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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乡下魅魔[VIP]

原是刚从郡城回来的阿淼。

经过战场的洗礼, 阿淼气质愈发深沉,又多了些沧桑,和印象中的上位者愈发相像, 倒是那有点阴阳怪气的语气和上位者完全不一样,更像跟友人兴师问罪。

凌宴“啧”了声, 也不客气,“你不是忙么。”

她可是一直惦记着她,到家隔日一早就派车子去郡城送雪域特产, 食谱也给抄了,送到时甜虾还冻得杠杠硬, 这人忙到手下连回话都没收到就回来了, 怪不到自己头上。

“再忙也要回家过节啊。”马上就是中秋了, 这个节日对她意义非凡,阿淼哼笑,在意的人都在这,那这就是她的家了,“正好回来看看芷儿,你看, 她真厉害啊。”

她收到小人的问候信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能在那么多人面前侃侃而谈, 生出独当一面的气势和能力,阿淼也与有荣焉,深感骄傲。

这就是继承人的正确培养方式吧, 阿淼好像已经看到未来平阳世女的风采了。

回家的字眼让人心里暖暖的。

凌宴不禁在想,她家小崽是很招人喜欢, 魅力拉满,但比她和秦笙还受欢迎?这种程度属实夸张了些, 搞得跟乡下魅魔似得,很怪,但小崽厉害这点毋庸置疑,凌宴克制着谦虚道,“她年纪还小,得再学习几年。”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可恶啊!专心看照片的众人忍不住回头白了她一眼。

秦笙嘴角翘的老高,问候道,“近来可好?”

阿淼那点哀怨藏不住了,“如果你们弄出来的新物件能有我一份的话,我会非常好!”

打一开始,听到铁盒飞驰的妖法谣言她就知道是凌宴搞的鬼,没过多久跟朝廷开战,这事还被人拿来做文章——“君王无德,必有妖祸”的回旋镖也扎到她身上,那给百姓吓得……

俩人拍拍屁股出海去了,东西没她的份,自己还得平息谣言给她们收拾烂摊子,阿淼那叫一个气,这次回来一看,电灯电话装上了,照片也能放映了,这还是她住了好些年的地方吗?

阿淼真的要闹脾气了!

和苏南风一模一样的幽怨,连表情都很像,俩人很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惨遭阿淼白眼狂怼,“还笑!还笑!”气死人了!

“抱歉。”这事办的是不地道,凌宴清了清嗓子,敛了笑意,“刚做出来要测试嘛,测试好了当然有你的份,都预备出来了,别生气。”

相机胶卷都送了,车子也给预备出来了,电力工程刚刚迈开步子,没到铺开阵仗的时候。

阿淼小孩脾气上来,还不满意,气鼓鼓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有艘大船……我都没去玩过!”

好多人都去了,就她自己,整天被拴在这,若非有个替身,她连这点自由都不得,简直越想越气。

凌宴心虚的挠了挠鼻子,每次出海都与秦笙的身世有关,阿淼和公孙照不一样,公孙照的信仰决定了她不会乱说,可阿淼……不是没有少年开明、老年昏庸的帝王。

她选择保护她的爱人和家庭,保住最后一层面纱,凌宴毕竟跟阿淼真心实意,水还是要端的,“过几天船要北上,你要用船得等一阵子。”

雪域留了人收盐碱地里的麦子,要去接人回家的。

阿淼略作思忖,“北上,就是芷儿拍照的地方么?那不用等了,我随船过去吧。”

刚打完仗,如此时局统治者外出旅行,而且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下轮到俩人惊讶了,凌宴十分不解,“北面可比家里冷多了。”非冬非夏,也就山货多了些,这、这和阿淼气质严重不符。

阿淼歪头,“冷、那我多穿点?”

看她很想出去,秦笙更疑惑了,“怎么有空去玩,你搞定赵江河了?”

“家眷在人手里攥着,他不敢降,也不敢死,就那么干耗着呗。”若是朝廷崩的晚些,没准赵大将军就老死在她手上了,搞不搞定也就这么回事,阿淼吐出一口浊气,满心疲惫,“天气冷了朝廷不会北上,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想休息是真的,即便赢了,战争的压力还是太大了,心力交瘁,她迫切的需要调整,以及……“我打算把人生大事办了。”

说着,她的目光落到看台的另一个角落,正陪伴亲人的公孙照。

年纪到了,她自立为王的政治意味摆在那,王府上下都盼着她的子嗣,要继承人,她等了很久,也扛了很久,想跟她尽快完婚。

这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合情合理。

凌宴是为她们的喜事开心,如阿淼所言,冬天朝廷的确是不会打过来,“可是还有匈奴啊!”

一直跟游牧民族斗智斗勇,上次是建立哨卡、靠望远镜的优势打退匈奴,又装神弄鬼引他们内斗,才保的平阳无虞。

草原局势也在更新,黑羽令控制的那个首领统领了一个很大的部落,人在她们的授意下被暗杀抹除,苏南风的人事情做得很干净,成功引得部落内部相互怀疑,派系争斗打起来,没空劫掠,大大减轻了边境压力。

她们和苏南风的草场也起了作用,牛羊买卖不再那般依赖匈奴。

可游牧民族有个特点,一年一个样,据可靠消息,死掉的首领大儿子站出来把他爹猝死的锅甩到汉人头上,快速拉到各派好感,毕竟本来就是无辜的,散了的心气重新聚集到一起,确立了大儿子的统领地位,顺利继任首领之位。

新首领不傻,内斗只会让势力迅速衰败,先给个台阶顺利继位收拢人马,至于真凶,要么自己路出马脚、要么等他查出来再清算,现在是万万不能乱的。

可回想这几年的草原变局,他发现了古怪——不止他的部落,整片草原几乎都逃不开内斗俩字。

牛羊买卖,劫掠吃瘪,所有部落都在抓那神鬼莫测的“内鬼”,那血腥犹在眼前,屠了这么多遍还能有内鬼?那种异样感过分强烈,好似有幕后推手促成了一切,怕是狡诈至极的汉人又用计了……

他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以此游说其他部落暂且搁置偏见,不能中了汉人的离间计!

南边的汉人是宿敌,不需要证据,单这一个怀疑就够了。

进展如何还未知,但有件事可以确定,匈奴劫掠的心已经按捺不住了,她们想尽办法让这场大战推迟了四年,最终还是会打,时期不定,最高统治者外出旅行,万一匈奴来了,谁来调兵遣将,信号站还没覆盖到那么远地方,出了岔子全完蛋。

边境那么多百姓,还有她们辛苦经营的草场和牛羊不能毁了啊!

阿淼不以为意,拍拍凌宴肩膀,“不是还有你么。”

凌宴:?

“莫要说笑。”凌宴变了脸色,秦笙表情也如出一辙的凝重,这可不是能拿来闹着玩的!

“我没说笑。”一如阿淼严肃的表情,她很认真,但看俩人被自己吓到,她得逞的勾了勾唇,“待会跟你们聊,我要听芷儿讲故事了。”

凌宴和秦笙大眼瞪小眼,愣是没敢追问,阿淼受刺激了?好像确实。

想想也是,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她身上发生了太多事,悲恸、仇恨、高压、战争,任何一样都能让人崩溃,一股脑砸下来,再不放松下人都要扭曲了。

至于阿淼究竟什么意思,凌宴表示等下就知道了,现在她要好好欣赏女儿表演。

切换照片时闪烁的光映着凌宴平和的五官,光看表情秦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腹诽:你还真是心大。

不然还能如何……反正天塌下来,也有自己顶着呢,她会跟她共渡难关,一如阿宴毫无保留的帮助自己一样,秦笙不纠结了,靠在凌宴肩头,安心看向她们的女儿。

这场别开生面的演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莫说小凌芷,叽叽喳喳的观众也打了好多次水,结束演讲的小凌芷与众人挥手道别,“感谢大家捧场,结束啦,等下见。”险主傅

灯光亮起,掌声欢呼声经久不绝,人们还意犹未尽,好像身处那片神奇的雪域,不愿离去。

直到小凌芷离去,工作人员引导大家收好垃圾有序退场,众人上前击鼓传花,给她们的小明星一通猛rua。

骄傲归骄傲,讲了这么久,凌宴抱着崽子边夸边心疼,“好棒啊你,累不累,回家休息一会再赴宴去吧。”

小凌芷还很兴奋,小脸红扑扑的,“不累,我就是口干。”

“不累也回去躺会。”秦笙吩咐孩子们都去休息,小凌芷这才不再坚持。

八岁的孩子精力旺盛异常,俗称讨狗嫌时期,其实是发育不完全,不知道累,没有节制是很危险的。

小凌芷拗不过双亲,乖乖窝在凌宴怀里,“我跟人约好了,不能迟到哇。”

秦笙掖了掖她的衣领,“不会,到时叫你。”

或许母亲的怀抱太舒服了,刚才还说自己不累的小家伙没等到家就睡着了。

凌宴歪着嘴角暗戳戳跟秦笙示意,秦笙一脸果然如此,让她玩疯了。

抱回去送到炕上,盖好她心爱的小被子,还有个心态临近崩塌的阿淼等着她们。

阿淼刻意避开了后面轮椅出行的萧谨言,跟苏南风走小路回来,交代了接下来的安排。

苏南风按下讶异耐心听完,一直以来都异常乖顺的孩子忽然举动反常,她再不知她有心事就是傻子了,这是撑不住了,苏南风像个温柔的长辈,十分通情达理,“那个位置很重要,却不及你分毫,如今有别的法子报仇,莫要把压力都揽在自己身上,累了就好生去玩上一玩,这段时间你没在,她、问过我两次,还是在意你的。”

全是安抚,但也都是真话。

阿淼看了看瓦蓝的天,长叹一声,迷茫呢喃,“是嘛……”

作者有话说:

第562章就很灵性[VIP]

有那么一个瞬间, 苏南风其实很后悔,后悔过去没能多给阿淼一点关爱,不若如今也不会这般可怜。

可她们的关系……即便重来, 她也不敢保证能比现在做的更好。

后悔无用,还是哄吧。

作为一个富婆, 孩子出行花销自是给打点好了,中秋节礼堆了满屋。

礼物用不用心能感觉出来。

阿淼一眼看中一对金灿灿的金月饼佩饰,铜板大小印着花纹, 两片能合在一起,十分可人, 当场挂在腰间, 另一个归谁不言而喻。

要说她喜欢的是其中一样旧物, 葡萄粒大小的黄玉小葫芦,精致贵重。

苏南风藏住心底不舍,“这是我母亲、也就是你祖母送给我的生辰礼,保佑我逃过那场追杀,陪了我很多年,现在送给你了, 希望你平安顺遂。”

阿淼愣了愣,下意识拒绝, “这?太贵重了,小姨你留着吧。”

苏南风摇了摇头,舍不得么……当然舍不得, 这是她为数不多保留下来的物件,不过这是姐姐的孩子, 也就什么不舍得的了,“收好, 该是你的。”

这种认可……阿淼真的有被哄到,“好漂亮啊!”等她喜欢够了再送给自己的孩子。

一通礼物砸下来,阿淼心情好了不少,不过仍旧没有改变心意,她当真打算出去旅行,把平阳托付给凌宴。

管理一方领土,抵御匈奴,可不是去朋友家帮忙喂猫喂狗,这份信任来得很沉重,也太突然了,让人捉摸不透。

凌宴名为‘倒霉’的雷达哇哇作响,她预感阿淼旅行期间匈奴定会开战,试图推脱,“我重伤才愈,你是知道的。”哪有精力应对。

阿淼瞥了凌宴一眼,她当然知道了,“坐镇大局,又没让你上阵杀敌。”

身体还没好全,跑两步都喘,凌宴真不想打工,“我不通战事……”

凌宴,端水大师、抠门达人,精通做饭、种地、缝衣服,擅长哄孩子、吃老婆软饭,可让她一个居家旅行必备指挥打仗?凌宴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只会装备碾压机枪突突,除此之外一窍不通,可打仗哪有那么简单。

阿淼不是没有心腹,这时候不该轮到自己。

若没防住匈奴铁骑,不光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她们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全毁了!

这波压力给的足足的,凌宴受不住。

阿淼自顾自的抿了口酒,“往后这里是你的封地,匈奴早晚要打,趁现在熟悉下,积累些功绩,封王也顺理成章,哦对,你再看看制度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理好交给花见。”

接下来就是给凌宴升官抬咖,名正言顺监管平阳。

诏令还没下,凌宴做着最后的挣扎,“顺理成章也不用急于这一时,找别人不行么?!”交给王府长史才对啊!

“非你不可。”阿淼斩钉截铁。

凌宴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幽怨吐槽,“不是什么精妙的决策。”这是个考验,一个非常疯的考验,阿淼就真不怕自己鸠占鹊巢?

阿淼倏然一笑,“好用就行。”不必精妙。

往后平阳是凌宴的封地,不怕她不用心,若生了异心……她最好是生了异心。

拒绝不了了,凌宴脸拉的老长,非常不情愿地保证道,“待你归来,平阳一切如旧。”

阿淼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嗯,你别忘了给我准备贺礼!”

