔细探查眼前小孩的状况,你发现了他的残缺。你又想到了铸炉说的话,四分,五裂。原来是字面意思上的四分五裂吗?

“我叫夏油杰,姐姐你呢?”得不到回应的孩子像个npc一样自我执行程序,倒是不在意你的失礼。你又摸了他额头,又掀起他眼皮,还抬起了他两截放在身体侧面的手臂。

“你刚才在做什么?”你问他。

“嗯……好像刚从便利店出来。但我记不清楚了,有一扇门,然后就这样了。”他稚气的声音再响起:“我怎么称呼你,姐姐?”

这声姐姐叫的你老脸一红,你准备站起的身体又停滞,你又蹲下来,问他:“我能亲你一下吗?给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诶?”自称夏油杰的孩子小脸一红,支支吾吾:“可是我们才刚见面。”

“我对你一见如故。”

他脸蛋红扑扑的,听着像是信了:“真的吗姐姐,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却感觉认识你很久了!”

啊,好骗。

小朋友夏油杰如今还在自己脑袋里的乱斗中:“怎么办好呢,那,姐姐,你亲一下我的脸吧。”他说完很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

这小孩几岁了?这么好骗。你的心情都因为调戏小孩子变好了一些,轻轻蹭了下他肥嘟嘟的小脸:“你长大就瘦多了,没这么软乎。”当然……胸,哎呀,不想这些。

“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你不知道他为何对名字如此执着,但你坏心眼继续吊着这孩子:“知道名字要做什么呢?”

“这样,等我出去我就可以找到你了。”

“然后呢?”

“然后,我想认识你……”

你摸摸他的头:“真是个好孩子,等你长大,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他几乎是立刻就说:“好!”

你看到他周身有一圈熟悉的波动,类似……灵体不稳定时候的光斑波澜。你试探性伸出手,问:“那夏油杰小朋友,你要不要和我走?”

两指尖的触碰用不到多久,然后是他交托过来的整个手掌:“好呀,我们现在就一起走。”

光斑的晃动幅度变大,由波纹变为齿轮,最终小小的夏油杰也变为一个小光圈,悬浮在你的手掌上。这是他灵魂的一部分。

你把他收拢在衣服中,顺着河流往前走。

河道变宽,河水变急,能容纳一艘小船。你回想刚才的事情,疑心这个四分五裂不会是顺着年龄切割……

直到你又碰见一个夏油杰,他长高了,也有了耳洞。但看上去还是比你初见他时年轻,他穿着高专的校服。

在你打招呼之前他率先发现了你,先招手开口,他叫你……“姐姐。”

这就是很奇怪的地方,被小孩子称呼姐姐只会让你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但你至少还能自诩正经人。可他现在……在一个比16岁更年轻的时候,却又有了酷似成年时期的样貌,对于这个阶段的夏油杰心猿意马,你觉得自己疑似犯罪。

但你还是一不小心犯了很多罪。

“你多大了?”

“呃,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姐姐,所以我只能这么称呼你。14。”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朝你微笑:“可你看上去一点没变。”

天呐,你在犯罪!心如擂鼓,不动声色,你说:“那我过100年也还长这样。”

“啊咧。”这个年纪的小孩口癖比较怪,而且说不定他在学五条悟——“虽然说起来很引人诧异,但我一点也不惊讶你会这么说呢。”

“可能我们心有灵犀。”

“我小的时候见到你你还骗我说一见如故。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你。在知道咒灵之前,我还以为你是山里的妖精。”他走了过来,很自然,但脸庞的红透露了他并不经常这么做——夏油杰把他的手放在了你的手里。“上次你让我跟你走,结果我在便利店里醒来了。妈妈找了我很久。那天晚上我回家还发烧了。”

“发烧?你这孩子不注意身体,这怪谁。”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这个症状……管哄不管善后也是你的一大服务特色。你一本正经。

“这次我可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轻易和你走了。”

你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瞧他可喜欢你了,你在想正经事。小时候?不,如果虚界有时间概念,那顶多就是5分钟之前。

可夏油杰还记得,说明……他的记忆有延续,而且,更乐观的消息是:那个传说中的【四分五裂】并没有执行得那么彻底,说不定收拾收拾还能合在一起。

“真是的,这可不行啊,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现在又分心。你在想谁?”夏油杰现在只比你高一点,当他凑过来的时候,无需弯腰,他的嘴唇就在你的嘴唇旁边。

这是犯罪,你再提醒自己一次,理智地点了点他的肩膀,夏油杰就退开了。你说:“话又说回来,你要跟我走吗?”故技重施,你想快点结束了。

“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姐姐,这次我不会轻易上当受骗了。”

哦,那可不,27岁了还好骗得不得了,随随便便就把性命交出去了。你现在可是责任重大,你还记得他最后一眼看你的眼神。

他……夏油杰会恨你吗?

几声呼吸把你拉回了虚界的当下,他关切地问你:“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你忽然很忧伤,是因为我说你在骗我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听见忧伤一词时就收敛了表情,再说话时已经严肃又正经:“是啊,想到了亡夫。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前我成为了寡妇。”

“……啊?”