凌宴嘴快歪到大门,旁人是伴君如伴虎,轮到她是打工还要出份子钱,有点气,可谁让自己办事不地道在前呢,这苦该受,“保管您满意!”

敬词阴阳怪气。

阿淼哈哈大笑,“那我也等您的好消息了。”

相互阴阳。

等阿淼走了,凌宴往秦笙腿上一躺,开始哼唧耍赖,“好烦啊。”

秦笙呵呵笑着听她抱怨,“让旁人知晓定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烦什么呀,这不是有我么,匈奴人打不过来。”

凌宴一个咕噜翻起来,紧张警告,“我们事先说好,你真的不能再插手了!”

不论如何都不能让秦笙动手,副作用太吓人了,且不说秦笙满脸的红纹有多骇人,那时她夜里痛醒过来,就看枕边人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的察觉不到,那给凌宴吓得,习惯性惊醒去看秦笙还喘不喘气……简直没一天安生日子。

群虫和千军万马,身体撑不住接连开大,她家野山参有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急了就不管不顾的,凌宴真怕秦笙出手,直接威胁上了,“不顾惜身体你休想要孩子嗷!”

秦笙噗嗤一笑,“那我顾惜身子就能要了?快,我们提到日程上来。”

凌宴:?你个不正经的整天都在想什么啊?!

“别打岔!我跟你说正经事呢。”凌宴板起脸,有点凶的,感觉马上要开始絮叨了,秦笙不皮了,赶紧投降,“好嘛,我答应你,绝不插手。”

现在连鸟儿都停了,为了孩子也得答应下来啊!

凌宴非常谨慎扫了秦笙好几眼,小眼神逗得秦笙笑意不断,按着她重新躺到自己腿上,“说说看,为何心烦。”

可能说起来有点矫情,凌宴闷闷倾诉,“我就是不想看死人。”这两年眼前全是血光,一直没断过,死在她跟前的人比养鸡场杀的鸡都多,折磨……若非家庭美满生活幸福,她真的要抑郁了。

“也对啊。”尸焦臭气犹在跟前,搞的食欲不振人都瘦了,秦笙摩挲着凌宴额头,轻声道,“那就一劳永逸,打服匈奴人。”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既然走到这个位置,只能咬牙干下去了,

凌宴埋在秦笙小腹蹭了蹭,“好!”

满手血腥,只为安定。

村里都在传礼堂里神乎其神的画面,正赶上中秋,叫送节礼的仆从听见,打听到范知秋那。

她初当管家,得体有礼、事情办得井井有条,范知秋听从秦笙的吩咐,坦然承认——为往后的避暑山庄造势。

礼堂对外开放,放映雪域奇景,令配有专人讲解,门票要价十两,每隔三日一场。

按现世来算,一万块钱看一场幻灯片,也够黑的……不过技术和心血摆在那,凌宴绝不承认自己赚黑心钱,她只薅有钱人的羊毛。

她的盟友们都觉十两太便宜了,潘记米行的小公子带相亲对象下乡给凌宴捧场,看完回县城好一通宣传,“十两银子,小爷我听歌曲儿都不止这数,竟然能看到那么……震撼的画面,大开眼界,太值了,我要再去看几遍!”

好词一股脑堆砌,突出一个手舞足蹈。

能让个纨绔发出如此感慨,人们好奇上了,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循环往复,以至场场爆满。

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真多啊。

收入惊人,思来想去,秦笙抽了九成充公,剩下的礼堂、水电站以及个人分掉。

抽成有点狠,秦笙也有理由的,要知道一场下来净赚白银五千两,讲解员都能拿到一两分成,赚钱太容易了不是好事,会起坏作用,为此,岗位基本是大家轮班来的。

有钱一起赚,凌宴觉得这样蛮好,“咱家崽分了多少?”小崽提供照片,该有她一份。

秦笙比了五根手指。

凌宴皱脸,“五两少了点吧。”县注傅

“五十啊!她和小阿云都是五十!固定收入!”这还是刻意压低的,放到早前秦笙想都不敢想,想她和阿宴起早贪黑,从来没有白赚的银子,一时很难接受,也有点酸,细细一算,“她比我赚的都多!”

新兴商品势必冲击旧产业,人也一样,秦笙着实有被打击到。

“哪有你多啦,她们的盈利都没算成本,压下去就是了,你才是咱家最能赚钱的那个。”秦笙给人看病全看心情,心情不好没有百金不出手的,不过也是技术活吃辛苦就是了,放映照片赚钱是太简单了,凌宴从猫猫荷包里抽出几张银票交到老婆手里,柔声哄道,“又不是长久收入,过阵子新鲜劲儿过了就没这么多了。”

秦笙面无表情,“是嘛,你闺女已经在弄海边的胶卷,还去景之那要了些,打算发布新片再赚一笔了。”

论搞钱,小凌芷认真极了。

这个“你闺女”就很灵性,凌宴也是头疼,“等她回来我跟她说。”

她不打算搞电影,一没精力、二来硬件条件没发展到那一步,她也不准备让小崽弄,年纪太小了,正是生长发育塑成三观的时候,一门心思钻钱眼儿里像什么话,旅游vlog赚点零花钱可以,专门拍片子不行,太浪费时间。

老母亲拿捏小崽轻而易举,胶卷很贵的,洗胶卷的药水也很贵的,都是真金白银!想从事商业行为,那就花钱购得,没有白嫖的道理。

小凌芷呜呼哀哉,抓着衣裳爬到凌宴怀里,“母亲!”

“撒娇没用。”虽然很受用,凌宴还是无情拒绝了,细细跟她讲道理,“我准备这些礼物是为了让你开心,让你留下美妙的回忆,不是让你成为金钱的奴隶。”

小凌芷明白,可无法接受,一想到好多小钱钱不能落到自己口袋,她就心痛的不行,没得到满意回复,气哼哼的撅着小嘴从凌宴身上呲溜滑下,同样无情跑开。

“难得看她发脾气。”秦笙幽幽的风凉话自角落传来,暗自偷笑。

有时芷儿乖得不像孩子,发发脾气也好。

凌宴一个箭步冲上去,补上没拍到小崽的那份屁股,“你搁那看热闹不嫌事大!”

秦笙矫健闪躲,调皮大笑,“没打着~”

追逐打闹之际,新任门房忽然来报,“东家,王府长史花大人来访,邀您前往议事堂。”

秦笙嗯了声,她们在家等的就是这个,“诏令下来了,走吧。”

流程上很熟悉了,俩人理好发丝并肩前往,路上,凌宴农民揣手,夹了夹秦笙手臂,“你说她给我封什么官了。”

没有鸟儿打听,又不了解官场,秦笙也和普通人一样,她真不知道,不过景之提了一嘴,肯定不会是武官,长史也排除在外了,“估摸是爵位吧。”

凌宴嘶了一声,“从闲官到爵位是不是太快了点?跟买的似得,有点假啊。”

“说的就像早前朝廷压在头上,你敢一步步晋升一样,还不是形势所迫。”秦笙犀利吐槽,语气十分理所应当,“咱军备出了那么大力气,封个爵怎了,旁人就是想买也要买的来啊!你配得感高一点。”

教育孩子的回旋镖扎到凌宴自己身上,“没觉得自己不配啊,就是感觉怪怪的。”

秦笙猜她可能莫名的体面发作了,“别跟空气斗智斗勇了,封爵了得请我吃饭庆祝吧,我想吃红烧甲鱼了,你给我做。”

凌宴笑意宠溺温和,“没爵位也给你做啊。”

直到花见公布答案:“殿下有令,封武宁凌宴为安远侯……”

凌宴终于知道怪在那了。

权贵竟是我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3章又尬又甜[VIP]

权贵世家, 都是她的“敌人”,如今跻身权贵阶级,这种感觉着实微妙。

和之前封官完全不是一个阵仗, 入目所及皆是仪仗,王府长史花见携诸多官员列队等候, 周正庄严,身后府兵甲胄锃亮,挺拔如松, 几排礼官躬身托着托盘,大红彩绸飘荡, 满地大箱, 都是王府的赏赐, 塞得议事堂都好似农家小院般逼仄。

原来这就是古人梦寐以求的封侯,场面之大,单礼服就有六套,还有朝服吉服一大堆,金丝银线雍容华贵,头饰有金有玉还有宝石, 琳琅满目,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晶亮晃眼。

大土老帽凌宴一时竟有点懵住了。

促成此事的阿淼远远望着, 深藏功与名,这还是她体恤凌宴重伤才愈,没叫她去王府受封, 不得已选了议事堂,怪也只能怪凌宴自己过的简朴, 住那点小地方都不够摆开架势的!

总归以后长安那场就不会亏待她了,反正赏赐自己是给的足足的, 凌宴不爱去郡城,如今再在乡下修个大宅子总不会僭越了去。

阿淼当然不会说她想好好过节,也不乐意回郡城折腾一趟,还是苦一苦她手下的官员吧。

封爵向来要大功绩,只是凌宴的功劳有点多,捡最重要的便是提供粮草精进军备两项,说起来含糊,实际知情的都清楚有多逆天。

至此,小小的司农登上历史的舞台,凌宴走到世人面前,她的努力为世间知晓。

“殿下赐安远侯古琴端砚一方。”

“殿下赐安远侯翡翠碗一对。”

唱礼唱了两刻钟,都是一顶一的宝物,人们还是头一次见萧王如此破费,围观群众惊呆了。

凌宴回过神领旨谢恩,攥着诏令,脑袋里竟是在想,阿淼送了这么多好东西,那她大婚自己得多出些份子钱了,送,都送好的!

花见笑得比凌宴还灿烂,只是时过境迁,五品王府长史该给凌宴这个超品侯爵行礼了,“参见安远侯!”

随行一干人等跪了满地,“参见安远侯。”

围观群众亦匍匐在地,毕恭毕敬。

安远,这个封号蕴藏的意义和期望不言而喻,全程看凌宴走到现在,几步登天,如此升迁速度,无人效仿得来,花见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平阳,凌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凌宴心潮澎湃,四平八稳的扶起为首的花见,“得殿下看重,不胜荣幸,今后定效犬马之劳,与诸位一道助殿下霸业宏图,多谢诸位前来观礼,都快快请起。”

总之都是阿淼眼光好,大伙要齐心协力干大事。

曾经脸皮巨薄的凌宴也具备了上位者该有的得体与从容,秦笙微笑凝望凌宴的背影,满心骄傲,她的阿宴值得,值得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褒奖。

只小凌芷没搞清楚状况,她刚刚跟母亲发了脾气,怎么母亲就成侯了?

小人懵懵的,好在她清楚这个候和兴安山的大马猴没关系,不然凌宴和秦笙会一起被她创碎掉。

母女俩哪有隔夜仇,几个时辰都隔不了,仪式一结束,小凌芷笑眯眯凑到凌宴跟前黏糊,“恭喜母亲!母亲又厉害啦!”

凌宴拍了拍送上门来的小屁股,“谢谢你哦,你也厉害了呢。”

小凌芷不明所以,“我哪里厉害了?”

凌宴卖了个关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次没封世女不过某人的小小私心,凌宴一眼看透,以后还有更大的场面等着小崽。

百官携礼到场恭贺,好在有范知秋打点招待,解了凌宴的老大难,陪伴她好一阵子却还是新的的旧官服该回收了,从今往后既是侯爵。

按理来说紫色更为贵重,不过凌宴总觉紫袍穿在身上像根大茄子,丑的很,她不喜欢,没想到阿淼记得她的吐槽,衣裳除了蓝色就是银黑,都很耐看。

群青银丝蟒袍上身,贵气逼人。

自动升级为安远侯夫人的秦笙同样得了新衣衫,都是和凌宴同款的,双臂银蟒流动,身姿翩然。

与镜前打量,金贵的宝石蓝绸缎衬得肤色白净透亮,秦笙穿在身上,生杀予夺霸道锋利,眉眼一动气势十足,勾的凌宴小鹿乱撞,“好看好看!”

这身气质,比她更像安远侯,凌宴要做老婆的舔狗!

秦笙虽不精通权贵服饰,却也知晓袖长贵重,她们的收了不少,裙摆也多有改动,不会拘束,估摸是考虑了她们的审美与习惯,“阿淼有心了。”

凌宴猛猛点头,这不给阿淼加份大礼就说不过去了。

此时的阿淼是没料到妻妻俩会用什么大礼砸她,她混在官员中跟去吃席,礼堂备了酒宴,大灯一开亮如白昼,官员只有惊呼的份。

花见笑了笑,原来比传闻更加神奇,她就知道此行带夫人来没错!

不多时,席面上桌,山珍海味香气扑鼻,为此事忙活好几天的官员登时喉舌生津,待安远侯一家三口出现,如出一辙亲子装……

官员暗自心惊,立刻领悟到凌宴这个安远侯究竟有多受器重,要知道那孩子没封世女,破例着蟒袍,不是殿下喜爱还能如何。

不会有人知晓,那位殿下本人在这里住了好久,跟凌宴一家生出深刻的情意,更不会知道她此时正混在人群中暗戳戳跟着搂席。

音响打开,声音传遍每个角落,凌宴在人们惊疑中讲了几句,她话不多,很快敬酒开席。

一众官员心里痒痒,一会看灯、一会瞄音响,宛若稚童根本坐不住,暗叫无人解惑,那叫一个食不知味,“犬子曾说此地灯光如昼、人声如雷,原竟是真的。”

十两银子啊,那败家兔崽子竟真没骗他!

“安远侯诸多巧思,下官佩服。”还有会跑的铁匣子也出自此处,简直鬼神之能!什么粮食水果,都是表象,殿下肯定早就把安远侯这个神人收入麾下,一直藏着掖着直到反了朝廷才敢封侯,串联起来,所有事都变得理所当然。

众人热血喷张,以为发现了真相,天意注定啊!没跟错人!

“只是不知可能有幸看上一看那雪域奇景。”纷纷备好银子翘首以盼。

阿淼还不知她的官员们信心满满上了,跟公孙照咬耳朵,“你的衣服想要什么样的?”

公孙照想了想,“常服素一点,精炼一点,太艳太繁重的我穿不来,也别太贵了。”礼服也就不强求了。

阿淼表示懂了,她的王后生性节俭,她一定让人满意,美滋滋给公孙照盛了碗甲鱼汤,“你手伤刚好,补一补筋骨。”

忌口早成习惯,公孙照还是听她把汤喝了,只是肉还了回去,“给你吧。”浪费不好。

阿淼自然塞进嘴里,“唉,大船北上靠岸回来之后我们去哪,南边?听闻岭南冬日如夏,你想去看看么。”

公孙照惊得顾不得漱口,“岭南不是有瘴气,咱俩去了还能回来么?”旅行就旅行,咱别作死啊!

“找秦笙要些驱瘴气的药呗,受不住开船随时走就是了。”阿淼充分相信秦笙的能耐,“嗯,你若不喜岭南,我们便沿着海岸线开,走到哪算哪,一起看天涯海角,没准还能找到蓬莱仙岛,你觉如何?”

她知道她喜欢人迹罕至的地方,说是灵气充足对修行大有裨益,阿淼不懂,但想跟她见识一番。

天涯海角,偏远的浪漫,公孙照迷迷糊糊,“好啊。”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衣摆间,一对金月饼交相辉映。

小年轻感情甚笃,苏南风不替她操心权势子嗣之类的了,比起来还是自己身边这个不住夹菜的家伙更让人头疼,不吃不行。

“看呐,胃口大开,气色也好了许多。”上官宁一门心思放在苏南风身体上,“每每看你日日见好,总觉愈发动人。”

除了夸奖就是肉麻的情话,弄得苏南风又尬又甜,偏不好拒绝。

她就说了,天乾粘人的很!

能怎么办,苏南风想再动人些年头,属实被拿捏住了。

一桌熟人,吃席也成双成对,这么重要的场合自然少不了顾沈二人。

沈青岚拨了些甜虾到她们碗里,悄声道,“阿宴这次大出血啊。”

顾景之“嗯”了声,满桌好菜价值不菲,以阿宴的性子,肯定以官员口碑背板,然后这甜虾就会推向市场,再从权贵那赚个盆满钵满,反正不坑穷人。

应该八/九不离十。

正要开口,身边虾子甜腥气传来,顾景之一阵犯呕,登时捂住口鼻慌忙离席。

沈青岚脑子一空,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上去,却还记得回身请求众人,“帮我叫秦笙。”

变故突如其来,众人呆愣愣的看她们离席。

“快去吧。”苏南风若有所思,身体不舒服,自是该找大夫,但她猜这种不舒服该得一声恭喜。

果然如苏南风所料,秦笙搭上脉满脸欣喜,“恭喜啊景之!你要当娘亲啦!”

沈青岚手足无措,景之说了暂时不要孩子,她们很小心的!也是慌了,“不能吧……怎么会这样呢,这咋办啊?!”打胎多伤身呐。

懵逼三连。

顾景之本脸红着,被她奇怪的反应逗笑了,“能的,你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就是了。”

秦笙很想吃瓜,不过这点眼色她还是有的,“孩子三个月,小心着些。”恋恋不舍的走了,留二人分享喜悦。

沈青岚还沉浸在震惊和欣喜之间,眼底还是熟悉的清澈和愚蠢,小心翼翼确认,“你真的愿意留下来么。”

她还以为是意外,傻的。

“是我换了药,想给你一个惊喜。”顾景之握着她粗糙的大手,“开心么?”

沈青岚牙花子快笑飞了,“开心啊,太开心了哈哈哈!”开心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抱起顾景之转了个圈。

笑声传了好远。

双喜临门,秦笙也忍不住为她们开心,嘶,自己是不是得加把劲,跟景之凑个娃娃亲呐?

作者有话说:

第564章嘴真快啊[VIP]

秀才是个有规划的, 她决定要孩子,必定是对莽夫真真正正安了心,如今真正不再为过去阴霾所累, 凌宴打心眼为她们高兴,大家又开始了新的人生阶段, 真好。

想秀才才高八斗,总不会找她们给孩子取名了,给孩子取名取到头秃的凌宴暗自松了口气, “顾婆婆一定高兴坏了。”

老人家明里暗里的想抱曾孙,催到不想管她俩, 这回曾孙华丽丽的来了, 以后秀才远赴长安任职, 两位长辈也不会太过伤怀。

“光顾着高兴,差点忘了。”秦笙嘶了声,赶紧叫人叮嘱景之记得顾着婆婆,缓着点来,“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

来年二月临盆,秋冬时分相对清闲正好养胎, 景之明显深思熟虑过的,早前秦笙还担心是不是自己复仇连累对方跟着天南海北的跑, 转而一想,要是没有一同远行、追寻游牧民族的经历,景之未必松动的这么快……

总之, 秦笙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了。

凌宴一眼看透,野山参这个家伙诡计多端好多年, 生是生不了一点,“你快死了这条心。”啥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呢。

不惜的说她。

秦笙当然清楚身体条件不允许, 她就是眼红口嗨,私心只一点点,“再过几年芷儿和妹妹年岁差更多,我怕她们不亲了。”

不是没有姐妹反目、兄弟阋墙的例子,尤其她们身处高位……考虑的只会更多。

年岁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基础摆在那,以后不会太差,可年龄差大了,各有各的圈子玩不到一块,时间长了自是不美。

复仇之后既是生活的重担,秦笙年纪轻轻就要独挑大梁,对孩子、对家族,总是难免多想。

这些担心其实不无道理,然而凌宴可不会因为这点忧虑不顾老婆身体,“她那么在意姐妹,没道理不亲近自个妹妹,不是还有我们么,放宽心吧。”

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凌宴觉得关系主要在培养,当家长的多费心、结果不会太差,当然,事事不会尽如人意,倘若俩娃性子实在不对付,就更没必要往一起凑,只要不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她都能接受。

“再说了,给二崽找好对象,小崽跟咱俩要娃娃亲咋办。”凌宴俩手一摊,没有水可让她怎么端呐,“我上哪给她偷个娃娃亲媳妇去啊?”

想想都头大。

秦笙眯眼审视,某人转移话题的功力还是那么拙劣,暗戳戳捏她手臂内侧软肉,“不订就不订,你少往芷儿头上甩锅,越说越下道。”

把嘴巴搂的鼓鼓的小凌芷一脸天真,“娘你叫我?”

“没事,她说看你爱吃哪个下次给你做。”小凌芷不疑有他,被诡计多端的凌宴哄走,转头,威风凛凛的安远侯就轻声跟老婆求饶,“呀,好夫人你弄疼我了。”县珠富

人比花娇,听得秦笙耳边酥麻,哼笑着松开手,“等回去再收拾你。”

凌宴清了清嗓子,耀眼夺目的安远侯在自家夫人跟前伏低做小,“全凭夫人做主。”

秦笙舔了舔牙尖,看凌宴一身宝石蓝衬得脖颈愈发白皙,若是……好主意这不就来了!

妻妻俩暗地里那点小动作,旁人只当她们伉俪情深,这在北地还成了一桩美谈,倒是有人好奇,如今加官进爵,凌宴还有没有曾经那份初心。

花见身边,一道故作无意的目光时常瞟来,看那不经世事的清澈瞳孔,应该是花见的夫人,那个天乾把夫人藏在家里,如今终于舍得带出来了?

秦笙大大方方打量回去,娃娃脸生的白白软软,一双大眼溜圆,瞧着天真烂漫像颗汤圆,嫩嫩的,煞是可人,若非梳着夫人发髻,还以为是十六、七的未出阁少女。

花见原是心疼夫人年岁小不好生产,被那邪祟坑过一遭,想要孩子也不敢了,怕生个怪物出来,偶尔来家求她看诊、顺便再配些香水。

秦笙多少了解些对方的情况,还真不是王府长史老牛吃嫩草,她夫人就是看着稚嫩,实际和花见只差两岁。

如今一见……总觉花见那点小癖好更变态了!

察觉到秦笙的目光,花见的夫人——温闻羞涩一笑,友好致意,秦笙点头回礼,笑得温柔和善,这坤泽真可爱啊。

凌宴:?又吃到什么瓜了,让我康康。

她不喜欢吃饭用酒,如今又是侯爵,没不长眼的敢让凌宴赏脸,酒席回归吃的本质,渐渐的,那些食不知味的官员也尝出精妙,闷头用饭。

家眷之间也是官场交际的一部分,秦笙被端庄优雅的夫人们簇拥在中间,亲亲热热的聊着。凌宴心头发酸……还是这样。

不该这样,秦笙的智慧不该仅限于人情往来,凌宴非常阴暗的想化身容嬷嬷,把这些人扎走!

秦笙没主意到她的小情绪,温闻好不容易出一次门,该看的幻灯片自是不能少了,给安排了看台,又多了其他项目,让她好好玩上一玩。

花见听完默默应了,并非碍于侯爵夫人的安排,她只是看到妻子眼底迸发的光亮和新奇,那是呆在宅邸里从未见过的欣喜,花见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知道秦笙作为坤泽可随意外出,不需凌宴应允,她们能天南海北并肩同游,过的很开心,或许自己和妻子也可以。

有些影响潜移默化。

一众官员心满意足地体验了平阳最神奇的存在,仗着黑暗瞧不见脸,大呼小叫,弄得礼堂仿佛被吗喽占据。

银子自是不必了,凌宴忍痛拒绝了五千两的诱惑,当场回礼,也是彰显实力给阿淼造势。

她们一家三口自是离席一道把家还,凌宴顺路从食堂顺几只宰好的甲鱼回去红烧。

她答应秦笙了的。

秋高气爽风景正好,凌宴封侯的消息和那精妙的雪域奇景如平地惊雷,轰动非常。

若萧王事成,那安远侯……走向太明显了,就连种地的农人都晓得是怎么回事。

整个平阳闻风而动,宴席还没办完,那头门房再度车马盈门。鲜诸富

又一波拜帖砸下来,范知秋处理的妥妥帖帖,只是凌宴看门房搬了一箱又一箱帖子不禁吐槽,“那么多拜帖,我感觉收废纸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她还是忘不了捡破烂……

秦笙快被她笑死了,咱家财万贯还这么抠搜,“说出去你也不嫌丢人。”

凌宴对丢人的定义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我这叫勤俭持家,起表率作用!”

确实如此,侯爵以身作则,下面的人便不敢明目张胆的奢靡铺张,于社会风气大有裨益。

这个人,真的有点好过头了……宝蓝色的衣襟衬得她愈发白皙,有着令人心驰神往的魔力,秦笙坏心眼的拨弄,衣料如黑夜褪去,雪山在阳光下真容,直到娇艳欲滴的峰顶水光闪烁。

秦笙难耐舔唇,再次埋入其中,仔细品鉴属于她的一切。

凌宴指尖没入秦笙乌黑的发,“你……”

你又来!我的槽刚起了个头还没吐完呢,嘴是真快啊你!

凌宴算是懂了,服饰很戳秦笙,各种各样的普雷就没断过。

既然如此,那当然是……忘掉扫兴的家伙,好好拥抱她的温暖。

冰雪消融潮水渐退,凌宴指尖勾勒跟前的蜿蜒,秦笙看到她微蹙的眉头,“弄疼你了?”

凌宴摇头,秦笙单手撑起身子做洗耳恭听状,“说说看。”

秋天了,她的好好夫人容易心生感慨。

沟壑的存在感过于强烈,凌宴荡漾一瞬,将人搂入怀中,娓娓道来。

封爵诚然喜事一桩,她就是还不满意,同样为战争做出卓越贡献——教授缝合技术培养军医,提供消毒消炎药品,挽救无数士兵性命的秦笙没能得到封赏,只是收了些礼物。

凌宴心里不舒服,她也清楚,以如今局势,封赏秦笙势必会触动某个群体脆弱又敏感的神经,在这个节骨眼上对阿淼百害无一利,毕竟要与天下人抗衡的是自己,怪不得人家。

可她就是忍不住,尤其看到以往大肆反对祠堂建立的人趋炎附势的过来讨好,对曾经闭口不聊,好似她家那么大一个祠堂不存在一般,这种心照不宣的选择性忽视,让凌宴非!常!不!爽!