“所以和我走吧,小杰,我们离开这里。回到光明又快乐的地方。”你拽着他的手,发出倡议。

“嗯?抱歉,但,您的丈夫呢?”自从知道你是个俏寡妇,夏油杰的态度发生了360度转变——也就是完全没转变,但他称呼你为【您】了。

你轻巧地说:“死了。”旧日的阴影,散去!不到24小时过去了,你真是个坚强的好女人。

他忽然呼吸急促,反应很剧烈:“您会很快忘记一个死去的人吗?就算他和您有很深的羁绊?哪怕他很爱您?爱到愿意为你奉上生命?”

他的身形踉跄,边缘波动如筛糠,金色的光影来回摇晃,在这块乌黑的地界中点亮一片丁达尔效应。

你握紧了他想收回的手,回答坚决又不容置疑:“会的,所以我的建议是他最好别死——或者死了再活过来。”

14岁的夏油杰最后留给你的表情是震惊和愤怒。他变成了光球也不老实,在你手心乱窜。直到,他接触了你放在怀里,接近心口的第一颗光球。

它们合为一个更明亮的夜灯。

你往前走,心想,说那么坚决,结果还是三言两语就被骗了。

而且,对与亡者被忘却的事情反应激烈。

你是一点没觉得自己骗术惊人啦,这些话都是你即兴随口想出来的。绝对是因为他自己太容易相信,又很激动。不管怎么说,目前进展顺利。

没走几步,你又遇见一个全新的夏油杰,他捂着脸低头,身形接近你第一次见到他——他依旧穿着高专校服,背对你。

你走上前,拍拍他结实的肩,等他回头,你才发现他捂着的是嘴唇。

夏油杰见到你,大惊失色,声音沉闷连忙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小妹妹?”

这下不喊你姐了——小妹妹?你感受到了时空的错乱。好像,很久以前他们都觉得你比实际小很多。

“你醒啦,你小时候我还亲过你脸呢。”你伸手正式打招呼。

“……”经过你的提醒,夏油杰如梦初醒——如醒——没醒:“我们……等等,好奇怪,我们不是才一起吃过饭,而且你在站……你,怎么会?”

你懂了,他这会16,就是刚见到你的时候。

你叫他不必在意:“时间真快啊,一眨眼你就长大了。”

“……”

“对了,顺便问一句,要同行吗?”

“……你还和以前一样。”

“是啊,亡夫先生。走吧。”你说。

他说:“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们以后会结婚?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去世了?”

你沉痛地点头:“我杀的。”

你解答了14岁夏油杰的疑惑烦恼,又给16岁的他加了更多烦恼。但他……他这人热心过头,一如你对他的初印象——“我们才刚见面,真神奇,我却已经知道了我们以后会在一起。这一次,能对我稍微好点吗?”他诚恳地问你。

从他伸手的架势看,不管你是爱他还是虐他,他都要把自己交给你了。

不过这不意味着答案不重要,如果你知道这能让他平静,你会做的。所以你握住他的手腕:“是啊,在你死了以后我才意识到追夫火葬场的剧情平等的落在每一个女人头上,我曾经恨你,所以我杀了你,但在你死后我发现我爱你——跟我走吧,夏油杰。”

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样的凄美爱情故事,但他看你的眼神比每一次都更深情。

他变成光球落于你手,乖巧地静止不动。你点了点他,安抚:“下次不杀你了。”火葬场的路不好走唷。

一切都很顺畅,比你一开始预想的差些,但比最坏的情况好些,你能看到这条路的尽头了。

你向变宽的河道接着走,一路往更深的地方走,你遇见了一座桥,它隐入黑黢黢的雾。在这种地方上桥总是鬼气又不合时宜的,你只是看了一眼,没走上去,没把握的事情你不要直接做,你选择直行。

这次的夏油杰在等你,他早就知道你要来。他比记忆里的所有形象都更鲜活,因为他穿的衣服你刚刚见过。夹克——卫衣——长裤——你家里的居家拖鞋,至于延伸到衣服里的那条项链,你知道,它曾经属于你。

他说:“星夏,我等你好久了,这里好黑,也好冷。”夏油杰的声音里还残留着音弦奏响一般的颤抖。

作者有话说:

密教模拟器,以下为铸具名者飞升的结局文本:

狂暴之门是一道旧伤口,不会轻易开启,但它还是再度开启了。连石源之神都使用过此门,那么在祂们前有多少神用过呢?我们的塑形者穿过此门和彼门,成为铸之具名者,且长生者亦有一席虚位以待。那不是为我准备的。我身归虚界。虚界被墨玉制成的灯盏照亮。在虚界,我们聆听预言之声。虚界,很冷。但是,总是有可能让人死得更死。