“不用为我鸣不平呀,世人就是这么个德行,跟他们生气,你不如……”秦笙细细吻着凌宴下巴,低沉的嗓音勾在凌宴心尖,“我的那份,由你亲自昭告天下岂不更美……”

凌宴那点不快啪地一下就被哄好了,“嗯!我一定要天下人尽皆知!”

现在,该轮到她了!

新衣裳闹得皱皱巴巴,不知何时丢在一旁,雪白交颈底足缠绵。

家里的喜事一桩接一桩,继秀才有崽之后,外出历练的孩子们回家过节了。

两军僵持,盘查严格,两地百姓走动多有不便,她们还是想法子回来了。

新兴娱乐行业大受欢迎,算上杂七杂八的分成,这趟闯荡赚了不少银子,为了避免礼物买重,她们早就商量好了,集资购置新衣,妹妹们人人有份,“我们回来啦!”

“家里弄什么新鲜玩意了?我在河内都听说了。”

“是啊,要不是打仗早有人来看热闹了,那帮人馋的抓心挠肝,十两银子一场啊,啊,少赚好多钱!”

“先别打岔,族长封爵是咋回事,娘唉,我都不敢信。”

出去打工大半年,摇身一变,回来竟然是侯爵养女了……她们这是撞了哪门子的大运啊!

一到家,在外人模人样的管事姐姐们纷纷暴露本性,好像几十万只鸭子一起叫,姐啊妹啊的,到处叽叽喳喳。

让人吵并快乐着。

作者有话说:

第565章想不到吧[VIP]

一道回来的还有春闱高中、做了官的林家人, 她们官位不高,却足足有三个之多,几乎包揽了前三名。

凌宴惊呆了, 秀才亲自指点就是不一样,她寻思如果秀才不写话本, 还能开辅导班赚钱,一样能成富婆!

丰收之际中秋月明,是全家团圆的大日子, 其重要程度堪比过年,大家奋力归家只因中秋该去祠堂, 还有夜里的拜月祭礼。

作为家里的一份子, 她们不想错过集体活动。

节日重要, 福利也不少,不光有月饼、闸蟹之类的特色食物进嘴、额外的零用钱,还有打工人的专属补贴,怎叫人不开怀,一众姐妹嘻嘻哈哈,话题好像永远找不完。

“这个灯好亮, 我能拿走用嘛?!”

“谁也别抢我的豆沙月饼!”

“啊,我终于能打球了, 快,找人组一场!”

“你们是不知,外头活蟹卖好贵的!”死蟹便宜, 家里千叮咛万嘱咐那种不能吃,大家舍不得花钱, 又没得捞,只能吞口水, 刚才看到食堂刷蟹,一盆盆活蹦乱跳,半个巴掌大每人两只,都是不糊弄人的好东西,口水声此起彼伏,“还是家里好哇!”

在外闯荡很辛苦,都是姐妹相互扶持才平稳渡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见家中还是那么轻松,那种自己长大了的感觉更明显了,心情还挺复杂的。

秦二十三绘声绘色地说起前几天在知晓凌宴封爵之时,先是欣喜若狂,然后哇的哭出声了,“凌族长那么厉害,我咋样才能响当当啊!”

榜样过于出类拔萃,她有被打击到,差点emo了。

众人哈哈大笑,她响不响当当不知道,倒是个活宝。

侯爵养女,这个身份说来尊贵,实则不然,当世权贵收养女儿多是意在“投资”,联姻、做妾、童养媳,就这几条出路,这份尊贵其实非常微妙。

毕竟占着养育之恩,比明晃晃吃人强了那么一点。

凌宴收养她们是希望这些孤苦无依的女孩子有一技之长、自立于世,跟那些婚嫁之事无关。

可架不住有人揣度,递来的帖子明里暗里探她的口风,范知秋拿不准凌宴的心思,专门请示。

所以说,她想收破烂一点没错,屁事不干就会趋炎附势,凌宴烦得很,回复简短且坚决,“不嫁。”

范知秋常年在后宅浸淫,清楚里面的门道,可几百个养女……实在无从下手,她知道老路子的问法很蠢,却不得不问,“那娶呢?”

弄一堆眼线回来?

给凌宴问笑了,“那帮大馋丫头未必看得上眼,别搞得人家面上无光,算了吧。”

真不是王婆卖瓜,她让孩子去学习做工、游学旅行,在新旧世界的交叠中狂刷阅历,以她们的眼界,所谓大户人家也是旧的不能再旧的老黄历,除了倾国倾城的美貌,凌宴不觉还有什么能打动她们。

她敢这么说,还是因为那帮大馋丫头内部消化的倾向有点明显。

范知秋尴尬颔首,“我明白了。”

凌宴不打算安排对象,为免空穴来风,她觉得有必要重申一下,还有很多事,一并安排在祠堂宣告。

这里的意义太过重要,尤其在看到熟悉的教头护卫一身板正制服,只能坐在轮椅上接受族长的奖赏……话痨似得一众姐妹纷纷闭上嘴巴,神情肃穆。

“她们为家族做出卓越贡献,牺牲颇多,将心比心,我不容许任何人轻视、怠慢这样英武的勇士,这件事我只说一遍。”秦笙环视众人,锐利张扬的面孔严肃起来,震慑力十足。

众人乖乖称是,“我等记下了。”那是她们的教头、也是伙伴,家里不说她们也不会轻慢了去。

凌宴接过话头,“如今我虽为侯爵,但你们更要懂得谨言慎行,切记不可骄纵跋扈,仗势欺人。”

她们除了姓秦就是姓凌,有心之人一查便知出处,行走在外,代表的就是家族的脸面,这个道理大伙都懂。

“还有你们关心的婚事。”秦笙淡笑着,温和而不失威严,这些年来,捡来的少女稚童都长大了,该仔细说说这个话题,“家中不嫁女、不联姻的规矩不变,不过对象就要你们选了,切记擦亮双眼。”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各异,几家欢喜几家愁。

她们不同于一般的家族,包办婚姻不现实,凌宴不乐意,秦笙更懒得拦这活,如何求偶,已经教了她们很多,剩下的就看各自努力了。

成婚自然有要求,写进家规的那种,人人都要遵守。

“二十才能成婚?”

“那不然呐,没看那十二三嫁人生子的,自个还是孩子,多吓人啊。”

“对的,越穷苦的人家女儿嫁的越早,没看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能留到十六七再嫁,我们晚些成婚能多攒些银子,生孩子也不会太伤身体。”

“按族长的话,二十才算心智成熟,我觉挺好,省着后悔。”

“晚成婚,能少后悔十年是吧,哈哈哈。”

“哈哈哈……可对象去哪找哇?!”某些整天就顾得吃的馋丫头们忽然开始着急了。

立刻有人提醒,“不可仗势强取豪夺啊!”

“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还不想被赶出家门好吧!”

“成婚家里给出资十两,还分配双人间,这么好的条件,不管怎样都能找到正经人家成亲的吧,反倒别太过轻率才对。”

众人深以为然。

可有人是真的担心,比如秦二十三,她来家时就十六了,马上到成婚年龄,脑子里过了一圈,竟然一个适合成婚的对象也无,没头苍蝇似得转到好姐妹那去,“咋办啊六十五,能有人看上我嘛!”

六十五不胜其扰,一溜烟跑走。

不日,秦二十三收到好姐妹赠送的一条小巧闪亮的银铃手链,六十五指尖拨动上面的银铃,一阵悦耳脆响,“呐,铃儿响叮当,响当当的二十三当然有人看得上了。”

瞬间,大咧咧的秦二十三少女心小鹿乱撞,软若柔云,她忽然懂得什么叫一眼万年,再不慌乱。

大孩子春心萌动,而成婚的话题对小孩子来说还很遥远。

最早捡回家的七朵金花里,最小的小七被姐姐们拉扯大,都会认字了,而大姐秦霜分化成中庸,现下她只一门心思在职业规划上。

大霜手指一掰,自己长相普通、性别普通,论能力只裁缝针线拿得出手,可家里会这个的人太多了,也很普通,偏偏她的排行不普通。

一,大姐、大妹、大霜,怎么称呼都占个大字,跟别人序齿的都不一样,她没有凌云那样的天赋得家族重用,显得这个“一”德不配位,未来自己如何帮助家族和小族长?秦霜深陷焦虑之中。

月光映着她的脸,心事转瞬即逝,秦笙的视线停留一秒,扫视全场。

雪域一族尚在修养,但有泪眼婆娑的水世澄,新捡来的女孩们懵懵懂懂,努力学习姐妹们的端正虔诚,祭拜的队伍再度壮大了。

以后会更多的,秦笙默默祈祷,牵起她的妻子和女儿,带领众人拜月祈福。

皎洁月光见证,不断增强的信念,终将变成无坚不摧的力量。

祭祀完毕,孩子们带走祭品欢欢喜喜回去分食。

秦笙叫大霜来家坐坐,“有一阵子没回来了吧。”

大霜受宠若惊,紧张回道,“是的。”

有点局促。

“事务繁忙,近来疏忽了你们,往后不会了。”秦笙语气十分温柔,引她进门,水果一摆,随便聊聊。

放松的气氛好似回到过去,不一会,迷途的少女倾诉自己的迷茫,秦笙放下水果,直起身子为她指点迷津,“选你热爱,或是擅长的。”

大霜更是垂头丧气,她没什么热爱的,“我擅长的……裁缝针线太普通了。”

“普通?”秦笙眉头一挑,并不赞同,“雨晴教头的新衣如何。”

大霜兴奋地快速回道,“好看极了,衬得她即便在、在轮椅上也很挺拔。”一点不像残疾。

秦笙慢条斯理地引导,“扬长避短,展现更好的一面,这是一个好的裁缝基本素养,而那身衣服,是阿宴设计的。”

大霜目瞪口呆,“啊?”怎么会呢。

“呵,想不到吧。”秦笙的骄傲根本藏不住,“暂且想象下,以后每个姐妹外出都要专门过来跟你定做衣裳是什么感觉,阿霜,任何事做到极致都不会普通,你的这份聪慧和稳重,不是人人都有的,找不到擅长和热爱的就慢慢找,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份不普通的工作,但一定记得,不要小看了自己。”

大霜呆愣的五官忽而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脸,乌云散去,豁然开亮,“嗯!我,我再想想!”

秦笙非常欣慰,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心里有事别闷着,慢慢来,都会好的。”

拨云见日,大霜脚步轻盈带走秦笙送的安慰水果回去跟姐妹分享。

秦笙自认她“知心姐姐”的工作做的还不错,跑去跟凌宴讨要奖赏,刚见对方,就看平日十分佛系的家伙竟洋溢着吃瓜的欣喜,“你猜刚才谁来了。”

“青岚。”秦笙听到她的动静了,“怎了,大过节的她不围着景之转跑过来干嘛。”

凌宴咧嘴,“她找我要最好的毛线,打算给景之姐和孩子织东西。”

秦笙:?

那个大老粗?这还是她们认识的青岚?

“啧啧啧,当母亲了就是不一样,粗中有细。”秦笙浅浅槽了句,本不想在意的,可景之又不缺吃穿,哪里用得上她来织,没必要强行表演吧,“我好好奇她能织出什么来啊。”

到时她一定要处刑,公开处刑!

作者有话说:

基本临近完结了。

第566章常觉亏欠[VIP]

她的天乾没什么好胜心, 不代表秦笙没有,当场翻箱找出毛线钩针,琢磨给女儿做件新围脖, 她要狠狠处刑沈青岚!

凌宴无语又好笑,莽夫馋多少年了, 好不容易当妈,乐得牙花子飞在外头不回家,整天围着秀才怕磕碰又怕冷热, 惹得秀才嫌她黏糊给她撵走了,结果就仓鼠似得猛猛往家捣腾吃的, 冷库拨给她的地界塞满不够, 还在囤。

新棉花下月采收, 莽夫现在就盯上了,尿布、襁褓、小衣服全部定好,奶娘也找了好几个,一手包办齐全,半点不用长辈操心。

为了这个崽,莽夫把凌宴屯的自用顶级鸭绒抢走给秀才做靠枕去了, 高薪挖墙角借了两个厨子回家,刚要毛线还从自己这薅走奶粉和一筐水果……

只能说还好没定娃娃亲, 不然秦笙也有崽,莽夫这薅羊毛的架势凌宴真的会跟她打起来。

如此殷勤,秦笙跟着较劲岂不是打消人家积极性, 凌宴劝了又劝,秦笙决定高抬贵手, “我给芷儿做,不埋汰她总行了吧。”

凌宴默默替老友捏了把汗, “刚跟大霜说啥了?”

秦笙想起自己当知心姐姐的卓越表现,哼笑得意,“那孩子心事有点重,惦记工作,我给开导好了。”

一脸求表扬的模样,意有所指上了,凌宴很识相的在秦笙脸蛋上落下一吻,“我还打算找她来着,竟让你抢先了。”

秦笙选了几团鲜艳的毛线团,目露狐疑,“咋说,你找她想安排什么?”

凌宴这个惯会将事情闷在心里的佼佼者感觉到了同类的存在,“工作,要猜么。”

秦笙白了凌宴一眼,又来,多了千年见识让她上哪猜去,故意为难自己,猜不到就要按着自己不许动,她才不上她的当,“我不猜,那你还说不说了?”

爱一个人,多多少少会变得像她。

“说呀。”凌宴乐得眉开眼笑,她给大霜安排的是钟表匠,“钟表即将推向市场,我想她性子沉稳,应该能做得来。”

钟表安装、修理,都需要放大镜以及精细操作,像秦二那种风风火火的性子估摸受不了这种活,能把自己气个够呛。说来人家做靴子不错,磨练到现在,秦二的手艺已有顾客点名要她来做,凭她的本事,这辈子都饿不死了,蛮好的,没必要换。

“钟表匠是不错……”不普通、地位也有,秦笙没有立刻应下,仔细想了想,“合适归合适,只是大霜心事有点重,我觉得她更在意姐妹们的认可,钟表匠在交流上要差一点,嗯,等我跟她说说,看她怎么选吧。”

凌宴拍拍脑门,她没考虑到这一层,“那听你的。”

炕上温温的刚好,秦笙脱掉鞋子上炕,在炕桌旁给围脖打样,“芷儿生辰你准备什么了?”

凌宴小脸一挎,“今年没工夫准备,就送点小礼物和蛋糕吧。”

秦笙一样没时间精心布置,也是小礼物,“她都九岁了,这么一算,我们在一起也快五年了?……时间好快啊。”

蓦然回首,好像一眨眼的功夫。

凌宴微怔,“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么?”

“看吧,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秦笙淡笑露出腕处的手表,“你送我的生辰礼都收了一大堆了。”

凌宴看到自己腰带扣上的金猫爪,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有秦笙留下的痕迹,“我也是。”心里暖暖的。

不知不觉,她们经历了好多,生活、恋爱、冒险,黑羽令、长安、雪玉宫,诸多重重,这几年过得比前一世还要精彩,时间的逝去固然让人五味杂陈,然而她和秦笙娘俩、大伙、村落,入目所及变化天翻地覆,朝气蓬勃的,这都是岁月积累的财富,也就没什么好伤感的了。

凌宴脑海中浮现起当年盛夏,稻花田间的旖旎,后来竟是忙得再没空重温,她的印象中她们好像也没怎么过过纪念日,这两年竟是连宵夜也不怎么吃了……没由来的愧疚涌上心头,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为何会有人说,爱是常觉亏欠。

这下真的伤感了,凌宴阴暗咕涌到秦笙身边,脑袋往人腿上一躺,环住秦笙腰身,默默感受她的体温。

秦笙指尖划过凌宴的额角,抚摸她柔顺的发丝,她记得有人说发丝软的人脾气好,曾经不知真假,如今她有了答案。

灯光熄灭,她们汲取彼此的体温,在香暖的被窝里依偎着,一道坠入梦乡。

封爵之后,凌宴的日子和早前也没什么不同,那些侯爵的华贵常服整齐挂在衣柜里,身上还是曾经的衣裳,棉布柔软透气,工装利索耐脏,方便干活。

可惜时至今日,当年从赵婶那抓来小母鸡都成了老母鸡,不怎么下蛋了,好在鸽子和鹌鹑还有的下,一大一小还有的暗中观察。

至于老母鸡,这么久了也有感情,一家三口一致决定,养在那解决剩饭剩菜也不错,不差这一口鸡肉。

生产队初始队员老去,万幸其他的正处壮年,小驴小小驴、小枣糕油光水滑,养的极好。

阳光明媚的秋日,参加完小凌芷的生辰宴,阿淼和公孙照在便衣护卫的护送下,告别亲朋好友踏上她们的旅程。

平阳交到凌宴手中,担子如有千斤,计划都做好了也就没什么焦虑的必要,她决定和娘俩外出骑行,放松身心。

蹄子哒哒,小狗吐着舌头跟在后面蹦蹦跳跳,她们来到了私人校场的隔壁,小凌芷嚷嚷下去,嗖地跑去骑大狗。

小狗歪头,大大的眼睛里写满大大的疑惑:?

秦笙见不得狗子失落,“嘬嘬”两声,“过来。”

小狗可怜巴巴凑到秦笙脚边,偷看远处活跃的同类。

这片地专门用于训犬,田园犬、猎狗、狼狗种类很多,她们在苏南风的帮助下搜罗了不少犬种,要说颜值最高、最威风的还是灰色的狼犬,很大一只,各个如银灰狼王,威风又漂亮。

这种狗非常护主,凌宴每次看到都心痒。

“真不养一只啊,我可以陪你溜它。”秦笙好整以暇地坏笑着。

“又来撩拨我!”凌宴捏秦笙的手,她其实有点懒的,交给别人又不符合她教导小崽的要对宠物负责,可以说被以身作则几个字死死困住了,“我过过瘾就好。”

她还很喜欢山里的大猫呢,又不是喜欢就要养在跟前。

二人并肩转悠,不多时,就见她们的崽骑着大狗横冲直撞,兴奋的嗷嗷叫,“好快好快!”

那正是才带回来的二哈,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二哈安家落户了,以它们的情况,智力太高的工作不大行,还是回归老本行——拉雪橇,牵轮椅。

有秦笙在,训犬事半功倍,再过一段时间二哈就能持证上岗了。

早前训的狗子很多已经步入工作岗位,据点、商队、店铺都有她们的影子,帮助人类巡逻、警戒、制服歹徒,相当之优秀,往后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秦笙笑道,“狂犬疫苗就快了。”

这个难度稍微大了点,进展缓慢。

凌宴惊呆了,她只知道她们计划好的肝病疫苗已经提到生产日程上来,“哇哦,这你都弄出来了?也太勤快了吧!”

还有什么比见缝插针努力的天才更恐怖的吗?!

秦笙被她夸得脸热,“法子你都告诉我了,我照本宣科做实验而已。”再不勤快些哪里像话。

凌宴一样要夸夸,秦笙执行力惊人,“等给狗子们打上就不用担心了。”有了疫苗,野狗也容易解决些,古代的野狗是真恐怖,不光李顺造的孽让她寒毛直竖,她们这两年奔波还真听说有野狗吃人的事,得官府派人处理,吓死人了。

阳光晒到身上暖呼呼的,秦笙伸了个懒腰,满足又慵懒,“你啊,还是少操些心吧。”

之前在雪域压力最大的那段时间,她都看到凌宴生出几根银丝,秦笙难受坏了,没敢告诉她,她真的不想再狗狗祟祟给她揪白头发了,“过来看芷儿骑狗,都拍下来,长大了给她瞧。”

凌宴扭头一看,小崽又玩嗨了,张牙舞爪的像个小疯子,妥妥黑历史一桩,赶紧抓拍下来,“哈哈哈。”

胶卷自行抽动发出一阵嗡嗡声。

电池get,傻瓜相机有了,磁带式录音机也有了,小阿云今年又没少做事,断层式跃进,估计录像机也不远了。

这还只是凌宴加塞塞给对方的小难题,实际上家里各方各面都有了质的飞跃,单液压机的应用,使得大批量生产针头不是梦,再也不需要银匠手搓,更别提其他金属加工,简直不要太方便。

曾经让铁匠陈洪烦到头秃的螺丝纹理也解决了,机器一开,要多少有多少……看得他一愣一愣的。

自打凌宴彻底放权,统御几个部门的小阿云平均两个月攻克一个生产难点,还不算中间开小差弄了个放映厅,研发生产一把抓,那孩子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尽情挥洒天赋,步调快到凌宴也不知她在研究什么,反正她已经被震惊到习以为常。

可对有些人来说,真习惯不了一点。

波光粼粼的大海上,琴声悠扬,阿淼呆愣注视提前拿到的大婚礼物,一个黑匣子竟然能弹曲儿?按着砰砰乱跳的心口,阿淼暗道,她那半个先生又搞妖法了!

公孙照对当时自己听到声响啪地一个黄符丢过去的行为闭口不聊,“很神奇吧。”

那些奇淫巧技在阿淼心底已经成为惊为天人的存在,她佩服的无以复加,“嗯,也很享受。”

海上琴曲,全天下的独一份,就连凌宴自己都没来得及享用,巴巴给自己安排上了,阿淼有被取悦到,非常大方的原谅了某人的不地道行为,“嘶,你说她还送什么了?我好想知道!”

公孙照也不由自主的期盼上了,“要不我们早点成婚?”这样不就能提前知道了嘛!

作者有话说:

第567章高攀不起[VIP]

阿淼哈哈大笑, 不愧是她的王后,真是天才,只可惜日子定好, 喜帖也发了,“这么着急和我成婚呀。”

故作遗憾的调笑道。

咦, 这叫什么,油腻!公孙照心底嫌弃,揣着的拳头紧了紧,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阿淼歪头,闪烁的眸光俏皮又深情, 缓缓凑了过来, “什么?”

话音未落, 脑门啪地被拍了一下,一张黄符在海风的吹动下飘荡。

阿淼:……咸珠傅

公孙照得逞地拍了拍手,唇角疯狂上翘,“想做这个!”

阿淼扯掉黄符,咬牙切齿地扑了上去,“好你个公孙照, 敢贴我符?我非把你……”

畅快的欢笑与悠扬的琴曲一道在海面回荡。

随行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去瞧, 只是健壮的身躯无声守住栏杆,谨防二位过于欢快失足坠海。

或许心爱的人在身边,不论身处何地, 都会很开心。

然而小凌芷嘴挂油瓶,哀怨控诉, 哼,不敢想如果母亲不拍自己丑照的话她会是个夺么开心的小女孩!

删是不可能删的, 凌宴要将底片永久保存!

秦笙宠溺看着娘俩追逐打闹,心道:好芷儿,你还没发现你母亲就是个坏心眼吗?

大抵要长大才会发现真相了,秦笙失笑,巡视一圈,聆听狗子们的心声。

为家族出力,狗子该有的待遇不能缺斤短两,护佑一方生灵,这是她作为大巫的责任。

被小凌芷荼毒的狗子长舌哈赤哈赤地喘着粗气,硬驼六十斤还是勉强了些。

“让它休息去吧。”秦笙发话,小凌芷不敢不从,“那我换一条。”

反正都被拍了,再多点也没什么关系。

隔壁校场不时传来笑声,一听就是大馋丫头们,中秋放假,又有姐姐回家送的新衣裳,最近几天兴高采烈的。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明天小的上学,大的返程工作,呷,又有谁要哭了凌宴不说。

初入社会,能明显感觉到她们成熟许多,这次回家除了妹妹们的礼物,还带了不少特产回来,贵的不让买,桂花便宜,她们带了好多。而对即将离家的女生,作为大家长,零用、吃的、叮嘱,一样都不能少。

五两银子;一块玉佩,东西不大、也不贵、更像一种身份的证明;宴席上最珍贵的甜虾、毛尖菇,平常吃的蚕蛹、香肠、豆沙月饼,还有果干酒饮诸多特产,通通带回去打牙祭,每组一个大包袱,大伙惊呆了。

“你们出去的时候外面不安定,需要很大的勇气,这是你们应得的奖赏,往后在外头挨欺负了,尽管传信回来,有家里出头。钱、权,不用眼馋旁人的,只要好好做事,家里都会给。”早前时间紧迫只教生存,现在站稳脚跟自是要提点生活,秦笙说的很明白,就是撑腰的,这些人差事办的漂亮,又能费劲赶回来过节,这样心系家族的必须赏。

家里好,人才恋家,正向循环。

一番话说下来,弄得大家哭哭唧唧,没等出门又开始想家了。

凌宴摆摆手让她们先别激动,除了钱权,还有的就是色,人类最根本的渔网,青春萌动,就像大学生,有些事根本管不住,她不反对大伙找对象,也不要求她们守贞,常备药物里避孕药也是有的,但她坚持卫生、反对滥交。

她木着脸开口道,“外面诱惑颇多,我只希望你们能爱惜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万万慎重。”

婚前这般,婚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笙科普了下脏病的大致病症,提醒大家一定注意,及时悬崖勒马。

抽搭声不知何时停息,大伙羞耻又尴尬,表情遭不住,脚指头跟着疯狂施工。

无人不知,两个族长都是以身作则的,这样的优秀榜样深入人心,她们不纳妾、没填房没外室,酒都喝得很少,各个洁身自好,就为这个家操劳,自己几斤几两,反而纵情酒色比族长过分?那是敢不了一点,她们还要脸。

在这个问题上,的确是族长多想了,大伙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心态,认认真真听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科普,“我等记下了。”

秦笙继续道,“你们工作的地方人来人往,病菌多,有些私密的毛病发作可能是身子弱,其实和起癣子差不多,记得勤洗手、常换衣,若是不幸遇见了,莫要往那腌臜的事情上怀疑,不舒服就去看诊,外面治不好就回家,别讳疾忌医想些有的没的,出门在外,姐妹既是依靠,不可不分青红皂白伤了和气。”

她给调了消毒液,让镖局的人过阵子送过去。

事情虽然尴尬,可字字句句都是担忧,众人在只比自己大几岁的族长身上看到了慈母之心,或许她们比有些亲娘做的都周到。

秋意渐凉,大伙离家时的心仍旧是火热的。

秦二十三晃了晃腕处的银铃,叮当声轻巧悦耳,激励着人们前行——没人不想做家里响当当的人物。

凌宴和秦笙送走一波又一波回家过节的人,还剩最后一个,小捕快方钰。

各种法典背的头晕眼花,早前荀大人承诺的大理寺进修之事随着阿淼自立为王打了水漂,而现在方钰升了职,是大捕快了。

风里来雨里去,方钰肉眼可见的黑了,也沧桑了。

面对凌宴,方钰还有去年收拾镇上烂摊子的怨怼,对方封侯也藏不住,“你知道那天我抬了多少尸体么!”