无关风月

【恭喜您达成大胜结局之一。小胜也许都得二十名玩家中才有一人能达成——攀升至此境地的则更少。我们,还有雅努斯,皆向您致敬。】

发烧:指路14章哈哈哈哈

回去看了之前写的内容,好青涩吖。感觉就算是同一个大纲,前后也是略有差别的,还有很多进步空间呢。

虽然能写完,但好像年前发不完。高潮部分其实是在最后一章,但是都需要铺垫。希望你们会喜欢。

然后大家真的真的对本重历史的日常番外没什么提议吗qaq,怎么几天了都没人理我。

第146章 第146章爱、死亡和具名者3[VIP]

你先是停顿,然后是快步往前走。所有的夏油杰,都不如眼前的这个让你更熟悉,他们都只是记忆中的存在,或者你从未谋面的往昔的倒影,但只有这个……只有他才是【现在】的。

你不是沉湎于过去的人,也不是沉迷于未来的人,唯有当下能把握,也唯有当下你能选择。

你喘着气迅速拉近距离,然后砸在他身上,和夏油杰紧紧相拥。

“好久不见。”这话出自你口。

反而是夏油杰说:“其实应该没过多久。但是黑暗拉长了我们的感知。”

你嗅他身上的味道,一点也不香,反而有死亡的污浊。但你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走。”

可夏油杰却说:“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可不见得唷!”你赶紧让他别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乱讲话,万一成真了不好收场——还有什么比活着,比好好的生存更重要的事情?没有。“你快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你在这个地方都不敢胡言,生怕招惹了什么司辰——或者已经离世的司辰。平常你倒还算口无遮拦,现在只敢开青少年玩笑。

“不,我一定要说。”夏油杰又一次暴露了灵魂残缺的偏执,犟得像一头不肯被牵着鼻子走的小牛,倔强地停在原地:“我怕我出去就会忘掉所有的……这一切,昨天,我想了很多。我不得不,星夏,我现在不得不全都告诉你。”

“……”你拿他没办法。一部分是性格原因,一部分出自风险的地域。

“星夏,你不想听么,你不愿意听我说话吗?”

“唉,不是的,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只要你在,就是的。我刚才很孤独,因为没有你,而且我不知道你何时会来。”夏油杰的下巴搭在你肩头,苦寒的吹息告诉你他也不过是亡者之一,但至少,他还有呼吸。

“给你两分钟。”

“我爱你。”

“这我知道。”

他在停顿后问:“你不爱我吗?”

“你讲点道理。”你人都在这个地方了!

两分钟内的一段时间过去了,夏油杰才坦白:“好吧,星夏。我觉得我好愚蠢。”

“你后悔帮我了?”你问出那个你也很在意的问题。

“不,当然不是,我从来没后悔过答应你,帮你。我没在刚见到你的时候就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出现在这里,说明你100%已经获得了成功,就像我相信的那样,你一定能做到。”他又用远超两分钟的时间夸奖了你的聪明才智,你的毅力,你的语言学方面的天赋,还有所有和你有关的一切。

“……”夏油杰是吃了什么bot吗?

“我想说,我昨晚的时候,看着你睡着了。我一夜没睡。我真愚蠢,我竟然还在想着,如果我就这样死掉,没有复活,没有回转,你会不会更想念我。你会不会一直……一直忘不掉我。我甚至从心底里觉得那样更好。”

夏油杰紧紧搂抱着你,你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他的身躯,轮廓。

金色的光点在他周身跳动。

夏油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我错了。星夏,我错了。刚才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比起离别,我果然还是……我果然还是更贪恋和你的多一段时间。拜托了,星夏,就算某天你腻味了,也请不要放弃我。”

你也因为他的话内心颤动,不过表面上你还是比灵魂残损的他更体面:“听说每一个东亚青少年都会幻想自己跳楼死了父母会后悔一辈子。网上说的,现在我信了。”

夏油杰说:“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别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这和相信所有人都是可亲可爱的所以爱,结果发现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又开始恨有什么区别——说的就是你啊!”你推了夏油杰一把,没推动,他死死抱着你。

他就不能……这话轮不到你来说,而且你也不能在虚界这么说,但你的观点是这样的:夏油杰应该更唯物主义一些,相信真实存在的东西,而不是人心。

他有他的坚决:“可我知道你是值得的,不然你就不会为我出现在这里了。”

“……这话倒是没错的。”你告诉他:“两分钟到了。”

你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应该早就到了。

夏油杰带着他冰冷的呼吸亲吻你,你没有拒绝。

等你再睁开眼,一颗沉静的光球在你额前,他轻轻撞你的脸,痒痒的,像羽毛,但很温暖。

你捧着最后的果实往前走——你认为已经结束了,但不敢保证,往前走一段再作试探。但直到河水变为灰白色,还都没有新的夏油杰的踪迹。

摸了摸怀里乖乖躺着的光球,你决定返回。

到虚界门口,你眼前是漫长的黑色台阶,比深处更亮的墨玉光亮照彻这片深海。你抬脚就想往上走,但……你想到了一件事,原地打转些许时间,但不管如何,猜想还要等你实地考察才能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