很尴尬,帮人家打听的进修渠道没发挥用武之地,凌宴老老实实挨喷,秦笙探出半个脑袋看热闹,忽然道,“你和荀小姐……”

方钰想也不想的回道,“怎了?”

像只应激的小猫仔。

秦笙深深看了她两眼,“过几天回来打疫苗,记得叫上荀大人和她夫人,防肝病的。”

如今荀大人升职,曾经的代理郡守转正,搬去了郡守府,荀小姐也被阿淼钦点接管武宁镇,变成小荀大人。

并非任人唯亲,而是荀小姐春闱高中,打破林家人包揽前三的黑马就是她。

两个荀大人都很支持秦笙的事业,自然互惠互利,这事阿淼也知道,金贵的萧王殿下决定观望一阵再打。

方钰“哦”了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防什么肝病啊?”

“传染病。”看着半死不活的方钰,秦笙心里闪过一丝怜悯,阿钰和顶头上司谈恋爱的滋味如何暂且不论,当朝不许伴侣同时为官,阿淼对这个政策并无异议。

“你想做官么。”秦笙直接问了。

原本还能绷住的方钰表情大段垮掉,愣在那不说话,避开的眸子里满是痛苦。

看样子是想的,很怪,俩人面面相觑。

“阿钰,你那么努力想去大理寺进修,究竟为了荀小姐,还是为了自己。”这是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去中,少有的对她抱有善意的人,秦笙不忍看她挣扎痛苦,“你和荀小姐到了哪一步,你的想法可曾对她说过?”

官是官,吏是吏,两种不同的体系,前者科举选拔,后者可由人举荐、招募等等,地位和待遇天差地别,无法一概而论,自然不违背规定,她们可以成婚。

荀大人让方钰熟读法典去大理寺学习,一定非常看重她的能力,在长安那种地方,在那露脸终究不一样,差事办好了,虽说可能微乎其微,但不是没有破格升官的可能,可这些都是老黄历了,现下荀小姐通过科举搭上阿淼的大船,先一步为官,差距越拉越大。

方钰长叹一声,懊恼地抠着额头发际,“本来就配不上,现在更配不上了,我和她就是……阴差阳错。”

命运捉弄。

方钰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语气苦兮兮的。

荀小姐出身寒门,母女俩同为官员,没落的世家正有崛起之势,方钰虽为吏,严格来说,在荀家面前只比乡野村妇强一点,不多。

世人讲究门当户对,门第之见根深蒂固。

凌宴感觉她们两个的感情在前程面前,真的很难讲。

或许最痛苦的地方在于,方钰在努力追赶门第的差距,结果越追差距越大,如若她“混吃等死”一点嫁给荀小姐,就不用这么纠结了,可如果那样的话,荀小姐才看不上她。

秦笙皱眉,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什么阴差阳错,我是在问你你俩表明心意了没有?!”

方钰烦躁挠头,她原本打算去大理寺前直接提亲的,“那不成私定终生了?她是官宦人家,我不能坏她名声啊。”

俩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凌宴:啊?合着我搁这搁这,八字没一撇,白担心呢?

“迂腐,让你读的书都读到粪坑里去了!”秦笙被她那蠢样气笑了,“你不是不知道荀小姐芳龄几何,她都快成老姑娘了,为何一直不定亲?”

方钰委屈巴巴,别骂人呐,“她说没遇见中意的。”

秦笙都要替荀小姐呕死这个榆木疙瘩,估计荀小姐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秦笙真想给她脑壳掰开,把里面的水倒出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说没中意的你就信?你怎不信她中意的其实是你呢。”

“真的假的?”这事方钰谁也不敢说,登时没了主意,哭丧着脸,“你说咋办呐笙姐。”

看上次过来打疫苗两人的相处情况,凌宴真不认为是自作多情,也是有点被大捕快蠢哭了,这野山参生气怪凶的,赶紧哄哄,“我们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仔细想想,方钰不能算迂腐,她会这样不无道理,荀小姐毕竟是她高攀不起的存在,她想遵循心上人习以为常的礼法,以免对方以为自己粗鲁无礼,这其实在跨阶层中恋爱中挺常见的,要融入上一阶层,弱势的一方难免自卑讨好,以高阶层习惯行事,不熟悉、便会刻板不知变通,总之是怕丢人闹笑话对方看轻自己。

凌宴也算小富之家出来,这事她有经验。

“我很严肃的提醒你,你哥定完亲,下个就是你,你娘催得紧,没时间让你浪费了。”秦笙深深吸了口气,她能怎么办,手把手教她谈恋爱,“带上你的中秋节礼,滚回县衙问她,问她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方钰在感情的事上脑子不怎灵光,但知道听她笙姐的,立马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我这就回去。”

“还有。”秦笙叫住她,回屋取了套护肤品,“给你的面霜怎不用,哎呀,这脸糙的,阿宴快来帮忙,给她打扮一下。”

“来了。”凌宴立刻上手扒了大捕快的外衣,妻妻俩齐心协力给方钰拾掇的人模人样,怕她骑马沾一脸灰,还给派了车子送回去。

车子太快,以至于方钰到县衙的时候将将上午,来不及感叹车子的快捷,她忐忑的拎着节礼,跨入内堂。

沐休尚未结束,缥缈的焚香中,新任县令正在看书。

一股淡淡的香气,荀小姐抬眼,熟悉的捕快制服笔挺,衬得那人身姿挺拔,好似英武不少,“怎提前回来了。”

方钰喉头艰难动了动,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一圈,烫嘴,“大人,我从安远侯那带了些吃的给您。”

望着食盒下恭恭敬敬弯腰的脑袋,荀小姐无声叹气,“我说了,私底下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568章一点不少[VIP]

我不在意门第, 也不关心财富的差距,我只需要你对我诉说爱意的勇气,一如你维护正义面对刀光剑影之时, 一往无前从不退却。

可这样英勇的人面对自己却如蛇蝎猛兽……

门第像一座大山,成见压在每个人心底, 不是谁都有萧王那样以“发疯”娶道士为妻的决心。

人言可畏。

荀寻非常清楚原因,却是她的立场无法言明的,漫漫人生路, 她可以向她靠近很多步,唯这第一步定要对方亲自迈开, 她能做的唯有安抚双亲、耐心等待, 等待答案自己找来。

跟前的人儿挺拔俊俏, 英气逼人,粗糙麦色皮肤变得光洁柔嫩,泛红的脸蛋诱惑着人去捏一下试试手感,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荀寻欣喜中带着些不确定,自己真的等来了么?

秦笙焦虑地在家搓手,没有鸟儿眼线, 她超级不习惯,呜呼哀哉。

凌宴给她递了两根玉米, 反正都是搓,搓点玉米粒晚上松仁玉米吃,自己则拿来擦丝板刮玉米浆, 弄玉米糊糊或者玉米饽饽都是极好的。

玉米刚从地里掰下来,黄澄澄的, 又香又甜,堪称她们全家的最爱, 有了冷库,冬天也能吃到鲜玉米咯~

秦笙白了她一眼,玉米不顶事,她想吃瓜!“啊,阿钰到底咋样了!”吃不到嘴简直抓心挠肝!

吃瓜不过是口嗨,她真心希望小捕快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赵婶被儿女搪塞急了,真的选了两个汉子回家供方金相看。

方金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五官抽抽巴巴,好说歹说保证年前定亲,才让老娘将人领走。

作为村里吃瓜的一把好手,赵婶不介意跟大伙分享儿子的糗事——疯狂加码。

几个大汉相顾无言,据说场面一度非常辣眼,方金不得不言而有信,赶紧请媒婆找合适的姑娘,留给方金的时间不多,现在正跟他娘到处跑呢。

凌宴觉得大捕快和荀小姐不管成不成,还是早有个定数的好,不然赵婶出手是真不管美丑……大捕快哭都找不到调,“别急啊,过阵打疫苗当事人把瓜凑到你嘴边,随便吃。”

“唉,还不知荀大人怎么个态度。”那可是郡守,对一般人遥不可及的存在,秦笙眼巴巴看向凌宴,“阿宴……”

柔媚婉顺,撒上娇了。

凌宴一听秦笙夹嗓子下意识虎躯一震,“咋啦?”有事好好说,别吓人。

秦笙搬过小板凳坐到凌宴身边一阵耳语,凌宴点了点头,先斩后奏是吧,“嗯,这点小事你决定就好,我只管出份子钱。”弦住副

“你最好了!mua!”她家阿宴大方的样子超迷人,夸张的亲吻落在凌宴脸颊,秦笙从不吝惜她的爱意。

凌宴耳朵一红,蹭了蹭秦笙,心底有点老妇老妻黏糊的羞耻,但不得不说,她非常受用!

哈特甜甜,她超爱的!

秦笙是让她身心频频上瘾,无法自控的欢愉,这种幸福,凌宴希望每个人都能享有。

事到如今,其实她们完全不必再做家务,不过二人都觉一起做点小事有益感情,这只是冒险复仇换了种形式,平淡的生活更需要经营,守住她们的小家,小家稳固、大家亦然。

糊糊过了筛,细腻的浆液在锅中咕咕冒泡,玉米特有的香气息弥漫。

两人捧着小碗喝下,齐刷刷的满足长叹,热乎乎的好舒服。

“待会我要去工厂看看,时间久一点,你在家等我好不?”凌宴擦掉秦笙嘴边的白沫,她有事要做,秦笙对工厂的味道敬谢不敏,“嗯,那我去研究新药,你回家吃饭么。”

凌宴看了眼时间,“当然。”

完全升起的太阳驱散了秋日早晚的凉意,凌宴喝完玉米热饮暖呼呼出门,秦笙出门前打了个电话,来到她的研究所直奔地下室,某间房内,白亮的灯光下一男子爬上爬下的忙碌着。

武峙一大早就在了,他刚扫完粑粑,捧着小桶,挨个匣子投喂,“笙姐。”呲溜滑下梯子来到秦笙跟前行礼。

秦笙心情不错,在满墙都是虫匣的屋里转了转,虫足爬动的声音听着就很有力,情况不错,“适应的怎样了。”

有钱赚,又得到了重用,武峙干劲满满,不仅适应了这些头皮发麻的黑壳虫,还主动学习模拟搭建它们的生存环境,快速安排上了。

武峙谦虚的笑了笑,“还可以。”

匣子都布了青苔和石头,是用了心的,避免虫子打架无端损耗,有庇护所也方便繁衍。

秦笙非常满意他的表现,拿起勾在匣子上的记录单,投喂的食物不同,有食堂的边角料——鲜肉,有虫子的尸体,还有……都是对照组。

虫子的生老病死也是个漫长的观察过程。

尺子一量,变化很直观,除去正常鲜肉,另外两种饲料都在促进虫子膨胀,而最后一种的效果更夸张,吹气球似得,仿佛没有极限。

就连秦笙也很难想象如果食肉黑甲虫长成皮球那么大会怎样。

果然是瘟的,秦笙呲牙,暗自庆幸自己把东西都带了回来,“那两个人如何。”

武峙躬身回道,“状态还可以,李亮清醒了。”他就知道他笙姐能治好!

秦笙“嗯”了声,“忙去吧。”

武峙爬上梯子继续做事,秦笙通往最深处的密室,黑暗中,巨大的锁链将一个人形紧紧吊在半空,滴滴答答流入血池。

灯光一开血肉模糊,铁链穿胛而过,环穿腰椎,一如牵牛的鼻环,腿骨亦然,痛苦无时不刻。

雪玉宫地下惨案的复刻,姜淮半死不活,秦笙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这是她一刀一刀削出来的,要知道那硕大的脑袋花了她好多功夫呢。

几日前颈后的伤口已经愈合,秦笙感叹又羡慕这样强大的恢复能力,顺手抄起小锤,在那貌似膝盖的地方嘭的一敲。

痛苦的低吟声呜咽着,膝跳反射,铁链晃动,真真正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双通红的血眸猛地睁开,死瞪秦笙,秦笙视若无睹,她沉浸在探索中,惊讶于神经也这么快长好,如果能修复手下受损的神经该多好啊。

可这玩意太瘟了,随着进食蔓延,说也说不准会如何,秦笙还不敢轻易尝试,毕竟……她不是姜淮,她的每个实验耗材都非常宝贵,罪大恶极的死囚不好找,不能轻易糟蹋了!

拿起一旁的手术刀,哗啦啦,人形直挺挺的绷紧,若隐若现的血管暴突,却无法嘶吼。

来都来了,秦笙得给他一刀,痛苦最大化,且绵延不绝……

她说过,姜淮要体会她曾经的痛苦,百倍千倍,一点都不能少!

黑暗的地底掩盖了一切见不得光的“罪恶”,而楼上阳光透过清澈的玻璃落在书桌前,秦笙正在给飞雪讲解疫苗,手把手带小徒儿操作——新的疫苗已经提到日程上来。

她的小徒儿也是佼佼者,飞雪学得很快,暂时告一段落,秦笙收好培养皿,屋内清洁消毒,换下闷闷的防护服,“中午跟我回去吃么。”

有名的冷面医师羞得小脸微红,“不打扰师母啦,我约了阿樱。”

“哦~”秦笙抑扬顿挫揶揄,少女亭亭玉立含苞待放,有未婚妻就是不一样,这种青涩的爱恋好像也很甜啊,“感情挺好的呀?”

飞雪眼睛忽闪忽闪,提起未婚妻肉眼可见的开怀,“挺好,她很迁就我。”她俩很少吵架。

“感情是相互的,也要记得体谅人家。”秦笙柔声提醒,飞雪心里有数,她娇嫩欲滴的小红樱有她来疼,一点不敢忘,“我会的。”

除了生长痛磨人,她们学习工作生活都很好。

“你爷催你们了吧。”订婚好几年了。

“是啊,爷爷说年岁差不多,该成婚了。”成婚是好事,只是飞雪有点担心,“我怕我成婚他没了奔头,身体垮了,没敢答应。”

总有人说老人完成心愿走得快,胡大夫这辈子为孙女操碎了心,又是装瘸又是托孤又是催婚的,他身体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都是随军积累下来的,年纪大了在所难免,不怪飞雪害怕。

秦笙稍微想了想,“放心吧,下午我去跟他聊聊。”

听她这么说,飞雪心能放在肚子里了,“谢师母~”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秦笙摸摸徒儿脑袋,一把搂走,“走吧,接着学去。”

学医,不死就往死里学。

光阴稍纵即逝,午后,凌宴半靠在躺椅上揉着饱饱的肚子,听秦笙说又一对被催婚,手都麻了。

成婚的人有点多,份子钱……

凌宴古怪撇嘴,“我咋感觉被薅羊毛了,往后我们一定要补办婚礼,把份子钱收回来!”

逗得秦笙花枝乱颤,“好哇,到时我们一起薅旁人去。”短短几句话,秦笙听出来不是现在,封侯还不够,那她知道她打算何时办婚礼了,这个家伙,图谋甚远呐!

消食闲聊好不惬意。

范知秋约莫时间差不多了,上门来找,“二位,江行与诸多小姐提帖,信中提及她们已得偿所愿,希望登门谢礼。”

江行,云山茶庄江家不招待见的弃子,她们扶持的商户之一,她是妾生,不受宠还挨欺负,想带她娘离开江家,一个大活人逃离森严的后宅,她的愿望可以说是比较难操作的那个。

不过她完成了她们的要求,对茶叶烂熟于心,二人自是出手,用了点见不得人的法子,让娘俩脱离苦海,如今江行管理她们的茶山,成了小有名气的茶商。

秦笙挑眉,她听到了最有野心的几个名字——谋得家业,“这么快?”

家主的偏见摆在那,即便有她们帮忙,跟钦定的继承人兄弟厮杀也绝非易事。

这种事非常耗时,凌宴咂了咂嘴,“我以为还得有一阵子呢。”

“二位想扶持的人,没有扶不起来的。”范知秋平静的的语调难掩激动,“各地乡绅富户纷纷换了新的话事人,具是女子,只盼登门拜访。”

真正有实权的人,不需要做事,只一个态度,就会有人把话说明白,把事情办的漂亮,让她满意。

安远两个字意味着兵权,在北地,安远侯就是除萧王外最有权势的人。

她只一个妻子、一个女儿,小凌芷尚未分化就被带在身边,走哪带哪,小小的蟒袍穿在身上,绝不会是空穴来风,萧王和安远侯的态度都再明确不过,那是未来的世女。

尽是如此倒也罢了,一个小姑娘改变不了什么。

然而来夜校学习一技之长的人都不瞎,安远侯几百个养女,各个悉心培养,这里工人、管事、先生,到处都有女人的身影,最可怕的是这些人能力强、产出高,以及她甚至还在收养女婴……

士农工商,不论高位者如何排挤“弱者”,显而易见的是,再这样下去,安远侯培养出来的女人遍布各行各业,她能把士族架空!

作者有话说:

第569章抛玉引瓜[VIP]

危言耸听么?

放到之前谁要是这么说, 人们一定笑掉大牙,怀疑那人疯了,分明是凌大人心肠软, 不忍女婴颠沛罢了,一些弱女子能架空士族?杞人忧天, 简直好笑!

时至今日,众人再说不出这种话。

安远侯还是闲官的时候,她收养女婴的风声就传遍了北地, 有些人家丢女儿丢的更加毫无心理负担,偏她照单全收, 不差那一口粮食, 有病治病, 没病好生养着,隔三差五给炖肉,说点不入流的,比在自己家强。

妻妻俩明确表示过:“你们弃之如履的女孩子,我们疼惜,我们来养她们长大, 别丢在野外,可以送到我们的祠堂, 或是各地的寺庙,会有专人去接。”

白养到十六!以至于周边村落都想把女儿送去过好日子。

他们以为的疼惜:好吃好喝养大,挑出容貌上佳者笼络讨好各方。

当时从上到下, 都觉得结果无非就是牙行少些丫鬟奴婢,有些人娶不到媳妇而已, 没能耐活该绝后,这世道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有个癞子娶不到媳妇, 喝了黄汤不知自己姓啥,扒着人家小姑娘耍无赖,想坏人名声娶回家,结果让人甩开膀子一顿大嘴巴子然后扭送官府蹲大牢。

连小姑娘都不惧流言,旁人又能如何?

结果安远侯的疼惜:教导生存的能力和立足的资源,把这些人派到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去。

大管事、管家、工程处、织造坊、工厂、牧场、耕作、医院,方方面面,包括护卫,管理者全是女性,无一例外,甚至坤泽也在其列……简直冒天下之大不韪!

最重要的莫过于,她们管理的部门推陈出新,无法取代。

水果蔬菜都算小来小去,深蓝的耐磨粗布,轻便的保暖毛衣,笔挺的羊绒大衣,黝黑的防水胶鞋,地里的收割机、脱粒机,水车风车,外物利用到极致,方便生活又省力,亩产多的不止一星半点。

还有礼堂那些通天纬地的神通,放眼整个大卫,乃至全天下都没法大批量复刻,仿造根本找不到门!

飞驰的铁匣不需粮草,听说她还有一艘大船,可从深海捕鱼捞虾,还听说她有种机器,能吊起万万石的物件。

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平阳就是全天下最新奇的地方。

更别说安远侯夫人出神入化的医术了,一颗药下去,不退的高烧立刻降温;缝缝补补,断了的手脚都能接上;抑制雨露期的清心丹,吃上就见好,还有听都没听说过的针剂;传闻有段时间她执着给人接生,经过她手的无一不平安生产,据说有种奇怪工具,能让人少遭许多罪……

她们能让人生、让人好好活着,更能让人死,邪祟围攻,一夜斩杀数万,人都碎了,时至今日,那些人怎么没的到现在还没风声。

要知道那时候她手里没有兵权!纯靠手里几百来个人,还有一群狗。

衣食住行,桩桩件件的核心技术把控安远侯手里,那些被她提拔上来的人,各个嘴巴比死鸭子还硬,谁也撬不开,多打听几句就有细作的嫌疑……

每样都是垄断,她本身是侯爵,这地界除了萧王谁管得了她,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俩人穿一条裤子的,萧王手里的兵,看衣料鞋子就知道出自安远侯,她们早有来往,萧王一直藏着安远侯这个大杀器!

再教她发展几年,农、工、商、医都要看安远侯脸色行事,之乎者也,伦理纲常,人家听么?一群书生为了生祠秦笙的名讳结果被革了功名,现在朝廷也管不过来,二人只手遮天,士族可还有说话的份?

那安远侯瞧着温和善良,其实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主,如此大规模抬举女子,分明为了给她闺女铺路:那小姑娘不论分化成什么,都会继承家业,不容任何人置喙!

都几颗脑袋,敢跟她唱反调?

联姻只是试探,既然安远侯态度明确,那他们必须有所表示——夹起尾巴,曲意逢迎。

那些盟友很多就是这么上位的,不管真正得权与否,先表示一下总不会错。

她们违背世道的规训,营造了新的环境,至于选出来的女子是话事人还是吉祥物,还得看这些人有没有能力立起来,不然做再多也白搭。

自立自强,这个道理永远适用。

这些心思,范知秋猜的八/九不离十,这是长安都不曾有过的盛况,“这些人先拿出诚意,想必定有图谋,私以为,是奔着夜校来的。”

妥协要么为了自保,要么为了利益。

在权势上,凌宴秦笙活脱脱俩土老帽,表情如小白兔纯真懵懂,这就是有实权的感觉啊?爽了爽了!翻云覆雨指日可待了,“啊,原来如此。”

那些人的心思还真是一点都不令人意外呢,她们像两个傻子吗?

俩人略作思忖,沟通了下时间,“那就见一见吧,胆敢图谋,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夜校只教一技之长,让走投无路的人能吃饱饭,仅此而已,真正厉害的都在别的地方。

听着是有定数了,范知秋没有担心,她在后宅蹉跎半生,没人比她更懂失去自由的苦闷,如今此景,她真真正正的感到开怀,不曾想就在她感叹之时,缔造一切的人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有中意的对象没,可打算成婚。”

范知秋:?是不是有点唐突了?

凌宴认清被薅的现实,主动抖抖羊毛,“没别的意思,要是你也有我就多准备一份。”

秦笙眼睛一亮,非常满意她的抛玉引瓜。

范知秋默了默,满脸藏不住的喜气,“先谢过二位,婚期定在来年春日,且替我预备一份吧。”

凌宴:???

她就是那么一客气,这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有对象了?

还好她有老婆孩子,要是单身狗凌宴真的会呕死,范知秋一走,她就巴巴地跟秦笙吐槽,“到时候咱俩不用做饭了,整天吃席得了,嘶,你说她们咋扎堆结婚,早干啥去了!”

裘好,冷清寡妇带俩娃,廖十娘跟人家眉来眼去好一阵子,刚听张娴说也快了,又是一份,要是份子钱分开些,凌宴还不至于肉疼。

“日子安定都富足了,才有心思顾及人生大事。”秦笙微笑着,似是感慨,“有稳定的生存环境,动物才会繁衍,人也一样的。”

就像水世澄,多年缺衣少食,坤泽的雨露期都熬没了,温补不断已有恢复的趋势,也开始物色对象,希望延续家族血脉。

吃饱肚子,才有精力渴望感情上的交流。

“这些都多亏了你呀~”秦笙的夸夸真挚又热切,熟练的摸头手法给凌宴撸舒坦了,“还是有夫人帮我才行。”

没有秦笙医药支撑,光她自己做不到这种程度。

互吹彩虹屁,她们沉浸在彼此的温柔乡里,岁月静好。

而她们的事迹被更多女子知晓,原来身为女子,不分化成天乾也可以不嫁人……新世界的大门正对越来越多的人招手。

有人止步不前,而有人下定决心。

在这一片祥和之际,凌宴的备战计划同步进行,平阳百姓惊讶的发现会动的铁匣换了种模样,装了好多东西,然后一个个小塔似得玩意伫立各地。

粮草、军备向北迁移,人们预感到匈奴即将来犯,却不知安远侯打算如何应对。

“歪歪歪,这里是漠北三十七,我的娘哎,终于接通了,姐妹们能听到不,快理理我!”

“郡城二十一收到,恭喜三七。”

“武宁九十九收到,就差你啦。”

……

“丰香大本营收到,全线调试完毕,大战在即请保持信号畅通,诸位姐妹辛苦了。”

难掩笑意。

小阿云唇角快咧到耳根,跟凌宴汇报了这个好消息,防线全线接通,足不出户,随时了解前线的一举一动。

前哨站做眼,又有无线电为耳,瞬息万变的战场尽在掌控,随时调兵支援。

一个天才教了好多学生,个顶个的技术员铺开防线建成了联络网,凌宴真的很难不欣慰,一个金质的小猫爪腰带扣落在小阿云手里,“做得很好,教的也好。”

她期盼已久的猫爪!小阿云高兴坏了,当即换上,蹦蹦跶跶的跑了回去,“您忙吧,我去玩啦~”

还是个孩子呀,凌宴捧着手炉满足地搓了搓,阿淼让她守家,她会打仗?……呵,她啥也不会,只会降维打击。

一次流血打服匈奴,不论边境百姓还是匈奴,都将迎来和平,还是很划算的。

说她妄自尊大也好,不讲武德也罢,这件事凌宴一定要做,不止为了她们的草场。

只有和平才能好生发展啊。

正想着,秦笙高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阿宴,快出来接我!”

野山参又往家捣腾啥了?凌宴出门一看,秦笙一袭大红骑装,刚骑马归来。

鲜衣怒马,好不飒爽,凌宴就喜欢看秦笙这样锐利张扬,疯狂心动,帅的她合不拢腿,这家伙大白天又来勾引自己,只是那一抹白越瞧越怪,圆圆的脸神情戏谑。

秦笙右手擎着一只扑腾的雪鸮?也该也算右擒苍吧。

秦笙小心将雪鸮送到她手里,“看呐,它们如约过来过冬了。”

一抬眼,好多只灰白在天上盘旋,发出奇奇怪怪的鸣叫,似是撒欢,雪域早就下雪,这时候应该很冷了。

凌宴拖住大鸟,悄悄剥开羽翼看看人家的“又白又长的大长腿”,是她熟悉的记号,小八,“真教它们找到了。”

秦笙噗嗤一笑,“芷儿絮叨好多遍,生怕它们忘了,这下我养的田鼠要遭殃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0章真够无耻[VIP]

那对雪鸮养育了十个孩子, 全须全尾的都回来了,非常难得。

野生动物狩猎为生,饥一顿饱一顿, 充满危险,不比人工饲养及时投喂来得寿命长, 人也是这样,古代平均寿命不高,和天灾人祸吃不上饭有很大关系。

但凌宴想, 她会努力改变这种境况,“待会小崽回来别心疼鼠鼠就行。”

秦笙笑了笑, 翻身下马牵枣糕回家, “先让它们去田里粮仓守守看吧。”

她养鼠是为凌宴头上的小发绳, 北地的老鼠没家乡的那么大只,然而眼前是十二只猛禽,一窝成年老鼠都不够这些雪鸮塞牙缝,刚养的田鼠数量也很感人就是了。

说来老鼠也是让人头疼,这玩意防不胜防,粮仓水泥抹的地板都能磕穿, 繁殖又快,大巫禁令赶不上它们生的速度, 秦笙一不在家老鼠就泛滥,污水管道里更是不忍直视,真够离谱的, 猫儿整天跟老鼠斗智斗勇,让雪鸮出份力, 先去外面自食其力,不够再回来吃家粮。

凌宴戳戳猛禽弯钩似得锋利鸟喙, “白嫖是不可能白嫖的~哈哈。”

远道而来饥肠辘辘,风还是要接的,秦笙拎出匣子往地上一倒,老鼠乱窜,十二只猛禽一起俯冲,噼哩噗噜,连吃带拿,嘴里叼着、爪里攥着,满足站在墙头,嘴脚撕扯大快朵颐。

有点壮观……凌宴舔了舔唇,竟然给她看饿了?血赤糊拉的,又饿又恶心。

秦笙眉头一跳,“斯文些,别弄得哪都是血。”

一众雪鸮歪了歪头,三两下吞了下去,那餐桌礼仪怎么看怎么滑稽。

“是不得驱个虫?”凌宴收回蠢蠢欲动的手。

“嗯。”野外谋生在所难免,秦笙给喂了药片,红衣翩然离去,“我去打个电话。”

远道而来的雪鸮不能让人打死了,没一会,工坊的大喇叭如实播报通知。

地里拾掇白菜的人们看到远道而来的客人,昂头眺望,“哇,好白的鸟,真好看。”

“瞧那脸像夜猫子。”

“白的夜猫子是不多见,赶紧多吃点耗子,破玩意烦死人了。”

“就是就是!”

反正不让打,大伙新奇一阵也就过去了。

知情人士跟着打哈哈浑水摸鱼,实则孔雀开屏似得,想看喂过的雪鸮还认不认识自己。

今日医院休息,水世澄看了两眼天边的雪白,摘下窗边晾晒的小葫芦,挑出一堆去找秦笙。

她院里有块地,平时种种花草,后来看人家种的小葫芦,小小一只,憨态可掬的,还没鸡蛋大,福禄双全寓意又好,水世澄发展出了新爱好——盘葫芦。

寻仇离家前,她把挑好的葫芦籽种在院里,顾人看顾的,银子不白花,家里孩子办事靠谱,葫芦长的很好,结了好多,水世澄稀罕的不行,跟秦笙分享来了,“都晒好了,你们搓搓看,手感挺好的。”

凌宴默了默,是她孤陋寡闻了,盘核桃、盘手串,真的假的塑料的她都见人盘过,头一次知道葫芦也能盘,“真别说,小玩意长的挺别致。”

不管比例是否周正,各有特色。

秦笙很给面子的试了下,一种植物果皮,又类似皮子的奇怪质感,“是蛮有趣。”

“嘿嘿。”水世澄摇了摇小葫芦,声响闷闷的,献宝似得递给秦笙,“这个好,多子多福,你俩现在不想要孩子,但可以积福啊!”

秦笙揶揄,“你该不是为了这个才玩葫芦的吧?”

水世澄煞有介事点点头,虽然很想找对象,但她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性子有点闷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再者,养好身体只是一方面,子嗣这种事谁都说不准的,“随缘也得给自己点心理安慰啊,我得高兴点。”

凌宴感觉水世澄如果生活在现代一定是那种边笑边功德-1,然后立马敲起电子木鱼把功德加回来的迷信型抗压战士,“就是,高兴点好。”

事情已经过去了,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水世澄说这东西玩几天晒晒就行,没太多讲究,俩人觉得无聊的时候玩玩也不错,还能锻炼下手指灵活性,小葫芦都收下了。

水世澄腼腆一笑,很开心自己的喜好得到认可,只是……“雪鸮啥时回来?”

图穷匕见了可以说是。

俩人哈哈大笑。

水世澄独居,平日混迹食堂,正好来了,秦笙便留她用饭,顺便等雪鸮回来,天气冷了,三人一致决定吃点热乎的,火锅自是首选。

洗好蔬菜,东西都备好,先把她们的小崽从校场接回来,水世澄跟去凑个热闹,提前体验下当妈的感觉。

刚到家,食材也送到了,两条邦邦硬的大羊腿,凌宴懒得回小楼切片,反正都是熟人,刨子找出来擦干净,把羊腿当木头片了。

没机器切得规整,不耽误吃。

“这样也行?!”水世澄满眼新奇,“能让我玩玩不?”

“当然行了。”秦笙在一旁指点,取锅倒水,凌宴去调麻酱汁,小凌芷摆好碗筷,戳着大碗里的虾滑等待开饭。

炭火铜锅沸腾,薄薄的羊腿肉丢进沸水就变了色,一吃一个不吱声,小凌芷挑食的毛病好了,小嘴嚼动飞快,“好香好香!火锅人多吃才热闹,水姨姨要常来呀!”

关爱独居青年,看看这贴心的!

“好呀好呀。”水世澄夹着嗓子软糯应道,转头看妻妻俩就是一脸:我当芷儿干娘行不!死乞白赖的拼死祈求,好像俩人不答应她就会当场断气。

秦笙眼前一黑,这小魅魔又发功了,想当干娘得排大队……“来来来,多吃肉!”

一碗肉堵住水世澄的嘴。

凌宴憋不住乐,水世澄和莽夫秀才差不多,知根知底,能聊的很多。

萧谨言恢复不错,再拔几次湿气就不用水世澄出马了,伤员们都在复健,效果参差不齐,雨晴属于没有起色那一类的,她们在想别的办法,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房子和配套设施跟进完毕,大伙很快能住进新房,地方离医院不远,又配有专人照料,日子能稳定下来,暂时不用担心。

雪域族人秘密安置好,接下来要两个大夫一起出马帮她们重新开始了,再具体的顾及着孩子没细聊。

比起能掌控的眼前,水世澄更担心无能为力的战事,“草原到宰羊的时节了吧?”

冬储粮,是生活在北方的人们必须要做的,忙完这一阵,匈奴人就该打过来了,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水世澄胆小,她真不想死在匈奴铁蹄手里,“要不我去工厂干一阵?”

多弄点炮弹出来送到前线,赶紧炸死那群家伙!

凌宴立刻制止她危险的想法,“你还是在医院值班吧,实在担心就给漠北打个电话问问。”

水世澄惊了,“何时接过去的?”

“到家没几天就开始忙活车子,紧赶慢赶给装上了。”秦笙牢骚两句,匈奴不足为虑,她压根不怕,可有些人不咬人它膈应人,“还说呢,昨儿电话来报,高句丽派使团到访,看热闹来了。”

一提起那个高句丽,秦笙和凌宴都恨得牙痒痒,当时她们就是太爱好和平了,一心复仇不想节外生枝,现在想想,去乌濛涧的时候路过就该一船炮弹打过去,给它治治眼睛!

水世澄皱眉,这时候用命看热闹?“不对劲,这是隔岸观火,跟匈奴内外夹击来的吧。”陷逐副

“猜得对啊。”秦笙面无表情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看吧,世澄一个独居多年什么都不懂的小白都看出来了,更何况她们。

两边接壤,高句丽只要大军压境,平阳是管还是不管?分出兵力如何抵御匈奴,匈奴赢了,高句丽跟着瓜分平阳,万一平阳赢了,跟着侵吞草原,稳赚不亏,甚至不用付出多少代价,看戏就是。

仗着长城在南边,平阳防线一览无余,说白了就是墙头草。

中原这边可以耕作,比草原的诱惑力大多了,高句丽也是游牧民族建立的王朝,倾向更明显。

水世澄表示不理解,“这不左右逢源么,高句丽就不怕惹恼两边咱们和匈奴反过头来打他,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胆子啊。”

“地理位置给的。”不是梁静茹,陈年老梗没有用武之地,凌宴悻悻解释,“那个地方靠东北,比咱这还冷,且路途遥远,只要人家闭门不战,军队在那耗不了多久天就冷了,将士们受不了,粮草供应也受不了,人家反击一打一个准,所以攻打高句丽得不偿失,两边都吃过亏,不会出兵的。”

古代行军打仗要考虑很多,没那么简单,历史上的东征失败基本都是这些原因。

水世澄气鼓鼓,“真够无耻的!”

“确实。”凌宴得承认,她对偷国偏见非常之深,“呵,怪会想美事的,梦里啥都有啊。”

秦笙咂了咂嘴,她有股不是很妙的危机感,冥冥之中感觉她的好好夫人又要‘发功’了,“你们信不信,还会有使团来访。”

水世澄挠头,南边是大卫,北边是匈奴,东北是高句丽,还能称得上使团的……西北,“那就只能是西域了吧,不会他们也要掺合吧,这……”

三方夹击啊?水世澄差点滑到桌子底下。

凌宴挎着个小猫批脸,她信,怎么不信呢,“来呗,想占便宜就要付出代价。”

除了秦笙,没人能占她的便宜!他们作死,那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秦笙立刻投喂一颗大虾滑哄她濒临破防的好夫人,“就是就是,都一锅端了,免得以后操心,因祸得福嘛。”

她们的开心果树快结果了,希望不会被战事波及吧,秦笙还等着大吃特吃呢。

凌宴哼了哼,狠叨叨啃了口虾滑,阿淼那个家伙怕是料到有此一劫,不然不会许下那般承诺,这口锅甩的很有先见之明……自己的确因祸得福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1章粪坑炸了[VIP]

“阿嚏!”阿淼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公孙照无奈又好笑,忍着嫌弃给她擦拭干净,“让你逞能, 着凉了吧!”

药丸和热水一道进肚,毛巾盖在脸上, 热乎乎的暖意感觉好受许多,阿淼怼怼塞住的鼻子,风景那么好……“没忍住。”

重来一次, 她还会这么选。

公孙照翻了个白眼让她趴床上,手沾白酒一下下揪动, 嫩白的后脖颈三两下变得紫红, 阿淼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轻点轻点,疼!啊!”

“叫你急色!”挺大个人了,冬天的海风里还敢作死,要说公孙照下手没点私人怨念不大可能,得让某人长点记性。

学道, 她自是懂些医术,手掌扇去酒液的火辣, 顺着两条大筋按捏,揉动筋肉凹坑,风池穴祛风邪, 能好快些。

一番操作下来,阿淼身上汗津津的, 半死不活的躺在那,仿佛没了半条命, 不过不得不说,感觉松快不少。

公孙照给她盖好被子,“睡吧。”

“嗯。”小猫似得呜咽一声,阿淼缓缓闭上眼,“你也歇会。”

公孙照看了她一会,脱掉鞋子上床打坐。

病来如山倒,沉浸式旅行的阿淼此时压根不担心平阳,若是让她知晓凌宴的揣测想必大呼冤枉,目前发生的一切只能说是她意料之内,偏始料未及。

她知道匈奴要来,可默默无闻的高句丽实在无从谈起,不然阿淼不会夸下海口激励凌宴狠揍匈奴,更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放下一起出来旅行。

事已至此,凌宴接受良好,“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高句丽的地界不错,以后雪域的陆路也能通了。”

那样肥沃的黑土地,产粮大户啊,让凌宴如何不心动……越过半场开香槟的大坑,直接计划很久很久以后。

小凌芷兴奋了,来劲了,当即嗷了一嗓子,“好哇,打他屁股蛋子!”

她不懂战争的残酷,但她觉得不能只有自己的小屁股被摧残!坏人敢来烧杀抢掠惹恼母亲,那就遭罪去吧!

童言稚语惹得几人发笑,“是呢。”

保管打得他们落花流水。